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年第 2 期 唐都学刊 No12 , 2001

第 17 卷 ( 总 68 期) Tangdu Journal General No168 ,Vol117

【汉唐研究】

汉唐长安城园林的绿化及其现代启示
阎希娟1 ,郭文毅2
( 1 陕西师范大学 旅游与环境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62 ;2 西安市三十中 史地组 ,陕西 西安 　710004)

　　摘 　要 : 根据文献资料 ,汉代和唐代长安园林的绿化在规模 、 管理维护方式上各有特点 。当今西安园林及城市

绿化可以从中受到许多启示 。
关键词 : 长安 ; 园林 ; 绿化 ; 汉代 ; 唐代
中图分类号 : K234J 59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1 - 0300 ( 2001) 02 - 0037 - 04

　　西安 ,与所有的大都市一样 , 面临着有害气体 、 是一幅天然画卷 。

光波 、交通噪音等各种环境问题的困扰 ,解决这些问 除野生植物外 , 上林苑还有许多人工栽培的花
题 ,当然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 ,而行之有效的途径 木 。据《三辅黄图》 记载 “帝初修上林苑
, ,群臣远方 ,
之一 ,是大力开展绿化美化城市的工作 。这对于改 各献名果异卉三千余种植其中 ,亦有制为美名 ,以标
善城市小气候 ,提高居民生活质量 ,尤其对于完善西 奇异 。 ”[ 2 ] ( 卷 4 )《西京杂记》中记载所栽培的果树种
安作为重要旅游城市的功能 , 均有重要意义 。从历 类就有 : 梨 、 枣、 栗、 桃、 李、 柰 ( 苹果 ) 、 柿、 楂、 棠、
梅、
史上看 ,汉唐两代都非常重视对其都城长安的绿化 。 杏、 枇杷 、 橙、 石榴 、 卢橘 、 沙果 、 杨梅 、 樱桃 、 葡萄等 ,
本文试图通过探究汉唐时期西安对城市与园林的绿 且品种繁多 ,仅梨树就有十种 : 果实小巧的芳梨 、 果
化 ,总结出一定的经验和规律 ,从而对今天西安的园 实硕大的青梨 、 出自瀚海以北能够耐寒的瀚海梨 ,还
林建设及城市规划起到借鉴作用 。 有紫梨 、 大谷梨 、 细叶梨 、 缥叶梨 、 金叶梨 、 东王梨 、 紫
条梨等 ; 其他还有枫 、 栎、 梧桐 、 女贞 、 枞、 梓、 柳、榆、
一 [3 ]
柏、 楠等数千余树种 。 ( 卷一～三 ) 郁郁葱葱的草木
汉长安城周围水源充足 , 气候温和 , 土壤肥沃 , 成了鸟兽栖息的理想场所 , 狼 、 熊、 虎、 狮、 豹等大型
为园林绿化带来很大的便利 。再加上汉时的自然生 猛兽也常见其中 ,张衡《西京赋》 亦云 “ : 植物斯生 ,动
态环境还未被人为大规模破坏 , 所以西汉长安的园 物斯止 。众鸟翩翻 ,群兽马否骏 。 ”[ 1 ]
林无不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 西汉其他的皇家园林也各有其代表性的树木 。
提到西汉园林 , 当首推上林苑 。这座周长 300 御宿苑在长安城南御宿川中 ,是汉武帝的离宫 。 《三
- 400 里的庞大园林 , 主要是为武帝狩猎而建 。它 辅黄图》 卷四云 “ : 御宿苑出栗 ,十五枚一胜 。大梨如
南傍终南山 , 北跨渭水 , 园内不但有众多的庭台楼 五胜 , 落地则破 。其取梨 , 先以布囊承之 。号曰含
阁 ,还有漫无边际的原始森林和种类繁多的野生动 消 ,此园梨也 。 ”乐游苑 , 在杜陵西北 “自生玫瑰树 , ,
物 ,所以称它为巨大的动植物园一点也不过分 。班 树下多苜蓿”。梨园 ,在今淳化县城 “云阳车厢坂下 ,
固在《西都赋》 中描绘长安和上林苑 “ : 其阳则崇山隐 有梨园一顷 , 数百株 , 青翠繁密 , 望之如车盖 。 ”五柞
天 ,幽林穹谷 ,陆海珍藏 ……竹林果园 ,芳草甘木 ,郊 宫 “汉之离宫也
, ,在扶风周至 。宫中有五柞树 ,因以
野之富 , 号曰近蜀 。西郊则有上囿禁苑 , 林麓薮泽 , 为名 。五柞皆连抱上枝 ,覆荫数亩 。 ”[ 2 ] ( 卷 4)
陂池连乎蜀 、 汉 , 缭以周墙 , 四百余里 ……”[ 1 ] , 完全 因所植树木命名的还有上林苑中的长杨宫 、 蒲

收稿日期 :2000 - 09 - 20
作者简介 : 阎希娟 ( 1974 - ) ,女 ,陕西西安人 ,陕西师范大学助教 ,硕士研究生 。
郭文毅 ( 1967 - ) ,女 ,河南南阳人 ,西安市第三十中学史地组 。
※　国家社科九五规划重点项目 ( 96ASH016) 相关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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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宫 、 扶荔宫等 ,而扶荔宫可谓是栽培热带和亚热带 种成活繁茂之树实施保护政策 ,规定不得乱砍滥伐 ;
植物的“实验田”。汉武帝为纪念收复南粤 , 把所得 栽植树木要有一定的标准 ,长得不端正的树要去除 ;
热带的奇草异木 ,如菖蒲 、 山姜 、桂圆 、
龙眼 、 荔枝 、槟 左右街使经常检查诸街树木 , 凡发现病虫枯缺者即
榔、 橄榄 、 千岁子 、 柑橘之类 ,连年不断地移植于扶荔 于当年八月替换添补 , 所需费用由京兆府支取 。唐
宫 ,虽然这些植物因不能适应北方的气候和土壤而 代长安城气势恢弘 , 其中青葱的树木也为其增色不
枯萎 ,仅有一株荔枝成活 ,但反映了古人可贵的求新 少 。这些树木中 , 又以槐树 、 柳树 、
杨树 、 梧桐 、 松树
精神及在改善生态环境方面的探索 。 和榆树较为常见 。槐树是常见的绿化树 , 它生长较
西汉时期茂陵富民袁广汉的私家园林 , 可谓是 快 ,喜光 ,枝叶繁茂 , 唐人常呼其街道为“青槐街”、
我国私家园林的鼻祖 。据《西京杂记》记载 : 此园虽 “绿槐道”, [ 7 ] 直到今天槐树仍是西安市的主要绿化
然不过“东西四里 ,南北五里”,但也是“奇树异草 ,糜 树种 。
不培植”,再加上激水为波 , 构石为山 , 重阁修廊 , 可 唐代长安皇家园林包括城北的禁苑 、 西内苑 、 东
以说已经完全具备了现代意义上的园林诸要素 。在 内苑和城东南的芙蓉园 。唐代皇家园林的面积虽然
这样的自然环境中 “白鹦鹉 , 、紫鸳鸯 、
牦牛 、 青　 ,奇 比汉代有所减少 ,但内容更加丰富 ,园中的功能分区
[3 ]
兽珍禽 ,委积其间 ,” ( 卷一～三) 体现了中国园林尊 更加显著 , 除射猎外 , 还强化了游玩 、 聚会 、 学习 、 避
崇自然 、 师法自然的指导思想 。 暑、 运动等新功能 。三苑中的花木栽植更加丰富多
除皇家园林 、 私家园林外 ,广义上的园林绿化还 彩 ,见于记载的与花木有关的园林名称就有芳林园 、
包括对寺观 、 陵寝和街道的绿化 。汉长安城街道两 樱桃园 、葡萄园 、 梨园 、
桃花园 、
柿林院 、拾翠殿 、 看花
旁种植着茂盛的槐 、 榆、 松、 柏、杨等行道树 , 林木茂 殿等 。
[4 ]
盛 ,蔽日成荫 。 ( P39 ～ 42 ) 灞桥柳常见于古人诗词 研究表明 : 用于观赏花卉 、 果实的树木在唐代园
中 ,因柳与“留” 同音 , 赠友人以柳 , 代表依依惜别的 林中的种植具有相当的规模 。因为梨花花型秀美 ,
深情 ,故“汉人送客至此桥 , 折柳赠别 。 ”这一风俗从 花粉酿蜜较好 ,不但在禁苑中多处栽种 ,一些寺观中
侧面反映了柳树早在汉代就被用于水域附近的绿 也多植梨树 , 并向宫内供奉梨花蜜 , 大明宫旁的梨
化 。今天的园林学家认为 , 柳树不大适合栽种于江 园 ,更是因为唐玄宗设置培养艺人的学校 , 造就“梨
南小园中 , 因为其“叶重枝密 , 如帷如幄 , 少透漏之 园弟子” 而传名至今 ; 葡萄种类很多 ,自西域传入 ,西
致 ,一般小园 ,不能相称”“而北国园林 , , 面积较大 , 汉时期已有栽培 , 唐长安园林中不乏种植 ; 樱桃 , 原
高柳侵云 ,长条拂水 ,柔情万千 ,别饶风姿 ,”[ 5 ] ( P1～ 产于长江流域 ,花可供观赏 ,因此樱桃园中有拾翠殿
27) 所以柳树特别适于栽植在北方水域附近 , 这恰与 和看花殿 ,是专门为赏花而设 ; 桃树 ,原产我国 ,花色
汉代人的观点不谋而合 。 艳丽 ,是园林中最常见的树种 , 唐人诗词中屡见“桃
除此之外 ,在视死如生的观点支配下 ,帝王陵寝 花园”,可见当时栽种已很普遍 。
也遍植树木 ,并有专人负责灌溉等工作 ,如为茂陵守 南苑芙蓉园位于曲江东岸 ,本隋之离宫 ,隋文帝
陵、 溉树 、 扫除的就有五千人之多 。 以池中芙蓉 ( 荷花) 茂盛而名之 , 唐代的芙蓉园荷花
由此可见 , 西汉时长安不但本身已经拥有较好 竞艳 ,更有修竹茂林 , 景色绝佳 , 竟使得唐玄宗专门
的自然生态条件 , 而且统治者也很重视对园林及城 修筑了沿东城墙自兴庆宫通往该园的夹城 , 以方便
市的绿化 。在《汉书・食货志》中有关对普通居民庭 游赏 。
院绿化的规定 “ : 城郭中宅不树艺者为不毛 , 出三夫 除皇家园林的不断完善外 ,唐代的私家园林 、 公
[6 ]
之布 。 ” 可见 ,植树被作为居民的义务为法律所约 共风景区园林和寺观园林较之汉代 , 更是产生了突
束 。长安城内优良的生态环境吸引了众多鸟类云集 破性的飞跃 。这一时期 , 官僚 、 贵族的私家园林 , 往
于此 ,有的还从边远之地飞来 ,长安城充满了人与自 往将文人 、 画家的思想情趣寄托于诗情画意 ,从而影
然融洽相处的和谐氛围 。 响到了造园手法 , 形成了受山水画和诗歌影响的写
意山水园的形式 。后来的宋人郭熙曾说 “ : 山水以山
二
为血脉 ,以草为毛发 , 以烟云为神采”,[ 5 ] ( P1 ～ 27 ) 所
唐代国运昌盛 , 长安作为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 以草木逐渐成为中国园林中不可或缺的要素 。
都市 ,更极尽豪华 。凭借充沛的水源 、
温和的气候和 唐代较之汉 , 更加注重花木栽培与园林风格上
雄厚的经济实力 , 唐代园林和城市绿化较之汉代达 的统一 。虽然历经桑田沧海 ,旧迹早已湮没无存 ,所
到了新的高度 。 幸从唐人诗赋和有关文献中 , 我们还可依稀勾画出
唐政府对街道绿化树有专人管理 , 命令城市官 当年园林之盛景 , 笔者将一部分唐代私家园林和寺
民不得私自于街道两旁随意种植树木 , 而对其已栽 观园林中所栽培的花木做了大致统计 , 发现唐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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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爱的园林花木与今天国人的审美已很接近 ,以竹 、 胜 “延欢涤虑
, ,俾人怡悦”, 可以使人消除疲劳和忧
松、 牡丹 、
荷等植物最为常见 。唐代园林花木品种虽 虑 ,保持愉快的心情 。 [9 ]
杏园位于曲江池之西 , 以杏
然总体上由繁趋简 , 不再像汉代那样常集数千种花 为最 ,春天杏花先百花而开 ,象征新科进士的独占鳌
木于一园 ,但更注重各自的特色和个性 ,并着重与园 头 ,因此新科进士常在此举行“闻喜宴”,百姓们也争
林的环境和功能相协调 。这正符合当今的园林学者 相来此赏杏花 。姚合《杏园》 一诗道 “: 江头数顷杏花
所说 ,园林绿化应“与植物园有别 ,是以观赏为主 ,而 [8 ]
开 ,车马争先尽此来”, ( 卷 502) 正是真实写照 。
非以种多斗奇 。 ”[ 5 ] ( P1～27) 唐代的寺观园林与前朝相比 ,少了些肃穆庄严 ,
竹和松是唐代园林中最为常见的植物 , 并在唐 多了些世俗气 ,不但是宣扬佛道的圣地 ,同时也是市
诗中被广为吟诵 。竹和松形态美好 ,或亭亭玉立 ,或 民们游憩娱乐的场所 。曲江池西北的慈恩寺选址于
挺拔雄伟 ,中国传统文化视竹与松为高洁 、 坚韧的化 林泉形胜之所 , 花木茂盛 , 水竹森遽 , 为京都之最 。
身 。园林的主人正是通过它们 , 向世人传达自己的 柿 树 与 牡 丹 更 为 其 特 色 , 慈 恩 寺 常“贮 柿 叶 数
志向和情趣 。牡丹 、 菊与荷是园林中颇受青睐的花 屋”, [ 10 ] ( 卷 202 ) 可见柿树之多 ; 而这里的牡丹比别
卉 ,其他如兰 、芍药 、 蔷薇也多有栽培 。其他如榆 、 处早开半月 ,又使之成为市民赏花的好去处 。到了
柳、 杨、槐、梧桐和一些果树如桃 、 李、梨、
枣也较为常 夏天 ,慈恩寺花木婆娑 , 气候凉爽 , 还兼有避暑的功
见 。当然 ,因为诗篇中所吟之物多有所寓意 ,故我们 能 ,唐人李远《慈恩寺避暑》 一诗云 “
: 香荷疑散麝 ,风
有理由相信实际上唐代园林所栽植的花木种类较统 铎似调琴 。不觉清凉晚 , 归人满柳荫 。 ”[ 8 ] ( 卷 519 ) 靖
计更为丰富 。 善坊的大兴善寺则以牡丹开花的数目占魁 , 寺内有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隋唐时期气候比今天更为温 一株牡丹开花可达 1200 朵之多 。崇业坊的玄都观 ,
暖 ,故喜温植物如梅树 、 柑橘的栽植也很普遍 。唐人 有道士所植桃树千株 , 花开时灿如红霞 。乐游原上
以雪中赏梅为雅事 , 玄宗之妃江采苹就因住处遍植 的青龙寺也是一处意境清幽的景区 ,春有桃李争艳 ,
梅花而获“梅妃” 的雅称 。 “梅花百树障去路”, [ 8 ] ( 卷 秋有红叶遍地 ,四季竹色森森 ,芳草萋萋 。
[8 ]
三)“上苑梅香雪里娇” ( 卷四六 ) 这些咏梅的诗赋 ,
三
也反映了当时梅树的普遍种植 。
唐长安还开辟了众多的大众性娱乐场所 , 极大 汉、唐长安城的园林绿化水平较高的原因 ,既有
地丰富了市民的生活 ,娱乐休闲被赋予大众性 ,这不 自然方面的 ,也与当时的人们对居住环境的重视程
能不说是历史的进步 。这些公共风景区园林 , 如曲 度有关 。今天 ,环境问题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
江池 、 杏园 、
乐游苑 、 慈恩寺 、 青龙寺等也拥有非常优 为紧迫 ,人们也更加关注自己生活的城市 , 营建“生
越的绿化环境 。 态城市”“ 、花园城市” 的工作相继在全国开展 。西安
唐代最负盛名的公共园林当数曲江风景区 。开 近几年来也相继开辟了一些广场和绿地 , 城市绿化
元年间 ,唐政府对原隋代曲江池进行了大规模的营 美化状况进一步得到改善 ,但与一些兄弟城市相比 ,
建 ,扩大水面达 70 万平方米 , 并修筑了众多的楼台 仍显出差距 。绿化工作是美化城市的前提 , 因为它
亭馆 。与此同时 ,时人还遍植花木 ,使得整个景区中 不但是清除城市污染 、 造福市民的需要 ,还关系到西
呈现出一派烟波浩淼 、 姹紫嫣红的景象 。曲江植物 安作为国际旅游城市的形象问题 。尤其是作为人文
种类繁多 ,在唐诗中反映的岸边的植物有杨 、 柳、桃、 旅游资源发达 、 而自然旅游资源差强人意的西部城
杏、 槐、
梅、竹、 枣、 柿、青草 ; 水生植物有紫蒲 、芦苇 、 市 ,美化园林 ,绿化城市 , 可以与众多的人文旅游资
荷、 荇、
青萍等 。唐康骈在《剧谈录》 中盛赞曲江花木 源形成互补之势 ,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
葱茏 , 尤其到了夏季 , 菰蒲葱翠 , 柳荫四合 , 碧波红 但不可回避的是 , 现代西安的自然条件与汉唐
蕖 ,湛然可爱 。 相比已发生了很大变化 。例如 : 与绿化工作关系密
良好的生态环境使曲江景区拥有怡人的小气 切的水源和气候条件与古时差别较大 。汉长安周围
候 。现代科学早已证明花草树木能吸收空气中的有 的水资源极为充沛 , 故有“八水绕长安”之说 , 据《三
害气体和烟尘 ,保持大气中氧气的含量 ,是城市的天 辅黄图》 卷四《池沼》 条记载 ,汉长安城内和周围的池
然“氧吧”,而这一点古人通过感官也得出相似的结 沼有 23 个之多 , 还有人工渠道明渠和漕渠 , 优越的
论 ,唐人欧阳詹认为曲江池首先改善了长安城的环 水文条件是汉代大规模修建园囿的有利因素 ; 唐代
境 “流恶含和
, , 厚生蠲疾”, 可消除污秽 , 减少疾病 , 的水源比汉代有所衰退 ,但总体说来仍然很充足 ,永
有益于人们的身体健康 。其次 , 曲江池改善了长安 安、 清明 、龙首和黄渠诸渠 , 成为开凿池沼的源泉 。
一带的空气 “涵虚抱景
, , 气象澄鲜”, 使长安城具有 据统计 ,唐长安城共有池沼 89 处 , [ 11 ] 在历代都城中
良好的生态环境 。再者 , 曲江池景色优美 , 引人入 也属罕见 。池沼旁边便于植物栽培 ,因此在唐代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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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池沼便是一座园林 。另外 , 汉唐时期的偏暖气候 件 ,比如同处在寒冷干燥的北方 ,北京各园林景点中
使当时的长安具有了北亚热带的气候特征 , 植物种 竹子的栽培颇成规模 , 甚至有像紫竹院这样以竹子
类丰富 , 梅 、橘、
竹等植物得以存活 。而今天的西安 为主题的公园 ,而西安这个历史上竹林茂密的城市 ,
不但面临缺水之患 , 还有因人口剧增而引起的人多 如今却很难见到竹子的身影 ,这不能不令人遗憾 。
地狭等问题 。因此 , 试图完全恢复旧时原貌是不切 31 在对原有园林景区进行完善和规划建设新
实际的 ,也是行不通的 。 景区时 ,应着重突出其所植花木的特色 。汉代的灞
尽管自然条件的改变给我们今天的城市绿化带 桥柳 ,唐代的杏园 , 都具有其他景区不可替代的功
来重重困难 ,但我们不应过分强调负面因素 ,毕竟我 能 ,所以让人吟诵至今 。而如今西安的园林却有千
们在面临困难的同时 , 还掌握着古人不曾掌握的高 人一面之嫌 ,到了春天都搞郁金香展 ,而冬天一样地
科技手段 ,如花木品种的改良 , 园艺技术中灌溉 、 病 满目凋零 ,令人甚觉无味 。在旅游业呼唤品牌意识
虫害防治的自动化 , 人工环境如温室的模拟等等 。 的今天 ,西安的园林和景区绿化也应该避免雷同 ,而
如果我们能够借鉴古今中外的一切经验 , 完全能够 应富于特色 ,如莲湖公园的莲 , 兴庆宫的牡丹 , 灞桥
在现有条件下不断完善城市和园林环境 。 的烟柳 ,以至于反映丝路文化的石榴等 ,都是应该做
审视历史 ,结合西安实际 ,我们不妨从以下工作 好的文章 。
入手 ,从规划和治理的角度完善和保护原有园林与
[ 参考文献 ]
城市绿化 :
11 对现有的园林花木 、
行道树 、草坪等进行立 [ 1 ] 费振刚等 . 全汉赋 [ M ] .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3.
法保护 。一方面 ,自然因素如暴风雨 、 病虫害可造成 [ 2 ] 陈直 . 三辅黄图校证 [ M ] . 西安 : 陕西人民出版社 ,1982.
[ 3 ] 成林等 . 西京杂记全译 [ M ] . 贵阳 : 贵州人民出版社 ,
对植物的破坏 ,另一方面 ,人为破坏的报道也屡见不
1993.
鲜 ,如因工程征地而砍伐树木 、 市民大规模的集会而
[ 4 ] 刘运勇 . 西汉长安 [ M ] . 北京 : 中华书局 ,1982.
踩毁草坪 、 规划工作失误而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等 ,
[ 5 ] 陈从周 . 说园 [ M ] . 北京 : 书目文献出版社 ,1984.
尤其对于一些珍贵树种 、 高龄古木 , 一旦遭到破坏 , [ 6 ] 〔汉〕
班固 . 汉书 [ M ] . 北京 : 中华书局 ,1975.
就再也难以恢复 。对这些行为 , 应通过政府立法进 [7 ] 亿里 . 唐长安街道的绿化 [J ] . 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1993
行处罚 。除此之外 ,对市民进行教育 ,提高每个公民 ( 3) .
的环境意识 ,也是非常必要的 。 [ 8 ] 全唐诗 [ M ] . 北京 : 中华书局 ,1979.
21 对西安历史上久负盛名的特色花木 , 应逐渐 [9 ] 王双怀 . 唐代曲江风景区的变迁 [J ] . 中国历史地理论
恢复 。如竹子和牡丹在古代长安曾盛极一时 , 它们 丛 ,1999 ( 增刊) .
不但形态可爱 ,还具有一定历史和文化内涵 : 曲江池 [ 10 ] 〔宋〕
欧阳修 . 新唐书 [ M ] . 北京 : 中华书局 ,1975.
[11 ] 史念海 . 唐长安城的池沼与园林 [J ] . 中国历史地理论
畔的竹林 ,沉香亭边的牡丹 ,都能够引发人的思古之
丛 ,1999 ( 增刊) .
情 ,使西安更符合汉唐故都的定位 。如果给予良好
[ 责任编辑 　毛 　曦 ]
的照顾 ,这些花木并非不能适合今天西安的自然条

Aff orestation of Gardens of Chang’

an City in the Han and Tang Dynasties

YAN Xi - juan , GUO Wen2yi

( College of Tou ris m & Envi ron ment , S haan x i N orm al U ni versit y , Xi ’an 710062 , Chi na )

Abstract : On t he basis of historical document s ,t his paper makes an analysis of t he afforestation of gardens of
Chang’ an in t he Han and Tang Dynasties and summarizes t he scale ,characteristic and management of afforesta2
tion of gardengs at different times and t herefore comes to t he conclusion t hat city gardens wit h a balanced ecolog2
ical environment is of great importance in social f unctions.
Key Words : Chang’ an ;gardens ;afforestation ;t he Han and Tang Dynas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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