DOI : 10. 13316 /j . cnki . jhem. 1983. 03.

003

镇 江 师专 《 教 学 与进 修 》 ( 语 言 文 学版 ) 1 9 8 3年第 3期

《晋 公 子 重 耳之 亡 》 疑 义 考 辨

丰 家 畔

。
《 晋 公 子 重 耳 之 亡 》 是 《 左 传 》 中 的一 篇 名 作 它 完 整 地 记 述了 晋 公 子 重 耳 出 亡 和 返
, 。 ,
国 的 始末 以 简 炼 的 笔 触 勾 画 出 了重 耳 及 从 亡 诸 臣 的 形 象 这 篇历史 散 文 极 富文 学 意 味 曾
。

被 选 入 大学 和 中 学 教材 但 是 由于 作 品 时 代 的 古 远 社 会制 度 风 习 的 变 迁 不 少 地 方 歧义 迭
, ,

, 。 .
, 。

现 依 原 文 次 第择 出 六 则 试 加 考辨 以 就 正于读 者
,
出 疑 难 费解
、
“ ”
一 野 人 与之块
。 。 。
“ ,
晋 公子重 耳 过卫 卫 文 公不 礼 焉 出 于 五鹿 乞 食于 野 人 野 人 与之块
,
公
。 。 。
, : ` ’ , ”
子怒 欲鞭 之 子犯曰 天赐 也 稽首 受 而 载之
“
野 人 与之 块 ” 的 “
块”
, ,
这 一节 中 《 先 秦 文 学 史 参 考 资料 》 ( 北 大 中 国文 学 史教 研
、 、
《 中 国 历 代文 学 作 品 选 》 ( 朱东 润 主 编
, ,
室选 注 下 称 北大 本 ) 下称 朱注 本 ) 《 中 国历
、 、

代 散文 选 》 ( 刘盼 遂 郭预 衡 主 编 下称刘 注本 ) 《 左 传 选 》 ( 徐 中舒 选 注 下 称 徐注
, ,

。
“ ” “ ” ,
本 ) 等 注 本都 释 为 土块 晋 公 子 重 耳 向在 地 里 干 活 的 农 人 乞食 农 人 怎 么给 他 一 块
, 。

土 块 吃 呢 ? 这 在 情 理 上 似 乎 讲不 通 令 人 费解

`
长如 《 公刘 》 之 “
, , ,
隔用 韵 对后 代词 曲的 用 韵 该 是 有影 响 的 笃公 刘 匪居匪
,
变 化 多端
。 , 。 , , ,
乃 易乃 疆 乃 积 乃 仓 乃 裹 猴 粮 于 秦 于囊 思 辑用 光 弓矢 斯 张 干 戈 戚扬
, ,
康 爱方启
。
”
`
, , ,
行 这里 除第 一 句不 用 韵 外 一贯 到 底 配 合 着本 诗主 角 公 刘 的开 疆 拓 士 的
,
徐 皆 有韵
。
《 硕鼠 》 之
.
, , “ ,
豪壮 心 情 是增 加 了 诗 的 昂 扬气 氛 突 出 了 诗 的 音乐 美 硕 鼠硕 鼠 无 食我
。 。 。 。
, , , ”
黍 三 岁贯 女 莫 我 肯顾 逝 将 去女 适彼 乐 土 乐土 乐土 爱 得我 所 这又 是 用 仄音
, 。 , 。

韵 一 韵 到底 被 奴 役 者 的 控 诉 与 沉 痛 的 心 情得 这 一 音 响 来 表 达 就起 着 更 大 的 共 鸣作 用
, 。

《 诗 经 》 中 的 韵位 是 收 到很 大 艺 术 效 果 的
《 诗 经 》 这一 部 中 国 最 早 的 诗 歌 总集
,
是 中国 诗 歌 源 流 的 上 游 灌 溉 着 中国 诗 歌 的 广 阔
,

, , 。 、

园地 哺 育 着 中国 多少 卓 绝 的 诗 人 它 是 源 远 流长 的 其 中许 多 思 想 性 艺 术 性 结 合 得 比较
, 。 , 、 、

好 的 篇章 是 值得 我们 继 承 和 借 鉴 的 在远 古 的世 界 诗 歌 领 域 里 它和 希 腊 巴比伦 印度
。 、 、

的 诗 歌 是 争 奇斗 艳 的 它 和 它 们 是 各具 特 色 的 它 是 以 优 美 的 抒 情诗 和 希 腊 印度
,
巴 比伦
、 。 。

的壮 丽 的 叙 事 诗 分 庭 抗 礼 群 峰 并峙 的 在抒 情诗方 面 它 又 是 独 一 无二 的 我们 中 国 以 有
,

, 。

这 部诗 集 而 自豪 我 们 也珍惜 它 是 世 界 诗 歌 领 域 里 的 瑰 宝 近 代 世 界 各国 的 很 多 的 著 名 诗
、 。

研究 《 诗经 》
, ,
也都 极感 兴 趣地 诵 读 《 诗 经 》
,
人 学者 并 有 所 借鉴 而 卓有 成绩

王子
 ·
·

野 人举 块 与 之 ” 《 史记 晋 世家 》 妊
这段 记 载 查 《 国 语 晋语 》 “
作 乞食 于 野 人
, , ,

律历 志 》 作
“
《 汉书
,
“ ”
乞 食于 野 人 野人 举 由
,
饥 而 从 野 人 乞食 野人 盛 土 器 中进 之
;

。
” : “ ” “ ”
而 与之 这 三 节 文 字 说 明 了三 个 问 题 一是 举 和 进 证 明野人 对重 耳是 敬 而 礼 之
。
“ ” “ ” “ ” “
的 不可 能 给 他 土 块 吃
;
字 或可 与
;
三是 可 释为 盛 土器 ”
,
二是 块 山 通 块
·

“
… … 寝 苦 枕块 ” 《 丧 大 记 》 就作 “
, , ,
父 母之 丧 父母 之丧
·

《 礼记 间传 》
:

。
” ·
“ ” “
一寝
相
“ ”
自”
:
丧服 》 传
,
苫枕 自 《 仪礼 寝苫 枕 块
。
《 释文 》 本 又作 山 可证 块 与
。 。 ” “
“
自” ”
。 。 ,
日 屈 象形 俗由字 为在 曰
·
《 说文 土部 》 云
: “
通 璞也 从土 U 块
, ,
自
。
” ·
“ ”
《 礼记 明 堂位 》
。 “ :
中盛 土
,
也正与 “
盛 土器
”
相合 而 在古籍 中 块 与 赘 又相 通
· “
”
《 礼记 礼运 》
。 :
赘 样而
“ 。
“ ,
土 鼓 赘 俘苇 瀚 伊 省 氏 之 乐 也 注曰 赘 当作 块 声 字误 也
,

、 “ ” 、
。 。 ” “ ”
土鼓
,
犹 若 可 以 致 其 敬于 鬼 神 ”
注曰
: “
《 释文 》
:
赘
,
读为自 可证 块 由
。
“ ” “ ” “ ” “
《 说文 《 经籍 纂 话 》 云 织 草为 器
,
可互释 草器 也
, · ,
赘 赘 所以
:
草部 》 云
。 ·
“ ”
”
襄 十 七 年 》 即 言 居丧
“ , ,
盛 土也 《 礼 记 》 云居 丧 寝 苫枕 块 《 左 传 寝苫 枕草
。 。
“ ” , “ ” “
杜注 由此 可见 是粗 草 编 的 盛 土 的 田 器 与 筐 是一 类 的 东西 野人
,
草 编也 赘
:

” 。 ’ ` ’
“ `
与之 块 就 是 野 人 把 食 物盛 于 土 器 中 给他 徐仁 甫 先 生 认 为 本 文 的 与 当为 举
, , ,
二字
。 · 、 ·
”
“
( 《 左传 疏 证 》 ) 这 和 《 国 语
,
古通 此 句可 释 为 野 人 举食 于 块 晋语 》 《 汉书 律
。

历 志 》 文 父 亦 俱相 合 正 是 因 为 野 人 把 食 物装 在 盛 土 的 草 器 里 献 给 重 耳 所 以 重 耳 认 为这 是
,

。 、 。
“ ”
对 自 己的 不 敬 而 大发 雷 霆 欲鞭 之 这 样 解 释 不 仅 文 字上 顺 达 情理 上 也 尽 合
, ,

·
” ”
杨伯 峻 先 生 的 新 著 《 春 秋 左传 注 》 对
“ “
仍释为 而对 《 史 记 晋 世家 》
,
块 土块
。
“ ” “ ” “ ”
云 野 人 盛 土 器中 进 之 的 盛 土器 公 子 乞食 所 用 者 也 重 耳 携 带盛 土 器 出
,
以为是
。 。
, , “ ”
不 仅 于史 无征 而且 于 情也 不 合 释 盛土 器 为 公 子 乞 食所 用 似嫌 迂 曲
,
亡
、 “ ”
二 薄而 观 之
。 。
“ , ”
及曹 曹共 公 闻 其 骄 胁 欲 观其裸 薄而 观 之
, ,
浴
、 、 、
“ ” “ ”
薄” “
,
这一 节 中 薄而 观 之 的 北大本 朱 注本 刘 注本 徐 注本 均 释 为 迫 或
.

。
“ ” , , “ ” “ ”
迫近 言 在 重 耳 沐浴 时 曹 共 公 到 他 身边 去偷 看 他的 肋 骨 或言 迫 近 去看 既
,

。
“ ” , “ ” “ ” “ ”
云 偷看 怎可 到他 身 边 ? 这 本 身 就 自相 矛 盾 且 迫近 身边 去 观浴 不仅失
。 。
”
’
, “ ” “ ,
礼 也不 近 人 情 薄 作 迫 解 似 亦 有待 商 榷
· 、 ·

观 裸 一事 《 史记 晋世 家 》 《 史记 曹世家 》 只言
“
欲 观其骄 胁
”
皆语 焉 不 详
, , ,

。 · 。

晋 语 》 记 载较 为具 体 言 曹 共 公 “ ,
未 言如何 观裸 《 国语 闻 其 骄胁 欲 观 其 状 止 其舍
, ,
谍
。
” · : “
其 将浴 设微 薄 而 观 之 《 淮 南子 道 应 篇 》 高诱 注 亦 云
, ,
曹 共 公 闻重 耳 骄胁 使袒 而
。 、 。
.

, ” : “ ” “ ” “ ” “ ”
捕鱼 设 薄而 观 之 都 述 及 观 裸 的 具 体 设施 设微 薄 设薄 但 微薄 和 薄 为
。
《 国 语 》 韦注 云 “ ”
杜预 《 春 秋 左 传集 解 》 亦 云
“
: :
蔽也
, ; , ,
何 物? 微 薄 迫也 薄 迫
。 。
” ”
但 《 集 解 》 同 时又 云 《 国语 》 云
“
薄 ” 可 释为
: , “
也 薄 薄 这说 明
, , ,
如字 帘也
。 。
“ ”
” “ “ ”
则文 意 即豁 然而 解 了 然 而 现存 《 国 语 》 韦 注 无 “ ”
, ,
帘 薄 若作 帘 解 帘 字
。 。

这却 是 个 问 题 洪 亮 吉 的 《 春 秋 左 传话 》 解 开 了 这 个 谜 《 话 》 云: “
《 外传 》 ( 按 即 《 国
。 。 。

语 》 ) … … 又按 《 释文 》 引
: ` ’ :
谍 其将 浴 设 微 薄 而观 之 微薄 即 帷薄 也 音义 并同
,
按
。 。 “ ”
”
《 国语 》 云 《 国 语 》 下 脱注 字 耳 则知 今本 《 国 语 》 注 无 帘
: ` ’
薄 廉也 当从贾述 注
, ,

。 、 。
“
薄 ” 固 可作 ” ”
近人 马叙 伦 《 读 书续 纪 》 云
, “ “ : “ ` ’
字 是 为脱 字 帘 廉 解 薄 字以
’ 。 。
, ` ` ’ ` ’ ` ’ , ” “ ”
《 晋语 》 证 之 当 为 幕 之 借字 微 当训 为 原 薄 之 薄 言 设 薄幕 而 观之 释 薄
 “ “ 、 “ ”
帘”
。

为 幕” 与 亦俱 相 合
,
攘
。 · 。
: “ ” “
且 征 之 古籍 亦不 乏 其 例 《 礼记 帷 薄 之 外 不趋 《 集释 》
,
曲礼 》 孔 民
。 · 。
, ” “ ” : “ ,
焦也 《 庄子 达生 》 高门 县 薄 无不 走 也 成疏 县薄
, ,
曰 :
帷 慢也 ,
薄
:

。
《 史袍 ·
“ ”
绛侯 周 勃世 家 》 《 集解 》 引 苏 林 言 曰
: , : “
勃 以 织 薄 曲 为生 薄
,
垂 靡也
。
。 、 “ ” : “
宋 魏 陈 楚江 淮 之 间 谓 之 茜 自关而 西
,

一名曲
“
曲
”
茜 为古 今 字 《 方言 》 云
。 。 。
” ·
“ ” “ ”
《 说文 帅部 》
” , :
谓 之薄 茜 《 诗 》 毛传 豫畜 筐 苇
,
蚕 薄也 可 以 为 曲也
。
“ ” “ ” , , “ ”
均为 竹 苇之 器 细密 者 为 蚕 薄 稀 疏 者 为廉 故此 当训
,
则 曲 薄 以 竹苇 编作 薄
“ ” 。
“ ” “ ”
为 廉 薄 而观 之 者 谓 重 耳 骄 胁 非裸 体 不 能 见 故 曹 共公 须 谍 其 将浴 时观之 观
, , , ,

, , 。 。

时又不 能非 礼 故 先 设一 廉 或薄 幕 藏 于 其 后 偷窥 这 样 对于 文义 和 情理 都 可 以 讲 得通 了

、 “
三 既 而挥 之 ”
。 。 、
“ , , ` ,
秦 伯 纳女五 人 怀赢 与焉 奉 匹沃 盟 既 而挥 之 怒 曰: 秦 晋匹 也 何
’ 。
, ”
以 卑 我? 公子 惧 降服 而 囚
。
“
既 而挥 之 ” 的 “ ” “
, ,
这 一节 中 挥 诸 家所 注 多相 互 姐 晤 北大 本 言 怀 赢捧 通 倾水 给
、
” , “ : , ” “
重 耳 以 湿 手 挥怀 赢 妙
徐注 本 日 挥 指 挥 手使 去 重 耳洗手后 挥
,
重 耳 洗手 ;
朱
。 。
” : “ , ”
刘 注本 曰 洒 重 耳洗手 之 后 把手 上 的 水 甩 掉 文 赢为何 发 怒
; , ,
怀 赢使 去 挥 亦
: “ , ” “
一云 重耳挥 动 湿手 溅 污 了 怀赢 的 衣 服 致使 怀 赢 怒
,
重 耳 使 怀 赢司 贱
,
有二 说 一云
。
”
役
,
故怀 赢 怒
。 。
《 国语 》 韦 注 云 “
: : ,
考 诸 旧注 腾 御奉 匝 盟 挥
, ,
各说 皆有所 本 婚礼 嫡 入于 室 洒
。 ” 。 。
” ”
《 春 秋 左 传 集解 》 “ “
《 尔雅 》
: :
孔疏 以 湿手 挥之 使水渝 污 其 衣
, ,
也 挥 渝也
。 。 “
“ , ” “ ” ”
郭注 振 去水 以 上 三 说 皆言 的 主 语 为重 耳 但 亦 有认 为 挥 的 主 语 为 文 赢
:
挥 挥
。

刘 文 淇 《 春 秋 左传 旧 注
, “ ”
者 如 洪亮 吉 《 春 秋 左 传 话 》 曰 盖 怀 赢不 欲 故 以 手挥 洒 此 水
: ,

。
”
金 其 源 《 读 书管 见 》 曰
“ : “ ` ’
疏证 》 引惠栋说 曰 振 去 匹 中之 水 故 曰挥 是 挥 承 上句
: ,

。 。
` ’ ” “
始 则 以 水沃 随 既 而 挥 振 去之 此贱 者之役 怀 赢心 有 未甘 故怒 然 挥” 究
, , , ,
沃 言
“ ” “
属 何义 ? 挥 是 谁挥 ? 怒 ” 为何 怒 ? 什 么 才 是 较为 准 确 的 解 释 ?
。 。
”
古 人 洗 盟 的 方 式 与今 人是 不 同 的
“
奉 匡沃 盟
“
匝” 是 古 代 盛 水的 铜 器 《 说文
,
的
· 。
: “ , ” : “
匹 似 羹魁 可 以 注水 酒 段注 其 柄空 巾 可 使 勺 中水 酒 自
, ,
二部》 曰 柄 中 有道
。 。
”
柄 中流 出 注 于 盟 粱及 饮 器 也 洗 手 时侍 者 使 水 从 柄 道 流 口 流 出 下 有 奖盛 接 弃 水 《 礼
, ,

。
· : “ , ”
记 内则 》 云 进盟 少 者 奉梁 长 者 奉水 请沃盟 盟 卒授 巾 由此 可 知 古人 洗 手
, , , ,

, 。

不 是 在 盘 子 里 洗 而 是 一 人 持 匝浇 水 洗 盟 者 就 水 而 洗 另一人持 梁 盛 接 弃水 洗 盟后
, , , ,
贵
。 、
“ ” “
佩 巾” “ ”
,
者 可 用 巾揩 干 覃 巾 在 门 内之右 须 待 奉 匝者 去 取 ; 一 般 人 虽有
,
礼巾
·

。
“ ”
故 沈钦 韩 《 春 秋 左 传
,
但都 不 用 于 揩 拭 只 是 挥 之 使干 是 整 个洗 手 动 作 里 的 一 部分
,
挥
。 。
“ ”
杨伯峻 《 春 秋左传
:
补注 》 云 此 挥者 未授 巾 也 末 授 巾之 时 文 公 挥 水 自干 其 手 也
, ,

。
“
注》 云
:
挥之 者 重 耳 挥 去手 中余 水 使 干 本 待 授 巾使 拭 干 重 耳 不 待 巾而 挥 去余 水 非
, , ,

。 、
” “ ” “ ” “ ” ,
故 文赢 怒之 因此 挥 手 使去 渝 污其 衣 振 去 透 中余 水 等诸 说 皆是 以
, ,
礼
, 。

今释 古 未 能 得 其 真义
· · ·
“ ”
、 ·

四 所不 …… 有如 ……

“ , : ` ,
及河 子 犯 以 璧授 公 子 日 臣 负 羁 继 从 君巡 于 天 下 臣 之 罪 甚 多矣 l 臣
,
 。 ` , ’
’
犹 知之 而 况 君 乎 ? 请 由此 亡 公子 曰
,
所不 与舅 氏同 心 者 有如 白水 ! 投
:

。
”
其璧 于 河
” ”
所 不 … … 有如 … …
“ , , “ ,
这一 节 中之 各本 多未 注 只 释 其 大意 谓 此 指河 水为 誓
,

。 。
“ ” “
以 示 取 信于 神 ”
, , ,
保 证 和 舅 氏一 条 心 如 果 您不 相 信 有 白水 为 证 投 璧于河 此说
所 不 … … 有如… …
, “ ” ,
似 亦可 解 但 璧 为何要 授 公 子 为何 义 ? 均未 言 及 多少 有 些 影 响 对
,

文 义 的理 解
· ·
。 ·
”
“
《 韩非子
: ,
《 国语 晋语 》 记 此 事 曰 及河 子 犯 授 公子 载 璧
一 请 由此 亡
,
外
储 说 左 上 》 述 此 事甚 详
“ , ,
文 公反 国 至 河 令 篷 豆 捐之 席茸 捐 之 手 足脐 低 面 目熬 黑 者
: ,
;

。 。 ` , , ,
后之 咎 犯闻 之 不 喜而 哭 寡 人 出亡二 十 年 乃 今 得反 国 咎犯 闻之 不 喜 而哭
,
公曰
: ,

’ : ` , , 。 , , 。

意 不 欲 寡人 反 国 邪 ? 犯对曰 篷豆 所 以食也 而 君 捐之 席薄 所 以 卧也 而 君 捐之
、 , 。 , , 。

手 足 饼眠 面 目然 黑 者 劳 有功 者 也 而 君后 之 今 臣 与有 在后 中 不 胜 其哀 故哭
,
且臣
。 ’ 。
, , ” “ ,
为 君 行 作 伪 以 反 国 者众 矣 臣 尚 自恶 也 而况 于 君 再拜 而 辞 《 国语 》 韦 注 载
:

。 。
”
”
《 春 秋 左传 旧 注 疏 证 》 曰 “
: , ,
祀也 子 犯 掌 祭祀 之 璧 则 此 璧 为祭 祀 之 璧 篷豆 为古
。 。
“ ” , “ ” ,
笔 祭祀 和 宴 会 时 盛 食 品 之 器 具 子犯 因 自己 将行 也 因 重耳 弃祀 故还 璧 于 重 耳
` 。 。

’), 沂不 ” 之 ,) 听” “ ”
, : ` ’ “
《 经传 释 词 》 曰 犹 若 也 多用 于 誓 辞
,
亦 为誓
,
有如
· ·
。

这 种句 式 在 《 左 传 》 中 用 之 颇 多
。 “ ” “
辞 用语 所 不 归 尔努 者
,
所不 有如
一有 如 一 如
”
( 《 文 十三 年 》 ) “ ”
( 《 襄 二 十三 年 》 ) “
, ,
所不 请 于 君 焚 《 丹 书 》 者 有如 日
,
河 所
”
( 《 襄 二 十五 年 》 ) “ ,
不 唯 忠于 君 利 社程 者 是 与 有如 上 帝 所不 以 为 中军 司 马 者
, ,
有如
。 、
” “ ”
( 《 定六 年 》 ) ( 《 哀 十 四 年》 ) 《 词设 》 《 春 秋左
,
先君 所不 杀 子 者 有如 陈 宗
,

。 。 ” ”
“ ” “ , “
传 注 》 引均 误 为二 十 四 年 ) 等等 一 句 是 为盟 辞 指 河神 有 如 白水
, ,
所不 白水
。 · 。
”
故 《 史记 晋世 家 》 作 “ “ ”
意 为 河 神鉴 之 所 不 与 子 犯 共者 河 伯视 之 河伯 视 之 即河
,

· 。
” ·

《 礼记 曲礼 》 曰
“
故 《 韩 非子
。 :
神 鉴之 往 牲 曰盟 外储 说 左 上 》 言 亚 耳
,
约信 曰 誓
。 。
“ ” “ ” “ ” “ ” ,
解 左骏 而盟 于 河 花 牲 曰盟 最 后重 耳 投其 壁 于 河 这是以璧
,
故 解左 骚
。
“ 刀 “
王 引 之 《 经 义述 闻 》 曰
, : ,
为 誓而 约 信 投 于河 有 由 神监 临 之 意 投 其璧于 河 亦是 约
。 · 。

故 《 国语 晋 语 》 但言 公 子 所不… …
” “ ” , “
信 而 非咒 也 沈璧以质 而 不言盟 因此
, ,

。
”
有如 … … 似 不 可 不注

、
“
五 余何 有焉 ”
。 。
“ , , ,
君 命无 二 古之 制 也 除 君之 恶 唯力 是 视 蒲 人狄 人 余 何 有焉 ? 今 君 即
、
, ”
位 其 无蒲 狄乎 ?
”
我 都 是不 管 的 ”
“ “
这 一 节 中 的 余何 有 焉 朱注 木 释 为 不 论 在蒲 城 和 在 狄 城 的 人
, ,
,
北
、

戚 法 仁 先生 的 《 先
“ , ”
大 木 和 刘 注 本释 为 杀 一 个 蒲人 或 狄人 于 我 有什 么 关 系 呢 罗根 译
;

”
秦 故 文 选 注 》 独 取 俞 诞 《 群经 评 议 》 说
“ ” “ “
训 释为 当时 您在蒲 在 狄
, , ,
有 为 爱 便以
, ” “ ”
蒲 人 狄 人 看待 我 对 他 有 什 么 亲爱 可 言 呢 ? 则 余 何 有焉 究 以 何说 为是 ?
, , 、 ,
重 耳 出亡 时先 在 蒲 后奔狄 献公 惠 公 曾 先 后 派 寺 人 披 追 杀他 寺 人 披 忠实 地 执 行 了
、 。 。 ·
《 国语
,
献公 息 公 的 命令 重 耳返 国为 文公 寺 人 披 又 来请 见 故 重耳 重 提旧 事 而责 之
,

晋 语 》 对 寺 人披 回 答 重 耳 责难 的 话 记 述 比 较 详 细 “
… … 吾 以 君 为 己知 之 矣
:
可 以 参看
, ,
故
。

入 犹 未知 之也 又将 出 矣 事 君 不 贰是 谓 臣 好 恶不 易 是谓 君 君君 臣 臣 是 谓明 训
, , , , , , ,

。 。
, , , , , ”
明 训能终 民之主 也 二 君之 世 蒲 人 狄人 余何 有 焉 除 君 之 恶 唯 力所 及 何贰 之 有 ?
-
16
 : “
这一 段 话 是 论君 巨 之 道 的 韦 }}召注 臼 当献 惠 之 世 二君 之所 恶 子我 有
。 , , ,
君 为蒲人 狄人 耳
。 ·
“
于 我 有何 义 ”
说得 不够醒 豁 《 韩 非子 难 三 》 亦 载此 事 “
,
”
何义 而不 杀 君 乎 ! 余
,
但
故 《 春 秋 左传 旧 注
“ ”
当 时 君 为蒲 翟 之 人 无 臣之 分 则 何 有焉 ?
, ,
”
《 旧注 》 曰
:
何 有焉
,

” 。 、
“
则 何 有 指 君 臣 之 分 也 这 句话 的 意 思 是 在 献 公 怀 公 二 君 之 世”
, : “ ,
疏证 》 云
:
您在
、 、

蒲 狄 即 为 蒲 人 狄 人 我 对 您 有 什 么 君 臣 之 分 呢 这 就 对 重 耳 的 责备 用 君 臣 之 道 为 自 己 作
, , ,
?
。

杨 伯 峻 先 生 的 《 春 秋左 传 注 》 说 :
,
了 辩解 声何 有 , 古 人 习语 意 义 随 所施 而 异 此 谓心 目
,

。 。
` ’ 。 ` ’ ` ’ ”
中无 之 也 下 文 其 无蒲 狄乎 即此意 之正 面说 法 有 与 无 正 相 对照 这 可 补足 上 面
,

。 , “ 。
’,t 合目 中无 之 ”
,
的 解说 即无君 臣 之分 今 君即位 则 有君 臣 之 分 故若 有 蒲 狄
,
,
我 同样
。
“
君 命不 贰” “ ” “
于 我 有什 么 关 系 ”
, ,
效 忠于 您 追 杀您 的 敌人 余何 有 焉 是 不 能 释 为
,

。
“ ”
对 他 有什 么 亲 爱 可 言 的

、
“
六 介之推 隐而 死 ”
。 。
“
… … 遂 隐而 死
, ,
晋 侯 赏从 亡 者 介之 推 不 言 禄 禄 亦弗 及 晋 侯 求之 不 获
;

` 。 ’
, , ”
以 绵上 为 之 田 日: 以 志吾过 且 族 善人
。
”
介 之 推 为 文公 微 臣 在 流 亡 中 曾 割 肉 食 文公
“ “ ”
《 左 传 》 说 他在 文 公 返 国 后 因
,

。 · 、
” “ “ ”
“
禄亦 弗 及 和 羞与 子 犯 同位 遂 隐而 死 ” 《 史记 晋世 家 》 只 增加 了 从 者怜 之
,

“ “ ” , , ,
悬 书 宫 门 两 个 情节 仍 是 说 其 入 解上 山 中 于 是 文 公 环 怒上 山 中 而 封 之 以 为介 子 田
,

“ 。 : “
但 建修 订 本 《 辞 源 》 介 之 推 条 却说 传说 晋 文 公 回 国 赏 赐 流 亡 时 的从 属
” , ” ,
号为介 山
, 。 , , ,
他 没 有 得 到提名 就 和 母 亲隐居 在 绵 上 山 里 文 公 为逼 他 出 来 放 火烧 山 他 坚 持不 出
。 、 · 。 、
”
焚死 见 《 左传 润禧 二 十 四 年 《 史记 晋 世家 》 然 查 《 左 传 》 和 《 史 记 》 均无 逼 出
、 , , 。 、 , 、

烧山 焚死 之 事 这 不 能不 说 是 有失考 核 是 个疏 漏 文 公逼 出 烧山 介 之 推 抱树 焚死
, 。 ,
大 约 是 汉 代 以 后 的 传说 西 汉 东方 朔 《 琐 语 》 记介 之 推 抱 树 而 死 晋 侯 抚 木哀 叹
,
的 情节
: “ 。
”
南 朝 宋 刘敬 叔 《 异 苑 》 ( 卷十 ) 云
,
遂 以 为 屐 每 怀 从 亡 之 功 辄抚视 其 日 悲 乎 ! 足 下
: ,

。 。
“ :
介 之 推 逃 禄隐 迹 抱 树 烧 死 文 公 扮 木 哀磋 伐 而 制 屐 每 怀 割 股 之 功 俯 视 其 屐 曰
, , ,

` 。

不 知 修 订 本 《 辞 源 》 另有 何 据 ?
, ’ ` , ”
足下 ! 足下 之称 将 起于 此
,
悲乎
、 、

《 异 苑 》 言 作足 下 ” 之 称 始 于 介之 推 的 故 事 《 辞源 》 《 成 语 辞典 》
, ,
《 辞海 》 等
。 。
咋足 下 ” 之 称
, ,
多 从其 说 其实 在 周 秦 时 代就 已 颇 为 流行 在 《 战国 策 》 中例 证 很 多 用于
。
”
“
《 赵 策 四 》 中苏 代
:
谈话 称 谓 的如 《 赵策 三 》 中楼 缓 对 赵 王 说 今 臣 为足 下 解 负 亲 之 攻
然而 所 以 为 之 者 、
” “
对齐 王 说
: “
臣 以 为 足 下 见奉 阳 君 矣 ! 《 魏策 二 》 中宋 郭 对 魏 王 说
:

。 。
” “
足 下”
,
为足 下 也 《 燕策 》 中用 之 尤 繁 仅苏 秦 对燕 王 的 一 段 话 中 就 一 连 用 了十 二 个
、
“
足 下” 称
, ,
用 于 书信 称 谓 的 如苏 代遗 燕 王 书 乐 毅 报燕 惠 王 书 苏 厉 与赵 惠 文 王 书 等 都以
。 。
“
而且 不仅 用 于 下 对 上 同 辈 间亦 用 之 如 《 秦 策 二 》 中 甘 茂 对苏代 的 话 中 有 愿为足下
,
王
。
”
《 燕策 三 》 “
, : ,
扫 室 布席 幸无 逐我 也 中田 光对 荆 辆 说 言足 下 于 太 子 愿 足 下 过 太子 子
。 、
” “ ” “ ” “ ” ,
因此 足下 之 称 并非 始 于 介 之 推 的 故事 陛下 相类
,
宫 等等 当与 阁下 为对
。 ·
“ ” : “ , ,
人 之 敬称 《 三 辅黄 图 杂录 》 陛下 条云 臣下 与 天 子 言 不 敢 指 斥天 子 故呼在殿
, 。 ` ’ 、 `
陛下 以 告之 故称 陛 下 因 卑 达 尊 之 意也 上 书亦 如 之 如 群 臣 士 庶 相 与 语 日 阁下
, ,
足
。
’ ” “ ” ,
之属 介 之 推之 死 及 其 与 足下 的关 系 虽非疑义 但 这 却 是 个很 有 影 响 的 说 法
, ,
下
。
故 附 带说 之
1
, , , ,
对 于 古代 作 品 的 教学 一 般课 本 注 释 清 楚的 自可 粗 略 一 点 一 读 而过 而对 有歧义 的
镇 江 师专 《 教 学 与进 修 》 ( 语 亩 文学 版 ) 1983 年第 3 期

略论庄子 的人格 与文格

贾 秀 英

,
在百 家 争 鸣 的 战 国 时 代 庄周 继 承 了 老 、

子的 思想
,
成 了 道 家 学 派 的 代 表 人物
。

从此
一 庄 子 的人 格
。
“ “ “
” ”
《 史记 》 说:
,
儒道 两家 的 的思 想 互 庄 子者 蒙 人 也 名周
, ,
有为 与 无为
。 、 。
, , ”
为 补充 潜移 默 化 了 两千 多 年 虽 然 道 家思 周 尝 为漆 园 吏 与梁 惠 王 齐 宣 王同 时
。

这 为 我们 提 供 了 庄 子 生 活 的 大 致 年代 梁惠
,
想 没 能 象 儒 家 思 想 那 样 长 期 占据 统 治 地 位
、 。
。 “ ”
但庄 子 的 人 格 和 文 格对 后 世 的 影 响 极 大 有 王 齐 宣 王 的 时 代是 以攻 伐 为 贤 的 时 代
“ “ , ,

同志断 言 庄 子 是 个 名副 其 实 的 悲 观 主 义 社会 上 出 现了 危有 肥 肉 厩有肥马 民有
, 。
。 ”
者 ” , “
消极 影 响 甚 大
”
因 而认 为 “
思想 饥色 路 有饿 浮 的 严 重现 象 兼并 战 争 给
, 。

甚 至反 动 的 作 品 而 带 有很 强 的 人 民 带来 的 灾难 使庄 子 痛 恨 入 骨
,
内 容消 极 ,
他 曾以
“ ”
艺术 性 ,
也不应 排 斥
,
应 当从 艺 术 技 巧 方面 有 国 于蜗 的 寓 言 对 这 种社 会 现 象 作 了 无
。 , 。 , “ ” ,
去借 鉴 我 们对 待 《 庄 子 》 的 散文 也应 当 情 的 揭露 触蛮 之 争 伏 尸 数万 正是
。
.

”
本着这 样的 态 度 我认 为任 何 时 代 的 任 何 “ , ,
对 当时 争地 以 战 杀 人 盈野 ,
争城以战
。
, , ” ,
文学 家或 诗人 他 们 在 研读 前 人 的 作品 时 杀人 盈 城 的 形 象 描绘 由 于 诸候 相 争 大
。 , “ ,
决 不 会 只 从 艺 术 技 巧 方 面 去 吸取 营 养 自从 夫相 杀 广 大劳 动 人 民 殊 死 者 相枕 也 析
。
”
《 庄 子》 问 世 之后
, ,
它就 象磁 铁 一 样 紧 紧 地 吸 杨者 相 推 也 刑 戮 者相 望 也 ( 《 在青 )
。 , “ , ” ,
引 着人 们 而且 经 久 不 衰 究 其原 因 我以为 窃 钩者 诛 窃 国 者为 诸侯 ( 《 肤 筐》 )
,
除 了 它 具 有强 大 的艺 术 魅 力外
。

就 是 《 庄 就 是 那 不 公 正 的 黑 暗 现 实的 写 照 在这 污 浊
, ,
子 》 所 表 现 出 的 那 种 与统 治 者不 合 作 的 高 洁 的 社 会里 庄子 不得 施 展 他 的 才 能 终生 穷
。 , 。

人格 正 是 这 种 可贵 的人 格 使历 代文人 为 “ ,
困 潦倒 ( 史 记 》 说他 著 书 十万 余 言 大
。 ,
之 倾倒 在它 的 影 响下
。

有的走 上 积 极 抗 争 抵 率寓 言 也
”
他 之 所 以 采 用寓 言 方 式 来 写
、 。 “ ,
的 道路 ,
有 的则 退 居 尘 外 隐姓 埋 名 而他 作
,
是 因 为他 以 天下 为 沉 浊 不可 与庄
。 。
” ,
们 的 共 同点 是不 与统 治者 同流 合 污 这 种反 语 ( 《 天下 》 ) 因此 我 们 可 以说 他 的
, 。 ,
抗精 神 在封建 炸会 中是 值得 肯定 的 下面 寓 言 中 寄 托 了 他 的 真 情 实感 同 时 也真 实 地
。 、 、 ,
试 图 从 这 方 面谈 谈庄 子 的 人 格 与 文 格 反 映 了 他 那贫 困 隐世 愤疾 的 一 生 表现

, 、 , , ,
地方 我 认 为最 好 能 做一 点 溯 源 比 勘 的工 作 这 不 仅可 以 辨 讹 订正 讲 清文 意 而且 也 可
, 。 。

以 使学 生 学 点 读书的 方 法 提 高独 立研 读 的 能 力 尤 其 是 对 于 进 修 的 同志 恐 怕 更 是如 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