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精选》第 9 辑

关怀弱者是一种责任
笑露八颗牙？
谁会当张二江的下级？
寻找起点
为审计喊一声“难”
诚信与信用机制
法治的胳膊与权力的腿
执法“盲点”谁之过
女大学生缘何命丧神婆手
解读“下级学”
“贪官老子”与“衙内儿子”
贪官与母亲的微笑
值得警惕的精英情结
要一百块招牌做什么
战俘归来与人道主义
谁来替弱者“做主”
民族人性心理的成熟
桀骜不训的王闿运
异端的悲剧
《哀乐》与《梁祝》
走向完全的义务教育
验钞机验地板
不敢叫板：无诚信的懦弱
法治：从靠啥不吃啥做起
殡仪馆的黑色垄断
“天”在胜人
假唱、假掌、假笑及其他
走出“东方情结”
人道让人敬畏
法律主要是保护好人的（外一则）
“风标不学世时装”
命途多舛话麻雀
王氏“繁荣娼盛”说
金贵的“一元”
“不管事”和“乱管事”
法官应当这样思考
文化的缺陷
从伍兰花到彭德怀
姚秀荣为什么不愿当“青天”
一国安危亦系考试作弊
别忘了另一种“盘点”
垃圾人生：文明的曙光
话说小人物
博物馆的魂灵
出台《物权法》的深层意义
官亦告民：依法不仗权
有没有弄成的？
从孔子骂人说起
“奉命监督”中的量化希望
改变文盲经济
打造城市名片
“英雄”比老虎更可怜
贪官“幼稚病”
让考试与法律亲密接触
我看南郭先生
记者当是“好事之徒”
“鸟儿培训班”
“反腐败后遗症”
规范应规范谁
王小波：魂归何处？
历史的“多声部”
新词新析
说“忠”
惜取身后名
铁柜里的 236 份嫖娼铁证
活物的灵性
别让心灵再残缺
星星之火可否燎原？
尊重比关爱更重要
“咱这一亩三分地”
“法眼”看社会——透视当今
“地下”的盛行与“地上”的不作为
过了春天再说，行么？
“一支笔”与“廉政章”
彭老总的“特权”观
“人体艺术”经济学
镜子杂说
肯定不会腐败？
人大不是“挡箭牌”
警惕党内“个体户”
我们周围有多少“假教授”？
“古道西风瘦驴”？
除当官，能干啥
“说了算”和“说了不算”
尴尬的“窑洞对”
又一种株连？
张艺谋与鲁迅
为官应仿梅花笑
流淌着农药的河流
是否“爱莫能助”
放弃义务还是丧失良知？
男人休产假：一种人性化的制度安排
随想二则
答南京市某局长
信义永恒
解析“一元钱空调”
1800 名博士、教授为何带不富蕲春
不要歧视专业技术干部
武大减招是明智之举
“附加题”
嘱咐
浴室风波
不让喝酒，治病干啥
不好意思
舌头长刺
真假难辨也得辨
“想到了什么”

关怀弱者是一种责任
　

　　
　　一个社会学研究者在华中某大城市做社会调查时，记录下了这样一个让人心酸的“老
百姓自己的故事”：

　　W 先生，42 岁，病休在家；W 妻 32 岁，没有工作，摆个小摊补贴家用。但由于要照顾丈

夫，很少出摊。W 的收入每月有 500 多元钱，可看病就花 300 多元，基本上入不敷出。

　　W 先生说：“我们吃得十分注意，一般不买肉，有时买一点也是为了给我补补身体。吃
的基本是素菜，像豆腐，青菜之类的，而且买的是最便宜的。”W 先生指着他的一对 8 岁的
双胞胎儿子，辛酸地说：“我们根本没买过水果，像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很少吃水果。看到别
人的孩子天天吃这吃那，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欠了孩子一笔债似的。”
　　对于弱势群体，人们一般只知道一些枯燥的数字。看到这么鲜活的文字记录，的确让人
心里不是滋味。

　　应该说，弱势群体在任何社会都存在，只不过在中国经济转轨和社会转型的过程中表
现更突出罢了。

　　弱势群体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因素造成的，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某些方面制度
安排的缺陷。比如进城打工的农民工，他们虽然可能找到了活干，但受到了种种歧视；上世
纪 90 年代以来，一些农村中小学的辍学率呈上升趋势，对大多数农村孩子来说，初中教育
已经是“终极教育”了。这和近年来农村居民收入下降有关，更和农村义务教育的费用由农
民自己承担有关。那些辍学的孩子，在知识就是财富的今天，成为弱势群体一员的可能性要
比义务教育费用由国家承担的城市的孩子不知要大多少倍。

　　救助弱势群体，也是为了建设一个更安全的社会。事实上，对弱势群体的救助，也是那
些相对强势的群体的需要，因为最大限度地消除权利分配的不均衡，使弱势者都能生活在
“共同底线”之上，那么所有的人，都能安静平和地生活。从这个角度说，救助弱势群体就
更是一种责任。

　　作者:张金岭

笑露八颗牙？
　

　　
　　近日在报上读到一篇题为《露八颗牙微笑》的新闻，说深圳的一些医院正在搞“规范护
士礼仪、树立护士行业新形象的礼仪培训”，培训要求护士们“露八颗牙微笑”。并称“露
八颗牙”才能“打开笑肌”，从而“与国际接轨”。

　　笑是人的面部表情，有微笑、轻笑、大笑、冷笑、奸笑、谄笑及羞怯的笑、尴尬的笑、讥讽的
笑、皮笑肉不笑等等。笑时形态各异，有抿着嘴的、有张开嘴的、有歪着嘴的。

　　虽说各种笑容之间有心理、外型上的差异，但似乎还没有科学的“分水岭”，虽说“微
笑服务”已是许多行业的常规要求，但由于没有定下框框，不便衡量和考核，所以，因服
务不到位打官司的不少，因微笑不达标而走上法庭还未听说过。

　　我国已经加入 WTO 了，许多单位都在争着向 ISO 质量认证靠拢，在讲究规范的大气候下，

也就有了“笑露八颗牙”的“科学标准”。为了观察自已如花的笑靥，我对着镜子试试，发
现要露八颗牙齿还真得很难。如果达不到八颗，说不定别人看到的是“嘴角在抽搐”；如果
笑得太放肆也不妥，行为有失庄重，也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也许护士们经过多日训练，都能
用数字来定格笑容，但如此准确无误的话，大概在露笑的同时，首先想到的是否达标而不
是微笑服务。

　　事实上，微笑是指不露牙齿、嘴角两端略微提起的笑。微笑应是发自内心的、轻松友善的，
要自然、美好、真诚，还应该随机应变，因人而异。微笑服务不仅仅是微笑形象，还包含工作
态度、语言表达等等。只要具有敬业精神，把病人当作自己的朋友，才会很自然地发出会心
的微笑。否则，靠行政命令形成的笑容必有矫揉造作之嫌，不仅令人反感，也很难持之以恒
如果病人病得厉害已经痛苦不堪了，你还忙着露几颗牙，病人不说你在寻开心，幸灾乐祸
才怪呢！

　　当然了，规范服务是提升服务水平的重要举措，但规定要结合实际、合情合理。如果每
一个医生护士都能为病人着想，将病人的利益放在首位，那么病人感受到的，必将是浓浓
的真情和亲人般的感受，至于露几颗牙是不会介意的。

　　作者:陈爱和

谁会当张二江的下级？
　

　　
　　我看了张二江的“简历”，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心：谁会当张二江的下级？

　　1993 年，张二江还在担任丹江口市长时，与人合著了一本书《下级学》，由湖北某出版
社出版。在“下级的晋升与成功”一章中，作者写道：“与上级领导关系如何，是下级晋升
成功与否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有些人单纯地认为，是太阳总会发光的……而不屑顾及与
上级关系如何，这是一种十分幼稚而不切实际的想法。”至于如何赢得上级的好感，作者提
供了许多技巧和方法，比如“在你赞美上级时，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和原则”，“首先，要
选择上级最喜欢或最欣赏的事和人加以赞美”，“不要在赞美上级的同时赞美他人，除非
是上级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张二江的下级读过他的这部“大作”没有，如果读过又领会得怎样。但要想像
“太阳”那样发光，就不能只是“单纯地认为”，而必须“顾及与上级的关系”。那么怎样
和张二江“处好关系”呢？

　　一是要会“赞美”，这个文绉绉的词用老百姓的话就是“拍马屁”，根据“张氏理论
”，光傻乎乎地拍还不行，要有“技巧和原则”，要拍到心坎上，拍到痒痒处，拍不好拍
到马蹄上还要挨踹。比如要请人写报告文学把他写成“丹江口来了个张二江，家家户户满粮
仓。就是碰上了鸡猴年，也能吃上个肚儿圆。”活生生一个丹江口人的衣食父母。

　　第二要会“送礼”，老百姓的话叫“买个官当当”。张二江事发，因涉嫌行贿而受查处
的就有 8 人，被查处的显然只是行贿者中的少数。张二江的“官价”是：以春节“拜年”来
说，要想保住官的，一般送 5000 元左右，“要求进步”的则要数万元乃至更多。在天门官场
一则流传颇广的故事是：一名乡镇党委书记想当交通局长，送上 10 万，哪知最后还被安排
到一个“非要害部门”，因为“行情变了”。送上 10 万才这样安排，老天爷，想在他手下有
出头之日，得奉上多少银子！

　　第三要会“吹”。1992 年，丹江口市国民生产总值为 8.2284 亿元，到 1998 年达到 82.6

亿元，获湖北省“十强”县市称号。2001 年，有关方面作出权威统计，丹江口市 2000 年国
内生产总值、财政收入分别比 1998 年缩水近 50％和 40％。丹江口在获“十强县市”称号两年
之后，又申请重新列入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市。

　　第四，这一条最有“挑战性”，就是要会送女人。张二江玩过 107 个女人，其中有不少

就是下级奉上的。想想也真够为难他们的，在工作之余还得留意佳丽美人，还得揣摩张书记
是否喜欢，如果原本是好色之人也就罢了，对那些闻香羞面的人还真是一个“生死考验”。

　　真庆幸我不是张二江的下级，他这几条要求我是一条也做不来。

　　作者:艾君

寻找起点
　

　　
　　有一个老革命苏区，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这里的斗争曾经非常惨烈，涌现了
很大一批历经磨难身经百战的红军战士。解放后，这些红军战士大都告老还乡，过着普通百
姓的生活。有一次，一位记者到这个老区采访，他为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深深震撼，下决心
要好好报道和宣传。当他深入采访后，却发现，当地的少年儿童对他们祖辈的经历竟一无所
知。这名记者感到迷惑不解，甚至有些义愤，这可都是活生生的革命传统教材呀！带着这个
问题，他专门访问了当地的一位老红军，谁知这位老红军淡淡地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我们那时受苦受难不就是为了他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吗？

　　这句看似平淡的话颇耐人寻味。因为我开始的想法和那位记者是一样的，就是不能忘记
过去。记得在我儿子读高中的时候，为了激励他的学习自觉性，我对他大谈我当知青的艰难
不想儿子竟对我说：你对我说这些，是不是要我也去经历你那个年代和受你所受过的苦？
我一时真不知如何回答。后来我谈到他的一些生活条件较差的同学却学得不错时，他才没有
言语。真的是年轻人有某种“逆反心理”吗？恐

　　怕不是那么简单。 由此，我想到了我受过的“忆苦思甜”教育。的确，用“新旧社会两
重天”的对比方法是最简单快捷的教育方法。这种方法可以很直观地使当时的人们明白环境
的改变，从而珍惜新环境。但是，当这种根植于过去时态的“忆苦思甜情结”进入到人们的
思维方式中，很快就暴露了它的形而上学特性。由于现在是“甜”，那么现存的一切都是好
的，任何企图改变和突破都是“反动”的。在一片歌颂赞美声中，小到工厂机关，大到国是
国策，再容不得半点不同意见或是批评。提意见被视作“抹黑”，标新立异必受批判。从对
梁漱溟马寅初的批判，到“反右”以及后来的文革无不可见这种思想的痕迹。在社会体制存
在着重大缺陷的情况下，思想上的僵化起了“助纣为虐”的作用。中国人民为此付出了巨大
的历史代价。改革开放后，仍然有一些善良人们的“忆苦思甜情结”挥之不去，只不过是将
“旧”推到了文革时期。他们认为，现在比起文革时期是不可言喻的幸福，如果还要提出什
么尖锐的批评，那似乎是太“愤世嫉俗”了，幸福来之不易啊。这种心情当可理解。然而，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于当前困扰和羁绊我国发展的腐败、贫困、环境、治安等等现象和问
题，能不言语吗？批评，不仅是对一切不合理不公正社会现象的挑战，也是给人们一种必
要的警示。

　　一百多年前，《共产党宣言》对资本主义作了形象的描述和深刻的批判，现在从某些方
面看来，正回答了资本主义为何至今还有活力的问题。资本主义从它诞生开始，就少有人认
为它是最先进最完美的，它一方面要与封建主义的体制作斗争，一方面又要容忍“自己人
”的批评，同时还要警惕它潜在的对手对它的否定。从历史上可以看到，在资本主义世界里
有大量的专家学者在研究它批判它，甚至产生出马克思主义；有大量的记者作家揭露它抨
击它，成就了一批批文豪。它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去进行什么“忆苦思甜”，
结果倒使经济不断发展，法制不断健全，社会保障不断完善……而人们一天也没有停止对
它的批评。在一个眼睛永远盯着前方目标的社会里，人们过去不会因买得一辆自行车而陶醉
现在也不会为拥有一辆轿车而自豪，而是步伐不停地奔向远方。牛顿说他的科学成果是站在
巨人的肩上取得的，没有人责难他为什么不从巨人的脚下开始。从这个意义出发，老红军的
话是值得回味的。迈向未来的起点在哪里？不是回到历史的某个起跑线上，而永远是在当前
正行进着的步伐中。

　　作者:逸鸿

为审计喊一声“难”
　

　　
　　基层审计工作很难，很无奈。对于这一点，并不是大家都理解的。譬如我，原先就不够
理解。

　　前年，我去一县级市对口学习一段时间，亲身领略到了那里的审计作派。审计局到某科
属事业单位审计，小不点的单位审计官员们哪里放在眼里，颐指气使，吹毛求疵， 500 元的
不合理开支也抓着叫真，非逼着单位的头头检讨、纠正。被审单位又能说什么呢，要说只能
说人家审计工作认真、原则性强。吹毛求疵没有什么不对的，怪你有疵可求，岂能怪人吹毛
问题是，该审计局几天前刚审过一家号称“大哥大”的国企，为着给报批明星企业附审计
报告。粗略一审，竟查出数千万元虚假利润，以及厂长的不小的经济问题。再想深查，县里
领导不准了，指示说，为维护政府和重点企业的形象，暂停审计。既然领导有令，审计只好
作罢。审计结论还得写，就遵命行事，锦上添花地瞎编胡侃一通，结果帮着该企业骗来了省
颁的“明星企业”奖牌，帮着该企业老板骗来了劳动模范、优秀企业家称号。（后来，县太
爷一更换，该企业便随即宣告破产，那企业老板亦因重大经济问题被立案查处。）

　　如此审计，好不公正！对“小不点”、没后台的单位是“真格的”态度，而对“大哥大
”、有靠山的单位却是另一种“敷衍的”态度。当时，我心里不平，恼火得很，便写了篇“
寓言”予以影射批评，寓言的题目叫《最英勇的猎手》：

　　狐狸一贯自诩是最英勇的猎手。

　　看，我们的最英勇的猎手又凯旋了。他以枪作扁担，挑着兔子，一边走一边得意地哼着
胡编瞎诌的小调：“老狐我本领强，打猎我最在行。白兔黑兔杂毛兔，碰上我老狐别想溜。
郎当郎当郎得当……”

　　“嗥———”一声虎啸传来。

　　狐狸吓得把枪和兔一扔，“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从背袋里抽出一束香点燃，鸡
啄米般地叩头祈祷：“尊敬的虎大王，我把所有的猎物都奉献给您，求您行行方便吧。小辈
敬祝虎大人万寿无疆……”

　　其实我们没有理由责备狐狸，它见到老虎不烧香磕头行吗？不如此，它的小命就保不
住。乍听，审计机关声名赫赫的，握着“尚方宝剑”————国家审计法规，动辄可以处罚
人，了得吗？然而有时候也是只“兔子”，他那“尚方宝剑”吃软不吃硬，遇上顶头的“
茬儿”就木了。本级审计机关审计本级政府的财政收支，如何审？尤其是地、县两级，壮得
起胆，撑得起腰，审得通，审得公吗？否！起码在正常情况下，十之八九否。审计隶属地方
管辖，不遵照地方行政长官的脸色行事咋行。你稍一认真，地方的“大头”就会不悦，你若
“坚决”，那你审计局长的乌纱帽就拜拜吧，一般的审计人员更好收拾，说你不适宜做审
计工作，调离完事。即便你的原则性再强，再风高节亮，再是个不怕丢官、掉饭碗的硬汉，
中途把你给搬滚了，你还咋审去？这样的事例并不稀罕，邻县就有一位审计局长，亲自上
阵带人审计县里专项资金使用情况，越审问题越大，结果没有审完，他就被挪窝到某“清
静衙门”赋闲去了。“叫真”的局长一捋，专项资金被挤占挪用的问题便被“包住”和“摆
平”了。

　　对于审计机关的原则和骨气，我们不能理想化，其原则和骨气往往很难超脱“体制”
的制约。俗话说，端谁碗，服谁管，不服不行。前年，质量技术监督部门管理体制改革，全
国省以下质量技术监督系统实行垂直管理，原来属地化管理体制下难以独立、公正执法的弊
病得以克服。这个经验，何不也运用于审计部门？

　　作者:石飞
诚信与信用机制
　

　　
　　近来有两则关于助学贷款的报道。一则是重庆市前两批国家助学贷款受助学生还款期限
已到，但两次却分别有约 20％、30％的学生未如期还贷。有关人士指出，这种尴尬现状“可
能会使银行开办助学贷款业务时更加谨慎，银行为了控制和规避这种风险，必然会提高申
贷门槛。”（4 月 12 日《中国青年报》）。

　　另一则是 4 月 15 日《中国青年报》题为“助学贷款不需要担保，大学生诚信受到考验”
的消息，黑龙江省有关部门近日联合发布了《黑龙江省国家助学贷款实施办法（暂行）》。 与
以往不同的是，该《办法》不再强求高校为贷款学生提供担保，同时申请贷款比例及贷款数
额也有所提高。这一措施令贫困生较多的黑龙江省高校大学生欢欣鼓舞。

　　有重庆的尴尬在先，黑龙江推出的免担保贷款的前景无疑让人忧虑。重庆的尴尬从一个
侧面表明即便是在大学生中，同样存在着诚信的缺失，而黑龙江的免担保贷款的立足点却
恰恰在于“享受助学贷款的贫困大学生是在用自己的诚信作担保”。难道黑龙江的大学生天
生诚信，且他们的品质高过重庆的大学生？或者是银行部门对于可能存在的贷款风险视而
不见？显然不是。

　　黑龙江推出免担保贷款的信心，来自于他们将一种个人信用机制引入到了助学贷款工
作中来。银行将助学贷款的风险防范寄托在大学生的个人信用上。虽然银行不再让高校做担
保，但却要求高校在毕业生学历查询系统中及时输入经办银行提供的信息，逐步建立普通
高等院校学生个人信用征询系统。对违约或逾期不还贷款本息的大学生，银行将在其就学的
院校或相关的媒体上公布其姓名、身份证号码、毕业学校、工作单位等。

　　随着我国个人信用体系的筹建，信用记录将成为每个人一生最重要的东西。虽然我们依
然不能保证在引入信用机制后，黑龙江就不再会出现贷款风险，但可以想见的是失信者必
将为他们的信用“污点”付出代价，进而使他们一生的信用受到影响。孰轻孰重，做何取舍
都自不待言。所以免担保贷款的意义，除了降低助学贷款的“门槛”，完善助学贷款的功能
使更多经济困难的大学生享受到及时的资助以外，更提供了一种培植以诚信为本的社会风
气的有效路径。

　　个人信用机制的引入带来了一种人性化的制度设计。重庆不得不提高申贷门槛，自然是
尴尬的现状使然，但这种作法显然有悖国家实施助学贷款的初衷。黑龙江让申贷者以自己的
诚信做担保的做法，不仅降低了“门槛”，更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们对于大学生诚信品质的
期待与信任。在鼓励与崇尚诚信方面，哪一种方式更好一些，可以不言而明了吧。

　　就像助学贷款能够促使所有贫寒的学子顺利完成他们的学业一样，个人信用机制的建
设也必将是一个诚信社会的坚实保障。

　　作者:杨耕身
法治的胳膊与权力的腿
　

　　
　　几天前发生在委内瑞拉的未遂政变真是比戏文还精彩，即使是不关心国际政治的人，
只要你告诉他，一个国家不到两天就有三人接连“庄严宣誓就任总统”，他也会竖起耳朵
听的。报上有查韦斯回到总统府与保镖激情拥抱的照片，但如果以为查韦斯的胜利是靠了保
镖的力量，那就大错特错了。是军队的力量吗？也不完全是。因为政变者手中掌握着更多军
队。查韦斯重掌政权，靠的是法律。因为委内瑞拉社会各界认为，如果要罢免查韦斯，就应
该通过法律程序；国际社会也认为政变者的行为不合法而不予承认，拉美各国更是予以严
厉谴责。政变者在“庄严宣誓”时，大概和所有迷信权力的人一样，以为一朝权在手，便把
令来行，但却万万没想到，在 2002 年 4 月的委内瑞拉，法律这支“胳膊”已经长得比权力
这条“腿”粗了。

　　“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是古人传下来的说法，我以为那只是古代文人一厢情愿
的夸大之辞。自古以来，哪个乱臣贼子会因为怕舆论而不敢作恶呢？只有在现代法治国家，
才能让所有的“乱臣贼子”有所畏惧。

　　我国二十多年来进步多多，最大的进步就有法治化。“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时代已
经过去，即使对违法犯罪者，我们也不再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种情绪化的用语了。记
得春节前《武汉晚报》报道：“今年（省）交警部门继续坚持以下几点政策：对正在抢劫的
车匪路霸犯罪分子可以当场击毙，群众将其打死有奖……”但与往年不同的是，湖北交警
“继续坚持”的政策，今年却受到了舆论的普遍质疑：这不符合我国宪法第 37 条，也不符
合刑法中有关正当防卫的条款，因此是违法的；此“政策”的出台没有经过必需的法律程
序，是典型的土政策……湖北交警部门有没有修正他们的“政策”，我没有看到下文，但
我从这件事上看到了我国法治的进步和普法教育的成功。

　　法治对国家和民众来说是福音，但对权力来说则是制约。因此，懂不懂法、依不依法，
有权的人和权力部门将首当其冲受到考验。如果还是习惯于以权代法、以行政命令取代法律
那就会成为法治化进程的障碍。事实上，来自掌权者和权力部门的阻力，是法治化的最大障
碍。举个小事做例子：前几天，我看到执法部门的人把市民停在路边的自行车、助动车一古
脑儿装上卡车拉走，公开的理由是那里没有停车标志不能停车，但不公开的原因则是“文
明城市”验收团要来检查。我骑了二十多年自行车，至今还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法规———
—“对违章停车者要处以让其找不到车的惩罚”，如果没有，那么执法者就不是“依法执
行”而是“依权执行”。这虽然是小事一桩，但从中却能反映出执法者不依法办事和滥用权
力的大问题。由于像这样的事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并已被我们司空见惯不以为奇，因此对法
治化的阻碍就更为严重。

　　作者:杨飞
执法“盲点”谁之过
　

　　
　　近期以来，“苯中毒”三字，仿佛给人们的心灵投下了一层阴影，无论如何也挥之不
去。 据央视等媒体报道，浙江温岭市的制鞋企业里，有 4 人因苯中毒而死亡；广东东莞有 8
人死于苯中毒；北京长辛店乡的天晔包装厂有 2 人死于苯中毒，同时还有 14 人在朝阳医院
接受治疗……如此众多的生命都因职业中毒而殒身，不得不让人惊呼：谁来保护打工者的
生命安全？尽管日前国家调查组已分赴各地，卫生部发文要求各地进行专项整治，但是人
们仍然为此而揪心。打工者用青春和生命付出的这一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近年来，生产安
全事故频频发生，比如非法小煤矿的开采，烟花爆竹的生产等，都不止一次地发生过流血
死人的事故，为什么不少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剧却总是避而不免呢？人们看到的是，常常在
一轮突击检查、整顿、治理之后，一些被“关”、“停”的企业、作坊偃旗息鼓，可过了不久
却又死灰复燃，重蹈复辙，葬送着又一拨人的生命，于是事故发生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检查
……。造成这种怪圈的原因，固然是由于对利益的贪婪攫取，一些不良业主、黑心老板不惜
铤而走险，置国家法纪和打工者的生命于不顾；也由于打工者迫于生计的无奈和无法无力
保护自己而轻易就范；然而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则是由于某些执法者的“不作
为”，才使得某些不符合国家安全生产标准的企业作坊畅行无阻。 劳动和卫生等执法管理
部门，对于企业的生产资料、用工环境，对于职工的安全教育、健康教育以及职业病防治等
是否进行过监督检查呢？有的地方，非要等到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才不得不虚与委蛇地去
履行“责任”，甚或千方百计地文过饰非，如果不是出于维护个人或小团体利益的地方保
护，如果不是因与那些黑心老板有牵连而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就只能有一种解释：
一些肩负执法管理责任的人沾染上了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恶习，他们把严肃的执法工作视
同儿戏，敷衍应付，无所用心。正是由于这样的“不作为”，才形成了执法“盲点”，以致
眼皮底下浊流横行却视而不见，甚至放任自流地让它坑害劳动者。对于这种玩忽职守的官僚
主义行为，难道不应该问他个失察、失职、渎职之过吗？ 据卫生部最新统计资料显示，2001
年全国共有 2365 人因职业病或职业中毒事故而失去了生命。一连串悲剧的发生，让人们看到
了生产远未达到安全，有些地方的职工仍处在危险的工作环境内。为了保护职工的生命安全
我们不能指望某些利欲熏心的业主会道德自觉，也不能要求处于弱势群体的打工者能有力
有效地保护自己，惟有依法行政，靠有关执法部门及其执法人员加大执法监督的力度，才
能根除那些不符合国家安全生产标准的企业，从源头上遏制不良事故的发生，避免悲剧的
重演。

　　作者:邓忠强

女大学生缘何命丧神婆手
　

　　
　　据《齐鲁晚报》（2002 年 3 月 23 日）报道：章丘一名 23 岁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生了病
母亲不把她送到医院，而是请来了一名神婆用缝衣针扎针。这名神婆自称是“泰山奶奶的香
头”，称女大学生是天上的“月明珠”，有阴魂附体，身上有坏血，必须用针扎出来。据了
解，这种“治疗”从 2 月 12 日开始，每隔三四天就扎一次，每次少则二三十针，多则四五
十针。3 月 17 日，神婆又为女大学生进行了一次“治疗”，针扎完以后人就只有出的气，没
有进的气。18 日凌晨，女大学生就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死去。据民警讲，当时女大学生的遗
体惨不忍睹，在她的胸部、腹部、四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 就这样，经过神婆两个月的
“治疗”，一位“外语很好，工作成绩也非常突出”的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失去了她年轻
的生命。我们为之惋惜，我们为之痛苦，我们更要为之反思…… 尽管那位女大学生死去了 ，
但首先应当责怪的，还是大学生自己。在十多年的科学教育影响下，她都学了些什么？神婆
是什么东西，阴魂是什么东西？作为一个大学生，她应当清楚。但她没有拒绝神婆，这就说
明，从一定程度上说，她是相信这种巫术的。这无疑是我们教育界的悲哀。校园教育，不仅
要强调文化、素质教育，还要强调“科学”教育。 当然，要说让女大学生致死的罪魁祸首，
还是她的母亲。神婆是母亲请来的，她不让女儿去医院，这种“宁信巫学不信科学”的思想
是极其愚昧和不可理喻的。对于这种思想，我们常常是指责和讥讽，可谁又曾为老百姓想过
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形成了这种思想？我们在心底可以算一笔账，老百姓生病要花多少钱，
老百姓一年又能挣多少钱？这两个关系看似不大，但随着长时间的作用，越来越明显的关
系是老百姓无钱相信科学。无论医术多高的科学，没有一个适中的价位可以给老百姓信任的
机会，那只能是部分人的科学，高贵的科学。毋庸置疑，身体的健康都不能保障，其信仰
（对科学理解的观点也可以说是一种信仰）的正误也就难以分辨得清，也就显得不是那么
重要。这也正是巫术在农村（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农村）一直消除不了的一个重要原因。 本来
在这个科学发达、医学发达的今天，大学生和我们这个社会是应当能够拒绝神婆的，可让人
不可置信的现实是女大学生已经命丧神婆之手了。

　　作者:杨福成

解读“下级学”
　

　　
　　“五毒书记”张二江与人合著了一本《下级学》。在后记中他把“下级学”作为“政治 学
的一个分支”，并称“创立下级学的宗旨，是使人们成为优秀的下级，在于探讨、帮助并使
每一个下级获得成功，而且争取最大的成功”。 与张二江的“吹、卖（官）、嫖、赌、贪”五
毒相比，他的这段早年的“逸事”也许并不那样引人注意；而即便是那本《下级学》，比之
前些年曾一纸风行的“厚黑学”“为官经”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去。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
不可否认，作为反面典型的张二江的确曾是我们中的一员：一个公民，一个党员，一个高
级领导干部。他也不是突然就站到人民对立面去的，而是经过了至少 10 年的一个过程。他就
在这 10 年里，创立并完善了“下级学”，而这 10 年，也恰恰是他在官场平步青云的黄金时
代。可见张二江的“下级学”的确有着不可忽视的现实意义，不可小觑。正如张二江在后记
中所说，创立下级学的宗旨，在于使人们成为“优秀的下级”，以“争取最大的成功”。在
这个切入点上，张二江可谓言人所未言，慧眼独具。其时贵为一市之长的张二江，依然以作
一个“优秀的下级”为目标，在一些人眼中大约是难以理解的，但他却看到了一个普遍的
真理：我们更多的人，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成为下级的命运。张二江没把切入点放在如何
做一个上级上，正是由于他看出了孰轻孰重来。要做好一个上级，就得一心惟下，就得将心
思倾注在如何做好地方事务、造福一方百姓上来。而做好一个优秀的下级，正是一心惟上，
这时地方事务就不是最重要的了，一门心思所想就是如何让上面满意。下级做好了，上面满
意了，就一好百好，就能“争取更大的成功”了。所以下级学的实质，就是惟上之学，这是
必须看清的。 如果说代表张二江为官逻辑的“下级学”是一株有毒的草，那么正是那种失
衡的官场生态环境给它提供了适宜的土壤；所以反思张二江现象，更重要的是急需治理这
种失衡了的“生态环境”。这就需要进一步地认真实践“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切实改变
领导干部的工作作风。

　　作者:杨耕身

“贪官老子”与“衙内儿子”
　

　　
　　大凡贪官，其背后除了风流女子外，还有“衙内儿子”。对前者，人们已有共识；对后
者，一些同志并不是很清楚。 在轰动全国的“湛江走私人案”中，号称“走私车大王”的
陈励生涉“水”最深，因为他老子是当时的湛江市委书记陈同庆。陈励生参与走私汽车 1905
台，走私柴油 1 万余吨，偷逃应缴税款 1.7 亿元。陈同庆为了让儿子走私费金充裕，让湛江
市政府出面担保，从境外银行给陈励生贷款几千万港币。他还厚着脸皮到处打电话、拉关系
为陈励生的走私货寻找销路。原浙江省委常委、宁波市委书记许远鸿，为了儿子的“钱袋”
毫不犹豫地用足了手里的权力。1996 年，港商钟圣宏在宁波兴建了建筑面积近 4 万平方米的
华宏国际中心，由于质量、设计有各种缺陷，一直卖不出去，当听说宁波日报社准备兴建新
的报业大楼时，钟便找到许运鸿的儿子许斌，许诺只要让宁波日报社买下华宏国际中心，
就送给好处费 200 万元。许运鸿得到儿子请求后，便给宁波市规划局长下指示，规划局长在
宁波日报社要求自行征地的建房报告上批上“购买华宏国际中心”。许运鸿又让市委督查室
几次发文督促宁波日报社尽快付款，严厉指责宣传部和宁波日报社“办事不力”，还企图
罢免宁波日报社的社长、副总编。如此等等，贪官与衙内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原北京市市
委书记陈希同与儿子陈小同，原深圳市副市长王炬与女儿王涛、女婿冼伟等都属此类，这种
名单可以排出长长的一大串。 现在一些官员的儿子要倒的是汽车、国际中心之类，其当“衙
内”的胃口、水平已远非昔日可比。“衙内”们深知，这辈子有个好爸爸，比什么都强，等
于有了一棵摇钱树，想用钱了，抱着树杆摇两下，人民币就会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只管
拿麻袋装就是了；这老爸又像一把巨大的保护伞，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你可以肆无忌惮
地吃喝玩乐，为所欲为地违法乱纪。走私也好，偷税也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出了事没
人敢惹你，就是有吃了豹子胆的敢来找麻烦，老爸的一句话、一张条子、一个指示就摆平了。
所以今天的衙内们比过去的 “高衙内”还要风光、还要幸福。 “怎么就不管一管儿子”、“
怎么就管不了儿子？”一些善良的百姓可能会提出这个问题。其实，这是比较幼稚甚至是有
些可笑的问题。贪官们压根就没想过要管儿子，绝不会教育儿子要为人民服务，绝不会培养
儿子去接革命事业的班，他们的人生观世界观早已扭曲，他们所希望的，是儿子能够像自
己一样，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又“厚”又“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所以愚以为，
发现贪官，有一条捷径：凡是有“衙内”胡所非为的，其老子十之八九是个大贪官，“立
案审查”一般不会错。

　　作者:许家祥

贪官与母亲的微笑
　

　　
　　有一首歌唱道：“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惧风流。”母亲和
大地，永远是我们的根本，每一个人都应为母亲争光，让母亲幸福，千万别让母亲蒙羞。
高尔基说：“没有太阳，花朵不会开放，没有母亲，就不会有诗人和英雄。”这是灿烂的一
面，毋庸讳言，还有阴暗的一面，没有母亲，也不会有贪官和罪犯。我由此便想到了贪官的
母亲。 有这样一个贪官的母亲，提到她时，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伟大母
亲，可是却有一个被判死刑的巨贪儿子。1994 年，她的二儿子郑道访被提升为四川省交通厅
副厅长，这在她那里可是个大官，大家都来祝贺，母亲却生出隐忧，于是召集全家开会说：
“道访当官，我心不安，为了让他安心做个清官，我和你们约法三章：一是不能随便接受
别人的礼品和宴请，二是不能答应帮别人办事，三是不能打着道访的招牌去找县乡领导办
私事！”于是，大儿子谢绝了县领导要把他调到县城工作的“特殊关照”，女儿家里再困
难，也没有找过多次主动打招呼要帮忙的县乡领导。 郑道访衣锦回乡，县里各级领导、厂长
经理纷纷来送红包，清点后有 3 万多元。郑母全家种田一年的收入不过几千元，可是她却毅
然将 3 万多元红包一分不动地交给儿子，叮嘱他要他回去一定交给党组织。“世界上有一种
最美丽的声音，那就是母亲的呼唤。”（但丁）可是已黑油糊心的郑道访，却一点也听不进
去了，受贿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为了帮助儿子“养廉”，郑母不辞辛苦，步行几十里
冒雨到儿子家，把自己为办后事积攒的 1000 元交给儿子“救急”，告诫他千万不要收人家
的钱。可怜老母亲，她怎么知道，她的儿子受贿动辄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你那点血汗钱他根
本看不上眼。 郑道访案发后，郑母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为了帮儿子还脏款，80 高龄的
老人，带着 6 岁的曾孙女上街卖花。当老人在电视上看到儿子案情的报道时，一口气没上来，
就活活气死了。还有一个母亲，郑道访的岳母，也在案发不久，无法忍受这突发的变故，服
安眠药自杀。（《丹东日报》3 月 15 日） 两个母亲啊，两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两个蒙羞含辱
的母亲，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其实，这样的母亲又何止她们两人。再由此联想到，胡长清的
母亲，至今还不知内情，痴痴地等着他那“出远门”的儿子回来省亲；戚火贵的母亲，生
活艰辛，无依无靠，还要忍受老来丧子的悲痛与耻辱。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世上
的贪官们，且不说党纪国法，就请你想想你母亲那期盼的目光，牵挂的心肠，干枯的白发，
如果还天良未泯，如果还惦记着你们的母亲，如果不想让母亲为你蒙羞含辱，担惊受怕，
仅仅就是为了母亲的微笑，你也应该收敛一下贪欲，限制一下非分之想，把你伸出的手缩
回来。不要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永远需要报答的最美好的人，这就是母亲。”（托
尔斯泰）

　　作者:陈鲁民

值得警惕的精英情结
　

　　
　　池莉是我喜欢的当代作家之一。无论是她早期的《烦恼人生》，还是近期的《小姐你早》，
都弥漫着一种都市的生活气息。那些奔波的主人公们仿佛就是身边的人们，让人觉得亲切。
池莉的作品不同于方方的冷峻、铁凝的圆熟、王安忆的厚重，它打动人的地方，正是她关注
平民、理解平民，又对平民寄予同情和希望。池莉的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的较多，不能不说
是得利于她的作品对平民有一种亲和力。 所以，当听说在京举行的“中日女性文学的现状
与未来发展”学术研讨会上，池莉竟因媒体介绍其是“关注平民生活”的作家而大动肝火
时，我着实吃了一惊。立足民间、关注平民，不好吗？华东师大副教授罗岗认为，池莉的表
现反映了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她已成为热门作家，不再需要什么名号。二是她看重自己在
文学史上的地位，因为平民性与畅销相关，而畅销则往往与价值有些矛盾。我觉得这虽触及
了根子，但意犹未尽。再往下说，其实还能发现作家骨子里的精英情结以及与之相伴而生俯
视弱势群体的姿态。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套价值观。但是，把平民化与媚俗联系起来，确也
差强人意。赵树理写了一辈子土得掉渣的东西，并没有妨碍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再说，作
家老考虑文学史如何写自己，那还怎能写好作品？写作能得到名分，但名分不是写作的终
极目的。功利性的写作终究不是写作的正道。真正的写作是才情与理性的结合，是生命的流
淌，是努力挖掘生命的种种可能，是积极表现那些“被遗忘的存在”，和作家的写作对象
没有直接的关系。面对媒体，池莉很委屈地说她“也写过教授呀”，言外之意是怎么不说她
是“教授作家”。这是可笑的。按照这样逻辑，写黑奴的司托夫人岂不成了“黑奴作家”，
写捕鱼老人的海明威岂不成了“渔民作家”，当代的莫言难道是“土匪作家”？不知是该
笑作家无知还是笑批评家无聊。 当然，作家和批评家不致于不懂这个常识。说到底，池莉的
反应还是缘于那个精英情结。其实，不只是池莉，许多文人都多少有这种情结。这本不算什
么，但却反映出一种不健康的心态———俯视弱势群体。这是可怕的。从古代的“庙堂文学
”到文革的“遵命文学”，文学一直处于附庸地位。在那种文学里，是帝王将相，是歌舞升
平，平民百姓的苦难被掩藏在热闹的景象中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对于其他艺术形式，
文学，尤其是小说更能切入大众的生存状态。小说自古就是道听途说的，而且，关注平民恰
恰是小说的原始使命。那么，我们的作家用笔把平民的生活状态表现出来，以使社会时时不
忘关注弱势群体，从而使我们的社会、生活愈来愈好，不断完善、更加人道，这不也是作家
的良知吗？ 写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的姿态和精神。今天，大大小小的知识分子
都在谈论人文精神，但人文精神不是喊出来的，它更需要亲身躬行。俯视众生，惟我独尊的
思想意识与人文精神实在是不合拍。

　　作者:辛泊平

要一百块招牌做什么
　

　　
　　据说，湖南省浏阳市社港镇各类机构的招牌超过上百块，其中只有 14 个人的“政法综
治办”，来自上级的各式招牌竟然多达 37 块。（4 月 9 日《中国纪检监察报》） 城里人看了
这件事，可能会大吃一惊，感到不可理解，但我们常在农村走的人，就一点儿也不会觉得
奇怪。社港镇的事儿可能较为突出，但这样的现象在许多农村却是小巫见大巫。倘问，为什
么会有这么多的招牌？当然不是基层的干部无事生非，吃饱了撑的，都是上级部门要求的。
镇党委书记卢从发说，现在只要是上面有的部门，都要求下面也有，因此造成基层牌子泛
滥成灾。卢书记的讲话并不能解答出牌子多的全部原因。仅仅是上面有的部门要求下面也有
对应的机构，牌子还不会多到如此地步。试想，“政法综治办”要有 37 块牌子，上面的公检
法司总加起来，也没有 37 个部门啊。实际上造成牌子增多的原因除了此点之外，还有两点：
一是从横的看，上面各个部门分解出的每一项具体的工作，都要求下面有牌子，比如，“
政法综治办”就可能有司法所、148 热线、法律服务所、普法领导小组等等。二是从纵的看，上
面在不同的时间阶段，有不同的工作中心，也要求下面建立相应的组织，挂相应的牌子。特
别是那些专题的“运动”，就更是如此了。 上面为什么热衷于要下面挂牌子？这就是上面
抓工作的方法了。现在，上面不管布置了什么任务，对下面的第一条要求都是统一思想，建
立机构，于是就有了“领导小组”并下设办公室了。话是不错的，什么事都要人去干，建立
了机构，有了人，这项工作就有了保证。为了表示有了机构，就要挂块牌子。结果，工作的
落实就在这块牌子上了。至于工作到底落实得如何，领导还是靠听汇报的。所以，你看来这
是形式，在有些领导看来却是他工作的内容。他们的工作除了这些形式之外，实在看不出有
多少具体的东西。所以说，牌子多来自于上面一些干部的“机构情结”。 这样看来，还是那
句老话：下面的形式主义来自上面的官僚主义。牌子虽多，并不表示工作落实了。有些工作
下面反正是要做的，而不在于是否建立了机构，挂了牌子；有些工作本是毫无意义的事，
成立了机构，挂了牌子，也做不起来。而牌子尽管有几十块，做事的也还是这些人。我曾经
写过一则小品，说是一农家也学着公家，建立了夏收大忙领导小组、三麦收割领导小组、水
稻栽插领导小组、棉花抢管领导小组和夏收安全领导小组，但干活儿的也还是夫妻两个人，
和不建“机构”实在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许多地方办的事，就像那个建立了那么多“领导小
组”的农家一样可笑。 这股风一直向下刮到村里。有一次，我到一个村，看到村里挂了好几
个牌子。光是计划生育，就有“计划生育领导小组”、“计划生育人口学校”、“少生快富合
作社”、“计划生育协会”和“药具管理领导小组”等牌子。其实，计划生育工作村里反正
是应当抓的，反正现在村组干部就那么八、九个人，你再建立几十个“机构”，还不是一回
事？但是，上面检查验收或者开现场会，有不少就看这些玩艺儿。这就是工作，这就是政绩
真是莫名其妙。
　　作者:殷国安

战俘归来与人道主义
　

　　
　　战俘归来是否受到歧视，是一个人道主义问题。看《志愿军战俘纪事》，知道了那些历尽
千辛万险归来的战俘们几十年的悲惨遭遇。无独有偶，看《古拉格群岛》，也知道了二战中被
德军俘虏的苏联军人归国后被送进集中营的事。此前看过一篇报道，空军一位领导王海，接
待一位他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打下的美国飞行员（后做了战俘），如今这位飞行员已是美国
将军。二战中，英国大批军人在北非在东南亚被俘，他们回国后不仅没有被歧视，反而受到
了英雄般的欢迎。其实，做战俘并不一定是军人的耻辱，因为，在失去抵抗能力的情况下遭
此命运，仍不失为勇敢者。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被恐怖分子绑架的意大利前总理莫罗。在被
绑架期间，他被迫为恐怖分子写信，叫政府释放被拘禁的恐怖分子。意政府当然不会放人，
后来恐怖分子把莫罗杀害了。意大利为他开了非常隆重的追悼会，各界人士沉痛纪念他，没
有人说他写那封信是胆小鬼。人们都明白，那是被迫的。在人们的心目中，莫罗的人格与尊
严丝毫没有降低。这使我明白了什么是人道主义精神。 所谓人道主义，我理解，就是人对自
己的同类要讲“道”，要把他们当人来看待。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是敌人还是朋友，要理解他们既然是人，就有人的弱点，也有人的
尊严，哪怕是个死刑犯也好，我们不应侮辱他的人格不应损害他的尊严，这就是人道主义。
正是基于人道主义，国际法上规定，对敌方俘虏的伤病都要尽力救治等等，否则，就是虐
待俘虏。 如果我们能在任何情况下，对任何人都高扬人道主义的旗帜，也许就不会有志愿
军战俘归来受迫害那样的事，也许司法干警刑讯逼供的事就会少一些，也许我们生活中骂
人打人的野蛮事件就会少一些，而我们的社会文明就会多一些，生活中的爱就会多一些…
…因而，我们每个人也许就能处处感受到安全和爱。

　　作者:老石

谁来替弱者“做主”
　

　　
　　近来不少媒体都刊登了美国哈佛大学在中国的人体研究被紧急叫停的事：美国联邦政
府调查机构“人类研究保护办公室”向哈佛大学发出调查报告，谴责该校在中国安徽农村
进行的 14 项人体研究存在严重违规行为，包括研究前未告知参与者在检查中可能出现的不
舒服症状；签订合同时使用中国农民理解困难的复杂语言等。这些做法侵犯了参与者的知情
权，还可能对他们的婚姻生育状况等个人隐私造成侵害。 耐人寻味的是，主持其中 12 项研
究的哈佛公共卫生副教授徐西平自己就是安徽人，他的母校安徽医科大学也是哈佛项目的
一个主要中方合作伙伴。对于这样一群处于弱势地位的中国农民的权利受到侵犯，我们的“
有关部门”则批准了其中的 3 项研究，小者如镇卫生院还积极配合研究人员对农民进行体检。
（《北京青年报·信息产业报·生活时代》2002 年 4 月 12 日） 潘多拉先生对此评论道：“
任何一个中国人，只要不呆不傻不缺心眼，肯定都有自己为自己做主的能动性。而有人最终
没能为自己做主，一般而言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曾经抗争，但终失败；另一种是，像哈佛
研究项目中涉及的那些安徽农民那样，当事人长期处于严重的信息弱势和技术劣势，他们
对自己的权利被剥夺‘茫然无知’，故而无从产生为自己‘做主’或请人为自己‘做主’
的冲动，当弱者弱到根本就不知自己的权利为何物时，政府的监督机制就有义务以整个社
会的名义坚持维护他们的权利，以体现真正的公平。为一些一度‘遍告衙门不成’的公民讨
回公道不难，难的是为那些比他们还要弱的，弱得不能再弱的弱者‘做主’。” 我曾经笃
信“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曾
经认为任何事情都只能自己为自己做主，任何人都无法代劳。但这个世界上，任何社会都的
确有人因种种原因一时半会儿无法替自己做主，无法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这个时候怎么办
不管在什么样的社会形态下，弱者的权利和利益都更容易受到各种各样来自强势群体的侵
害，这样的侵害可以说是无时不在进行。于是，强者更强，弱者往往更弱。这个时候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政府的另一种职能：“抑强扶弱”。政府是社会公正的维护者，我们
要警惕、防止它成为富人和强者的代言人，不论何时何地，也不论在社会生活中的哪个方面
之所以要“抑强扶弱”，并不是要跟强者和富人过不去，也不是希望大家都一起贫困一起
穷弱，回到共同贫困的老路上，不是的。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运用“人类的社会生存法则”
对“人类的自然生存法则”所做的一点纠偏的工作。 这种时候，我们迫切需要政府“保障
社会公正”这个职能的到位，这是最根本的救济途径。同时我们也需要“精神贵族”“知识
良心”的出场。社会上那些掌握信息和技术优势的“知识分子”，有责任有义务充当起社会
良心的角色，通过大众传播媒介，及时披露事实真相，唤醒弱者的权利意识和为自己做主
的力量、信心和勇气，同时也敦促政府在维护社会公正上能够有所作为，而不是不作为。

　　作者:童大焕

民族人性心理的成熟
　

　　
　　电视剧《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终于在一片争议乃至抗议声中播完了，但对剧中
人物的评说却似乎还远未结束。不少人指出“霍夫曼”的原型就是当年帮助蒋介石围剿红军
的德国顾问，是一个刽子手。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法西斯头目居然“借央视黄金档作秀”；甚
至有人投书媒体：“别再把霍夫曼当作英雄炒作了，这严重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质疑、声
讨之声不绝于耳。尽管如此，央视还是坚持播完了这部剧，并得到了社会主流舆论的认可。
细细回味，我想这应归功于这部剧敢于正视真实而矛盾的历史、敢于全面审视人性中的善和
恶，而这，恰恰是一个民族心理成熟的标志。 “我必须说出真实，哪怕它是一个痛苦”。历
史是不能回避的。我们不能忽视一些“反面”人物人性中善的一面，就如我们不能对某些“
正面”角色曾经的恶行视而不见一样。战争严重践踏了人性，播下了仇恨的种子，但人性的
光辉在一些为害者身上并未完全泯灭，它无时不在等待良知、正义的召唤。这正是为什么英
雄们敢于深入非正义一方的虎穴里策反的依据，也是那些十恶不赦之徒在战后皤然悔悟、努
力赎罪的原因。对于这一份脆弱的善念，拉一把，正义就强一分；推一下，邪恶就多一层。
我们难以让侵略者“放下屠刀”，也不能把为害者说成好人，但我们应有勇气激活他那被
层层邪恶压迫着的良知，看到他的转变，把他还原成一个人，尽管是一个有污点，有罪的
人，以公正和理性对待他，哪怕是在判他死刑的那一刻。肯定、赞美人性的光辉，其实就是
对恶的最好的清洗和淘炼。否则，人类前行的路上还会重蹈前人的不幸。 谁能否认，在邪恶
的群体里，仍有微弱的人性的灯火：在纳粹党里，有戈培尔、海因里希那样的法西斯，但也
有辛特勒、拉贝这些“误上贼船”的人。确实，霍夫曼的原型冯·法尔根豪森曾犯下罪行，
但钱秀玲女士（金玲的原形）慧眼独具，一次次挖掘、激活了他蒙上厚厚尘土的良知，促使
他特赦了 100 多个抵抗运动战士，实施有别于其他占领地的较宽松的统治，写下了正义战胜
邪恶的一笔。这也许会让人们困惑，但这却是人之为人的本真。其实，我们已经接受了一个
又一个曾被视为“罪该万死”的人物：我们接受了日本老兵东史郎的忏悔，尽管他曾亲手
残杀我们的同胞，但当他满怀忏悔之情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时，没有一个人向他寻仇；我们
接受了不止一个美国“王牌飞行员”，尽管他们曾是人民志愿军的死敌。我们民族的心理正
一步步由脆弱走向坚强。

　　作者:征跟东

桀骜不训的王闿运
　

　　
　　在旧时代，文人肩膀上长着一个臣罪当诛、俯首贴耳的脑袋，惟权势者之命是从。但也
不乏像李贽那样的文人风骨。王闿运（1833—1936），就是近代一个特立独行、桀骜不训的
文人。在千人诺诺之中，我们听到了他的谔谔之声。 王闿运在船山书院主讲时，有一年冬天
大雪纷飞，有位巡抚大人前来拜访，王竟托词不见。这在王闿运骄矜的习性中是常有的事。
但此次与往日不同，等此公离去，王又花钱雇船，冒雪追赶六十余里，在大江上会晤。身边
的人深感惊奇，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回答说：“先之拒之，以示不敬；后之追谒，藉表虔
诚。”由此，王的个性可见一斑。 1908 年，王闿运与严复、伍光建、辜鸿铭等留学回国。这时，
科举制度已经废除，留学国外的医学、工学学生回国，往往都被授予翰林院 XX，或赐进士出
身，故有“牙科进士”、“染织翰林”之类的讥称。王留学归国年近七十，才得了一个不伦
不类的“翰林”，心中怅闷，用“愧无齿禄称前辈，喜于牙科步后尘”的诗句来自我解嘲。
辛亥革命爆发，士大夫争先恐后剪发，易为西装革履，而王闿运却拒不改装易发。80 寿辰时
湖南都督谭延身穿西服前来祝贺，而王则“红顶花翎，衣袍袭褂，挽发而去”。谭见此十
分惊讶。王对谭说：“你不要吃惊，我穿胡服，你着西装，都是外国服饰，也说不上谁文明
谁野蛮，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袁世凯窃取大总统职位后，为了
提高自己的声望，到处收拢学士名流。因王是身经六朝的名人，便聘请他为中央国史馆馆长
时王已 83 岁。到了北京，袁世凯自然十分热情，对他优礼有加，待为上宾，并召集百官，大
开宴席款待。宴会结束后，路过新华门，王仰视门匾，惊讶地说：“这门匾为什么题得如此
不吉祥呢？”同行的人听了大吃一惊，问何故。王回答说：“吾老眼花，额上所题，得非‘
新莽门’三字乎？”人们听了不禁冒冷汗，再也不敢接话。有一天，王闿运去拜访徐世昌，
从袖口抽出一匾额说：“以此为赠，可乎？”打开一看，原来是“清风徐来”四字，暗喻
清代风气又盛。徐世昌看了，心中不悦，将此联放置不看不挂。有一次，门人陪同他在京城
浏览，路过内阁衙门。时湖南人熊希龄任内阁总理，陪同者随意问去不去拜访同乡，不料王
却说：“此动物园也。”随从不明其意，王一本正经地回答说：“熊希龄者，湖南凤凰人也
凤凰者，飞禽之类也。飞禽栖止之地，非动物园者何耶？”其鄙视权贵，由此可见一斑。 民
国时，有一副流行甚广，几乎家喻户晓的对联，就出自王闿运手笔：“民犹是也，国犹是
也，何分南北；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暗喻民国南北争斗无意义，总统不是东
西，表现了他对民国政局的不满。 在旧时代，中国文人要么像陶渊明那样“不为五斗米折
腰”，出世为隐，郁郁而终；要么依附权势，阿谀奉承，充当爪牙奴才。像王闿运这样特立
独行、藐视权贵者，毕竟是屈指可数的。

　　作者:李兴濂

异端的悲剧
　

　　
　　读《笑傲江湖》，每当读到刘正风和曲洋的命运，我都禁不住悲从中来。为他们的不幸扼
腕，为他们这一类品行高洁、光风霁月的志士命运叹息。天下如此之大，竟没有他们的容身
之地！ 刘正风是五岳剑派之衡山派坐第二把交椅的好手，曲洋是日月神教（派外之人叫魔
教）护法长老之一。一百多年中，魔教和五岳剑派势同水火，互相杀戮，此消彼长，其间的
恩怨一言难尽。但就是这两个分属不同派别，各自视对方为旁门左道，必欲把对方从肉体上
消灭而后快的人竟然结成了生死之交，而且各自把对方视为生平唯一知己。他们这样做不仅
害苦了自己，牵连家人弟子也“尽数殉难”。但面对这一切，他们并没有以恶制恶，以暴易
暴，而是以悲悯之情看待人世间这丑陋的一幕。此行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令世间的一切
为之黯然失色。 刘正风和曲洋的相知相交，除了因为他们厌恶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的那种
不问是非，只为教派无休止地残酷杀戮外，最主要的还是他们以音律相知，心意相通，因
而他们能一见如故，有十余次联床夜话。这两位有道之士，每次涉及门户宗派之争，总是深
自叹息，认为如此争斗，殊属无谓。他们深知宗派之争已久，双方积怨太深，自己无力化解
只有洁身自好。他们的境界早已超越了门户和宗派之争，实乃大彻大悟大智之人。只有这样
的人，才有如此的高风亮节：早知贤弟也是不免，那一丛黑血神针也不必发了，多伤无辜，
于事无补，幸好针上没喂毒（曲洋语）。而那些自封为名门正派的俗人，怎知他们的高尚情
致？自然是以常情度之，认为他们的相交必然不利于五岳剑派，不但容他们不得，还要灭
他们满门，他们的弟子也不能留下。而其他的“名门正派”看着这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一样。 刘正风和曲洋的命运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不幸。古往今来，有几个大彻大悟大智之人能
逃脱此等命运？由于他们的智慧，他们看透了世间的荒谬与伪善，因而为他们时代的统治
者（当然也有一部分“愚民”）所不容。他们的不幸正是由于他们的智慧。哥白尼的不幸是
因为他发现了天体运行规律，摧毁了教会的“日心说”，动摇了教会的神权；布鲁诺被烧
死，是因为他要捍卫“日心说”；张志新被断喉，是因为她看透了文革的黑暗、荒谬、残酷
有人怕她讲出来。可以说，因思想的异端而被杀害的，都是人类最优秀的儿女。 从某种意义
上说，对思想的宽容，就是对人类命运负责。否则，就是对人类犯罪。 台湾武侠小说家温瑞
安先生在他的《少年冷血》一书中，有这么一段话：“历史上常见坏人当道，小人得势，不
是因为好人不够聪明，没有运气，而是好人总比坏人多顾忌一些（包括对良知和人情的负
责），而坏人却总比好人狠些。”诚哉斯言。异端们的不幸并不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危险，而
是出于对国家、对民族以至对人类负责的良知，尽管他们明知他们的行为是飞蛾扑火，有去
无回，但仍然义无反顾。但正是由于他们的牺牲才换来了人类一次又一次的进步。他们值得
有良知的人们尊敬。

　　作者:冯远理

《哀乐》与《梁祝》
　

　　
　　一提到追悼会，我们就会想到“哀乐低回，肃穆沉痛”，可是前不久，在国画大师黎
雄才逝世的追悼会上， 前往吊唁的宾客惊奇地发现，其家属送别黎老点播的竟然是雄浑激
昂的《英雄交响曲》和《悲怆交响曲》，人们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原来，广州殡仪馆的告别曲已
由单一走向多元化，有 150 首供选择，包括世界名曲、各地民歌乃至最新的流行歌曲。黎老逝
世追悼会上这别具一格的乐曲，就是老人生前选定的。（4 月 7 日《南方都市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追悼会成了《哀乐》的一统天下，这一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谁也不
好破例，第一个“吃螃蟹”总是要担点风险的，二是殡仪馆也就没准备别的曲子，没有选
择的余地。所以，殡仪馆里，从进来到出去，从开始到结束，翻来覆去就是“哀乐低回”，
使人心情沉重、压抑、郁闷，开一次追悼会，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其实，追悼会原本也是可以多种形式的，乐曲更未必非《哀乐》不可。庄子丧妻，大家来
吊唁，他却鼓盆而歌。陶渊明尚在壮年，就写了《自祭文》
、《自挽诗》，其中“死去何所道 ，
托体同山阿，”已成千古名句。阮籍丧母，别人来哭灵，他统统给人白眼，爱答不理的，嵇
康来了，抚琴唱歌还带着美酒，阮籍豁然起立来迎，以为嵇康的形式最合他的心意。魏文帝
曹丕更绝，好友王粲死后举行葬礼的时候，他对大伙提议说：“王粲生前最喜欢听驴叫，
每人学一声驴叫来送他吧。”说完自己先伸长脖子吼了一声，然后大家纷纷仿效，于是在一
片驴叫声中，送王粲上路。中国史学界有一种说法，能真正称得上真风流的，非“魏晋人物
晚唐诗”莫属，还真是名不虚传。 《红楼梦》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终须一个土馒
头”。人生下来的时候，无法选择，无一例外都是伸胳膊蹬腿，一阵哇哇大哭；告别人世时
既然有了一辈子的心得和经历，则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形式和乐曲，未必都是“哀乐
低回，肃穆沉痛”。哲学家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我们已进入一个追求生活
方式个性化、多元化的社会，生，既然可以丰富多彩，五花八门；死，葬礼自然也无须千篇
一律，墨守成规。为何不能根据逝者的爱好、习惯、愿望，选择不同的方式，不同的乐曲，既
别开生面，又具有自己独特风格。事实上许多临终的老人还要更开通豁达一些，譬如，在广
州殡仪馆所有曲子中，现在市民点得最多的已不是《哀乐》，而是名曲《梁祝》与《二泉映月》，
因为这两首曲子最受逝去的老人们的青睐。

　　当然，毕竟是生离死别，所以，不管葬礼以什么形式进行，播放什么乐曲，不论是《梁
祝》还是《哀乐》，都不能喧宾夺主，最重要的还是要缅怀逝者，寄托哀思。

　　作者:鲁民

走向完全的义务教育
　

　　
　　北京市委、市政府近日宣布，从今年 9 月 1 日起，北京约 60 万名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
在公立中小学就读、持有北京市户口的学生将免交杂费，这些学生来自 10 个远郊区县和城近
郊区的“享受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待遇家庭”。按目前北京市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交纳杂费
的标准计算，今年下半年市政府将增加 6000 万元公共财政支出，明年将投入 1.2 亿元，以
保证这一政策的实施。

　　由于经费紧缺，投入不够，我国的九年制义务教育目前还称不上完全的义务教育，其
中相当一部分义务还须学生家长承担。九年制义务教育期间虽免收学费，但绝大多数中小学
校都向学生收取数额不等的杂费 ，以弥补办学经费的不足。不必讳言，“义务教育免学费
”不过是玩了个文字游戏而已————孩子进中小学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连学费都免收，
何来收杂费的理由？而正是这不菲的杂费，使得许多贫困农家的孩子望校门止步，也让不
少城市及郊区低收入家庭倍备感吃力。

　　理想中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应当是无须家长掏腰包的免费教育。只是由于国家与地方财力
暂时的不济，目前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在费用问题上确实打了折扣。对中小学校向学生收取杂
费，人们虽能够理解，但不能据此改变义务教育的定义与内涵，更不能因此淡化各级政府
依法承担实施义务教育的首要责任。北京市委、市政府对 60 万名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免收
杂费，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对享受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待遇家庭的特殊照顾。一年投入 1.2
亿元为 60 万孩子上学买单，是政府在财力允许的前提下，将自己应尽而未尽的一部分义务
担当了起来。从这个道理上讲，免交杂费的意义不只是使 60 万名学生在九年制义务教育期间
读书无忧，更重要的意义在于，此举表明随着经济的发展和观念的转变，我们走向完全义
务教育的脚步已经迈出。

　　作者:周志成
验钞机验地板
　

　　
　　顾名思义，验钞机是专门检验钞票真伪的，可是最近它被派上了新用途：检验地板真
伪。天津福亚实业有限公司日前已经就此进行了郑重声明，声明强调，每片“福满地”地板
都有防伪标志，用验钞机就可以验出真假。

　　为何要拓展验钞机的应用领域呢，据新疆“福满地”装饰材料专卖总店总经理说，原
来，我国的木地板产业一直被假“绿色”所困扰，对于产品的弊端是“厂方不言，商家不
谈，用者不知”，其实，目前只有“福满地”地板是被授予中国木地板业绿色环境标志的
产品。验钞机的跨行作业，有利于木地板业打假，有利于人们绿色消费。

　　这看起来确是条“福音”————既是绿色环保厂家的，也是有关管理部门的，更是
消费者的，可谓三全其美，皆大欢喜。是真绿色还是假绿色，验钞机一验便真假立辨，爽！

　　可是，欢喜之余，又难免忧虑滋生。当年验钞机大批量投放市场，就是出于无奈：假币
大行其道，人们靠“肉眼凡胎”已经无法辨认出来，这才请出“火眼金睛”的验钞机；这
回验钞机被派往查验木地板，是否同样是事出无奈？可见欢喜自然也值得欢喜了，只是这
份欢喜源于无奈，未免叫这欢喜大打了折扣。

　　没有谁会否认科技防伪的价值，可是也应该看到，类似的科技防伪每前进一步，事实
上都标识出了社会道德后退一步。道德越来越力不从心，人们越来越倚重科技，人们越来越
倚重科技，道德越来越力不从心。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其“最终”的结果当然是，没有了科
技，人们简直无法活在真实的世界上，因为一切都可能是假的，“除了母亲以外”。

　　更令人沮丧的是，假若科技防伪真能渗透到一切领域也罢，真能无往而不胜也罢，惜
乎，这根本就做不到。就描述来看，现代科技远未达到神话已经达到的程度，要想全方位达
到神话的程度，少说也得几十年几百年吧？更为严重的是，就算有朝一日科技达到了神话
的程度，也还是存在另外一个极端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神话里面也有妖魔！正常人会利用
科技成果，不法之徒也会利用科技成果啊，而且往往你道高一尺，他却魔高一丈。

　　所以，科技防伪当然要搞，它帮助人们由“肉眼凡胎”变而为具备“火眼金睛”；但
是与此同时，我们还是要一如既往，看重道德建设，重视法制建设，努力提高国民素质，
这才是治本之法。必须看到，就物本身而言，并没有“假的”物，只是由于“假人”（不法
厂商）的缘故，一物被充当成另一物，“假”才应运而生。没有了“假人”，哪里会有“假
货”？

　　作者:李岳伍
不敢叫板：无诚信的懦弱
　

　　
　　今年关于诚信的讨论正步步深入，在商业中只会欺欺哄哄乱来者备受责难。其实不需要
太多的责难，尽管表面上趾高气扬，诚信缺失者也确实只是身处于内心的懦弱和惶恐之中。
最近的一则事例，

　　可以让我们再次看清这类人真实的懦弱心境。 黑龙江大庆市一家媒体，自 4 月初“悬赏

100 万叫板增高产品”的 20 多天以来，至今没有一生产厂商或经销商前来揭榜。据称，拿走
100 万元其实很简单，任何在大庆市经销的鞋、垫、内衣、保健品、药品、器械等所谓让人体增
高的产品，厂家只要能拿出像广告宣传效果那样的实例，并经权威部门认证便可。（见《中
国青年报》4 月 23 日）

　　很显然，如果真的具有产品宣传那样的功效，这 100 万元本应是“唾手可得”，甚至可

说是白白奉送了。可一直无人出来应战接招的情形，则不能不让任何一个稍有点逻辑常识的
人都心下明白：原来那些“增高厂商”根本就是心头有鬼，不仅拿不出印证的事实而挣得
100 万元的勇气，甚至懦弱得不哼不吭一声，只好腔不开、气不出，默默遭受人们随意的怀
疑和指责。

　　这懦弱的背后是什么？是毫无诚信的广告神吹，是唯利是图、贱视民众利益的实质，是
保健行业急功近利、一步登天的浮躁。在利欲的驱使下，保健行业打出了各种各样的高科技
的幌子招摇撞骗，甚至连发达国家的高科技企业都做不到的，我们的不少保健和医疗企业
却胆敢轻率地为民打保票、拍胸膛，敢于宣传人体会像“拉面”一样地抻长，敢于搬出数十
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来为自己造声势，敢于堂堂正正地不要法制地到任何媒体去登台表演（ 4
月中旬，北京工商局监测发现医疗广告违法率高达 100％）。

　　应当说，今天，中国在医疗、保健等行业方面的立法并不欠缺，可我们却实实在在地欠
缺严格的监督和深重的处罚。于是，在根本违背法律、违背市场经济的诚信原则的情形下，
侥幸得脱，不受处罚，侥幸非法地一夜暴富，赚个盆满钵满的心态，伴随着不少行业的经
营者。并且，有关部门即使依法查处，却因法律规定的处罚过轻，而让某些人得以继续滋长
其非法行为，继续趾高气扬地把民众当弱智去行骗和牟取暴利。特别是某个行业的非法的、
不诚信的涌动若是到达了一种较为普遍的地步，那么，某种“法不责众”的心态，则更使
那些行骗者有恃无恐。

　　100 万元不是小数目，利欲熏心的某些人不会对它无动于衷，然而，在考验诚信的光照
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谁还敢像在黑夜里行骗或牟取不轨那样去勇敢地摘取果实呢？这
真是对那些对着人民只会时时处处夸夸其谈、狂妄叫嚣者的一个讽刺：失去诚信，也便惟有
懦弱。
　　作者:何毅

法治：从靠啥不吃啥做起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古人生产力低下时的生存之道，如今到了信息时代又变成了国
人的职业优势了。

　　利用手中掌握的公共权力在为社会服务的同时又优先服务自己，凡是有靠的，怎么吃
就不用高手来指点迷津了。上世纪 70 年代，物资供应紧张，社会上的物资供应部门几乎人人
都会应用“靠啥吃啥”这一招。粮食局的吃细粮，煤炭公司睡热炕，土产公司吃山珍，五金
公司骑“凤凰”（自行车）。老百姓把这种现象称之为走后门，视为不正之风，可是无论老
百姓怎么咬牙切齿地恨，这不正之风也没见它一天停刮过。

　　老百姓反对不正之风，不过是小蚂蚁尥蹶子踢石头，动都不会动一下的事。如今这不正
之风在物资供应领域已自然消亡了，可是做为“靠啥吃啥”的现象却依然顽固地存在，而
且有些行业并把它“文件”化、“规则”化。比如电信公司职工用电话，比如电力公司职工
用电，比如自来水公司的职工用水，不少单位都自己给自己制定出一条条相关的优惠政策。

　　这种各自行业的优先、优惠的特权，在有些人眼中不过是占点小便宜，无非是“靠啥吃
啥”的延续。其实在一个法制的、现代文明的社会，它的负面效应就不仅仅是一点小便宜了
而是对规则和制度的公然冒犯，是对司法公正的挑战。

　　如果认可了铁路职工私事乘车可以不买票，那么公安局干警们自己犯了法就会去找从
轻处罚的理由，法官们犯法了就可以设法不去坐牢，你这个行业可以用特权为自己的职工
谋方便，我这个部门也会利用优势关照员工的生活，这势必造成各行各业制定的法律和条
例受到冲击。

　　行业的特权化在一定程度上是公开的，“合情”的冒犯规则和制度。我们法制的公正化
我看先从消灭“特权”者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开始定会有成效。

　　作者:阮直

殡仪馆的黑色垄断
　
　　
　　据 4 月 22 日《中国青年报》报道：在大连市，外购花圈难进殡仪馆。也就是说，你应该到
馆里买花圈，这样人家才给你提供“方便”。至于价格，私人丧葬用品店出售的最高档的花
圈也就是 70 至 80 元，殡仪馆卖的同等大小、同等质量的花圈价格却高达 200 到 300 元。殡仪
馆每天至少多卖 100 多个花圈，按每个花圈均价 200 元计算，仅此一项，殡仪馆每天就获利
两万元左右，一年下来，获利高达 500 万元以上；而经济上最大的受害者，是大连市近 90
家丧葬用品店的业主。此前，他们还干过这样的好事：每个外购花圈要进告别厅必须交纳 50
元钱的占地费；外购骨灰盒不得在殡仪馆存放。

　　这就是垄断的行径和垄断的结果。垄断者总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殡仪馆的逻辑是：殡仪
馆建设投资大，有几十号职工要吃饭，而火化是在做赔本买卖……而有“能力”进行垄断
经营的，头上都有一顶巨大的“保护伞”，那就是行政主管部门。大连民政部门对属下的保
护很周到，他们的重要举措是动用行政权力，下发“批准证”，对私人丧葬用品店只“批
准”产销寿衣，而原来是可以经营包括花圈、骨灰盒、寿衣、绢花等各种丧葬用品的。平常，
民政部门很积极，三天两头对私人丧葬用品店的“超范围经营”进行清查。垄断者为了确保
自身的利益，更不会顾及国家法律法规，国家并未禁止私人丧葬用品店的合法经营，民政
局将其经营范围大幅度削减，当然缺乏法律依据。至于殡仪馆限制外购花圈，是利用其独占
地位排挤其他经营者，进行变相的关、卡、压以牟取暴利，违反了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的
有关规定。

　　人，都是有生有死的。医院管生，民政管死，在人们抱怨在医院生个孩子费用太高的时
候，还没想到“生不如死”。现在，殡葬行业已成“殡葬经济”：据中新社 4 月 10 日报道，
现在一些地方死人的墓穴比活人的房子还贵，一个大理石的墓穴租 70 年，占地面积 1 平方
米高达 4 万到 6 万元，有的甚至高达 40 多万元；4 月 4 日《羊城晚报》报道，一位在四川从事
骨灰盒制作的生意人站出来自揭黑幕：天价骨灰盒暴利达 1000％！4 月 9 日《北京晨报》报道
民政部门统计表明，在 2000 年，中国死亡人口 800 万，其中火化遗体 373 万具。即使以平均
每人 1000 元这样的低标准丧葬费用估算，也有 80 亿元的市场。“殡葬经济”成为“黑色垄
断经济”，于是有了坚实的基础。

　　在“黑色垄断”背后是什么？是腐败，“黑色腐败”。新华社杭州 4 月 3 日电：据浙江
省检察院职务犯罪预防处最新调查，去年以来，浙江省检察机关就在全省殡葬行业立案查
处贪污贿赂犯罪 11 件 16 人，其中单位“一把手”10 人，涉及相当一部分殡仪馆、殡葬管理
所、公墓等殡葬服务单位，发案率之高、犯罪面之广，大大超乎人们对这个行业的想象。不少
被查处的殡仪馆主任案发后对检察官坦言：“死人钱好赚，不腐败也难。”

　　加入了 WTO，作为服务业中的一支，我国殡葬行业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遭到外来殡葬业
“大鳄”的冲击，而在行政保护下腐败滋生的行业垄断，显然是抵挡不住“大鳄”之口的。
要遏制“黑色腐败”，就要打破“黑色垄断”。

　　作者:徐迅雷
“天”在胜人
　

　　
　　据《科技日报》介绍，中国北方在人类历史时期形成的沙漠化土地约 1200 万公顷，而 20
世纪后半叶形成的现代沙漠化土地即达到 500 万公顷，二者共计 1700 万公顷，另有潜在沙
漠化土地 1580 万公顷。近 50 年形成的沙漠化土地占到历史时期沙漠化土地面积的近 30％，
年发展速度为历史时期的 5 倍多。

　　如此快的沙漠化速度，是和近 50 年来，我们大力提倡“人定胜天”的思想有着很大关
系的。“人定胜天”在古代，只是思想家的一个提法，加之生产力的低下，对大自然生态系
统的破坏还是比较缓慢的；到了 20 世纪后 50 年，“人定胜天”成了我们生产生活的一种指
导思想，成了我们的口号和行动，“改天换地”，“战天斗地”，“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神州上下，豪情冲天。一时间，人们凭借现代技术，砍伐森林，盲目
开发荒地、湿地，开垦草原，围造梯田。几十年中的大炼钢铁，知青下乡，农业学大寨，无
一不是全国性的，大规模运动。仅以知青下乡为例，“当时全国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除了少
部分到农村插队以外，重点是奔赴东北、西北、西南、内蒙古等边远地区的建设兵团。这些兵
团各有一个主攻目标：在西双版纳是砍了热带雨林种橡胶，在东北三江平原是干涸湿地种
水稻，在内蒙古是开垦草原种庄稼，在新疆是推倒胡杨种棉花。”（《胡杨泪》）结果呢，换
来的是，气候干旱，洪水泛滥，土地沙化，虫害肆虐……。

　　大规模的战天斗地，并未能取得预期的“人定胜天”，反倒是日益恶化自然环境，在
证明着人们的蛮干和无知，越来越猛烈的沙尘暴，在以它无人能躲避得了的方式，向世人
证明着。沙尘暴的产生在于沙尘源，即沙漠化土地。人们沙漠化了大地，就没有理由不享受
沙尘暴洗礼。

　　作者:靳国煜

假唱、假掌、假笑及其他
　

　　
　　如今的传媒市场热闹得很，假冒伪劣也在不断翻新。除了长时间人们深恶痛绝的假唱以
外，最近又披露出有关假掌声、假笑容的新闻来了。

　　常看电视的观众都会发现这种情况，舞台上的表演并不怎样，演员们扭曲着脸，声嘶
力竭的叫喊，本来就使观众们反感，但是，接下来的电视画面却是热情观众们一阵又一阵
的热烈掌声。“是不是自己的欣赏水平不够，错怪了屏幕上的演员”，老实的观众有时还会
这样自责自己。但是，到过节目录制现场的观众都知道其中的“秘密”———那些掌声都是
导演在演出前事先鼓动大家表现录制出来，到了需要用的时候便“插播”进去，这样的掌
声要多少有多少。笔者参加过这样的节目录制，情况属实。

　　最近又看到报道，说到春节晚会上的一些内幕。演播现场的观众晚 7 时就进了场，坐下
后就不能随便走动了。当晚会进行到晚 10 时，节目过半，坐了 3 个小时的观众也显出了疲惫
之态。这时，一位总体设计借着镜头切换的间隙，笑容满面地对大家说：“晚会还要进行两
个多小时，还有很多精彩的节目没有演呢，拜托大家笑口常开啊，只要您笑得灿烂，摄像
师就会给您特写，您的亲戚朋友就会看到您，多荣幸啊……”于是，电视机前的人们又看
到了许许多多不仅热情，而且还笑容满面的观众画面。

　　有了这些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有了这些一个又一个的“笑容”，舞台上的假唱假
吹等再伪劣的节目也会受到好评———眼见为实，大家都鼓掌了，笑容满面了，你还能说
节目不精彩么？

　　对于演员们的假唱已经议论多时了，大都被电视台以“保证晚会质量”为由给打了回
去。那么，对于假掌声、假笑容呢，我想理由也一定是“充足”的，不仅可以“保证晚会质
量”，而且还可以“活动筋骨”、“让亲戚朋友看到您”，多荣幸啊……看来，对于电视台
的假动作系列，不仅不能批评，还要感谢感谢才是！

　　作者:赵振宇

走出“东方情结”
　

　　
　　读《杂文报》4 月 23 日魏得胜先生大作《点评金庸的“世界中心转移论”》，有同感也有
疑义，特聊补数语，以就教于同好。 金庸先生的观点，令人想起了从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
一种特别流行的说法：“21 世纪是东方人的世纪”、“21 世纪是中国人的世纪”。这一说法
又有许多“衍生”判断，似乎经济、商贸、文学、艺术等等，都到了一个“东方时代”、“中
国时代”。尤其可怕的是，我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这种“东方情结”有加剧之势。倘若仅
从振奋民心、鼓舞士气的角度讲，倒也无可厚非。可问题在于，如果着眼于“世界文明的多
样性”，着眼于积极应对“加入世贸组织的挑战”，其“负面效应”就不容忽视了：它既
容易让人沾沾自喜，以致裹足不前，又容易使人滋生自大倾向，进而缺乏“包容”的气度。
因此，对于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我们而言，走出“东方情结”实在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前
提。 印度诗人泰戈尔曾说，只要一看到旗帜上飘动的流苏，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中国人的浪
漫天性。从某种程度上讲，“东方情结”正是中国人浪漫天性变形后的产物，它常常膨胀成
一种骄傲和自负————一切都是中国最好。即便皮肤和头发，很可能也会认为，只有黄皮
肤、黑头发才是皮肤和头发，此外便是异类、蛮夷。1793 年，英国派特使到中国要求通商，乾
隆皇帝认为中国“无所不有”而断然拒绝。1816 年，英国又派使团来华要求通商，嘉庆皇帝
以同样的理由拒绝。结果呢？三十多年后鸦片战争爆发，中国军队不堪一击，中国的大门终
被枪炮打开。 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盲目的“拒绝”不会再有了，但盲目的“乐观”却很
难说没有市场。关于 21 世纪“属于谁”，像金庸先生那种情绪化的结论难道不值得警惕吗？
正因如此，走出“东方情结”首先需要一种清醒的自我批判精神。美国传教士阿瑟·史密斯
1890 年的著作《中国人的特性》，以“西方眼光”解读中国和中国人，得出了许多独特的结
论，恐怕还是值得我们读一读的。像“缺乏时间观念”、“缺乏精确习惯”、“好兜圈子”、
“麻木不仁”、“相互猜疑”、“缺少信用”之类的毛病，我们谁也不敢说今天的国人已经
完全没有了。鲁迅先生说过：看了这些，而自省，分析，明白哪几点说的对，变革，挣扎，
自做工夫，却不求别人的原谅和称赞，来证明究竟怎样的是中国人。这种可贵的自我批判精
神，可谓弥足珍贵！我们要走出“东方情结”，就应该先把那些劣根性“剔除”掉，才有
“对话”的资格，才有可能向“世界公民”靠拢。 世界存在差异性，文明存在多样性，价
值存在多元性……所有这一切无不昭示我们：世界的本质不是“一”而是“多”，生活的
方程不是“同”而是“异”。莱斯特·皮尔逊早在上世纪 50 年代就说，不同的文明必须学会
在和平交往中共同生活，相互学习，研究彼此的历史、理想、艺术和文化，丰富彼此的生活
否则，在这个拥挤不堪的窄小世界里，便会出现误解、紧张、冲突和灾难。依此来看，“世界
中心转移论”或者说“东方情结”都不符合世界潮流。另一方面，魏得胜关于未来“世界中
心”的种种设想，看起来更像美国，所以充其量也只能算作“纸上谈兵”。说到底，这些设
想大可不必，因为和平与文明的未来，呼唤“世界眼光”，需要“人类意识”。像“地球村
”、“全球化”之类的概念不应该只是作为媒体流行语出现，而应当作为一种价值观念，“
植入”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如果你真正想成为“世界公民”的话。 回到最初的话
题，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结论：21 世纪应该是东方和西方共同把握机遇的世纪，是中国
和世界各国共同加快发展的时代。世界各种文明和社会制度，应长期共存，在竞争比较中取
长补短，在求同存异中共同发展。这，应该成为我们积极应对加入世贸组织的一个根本指导
思想。 走出“东方情结”不是不要中国特色，而是要在更大范围和更广空间里体现中国特
色。我们在摈弃金庸先生那种“盲目乐观”的“东方中心”意识的同时，也必须警惕魏得胜
先生那种“世界中心”观念。我们需要的是真正取得“世界公民”的资格。

　　作者:董强

人道让人敬畏
　

　　
　　一审被判处死刑的王志兵，在等待上级法院最后裁决的日子里，旧病复发，生命垂危。
他自己要求民警不要救他了，说自己反正要死的，不如现在就死。关押他的浙江省温州市鹿
城看守所民警不断地安慰他，并及时组织抢救，花费数万元，将王志兵从病魔手中抢救了
过来。看守所的赵姓所长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只要法律还没有最终判处并执行死刑，
犯人就有活着的权利。哪怕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基于人道，我们也要尽力抢救。”（《中国
青年报》2002 年 4 月 24 日） 很多人不理解，一个死囚，行将就木，干嘛还去救他？我问过
几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朋友，他们的态度也很有些不屑，好像那是在“做秀”。其中一个说：
有多少人还看不起病呢，花那么多钱救一个死刑犯，不如拿那些钱来救其他人。对此，我只
能笑笑。心想：你那个目标太伟大高尚了，只是有些虚无缥缈让人不着边际，不知道怎么才
能实行。看不起病的人全国海了去了，到底该给哪一个人看病，单这选择就是个问题；无法
选择，最终可能就无法落实；其次，平白无故地拿出那么多钱去救一个与本单位毫不相关
的人，就算拿得出那么多钱，这钱的开支是否合法就令人怀疑甚至根本就通不过财务审计。
所以，世界上许许多多貌似崇高的目标在我看来都是扯蛋，因为它们根本无法落到实处。
而我们却无法对眼前一个活生生的病人，看着他在疾痛面前垂死挣扎而无动于衷，哪怕他
是死刑犯。人是有尊严的，或者说，人从根本上就是一种尊严的存在。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
也不管是乞丐、流氓、妓女还是死刑犯。从根本上说，法律必须维护人的尊严，既包含守法者
的尊严，也包含违法犯罪者的尊严。法律可以剥夺违法者的某些权利和自由乃至剥夺一些人
的生命，但是却不应该践踏一个人的尊严。相反，践踏任何人的尊严都是法律所要打击的。
法律不应该忘记这一点，更不应该走向它的反面，让自己成为以恶制恶以暴制暴的力量。否
则，它就成为自己唾弃和打击的对象了！以前，我们常说，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
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仿佛怎么样对待他们都不过份。现在我们终于不这样说了。这是
社会文明进步的表现。只有这样，我们每个人的尊严才有可能得到维护。 从凌迟、剥皮、剁手
剁脚，到砍头、腰斩、脑袋开花（对着脸和脑袋近距离枪决）等等残酷刑罚到不许打脑袋和
脸直到以注射取代枪决，从动不动万人大会公审到小型的公审，即使是对于将死之人，即
使是对于十恶不赦的死刑犯，法律都越来越多地考虑到维护他们的人格尊严，尽可能地让
他们安详、体面地死去。 事实证明，要让一个国家的人们敬畏法律，首要的是要充分尊重并
维护他们的尊严，哪怕他是罪犯。越多考虑到人的尊严，越容易形成善法，反之亦然。越人
道的法律也越容易得到尊重和敬畏，一如王志兵：病情稳定的他，正平静地等待着生命的
结束，他还苦口婆心地劝说起因绝望而自残的狱友来了，他劝他们要好好活着，并劝他们
向警方提供案件线索。 我们曾经以为法律越残酷无情，就越使人害怕，却不知，这样的法
律是无法让人产生发自内心的信服和敬畏的，只让人害怕不让人敬畏的法律是起不到应有
的震慑作用的。对于守法的人来说，无论怎么样的严刑峻法对他来说都是“无物之境”，丝
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对于违法犯罪的人来说，不人道的法律和刑罚，只会激起他们对法律
的仇视，更有可能不把法律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眼里，法律并不比他们的违法犯罪行为
高尚多少。越人道的法律越让人敬畏，从而越有可能使人们愿做守法的公民。这个道理看似
荒谬，但却符合事实。

　　作者:童大焕

法律主要是保护好人的（外一则）
　

　　
　　法律当然是既要保护好人又要惩治坏人，但前者应该是主要的方面，理论依据是我们
常用的那个“主流理论”：社会上好人占绝大多数。 西方人信奉“宁可漏掉一千，不可错
判一个”。这样做也许会让个别坏人钻了法律的空子（不过随着刑侦手段的不断进步，这种
可能越来越小），但可以最大限度保证好人不受伤害，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之所以反对对
那些“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犯罪嫌疑人越过必要的司法程序做出“重判”，也是这个道
理。因为若不是这样的话，这回也许真是惩治了坏人，但下回就有可能使无辜的好人受到冤
屈和伤害。 有人会说，保护好人与惩治坏人是统一的，只有惩治了所有的坏人才能保护所
有的好人，这自然是对的。但这二者也有矛盾的一面。在法院宣判之前，我们无法判定一个
犯罪嫌疑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必得通过一定手段来审，这就有个倾向性的问
题。如果倾向于惩治坏人，就有可能误伤好人；如果倾向于保护好人，又有可能使坏人漏网
虽然这是个两难问题，但基于“好人是多数”的信念，我们应该倾向于后者。

　　光有“依法”还不行 现在做一件事，都说“依法 XX”，但实际上“依法”也是很有讲

究的。 从纵向看，你这次所依之法是否一直在严格“依”着呢？可不能想做什么了才把它
拿出来“依”一下啊。从横向看，是不是所有的法都严格“依”着呢？可不能合自己心意的
就依，不合自己心意的就不依啊。 只有从各个角度（而不只是某一时一事）来看都是严格
依法了，那才真是法治。

　　作者:李庶民

“风标不学世时装”
　

　　
　　题目这句诗，是清代剧作家孔尚任《桃花扇》中李香君的一句念白。当时，无耻文人杨文
聪奉权奸阮大铖之命，给李香君送去丰厚的妆奁，企图通过她拉拢侯方域，岂知香君坚决
不受，阮杨伤了一个大红脸。这场戏结束时，李直抒心臆，念了这句道白。李香君虽是青楼
女子，其刚正不阿、不附权贵的品格，羞煞“须眉”。 这句诗，说来还是很有点讲头的。风，
是指一个人的作风、风格、风骨；标，是榜样和楷模。这诗句意思就是一个人的最佳风范，乃
不迎合当时的世俗装束。今天回味此话，仍然觉得有骨气，很有特立独行和反潮流的味道。
这诗句使我们看到了一个坚决不和浑浊的社会风尚及“人面东西”同流合污的形象，看到
了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清白典型人物。 人是最善于趋利避害的高等动物。处于复杂的社会生
活中，最容易使人见利就上。故而那些“聪明透顶”之辈，总是喜欢“学世时装”。因为这
条路最好走，也最保险，没有风险。哪怕是在“指鹿为马”的情况下，马就马吧，既然说马
是风尚，我就如是讲无妨。至于权者一旦跨台，风向变了，大家又都说是鹿，鹿就是鹿，把
鹿说成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咱也跟上去这么说，不是仍能跟上潮流和风向吗？逝去的
一段岁月中，明明一亩地打几百斤粮，可大形势和风尚要求亩产千斤、万斤，马上就有人说
“给我一锥地，包产全省粮”，很快就走红了、高升了。后来，荒唐年月过去了，大家都检
讨当时是乱说乱干，可最后还不是官照当、薪照领？只可惜那些“不学世时装”的人职被撤
了，官也丢了，还戴了帽，蹲了牢。若干年后，尽管平反材料上说他们坚持了真理，可那些
“学世时装”者流却在私下里嘀咕：什么坚持真理，还不是一群傻瓜！ 不过，人类社会的
发展走向，是朝向正义的。尽管每朝每代总免不了出“学世时装”的人，可“不学世时装”
的仁人志士们，总是不绝如缕，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也晓得，只要跟着风尚
走，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还是毅然走上了顶风路，虽九死不悔。这等人物，从古到今
可以开出一长串名字的。用鲁迅先生的话，他们才是中华民族的脊梁。一旦雨过天晴，当从
噩梦中醒来的人们盘点前段历史时，总是把这些名字写进千古楷模册里的。 写到此，我想
起了一位老先生，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学问家梁漱溟。这位解放前敢于公开骂蒋介石，解放初
期因理论问题在公开场合批评最高领导人“缺乏雅量”从而遭到围攻的大丈夫，从上世纪
的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后期，就是坚决“不学世时装”至死不悔的特等模范。就是在最高
领导人发动“批孔”，受到所谓“全国人民响应”时，他依然特立独行，坚持反对立场。
1975 年，他在《致香港友人周直曾》的信中说，“我以拒不批孔，政治上受到孤立。但我的态
度是独立思考和表里如一，无所畏惧。”而当那场席卷中国的泡沫闹剧落幕后，有不少人这
才发现，当时自己“学世时装”是大错特错了。

　　作者:屈超耘

命途多舛话麻雀
　

　　
　　有一则发自伦敦的电讯称：英国野生鸟类数量已开始回升。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
的报纸上出现的却是一则《四川麻雀为何大幅减少》的解析新闻。两相对照，已足以使国人深
思猛省。然而一些地方以烧烤麻雀招徕食客的怪事仍时有所闻。年前国内报纸曾曝光过南宁
某些餐饮业的麻雀宴。这可真是：商家不知生态危，犹将野禽作烧烤啊。 诚然麻雀算不上什
么珍禽。身材瘦小，其貌不扬，更无枝头鸣好音的歌喉。不过是孩童逗乐的玩伴，农民讨嫌
的冤家，五彩缤纷的鸟类王国里一个不起眼的灰姑娘罢了。但别忘记在久远的年代，它还赢
得过“嘉宾”的雅号，被亲昵地称作宾雀，大大地风光过一阵子。曾被唐玄宗御口赞为真才
子的李峤，就有“大厦初成日，嘉宾集否梁”的诗句。至于它的近亲族胞，如青雀、赤雀之
类，更是往往被视为祥瑞之鸟，动辄叫帝王龙颜大开，命史官作记，文士赋诗，饱受过鲜
花着锦般的礼遇呢。麻雀声誉的一落千丈，由嘉宾一变而成为不速之客，从高贵的宾雀而沦
落为庄户人家揶榆的“老家贼”，这都是后来的事情。是在有些人对它杂食性特点不加细察
而又习惯于人云亦云，便草率地将其划为“害鸟”以后的事情。 本来，麻雀在数量上尽管
如恒河沙数，多得不得了，蓬蒿屋槽，随遇而安，适应性很强。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观察，就
会发现它其实是一个极端缺乏自我保护能力的弱势种群。仅从古俚谚“纥干山上冻死雀，何
不飞去生处乐”，到后来村夫村妇出于怜悯所说的“麻雀也有三日的雨雪粮”看，即严酷
恶劣的气候就是麻雀的一个可怕杀手。更不要说那些视麻雀为上帝安排给自己天然美食的苍
鹰、游隼、雀鹊、猫头鹰等一类天敌的利爪，无不都是悬在它们头顶上的剑，稍一不慎，便是
“毛血洒平芜”的惨状。可纵观一部世事沧桑的鸟类生活史，似乎麻雀几次大的厄运既非风
刀雪剑的危害，亦非凶神恶煞天敌的吞噬。恰恰多是人类抱着先入为主的“害鸟”观念，突
然心血来潮怒发冲冠造成的。以我们所熟知并有相当一部分人所亲历的，当是上世纪 50 年代
那次“除四害”运动中对麻雀的大扫荡了。全民总动员，“上穷碧落下黄泉”般的犁庭扫穴
杀气腾腾，一时大有灭此朝食之概，委实叫麻雀遭遇了一次灭顶之灾。但说实话，我们亦非
始作俑者。上溯历史，类似的灾难已发生过不止一次。前有普鲁士国王腓特列大帝樱桃园里
对麻雀大开杀戒的一幕，继有美国康涅狄格州基陵沃思镇发生的那场“鸟类圣巴托罗缨惨
祸”。另外，19 世纪在法国也曾有过举国发动对麻雀的大张挞伐，当时由政府发布命令悬赏
消灭麻雀，并规定凡捕杀麻雀 1 只，可得 6 个生丁（100 生丁等于 1 法郎）的奖金，其措施
也和美国基陵沃思镇的“谁交来乌鸦脑袋，就发给奖金”的作法如出一辙。所有这几次捕杀
都是“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贴天飞”。不仅麻雀，大凡和所谓“害鸟”沾上边儿的，
均是在劫难逃。待到最后大家发现事与愿违，甚至除害不成反遭殃（如消灭飞雀后害虫泛滥
成灾）的时候，才赶忙鸣金收兵，撒手作罢。恰如诗人朗费罗在《基陵沃思的鸟儿》一诗中所
讽喻的：“像学童终于发现自己做错，赶快拿起湿海绵把石板涂抹”。好在这平日喜欢吵吵
闹闹的生灵，并不和人类一般见识，加之它们所具有的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繁殖力，没多
久就又遇难呈祥，雀丁兴旺，满世界的啁啾一片了。 但是麻雀否极泰来的好景似乎不长。由
于近多年来水和空气的污染，沙尘暴的不断侵袭，泥瓦屋和草地的逐年减少，以及大面积
滥施高浓度的农药，麻雀的生存空间显然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前景不妙了。就我们国家
来说，麻雀的大幅度减少又岂仅只四川一省一地呢。在生态环境如此不断恶化的情况下，个
别地方烧烤麻雀的炉火还愈烧愈旺，简直就是叫人惊叹莫名，不可理喻的了。或谓：麻雀能
吃吗？能。战国时的赵武灵王就吃过一回，那只是他由于内乱被困直饿得饥肠辘辘，眼冒金
花，才迫不得已地去掏麻雀窝。在一般正常的情况下，谁又忍心去捕食这些可怜兮兮的小生
灵呢。时下麻雀上餐桌的骤然火爆，窃以为似与当前屡禁不止的侈靡吃喝风有关，甚至还有
人洋洋得意地说这是在挖掘传统的烹调技艺和弘扬悠久的饮食文化呢。不错，据说在楚国贵
族的肉食谱里就有麻雀，北宋的大贪相王黻更是嗜黄雀如命，袁枚的《随园食单》上也列有
“煨烧麻雀”一项，等等。不过，这里我倒想问一句：难道王公贵族的饮食奢侈以至于暴殄
天物，美食家的花样翻新以至于罗掘俱穷，都值得已具备了现代生态知识的我们照单全收，
并亦步亦趋的如法炮制吗！？我更奇怪那些今日仍热衷于此道的挖掘者诸君，阁下既有如
此的闲情逸致，何不配合环保工作的开展，去挖掘和弘扬赵简子正旦放鸠，小杨宝华山救
雀一类爱护野生禽鸟的传统文化呢？！ 以口语鲜活而闻名的宋代诗人杨万里，曾在一个秋
雨初雾的日子里写过一首很生动传神的小诗，题为《寒雀》：百千寒雀下空庭，小集梅梢话
晚晴。特地作团喧杀我，忽然惊散寂无声。但愿麻雀这种既充满生机情趣又闹音聪耳的多重
奏，能在生活中再现，就像我童年时代在家乡所惯常领略过的那样。

　　作者:毛琦

王氏“繁荣娼盛”说
　

　　
　　原安徽省副省长王怀忠提拔前为阜阳市委领导，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可是一言九鼎的
角色。他的一句话虽不能称之为“最高指示”，倒也可作为语录成为地方官员行为的准则。
而当这种“语录”严重违背了政治原则和方向的时候，无疑会给一方百姓带来毁灭性的灾
害。 在一次大会上，王怀忠就有过这样一段后来一时间阜阳家喻户晓的经典语录：“人家
外商到我们阜阳来投资，带来了项目，带来了资金，带来了效益，就是没有带来老婆和女
秘书，住在宾馆里，时间这么长，找个人陪陪，可以理解嘛。再说，两厢情愿，我看不是坏
事嘛，以后这类事情不准再查，谁要是查，就是影响阜阳的改革开放，破坏阜阳的投资环
境。”其实，王并非信口开河，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早在上世纪 90 年代中期，王就出访过
一些国家，对某些国家经营的无烟工业“红灯区”十分感兴趣。一次，到下辖的县，对当地
领导资源缺乏要求政策倾斜的呼声极为反感，答复就是，你说你们县没有资源，我不同意
这个观点，资源是有的，就是没有开发利用嘛！说这话的时候，王怀忠毫不掩饰地用手指
着身边两位正在斟酒的年轻漂亮女服务员。尽管如此地方领导还是引而不发，没有王书记思
想解放意识超前。对此王自有决断，就是不换思想就换人，市公安局长要换，不然，老是碍
事，于是就选了一个“你咋说，咱咋干”的主儿傅洪杰。这位傅局长除了当王官场上的清道
夫，走马上任后下大力气做的一件事就是，给为数不少的宾馆、娱乐场所挂上了“阜阳市重
点保护企业”的铜牌，于是一时间阜阳“繁荣娼盛”之说不绝于耳。后来副省长被双规之后
曾升任为副市长的傅洪杰自杀身亡。 阜阳的“繁荣娼盛”究竟如何媒体没有作进一步的追
踪，但有一句流传甚广的民谣称“阜阳没有领导”。因为我们共产党人从建国初期始就致力
消灭卖淫嫖娼等种种社会腐败现象，而且没用多长时间就做出了举世瞩目的突出成绩。无论
是提倡精神文明，还是加强社会公德建设，我们的现代社会都不允许污泥浊水泛滥，剥削
阶级腐朽没落的生活方式沉渣泛起，所以一直都把扫黄打非斗争抓得很紧，从来就没有间
断过。但不幸得很，卖淫嫖娼丑恶现象却愈演愈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为啥卖
淫嫖娼禁不住？我以为与以王怀忠为代表的一些昏官贪官的明里暗里提倡“繁荣娼盛”的
混帐逻辑有直接的关系。这些泯灭了人性和良知的家伙，不仅自己风花雪月蓄妓嫖娼身先士
卒，而且以歪理邪说为此恶风败习推波助澜。正是在他们的着意保护下，才使得这丑恶现象
泛滥成灾。王怀忠之流从很早就丧失了一个共产党人起码的政治立场，他们成了社会腐败现
象的吹鼓手，除了掩盖其自己的道德败坏，一个根本的原因在于他们早已与我们党的立政
之本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甚至水火不容。所以我就想，凡是卖淫嫖娼屡禁不绝之所，除了当
地某些公安司法机关失职渎职外，最重要的是与有的官员政治腐败有关。

　　作者:刘效仁

金贵的“一元”
　

　　
　　最近，心血来潮！把近几年发表和未发表的杂文汇成了一个集子，交出版社审查出版。
审查倒是很快通过了，可是出版社要求集子出版后，作者必须自己负责推销 1000 册。很快，
1000 本书从北京运到了广州！我看着这 5 大捆书，足有四、五百斤重，不知道怎么办？听说
现在许多教授都是自己摆书摊卖书，（教授一周才上几节课，当然有空），可是我是上班
族，哪有时间？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国外的“自动售书”亭，于是决定试一试， 说干就干，
第二天（4 月 13 日）是星期六，正是好时机！我找来一张旧书桌，放在我们宿舍大院的进
出口要道边，我想，大院里有十几栋住宅楼，住着上千人，推销几百本书应该没有问题！
我信心十足，一大早（8 点左右），我就把 20 本书放到书桌上，桌边贴了一张布告，上书
“自动售书”四个大字，下边写了一句话————朋友：我写这本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
你笑一笑！钱，你随便给，如果你经济有困难，可以不给钱，先拿去看！然后，我把一个
饼干铁盒挖了一条缝，压在布告纸上。 我住在 8 楼，每隔一小时就下去看一次。9 时正，我
去看看，书原封不动地放着。10 点钟，书被翻开了好几本，但数量还是 20 本。11 时，书少了
1 本。我好开心！终于有人买我的书了！12 时，我没有下去，吃完午餐在躺椅上睡着了，…
…下午 2 点正，我下去一看，书只剩下 7 本了。3 时正，20 本书全部“售完”！书桌上只剩
下那个装钱的饼干盒！我好高兴，捧起钱盒就回家！我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似的打开
了钱盒，可是钱盒里空空如也！我不相信，翻转铁盒使劲摇了几下，终于一张叠成小方块
的红色 1 元币飞了出来！啊！有钱！我高兴又激动！虽然 1 元钱对 20 本书（价值 300 元）
来说，微不足道，但它达到了我预期的最好结果。 这次“自动售书”实际上是一次对公民
的心理道德测试！我预期了几种结果：第一种，书原封不动没有人要！较坏的结果。第二种
书售出几本，但钱盒不见了！较好的结果。第三种，书和钱盒都不见！最坏的结果。第四种
书售完，钱盒有钱（不管多少）是最好的结果。 前不久，报刊披露，国外有人对各国公民
作心理道德测试！把一只皮箱放在公共场所，然后躲在暗处观察，看皮箱在多长时间内失
踪？结果，美国最快————25 分钟就不见了！英国第二————1.5 小时！加拿大第三—
———3.4 小时……由此看来，中国人的道德水平并不低！20 本书，花了 8 小时才“售完”
而且还留下“金贵的 1 元”————1／300 的良心！真使我感到欣慰。

　　作者:沈昌

“不管事”和“乱管事”
　

　　
　　温州打火机在欧盟遭遇 CR 法案，中方根据 WTO 规则派代表团赴欧交涉、抗辩，其中一条
理由是此前未向我方作正式通报，欧盟官员则表示，一年前他们就已向我国政府有关部门
通报了 CR 法案的有关内容，经查，属实。问题出在我国有关部门接通报后并未将此信息传递
给生产企业（见 4 月 29 日《人民日报》）。这是政府有关部门的“不管事”。

　　浙江绍兴有家民营纺织企业自筹资金搞技改，欲从国外引进一条生产流水线，并计划
去年底开车出效益，却没想到在进口设备审批环节上卡了壳。时至今日，企业仍在苦苦等待
不知所终。有关方面的解释是，企业进口设备按惯例得进行国际招投标，供应商必须达到 3
家以上，现因投标的供应商只有两家而无法开标，企业的事儿就被耽搁了（4 月 29 日《中国
青年报》）。我以为，这应算是政府有关部门的“乱管事”。

　　作为企业或者公民个人，怕的就是一些政府部门的“不管事”和“乱管事”。

　　其实，早在 1994 年，美国就通过了 CR 法案，即规定 2 美元以下的打火机，由于使用普

遍，容易被孩子玩耍，须加装保险锁，这项法案使温州的打火机由于没有保险锁而失去了
美国市场。1998 年，欧盟也模仿美国开始制定 CR 法案。如果温州打火机厂商吸取在美国的教
训，密切关注这一事态的发展，就会尽早研究对策，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人家快要表决时
才匆匆前去交涉、抗辩。遗憾的是，肩负“守夜”职责的政府有关部门在得知这一信息后，
并未把它当一回事，使得温州厂商白白错过了抗辩的最佳时机，连法国的政府官员也感慨：
“你们来的太迟了。”

　　与温州打火机厂商遭遇的“不管事”相比，绍兴那家纺织企业遭遇的则是政府部门太
多的“热情”，政府部门的“乱管事”使得他们一筹莫展，原打算去年年底开车出效益，
可直到现在生产设备还未采购到，生产还遥遥无期。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我真担心
企业的进口设备引进之日，可能就是那设备的淘汰之日。

　　我对企业的相关政策不太熟悉，不了解国家有关部门为什么要那样“热情”地对待民
营企业，是担心民营企业自行采购有可能吃亏？还是担心自行采购会坏了进出口贸易规则？
《招标投标法》规定的招投标范围是用国有资金投资、或大型基础设施或事关公共安全等，民
营企业花自己的钱应该不属于招投标的范围，即便需要招投标，那也应是企业自己的事。若
从企业角度说，就更难理解了。民企有它的自主经营权，自负盈亏，它花自己的钱购买自己
需要的设备的自由都没有？退一步说，即便国家出于某种考虑，必须对民企进口设备进行
审批，也应完善相关机制，提高办事效率，不能因自己的工作不到位而影响了企业生产。

　　一个法治、有序、高效、务实的政府，是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需要，更是一个文明社
会的要求。政府再不能管那些不该它管的事了，也不能不管那些该它管的事了。“不管事”
和“乱管事”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政府形象。

　　作者:焦友龙

法官应当这样思考
　

　　
　　有的法院为了加强对法官的职业道德教育，要求法官进行“假如我是一名当事人”的
换位思考。这一做法的初衷是为了让法官设身处地地替当事人着想，以增强宗旨观念，端正
审判作风，但是，让法官把自己设想成一名当事人却是有悖于法官的职业要求的。

　　法官作为一个站在中立立场上的裁判者，应当具有高度的角色意识，时刻不能忘记自
己是一名法官，不偏不倚地裁判是非是法官的本分。法官一旦发生角色错位，就会影响到司
法的公正性。法官为民解忧的最好方式和唯一手段就是做出公正的判决。一个裁判不公的法
官无论如何向老百姓问寒问暖，都无法弥补其罪过。法官就是法官，法官应当牢记其职业要
求，恪尽职责，忠于法律。法官看问题的角度和当事人往往大相径庭。当事人可以强调一面
之词，可以为了自身利益而调动一切手段来为自己辩解。而法官则必须严格遵循法律程序，
通过充分听讼来作出符合法律精神的判断和判决。法官与当事人的价值取向、思维方法、表达
方式都有着质的区别。“任何人均不得担任自己案件的法官”，这是一条基本的法律准则。
如果法官按照当事人的认知方法来思考问题，那么，就很可能陷入一种偏见。因此，让法官
假想自己是一名当事人，是一件非常荒诞的事情。如果让一个裁判员把自己设想成一名运动
员，那么，犯规和“黑哨”或许就获得了某种合理性。

　　让法官思量“假如我是一名当事人”的本意并非是让法官袒护一方当事人，而是让法
官消除特权思想，尽可能理解打官司当事人的难处，不刁难老百姓，给他们一个满意的“
说法”。尽管如此，这种“假如”还是很难实施的。当事人有原告、被告之分，双方的愿望迥
异。一个迎合当事人口味的法官是不称职的。法官几乎无法同时满足原、被告双方的要求。法
官与当事人的心理状态完全是两码事。法官关心的应当是如何将公平、正义、理性的理念体现
到案件的裁决上，而当事人考虑的则是自己的利益能否得以实现。当事人对自我利益的强调
是无可厚非的，而法官则必须谨慎对待单方当事人的意见。法官如果混同于当事人，想方设
法替当事人说话，就会造成裁判者的缺席。

　　为适应依法治国的要求，我国正大力加强法官的职业化建设。其中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
还权于法官，让法官归位，让法官真正成为法官。法官实在不必作出“如果我是一名当事人
”的假设，这种错位的思考只能干扰他的判断，影响他的思考，使他分心。法官作为“宣告
法律的喉舌”（孟德斯鸠语），没有为别人代言的任务，也不需要对特定的人作出特定的
承诺。一个真正对法律负责的法官是不会心有旁骛的。

　　如果非要法官作出什么假设的话，法官唯一可以设定的就是“假如我是一个立法者”。
在法律存在漏洞的情况下（而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法官造法”不可避免。法官一旦
遇到法律空白，不妨把自己设想成为一个立法者，“依据自己如作为立法者应提出的规则
裁判”（《瑞士民法典》）。

　　作者:丁国强

文化的缺陷
　

　　
　　清华大学电机系学生刘海洋的“伤熊事件”发生后，社会各界同声谴责，各路专家引
经据典，探究刘海洋的犯罪动机。有的说这是人格不健全心理不健康所致，有的说这是只重
成绩不重品德的教育体制的恶果，还有的归咎于刘海洋父母的离异……而令那些愤怒声讨
要求依法严惩刘海洋的人们惊讶的是，我国至今也没有一条针对虐待、伤害动物（包括驯养
的野生动物）行为的法律条文。于是有人如梦方醒，呼吁赶紧立法……

　　对刘海洋们的行径，从人格、心理、素质这些方面找原因是必要的，但要进一步说，这
根本就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缺陷。在动物面前，国人往往自以为是万能的主宰。无论是家禽家
畜，还是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都不妨食用、取乐、虐杀。田野里的蛇成了美味、山林里的鸟
当了宠物，青蛙也成了家常菜。为增加重量，就往鸡嗉子里塞沙子，屠夫向活猪嘴里灌水直
到把猪胀死；眼镜蛇、飞狐、天鹅、中华鲟赫然出现在野味菜谱上；某地有名的烤鸭店，更是
把活鸭子关在灼热之处，迫使它们喝下调制好的佐料，以便烤得更好味……
　　我并不是素食主义者，我只是以为，在把野生动物烹制成美味之前，我们应该想一想，
它们可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如果为了维持我们人类自身的生存，必须把一些动物作为食物，
我们也应该尽可能地给予它们生时的安宁和自由，减少它们死时的痛苦和煎熬。国外也有把
小牛养在极小的铁笼子里、使小牛肉鲜嫩的养殖场场主，但更多的是为鸟儿做巢、驾小舟横
截军舰（它装载了核物质）、甚至放火焚烧富人别墅（它破坏环境）的环境保护和动物保护
主义者。倘是在中国，他们还不被目为疯子？

　　也许，那五只受伤的熊并不是最不幸的。因了凶手清华学子的来头，它们得到了及时的
救助和广泛的关注。实际上，几乎每个动物园都有过被游客投喂的塑料袋害死的动物。也许
刘海洋还算不上最凶残的，在一些极端的个案中，还有偷吃国家级保护动物的动物园员工、
有私下售卖蝴蝶的昆虫学家，还有伪造档案出口野生猴子的动物研究所……

　　正如一位网友所说，在人类上万年的发展史中，真正能把人与动物区分开的是人文主
义。而中国文化最缺乏的，正是尊重生命敬畏自然的人文精神————尊重他人和他类的生
命、敬畏大自然的规律。对其它动物而言，人类实在是太强大了。在一种媚上压下、惟“上头
”马首是瞻的文化传统里，弱者永远也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关注，遑论尊重？而在不少国
人的观念里，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依然是混得怎么样、是否升官发财。衡量一个地
区的文明程度，是开发规模如何，经济是否“上去”了。人文算什么东西？凡是无益于他们
获取“奶酪”的，统统都不值得关心。从刘海洋的罪错到全体国人面临的种种环境危机，说
到底都是文化的问题。

　　作为一个良知尚存的人，最紧要的并不是怎样对刘海洋们口诛笔伐，倒是应该想一想
如何弥补、修复我们的文化中那些致命的缺陷。

　　作者:孔曦

从伍兰花到彭德怀
　

　　
　　《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中有这样一段话：“那年边区政府开会时打雷，垮塌
一声把李县长打死了，有人就说，唉呀，雷公为什么没有把毛泽东打死呢？我调查了一番，
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公粮太多，有些老百姓不高兴。那时确实公粮太多。要不要反省一下
研究研究政策呢？要。”这件事在《谢觉哉日记》中有详细记载。那个骂毛泽东的人叫伍兰花
延安城北傻村农妇，丈夫痴呆，三个孩子幼小，婆母年迈，只靠她一人种五亩薄田度日，
因交不上公粮与乡干部发生矛盾。中央保卫部判处她死刑，毛泽东在《情况汇报》上看到此事，
发现罪名是“反对毛主席”，便命令将伍兰花带到枣园来亲自询问，得知是由于公粮太重
引起的，就下令释放了伍兰花，还责成当地政府照顾她家的生活。他对保卫处长钱益民说：
“她是好人，也讲真话，是为我们提意见的好同志。”
　　事情到此为止，不过是平反了一件冤案。但人民领袖一叶惊秋，接着反省研究政策，引
发了精兵减政和大生产运动。这件事证明了善待批评爱听真话是关乎事业成败的大事。毛泽
东对“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的道理可能比任何人理解得都透彻，而悲剧也正在于，
1959 年庐山会议上对彭德怀善意的话真诚的批评，毛泽东的态度与自己的理论却是完全相
悖了。

　　是毛泽东执意拒绝批评？似乎也不尽然。在 1962 年七千人大会上，他的检查也是真诚的

对“大跃进”以来的失误承担了主要责任，还给错批为“右倾”的大多数同志平了反，而
“右倾”总头子却偏偏不在其中。在延安窑洞，他听得进老百姓的咒骂，住进中南海也能欣
然于下级“白天出气，晚上看戏”，但在中央领导层内却绝对容不得不同声音。他用逐步升
级的做法把彭德怀的“万言书”定性为“是一场阶级斗争，是过去十年社会主义革命过程
中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两大对抗阶级生死斗争的继续”。这样，1957 年反右扩大化的错误就
进一步引申进了党内。

　　1945 年 7 月，毛泽东在回答黄炎培中共能否跳出中国历史上“兴勃亡忽”周期率时，
坚定地说能，因为找到了新路，“就是民主”。彭德怀的“万言书”字里行间无不体现了一
位老党员对党的事业的忠诚和责任感，不要说他是政治局委员，就是一名普通党员，给党
的主席写信反映情况，也是完全符合党的组织原则的。可是，毛主席却将其定为“下战书”
“向党猖狂进攻”，这就践踏了党内民主，使得党内从中央到基层的民主生活遭到了严重
的损害。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中伟人如林，为什么在庐山会议上集体失语了呢？明人李贽说
“史言魏征善谏，愚以为幸遇太宗尔。不然，使遇好谀之主，未必不转谏为谀也。”（《史纲
评要》）民主制度不健全，缺乏监督制约机制，党内很容易出现个人专断形成“一言堂”。
张闻天、黄克诚、周小舟支持彭德怀，却被打成“军事俱乐部”、“反党集团”。接下来，只
能是一边倒的局面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说真话，反映真实情况的彭老总被说成“主观唯心主义的经
验主义”，而真正的主观唯心主义的浮夸风、说假话反而受到支持。这样，三年大饥荒、十年
浩劫，也就可以说是自然的了。

　　假如党内民主生活健全，毛主席能像当年正确对待伍兰花那样，虚心听取彭老总的意
见，据此反省研究政策，后来的一切还会发生吗？我们只能假如……

　　作者:陈思

姚秀荣为什么不愿当“青天”
　

　　
　　3 月 13 日，新华社有一篇报道人大代表姚秀荣的新闻。姚秀荣对记者说，她不愿意被人
称作“青天”。姚秀荣在当选八届九届人大代表期间，严格行使自己的职权，她与其他人大
代表一起过问案件上千件。在当地百姓中威望颇高。人们很习惯地称她为“姚青天”，“女
包公”。找她诉说冤情的人不计其数。经过调查真正有冤在身的，她都会一帮到底。帮老百姓
办事的人，老百姓无以回报。只有口口相传以示感激。

　　在一定程度上，“青天”二字只表达百姓对一个真心为人民办事的人民代表的尊敬。可
她为什么要拒绝接受呢？这里一定有新闻没有被挖掘出来。或者因为某些原因用新闻作品无
法表达。但不管怎么样，从这一件事上，最起码说明姚秀荣是明智的。她知道，一个人的力
量有限的，她不可能包打天下。从另一个角度讲，“青天”是人治社会的产物，在封建社会
百姓有冤无处申，就只能盼着“青天”为他们主持公道。可黎民数以亿计，“青天”毕竟只
是少数。现在社会是一个法制不断健全的社会。如果老百姓过分地依赖“青天”为他们说话
说明社会上主持公理的机关一定存在着问题。否则，老百姓为什么那么不信任他们呢？从另
一角度上讲，姚秀荣不愿意当“青天”更是有她的道理。说不定，她还盼着“青天”一词在
生活中销声匿迹呢？如果社会主持公理的机关高度得到百姓的信任。那么作为个人的“青天
”还有什么作为呢？

　　作者:郭昕

一国安危亦系考试作弊
　

　　
　　5 月 9 日，漫不经心地浏览刚到的《武汉晚报》，一条简短的消息扑入眼帘：新华社的报
道说，美国司法部门本月 7 日在国内 13 个州以及首都华盛顿逮捕了 58 名在托福考试中作弊
的外国留学生。美国司法部的官员说，在托福考试中作弊是对美国国家安全的威胁。按照美
国的法律，这些被捕的学生都将面临阴谋欺诈的指控。如果指控成立，他们将面临 5 年监禁
和 25 万美元罚款的处罚。

　　说实话，看完这条消息，我当时真的愣住了：你说这美国人真是少见多怪的，区区一
个托福考试，不就是几十个外国学生想借托福考试移民到美国去吗？人家嫌题目太难了点
儿就做点小动作什么的，难道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儿？这美国人也忒小题大做了吧？不但如
临大敌还上纲上线到威胁国家安全的高度，甚至想出动用司法部门的强制力量，至于吗？
现如今这考试作弊在咱们这里似乎算不了什么？甭说是一次小小的托福考试，就连有的中
学生作文也知道上网输入个关键词，再难的作文也难不住咱。甚至还有靠作弊捞文凭、当官、
出政绩、出专集什么的，有谁像你们美国人那样兴师动众严惩不贷的？不过，我转念一想，
又觉得美国人的思路很对，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还真挺可怕的。按说，能够参加托福考试并
且准备到美国去的，无论学识能力素质一般都算是社会上的精英，既如此，你就得严格要
求自己通过严格的考试，考出真实的成绩。这样你才能一帆风顺地进入该国社会的各个岗位
并为此而努力工作。可是，如果在这个体现公开公平和公正，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才能达到目
的的关键时刻，你既然无视法律法规而作弊，那么，一旦你靠作弊经过若干年进入国家重
要岗位后，就难保你在各种利益诱惑面前不为所动，当然也就更不能保证自己的廉洁。因此
当各种诱惑像橄榄枝一样呈现在你眼前时，你就有可能以身试法铤而走险，如同前年美国
揪出的间谍大案中的主角詹姆斯那样，抵挡不住美元、洋房的诱惑而大量出卖国家机密，危
及国家安全，从而使美国付出自冷战结束后最惨重的代价。据当时美国有关机构作出的评估
报告说，虽然大鼹鼠被揪出来了，但詹姆斯一案所给美国造成的灾难性后果至少在目前还
难以估计。

　　美国的月亮未必就圆，未必就是世界上的一块净土，但对托福考试作弊者如此高度重
视从源头上治理并严惩不贷，我觉得的确不失为聪明之举，所以在这里喋喋不休的鼓吹，
旨在于“放出眼光”，吸其所长，能对考试作弊的危害性引起高度重视，采取切实的措施
而已。

　　作者:李甘林

别忘了另一种“盘点”
　

　　
　　火爆的“五一”黄金周过后，不少商家都喜孜孜地拨弄算盘，盘点着自己又进账了多
少，又净赚了多少。那数钞票的快感，的确美不胜收。然而，面对此“景”，重庆市园林局
的有识之士却提出了不应该忽视另一种“盘点”的忠告，即资源损耗支出成本核算。

　　的确，长期以来，我们的旅游收入计算方法存在一个误区，即没有真正将旅游资源损
耗支出纳入成本核算。这既不符合经济规律，又不合拍国际惯例。景区、景点作为旅游经济的
生产资料，即使是在合理规划、科学开发的前提下，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损耗、折旧，而经
过一个长假的“暴饮暴食”，其损耗程度会更大。就以重庆市境内 26 家市级以上风景名胜区
为例，其环保设施大多不健全，宾馆、农家乐的主打燃料是煤炭、柴油、煤油，每天消耗所产
生的煤渣、烟尘都不是“省油的灯”。绝大多数景区内的楼堂馆所也是各自为政，没有集中
的垃圾、污水处理设施。垃圾要么就地焚烧，要么堆放于景区一角。至于污水处理，好一点的
还要设个简易的化粪池，差的就是直接排进河里、地里。到了旅游旺季，更是“萝卜多了不
洗泥”，哪管什么污染与损耗。对此，不少游客都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其中“懂规矩”的
游客还向有关部门投诉环境污染，也有一些“不懂规矩”的游客信手就在景区刻写出“过
几年这里还漂亮吗”的疑问。

　　国际上不少先进国家的做法，值得我们借鉴。他们的政府要将景区的票房收入，扣除相
当部分作为资源成本损耗，用以消除污染，恢复生态，以确保景区的可持续发展。我国法律
法规虽然也有类似的间接规定，但大家都陶醉在盘点数钱的快乐之中了，压根儿就没有想
到要把自然资源损耗纳入成本核算。这是十分短视的做法。今后，一方面政府要进一步完善
有关法律法规，并强力实施；另一方面，作为经营业主，也要把眼光放长远些，绝不能干
“吃祖宗饭，砸子孙碗”的蠢事。
　　作者:胡永鸣

垃圾人生：文明的曙光
　

　　
　　从飞机上鸟瞰，一座座垃圾山已将北京城四面合围，上海市正在为无处埋垃圾伤透脑
筋，垃圾给各地城乡造成的公害已给地球人出了一道世界性的难题。因为是人类的废弃物，
虽然垃圾早就作为人类显在的对立物威胁着我们居住的环境，但由于观念的影响，少有人
愿意与垃圾打交道的，更不要说与垃圾为伍了。走近垃圾，与垃圾为伍，以自己的垃圾人生
来唤起人们的环保意识，这样的人终于出现了。

　　4 月 30 日《联谊报·民周刊》详细报道了谢晓恩的另类人生，读来让人感佩，更令人深
思。谢是四川南充市的一位高中英语教师，只因为在上山下乡那会儿，给村民讲起废电池中
所含的化学成分跟化肥的成分相似，具有促进庄稼生长的作用，一位老农实践了他的“高
”论，结果害了这位老农，谢在追悔莫及之余，立志投身到环保事业中去。1982 年大学毕业
后，他一边教书，一边在大街上或是在校园内捡拾垃圾，房间里堆满了一箱箱废电池和码
得整整齐齐的破塑料鞋、发泡塑料、废橡胶等，遭致师生的白眼，领导的批评。有好心人先后
给他介绍过几个女朋友，姑娘们跟他接触后大都比较满意，及至到了他的宿舍，看到满室
的垃圾，则无一例外地骂他是骗子、神经病，弃他而去。在遭遇了种种打击后，谢虽然痛苦
万分，但他对自己的垃圾人生依然痴心不改。几年后，他辞了教职专职干起了一个拾荒者的
工作。从此以后，南充街头就出现了一位怪人，他既是一个捡破烂的，又是一个义务环保宣
传员，他的家也成了一个垃圾中转站。为此，邻居嫌，父母恨，加上生计艰难，迫于无奈，
1995 年夏天，他搬出自己的家，住到了嘉陵江大桥的桥墩洞下，过起了幕天席地的生活。他
把自己的行为看作是行为艺术，决心用自己的行为语言及身体语言警示环境污染的严重性，
以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宣传环境保护的重要性 。

　　多年的垃圾人生，谢晓恩不为失去了太多的生活乐趣而苦痛，他所痛苦的是人们不但
没从他的行为艺术中得到一点启示、一些警醒，反而铁定他是一位精神病人。看来，他的行
为艺术作品正如成都的一位知名行为艺术家所说的那样，就跟凡·高一样，等待一生也没
有人承认，但却可能是真正震撼人心的艺术杰作。笔者不想从行为艺术上面去评价他的艺术
水准如何，只想从一个环境保护主义者的角度去评述他的意义。

　　谢晓恩丝毫不计功利的环境保护行为，做得如此决绝，如此极端，在常人看来，与疯
子无疑，其实这正是谢的卓绝之处。文明与粗俗，往往是人们划定不同阶层的归属标志；与
知识打交道的人就是文明人，与泥土为伍的就是粗俗的人，至于那些捡破烂的拾荒者则更
是等而下之了。谢却以一个文明人的身份干起拾荒者的工作，其行为的巨大反差，造成了惊
世骇俗的效果。他要以自己的极端行为告诉人们，他之所以无怨无悔地选择垃圾人生，就是
要让我们的生存环境变得文明起来。将垃圾分门别类地分捡起来，善待每一份垃圾，这恰恰
是衡量一个现代人文明程度的严格尺度。人们学会了善待垃圾，也就懂得了爱护环境，珍视
地球，从而学会热爱人类自己。现代人只知道将废弃物丢进室外，还小家庭一方清洁的环境
却想不到自己在保证了小家园干净的同时，污染了人类群居的大家园。而谢晓恩则将人类看
作是一个共同体，将地球看作是我们共有的大家园，他立志献身于大家园的环保事业，这
不是一种人类更高级的文明又是什么？谢晓恩的垃圾人生折射出一道夺目的文明曙光。

　　作者:王学进

话说小人物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官场中的辩证法也很有趣，小人物的作用也万万不可
小觑，在一定情况下，小人物也能够对大人物的权力发生悖逆和修正，所谓“县官不如现
管”是也。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你上面有政策，我下面有对策。而对策的灵活应用，往
往是与政策的真谛南辕北辙，甚至让政策变得一钱不值。

　　《水浒传》第九回林冲刚刚发配到沧州牢城的时候，首先面临的是太祖皇帝钦定的制度
————新来配军每人一百杀威棒，要把人打得皮开肉绽、七死八活。第一个接待他的是差
拨，一个负责犯人日常管理的角色，不要说比高太尉，就是比起沧州的州官，他也是个标
准的小人物。可就是他，却能将祖制王法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一见林冲就破口大骂：“我看
你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文，一世也不发迹。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
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功效！”当林冲按照事先别人的指点向那差拨送上
五两银子后，立刻风向打转。他“看看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
男子，想是高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
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前倨后恭至此，就是五两银子发挥了作用。继而他发挥
了更大的作用，不但说服营官（监狱长）免了林冲一百杀威棒，还给林冲分配了看守天王
堂这“营中第一样省力”的美差。你说这小人物厉害不厉害？

　　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小人物可谓多矣。一般说来，这样的人具有以下特点：一是他们的权
力虽然不大，但都很现实。省长、市长的权力是大，但管的是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大事，作
为个体的公民似乎难以感觉到；村支书、派出所长、科股长的权力芝麻大一点儿，但事关老
百姓的切身利益，往往让人感到实实在在。这些人当中有的往往这样炫耀：“我官是不大，
但正好管你”。二是行使权力比较随意。省长、市长办事大都有一套章程，动不动上常委会讨
论，呛呛半天、几番轮回，还不一定通过；小人物办事可没这么复杂，出口就是决定，签字
就能生效，连商量都不用商量，还开甚鸟会？三是精于看风使舵。在弱肉强食的生物圈中，
凶猛的狮虎靠强力生存，弱小的鹿兔靠敏捷生存。在危机四伏的官场中，小人物能够生存下
来，并活得有滋有味，也在于他们在政治权衡方面有先天的敏感，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内
判断出利害得失，并据此调整自己的行为。比如昨天因为某人未让自己满意而不给他办事，
今天此人找到一个大人物打来一个电话，就会二话不说把事办了，然后还要向大人物报告
结果。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原则。四是上面有“根”。别看小人物长期在基层，但一些大
人物也许在下面有点儿事要办。靠谁去办？还得靠这些小人物。所以久而久之，小人物也能
攀上大人物。更别说有些小人物天生善于钻营，主动出击找靠山了。所以老百姓即使对小人
物不满，也无可奈何。最后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小人物似乎具有天然免责的理由。
同样一件坏事，大人物或者中人物做了，人们要说道说道，甚至拿党纪国法去较真儿；而
小人物做了，上面在研究时，往往笑骂道：就那个水平，还指望好到哪里去？批评批评算
了。一方面是认识的误区导致了无原则的宽恕和纵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人物没有资格进
入上面的圈子，所以上面也很少有谁在意他们。进不了圈子，是因为层次低，但这样反而安
全。

　　这就是小人物的价值，也是他们生存空间的资本。解决这些问题，不在于需不需要小人
物，而在于怎样做小人物。事实上，社会中也不乏默默无闻、埋头苦干的小人物，他们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工作，无愧于自己的良心，无愧于自己的职责，也无愧
于公仆的称号。但是，做什么样的小人物，只靠良知不行，必须有机制，保证无论权大权小
都得照章办事，依法行事。

　　作者:叶知秋

博物馆的魂灵
　

　　
　　中国古代的帝王在杀伐之余，不仅命令他们的史官修史，以炫耀于后人，可笑的是，
甚至连吃喝拉撒、调情做爱也要秉笔太监“实录”，还美名其曰“起居注”。他们还驱赶大
量的百姓给他烧陶俑、打造金银古玩，然后把这些奇珍异宝带进坟墓里去。若干年后，便是
我们的考古家们煞费苦心地把它们挖出来，摆在博物馆里，说：看，这是历史。

　　但这博物馆，在我看来，只是帝王将相的博物馆，陈列的只是有权有势者的历史。那些
在皮鞭底下替周王朝铸鼎的人、为秦始皇烧制兵马俑和那些为他造陵最后被活埋的人、荷戈
执戟跟在汉武帝后面拼死拼活的人，则湮没于历史当中了。顶多是博物馆的讲解员指着他们
的“作品”，向游客们提一句，“这是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我们的博物馆，多的只
是王公贵族的征讨杀伐，少的是普通人个体生命的价值和尊严；多的是统治者为维护其统
治设定的繁文缛节，少的是对平民百姓的人道关怀。

　　以上是我看了陕西博物馆后的直接感受。可同样是博物馆，美国的葛底斯堡战争博物馆
的情形却与我们的情形完全不同。

　　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葛底斯堡战役是美国南北战争时的一个重大的战役，而在
这个博物馆里，却找不到任何对于胜利者英雄式的歌颂，也找不到对于南军诸如“敌人”、
“叛乱者”的蔑称。你能看到的只是对于战争悲剧的哀伤而平静的描写：卫斯理和威廉是两
兄弟，成年后参了军，一个为南军，一个为北军。几天后，弟弟卫斯理在进攻哥哥所属军团
时阵亡。母亲听到死讯后去战场寻尸，却只找到了刻着弟弟卫斯里名字的枪托。博物馆橱窗
里陈列的是他们兄弟俩的照片，以及卫斯理阵亡时的小丘全景。

　　而另一则陈列的说明是这样的，说卫斯理死的时候怀里藏着一封信，这封信是他的童
年好友斯凯雷死前交给他，托他转给恋人杰妮的。而就在卫斯理阵亡的那天，杰妮也因误中
流弹而亡。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阵亡士兵的照片，它们被放得和真人一样大小，一排排矗立在幽
暗的展厅里。这使所有的参观者都无法忽视这些逝去的、曾经和我们一样的生命。他们在提醒
你，战争减少的不仅仅是人口数字，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痛苦也有欢乐的生命。他们也
是父母心中的宠儿、孩子深爱的父亲、女孩梦中的恋人，而现在都不见了。在这样的悲剧面前，
有什么胜利和战功值得夸耀的呢？每一个人，一走进博物馆，都只会不约而同地抚今追昔、
缅怀逝去的生命。

　　我觉得，这亦应是建立博物馆的目的。我们的博物馆，应该让参观者更多地懂得爱、懂
得美好和善良。否则，一个博物馆即使真能“客观地再现”古人的生活，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作者:彭兴庭

出台《物权法》的深层意义
　

　　
　　据新华社电，千呼万唤的《物权法》草案将于今年下半年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并
争取在明年获全国人大批准。如果《物权法》得以制定和实施，那就可以确保私有财产和公有
财产一样受到法律的同等保护。

　　保护私有财产不受侵犯正是自由竞争和市场经济得以发展的基础。谋求个人利益最大化
的过程，也是实现社会资源最优配置，财富社会效应最大化的过程。不重视保护个人利益，
所谓社会发展也无从谈起。

　　出台《物权法》将使政府权力和公民财产权利有明确的法律界定。法律明确私有财产不可
侵犯，那么在公民私有财产权面前，政府权力就同样要受到约束。即便是由于必不可免的需
要，要征用私有财产，也必须给予合理补偿。那种随意找个“为了 XX 的需要”的理由就剥夺
公民财产权的“行政行为”，及出于某种需要重新分配私人财富的做法都将受到法律的制
约。这对于保障公民权益、防止文明的逆转都极为重要。

　　《物权法》的出台，将意味着中国在建设现代文明国家的方向上迈出里程碑式的一大步。
　　作者:魏文彪

官亦告民：依法不仗权
　

　　
　　4 月 5 日《湖北法制报》报道，一镇政府因房产纠纷将一农民告上了法庭。原来，该镇一
个机械厂于 1991 年搬走，房屋等不动产移交给当地县政府。1991 年下半年，房子分给了当
地村民。去年底，镇政府通知有关村民，要求将房屋进行一次性处理，村民可按自愿原则购
买。其中一村民叫张志升的认为房屋分到户，使用权归自己，便不愿再购买。镇政府认为，
县政府已将房屋划归镇政府管理，张志升这样做是侵犯了镇政府的财产所有权，遂于今年 3
月 15 日提起法律诉讼。

　　一些基层干部自恃手握重权，对于不听话的百姓，通常是施以强硬手段。比如，有的农
民完不成税费，他们就到农民家里强行拿东西。在他们看来，只要手中有权，何必掉架子又
费时费力地搞什么“官告民”，倒不如派些人“强制执行”来得痛快。

　　以往只听说过“民告官”，现在终于看到“官告民”了。笔者顿觉春风拂面。在依法治
国的今天，相信政府会越来越多地以法律程序代替简单的行政手段解决问题。

　　作者:张永胜

有没有弄成的？
　

　　
　　总有文章说“焦点访谈”门前有两路长队，一路是来告状的百姓（主要是农民），另
一路是为阻止某集曝光节目的播出而来“公关”的大小官员或其“特派代表”。

　　我知道前一支队伍有着辉煌的成绩，因为许多黑幕的曝光都是由下面的群众以这种原
始的告状方式反映上来的，况且，如果不成功，如果不管用，又怎能吸引一拨又一拨的农
民掏出那不菲的路费（有的是集资凑钱去的）前来告状呢？

　　我不清楚的是，那后一支队伍有没有成功的经历。有没有哪一期节目真的被他们“公关
”掉了？我猜想，要是从未“管用”过，恐怕他们也不会一拨又一拨的前来吧？
　　不管有没有，把它讲清楚，肯定能说明点问题。若没有，则证明“焦点访谈”真的是铁
面无私；若有，当然会给我们更多的启示。总之，把这个问题说清，才算把这个颇有新意的
“两支队伍”的新闻做到了底。

　　作者:李庶民

从孔子骂人说起
　

　　
　　孔子是个高雅的君子，可要把他惹脑了，照样会骂人。季氏僭越，擅用天子之乐，使 64
人跳舞，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还算是抗议。有人用桃木俑殉葬，子曰：“始作
俑者，其无后乎？”这就是骂人了，而且极狠毒，断子绝孙啊！

　　人非圣贤，圣贤尚且骂人，别人自然也就更无所谓了。骂人，人人都会，可要骂出名堂
骂出花样，却也不易。
《三国演义 》93 回记：“武乡侯骂死王郎”，威力不小，可那毕竟是小
说家言。才子陈琳跟袁绍时，骂曹操为豺狼，后来投奔曹操，又骂袁绍为蛇虺，反复无常，
文人末路，不足为训。骂得精彩，骂得经典，骂得投入，又因此传世者，骆宾王的《讨武曌
檄》，算是一例。说实话，不怕人笑我孤陋寡闻，骆宾王虽列“初唐四杰”，可他的诗文我
还真没记住几句，倒是他骂人的话“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庭之嬖。
人门见妒，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我却背得滚瓜烂熟，其实也不是我
一个人欣赏，就是被骂的武则天，看到此檄，也激赏不已：“有才如此，而使之流落不偶，
则前此宰相之过也！”

　　骂人能骂出风骨。
《红灯记》里，李玉和骂叛徒王连举是“一条断了脊梁骨的赖皮狗！ ”
骂出了革命者的铮铮铁骨。《沙家浜》里，沙奶奶骂胡传魁“少廉无耻，丧尽天良”。骂出 了
老百姓的憎爱分明。这都是拔高过的戏文，再说个真实的事。彭老总有一次提出要去颐和园
转转，可想不到，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有关部门按规定采取“清园”措施，整个园子都不
对外开放。彭总知道后勃然大怒：什么混账规定，老百姓会骂娘的！从此，再也不去公园。
这就叫高风亮节呀！

　　毛泽东曾向人说过，他平生有两个志向，一是骑马走遍黄河上下，二是当个杂文家。惜
乎这两条都没有做到，可是听他说话为文，吟诗填词，嘻笑怒骂皆成文章，还真有些杂文
家的味道。“小小环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几声泣厉，几声抽泣”，骂得俏皮；“蚂蚁缘槐
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骂得大气；“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骂得巧
妙，后来都成了名句而传诵一时。

　　被称为“国之瑰宝”的宋庆龄，温文尔雅，大家闺秀，接受过良好的东西方教育，谁
也想不到她也会骂人。粉碎“四人帮”后，她在给友人的一封信里，轻蔑地骂道“江青这个
婊子”，不到极端愤怒，她不会轻出此言。想想江青在十年浩劫中的滔天罪恶，简直是死有
余辜，不仅该骂，而且该处以极刑。我并不是敢提倡骂人，但现实生活中某些个无耻卑鄙的
人和事，似乎又不能不使人产生骂人的冲动。鲁迅先生的杂文，曾被人讥为“只会骂人”，
迅翁也不推辞，他说，我的骂人就是要“使不是东西者流缩头”。那么，如果这世界上“不
是东西者流”不绝迹，正人君子包括圣贤伟人，不仅要骂人，还要动手来打人，孔子当司
寇时不是杀了少正卯吗？当然，杀得当否，历史学界颇有争议，但那是另外一个话题。

　　作者:鲁民

“奉命监督”中的量化希望
　

　　
　　日前，一则《市委书记推动舆论监督》的报道经《报刊文摘》连续转载，在全国引起很大
反响。其实，深入到“理性”层面思考，谁都不难认识到这并未脱离“奉命监督”的范畴，
但读者为什么如此“动容”呢？说到底，“动容”首先不是为《长治日报》如何执行“监督
”，而是为长治市委书记的“敢于”与“推动”。更多的敬意给予了市委书记的胆识，这也
正是那篇报道的最大亮点所在。

　　而这种胆识，恰恰是现实中少见的。

　　按理说，“奉命监督”与“青天”相仿，能否靠得住是不言而喻的。但任何一个理论，
无人践行尤如久旱雷鸣却无甘露淋身一样遥不可及。而践行监督哪怕只是一种量化，也要比
理论上的监督强上百倍，因为这种量化毕竟是落实的产物，有助于监督力量在实践中不断
成长与壮大。此正所谓“一千个零不如一个一”。

　　“市委书记在报上公开自纠”————虽然在理论与原则上无甚大惊小怪之处，但在
践行上可算是全国“吃螃蟹”的人了。当人们不再对人治抱任何希望的同时，也该有一个更
清醒的现实认识：任何一个好的理论，也必须首先由开明的人实行，否则仅为理论而已，
绝当不了真的。长治市委书记用胆识客观上为舆论监督的实现作出了表率。而这种舆论监督
的实现与壮大恰恰就是“现代社会”的必然。试想，如果各地第一报都能像《长治日报》那样，
那么全国的广开言路将会形成怎样一种清爽的气候？多少罪恶因曝露在阳光下而无可逃遁？

　　任何成功均是以量化为始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希望本身就是一个量化过程，人们可
以对呐喊麻木不仁，是因为它已千呼万唤，但人们不会对行动无动于衷，因为那是伸手可
及的有触摸感的现实。因而，我们不能小看任何一次量化之举，应确信那是积年之功，始于
一旦。

　　当然，我们也不应因“践行”而激发的兴奋而完全排除了“奉命”下的隐忧。我们的老
一辈还不能忘记 1957 年“大鸣大放”后的苦痛，那时的“百花齐放”也不啻于是奉命下的
产物，媒体的自主权可想而知，最终由于“收放自如”而一并收拾掉了。然而，今日民主与
法治已成大势所趋的中国毕竟与 35 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担负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大任
的每一位华夏匹夫，几乎已在“代表着先进文化与生产力”这一点上达成共识。为了中华文
明的进步，任何一位志士都没理由不以“进取”为己任。我们在一个个量化中积累着实现复
兴所需的厚积薄发之力，我们如此走下去，终会有到达彼岸而尽欢颜的那一天，只要——
—我们向着希望在走！

　　作者:程万军

改变文盲经济
　

　　
　　关于农村的发展与教育问题，曾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发展农村经济是重要的，但
发展农村教育更为重要。只有解决了教育问题，农村的落后与贫穷才能有质的改变。”可以
说，这位专家指出了什么是本什么是标。下面，我们再来看一组数字：

　　目前，我国文盲仍高达 8507 万，其中 2000 万左右为 15 至 50 岁的青壮年文盲，世界上

不足 10 个文盲中就有一个是中国人，其中我国 90％的文盲分布在农村，一半文盲在西部地
区，文盲中七成是女性，但我国东部发达地区仍然有少数文盲，统计表明，北京还有文盲
近 60 万。

　　这组数字是在两会期间，由教育部所公布的。看完这组数字，不知道大家的感觉如何，
而我并不感到惊讶。我的老家是农村，那儿很穷，但是要比西部农村发达得多。如果要按一
个字都不识的标准来划定文盲，我们村大概要有 50％算文盲；如果要按小学文化的标准，
那我们村得有 70％或 80％算文盲。

　　“目前，我国的文盲仍高达 8507 万”，“ 目前……仍……”，这说明以前统计的数字

要比这个结果多。那些文盲到哪里去了呢？让扫盲班扫掉了？农村的那种扫盲班我是见过的
不少是到上级来检查的时候才匆匆成立，领导一走，“盲校”也就散伙，但在向上级汇报
成绩的时候，情况是一片大好，在校盲生全部脱盲。培训几天，就能脱盲？另一个令人难以
置信的原因是，在农村，该上学因为经济等原因无法上学，正上着学因为经济等原因而辍
学的少年儿童也不少，大量的成年文盲老年文盲却很快脱了盲，恐怕与现实不大符吧。

　　可见，经济的贫困是文盲产生的直接原因，无疑，提高农民的经济收入，是解决文盲
的好办法。现在，令人最困惑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农村的发展问题。朱镕基总理在答中外记
者问上说，他天天头痛，但令他最头痛的问题就是农村问题。农民穷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
自身缺乏文化是一个重要原因。由此看，解决文盲问题也就成了解决农村问题的一个必要前
提。文化可以让他们了解科学了解政策，开拓脑筋，能够知道种什么可以挣钱，不至于总是
在那一亩多地里种小麦玉米，仅能果腹。
　　普及教育，加强教育，让每一个农村儿童至少要完成高中学业，这也是农村一种潜在
的经济资源，是农村得以发展的重要动力。如果，在录取政策上，能作一些倾斜，让更多的
农村孩子来接受高等教育，那就更好了。即便是不能倾斜，来一个农村考生和城市考生同等
录取的政策，也算是对于农民的极大照顾，对于农村发展的极大支持。

　　作者:杨福成

打造城市名片
　

　　
　　忽然产生这个创意，缘起于日前一次出差。我和同事老张到广东办案，正应了“天下法
院是一家”的俗语，当地法院同仁很热情，一名审判员老吴陪着我们调查取证，事情办得
很顺利，我和老张就有了想请同仁小聚，以示感谢的想法。介绍家乡时，我就想找个能代表
淮北形象的，知名度较高的媒介来“自豪一下”，于是就说，央视有个白酒广告：“生活
中离不了那口子”，“口子”酒就是我们那地方生产的。老吴笑笑，没听说过。我自嘲，你
们南方人不喜欢喝白酒。老吴道，也不是，我们喜欢喝“五粮液”。当时，我注意道，老吴
不像是揶揄我们。我和老张一算计，这请客的事儿免了吧，就凭我们那点经费，还真不够买
两瓶五粮液的，于是口头千谢万谢，走人。

　　这件事，我当时很为家乡的经济发展滞后尴尬。也为老吴同志的“孤陋寡闻”愤愤然。
但心平气和时，还是觉得我们这个城市缺少响亮、知名度高的“名片”。肯定这个创意，是
看过一位作家的国外访谈笔记后。这位作家从意大利归来，对意大利的足球事业啧啧称赞，
认为是足球推动了意大利的经济发展，谈起意大利，就让人想到了 AC 米兰，想到了巴乔。

　　“老外”不一定知道安徽，但他们了解黄山，黄山就应该是安徽的名片。说起雅典，国
人可能知道不多，但那是点燃奥运圣火的地方，这件事却是名闻遐迩，奥运圣火就是雅典
的名片。不了解宜宾，但知道“五粮液”的人肯定很多；不熟悉绵阳，但知道“长虹”彩电
的人肯定很多。如果生为宜宾、绵阳人，是不是先举出“五粮液”和“长虹”这块“名片”
并为这块“名片”而自豪。

　　城市“名片”有的是抽象的，有的是具体的，选准目标，精心打造城市的“名片”，
提高城市的知名度，已经越来越引起人们的注意。邻县蒙城一直默默无闻，近两年，却火得
很，原因是来了个“牛县长（牛群）”，做起了“牛”文章，又是牛肉干，又是商贸城，
“牛”气冲天，说起蒙城，可能有人摇头，说起“黄牛”县，知道的人定会多多，这“黄
牛”无疑是蒙城县的“名片”。不知蒙城县政府有无想法为“请牛群来当科技副县长”这个
创意颁奖。我想，应该为这个创意颁奖。

　　打造好城市这张名片，这张名片就是城市的眼睛，我们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她。广东
省汕头市是我国改革开放的“窗口”，经济快速发展，令中外客商神往。曾几何时，这扇“
窗口”竟遭污染，一些不法之徒逃避道德约束，缺乏信用，“窗口”名片成为“名骗”，
汕头市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目前，新一届汕头政府成员决心打造汕头的诚信名片，亡羊
补牢，未为晚矣，现在已见效果。打造城市名片难，保护这张名片更难。

　　笔者不敢妄下断言，说：知名度也是生产力。但一个城市的“亮点”或者“靓点”会给
经济发展带来巨大的机遇却是有目共睹的。

　　作者:郑士田

“英雄”比老虎更可怜
　

　　
　　据《京华时报》报道，在北京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有两只可怜的狮子和老虎，分别被
尺余长的铁链锁在铁板上，供游客合影留念。游客站在旁边照相时，工作人员会用铁棍插进
它们的口中强迫它们做出凶猛的样子，塑造游客“武松打虎”的高大形象。

　　看到这则消息，我立即想起一道辨析歧义的考题：小王打死老虎。小王是英雄，还是狗
熊，只在这句话的读法上。如果读作“小王打死———老虎”的，小王就是武松式的英雄；
如果读作“小王打————死老虎”的，小王就是狗熊。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里的两只狮子
和老虎，被铁链锁着，与“死狮子”、“死老虎”无二，游客们却要跟它们合影，塑造出“
武松打虎”的“高大”形象，不正落入打“死老虎”的喻说里了吗？

　　有恻隐之心的都会感到这两只狮子和老虎可怜，会反对游客的虚荣和管理者的残暴。联
想起不久前某地一只老虎被人强行拉出来表演，最后累死在舞台上的消息，我们有理由推
测，不久的将来，这两只狮子和老虎也会在铁棍下累死的。

　　狮子和老虎在棍棒下逼出凶猛的面目，无奈而悲壮；游客借“死老虎”的凶猛满足自
己的虚荣心，荒唐而可笑。狮子和老虎被逼表现本来面目，与游客们伪装出勇敢的形象相比
“英雄”比动物更可怜，胆小的“英雄”，不仅不敢与狮子和老虎平等对垒，而且连直面
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如何称得上勇敢？他们虚伪地快活着，远不如动物们因为本性而被囚
禁着；动物活出了真实的“自我”，游客们却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这还不是狗熊是
什么？

　　游客的虚荣心在动物的呻吟中得到了满足，这里面有管理者谋求卖点的可耻，也有游
客不良心态的作祟，“买卖”双方有一方弃权，都能给动物一丝安宁。我们希望游客们认识
到打“死老虎”的可怜，希望有关部门管一管残害动物的行为。现在不是有一句话叫“动物
是人类的朋友”吗？让我们少些虚荣心，多些爱心，去善待动物吧。
　　作者:郭雅

贪官“幼稚病”
　

　　
　　说贪官“幼稚”，一定有人不赞成：时下贪官，差不多个个有大专以上文凭，人人能
说会道，“伯乐”挑选，组织“考察”，可说是“久经考验”，哪一个不是老于世故，老
成练达，老谋深算，谈何幼稚？这话确有道理，不过，百密还有一疏，贪官百虑必有一失，
纵是老奸巨滑，也有幼稚可笑的一面。 浙江首贪，涉案 1800 万元的温州市鹿城公安局局长
王天义，贪得无厌，荒淫无耻，被捕后竟然向有关部门提出三个要求：一、要求己案不要影
响到他的儿子，二、不要暴露他的私生活一面，三、刑罚在十年以下。海南东方市委原书记戚
火贵，贪污受贿 1400 万元，被判死刑后，还在法庭上大声狡辩：“我把钱都交了，你们不
能判我死刑。”这两位也“幼稚”得太天真烂漫了，国法无情，执法必按条律，宽严自有章
程，又岂能如同市场买菜可以讨价还价？这是贪官的“国法幼稚病”。 驻马店前副市长陈
桂玲，先杀情夫后又自杀，临死前居然还要求组织上给她“开一个高规格的追悼会”，这
是不是也让人觉得幼稚？身为党员副市长，与情夫胡搞长达数年，即使国法不究，也难为
党纪所容；且参加工作仅十几年，就能在郑州黄金地段为与情夫鬼混买一套豪华的商品房，
又能一次性就给情夫 21 万巨款，这些钱不是贪污就是受贿，至少也是“来源不明”财产，
既犯党纪又违国法，即使活着也一定会被清除出党，还指望给她“开一个高规格的追悼会
”，戴上“重大损失”、“重于泰山”的桂冠。与其说她痴心妄想，毋宁说她患了“党纪幼
稚病”。 广东汕尾市原副市长马红妹，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化公为私。当检察官审问她为
什么把水果、鸡蛋、面包、衣服、油、米等家庭消费品也以公用品名义报销时，她振振有词地回
答：“我以为我是人民的公仆，吃、穿、用的都应该是公家的。”公私分明，公家的东西不能
拿回家，个人花钱不能在公家账上报销，这应该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而早已“知识
化”的这位副市长，却连这一点起码常识都不懂，可谓“常识幼稚病”。 贪官“幼稚病”
还有多种表现，比如骂自己疏于学习是个法盲，说自己涉世未深上当受骗，不知道受贿是
犯法，不清楚收礼是违纪，装疯卖傻，胡搅蛮缠，作弱智儿童状。其用心无非是想减轻罪责
躲避惩罚，但你既不是 18 岁以下的非成年人，又不是丧失自制能力的精神病人，仅凭“幼
稚”二字，就想逃脱国法党纪惩处？平心而论，贪官们私下恐怕没有一个真的以为自己患
有“幼稚病”的，表面上装出可怜兮兮幼稚可笑天真烂漫的样子，那不过是以退为进的苦
肉计罢了。不过，实事求是地说，贪官们也真有幼稚之处，不论其捞钱伎俩如何高明，渔色
经验何其老到，弄权手段怎样娴熟高明，可他们偏偏忘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基本
常识，不相信“手莫伸，伸手必被捉”的谆谆告诫。正是由于这一丁点的“幼稚”，也就决
定了他们全军覆灭的命运。于是，王天义的“幼稚”请求，终被驳回；马红妹的“幼稚”辩
护，徒劳无功；陈桂玲的“幼稚”遗嘱，也成为了笑柄。

　　作者:陈鲁民
让考试与法律亲密接触
　

　　
　　如今，各种考试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我们的身边，而媒体披露的各种考试丑闻更是时
有所闻。“枪手”代考、利用寻呼机手机作弊、考生与监考人员互相勾结串通一气等等早已屡
见不鲜，让人感叹考试正在与作弊亲密接触。倘若听凭上述舞弊现象泛滥下去，考试作为现
代社会人才选拔不可替代的机制的信誉及公信力势必大打折扣。如何治理考试舞弊现象，仁
者见仁，智者见智，笔者主张对考试舞弊现象“重拳出击”，让考试与法律亲密接触，尽
快制定专门的《考试法》，必要的时候允许司法介入。 众所周知，考试是一种早已为实践证
明行之有效的人才选拔机制，“平等竞争”乃是考试制度的灵魂，“公平、公开、公正”则
是考试制度的核心理念。从法理的视角讲，考试制度其实可以视为一种崇尚“程序正义”的
程序制度，正是基于“程序正义”理念的运作，赋予了古代科举制度和现代高考制度毋庸
置疑的权威性。以高考制度为例，尽管现行高考制度开始受到专家学者的质疑及现实的挑战
但有一个事实是无法否认的：高考已经成为当代中国最成熟和最权威的人才选拔机制，迄
今尚没有任何一种制度可以将高考取而代之。高考制度的权威性在相当程度上建立在日臻完
善的包括命题、监考、阅卷、录取等一系列程序化运作基础之上，高考的公正和权威正是通过
“正当程序”理念凸显出来的。 在现代法治社会，考试既要强调纪律层面的规范，也要重
视将其纳入立法的视野；既有赖于纪律、规章等非正式制度的弹性约束，也需要法律这一正
式制度的刚性规制。考试纪律或许可以约束考场内的考生，却往往对考场外肆无忌惮的幕后
“黑手”无能为力。近年来，考试领域涉嫌索贿受贿、冒名顶替等现象呈上升趋势，涉及考
试的法律纠纷也时有发生。据报道，最近已出现首例报考研究生的考生诉教育部行政诉讼案
件。由于考试制度方面的立法近乎空白，有关考试的纠纷往往缺乏可诉性的法律依据，考生
的合法权益常常得不到及时有效的司法救助。制定《考试法》的主旨不仅体现在依法规范考试
的秩序，同时还可以为维护广大考生的合法权益提供有力的法律保障和司法救助。为考试立
法，用刚性的法律熔铸考试的公平、公开及公正理念，让《考试法》的阳光驱散考场内外的乌
烟瘴气，使神圣的考场真正成为平等竞争的“赛场”和受法律庇护的“特区”。 考试是现
代社会公民为自身“生存和发展”而斗争的重要途径，高考、自考、研考、律师资格考试、会
计师和经济师资格考试以及职称外语考试、计算机等级证书考试等全国性考试种类繁多。在
这样的背景下，制定一部权威性的《考试法》并非一时的权宜之计，而是顺应社会发展的必
然要求。 当然，在解决考试的立法缺席问题的同时，还有必要重视考试舞弊现象的司法治
理问题，必要时应当允许执法和司法机构介入，对涉嫌严重考试舞弊行为人员进行法律责
任的调查及追究。据新华社最近报道，5 月 7 日美国执法部门在国内 13 个州以及首都华盛顿
逮捕了 58 名在托福考试中作弊的外国留学生，这些被捕学生大多数涉嫌花钱雇人代考。美国
司法部官员称在托福考试中作弊是对美国国家安全的威胁。所有被逮捕的学生将面临阴谋欺
诈的指控，若指控成立，将面临最高 5 年监禁和 25 万美元罚款的处罚。动用国家刑事司法力
量严厉惩罚作弊考生，这的确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尽管美国此举可能存在反恐怖的特殊背
景，但这种坚决对考试作弊说“不”的鲜明态度以及运用司法手段惩治考试作弊行为的举
措颇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作者:刘武俊
我看南郭先生
　

　　
　　作为滥竽充数的典型，南郭先生一向为人所不齿。其实，我倒觉得南郭先生颇有自知之
明，仅此一点就很是难能可贵。听说新王要对宫廷乐队进行改革，演奏方式要变，人员要精
简，南郭先生自知业务水平不行，就赶紧卷起铺盖，另谋生路去了。 实际上，南郭先生大
可不必自动退岗离职，他是完全有理由继续在宫庭乐队呆下去的。当初先王喜欢讲排场，把
宫廷乐队建得那么大，广泛招收吹竽手，竟把不会吹竽的南郭先生也起用了，但这并不只
是他南郭先生本人的过错啊。既然进了宫廷乐队，就是为大王和国家效力，在乐队混了许多
年，青春年华都在吹竽合奏中度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南郭先生在乐队是老资格，又拿
到了高级吹竽师的职称，即便要精简乐队，清退部分吹竽手，也得论个先来后到，也不能
先拿上边开刀吧。再说，很可能新王不一定会那么较真，非得要每人一一独奏，即使是让大
家独奏，也不一定轮到南郭先生出场，也许到不了那会儿，就又有新的举措了，谁还坚持
非要你没有独奏的也一一来独奏一番不成。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也许新王还是觉得阵容庞大
的乐队好，让大家一起合奏更气派。 从种种情况看，南郭先生实在是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
退一步说，按照常理，南郭先生就是愿意离职，也可以提几个条件：我为先王和国家效力
这么多年，就是要我退职，也得给个政策，比如提级，长工资什么的，如果这一点做不到，
还可以长期吹竽患有气管扩张等职业病的名义，申请办个提前离岗手续吧……何至于自己
要灰溜溜地跑了呢？ 可是，南郭先生什么条件也没提，什么也没要，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待遇优厚的宫廷乐队，自觉加入到下岗人员队伍中，踏上了自谋职业的道路。难道人们不应
当向他表示尊敬吗？

　　作者:陈良

记者当是“好事之徒”
　

　　
　　我总认为记者应该具备一种特别的品质，这里不是指敬业精神，因为各行各业都不乏
敬业之士；它也不是指责任感，因为有责任感的不单单是记者。那么，这种品质到底是什么
一时说不清。 最近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了美国著名记者哈里森 ·索尔兹伯里的一句话：“
一个记者倘若不是‘好事之徒’，那不如干脆改行去搞成本会计。”这才如茅塞顿开，原来
这种品质是好事，记者应是“好事之徒”！ 想想这席话也确实有道理。君不见，哪里有新
鲜事、热门事、突发事，哪里就有记者的身影？不论是气壮山河、可歌可泣之事，也不论是贪
赃枉法、百姓蒙冤之事，甚至是街谈巷议、家长里短之事，都有记者前去采访。有时侯记者比
110 警察、120 救护人员还先赶到现场。如此这般，记者岂非“好事之徒”耶？ 记者倘若不是
“好事之徒”，当年张金柱恐怕不会那么快地受到法律和正义的严惩，被送上“断头台”。
张金柱事件的起始是郑州《大河报》的记者从市民打来的电话中得到了一条简单的消息：一
个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肇事者还拖着受害人跑了一段路。在郑州这样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大
城市，车祸经常发生，不会引起人们太大的关注。可接电话的记者偏偏是个“好事之徒”，
尽管已是夜晚 10 点多钟了，他仍然立马赶到了现场，但他一直忙到深夜也没有弄清谁是肇
事者。他回到报社向值班总编说起这件事，不想这位总编也是个“好事之徒”。他说，就是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肇事者找出来曝光！不然对不起市民群众，对不起读者。 笔者忝列
记者多年，知道有许多报道可长可短，可繁可简，可深可浅，甚至可报可不报。像张金柱这
件事，记者接到电话后，可以因情况不明置之不理；记者到现场没有查出肇事者，也可到
此打住，不必去“挖地三尺”；即使报道，也可一则简讯了事，不必穷追不舍。这些似乎都
说得过去。因为至今没听说哪位记者因为漏报一起车祸而“下课”的。但是，倘若如此，那
么不客气地说，这样的记者便是个混日子的记者。他应该像哈里森·索尔兹伯里说的那样，
不如改行去当成本会计。 一个真正的记者就应该是闻“事”而动的“好事之徒”。当然，这
事应该是与人民大众有益之事。好事，决不是猎奇寻怪，无中生有，更不是哪儿有好处往哪
儿跑，追名逐利。 不过，对好事的记者来说，也常常会有一些想不到的麻烦事、吓人事不期
而至。在张金柱事件中，有些记者就多次受到威胁，甚至有人打电话恫吓要买记者的人头。
当然，有时一些充满诱惑的“好事”也会从天而降。去年 10 月，《山西日报》舆论监督部一位
记者被人请到平陆县写一条批评某国营林场的报道。记者经过调查发现，这是有人企图诬陷
林场的场长，于是拒绝写稿。这时人家提给 10 万元好处费，可这位记者面对这样的“好事”
不仅始终不为所动，还反戈一击，揭露了一起司法腐败案件。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记
者仅仅是好事，恐怕还不够。面对危险，有的记者万一意志不坚，会不会由好事到怕事？面
对诱惑，有的记者万一把持不住，会不会由好事到好利，乃至好色？所以，窃以为记者在
“好事”的同时还要多加强思想政治修养，提高免疫力，好的真正是党和人民所关心的事。
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作者:卢汴生

“鸟儿培训班”
　

　　
　　时下培训班多如牛毛，有时也离奇万分，但给那能说会道的鸟儿办的“培训班”却是
罕见。在成都塔子公园，近日就发生鸟儿说脏话被关进教养所的新鲜事，这个教养所据说在
全国是第一家，有近二十只鹩哥、鹦鹉被隔离教养，因为这些鸟儿竟然会说“讨厌”、“瓜
娃子”（傻瓜）、“你真丑”等脏话，驯养员当然不会教它们脏话，它们显然是跟一些不文
明的市民学的。这个培训班的主要办法是：将那些说脏话的鸟儿跟游客分离；主要课程有：
每天放磁带，让它们听美好的语言；主要惩罚措施为：一旦听见鸟儿说脏话，就少喂食。
这样的稀奇事马上就让人联想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成语。事实上也是如此，那些鸟
儿虽然比较聪明，但毕竟是低等动物，自理能力肯定是差了点，换句话讲，什么样的环境
就会给它们什么样的影响。这个道理是无需多讲的。 但这种事情毕竟少见，因此也就需要留
点儿神，还有探根究底的必要。先来观察一下我们身边已经熟视无睹的一些现象，比如对青
少年的教育，大家都头痛得很，像青少年性教育带来的反差，再如对金钱的崇拜程度等等，
都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说问题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是这些现象确实有
点和给鸟儿办“培训班”类似。但处理起来又不能像办培训班那样简单。鸟儿说脏话，大家
都认为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即使不办什么班，即使某只鸟儿恰巧在某个时候骂了某某名人，
我想那名人也只会笑笑而已，决不会要求有关部门一定要对它治以什么罪，顶多当场作秀
抗议一下了事。再进一步，如果有某只坏鸟实在不可救药，那也不要紧，“咔嚓”了事，一
般来说不太会违反《动物保护法》的。可后一种现象却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整治人文环境决非
易事，也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一靠道德，二靠法律法规，三更靠持之以恒地不断治理方才
有效。 再引伸一下。前两天我看到一则英国的“道德减刑计划”颇为有趣，它基本上可作处
置上述现象的补充。这个计划的主旨是任何肇事者只要向受害者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少坐几
年牢，这些肇事者包括犯有抢劫罪、盗窃罪或故意伤害罪的在押犯人。我不是羡慕他们的计
划，只想说这个主意很可能要“馊”，这种靠人文道德来感化人的方法是理想社会中的乌
托邦，当一件事在没有成熟的时候去做它，失败的几率就一定会大于成功的可能。所以我说
在我们目前这种环境下，鸟儿犯了错，也要给它吃点苦头，否则影响也是大大的。 话说回
来，如果期望通过办几个甚至多得多的培训班来解决人的问题，那绝对有些天真，人毕竟
不是那听话的鸟儿。

　　作者:陆春祥

“反腐败后遗症”
　

　　
　　“反腐败后遗症”，又一个新鲜词，我是在 4 月 15 日《辽宁日报》上第一次见识到的。沈
阳市市长陈政高在全市纠风工作会议上号召：要彻底根治“原来给钱办事，现在不要钱也
不办事”的反腐败后遗症。在沈阳，“慕马大案”的揭露和批判，极大地震慑了“权力寻租
”腐败行为。一些把权力当作牟私资本的官员，因失去了“权力寻租”的机会，躺倒不干了
这种“反腐败后遗症”并非沈阳仅有，其他地方也屡见不鲜，老百姓早已司空见惯。在患
“反腐败后遗症”的公仆的脑袋里没有为人民谋利益、替老百姓办事情的观念，他们只知道
盘算如何利用自己所占据的位子、所把持的权力去为个人兑换好处、攫取利益。你们不是要反
腐败、断我的发财路吗？本官员“立地成佛”、“清廉”就是了，我不收礼不要钱不受贿，
也叫你们办不成事。他们最拿手的招儿就是“研究研究”，需要研究的事情他让你等研究研
究，不需研究的事情他也让你等研究研究，一而再，再而三，研究没完，冤枉路没完，到
头来，把你研究得心灰意冷，自认倒楣拉倒。研究研究，实乃“拖着不办”的代名词！ “
反腐败后遗症”之所以成害，“研究研究”之类敷衍术之所以风行，完全仰仗着三股“暗
柱”所撑起的“暗箱平台”：一是政务封闭，老百姓对行政审批的条件、程序等等不得而知
批办与否完全靠官员们恩赐；二是审批无时限，早批晚批没有时间杠杠，完全由着官员们
心性；三是申办无反馈，申办的行政审批事项，办就办，不办就算，不需要答复和解释。如
果没有这种“暗箱平台”作环境，“反腐败后遗症”就作祟不起来。 因工作关系，最近我
收到一份江苏睢宁县人民政府印发的政务公开手册（已发至社会方方面面），手册中对县
政府各职能部门行政审批事项和审批所需的资料逐一予以公布，并对审批的时限作出了明
确规定，或为即办（随到随办），或为一天、两天、几天，或为一周、二周、几周不等（根据
相关规定、结合当地实际制定），届时必须办结。不能办理的，要作出书面答复和解释。否则，
按不作为论，予以严肃处理。 愚以为，这种阳光政务下的“限时行政”的做法很好，不失
为防治“反腐败后遗症”的一剂良方，若果能得到认真贯彻执行，一些“别有用心”官员
的“研究研究”之类敷衍推诿的口头禅就只能尊口免开，“躺倒不干”、“拖着不办”也就
不可能，“反腐败后遗症”连同其母体“腐败症”便可望得到遏制矣！

　　作者:石飞

规范应规范谁
　

　　
　　由中国旅游饭店业协会制定的《中国旅游饭店行业规范》从 5 月 1 日开始实施。按老夫我
天真的想法，“行业规范”一般都是规范自己的职业行为、职业道德，以达到更好地为别人
服务，可旅游饭店行业的“规范”有一款重要内容，是想“规范”别人的：饭店可以谢绝
客人自带酒水和食品进入餐厅。 制定这样的“行业规范”这哪是规范自己，而是警告别人
了。旅游饭店为何要禁止客人自带酒水食品进餐厅呢？因为他们是想让所有的客人都在他的
饭店里消费酒水，这当然没错。可是你要想让客人在你这里消费酒水，你就该先把酒水的价
格和外边的拉平才对呀。一瓶“二锅头”外边卖 4.50 元，进了二星以上的饭店就翻一番，按
说你饭店进货时已享受了批发的价格，就像市场一样挣个批发和零售的中间差就有 28％的
利润了，干吗非要把客人都榨出油来才痛快？ 市场经济是自由经济，制定不违法的行业规
范是你行业的自由，可是我们在制定行业规范时能把标准定在“不违法”这样的最低标准
上吗？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海滨浴场成立个协会，也定那么一个“行业规范”：海滨浴场
谢绝游人自带游泳衣，凡进我浴场的下海者必须穿有我浴场标志的泳衣。若为这条规定找到
依据我看比饭店不让带酒水进餐厅更让人服气。因为性病、皮肤病患者的泳衣不仅污染浴场
也会使游客之间交叉传染，为了游人的健康，你不得自带泳衣，这样的“规范”还有为了
“游客”的借口呢。可是进饭店的客人就是自带的假酒也是往自己肚子里倒呀，他不会硬给
别人灌酒吧。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协会，都像中国旅游饭店业协会这样制定出只为自己盈
利不管别人吃亏的“行业规范”，那可要天下大乱了。更何况你旅游饭店业协会并算不上什
么权力部门，一旦各级政府的职能部门也从中国旅游饭店业协会这一做法中受到启示，都
要去“规范”别人和其他行业的行为，那政府职能部门可更有权威性、强制性，不知旅游饭
店行业协会怕不怕？ 制定行业规范的目的是保护行业之间彼此的利益，并创造一个良好、
公平的竞争环境，而不是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从消费者身上揩油。当然了，旅游饭店行业协
会也知道，他们制定的行业规范没有强制性，也无法强制，各酒店执行不执行是自己的事。
可是明知道这个“规范”在一些饭店里行不通，却要用行业的规范把它契约化、合同化，这
只能有损于自己的形象。特别像酒店这种行业，本身就竞争激烈，谁若把这一条款置于酒店
餐厅的明显之处，我看就有“逐客令”的味道了。各行各业的协会或群众团体组织都不是出
台政策和法规的部门，所谓的“行业规范”，都有展示自我、树立形象的因素在其中。它在
本质上都不起保护自身利益的法律效益，真正涉及到了经济利益或责任义务时还得去找国
家制定的法规去解决，任何单位制定的行规都必须符合国家相关的法规和条例，若有相悖
相违之处都属无效的。再退一步讲，即便不违背任何法规，也不见得是好“行规”。有好多
的“损人利己”的行为有时并不违法，难道都可用契约的方式写进“行规”吗。更何况我们
在制定各种“规范”的标准时怎么就低到了仅仅不违法的标准上呢，那也太可怜了。

　　作者:刘永平

王小波：魂归何处？
　

　　
　　王小波是一位有特色的作家是勿庸置疑的。但他既非斗士，也非忧患之士。称其为“狂
狎人士”比较恰当。他的戏谑与王朔痞子文学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心思想也大同小异，只是
他比王朔多了一份见多识广的厚重，毕竟有陪读于美国的学识垫底。

　　如果非要给王小波归类，那么我以为应加冕“狂狎文学”的当代奠基人。他无所顾忌的
“泛性”，是中国当代作家包括王朔所望尘莫及的。他对中西方文化的比较与见地，也是“
无知无畏”者相形见绌的。

　　王小波的作品在死水文坛掀起微澜，可谓是为推动中国文化发展作出了一份不可磨灭
的贡献。在墨守成规的文化环境中，他的作品可谓是“过了”，但正是这“过了”才成就了
他的价值。

　　王小波的路数，颇适合于生活类周刊格调。难怪某主编慨叹其无可替代。因为以王小波
的“狂狎”，颇能满足既不愿天降大任又不想让人小视的“格调小资”的口味。充其量，这
种阅读也是他们生活“作态”需要的一部分，毕竟比痞子文学追随者高了若干层次。

　　望月明星稀，忆猝去狂士。苍凉过后，便是豁然。王小波之后，中国文坛的精神复苏不
会凋落。因为狂狎只不过是人文精神的一小部分，更伟大的中国作家“自有后来人”。

　　作者:程万军
历史的“多声部”
　

　　
　　近年来许多文章都谈及胡风，且几乎都是把胡风当作一个文化“基督”赞颂和膜拜的。
在尘埃落定之后，让这位文化受难者从历史的风尘中凸现出来，让人们重新认识历史，反
思时代，甚至拷问灵魂，功莫大焉。然而，若把当下的文本也当作历史的一部分来审视、来
思考时，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发现。

　　胡风的命运，是一个悲剧，是一个极具正义与责任感的文人的悲剧。可以这样说，胡风
无愧于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从精神维度看，说他是鲁迅的传人，说他是知识分子的英雄，
不过分。但是，有一点必须清醒：胡风是人，不是神。

　　中国人喜欢造神。现在，有的人又有了把胡风造成神的企图。当然，造神也是各种各样
的。但是，不管哪种造神，最终都是以民众部分的或整体的个性泯灭而导致盲目、狂热，甚
至是嗜血的群众运动。这种运动往往是破坏性的。在我看来，从某种意义上说，帕斯捷尔纳
克和刘震云是了不起的，他们用小说这种方式，向人们道出了隐藏在“神圣”背后的那个
“潘多拉盒子”。

　　我能理解从梦魇中醒来的人们内心的疼痛，但我们不能任那种疼痛发展到失去理性的
地步。相反，我们更需要的是理性的反思。

　　一个常识是，在专制时代只有一种话语方式和思维方式。在经过了思想解放运动之后，
“多元”一直是响亮的词汇。而“多元”，不仅是从同一角度看问题，得出不同的结论；更
是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得出不同的结论。社会变革，最难的是人的思维方式的改变。我们
现在既是多元的时代，看问题就应该具有多元的思维、宽广的胸怀。我觉得，有的人在对待
胡风及那段历史的态度上，就犯了这个毛病。一方面，他们反对那个时代惟一的政治权力话
语对人的精神的扼杀；另一方面，他们又利用当下道德判断的优势，对当时的政治、经济、
文化、人性等等方面作最后的审判。这无异于以“文化权力话语”（此语系笔者造）克隆政
治权力话语。我有个想法，就是应当让当年与胡风对立的人们也写一写。或许，他们会给我
们看问题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胡风是我敬重的颇具理想文人人格的知识分子，毛泽东也是我崇敬的具有诗人气质与
人格魅力的领袖。在政治上（说“政治见解”也许更准确），他们处于两端，但在独立人格
的对话中，他们或许是难得的朋友。不能说是毛泽东整的胡风，但他们没有进行灵魂的交流
却是真的。这很遗憾。对此，我们无法改变，但可以思考，从各种角度去思考。如此，我们未
来的历史书写时就会轻松一些。绝不应该用一种造神运动去替换另一种造神运动，让历史在
一个时期只出现一种姿态、一种声音。须知，历史是多声部的。

　　作者:辛泊平
新词新析
　

　　
　　随着社会发展，新词不断涌现。顺手拈出几条使用率较高者，简析其义，供辞书工作者
增补辞书时参考。

　　京叭

　　哈巴狗之一种，体态小，性情温和乖巧。扁鼻，圆脸，眉眼间透着高贵气。妩媚可掬，
善解人意。走路脚步轻灵，摇曳多姿。据传，原为中国皇家宠物，太监、妃嫔多喜爱之。八国
联军打进北京后，有俄军军官夫人亦颇喜爱之，便带回彼国，繁衍生息。清朝覆灭后，此种
狗在国内绝迹。现谁若牵条中西合璧之“京叭”，走在街上，身价倍增。

　　包二奶

　　中国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为不触犯法律，又能享受多妻生活，有人在合法妻子之外，
与一个或多个“情投意合”女子建立“隐蔽家庭”。一般来说，此种“家庭生活”，淫奢浮
华，一切挥霍用度，由男方承包。“包二奶”系俗称，指有钱而无官职者所为；若指做官而
有钱者所为，则用雅称“养情妇”。此与官人妻称“夫人”，普通人妻称“老婆”，道理略
同。

　　红灯区

　　泊来语。在域外指娼门妓院集中的地方。中国原无此称谓。新中国成立后，取缔了烟馆妓
院等污垢之所，但现在又有沉渣泛起之势。有不法商人，以经营歌厅酒吧等为名，实做皮肉
生意，有人赶时髦，称之为红灯区。“红灯区”内有个人消费，也有公款消费者。

　　拉黑牛

　　北京话叫“托儿”。喻生意主收买利用一些人，以欺骗或虚假手段诱人购买某种商品，
以达销售获利之目的。过去，一般是个人所为，现在又有了发展。例如，南方某市的新科技
拍卖公司承拍一科研单位一科技项目。拍卖顺利，卖价也高。但科研单位高高兴兴前去取钱
时，却得知此项目没有卖出去。原来，该拍卖公司事先派了本公司七八名“精明”职工，到
拍卖现场当“托儿”。台上唱价，台下托儿应价。几番周折，应价的都是自己派的托儿，无
外人举牌，只好就此落锤“成交”。

　　作者:刘静波
说“忠”
　

　　
　　对于中国的旧传统、旧道德，首先应该进行彻底扫荡的，我以为是“忠”。这倒不单纯
是因为它在“忠孝节义礼仪廉耻”中排行老大，实在是因为它是封建专制的招魂草、民主与
法治的拦路虎。

　　何谓“忠”？“忠”就是仆对主只能忠心耿耿，不能存有二心；只有义务，没有权利；
只能奉献，不能索取；只能牺牲，不能保全。东家是小主子，官长是大主子，皇上是总主子
主子越大越好，越老越好，越坏越好；尽忠的人吃的苦越多、受的冤枉越大、死的越惨烈越
好。

　　“忠”不辨是非，不问贤愚，只要是自己的主子，就得竭忠尽智，肝脑涂地而无悔。主
子越大、越老、越坏，尽忠的人越能青史留名。焦大把老主人从死人堆里背出来，一路上把讨
来的饭食给主人吃，自己则以喝马尿活命……此之谓忠仆，只配活在小说里。诸葛亮明知阿
斗是扶不起来的天子，依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岳飞明知皇上受到里通外国的秦桧操纵，
接到金牌以后也急忙赶回来送死；文天祥明知昏庸的老主子、小主子都已死光，依然蹈死不
顾……此之谓忠臣，名垂史册，世代受人景仰。陵墓即使不能建在风光旖旎的西子湖畔，也
能坐落在锦官城外，“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忠”蔑视人权，摧残人性。“臣罪当诛，吾皇圣明”，是尽忠的最高境界；“文死谏
武死战”是尽忠的最终结局。尽忠的人吃的苦越多、受的冤枉越大、死得越惨烈，越能“留取
丹心照汗青”。屈原忠而被谤、信而见疑，在被放逐中投河而死，仅得爱国诗人谥号；比干
被纣王挖去心肝、岳飞被满门抄斩，才忠义千秋。天波府里的老子战死了儿子挂帅，男人打
光了寡妇出征，一家子死光了，方才功德圆满；如果半路撂挑子，谁还会说他们是“满门
忠烈”？二战初期，温赖特将军带领坚守菲律宾的美、菲、英、澳联军向日军投降，二战后，
他不仅作为盟军的荣誉代表陪同主帅出席了受降仪式，还获得荣誉勋章。汉将李陵将五千疲
惫之卒，遭遇匈奴十万虎狼之师，战斗到“壮士从者十余人”，抱定“将以有为”的志向
而降，结果不仅全家被戮，还留下千古骂名；司马迁对李陵的投降表示了一点怀疑，便被
割去睾丸。宫司马迁者，非汉武帝也，乃“忠”也；奖温赖特者，非美利坚也，人权至上的
文化也。

　　“忠”与民主和法治，若水火之不能相容，如冰炭之不能同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
民主制度得以建立的基石；而“忠”，则是封建专制得以维持的法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调整的是公民与公民之间的关系；公民彼此之间没有贵贱之分，没有尊卑之别，大家只服
从法律。而“忠”，调整的则是仆与主的关系；仆是工具，是畜生。在“忠”面前，民主必
须遁形无迹。主子是奉天承运、天纵奇才，一张嘴便咕嘟咕嘟向外冒真理。他的决策即使祸国
殃民，也不能反对，只能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谁如果想谏阻，往往需要先
备好棺材；或是把自己先吊在城门上，手拿利剑，随时准备割断绳子。在“忠”面前，法律
也没有立足之地。太子犯法，商鞅只能拿太子师傅的鼻子出火；包文正铡包勉、铡国舅、铡驸
马，遇到昏君，不过打打龙袍而已————刚正不阿、执法如山，在“忠”面前只好退避一
万舍。

　　声称“谁不知道什么叫唯心主义就来找我”的冯友兰，发明了“抽象继承法”。据他说
只要用旧道德的外壳装上新道德的内容，就能古为今用。我以为，运用“抽象继承法”即使
能救活所有的旧道德，也绝对救不活“忠”。因为不管往这只旧瓶子里装进多么纯的新酒，
都会变成复辟封建专制的毒药。

　　作者:吴兆民

惜取身后名
　

　　
　　人生在世，较之悠悠岁月，还只是如“过隙之驹”！唯有“名”却不会“予与汝皆亡
”。所以国人重名。孔子就说过：“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不过，名，也有流芳千古的美名和遗臭万年的恶名之分。让美名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他
人记忆中，也就让天赋的有限生命无限加长了。

　　人，到了一定地位，权力在握，众星捧月，即使“竖子”，生前也可扬名。在我国两千
多年的封建王朝里，十月以下的娃娃皇帝达二十九个之多，最小的刚满百日。这样的乳臭未
干的稚童，不也照样名噪一时吗！

　　没有权位的，只要钱财甚丰，也可同样稳操“名券”。一些善于巧取豪夺的贪官污吏，
头上曾有一大堆头衔，最后得到的只是骂名。

　　历史无情，但却是公正的。获恶名者终究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宋代秦桧，权倾朝野，可
身后由人铸成像，在岳飞墓前长跪至今，连其后人也羞愧而叹：“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
坟前愧姓秦”。更有愤不可耐者曰：“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汪精卫夫妇，
卖国求荣，可身后，其双手反剪，腕戴手铐的半裸跪像，至今置于浙江椒江的闹市区，任
人唾骂。西魔希特勒、窃国大盗袁世凯出生的村庄，村民们在其身后纷纷迁走，以至没了人
烟。如此“身后效应”，委实不是等闲！相反，一个言端行庄的人，若遭人喷污，可能是众
人被蒙蔽，即使蒙冤一时，但历史终究会还其本来名声。个人之名只能由自己败坏，他人是
败坏不了的。硬要污人清白的人，历史必会报之以小人之名。

　　“世事无如公论久”。在历史长河中，人心或公论，远比权势、偏见和私利更能持久更
有力量。因此，头脑比较清醒的人，为人处事，总是不能不顾及后世对自己的评价。相传，
赵匡胤登基后，一度沉溺于弹雀作乐，不理朝政。一日，有大臣击景阳钟求见，而所奏又为
常事。他大怒，挥起手中玉斧击落了那大臣的牙齿。大臣非但不认错，反把牙齿拾起来放入
怀中。他更加生气了：“你还要留证据告我的状吗？”大臣说：“臣不敢告陛下的状，但这
件事自有史官秉笔直书。”赵匡胤一听，十分震惊，于是怒气渐消，觉得此举失当，且后果
不妙，因而当场认错，并赐钱以示歉意和慰问。赵匡胤知道史官记史无情，只要将此事记下
来，自己就将遭后人耻笑唾骂。可见，无论什么人，哪怕你生前地位再高，权力再大，都逃
不脱历史的无情评价。“树至德于生前，流遗爱于身后。”

　　人生短暂，有的人图个活得舒服就算，待到两眼一闭，两腿一伸，管他身后名不名。不
过，为了子孙后代，使之不至于“我到坟前愧姓 X”，劝君还是惜取身后名吧！

　　作者:李兴濂

铁柜里的 236 份嫖娼铁证

　

　　
　　反腐败斗争经常揭出一些奇丑之事。因贪污、嫖奸幼女、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判刑 20 年
的原海南省纺织工局副局长、省纺总公司副总经理李庆普，居厅级 10 年，嫖娼 236 人（5 月
19 日《扬子晚报》），其腐化糜烂龌龊比之天门嫖娼大王张二江，人数翻一倍，丑技高三筹
其一、档案资料齐全，有 95 本嫖娼日记。李庆普案发时，检察机关在其住宅储物室的 4 个大
铁柜中，发现满满两抽屉 95 本日记。本里全是李庆普自己记下的每次嫖娼经过，“特别详细
露骨，过程一丝不漏”。其二、嫖娼证据充分，有 236 个卖淫女的毛发。日记本中每隔几页就
有一个小纸包。包外贴着嫖娼日期和卖淫女姓名的标签，包内则是该卖淫女的毛发。嫖过拔
毛，以作纪念，手段之龌龊，心态之卑鄙，令人发指。至于带有血迹的女人内裤，则更是他
可资骄傲的下流佐证。 其三、作案工具先进，200 多张淫秽彩照。李庆普有权有术，兽性发作
就自开公务车上街寻妓，找到合适的就拉上车苟且，还自拍 200 多张淫乱照片和两盘实况录
像藏以备赏。2000 年 7 月，他开车跑到琼山市找到一个不满 14 岁的发廊女，带上车开到偏
僻处嫖奸，竟用自带袖珍摄像机全程录像。 李庆普从 1991 年 5 月到 2001 年 6 月案发，10 年
嫖娼 236 人。平均每月 2 人，还详细记下 95 本日记，平均每月四分之三本。他究竟是在为人
民服务，还是在找娼妓服务，人民的高工资养着他，人民的血汗被他贪污了去嫖娼，他还
有心思工作么，他还配得上领导干部的身份么？面对审问，他居然满不在乎地说这是“男
人的正常生理需要”，人类文明的道德底线，高等教育的大学知识，党员干部的基本准则，
全都被他的兽性需要所亵渎。心灵如此黄化黑化，作为文明人的一切早已丧失殆尽，还有什
么“正常”可言？人模官样的李副总，其实是个衣冠禽兽的大淫棍，用农民兄弟呵斥配种
猪的话，就是个“邋骚猪”！ 10 年时间不算短，李庆普月月寻花问柳，贪污腐化，风光无
限，所在党组织、所在机关竟然无人过问，无人监督，实属怪事。当李庆普罪有应得地到大
墙里还他的风流债时，所在组织及其上级不也应负失察之责么？如果说，“悲剧将人生有
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迅语），那么闹剧就将人生的泡沫或亏空展示给人看，丑剧
则将灵魂的锈蚀或负值演示给人看。张二江、李庆普等人的教训，太深刻了。
　　作者:朱兆龙

活物的灵性
　

　　
　　世上凡有生命形态的活物，均有灵性。你善待它，就有可能得到它的回报。一旦它要遭
到不友好的对待或有生命之虞，便会露出凶相予以反攻，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有的地方
在地震发生前，哪怕是半夜三更，家养的狗会满村跑着吼着，猪也会大声地吼叫，甚至老
鼠大搬家。邢台大地震前，就有一条狗把全村人叫醒，村民觉得有了异常，迅速离开住房，
因而大都得救了，但这条狗却累死了。上海南汇区的农民潘家祥，一次看到一条 1 米多长的
大毒蛇攻击一只小花猫，小花猫临危呼救，他拿起锄头打断了大毒蛇的尾巴，使它负伤而
逃。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大毒蛇黑夜寻仇，爬到他睡的床脚边，小花猫一见之下发出尖
叫，同时护床斗蛇，终于惊醒潘家祥，把大毒蛇打死，化险为夷。小花猫知恩报恩，大毒蛇
有仇报仇，从活物的灵性上看，它们是十分明显的。 或许有人以为，狗猫羊马猴之类毕竟
属于有“头脑”的哺乳动物，比较容易通灵性，而那些低级的活物是例外的吧！不，一样
有，而且还不弱。江西新余市一姓吴的农民在自家菜地捕杀了一只猫头鹰，不料他再下菜地
时，另外的猫天鹰便飞扑下来猛啄他的头和脸，怎么赶也赶不走，将他啄得头破血流住进
了医院。成都一老人养了只鹦鹉，平时把它当“儿子”看待，一次他上公厕时起不来，鹦鹉
大叫“救命”，旁人听到迅即把他救了起来；老人告诉别人，这只鹦鹉以前已经救过他两
次命了！ 石蛙生长在南方山崖洞穴中，经常遭到五步蛇的危害，与五步蛇势不两立。五步
蛇其毒无比，体重要比石蛙大数十倍，然而石蛙自有报仇之法：夜晚，它们三五成群鸣唱
引得五步蛇过来，蛇来了之后，石蛙纷纷跳进水中，蛇要走，它们又上来鸣唱，如此三番
五次，弄得蛇疲劳不堪，于是开始进攻：最粗壮的一只石蛙对准蛇的“七寸”撞击，并用
四肢将蛇死死抱住，蛇不甘示弱把石蛙箍勒起来，不料石蛙迅速鼓气，肚皮立即膨胀起来，
压迫五步蛇的“七寸”，并使蛇难以呼吸，即使一只石蛙斗死了，另一只石蛙又会接着上，
一直要把五步蛇拽进深水淹死为止。这一种复仇的战斗精神着实让人惊叹！ 据专家说，凡
活物都有语言。蜜蜂的语言是它的舞蹈：如果蜜源离蜂巢 90 米以内，它就跳圆型舞；超过
90 米就跳弯圈舞。萤火虫的一亮一闪，是雄性发出的挑逗语言。老鼠语言“吱吱吱”，表示
舒适、惊恐、赶快集合；遇到危险，它便撒尿，尿能发出“危险，快逃”的信号。至于狗和鸽、
马，不光能懂人的部分语言和意图，还可以给人们带来很大的帮助。 唐朝诗人孟郊有诗曰 ：
“兽中有人性，形异遭人隔。人中有兽心，几人能真识。”人是活物中最有灵性的，人所具
有的精忠报国、诚信、正义、悔悟、坚贞是其它活物永远不可能具备的特质。然而，人性中一旦
兽性占了上风，出现的那种残暴阴狠、谋财害命、笑里藏刀、制造事端、诬陷诽谤、指鹿为马、
借刀杀人，也是其它活物永远不可能具有的品性，往往会给失去警惕的人带来巨大的灾难。
恐怖分子制造的事件是这样，为了官位、情欲、钱财，翻脸不认人，非致人于死地不可也是
这样，其它活物哪会拥有那样的聪明才智？

　　作者:赵相如
别让心灵再残缺
　

　　
　　5 月 19 日是我国第 12 个助残日。据统计，仅长沙市，就有 28 万残疾人，其中贫困残疾
人就有 12 万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多残疾朋友需要吃饭，需要穿衣，需要接受教育
需要我们照顾。对此，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扪心自问：做为一个健康人，是否为此付出过爱
心，是否为助残事业做出过贡献？ 每每看到流落街头满身污物的残疾乞丐以及被学校拒之
门外的残疾儿童，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如鲠在喉。同属人类，他们因为身体的
残缺不得不过着比常人低的生活，在命运的夹缝中艰难地生存。而我们某些健康人却过着贪
污浪费、腐化堕落的生活，看到残疾朋友远远地躲开，甚至嗤之以鼻，就连自己吃剩的东西
宁愿给宠物吃也不愿施舍给他们。在这些人眼里，残疾人天生就是“贱骨头”，不能与他们
为伍。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冷漠与无情，让许多残疾人不仅残缺了身体，更残缺了心灵，有些
人甚至走向犯罪，某地就多次破获聋哑人偷盗抢劫他人财物的案件。 残疾人的残缺的身体
可能无法补救，但他们有一颗与我们同样的健康心灵，一颗渴望被关爱、被呵护的心灵。因
此，爱护残疾人，帮助残疾人，也就是我们每个人不可推卸的责任。前两天，长沙市残联、
市总工会与市妇联就组成了慰问队，将一批批生活物资送到了残疾人家中，并准备在农村
开展“科技扶残”、“文化助残”，扶持农村残疾人在农、牧、副、渔等产业中大显身手。对此
笔者除了激动还能说什么？我们残疾朋友有了这么多好心人的呵护，这是他们感受社会主
义的优越性，体味共产党“三个代表”的真实所在。 但愿这种呵护心灵的好人好事不是一
时的冲动，而是长久之计。诚如此，感到幸福的将不仅是残疾人，而是整个人类社会。

　　作者:陈忠

星星之火可否燎原？
　

　　
　　读《羊城晚报》关于山西长治市加强舆论监督，把报纸办得让读者欢迎、让官员有“超级
地震”感的报道，首先当然是兴奋：咱们终于有了一家敢于“太岁头上动土”的报纸了。
如果我的记忆无误（即使误了，问题也不大，反正这类事有的是），长治市曾有一位老师
给我写过信并登门来访，谈他在主持正义时遭到的压制和打击，最后发展到被暴徒殴打，
一脸是血（书生气十足的他，特地摄下照片为证）。之所以跑到北京来，当然是在当地投诉
无门。设想一下，当时如果有地方报纸记者不怕挨打或别的报复，把他的遭遇加以报道，他
的冤屈哪会一直得不到解决？ 但是，兴奋过后，我竟突然冒出在《毛选》中出现过的那句话
红旗到底打得多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是回答当时对革命能否坚持下去的这个疑问
而作的。事实证明，革命的红旗一直打了下去，终于取得最后胜利，现在的问题是，《长治
日报》式的这种指名道姓、碰硬的舆论监督，是否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呢？ 《羊城
晚报》第二篇报道的题目是《舆论监督需要权法双重推动》。就文论文，有点文不对题。连同 上
一篇报道，两篇文章，我们见到的全是市委书记吕日周上任后如何亲自督促和支持《长治日
报》搞舆论监督，反对讲官话不讲真话，反对捂着盖着，主张指名道姓……甚至亲自给报社
写对某些官员的纯属批评的评语，公布自己给副市长的：“措词相当严厉”的批示。《羊 城
晚报》就市委书记的批示在报上公开一事写道：“这种党内外一齐公开监督政府工作的方式
在全国实属罕见”。这类事发生在一个市里，确属罕见；但是，从法律上说，管市长的该是
人大常委会。市委书记直接对副市长公开在报上发号施令，在我们这里已成惯例，却未必妥
当（按理，应当是市委书记对作为市委委员的副市长的建议）。这里牵扯到许多讲不清理不
明的关系，暂且不去议论。事情很明显，咱们还没有《新闻法》，吕日周也好，《长治日报》也
好，都不容易说清楚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有什么法律条文作他们的后盾。别的报纸奉命不像
他们那么做，更未能指出他们触犯了哪一条法律。 设想一下，如果吕日周不再担任长治市
市委书记，换了一个不赞成吕日周这套得罪人的做法的市委书记，让《长治日报》恢复原来
的样子，重新讲官话不讲真话，重新以某某来代替被批评者的姓名、单位，重新捂着盖着…
…甚至找人替换搞惯了舆论监督转不过弯来的总编辑，一切又会回到原先的样子。这种可能
完全不是虚构。星星之火，将不复存在，更何谈燎原。 但愿我错了。我希望这回也来一个“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作者:牧惠

尊重比关爱更重要
　

　　
　　我曾读到这样一个故事：某国一位儿童父母双亡，幸被一富豪资助，从此衣食无忧并
顺利地完成了学业。在其成长的过程中，常有媒体对其追踪报道，富豪资助的事迹也便时常
见诸报端。大学毕业在即，又有记者采访，问其准备怎样感谢资助人。谁料，此人语出震惊
四座：“不，我不感谢他，贫穷是最可耻的事，他用我的贫穷换取荣誉，我们是等价交换。
” 乍一听，此人言语似有忘恩负义之嫌，然深思之下，我不由得生出几许同情来———人
并未因为贫穷便丧失自尊。这个孩子的成才固然要感谢那位富豪的关爱和帮助，但是，在媒
体报道中长大的孩子，因为贫穷，因为常常被迫把羞于启齿的贫穷暴露给公众而受到的深
深的伤害，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和体会呢？ 这使我想到了我们的情况。我们把同情和关爱
当作美德而大加赞颂和宣扬的同时，但却很少考虑被关爱者的感受。这样的镜头，现实生活
中时常上演。就在前几天，我看了这样一则新闻：某乡村希望小学里，阴雨绵绵，孩子们站
在寒风中等候多时了，赠送书包仪式终于开始。先是援助方代表讲话，然后是教师、学生代
表依次发言，接下来才是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一个一个地走上台去领取印有援助企
业名号的书包，还得深深地鞠上一躬。当我看完这则新闻时，我的心里直发酸。我无意于贬
低企业的爱心，也不怀疑在这义举背后有什么功利目的。我只是担忧，我怕这样的宣扬会在
无意间伤害了孩子幼小的心灵和脆弱的自尊，毕竟贫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当然，知恩
图报是我们应当发扬光大的传统美德。对处于贫困境地需要帮助的弱者来说，能够得到关爱
和帮助，无疑应当心存感激。但是，这种关爱和帮助一定要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之下，而
决不能让弱者以降低自尊来换取。只有这样，才能让弱者在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和友爱的同时
奋发图强，自强自立；也才能真正在弱者的心灵里播下爱的种子，使其在今后的人生历程
中作爱心的传递者。 人是有尊严的，即使是物质或者精神上陷入危机和困境中需要帮助的
弱者，同样有自己的尊严。我们在献出对弱势群体的善举和爱心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尊重比
关爱更重要！

　　作者:吴志雄

“咱这一亩三分地”
　

　　
　　二十年前的同学，在一处旅游风景区当主任已有些年头了，我却一次没去拜访过。风景
区的山就是我们小时侯放牧那山，水也是我们捉鱼时那水，一旦出名成了景点，处处都向
你伸着手门票门票的，让我们这些喝家乡水长大的人一看心里就难受，哪还有那份故地重
游的兴致。 我受同学之邀再一次到风景区时，他已经患上绝症。之前，大概他知道自己时日
不多吧，所以就电话通知我：咱这一亩三分地，不玩白不玩！并且说别的同学都去过，就
缺我一人没见到。我被他的真情所感动，就去了。 那时他已病入膏肓，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当时天热，我们的衣服已快脱光了，他却在骨瘦如柴的躯体上里一层外一层地裹着毛衣，
还外加一件长不长短不短的皮猎装。妻子已丢下工作，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多年不见，故乡
昔日的旧景毕竟生疏了，山川风物仿佛变得更加高大、威严而神秘，古木参天，绿荫如盖，
让我们人类个体置身其中，自感渺小。同学一遍遍地对我讲，玩吧，玩个够吧，横竖在咱这
一亩三分地。 我想，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在大山面前连一个砂粒、一个蚂蚁都不如的人，还
敢称这上苍的造化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呢！ 忽然间一阵风起，万壑啸啸，阴冷恐怖的气氛先
就教人浑身哆嗦；雷电交加，山雨袭来，一切有知觉的生灵，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了。 同
学很抱歉地对我说，真不凑巧，这鬼天气！多住几天吧，反正在咱这一亩三分地。一种晦暗
的情绪使我感到压抑难耐，第二天一早我便告别了同学。其实我心里已明白那就是永别。 多
年以后，当我再一次重游风景区时，无论熟人怎样指点，我到底也没辨出山脚下我那同学
的坟墓。大自然养育出他，又将他收回去，那是多大的能量多大的胸怀呀！ 同学已去，不
见其容，犹闻其声：咱这一亩三分地！

　　作者:尔文

“法眼”看社会——透视当今六大法律热点
　

　　
　　现在有句时髦话，叫作“法眼看社会”。在法治社会，当然要学会用法律的眼光来看社
会现象，用法律来保护自身的合法权益。然而，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如何练就一双明亮的
“法眼”来一眼看穿一事是否违法，是否越权，是否侵权呢？这问题很有实际意义。我试就
眼下争论激烈的几个涉及法律的现象作一分析。 ————消费者到饭店用餐能否自带酒水 ？
从 5 月 1 日起，中国消费业的第一个全国性行业规范《中国旅游饭店行业规定》，将“饭店可
以谢绝客人自带酒水和食品进入餐厅、酒吧、舞厅等场所享用”明确写进了行业规范里。反对
者认为，此举侵犯了消费者选择商品的自主权，有强迫交易之嫌。我则以为，此举纯属商业
行为，这是商家的经营自主权。该条款可看作是商家的要约，你选择了它，就视同接受了要
约，应适用《合同法》。这和侵犯消费者选择权无关。因为你进哪家饭店是你的自由。只不过 ，
我们有些人包括法律工作者，一时无法适应这种大胆的经营模式罢了。最终如何，由市场决
定，惹了众怒，饭店的生意还要不要？那是饭店的事，消费者不用去操这个心，我们更应
该多从市场角度去看待这一事情。 ————“知假买假”算不算消费者？由于对《消费者权
益保护法》的理解不同，致使王海打假中的“知假买假”行为在全国的判例截然不同，有的
支持，有的否定。那么，“知假买假”到底算不算消费者？目前《浙江省实施＜消费者权益
保护法＞办法》规定：经营者因提供假冒伪劣商品承担加倍赔偿责任的，不得以消费者、购
买者购买商品数量过多为由免责，从而明确肯定了“知假买假”行为。我倾向这种观点，因
为知假买假纯属个人意识，你凭什么认定我知假？即使知假又怎样？你是假货就应遭法律
的惩罚，而这种处罚不应因我知道是假而减轻或免除。目前，迫切需要全国人大出台这方面
的立法解释，或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 ————党委能不能成被告？陕西省安康市镇
坪县华坪乡党委和原党委书记唐德明因犯“单位盗伐林木罪”而成为刑事案件的被告，这
在我国还属首次。无独有偶，山东枣庄市台儿庄区泥沟镇小官庄村村委会主任秦守华被镇政
府无端免职，他状告镇政府侵权。法庭上，被告代理律师认为，宣布秦守华停职的是镇党委
副书记，告镇政府没有道理。被告方的逻辑是，如果法庭认定停职是党委的组织行为，那么
法律途径就无法解决党委的错误决定。虽然《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规定：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
指定、委派或撤换村民委员会成员，但是党委违反《村组法》目前还无法从法律途径来纠错，
这明显的行政行为却不能用《行政诉讼法》来调整。 党委能不能成为被告，如果从《宪法》角
度说，完全可以，因为“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不管是谁，
只要违了法就有可能成被告。只不过，目前，有的党委或部门以党代政，行使行政权时，暂
无法找到合适的诉讼程序解决问题，只能通过其上级组织，或者同级党委或党的代表大会
去纠错。《宪法》具有最高的法律效力，但现实中“违宪”的例子并不鲜见，《宪法》的规定
得不到落实，人们却不能以《宪法》为依据进行诉讼，此现象应该得到立法部门的重视了。
————劳动者权益屡受侵犯，真是相关法律不够吗？劳动者权益受侵犯突出地表现在：
职业病危害、生死合同、拖欠工资等等方面。其实，这些问题早在 1994 年通过的《劳动法》和
《合同法》中就有规定。之所以这些问题至今如此突出，是因为有关部门有法不依，执法不严，
却将责任推到立法不全上。当然，法规再细一点未尝不可，但如果照样是执法不严，那么，
再多的法律都等于零。 职业病危害。近几年我国矽肺病发病人数多，其中一部分已经死亡。
据《南方都市报》报道，仅广州市就有 13 万劳动者受职业病威胁。《劳动法》中有专门一章节 是
“劳动安全卫生”，对职业病防治作了相关规定。如果执法严格，会出现这种后果吗？至少
要轻得多。现在《职业病防治法》也于 5 月 1 日开始实施，如果执法机关的工作效率不提高，
我看职业病问题不会得到很好的遏制。 “生死合同”。4 月 27 日，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
十七次会议讨论了《安全生产法》草案，该法就目前大量存在的“生死合同”作了明确规定
发生安全事故时，“生死合同”不再有效，媒体对此作了高度评价。此前针对大量民工和业
主签订的“生死合同”，一些民工受伤难以得到有效赔偿问题，相关部门总是指责民工“
要钱不要命”，同时提醒民工不要订这种合同。然而，我要提醒相关部门的是《合同法》第五
十三条早就有规定：“造成对方人身伤害”的免责条款无效，也就是说，业主通过“生死
合同”来免责是无效的。规定早就有了，只是我们的相关部门行动太迟缓了，现在又要制定
《安全生产法》，如果执法问题不解决，十个《安全生产法》也不见得有效！ 拖欠工资：去年
底，针对大量拖欠民工工资问题，媒体一片讨伐声，呼吁制定《工资法》的声音很高。和前面
的事是一样的道理，《劳动法》对工资也有规定，纵然再制订《工资法》就能解决这一问题？
我同样持怀疑态度。 ————“撞了白撞”是否有效？前段时间有的城市出台规定，行人
违章，撞了白撞。我认为这是违法，甚至违宪的。《宪法》规定，公民有生命健康权，民法 上
也有规定，从事高速运输工具的对他人造成损害，应承担民事责任。从另一角度说，行人违
章只能由交警处理，“白撞”实际上是转移了交警的行政执法权。司机是一方当事人，没有
人能给予他撞了白撞的权利！只不过，在处理事故时，可以根据双方的过错程度多与少来
认定责任。对于违法的地方性法规或政府规章，《立法法》规定了相应的撤销程序，有关方面
应尽快行使撤销权才对。 ————因执行政策而违法冤不冤？福建省长乐市财政局原局长
王凯锋违反《担保法》关于“国家机关不能作为担保主体”的规定，让财政局提供担保，最
终导致巨额资金无法收回。财政局提供担保，依据的是福州市委的一份文件。王凯锋正是因
执行这份错误的文件而违反了国家法律，最终被判刑。此案判决后，很多人，甚至有专家学
者为财政局长喊冤，认为他执行政策是职务行为，违了法，是牺牲品。 毫无疑问，国家法
律高于地方党委的政策。一名公务员，首要的职责是守法，这是最基本的法治理念。在国家
法律和地方政策发生冲突时，应该执行法律。明知政策违法还去执行，这不能成为逃避法律
制裁的理由。当然，此案只判决了财政局局长违法，至于那份违了法的市委文件，法律没有
追究，这或许是有人为王凯锋喊冤的原因所在。 法治社会和人治社会的最大区别是：法律
是否具有绝对权威性。一个法治社会要树立法律的绝对权威，法律一经制定，全体社会成员
就必须无条件遵守它，没有谁可以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作为社会的管理者，尤其要树
立这种法治理念。

　　作者:焦友龙

“地下”的盛行与“地上”的不作为
　

　　
　　随着山西运城富源煤矿特大透水事故浮出水面的地下“事故善后处理中心”，令人震
惊，发人深省。笔者的观点是：“地下组织”的盛行，意味着“地上组织”的不作为！ 读
了有关的新闻报道，笔者有三问。 一问矿长张顺和，你既然过去在乡里当了 30 年教师，自
己也认为你“不是一个企业家，从没干过煤矿的事，缺乏井下管理经验”，那你又为什么
仅仅“为了挣几个黑心钱”，就贸然涉足这个事关人命的风险行业呢？并且，凭你身处矿
区，又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的经验，对证照不全、非法开工、非法生产的煤矿，应该知道属
于禁止之列，而你又为何要铤而走险，以致酿出了今天这场惨剧呢？而事故出了之后，你
为何不及时报告争取外援拯救矿工的生命呢？可惜你现在才知道“我有罪，罪不可恕”，
实在是太晚太晚了！ 二问“帮凶”老板们，为何与“黑矿”老板们相互勾结，狼狈为奸？
难道你们就不想一想，人家遇险者家属千里迢迢赶来，就是要处理与亲人生离死别的大事，
善良之人做好事都来不及，你竟敢趁火打劫赚昧心钱，良心何在？爱心何在？用民间的话
说：这种昧心钱你用得安心吗————你就不怕报应吗？！ 三问当地政府，国务院三令五
申要关闭像富源煤矿这样的非法矿井，为何直到此次事故出了，才由省里宣布“责令运城
市 91 家各类煤矿全部停产整顿”呢？事前当地政府及其职能部门为何迟迟不作为呢？更令
人不解的是，在现场指挥抢险曾目睹许多远道而来的遇险者家属的那位河津市副市长薛振
忠，在未作细致地调查之前，竟声称富源煤矿“根本没有投入生产，是一个基建矿。井下可
能有人，也可能没有人”。《礼记》中有句话说得好：“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山西
运城“黑矿”老板利欲熏心，不合法经营；陕西韩城“黑店”老板唯利是图，不规矩开店；
当地政府有禁不止，无所作为，才导致了这起悲剧的发生及隐瞒真相的闹剧上演。如果我们
有权管“黑矿”、“黑店”和“黑心官”的人，再这样“处其位而不履其事”，那运城这样
的历史悲剧难免还会上演。

　　作者:胡永鸣

过了春天再说，行么？
　

　　
　　春天不打鸟，这是古训。而在 5 月 5 日《江南时报》上，报道了百年老校苏州大学因鸟多
成患，“五一”期间校园内出现一群“捅鸟窝者”，几天内捅下鸟窝不下百个。 苏大校园
内绿树成荫，是鸟的天堂。一片生机的背后，带给人们不尽的烦恼：树叶、树下到处是白色
的鸟粪，一阵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有时“不自觉”的鸟儿还把粪便往树下的行人
身上撒，实在让人生气。 人们给鸟儿创造了天堂般的绿化环境，它却给人们带来麻烦，对
这种“以怨报德”的行为是该给些惩罚。苏大请人捅鸟窝，打碎了鸟蛋，摔死了幼鸟，惨烈
的场面又让人心颤：这毕竟是一条条生命啊！我们这样对待鸟儿，是不是残酷了一点？鸟
儿给我们带来不便是事实，但它们毕竟是无知的飞禽，而人是智慧的生灵，应该宽容它们
的“过错”，用爱护同类的心态去爱护它们才是。 春天不打鸟，是让鸟儿安心地繁殖后代。
现在苏大让人捅鸟窝，实际是在绝鸟儿的“后”，因此减少的鸟儿不在少数，罪孽也就不
在轻处。大家都有这样一个疑问：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让人鸟相安而处了么？其实
像苏大这类烦恼，其他地方早就出现过，人们采取的办法有二：或人让鸟，或鸟让人。人让
鸟，就是另辟几条路径通行，把这个地区就让给鸟儿欢快去；鸟让人，就是把鸟儿用声音、
标志物等方法赶走，给人让出道来。对于苏大这个寸土寸金的学校来说，人让鸟不太现实，
鸟让人值得一试。从保护鸟儿的角度出发，在这春天里叫鸟让人还不行，因为他们已经拖家
挈小地“定居”在这儿了，暂时无法迁徒。只能等到幼鸟孵出、能飞翔后，再赶它们走；来
年早早防备，别让它们再反客为主就是，眼下只能忍耐忍耐。 鸟儿选择了苏大这块人杰地
灵的绿林作孵育后代的温床，这从侧面对苏大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作了肯定。苏大因此就
不该采用残忍的手段对待飞来的鸟儿，而应采取宽容、爱护的心态，让它们安心地度过春天
过了春天，再作计较，也算仁至义尽了，大家也就能接受了。 苏大，让鸟儿安度这个春天 ，
行么？

　　作者:郭雅

“一支笔”与“廉政章”
　

　　
　　5 月 27 日《检察日报》消息：如今，在皖东天长市农村，村一级的“村官”们，每月到
镇里审计报帐时，审计人员见到群众代表的签字、盖章，就会马上办理入帐手续。“村官”
报帐须由“群众”代表签字，否则，就不得入帐，这已成为该市规范农村财务管理工作，
加强群众监督，防止引发腐败的一道“铁门坎”。 这道“铁门坎”不是现今的发明创造，
早在建国初期就有了类似的做法：公社、大队、生产队，层层级级实行“一支笔”和“廉政
章”制度。即财务发票都由“一把手”签批，然后由老党员、老干部和素质较高的群众代表
组成理财小组，每月在社员大会或社员代表会上一一宣读发票的内容，得到绝大多数社员
的首肯后，就盖上由老党员专控的章印（俗称“廉政章”），然后入帐，没有这个章印的，
一律不能入帐。 在“一支笔”签过的发票上，再加盖“廉政章”，是一个财务民主监督的
过程。在财务监督中，可分为群众监督和部门监督。近几年，为了强化群众监督，不少地方
推行了财务公开制度，实行帐务“透明化”，收到了一定的效果。但也出现了“上有政策，
下有对策”不正常的现象，不少地方干部或做起了假帐，或故意把线条做粗，来个简单的
加减法，逃避群众的监督。因为公开的财务都是“一支笔”批过的财务，群众即使对某些财
务有疑义，或者明知是假帐乱帐，要行使监督的权力，只能求助于上级主管部门。这就形成
了群众监督程序的“倒流水”现象，即先报帐后监督。这种“倒流水”程序，影响了群众监
督的效果，还增加了部门监督的成本。“廉政章”与“一支笔”同时使用，就把群众监督放
到了做帐的一线位置，“一支笔”想做笔假帐、签个糊涂帐都没有机会，更别说入帐、建帐
等。 毋庸置疑，“廉政章”就是冲着“一支笔”而设的，它是群众监督的集中体现，目的
是约束“一支笔”的权力。作为“一把手”，要理清两者之间的关系。一、“廉政章”行使的
是监督权，“一支笔”行使的是立项权和审批权。干部的组织领导权、使用财金权仍然存在
只是要把每一分钱花在明处和合理处。二、“廉政章”不是影响自己，而是在保护自己。“廉
政章”是群众认同的证明，是帐务合理合法的基础，它客观上维护了干部的形象，保住了
干部的清廉。对于一个清廉为民的干部来说，那个“廉政章”仅仅是个圈圈而已，不但根本
对自己没有影响，反会感到“民管官”的快乐。 解读了“廉政章”的真正意义，再回过头
来看财务公开和部门监督，帐已经做了，再去监督，是“马后炮”和“倒流水”，怎能不
影响监督的效果？怎能说是对“一支笔”负责？“廉政章”制度的施行，真正把群众监督
摆到了最前沿的位置，从而遏制了干部权力的滥用，从源头上杜绝腐败，这种制度值得大
面积推广，把各级部门的财务都加上“廉政章”，那么干部小心了，群众称心了，上级也
放心了。
　　作者:成彪

彭老总的“特权”观
　

　　
　　1940 年，日寇实行“三光”，群众只能以野菜充饥。当时，彭德怀同志日夜指挥战斗，
累得一天天消瘦，大家心疼极了，便在他的野菜糊里加了一小把杂合面。就这么一点小小的
照顾，却遭到了彭总的严厉批评。他在党支部生活会上说：“我彭德怀参加共产党，党给我
唯一的‘特权’，就是带头吃苦。” 彭老总不仅在战争时期带头吃苦，在和平时期也吃苦
在先；不仅在物质上甘于吃苦，只要为了人民的利益，在精神上也不怕吃尽苦头。1959 年，
他在农村调查，见不少村民缺粮挨饿，心如刀绞。老红军黄杜芳以诗的形式向他反映意见：
“谷洒地，薯叶枯，青壮炼铁去，收获童与姑。来年日子怎么过？请为人民鼓与呼。”在当
年庐山会议上，有人曾提醒彭总“少放炮”，当心吃苦头，但彭总坚持党给他唯一的“特
权”，敢为人民鼓与呼。即使后来吃尽苦头，也甘之如饴。 现在，生活已今非昔比，政治环
境也空前宽松了。增强党的向心力、凝聚力和战斗力的带头吃苦的唯一“特权”，理当继续
坚持，当然，今天吃苦的难度和过去比也是天渊之别了。上世纪 50 年代回乡务农的老红军团
长方和明，曾这样对比：“昨天艰苦奋斗，是饿着肚子流血，今天艰苦奋斗，是饱着肚子
流汗。”的确，今天除了抢险救灾、追捕凶犯等特殊情况外，要说吃苦，主要是苦在“饱着
肚子流汗”。而对身在办公室和小车内都享有空调的某些公仆来说，流汗也不易了，能做到
“不贪”二字，就够“吃苦”了。 “不贪”比“饿流血”、“饱流汗”的难度小多了，按说
极易做到。可是，有些公仆偏偏做不到。其中的主客观原因，可以列出许多条，但最根本的
一条，就是他们所追求的“特权”，正好和彭老总相反：不是带头吃苦，而是带头享乐。他
们一旦权在手，便把乐来享。成天孜孜以求的是高位子、多票子、大房子、好车子、美女子，如
何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号称“红包”书记的丁仰宁有句“名言”：“当官不发财，请
我都不来。”这便是典型的追求带头享乐“特权”的自我表白。令人焦虑的是，他们这类可
耻的追求，在不少地方，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竟能如愿以偿，而且后继有人。2001 年，中纪委
和各级纪委系统一共查处贪污腐败的案件 17.4 万件，比前年增加 4 万多件。（2002 年 1 月
31 日《南方周末》）前“腐”后继的步伐不仅没有放慢反而加快了。这个“加快”极其严峻地
警告我们：干部制度改革的步伐更要加快，一定要赶在前“腐”后继的前面，让那些追求
带头享乐“特权”的人毫无空子可钻。 彭老总的“特权”观，缘于他自己说的：“我这个
人没有什么，要说有一点长处的话，那就是不忘本。”这个“本”，即人民的抚育之恩和党
的奋斗目标。要做到不忘本，光靠教育是不行的。因为不接受教育的人任何时候都会有的。关
键是靠科学的制度。我们的干部制度，哪一天改革到能有效地约束公仆们自觉地坚持彭老总
的“特权”观，就有望达到“拒腐蚀，永不沾”的境界了。

　　作者:高峡
“人体艺术”经济学
　

　　
　　“人体艺术”今天已经是赚钱的工具，“人体艺术”经济也几乎是触目可及。不是谁故
意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而是经济生活已经到了这一步。有人大略统计过近几个月来经济生
活中发生的一些“怪事”，十之八九与“人体艺术”有关。比如日前福建晋江有鞋厂卖鞋，
专门请一群只穿内裤、全身涂成银灰色来表现“人体艺术”的女模促销。有人在报刊上撰文
评说此事，说是“无羞无止”什么的。我的朋友却觉得他们真是少见多怪。朋友开门见山说
“厂家也要吃饭哦！模特也要吃饭哦！”我的朋友是正宗的南京人，早已修炼到见怪不怪
的程度，而且两句话就抓住了事情的本质。当内衣秀在南京刚开始出现时，人们似乎也是谈
虎色变、情绪激烈的。后来花样越来越多，模特越穿越少，大家就懒得去看这种热闹了。毕竟
到商场去是买东西的，老是去饱眼福，过意不去。所以就连去年冬天，天冷得那么厉害的时
候，商场里的“艺术人体”穿得再少，也没有引起什么轰动。过去南京人和香港、广州乃至
上海这些地方的人比较起来，总觉得自己灰头土脑，“老土”得不成样子。现在议论此事，
他们觉得终于给南京赢回些“面子”来了。 “厂家也要吃饭哦！模特也要吃饭哦！”这两
句大白话，一针见血，把“人体艺术”与吃饭紧密联系到一起，可谓是“人体艺术”经济
的经典概括。“人体艺术”经济这个词太文雅了，说白了，就是色相经济。说色相，彼此难
堪，有什么意思呢？于是约定俗成，大家都回避这两个字。好在咱们词多，别的本领不行，
玩个词还行，所以大家都叫“人体艺术”。老百姓呢，更加实在，艺术不艺术，那是你们搅
词儿的人的事，老百姓看得最清楚的是这件事与吃饭的关系。这就是老百姓的经济学。“厂
家也要吃饭哦！”是说厂家（或者商家）在一定程度上要靠模特的“人体艺术”吃饭，至
少，模特的“人体艺术”会让他们饭吃得轻松便捷一些，也兴旺发达一些。“模特也要吃饭
哦！”是说模特在一定程度上要靠自己的“艺术人体”吃饭，至少，模特的“艺术人体”
会让自己饭吃得丰富多彩一些，也从容不迫一些。过去说“秀色可餐”，现在说“厂家也要
吃饭哦！模特也要吃饭哦！”吃饭毕竟是人间第一件大事，不必羞羞答答，还有什么比这
更精当的评论呢？ 这世界上“要吃饭”的当然远远不止是厂家（或者商家）和模特。人人
都得吃饭，而且人人都想把饭吃得好一点、吃得轻松一点。所以，就有美女作家开始热衷用
“身体写作”，而且有美男作家紧跟其后，并公开称自己“不仅是用身体写作，而且是‘
用下半身写作’”。美女作家也好，美男作家也罢，他们的身体，当然也是“艺术人体”。
“用上半身写作”也好，“用下半身写作”也罢，总而言之他们用身体写作，就等于是在
用“艺术人体”赚钱。这就开拓出了作家行业的“人体艺术”经济新品种。又比如，有画家
不甘落后，开始用“身体绘画”。3 月 11 日深圳针棉织品交易会现场就有“新载体绘画”。
所谓“新载体”，其实就是只穿内裤的女模。4 月 15 日杭州的“人体行为艺术秀”，“艺术
”其实就是画家在上身只穿肚兜的女模背部画画。叫“新载体”也好，不叫“新载体”也罢
女模的身体，当然更是名副其实的“艺术人体”。他们用身体绘画，也就等于是在用“艺术
人体”赚钱。这就开拓出画家行业的“人体艺术”经济新品种。可以相信，不久的将来，“
人体艺术”经济还会出现形形色色的新品种。过去看见书籍杂志的美女封面和公交车站的美
女广告就摇头的人，现在不会摇头、以后也不会再摇头了。说来可怜，他无法让自己的头总
是永远处于摇的状态呀！ 这“人体艺术”经济学，是不是有些可怕？

　　作者:金陵客
镜子杂说
　

　　
　　纽约一栋摩天大楼因为楼层太多，上上下下的人多，电梯不是一叫就来，许多乘客往
往等得不耐烦，便连续地按按钮，有的人虽看见电梯钮已经亮了，但还是要再按一下，好
像别人按的都不算数，非得亲自按一下电梯才会来，所以按钮常损坏，电梯也常常跑冤枉
路。为此，老板每个月都为昂贵的电梯维修费而伤透脑筋，虽多次在电梯旁贴出告示，然收
效甚微。最后他张榜悬赏，希望有人使乘客改变一下那不停按按钮的习惯。 结果是一名心理
学家解决了这个问题。心理学家的办法是：在电梯门旁装上大镜子。镜子使乘客清晰地看到
了自己的猴急模样，那些平时举止随意、粗鲁的人只要一站在镜子前，竟也变得礼貌、文明
了。这样一来，原先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镜子前变成了一个个绅士或淑女，彬彬有礼地耐心
等待电梯。老板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这是一个妙用镜子的实例。 人是需要镜子的。其实，镜
子用于反省自身的思想，并非现代西学所专有。关于镜子，《贞观政要·求谏》所记唐太宗李
世民的一段话最为著名：“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
可以知得失”。此前，《墨子·非攻》引古语说：“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
镜于人则知吉与凶。”此处“人”即指人言，专指批评或反对性的意见。如唐太宗就把犯颜
直谏、不顾情面批评他的魏征视作人镜，以至魏征一死，他悲痛地说：“朕失一镜！”。 然
而，现代人对于镜子的不屑似也由来已久。譬如贪官，前车之覆不胜枚举，但后车依然践行
且络绎不绝，世人讥为“前腐后继”。难道“后起之秀”的贪官果真都没有“以人为镜”？
有一部分可能确实没有那样做，但要说都没有，这实在是大大地冤枉了他们。贪污受贿 1599
万元的重庆市农资公司总经理胡启能案发后，在对其住所进行搜查时，发现了两本书，一
本是《春宫图》，另一本便是《国企领导人经济犯罪案件剖析》。胡启能在熟读这本书时，还 作
了许多“精彩”批注，全面分析了那些在他看来属于“弱智”者落入法网的原因。这充分证
明了一些贪官也是深谙“以人为镜”的道理的，不过，他们所要借鉴的却是“前腐”们的
“失手”之处。这样的研习，结果当然不会如人意。 其实，对“镜子”的漠视不止于贪官。
譬如久居都市的居民，平时出门既不愿意看到公众投来惊异的目光，更怕戴袖箍的执法者，
所以大家基本上还能做到不乱扔垃圾，不随地吐痰。而一旦游玩放松归之于山野，来来往往
的都是些陌生人，失去约束，许多人便忘形，旧病复发，你扔我也扔，你吐我也吐，全然
没有了顾忌。 这些现象，可能超出了心理学的研究范围，但镜子效应还是有用武之地的。毕
竟人生活在社会中，有一个不断学习与模仿的过程。事实也证明，在一个讲求秩序规则的大
环境之下，形成一种“以人为镜”、“人人为镜”的氛围，个别人慑于众威，行为总会有所
收敛的，因为出格的行为会受到众人的遣责。 近代美国社会学者库利提出“镜中我”的概
念，意指从别人的评价中来考察自我形象，讲的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们没有必要也不可
能满世界设立镜子，因为不管怎么说，镜子效应终归只是对愿意遵守规则的人或者迫于环
境不得不遵守规则的人有约束力，而如胡启能之流，恐怕只有动用“照妖镜”才能照出他
们的原形！

　　作者:罗冲
肯定不会腐败？
　

　　
　　4 月 7 日《新快报》登载了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系副教授、法学博士王平和法学教授王牧两
人支持高薪养廉的高论。前者认为：很多人对高薪养廉在理解上有问题，养廉有很多因素，
薪水是其中一个。举例说，在北京，部分院校的教授工资提高后，出去挣钱的明显减少了。
后者认为：高薪虽然不能完全杜绝腐败，但提高了腐败的成本。举个例子，我们给公务员一
辆“奥迪”，行贿者给一辆“夏利”，肯定不会产生腐败。 许多人对高薪养廉在态度上有
不同，这是明摆的事实，到底是不是“很多人对高薪养廉在理解上有问题”，却令人怀疑。
但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王平博士对高薪养廉的理解“有问题”。教授出去挣钱靠
的是出卖自身拥有的知识，是用知识去换取财富。这种事情在上世纪 30 年代鲁迅他们已有定
论，大学教授为生计而四处挣钱本身既是他们，也是社会的悲哀，要知道他们挣的可是辛
苦钱，血汗钱啊。提高工资使他们不必为生计而奔波，当然有事业心的教授就不会出去挣钱
了，这和廉洁的关系可谓关公战秦琼———哪儿说哪儿的话呀！而公务员手中拥有的是不
可买卖、不可转让的公共权力，无论高薪低薪都没有资格用手中的公共权力去谋求私人财富
如果他们要这样做，可不必花费什么心血的，唯一代价是可能丢掉饭碗，丢掉脑袋。 或许
王平博士本要表达和王牧教授同样的观点，即提高了工资可以“提高腐败的成本”，例如，
拥有了“奥迪”就对“夏利”无所谓了。可是真的会如王牧教授所说，“肯定不会产生腐败
”吗？他们拥有了“奥迪”，他们的老婆、孩子、七姨八姑就都不需要“夏利”了吗？国家
有财力、有必要、有权力、有义务为他们老婆、孩子、七姨八姑配备“奥迪”么？就算他们有“
廉耻”和“尊严”，有了“奥迪”，再有“夏利”对他们就是奇耻大辱，所以要行贿就得
给“奔驰”、“林肯”、“卡迪拉克”，确实提高了“腐败的成本”，但这对减少、杜绝腐败
到底有何益处？ 薪水的高低是比较而言的。我国官员的整体待遇从古至今都是一等的。今天
任何地区的公务员的待遇在该地区恐怕都不能算是低者。当然，他们没有理由和成功的企业
家去比，若他们觉得当企业家好，那他们可以去当企业家。 中国当前的腐败，与官员管理
体制有关，与权力缺少制约有关，与道德沦丧有关……但无论如何，窃以为薪水多寡的影
响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知王博士、王教授以为然否！

　　作者:朱金宝

人大不是“挡箭牌”
　

　　
　　日前，到乡镇调研，一些农民反映，为了弥补教育经费的不足，有的乡镇通过召开人
民代表大会作出决议：向老百姓收取人均 50 元至 80 元的教育事业费。有了这个“令箭”，
乡镇干部上门催收时便“理直气壮”地对农民说：“这是乡镇人民代表大会决定的，不交
钱就是违法。”农民对此意见很大。带着这个问题，我走访了两位乡镇人大主席，他们也有
不得已的苦衷：“这都是党委作出的决定，人大不过是块‘挡箭牌’。” 作为乡镇人大，
竟然成为乡镇党委的“挡箭牌”，以至违背国家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政策、法令，作出违法
的决议，不能不令人惊讶和深思。 人大是什么？宪法规定，人大是在国家政权体系中处于
最高地位的权力机关，人民通过人大行使当家作主的权利。人大和党的关系是：人大在党的
领导下开展工作，党的主张通过人大变成国家意志，变为人民的自觉行动；党对人大工作
的领导，主要是政治领导、思想领导和组织领导，党不能代替人大行使职权；党必须在宪法
和法律范围内活动。明确了这个大前提，对乡镇党委和乡镇人大的关系也就清楚了：其一，
乡镇人大必须在乡镇党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并把实现乡镇党委的决定、主张作为自己的职
责。但是，这得有一个前提，即乡镇党委的决定、主张不能违背国家的法律、法规，因为保证
国家法律、法规在本行政区域内的遵守和执行，是乡镇人大的职责。倘若乡镇人大对乡镇党
委的不合法的决定、主张盲目执行，结果必然是乡镇人大自身违法。其二，乡镇人大作出的
决定，既要体现党委的主张，又要反映百姓的意愿。倘若党委的主张与百姓的意愿不一致时
乡镇人大就有责任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向乡镇党委提出改进工作的建议和意见，而不能
把乡镇党委的主张通过自身强加于百姓。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些乡镇人大无视法律，无视民
意，简单地把自己当成乡镇党委的“传声筒”、“挡箭牌”，作出有违法律、有违民意的决
议，既是对法律不负责任的表现，更是对人民不负责任的表现，是极不正常的。 为什么会
出现乡镇人大成为“挡箭牌”的尴尬事呢？原因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有的乡镇党委的人
大意识不强，不能正确认识人大的性质、地位和作用，不能正确处理与人大的关系，把党委
领导人大简单地理解成“党委说什么、人大干什么”。反映在具体工作中，不注意尊重人大
本该通过人大的重大事项，不通过人大，而是党委决定、政府执行，而有了可能遇到矛盾或
者困难的事情，却“利用人大的牌子”去强制推行，以回避矛盾，推卸责任。另一方面是有
的乡镇人大或受传统人治思想的影响，或对自己的职责认识不清，在工作中摆不正自己的
位置，存在怕影响与党委关系的顾忌心理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应付心理，不敢依法
大胆地行使职权，而是“和稀泥”，当“应声虫”。久而久之，无所作为，自丧权威，在百
姓的心目中形成了“大牌子”、“空架子”的印象。在这种背景下，乡镇人大成为“挡箭牌
”，也就不足为怪了。 要防止乡镇人大成为“挡箭牌”，要维护国家权力机关的权威和百
姓的利益，既要求乡镇人大摒弃过去那种得过且过、盲目服从、无所作为的思想，在夯实自
身根底的基础上，依法履行职责，以自身的作为来树权威、正位置。同时也要求乡镇党委当
开明的、高明的“领导者”，尊重人大的法律地位，支持人大依法行使职权，在正确地实施
对人大的领导的同时，也更好地实现自己的主张。

　　作者:吴志雄

警惕党内“个体户”
　
　　
　　贪官慕绥新在向中纪委所写的一份悔罪书中曾坦言：自己离经叛道、蜕化变质的重要原
因是：经常以特殊党员自居，基本脱离了组织生活和组织监督，自己像个党内“个体户”
我行我素。

　　慕绥新的这番自白道出了一些贪官犯罪的共性：随着职务的升迁，由开始自觉参加组
织生活、到逐步减少参加党内生活、直至成为党内“个体户”，放弃了世界观的改造而沦为
罪人.随着职务升高，就高看了自己，低估了组织，就认为自己成了“大哥大”、甚至是“
老子天下第一”，就不把组织放在眼里。不但党的活动不参加，连党费也由人代劳了。把自
己凌驾于组织之上，置身于特殊党员之列，放任自流，我行我素，俨然一副“天马行空，
独往独来”的架势。这样逐步由党内的“自由人”演变成了党内的“个体户”，“单干户”
脱离了组织的监督，踏上了犯罪的“征程”。

　　我们党内若有了这样的“个体户”，一些党组织的党内生活就不会正常、组织监督就乏
力、组织制度就会形同虚设、组织工作便软弱涣散、党的风气就要受到破坏。邓小平同志早在
1957 年 4 月 8 日的一次干部上会就曾指出：“在中国来说，谁有资格犯大错误？就是中国
共产党，犯了错误影响也最大。”那么在党内谁有资格犯大错误？我想自然是那些把自己当
作党内“个体户”的领导干部。

　　令人遗憾的是，有些地方有些部门的领导干部，虽然算不上党内“个体户”，但也经
常以工作忙、事情多为由，长期不参加组织生活、不按时交纳党费，对党的工作不过问、不关
心、不支持，只认为经济工作重要，党务工作次要，使得一些支部严重缺乏活力，起不到应
有作用，群众意见很大。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作为党员领导干部难道不应当从慕绥新等人
的身上吸取一点教训吗？

　　慕绥新的堕落还告诉我们：无论你职务有多高，权力有多大，工作有多忙，都不应成
为党内“个体户”，每一个党员都必须自觉地参加党的组织生活，接受人民的监督。否则，
你就不配做一名共产党员。

　　作者:冉陆军

我们周围有多少“假教授”？
　

　　
　　浙江省台州师范专科学校党委委员、宣传部长莫菊初，采用偷梁换柱、冒名顶替等手段
将他人的 12 篇学术论文，以自己的名义上报有关评审组织。结果，他不仅顺利地被评为“副
教授”，而且获得了台州市第八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台州市第二届青年科技新秀、
以及台州师专学科带头人等荣誉。同时还获得各种奖金、津贴等 4 万余元。此外，莫菊初还抄
袭其它论文 28 篇，当做个人的“科研成果”。为此，浙江省和台州市有关部门最近作出决定
取消了莫菊初的副教授任职资格，并将其撤销职务、开除党籍，没收全部违纪所得。（载 5 月
13《法制文萃报》）

　　晚上散步的时候，我把这条新闻告诉几个街坊，不料他们大都不以为然。一个说：“这
种事，早就应该抓一抓了。”另一个说：“在我们周围，就没有这样的‘假教授’吗？有的
一天大学没上过，甚至连初中都没毕业，竟也成了‘副教授’。”就连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县
城，也动辄有几百甚至上千个教授、副教授。人家手里都有证书，谁敢说人家是“假孙猴”

　　今年 3 月，广东省有关部门鉴定了 1500 份文凭，结果发现 800 份是假货。有一家地市级

银行，把拟提拔的 36 名中层干部和业务骨干的文凭送去鉴定，最后确定其中只有 6 份是真
文凭。按此推论，如果把教授、副教授们的“文凭”和“成果”也都拿出来重新鉴定一下，
或者把那些考过的题目、发过的文章、研究过的课题再拿出来让他们试试，会不会和广东的
文凭鉴定一样，也发现一大堆像莫菊初之类的“南郭先生”？

　　假教授们的“进步”和“成功”，在于中国人的“心软”。这些年，我也多次遇到这样
的事情。有时，是编辑打来电话，说“有个熟人，为评职称，想在你的文章后边加个名字”
遇到这种情况，虽然也很反感，但碍于情面，仍是爽快答应。也有时，是朋友找上门来，说
自己要“晋职”，万事俱备，只差一两篇论文。面对对方的恳求，我也动过恻隐之心，甘心
为之“捉刀”。

　　很多人和我一样，也都是怀的这种“成人之美”之心，不仅不制止和反对，反而在一
旁为其打气和助威，别人都这样干，你还怕什么？也正是在这样一种“理解”＂和“同情
”中，一批又一批的“假教授”才得以出笼。

　　“假教授”们如果只是多拿几级工资，倒也无关紧要。怕只怕他们依仗“教授”的资本
和名义，升官进爵，指手画脚，或把偷来抄来的东西弄得满天飞，那可就乱了套了。所以，
我们真的需要睁开眼睛仔细地看一看瞧一瞧了。起码，不能再帮“假教授”们的忙。再就是
对于那些顶着“教授”头衔的“草包”，投之以鄙夷的目光，总是可以做到的吧？

　　作者:汪金友

“古道西风瘦驴”？
　

　　
　　现如今，相声演员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用尽浑身解数，想逗观众笑却很难，而十分
巧合的是，某些歌手却能在不经意间就给大伙带来阵阵笑声，譬如说，“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不少小学生都背得滚瓜烂熟，但歌坛一名新星却将其错成了
“古道西风瘦驴”，“驴”唇不对“马”嘴。
　　这是近日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赛上的一则笑话，类似这样的“段子”，在本届大赛上
屡见不鲜，譬如把“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莫名其妙地答成了“悉尼、日内瓦”
不知京广线从北京到广州，不知四大名旦是男是女。这样的“素质”使人哭笑不得，但还是
笑比哭好。据统计，面对十分简单的基本常识性题目，100 多位歌手的素质考核平均分 0.58
分，总体不及格。尽管如此，场上却是笑声不断，气氛热闹，于是，我就有一个大胆想法，
如果让他们来个职业换位，歌手去说相声，是不是效果更好？

　　不过，也有人持不同观点，有人认为，歌手就是歌手，只要嗓子好就行，人家关汉卿
不知斯坦尼，照样写出了《窦娥冤》，侯宝林不过小学文化，照样成了相声大师，新凤霞大
字不识几个，照样成了评剧名角等等。这种观点颇能迷惑人，但实际上是站不住脚的，关汉
卿固然不知道斯坦尼，可不要忘了，他是个名噪一时的大才子，他的才学见识，足以领一
代风骚。至于侯宝林、新风霞两人，为了弥补先天不足，学文化，长见识，增学问，又下了
多少功夫，流了多少汗水，恐怕没多少人注意过。

　　是不是对这些歌手过于苛求了？我不这样认为，因为文化常识题都非常简单，不会超
过初中水平，只要平时稍稍留意，就不至于闹出那么多笑话。而且，这些歌手可能就是明天
的歌星，对他们要求严格督促他们多学习有好处，免得将来大红大紫时再闹出不知道“卢
沟桥是什么桥”一类笑话，或者爆出大明星 4 门文化课累加只有 28 分的轶闻。更重要的是，
作为一个文化工作者，如果没有起码的文化素质，缺乏基本常识，就无法深刻地诠释、理解
自己演出的节目，无论唱歌还是演戏，都是生硬的干巴的，不能真正进入角色，当然也无
法打动观众，他的艺术之路就不可能走得太远，充其量只是一个三流甚至不入流艺人。

　　作者:鲁民

除当官，能干啥
　

　　
　　最近，江西抚州市委书记钟建华在一次调研中，提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一个公
务员应该扪心自问：“除了当官，我还能干什么？”这个问题的提出，反映出这位市委书
记对提高广大公务员素质的急迫心情和对时下公务员素质的忧虑。

　　一个地方能不能更快地发展，决定的因素在于人，而正确的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成
了决定的因素，可见，干部的素质往往是决定一个地方发展速度快慢的关键因素。

　　干部的素质包括思想道德素质，也包括干部的知识、能力方面的素养。随着知识经济的
不断发展，人的文化素养已显得十分重要，而一专多能、具有综合素质的人才，特别受用人
单位欢迎。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信息化高度发达的时代，一个人能力的开发如果仅拘于一个
方面，工作中就难免捉襟见肘。作为从事管理工作的公务员，无论从他工作的涉及面来看，
还是从他自身形象看，他都应该较之一般人有更高的素质、更多的技艺。事实上，从其他国
家公务员来看，他们大多是工作的多面手。他们从位置上退下来，可发挥的领域往往表现得
很广阔，或当教师，或搞科研，或著书立说，或当演员、搞指挥，等等。

　　看来，钟建华的话还可以这样说，如果一个人只会当官或公务员，那么又可以得出这
样一个结论：要么，他的官（或公务员）当得不怎么样；要么，说明中国官（或公务员）
太容易当了。

　　作者:王皋子

“说了算”和“说了不算”
　

　　
　　据报载，深圳市检察院对 1999 年至 2000 年查处的职务犯罪案件进行了统计分析，发现
有 60％的受审贪官，在查处过程中有翻供行为。现在已成了阶下囚的贪官污吏，在被审查后
自始至终都声称自己无罪的人数甚少，仅占总数的 5％，其余的都曾向办案人员亲口承认自
己有罪，但这些人中有六成左右在被起诉或庭审时，全盘或部分翻供。

　　由此想到一点，这些事后被查明确实是利用了职务（职权）进行犯罪的家伙，在东窗
事发前，显然都是有权有势的实力派人物。当初在台上掌权的时侯，他们几乎个个都是“说
了算”的，其中炙手可热者，简直可谓一言九鼎。而且也正因为在许多事情上，他们一人“
说了算”，所以才使其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可以得逞。贪官污吏掌权时，为维护自我的权势
为显耀个人的威严，为捞取非分的好处，最忌讳的就是自己说的话不算数。没想到他们中有
这么多人，在被检察部门审查时，也会积极主动、死皮赖脸地上演一幕幕“说了不算”的闹
剧，即矢口否认自己曾亲口承认（有笔录可查）的犯罪事实。往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说了算”，到如今百般抵赖、狡辩的“说了不算”，人还是那个人，嘴还是那张嘴，舌头还
是那根舌头，但“算”已经不是那个“算”了。

　　贪官污吏诚然可恶可恨，但其中有的人倘若能像民谚说的那样，“好汉做事好汉当”
（当然只是贪污受贿的“好汉”），在被有关部门查处时，敢于直面自己的犯罪事实，那
么，他骨子里可能还尚存些许人气。而那些曾一度认罪，但后来出于各种考虑（如不良律师
的反面引导、想钻法律漏洞的侥幸心理、寄希望于“上面”有人为他说话的非分之盼等），
一口咬断铁钉，千方百计地加以抵赖、翻供者，显然连最后那一点脸皮也顾不得要了。当初
口口声声的“说了算”，而今口口声声的“说了不算”，两者真是相映成趣。而这也正是贪
官嘴脸的活写照。

　　好在惩腐反贪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不论你“说了算”（认罪），还是“说了
不算”（翻供），只要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照样把你的事办成铁案！

　　作者:一直
尴尬的“窑洞对”
　

　　
　　不少文章和书籍都引用了半个多世纪前毛泽东和著名民主人士黄炎培在延安窑洞里的
一段对话。这个“窖洞对”总是被当成建立民主政治的宣言来对待的，但引用得不够完整。
1945 年 7 月 1 日，黄炎培和章伯钧、傅斯年等 6 位国民党参议员，应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邀
请，为推动国共团结商谈，飞赴延安访问。7 月 4 日下午，毛泽东邀请黄炎培等人到他住的
窑洞里作客，整整长谈了一下午。毛泽东问黄炎培来廷安考察几天有什么感想？黄炎培坦率
地说：“我生 60 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跳出这个周期律的支配力。……中共
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了的，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个周期律的支配。
” 对黄炎培这一耿耿诤言，毛泽东答到：“我们已经找到了新路，我们能跳出这个周期律 。
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起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
会人亡政息。”黄炎培听了十分高兴，说：“这话是对的，只有把大政方针决之于公众，个
人功业欲才不会发生，只有把每个地方的事，公之于每个地方的人，才能使得地地得人、人
人得事。把民主来打破这周期律，怕是有效的。” 一般书籍和文章，引用的都是毛泽东的话
黄炎培后来补充的话基本没有引用。其实这是一个整体，毛泽东说出了让人民监督政府这一
重要思想，但是他并没有说出人民如何才能监督政府。黄炎培则进一步将其表述为，把大政
方针决之于公众，使得地地得人，人人得事。而且，对话中和毛泽东的自信和肯定相比，能
看得出来，黄炎培是审慎和有所保留的。在黄炎培看来，治政和发宣言并不是一回事，他觉
得有着浪漫气质的毛泽东，其人格魅力自不待说，但其能否管理好一个国家，还须拭目以
待。 12 年以后的 1957 年，共和国已经建立 7 年多了。我们的新政权在取得巨大成绩的同时
也暴露出一些问题：有的干部懈怠、腐败、脱离群众，尤其是当年毛泽东所承诺的让人民起
来监督政府还缺乏具体和有效的途径。人民群众中滋长了一些对我们新生政权某些方面的不
满，借助于党内整风，这些意见开始表达出来。这本来是人民监督政府的正常状态，但是在
毛泽东看来这是资产阶级右派的进攻。为了摸清底细，一网打尽，他采取了一个引蛇出洞的
策略，让你大鸣大放 20 天。这个时候他早已忘记了在廷安窑洞里向黄炎培承诺过的“把大政
方针决之于公众，个人功业欲才不会发生”，搞了一个害人害己的“阳谋”。“反右”过去
以后，万马齐喑，让人民起来监督政府完全成了一句空话。 黄炎培大概也不会想到，他的
家人也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黄炎培之子黄万里，早年毕业于唐山交通大学。后来在美国
学水利，获得博士学位，回国后献身于祖国的水利事业。1957 年，国家决定兴修黄河三门峡
水库时，黄万里力陈建坝拦河之害，并说，一定要修，请勿将河底的施工排水洞堵死。他的
意见没人理睬。三门峡水库被作为一项伟大的工程建设。1960 年开始建成发电，第二年泥沙
就淤积了。附近的黄河支流流域，良田浸没，土地碱化，威胁逼近西安。这时只好急忙降低
水位，拆除大容量发电机，重新打通排水洞，耗资不下百亿，三门峡水库后遗症至今依然
存在。力陈正确意见的黄万里则先是挨批，后来被罚做清洁工，下放务农。黄万里说：“我
一辈子念书想治黄，可他们没有听我一个字。我白学了一场，我真痛心！”而今非昔比的毛
泽东，再没当年的雅量，对不听话的黄万里耿耿于怀。1959 年在批彭德怀时还说：“你和黄
万里一样，脑后长着反骨。” “窑洞对”当时使人耳目一新，而历史的发展让窑洞里的两
个当事人和他们的谈话都显得极为尴尬。中国缺乏民主的传统，今天的民主政治建设，不应
该局限在故纸堆里搜寻，而应该让我们放眼世界！

　　作者:李金声

又一种株连？
　

　　
　　据报道，深圳某酒吧为抗议日本政府对中国的不友好行为，在大门外挂上“日本人不
准入内”的牌子，一些国人对此表示赞许，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商业炒作，深圳律师张东虎
认为这种做法“不特定地侵犯了日本人在中国的合法权利”，一旦日本消费者诉诸法律，
酒吧必输官司。（5 月 22 日《南方都市报》）我同意张东虎的看法，并觉得还应把这件事潜在
的负面影响讲出来。 首先，酒店主人又犯了我们模糊思维、缺乏分寸的老毛病，打偏了靶子
我想，来华旅游经商，抑或是公干者不是军国主义者，至少多数不是，相反，他们还是我
们正常交往和商业上的客人。如果我们认为反对日本军国主义，也应捎带上他们，那就是又
一种形式的“株连”行为了，只不过是“外向型”而已。在这方面我们应该向其他国家学习
阿拉伯裔恐怖分子制造了“9.11”事件后，美国少数地方出现了敌视在美阿拉伯人的苗头，
美国政府发现后立即旗帜鲜明地警告美国人不许这样做，并密切关注动向，采取必要措施
保护他们；韩国是对军国主义警惕性最高的民族之一，日本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韩国
人的激烈反应，有的上街游行，有的甚至断指、绝食抗议，但从没听说过哪个酒吧不让日本
人进去消费。 其次，抗议日本政府伤害中国人感情的办法很多，如写书、在报刊上发表文章
对其进行揭露，如参加集会、游行示威进行抗议，如给向日本提出索赔的中国劳工和慰安妇
提供赞助等等，办法多的是，不让日本人喝中国酒，会让人想起至今仍让我们耿耿于怀的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那块牌子，虽不完全相同但和这件事有相似之处。己所不欲，勿施于
人，既然我们对那种做法恨之入骨，为啥还要模仿呢？ 世界经济正在一体化，谁也无法阻
拦，各民族的相互来往和依赖显得越来越重要，把无辜的日本人拒在酒吧外，只会对已不
利。我们把他们当成敌人，他们出于本能，是不是也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呢？ 这个店主不忘
历史、关注军国主义动向的心情值得敬佩，但他的行为不是爱国的最好方法。怎样爱国呢？
我建议他向被他赶走的日本人学习。二战时，是美国人的原子弹让他们遭到了灭顶之灾，但
日本人战后却迫不及待地拜美国人为师，全方位学习“敌人”的富民强国之道。这决不是他
们没骨气，故意在强敌面前拍马溜须，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这样才是战胜“敌人”的最
好的办法。现在，日本人不是已经能在美国人面前说不了吗？如果这位店主想让我们的国家
比日本人更加强大，能对军国主义保持足够的震慑，就应该虚心、频繁地和日本等经济强国
加强来往，把他们的富民强国之道早日学过来。

　　作者:岳健国
张艺谋与鲁迅
　

　　
　　你见过关于一个人的剪报集全是反面的吗？张艺谋的剪报集就是这样的，凡是报刊上
批评他的文章，他几乎是一篇都不能少地找来，然后十分认真地剪贴成册。我们权且称张艺
谋的剪报集为《张艺谋挨骂集》吧。其中的许多骂是一般人所无法接受的，如王朔的“张艺谋
是该灭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臭大粪。要不灭，影响极为恶劣”之类。一个人能收集一部关
于自己的《挨骂集》，必符合这样一个条件：他是善于自醒且是非同寻常的大名流。域外的我
不知道，中国自古至今能有这气魄的就两个人，一是鲁迅，另一个是张艺谋。 鲁迅去世多
少年了？半个多世纪了，可今天的媒体仍在引用他、谈论他，不是狭隘地谈他这个人怎么样
而是谈他对谁都不奴颜婢膝的硬骨头精神。当年的鲁迅就把许多和他打过笔战（也就是批评
他、骂他）的人的文章收集起来，结集出版。所以，鲁迅永垂不朽。 说到张艺谋，必要谈到
他的电影艺术。不管舆论怎么着他，他都平静如水，绝无动不动就名誉侵权之类的满天满地
的穷得瑟，他的全部修养，就放在了善待批评和对电影艺术的执着追求上。张艺谋之所以能
保持在国际电影界的影响以及在中国电影界的领先地位，我想是与他从《张艺谋挨骂集》中
不断吸收养分分不开的。就算没有我说的这么悬乎，张艺谋善待批评的精神仍值得大力推崇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因为少，以批评为武器的人才纷纷自动缴械投降——
——莺歌燕舞去了。

　　作者:魏得胜

为官应仿梅花笑
　

　　
　　时下，按政绩评价干部，似已成了人们的共识。或许是受这个影响吧，有的领导上任伊
始，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政绩意识。这使人喜，喜的是为官者有一股干事创业的精神；又使人
有几分忧，忧的是有的人在强烈的政绩意识的背后，往往潜藏着强烈的升迁意识，为政绩
而政绩。说得不客气一点，就是这些人把政绩当成了向上邀功请赏的筹码，当成了打开更高
职位的敲门砖。透过这些人的政绩观，让人看到的是官场浮躁：无沉下去之意，有“速战速
升”之心，通过快速创造“政绩”，达到隔几年便上一个“台阶”的目的。 这种政绩观，
与其说是为民，倒不如说是为己，带有很强的功利性和自私性。李长河到舞钢市任市委书记
后，在市财力远远达不到的情况下，强行集资修起了“可以和国内任何一个大城市主干道
相媲美”的湖滨大道和钢城大道。他直言不讳地对人说：“这两条大道是我的脸面，是我的
政绩”。李某就是这种政绩观的一个演练者。 其实，政绩这东西，不少时候是有意插花花不
发，无意栽柳柳成荫。唐朝的娄师德，为人敦厚宽恕，有个成语叫“唾面自干”，说的就是
他的“故事”。他在与吐蕃接壤的陇右地区任诸军大使前后达 40 多年，最后死在了任上。任
职期间他并没有刻意去追求政绩，只是兢兢业业领着百姓屯田积谷而己，最后史书上对他
的评价是：“恭勤不怠，民夷安之。” 这个“民夷安之”窃以为很了不起。要知道，当时李
唐与吐蕃战事不断，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让两境的百姓都安居乐业，那是很不容易的，
或者说他的政绩是很突出的，只是他的这种政绩是在无意求之之中实现的。优秀共产党人焦
裕禄、孔繁森，他们去兰考和西藏之前，似乎也没听到他们说到了那里要创造多少政绩，而
只是牢记要好好为老百姓办事、做人民的好儿子。结果，他们的政绩却非常突出，人民把他
们的英名永远刻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假如说为政绩而创造的政绩，它还能泽被百姓的话，
至少从效果上讲，这种政绩还是应该肯定的，怕的是那种虚假政绩、泡沫政绩。而现实中恰
恰就有不少这样的“政绩”。胡建学在任时好大喜功，说泰安要办全国、全亚洲乃至全世界
的运动会，斥巨资修建了一座可容纳三万人的体育场，以显示他的煌煌政绩。然而，盖好后
只是在这里举办了一个泰山国际登山节开幕式，就这还是为用而用，不是非用不可。群众编
顺口溜说：“投资 8000 万，用了两天半。”河南省灵宝市豫灵镇在九十年代中期，盲目铺摊
子上项目，搞所谓的“大借债，大开发”，镇里办了八大公司，结果只勉强运行了 3 年就被
迫停办，最后留下 1 亿多元的债务。按镇里目前的偿还能力，还清债务需 100 年。当地的干部
群众称之为“一届的政绩，几届的包袱”。这样的所谓政绩，实际上是犯罪。 政绩是什么？
它的本质是为老百姓办了多少实事、多少好事。当大地的禾苗旱得将要枯死时，政绩就是那
流向田野的徐徐清水；当洪水如猛兽般向人们扑来时，政绩就是那垒起严防死守大堤上的
一包包沙袋；当犯罪分子危及人民利益时，政绩就是砸向形形色色犯罪团伙和贪官污吏的
一记记铁拳；当贫困还困扰着人民群众时，政绩就是那老百姓口袋里慢慢多起来的一张张
钞票……离开了为人民这个根本，政绩至少要大打折扣。 我想起了毛泽东赞扬梅花的几句
诗：“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为官者的政绩观就应该具有这样的高风亮节，“待到山
花烂漫时”————等到老百姓都富裕了起来，民富国强之时，“我在丛中笑”。这才是共
产党人应有的政绩观，这才是为人民服务的真境界。至于领导干部自己的名利，不可去争。
“一饭膏粱颇不薄，惭愧万家百姓心”（田家英语）。何况党和人民还给了我们不菲的待遇
这已经足够了。再去炫耀那点所谓的政绩，争点什么功劳，拉不开脸啊。

　　作者:刘吉同

流淌着农药的河流
　

　　
　　我的家乡拥有三个面积广大的自然保护区，其中两个还是国家级的，在联合国环保机
构中也大有位置。这在国内各地级市中恐怕十分罕见。不用说，这里的生态环境要比相当多
的地方好得多。然而，这份荣耀却无法抵消清醒之士的满怀担忧，在看得见的利益与长远的
环境效益的一次次交锋中，家乡的原生环境一次次地遭到恶意破坏，即便硬性刹了车，那
个胜利也是惨胜。念之，思之，总让人情不自禁地忧从中来。 家乡是全国龙虾高产区，这一
完全野生的美味给当地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也诱发了一些人畸形的发财梦。据江苏卫视“大
写真”5 月中旬报道，一些农民发财心切，趁夜色成桶成桶地往村河里倾倒“敌杀死”，将
一大片河段的龙虾们当场药倒，再用自制的网兜捞起出售。起初看到这段新闻，还以为是个
别现象，待回到老家一问，大家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不少人在干，他们说是卖到冷冻厂，
反正弄到钱就行，农村里现在没人敢吃了。”甚至有两个能干的药虾人是我少年时的同学，
每一夜都能捞上一篮子毒虾。在返城的中巴上，一个中年汉子带着半筐鱼虾进城出售，其中
有一尾花鱼足有两公斤。汉子指着身边的小女孩大声地嚷嚷：“都是为了她念书。昨晚我一
直忙到 12 点，最后在轧花厂后面的河里麻到了这条大家伙，这么大的鱼现在已不大看到了。
我卖了鱼要给丫头买参考书，全白忙了。”原来，这汉子是操电麻鱼器的。这东西在农村曾
兴起一时，现在已和草鱼一样难得一见了。龙虾的生命力似乎强一些，在一些污水河里顽强
地繁育着，但仍逃不脱灭顶之灾。 报应并不遥远。许多农家已不敢享受这道土产的美味，且
据《服务导报》报道，一直畅销的苏北小龙虾已被拦截在欧盟大门之外，超标的农药含量让
蓝眼睛们不敢下箸。这当然并不全是药虾者造成的，更多的诱因是农村里几十年无节制、不
科学地使用农药，致使水质发生了恶化。更不幸的是，农药产销商们赚鼓了荷包，害虫和病
毒却绵绵不绝，而这一恶果不是短期内所能消除的。农民们原以为吃上自来水就没事了，但
药物残留不择地而出，哪里躲得过去！有一个“农药之乡”因为发病率过高，以致上面都
派不进干部。环保部门想出了许多奇招，如到处刷写“环保标语”，免费赠送“环保春联”
但这一切明显抵不过麻鱼器和药虾桶，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河流就这样死寂下去。 这
种恶性现象并非一地独有，作“生态示范”的家乡可能比其他地方还要好一些。“在荒僻的
山地湖泊的鱼类体内，在泥土中蠕行钻洞的蚯蚓体内，在鸟蛋里面都发现了这些药物；并
且在人类本身中也发现了；现在这些药物贮存于绝大多数人体内，而无论其年龄之长幼。它
们还出现在母亲的奶水里，而且可能出现在未出世的婴儿的细胞组织里”。急于事功的人们
想不到，或不愿顾及滥用农药的影响，结果让每一个人日日夜夜都在药害中煎熬。早在 40 年
前，著名的女科学家蕾切尔·卡逊就向人类发出警告：“一个受到杀虫剂危害的肝脏不仅
再不能保护我们免受毒害，而且它的整个多方面的作用都可能被损害。这一后果不仅影响深
远，而且由于这种后果变化多端和它们不会立即显示出来，使人们很难看出引起这些后果
的真正原因。”现在，我们找到了这个原因，最缺的是行动，我们每一个人的行动。 有人说
环保问题是媒体上惟一允许“耸人听闻”的新闻。其实，环境污染绝不是吓唬谁，而是迫在
眉睫的切肤之痛。如果我们现在不自救，等来的将不仅仅是流淌着农药的河流。而个体的能
量毕竟是微弱的，我们需要政府和团队的力量。

　　作者:征跟东

是否“爱莫能助”
　

　　
　　季羡林是东方文化的大师，如今一个月的退休金一千来元，扣去保姆开支，日常生活
才五六百元，吃的是极普通的蔬菜面食之类，他表示：自己开销不大，常写些稿子还有点
稿费贴补，日子过得可以就行了。复旦大学教授贾植芳，每月离休工资一千来元，而妻子常
年瘫痪在床，她单位又远在西宁，不要说报销医药费，连正常的退休金都常断档，贾先生
年过耄耋，拼命挣点稿费好给妻子治病，然而杯水车薪，平时日子过得何等艰涩是可想而
知了。 这些老一代的有名望的专家的日常生活如此拮据清贫，令人心为之颤。且不去说那些
“星”和某些主持人，都有了七八位数的存款；就是一些外企的白领，一些部门的员工，
年收入也有五六位数；有的刚毕业的研究生一张口就要月薪一万元；有的中学教师月收入
也有上万的。对社会分配的不公平、不合理的现象，人们能够理解；但是对于极有成就、年过
耄耋，有的甚至遭受过莫大冤屈的专家（如贾先生夫妇），我们就没有什么可以帮一把的
办法了吗？是不是因为这些人所在单位里的名人实在太多，因而爱莫能助？难道我们还需
要用发动社会救济的办法来帮助、照顾这些国内外知名的专家？ 据说，21 世纪知识将取代
权力和资本，成为最重要的经济力量。只有知识才能造就世界电脑业巨头比尔·盖茨那样的
世界级首富；在我国的相当一些部门也有依靠知识富了起来的人，只是与文科似乎无缘，
国宝级的季羡林贾植芳教授，他们的学生都成了博导，却还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这怎么
叫人想得通？

　　作者:赵相如

放弃义务还是丧失良知？
　

　　
　　5 月 10 日《北京晚报》报道说，5 月 2 日一李姓小姐在北京行人街上，突然被一男子抱住
摔倒欲强行施暴，在李小姐大喊救命的情况下，可怜围观者成墙，竟无一人站出来阻止，
更无一人出手相助，最后幸被 110 及时赶到才得已使悲剧没有发展，文章最后说：“（围观
者）无疑是放弃了做一名好市民的义务”。 然而这到底是放弃了义务还是丧失了良知？ 类
似的报道，类似的悲剧，常常刺激着我的神经。面对临产的孕妇，有的出租车司机，趁火打
劫、漫天要价；落水儿童危在旦夕，其父母跪地含泪求救时，终于有人说话了，却是一句“
救上来给多少钱？”怎不让人听了不寒而栗？苍天在上，谁无父母子女？谁无兄弟姐妹？
假如被人当众强暴的是我们自己的姐妹，落水的是我们自家的孩子，善良的人们，我们又
会作何感想？ 我们曾以拥有光辉的五千年历史，素以文明之邦而自豪，今天我们却不得不
承认，我们很多人正在麻木之中，慢慢淡忘着心中那道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空留下的也
只有打骂者围观之，殡丧者亦围观之的病态好奇，和同在一座楼却碰破头而不相识的麻木，
所以有的人才会拿姑娘的哀求刺激一下自己麻木的神经，才会把小孩的挣扎当成茶余饭后
向别人绘声绘色的谈资，当然也忘不了来一番愤世嫉俗义愤填膺的对世风日下的国骂，以
表明自己良知的尚存。 阿 Q 式的精神胜利法，可以说是许多人引以为荣的挡箭牌，所以，以
“善良自居”我们会心安理得，会受之无愧，但在夜深人静，拥枕难眠时，我们难免又会
惊流一身臭汗，也许还会暗自窃喜庆幸，庆幸尊严的法律给自己留了一道做人的缺口，要
是在那些多管闲事的国家，说不定就因为自己过了把眼瘾却被以纵容犯罪而受审。 “哀莫
大于心死”，在法治社会我们呼吁法律是一种悲哀，而在法治社会我们呼吁良知又是什么
呢？是一种道德危机。 不要以为你手无缚鸡之力，也许你的举手之劳，一个生命便可得到
再生，不要以为你势单力薄，也许你的挺身而出便能招得拥者云集，不要以为什么都事不
关己，也许你一声断喝便能保住一个女孩一生的清白。然而善良的人们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你为什么总是在自我安慰中把良知磨灭？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轻易的践踏表现良知的机会呢 ？
善良的人啊，人活一生，不但义务要尽、责任要担、良知更应常常发现，那才叫人。

　　作者:孙夕升

男人休产假：一种人性化的制度安排
　

　　
　　5 月 30 日，从四川传来一个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消息：妻子生孩子，丈夫可以享受 15
天的护理假。据悉，《四川省计划生育条例修订案（草案）》已经四川省政府常务会议同意，
正提请省人大常委会审议。作为一个人口大省，这样一种条例在该省出台不仅具有象征意义
更使我们深切感受到了一种新风扑面而来，一种人性化的暖流在我们心海中荡漾开来。 由
于历史原因，在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中，我们在制定政策和作制度安排时，往往总是站
在管理者的立场上，从便于管理、强化制度的严肃性、统一性出发，不去理会民众的感受，
也不考虑一种政策法规可能给民众正常的工作、生活所带来的诸多麻烦。这使得我们的政策
法规更多地体现出的是一种带有刚性和强制性色彩，甚至在许多公文、许多公众场合中所使
用的词汇都显得极为生硬，让人十分别扭：如“见习期内不准结婚”、“上班时间禁止谈恋
爱、禁止接电话”等等。甚至于当某个职工因为婚姻破裂夫妻反目要求离婚时，一些单位和
企业仅仅因拿不出住房给离婚者居住而人为地不给开单位介绍信，使婚姻破裂者们饱受家
庭的虐待，身心备受摧残。 如今，市场经济的发展，不仅使我们获得了许多物质上的享受 ，
更使一些国外先进的管理经验和管理模式被人们所认同所接受。如此次四川省推出的“妻子
生产，男人休假”的新制度，就是一种建立以人为本基础上的、充满人性化管理模式，它充
分考虑到了人的生理和心理这两个不同层次的需求。孩子出生之日，正是母亲受难之时。试
想，在妻子正在体验人生苦难、她在为人类的繁衍作着最崇高奉献的时候，她是多么需要丈
夫的陪伴和呵护呀！在这天堂与地狱的临界线上，有丈夫与她一起携手共度难关，迎接一
个小天使的降临，而这对于妻子的心灵实在是一种最好的慰藉。 我想，一项充满人性化的
政策和条例的出台，就能够使一对夫妇深切感受到制度的温馨和生活中的诸多美好，这是
否能给我们一种有益的启示，给我们一个理智的思考：当我们在制定每一项政策、出台每一
项制度安排时，如果都能多为民众着想，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多考虑他们的感受的话，那
么，民众们在感激这种政策和制度安排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实惠的同时，他们身上的能量一
旦释放出来，对我们的社会，对我们这个充满希望的国度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作者:李甘林

随想二则
　
　　
　　一 跪着 在 1789 年法国《巴黎革命报》上刊登有一则警句：“伟人们之所以看起来伟大
只是因为我们自己在跪着。站起来吧！” 这则警句确实精辟到家。它说出了伟人们看上去之
所以伟大的原因————我们自己在跪着。跪着看人，自己自然就矮了半截。 “站起来吧！
”这是号召人们站起身来做人。话好说，可要实际“站起来”，颇难。因跪得年代太久，已
习惯成性，一时难以站起。还有人则根本不承认自己在跪着。你说他在跪着，他老大不服气
和你争辩，甚至还要向你挥拳。 不要着急。他周围站起来的人多了，拉他一把，也许他会站
起来的。因为，站着毕竟比跪着合乎人的本性。

　　二 奴隶与奴才 奴隶当然有奴性，这是其所处地位使然。但在奴隶身上更有反抗性，不

甘心处于奴隶地位，胸中跳动着不屈服的心。所以，奴隶一旦挣脱了身上的枷锁，很快就能
洗掉身上的奴性，过一个真正的人的生活————有人的尊严、人的独立性格、独立思考、敢
怒敢笑……奴隶的奴性是强加给他们的。 奴才却不然。他身上的奴性往往与他的身份、地位，
无多大关系。见到权势大于他的人，他就条件反射似的脊梁骨变弯，膝盖骨打颤，面部呈现
出媚笑，嘴里流出奉承的话语…… 奴才的奴性积淀在骨髓里，流动在血液中，奴性会伴其
终身。

　　作者:王春来

答南京市某局长
　

　　
　　日前，南京市有位局长“强烈呼吁新闻媒体”：对本系统的批评报道必须“指名道姓
”。这位局长说，“舆论监督一定要‘指名道姓’、‘明明白白’，否则批评文章‘含含糊
糊’、‘模棱两可’”，不仅会给查处带来很大困难，也会使社会对整个行业“产生‘一团
漆黑’的不良感觉”，“让人产生‘黑透了’的错觉”。这位局长还说，“媒体批评不指名
道姓”，“就表示你问题没搞准，你的报道质量有问题”。 这位局长如此关注舆论监督，
引人注目。不过，他的这些观点，却让人很难认同。 批评报道如果能够“指名道姓”，当然
很好。事实上，进行批评报道的媒体，没有不希望“指名道姓”的。但是，因为一些众所周
知的原因，往往做不到“指名道姓”。不“指名道姓”，是否就等同于“含含糊糊”、“模
棱两可”呢？这两者之间不一定是等号。不“指名道姓”，有时出于善意，有时出于无奈，
与“含含糊糊”、“模棱两可”不沾边。舆论监督常常采取一种对事不对人的批评方法，往
往对现实生活中出现的某种倾向、某种苗头提出批评，是为了更广泛地引起社会的关注，引
起大家共同警惕。这就不一定需要“指名道姓”。这是批评的常识。不“指名道姓”，更不会
给人以全行业“黑透了”或者“一团漆黑”的感觉。这个行业是不是“黑透了”，是不是“
一团漆黑”，完全取决于这个行业本身的作为，并不取决于媒体的批评有没有“指名道姓
”。举例说吧，有媒体多次批评南京有的医院存在吃回扣、拿红包，甚至倒卖病人牟取暴利
医药代理黑幕重重，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并没有哪一个老百姓由此而认为整个南京
医务界“黑透了”，或者说“一团漆黑”。老百姓觉悟并不如同一些人想象的那么低下。他
们知道，那不过是少数的、个别的现象，但应该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和重视，从根本上加以
解决。至于有关部门的“查处”，却既不该坐等媒体提供现成的线索，更不该坐等媒体批评
一个查处一个。那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应付态度罢了，怎能从根本上解
决问题呢？ 强调在现阶段“舆论监督一定要‘指名道姓’”，说得不客气一点，其实等于
扼杀舆论监督。批评难，“指名道姓”式的批评尤其难，是时下有目共睹的事实。虽然舆论
监督的必要性和迫切性早已人所共知，可是一旦真的监督到某个具体单位或者具体人物头
上，它所遭到的报复，常常出人意料。或者是无理取闹、纠缠不清，或者是殴打记者，当然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这些年来，媒体因为批评而付出的代价不算少。至今还没有一部《新闻
法》，这就使舆论监督本身不得不面临那些不寻常的遭遇。所以不“指名道姓”者，其实是
媒体的无奈，也是媒体在现阶段舆论监督的实践过程中，摸索出来的一种可以常规运用的
批评方式。媒体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有时恰恰可以起到良好的警世作用，而绝不如这位
局长所说，“媒体批评不指名道姓”，就表示“问题没搞准”，“报道质量有问题”。衡量
批评报道的标准，首先看它是否符合事实，而不在于是否“指名道姓”。若不符合事实，“
指名道姓”，也只能算是假新闻。符合事实，就是没有“指名道姓”，也应该算是好的、或
者比较好的舆论监督。如此强调“舆论监督一定要‘指名道姓’”，如果不是对媒体故意为
难、刻意苛求，至少也说明他比较缺少容许别人批评的雅量。不是说“宽容”么？不是说要
建设一个“宽容”的城市么？为什么有人对舆论监督偏偏没有一点宽容之心？ 临末，我还
想对题目中的“某局长”作一点解释。这位局长当然有名有姓，媒体发表消息时也登出了他
的姓名，可我却依然用了“某局长”这个词。这原因，并不在于我不想“指名道姓”，而只
是因为我正可借此说明，不“指名道姓”决不等于“含含糊糊”、“模棱两可”，更不表示
我“问题没搞准”、“报道质量有问题”。虽然我在这篇文章里没有“指名道姓”，但是，
我坚信，社会上决不会由此产生认为天下所有局长都持这种观点的“不良感觉”，或曰“
错觉”。“某局长”毕竟只是“某局长”，一个人而已，有谁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呢？

　　作者:金陵客

信义永恒
　

　　
　　从没有一篇文章使我如此难忘。虽然初读此文已逾十几载，但文中人物仍历历在目，仿
佛就在身边。 1915 年 2 月 17 日，美国芝加哥发生了一件并不十分严重的银行抢劫案：意大
利移民弗朗西斯科·罗迪经营的一家储蓄银行被抢劫 2200 美元。报纸迅速报道了这条消息，
惊恐的储户们为了保住他们的那一点血汗钱，拼命的涌向银行提款，罗迪把所有的财产都
换成现金，甚至向亲友们借款，但这都未能阻止人心的恐慌，最后这家银行不得不宣布破
产。清点结果，罗迪共欠 250 个储户 18000 美元。 就是这次历时 3 分钟损失 2200 美元的抢劫
案，使罗迪丧失了他的事业、财产、住宅和所有的一切。 如果罗迪接受了警方的建议：暂停
营业。他也许会阻止储户的提款，保住他的银行。但是罗迪却说：“那样更糟，我就会丧失
他们的信任。” 罗迪自己也清楚，他欠的这些钱，从法律上说不算债务。但是他更知道，讲
信誉是他们家族的美德。1888 年，他的父兄为偿还债务，横渡茫茫的大西洋，从遥远的意大
利来到纽约，找到一份报酬每日仅 1 元 4 角的工作，辛苦工作了五年，才还清了债务。一想
到这些，罗迪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通知各储户说：“我欠的钱，将尽快全部清偿，
请你们相信我。” 二十世纪初的美国还算不上很富裕，一个人一年辛苦下来能得千八百元
也就不错了。罗迪重操屠夫旧业，每天骑车去 3 英里外的肉铺上班，每周挣 20 美元。几个大
一点的孩子也帮父亲挑起了生活的担子，他们卖报纸，干杂活，把微薄的所得积攒起来。这
期间，罗迪又添了第六个孩子，妻子不幸身染重疾，撒手尘寰。但这一切都没有动摇罗迪偿
还债务的决心。 随着美国经济的发展和孩子们长大成人，他们的收入也逐渐增多。当地的一
些债务已经还清，罗迪父子的目光又转向那些下落不明和移居他乡的储户。他们从房屋经纪
人、保险商处寻找，登广告寻找，请教堂的牧师帮忙，他本人从新闻报道中找到了远在加州
的三位储户。 1946 年的圣诞节，也就是银行被抢后的 31 年，因第二次世界大战而散居各处
的罗迪一家终于团聚。就在这一年罗迪一家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激动的全家给当年的每一个
储户寄了张支票和贺年片。最后一张卡片寄出后，弗朗西斯科·罗迪叹道：“现在我无债一
身轻了。” 罗迪用三十一年的辛劳，人生最宝贵的年华，证明了人间还有远比金钱更珍贵
的东西。几十年后的今天，我重温这篇散文，心情并不轻松。看看周围的一切，我不知说什
么才好！尽管有人靠坑蒙拐骗活得有滋有味，但我还是尊敬罗迪这样的人。

　　作者:冯远理

解析“一元钱空调”
　

　　
　　前不久，武汉一家商场以一元钱将原价为 1680 元的空调卖给当日购买同一款空调的前
5 名顾客，在当地引起一片轰动。武汉历来是商家必争之地，“彩电论斤卖”、“五折空调”
等各种价格战在这里争相上演。到现在一元钱卖空调，真正让全国商界大开眼界。 一千多元
的空调一元钱卖掉，商家并不弱智，目的是让“上帝”将其荷包中更多的银子掏出来。当天
奔着那 5 台一元钱空调蜂拥而上想捡便宜的“上帝”们带来该商场销售量的急剧增长（据说
比往日增长 150％），并反映在利润和对竞争对手的排挤上，这是商家要追求的效果。绝大
多数消费者在看到这种价格战时乐得合不拢嘴。众多媒体也载文认为消费者将会从中受益。
但是，从经济和法律上看，“一元钱空调”这种促销方式其实是一种不正当竞争行为。从实
际结果和对消费者利益与国民经济发展的影响来看，这种低价销售行为也可谓后患无穷。
市场经济中竞争的目标是实现优胜劣汰，使优者占有较大市场份额，逐步做大做强，使劣
者生存空间不断减小，最终退出市场。市场竞争是多方面的，不仅在价格上，也在管理、服
务和诚信上。一些企业凭借暂时的经济优势或营销策略，在一定时期和范围内以大大低于成
本的价格销售商品，其目的不是向消费者让利，而是为了迅速排挤掉竞争对手，牟取垄断
地位。这种单一价格竞争模式，是起不到优胜劣汰作用的。我国目前一些行业生产能力过剩
但这主要是市场进入门槛过低，退出机制又不健全造成的，也与当初政府对盲目投资缺乏
引导与监控有关。简单的价格战无益于解决这一问题。 从法律角度看，企业利用其自由定价
权向市场倾销商品，当其目的是为了迅速排挤竞争对手且危害国家整个产业发展时，便是
不正当竞争行为。按照我国的法律法规，除了清理积压库存、季节性降价、偿债、转产、歇业降
价、不易保鲜商品处理降价外，其他以低于成本价销售商品的都有可能被定性为不正当竞争
虽然市场经济中企业定价权是自主的，但法律从来不承认绝对自由，有危害必有救济。成熟
的市场经济国家无一例外对不正当降价销售行为进行实体和程序上的法律规制。在日本，零
售商销售商品的价格，不得低于购买商品价格加 6％的销售费用，否则即构成“不正当贱卖
”。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对不正当低价销售行为作了立法界定，但主要限于禁止性规范，
缺乏明确的定量标准及相应法律责任和有可操作性的救济手段。这在客观上纵容了价格战愈
演愈烈。 就在武汉的国内商家大打价格战的同时，外资商家却相当冷静。德国麦德隆发票上
的购物价格明细以及不卖给未成年人东西的做法近乎古板，法国家乐福则连手提袋也不肯
多给顾客一个。然而它们正在慢慢改变武汉的商业版图，它们向国内商家传递着一个早为人
知却鲜为人用的信息：管理、服务和诚信同样是竞争的内容，且效果比低价销售也许更好。
“一元钱空调”对国民经济的危害毋庸置疑。当不理性的消费者为“天上掉馅饼”欣喜若狂
时，企业和政府没有理由也跟着不理性。因为在这里，一个企业的权利已被另一个企业严重
侵犯了，而政府则没有尽到对市场监控的职责。我们应理性分析类似“一元钱空调”的低价
销售行为，对具有不正当竞争性质的价格战，我们不应盲目叫好。国家有必要确立不正当低
价销售行为的衡量指标，加强监控和规范低价销售行为，通过健全包括市场进入与退出在
内的竞争机制，来引导市场主体有序竞争。

　　作者:谈萧

1800 名博士、教授为何带不富蕲春
　

　　
　　前不久我读到一条消息；湖北蕲春县人口不过百万，面积才 2000 平方公里，偏处鄂东
一隅。这块弹丸之地走出了 1800 多名博士、教授，恢复高考后两万多名学子金榜题名。几个数
字令省内外瞩目，让蕲春人自豪。“教授县”“博士县”声名远播。 一个偏僻小县走出那么
多高级知识分子，按人口比例远远高于全省全国多倍，其基础教育都是在本地完成的。这至
少说明两个问题，一是此地人智商高、很聪明，在激烈的高考竞争中获胜几率高；二是此地
百姓重教，努力培养子女成才。1800 多名博士、教授，2 万多名大学生，在共和国的人才队伍
中是一支相当可观的方队。蕲春人为国家人才库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值得称赞。 然而我们
在对蕲春人重教投以敬佩目光的同时，不能不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培养人才数量质量在
全国名列前茅的蕲春，经济比较落后。不要说与全国全省比，就是在欠发达的黄冈市，也仅
处于中等水平。经济实力、财政收入比不上周边的人口、面积相近的好几个市县。出博士多而
财富少，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 一位蕲春籍人士对这种反差很不以为然。他说，怎么能这样
比呢？蕲春培养的博士、教授都出去了，有的搞科研，有的从事实业，有的当领导，他们是
国家的人才，不是蕲春的“土特产”。蕲春县没有权力也不可能把他们拉回故乡，小县也没
有几处高层次人才施展才能的舞台。要他们为家乡作贡献，那除非通过亲友关系，去找蕲春
籍有实权的官员、教育家、企业家，要求他们把钱或物或别的好处向家乡“倾斜”一下，这
样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本县本乡发展，外地某些地方就是这样做的。可是蕲春人不搞那
一套，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子弟清清白白做人做官。家乡再穷，不能成为外出子弟们的负担。
以上说法乍一听给人清高的感受，但是细一想是一种偏激情绪，有片面性。一个县培养出如
此众多的人才，肯定是一座潜力巨大的资源富矿。发掘这一富矿，绝对不是指到蕲春籍的实
权人物那里去要钱要物，用亲情引诱胁迫他们为故乡谋私。除了这些不正当行为外，在政策
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这座富矿可以开采的宝藏多得很。随便列举几条：一是信息。1800 多
高级知识分子，2 万多名大学生，分布在国内外的许多行业、战线，他们手中掌握的信息，
不可能没有对蕲春有用的内容。有时候一条信息能做成一大笔生意，甚至带活一方经济。二
是知识。博士教授都是某方面的专家，学业有成。他们的知识，包括发明专利，有没有适合
在家乡转化的？有时一项专利就能引发一个产业。即使他们自己手中没有，他们的同事、导
师、学生、朋友，也可能找到蕲春用得着的知识。三是点子。这些人见多识广，请他们为家乡
的建设提些建议出些主意，有的主意可能比大笔钱财还有价值。以上资源只要不涉及国家和
企业机密，尽可以去发掘利用，谁也不会说什么。还有，“教授县”“博士县”这块牌子本
身就是一笔巨大的无形资产。外县和省城武汉早就有些人通过各种关系把孩子转到蕲春借读
期望沾点灵气。蕲春有关部门应当全面总结从学校到家庭育才的经验，运用这些经验进一步
提高教学水平，扩大教学规模，盘大教育产业，让愿到蕲春读书的人如愿以偿。在家长们迫
切望子成龙的今天，这是利国利民利蕲春的好事。 正如地底下的矿藏不开发就永远没有用 ，
上述资源也要主动去发掘才能转化成现实的效益。比较之下，在湖北在黄冈，有些地方和单
位这方面工作做得好，到省内外大专院校科研院所去借脑生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要
千方百计攀上去。他们羡慕蕲春人得才独厚，为蕲春人对现成的资源不用而惋惜。蕲春人有
举世公认的育才有法的优点，也有用才无方的明显缺点。 当然，对人才资源发掘利用不够
的问题，不只是蕲春存在，而且在全国有一定的普遍性。这是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
因素。据专家研究，人才开发有三种作法，一是养才用才，二是养而不用，三是用而不养。
第二种做法最不可取，第三种做法最精明。前述存在的种种现象，属于第二种做法。如何用
好最宝贵的人才资源为本地发展服务，是蕲春和全国许多地方应当认真研究的课题。

　　作者:胡永球

不要歧视专业技术干部
　

　　
　　国有大中型企业的经营管理人员，比照政府官员套用行政级别，是历史遗留至今的老
问题，什么局长、处长、科长，乃至与这些行政位子相对应的同级党群干部，无论住房、调资
还是奖金、福利，都比专业技术干部格外吃香。比如长工资，科长要比在聘的中级专业技术
干部至少多一倍，处长要比在聘的高级专业技术干部至少多两倍。如此只为企业管理干部着
想的做法，不仅严重挫伤了各类专业技术干部的积极性，还人为助长了买官卖官或随意提
拨“圈内人”的腐败风气。 企业专业技术干部，大都是各岗位的行家里手和骨干力量。他们
长年为本企业的改革和发展，不断贡献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两个文明建设中所发挥的积
极作用，也并不比那些在职的党政领导干部差多少。他们应享受的生活福利和工资待遇，之
所以会受到种种不公和歧视，是因为这些企业大权在握的决策者们，对知识分子的思想认
识态度不端正，也没有真正让职工群众当家作主，而是总习惯自己说了算，工资改革爱咋
搞就咋搞，只要自己任命的干部不反对就行。其最终目的当然也明摆着，手下的人工资上了
大台阶，自己还能少拿吗，那肯定是要比专业技术干部再多出几倍的天文数字。 企业自主
进行工资分配制度改革，目的在于充分调动广大干部职工的积极性，而不是只为“一条垂
直线”上的少数人谋福利。试想，一个不重视专业技术干部的企业，还能指望重视一线职工
吗？还会能实现科技就是生产力吗？

　　作者:滕以来

武大减招是明智之举
　

　　
　　据悉，武汉大学前三年连续扩招本科生，而今年则宣布只招 7000 人，减招本科生 1000
人。其目的是，在教学条件得到保障的前提下，通过优化人才培养结构和学科专业结构，来
确保人才培养质量。这是明智之举！ 学校特别是大学，是为社会培养有用的人才，让每个
人才进入社会人尽其用。近年来，我国大学发展迅猛，学生入学压力大大缓解，但在高等教
育的繁荣景象里，负作用也出来了：求数量不求质量，求经济效益不求社会效益。名校还好
不愁没有学生，普通大学则不然，公办也好，民办也好，常常为生源发愁。所以这也是迫不
得已，而从社会需求来看，这种做法却给社会制造了难题：高学历与低能力的矛盾越来突
出，以致社会对学历产生了怀疑，相当多的单位招人根本不看学历了。 时下有些大学盯着
钱字办大学，不少学校特别是名校，吃老本，上规模，铺摊子，以求经济效益，结果学生
出了校门难进就业门，学校的社会反应一日不如一日，导致事与愿违的结局。至于新上的大
学则更会陷入如此困境。而武大调整招生计划，以质量求发展，不以数量论英雄，抓内部结
构的科学合理化，在短期内肯定会影响学校的经济效益，但从整个社会和在校学生的未来
发展看，当然也包括学校自身，都是有很大好处的。

　　作者:龚明俊

“附加题”
　

　　
　　某地公开选拔副处级领导干部，经过严格的笔试、面试和组织考核，共有十几名优异者
入围，等候组织安排。几个月之后，绝大多数入围者都已走马上任，只有一位笔试和面试成
绩均名列前茅的女同志迟迟不见动静。此间“业余组织部长”指出，那位女同志提拔的事八
成黄了，原因是“附加题”没做好。

　　作者:周洪庆

　　电视恐慌症
　　
　　上电视露露面，提高知名度，对有的官来说不无裨益，但对某局长来讲却是一场灾难。
某局长上酒家、娱乐场所找“三陪”小姐用的全是假名假姓，就因接受一次采访、上了一次
电视，被“小姐”们逮个正着。一段时间以来，办公室、家庭电话响个不停，有要借钱的，
有要借车的，还有要其帮助招工的，有的甚至扬言达不到目的要曝光的。从此，某局长得了
电视恐慌症。

　　作者:郑国珍

　　如此诚信
　　
　　某副科长向局长送礼，要求摘掉头上那顶“副”帽子。局长笑纳后，对其曰：“放心吧
既然你挺‘意思’，我也不会不‘意思’，现在全社会不是都在强调做人做生意要讲诚信
嘛，我们共产党人，就更应该以身作则、身先士卒，要以诚信为本，事事都讲诚信。”

　　作者:刘刚

　　难以招架
　　
　　某厂原来由于管理不善、经营无方，生产多年停滞不前；牛厂长上任后，大发牛威，大
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厂里很快出现生机。郝记者闻讯赶来，受到牛厂长热情接待，不久其锐
意改革、开拓进取之事即见诸报端。
　　时隔数月，郝记者再次前往，牛厂长如鼠见猫，连连讨饶。郝记者大惑不解，忙问何故
牛厂长答曰：近来各方来客甚多，可厂小底薄，对前来参观学习者们的吃要拿实在难以招
架啊！

　　作者:毛洪权

　　成名之作
　　
　　自从市外贸公司包经理给文联提供一大笔赞助经费后，经常参加文学性的颁奖大会。不
久，他收到一张文联理事登记表，便吩咐办公室王秘书填写。
　　王秘书填到最后，被“你在何报刊发表过何作品？成名作是什么？”难住了，于是找
包经理讨教，只见包经理脸色一沉，“谁说我没有代表作？《神州文学》上发表的我在授奖
会上的 500 字讲话，还是你起草的，难道忘了？”
　　作者:李忠卿

嘱咐
　

　　
　　听说县里的下乡干部要来驻村扶贫，村支书不知如何安排，幸好他有个亲戚也在邻乡
的一个村里当支书，听说他那里早就住进了扶贫小组，就打电话讨教。亲戚竟然说：“别的
倒没什么，除了让老少爷们看好自己的漂亮女儿或媳妇外，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了。”真是
岂有此理。

　　作者:卜祥奥

　　文凭的变迁
　　
　　某县 20 年前分配一名大学生到县政府工作，作为当时惟一的大专生他深受重用，十多
年后此君坐上了该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他的文凭也在该地党校“深造”后“跨跃式”升为
研究生。和他一起工作的人也由小学、初中等变成大专或本科。不久该县分来几位正牌本科生，
他们发现自己毫无优势， 原本引以为荣的文凭已“泯然众人矣”！

　　作者:芦利

　　我们都是“内人”
　　
　　一日，某局 P 局长带着自己的几位红颜知已参加朋友宴会。席间，P 局长说：“今晚在
座的都不是外人，大家尽情地喝。”几位红颜马上点头：“对对对，我们都是‘内人’”。

　　作者:杨祥厚

　　不足为奇
　　
　　一些贪官被查出来之后，有人把他们被抓之前（有的只是几周前甚至几天前）慷慨激
昂的反腐语录拿出来作为笑谈，并把这称为“怪现象”。然而，在我看来，它一点都不奇怪
说过廉洁的话再腐败就奇怪了吗？不奇怪。那些官员的地位决定了他们几乎无人监督，不
受制约。人非圣贤，捞钱的机会放在眼前，又没人看着，这种情况下发生腐败有什么稀奇的
呢？ 腐败的人说过廉洁的话就奇怪了吗？不奇怪。难道你认为贪官在台上讲话承认自己是
腐败分子才算正常、合理吗？这岂非天方夜谭。公正廉洁这样的道德底线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说几句假话又算得了什么呢？要是一个连假话都不愿说的人成了腐败分子，那才是奇怪呢。

　　作者:李庶民

　　专业对口
　　
　　某君，系一乡之长，因虚报政绩遭媒体曝光，影响不好，被撤职。
　　三个月后，此君重被起用，任命为县统计局局长。圈内人士闻之，无不击掌叫好，称赞
有关领导慧眼识珠，懂得量才使用，统计工作与此君专业对口，借他之力本县工作可望在
短期内取得突破性进展。

　　作者:李中声

　　你给我了吗
　　
　　一日， 秘书送一重要文件给主任阅示。主任接过文件打了个酒嗝说，先放下，等会儿
再阅。几小时后，秘书去催，主任已在椅上酣睡。下班时，秘书再去主任办公室，正准备下
班的主任急匆匆地将文件扎进包里说，晚上再阅。晚上，秘书给主任打手机，只听见那边歌
声阵阵，想必主任正在包厢中，秘书扯着嗓门问主任文件的事，主任唱了句“跑马溜溜的
山上”后说：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秘书焦急地去主任办公室催办。主任在桌子上和公文包里翻了一阵后拍了拍脑
袋说：唉呀，没有啊，你昨天把文件给我了吗？

　　作者:杨松

浴室风波
　

　　
　　公共浴室洗澡，一泡一大池子，下饺子似的，水汽迷漫，热火朝天。但领导脱得一丝不
挂“混同于普通老百姓”到底不雅，于是就给领导同志单独建了个小浴室，领导同志的家
人，也跟着享受享受。领导同志离任了，如果不是高升或调往友邻单位，而是离职或是退休
离任的领导同志及其家人也自动转换观念。但也有人一时拐不过弯来。张三是某原领导的公
子，一日在小浴室前受阻，张三勃然大怒，对阻拦他的管理员大发雷霆：“怎么了！我爸
才下台，我就不能进小浴室了是不是？你昨天上我们家还孙子似的呢？一个舔屁股的货！
”管理员当众受辱，一时也脸红脖子粗地干上了：“不让你进就是不让你进，是的，我是
舔屁股，下了台还摆那个谱，都像你这样，我舔得过来吗？”
　　作者:吴敏文

　　《醒者的呐喊》研讨会在石召开
　　
　　本报讯 4 月 26 日上午，河北日报社会议室济济一堂，刘荣升《醒者的呐喊》作品研讨会
在此召开。研讨会由河北省杂文学会、河北教育出版社、河北省委《探索与求是》杂志社共同举
办。与会者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从多个角度对本省杂文家刘荣升的杂文集《醒者的呐喊》，
进行了研讨。收入该集的 100 多篇作品，对社会的关注，捕捉现实问题的敏锐，流露出来的
“理趣”和杂文之“味”等，是与会者共同的感受。虽然这次是围绕一本书进行的研讨，但
涉及到了杂文创作的诸多理论问题，并提出了一些针对杂文创作的建设性意见。

　　袁勇麟喜获多项荣誉
　　
　　《20 世纪中国杂文史》作者之一，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青年教师袁勇麟，去年 34 岁破格
晋升为教授后，又获教育部第二届“高校青年教师奖”，并成为唯一一名“中国文学”学
科获奖者。最近，他又获霍英东教育基金会第八届青年教师（科研类）奖金。

　　公家又花阎王钱
　　
　　苦水沟是一个边远的小山村，在上级的关怀下，多年未通的村级公路终于修通了。而且
道路两旁还树了不少的交通标牌。一天，当村主任指挥几个村民抬着“苦水沟”的石碑进村
准备埋时，村里的吴老汉瞅着石碑心痛地说道：“公家又花阎王钱了，咱们祖祖辈辈住在
这儿，谁不知道咱这个地方叫苦水沟啊。”

　　作者:邓彪

　　醒酒
　　
　　在为上级验收组接风的便宴上，王局长酒喝高了。散席后，秘书小宋用奥迪车将他送回
家。进了卧室，王局长未及脱衣，倒床便睡。小宋跟局长夫人打过招呼，匆匆离去。
　　一觉醒来，王局长觉得口渴难忍，便高声嚷嚷要喝水。夫人送来一杯凉开水，王局长接
过一饮而尽，然后潇洒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入夫人的内衣里。
　　夫人将钱摸出，放进身旁的床头柜里，随口问道：“这是哪个小气鬼送的呀？”
　　只此一句话，王局长的酒醒了！

　　作者:周志成
不让喝酒，治病干啥
　

　　
　　某公官场纵横数年，酒池肉林经历不计其数。由于此公嗜酒如命，不幸患得肝病。治疗
初愈，医生告诫，切勿饮酒。可是每有酒场，此公总是忍耐不住，大醉而归。家人劝之，此
公曰：“不让喝酒，我如何工作，当初还治病干啥？”

　　作者:单公秋

　　比赛
　　
　　五一前夕，某镇举行了“庆五一拔河比赛”，镇直各单位皆组队参加比赛。虽然机关代
表队队员个个身宽体广，可终究不是电业代表队的对手，最后败下阵来，屈居亚军。可是，
机关代表队很不服气，向电业代表队挑战说：“有本事咱们比赛开‘拖拉机’”。结果，打
牌比赛中，机关代表队所向披靡，稳获冠军。

　　作者:单公秋

　　腐败的感觉
　　
　　一向视腐败如寇仇的小 A 最近刚刚提拔为一要害部门科长，便被下属一单位请去享受“
一条龙”服务。 第二天，小 A 上班后回味无穷地对一“铁子”道：“兄弟昨天小小地腐败了
一把————吃鲍鱼，洗桑拿，那里的小姐，嘿，嘿……” 末了，小 A 咂摸着嘴巴感叹不
已：“你别说，腐败的感觉还真好！”

　　作者:包作军

　　买书
　　
　　印刷厂要把残书（有缺页倒页等毛病的）装车往造纸厂运，一小学校长找到厂长说：
“把书卖给我吧，每斤多出 2 角。”“这书不能看了。”“我们不看。”“你买它们干啥？”
“摆到图书室里迎接普九检查。”

　　作者:周丹平

　　见钱眼开
　　
　　P 局长患眼疾，无法睁眼视物，苦不堪言。四处求医，均无疗效。某日，一江湖郎中自言
可治眼疾。家人将信将疑间，郎中已取出铜钱一串，挥动之叮当作响，口中念念有词，“财
神光临，睁眼有财”。只见 P 局长顿时兴奋难制，满面红晕，一跃而起，追踪铜钱声响，双
眼突然间猛然睁开。全家喜不自胜。
　　或问医者何以然。答曰：“民间早有此局长爱钱如命之说，焉有不见钱眼开之理？”众
恍然顿悟矣。

　　作者:曹友琴

不好意思
　

　　
　　公司经理指示在每人的工资袋里夹一张说明：“您的工资数是您的个人秘密，请不要
泄露给任何人。”
　　一位初来的职员数了数工资，皱着眉头在签名处写了一句话：“我决不会向任何人泄
露，因为我和您一样，不好意思将这种收入讲出去。”

　　作者:邓彪

　　如此简单
　　
　　一日，村主任手里拿着一个红箱子，他在搞村主任选举。两村妇问：“如何选”。
　　村主任答：“很简单，这个画圈，那个画叉。画圈的是选，画叉是不选”。
　　画圈的还是原来的主任。

　　作者:翟德志

　　层次
　　
　　某县召开迎接上级领导要来市里检查工作的准备会议，县长用家乡的土话并按称呼的
层次进行了重点安排。
　　“同志们：明天，首长要来我县检查指导工作，由市领导陪同，同志们回去和伙计们
说一说，让伙计们召集那些家伙开个会，告诉那些家伙别让那帮狗日的们给我惹事。”

　　作者:贾国庆
　　表率
　　
　　老王在烟酒公司工作了近三十年，至今也没学会抽烟喝酒。近来公司要提位业务科长，
老王也在候选之列。
　　干部科考察后对老王的评价是：不能起表率作用。

　　作者:贺丙臣

　　断奶
　　
　　柳树下，一群妇女在拉家常。
　　村里广播正高喊着“关于严禁乡村干部公款吃喝、下村干部一律吃派饭”的规定。吴家
媳妇正在给儿子喂奶，笑道：“白规定，一时是禁不了的。”另一位妇女问：“为什么说禁
不了？”吴家媳妇说：“干部公款吃喝就像小孩儿吃奶一样，都吃馋了，吃习惯了，小孩
子断奶还得个把月的，何况叫乡村干部断油水呢？”

　　作者:柳树下

　　“蛋糕”做大了以后
　　
　　“蛋糕”做大了以后，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分配问题。传统的按人头的“均分”，已基本
退位。按劳分配的“劳分”和按“资”分配的“资分”，已经或正在成为收入分配的主流。
但在主流之外，也有些很让人愤愤然的“支流”或“暗流”。例如独一无二垄断行业收入分
配上的“独分”，便是人们颇有意见的一个“支流”。尤其是某些干部利用职权“私分”或
“偷食”“蛋糕”的“暗流”———从以权购买企业职工内部股票的“小事”，到千方百
计吞食国家资财的大案。这些“支流”“暗流”，流失的不光是国有资产，更是人心的流失
其害恐怕不单是让人停留在吃肉“骂娘”的牢骚上了。因此，现在更要求我们多一些敢于面
对和彻底解决“蛋糕”做大后的这股“支流”、“暗流”的勇气和智慧。

　　作者:郑殿兴

舌头长刺
　

　　
　　领导乔迁新居，办公室只有老万自称有病，不去帮忙。同事们问他什么病，答曰：“舌
头长刺”。 后来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老万干了一辈子还是个秘书，原来舌头长刺，不
会舔腚”。
　　作者:蒋景道

　　“变脸”教室
　　
　　学校有一间空闲的教室，领导灵机一动，将它派上了迎接检查的大用场。上级来检查电
化教育，便搬几台微机，弄一些幻灯片摆在里面，在门口挂一个“电教室”的牌子；来检
查普法教育，则摆上法律类书籍，张贴上普法宣传材料，在门口挂一个“普法办公室”的
牌子。年底最忙的一个月里，这个教室竟更换过 7 次牌子，来检查的领导都很满意。老师们戏
称这个教室为“变脸”教室。最近，“变脸”教室又挂上了“电子阅览室”的牌子，谁也不
知道下一次会挂出怎样的牌子。

　　作者:马玉顺

　　辛苦费
　　
　　某君，素以官声清廉而著称。他每逢大会小会，总要敲反腐倡廉的警钟，提醒同志们保
持革命本色，做到“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他不仅在会上慷慨陈词，并且身体力行，上交
的礼品红包每年都有一定数额。如此公仆实乃楷模。 后来东窗事发，经查此君贪污受贿金额
达数百万之巨，人皆愕然，独有一老者抚须长笑：“他表演得那么辛苦，不多弄点辛苦费
怎么成呢。”

　　作者:李中声

　　省下报纸来吃喝
　　
　　开源节流是单位每年的年度工作上马的动员大会上必提的。作为一个非生产性单位，事
实上开源的措施很有限，效果也很有限，所以说，开源不如节流。而节流的重点落实就在“
砍报纸”上。 以前每个办公室订有当地出版的日报、晚报、行业性必订的某报，还有一到两
种全国性报纸。第一次“节流”把每个办公室的报纸砍到了一份晚报和行业性报纸；第二次
“节流”把每个办公室的报纸砍光，一个部门订十来个品种的报纸各一份。第三次“节流”
把每个部门的报纸砍为一份晚报和行业性报纸。砍报纸的理由非常充分：上班就是上班，看
报纸自己回家去看。可主要领导办公室的报刊，却越订越全越订越突出个人特色。有人发牢
骚说：“领导本来水平就高，还那么注意学习提高，我们岂不是越来越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 与此同时，用于公款吃喝的开销，却稳步上升不几年翻一个跟头。于是大家说：“省下
报纸来吃喝。”领导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在大会上大批消极言论。“你们以为我们喜欢吃喝吗？
星期天、节假日加班陪客，我们还没要加班费呢。你眼红那个吃喝，努努力，到了那个级别
你也可以吃了嘛。”

　　作者:吴敏文
　　生意来了
　　
　　某公安局联防队牛大队长和队员小王值夜班，黎明时分，昏昏欲睡。忽然，门外传来一
阵嘈杂声，只见几个头破血流的人推搡着进了院子。牛大队长眼睛一亮，推了推属下说：“
快，生意来了！”

　　作者:远夫

　　北仑港？
　　
　　某君为宁波人，调到闽南某市，闽南人说“不能讲”，听起来很像“北仑港”。1997 年
此君任闽南某市报编辑。某日他想转载一篇反走私的文章，上级说：“不能讲”（怕会影射
某公司）。又一日，他想转载外地一篇关于某市领导因腐败下台的文章，上级说：“不能讲
”（怕影射某市领导）。后来他想刊登一篇上海改革大桥收费办法的文章，上级说：“不能
讲”（因市领导不同意改革本市大桥收费办法）。此君很纳闷：为什么上级总提家乡的“北
仑港”，这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作者:姚华志

　　喝坏身体算公伤
　　
　　某局长是偶尔听说他属下一个姓韦的科员喝酒海量，于是有一次陪客户下酒馆时就把
韦科员叫上了，果然韦科员不负领导重望，把客户全都放倒了，把该办的事情办得利利索
索，某局长大喜。从此，只要有酒场必叫韦科员坐陪。一次韦科员找到某局长说：“以后上
酒场坐陪的事不要再找我了。”某局长问：“为什么？”韦科员说：“每次喝完酒回去，都
惹得老婆不高兴。”某局长说：“你回去和你老婆说，8 小时以外喝酒算加班，给加班费，
喝坏了身体算公伤。这总该可以吧。”

　　作者:李树林

真假难辨也得辨
　

　　
　　开会听报告，报告人说到腐败现象，尤其是说到人事问题上的腐败现象，包括跑官要
官买官卖官，只要说得动情，真切，往往是获得满堂喝采，掌声雷鸣。 于是，报上评论：
掌声反映了民心。 这话当然是百分之百正确。但再仔细想想，觉得其中也有一些弯曲。比如
说，在鼓掌的人中，是否也有人搞腐败，是否也有人跑官要官买官卖官？看看那些已经揭
露出来的腐败分子，答案应当是肯定的，他们也曾参加这样的会议，他们也曾听过这样的
报告，他们也曾这样起劲地鼓掌。 这种现象，只能有两种解释： 一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他们不得不鼓掌。在这种场合，你不鼓掌，太显眼，一下就会陷入尴尬的境地。 二是他们已
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会上照样鼓掌，会后照样腐败，照样跑官要官买官卖官。 其实，不
仅是听报告的人中有此类现象，即使在作报告的人中，也不乏这样的先例。王宝森不也曾在
世界反贪大会上作过反腐败的报告，而且还获得了满堂喝彩吗？

　　作者:宋志坚

　　WTO 来了
　　
　　这天下午，旮旯村的马主任从乡上听罢有关 WTO 的知识讲座回来后，立即在村委会上把
此次讲座的主要内容向几位村委会成员做了传达。 吃晚饭的时候，只听一向十分负责的村
治保主任手持喇叭在村巷里喊——— 村民同志们，WTO 来了，晚上睡觉一定要关好门窗！

　　作者:包作军

　　工伤
　　
　　某建筑公司安全系数小，因此伤着工人是常事。一日，一个工人的腿摔伤了，老板要求
以 3 千元私了。工人回答：“那至少得赔 5 千元，药费太贵了。”那老板还价道：“下次再多
给一点吧！”工人愤怒道：“我不想有下次了。”另一位工人附和道：“那是说不定的，我
就受过 3 次伤了。”

　　作者:邓彪

　　双假
　　
　　一对小夫妻在火车站为买不到车票而急得团团转，票贩子瞅准后上前兜售车票。丈夫忍
痛高价买了两张，上车时，检票员发现车票有伪造痕迹，刚要盘查，丈夫趁乱携妻逃之夭
夭。妻被拖到一僻静处后嚷嚷要报案，丈夫制止后，双手套起嘴巴：“我们买票的钱也是假
的！”

　　作者:李忠卿

　　WTO
　　
　　某镇长参加县里 WTO 培训班回来，对 WTO 的兴趣有了明显的增强，逢人便说 WTO，以下
是他所到之处的经典讲话：
　　在经济会上他说，WTO 与我镇的经济发展密切相关；
　　在乡镇企业他说，WTO 与我镇乡镇企业发展密切相关；
　　在群团会上他说，WTO 与我镇的群团工作密切相关；
　　在计生会上他说，WTO 与我镇的计生工作密切相关……
　　有一次，他路过镇养猪场，见到猪场负责人他说，WTO 与我镇的养猪事业密切相关，一
定要高度重视……

　　作者:汪皋

　　风气良好
　　
　　某大学学生公寓是正宗的豆腐渣工程，学生们入住还不到半年，许多柜子上的防盗锁
都已纷纷“下岗”。不得已，他们只得自掏腰包让公寓管理人员进行维修。但是，每次修理
过的锁依然是短命而亡，几次反复，学生们无法容忍决定让柜子敞开着见人。
　　一日，有领导来公寓楼参观，领导们惊奇地发现这一奇观。公寓龚经理开始时大惊失色
继而又恢复了平静，连忙解释道：“这是由于学生们素质高不用防盗，风气真是良好呀！
”

　　作者:黄波

“想到了什么”
　

　　
　　王老汉不慎落水，大呼救命，就是没人挺身而出，老汉性命危在旦夕。就在这时，从人
群中挤进一人，当他看到王老汉挣扎出水面时，大吃一惊，顾不得脱衣，一头扎入水中，
一口气将王老汉救上岸来。此事正好被一名路过此地的记者发现了，职业敏感驱使记者对见
义勇为者进行现场采访。记者问：“你救人时想到了什么？”见义勇为者沉默不语。记者提
示道：“比如你想到了雷锋，将生的希望让给别人，将死亡留给自己。”谁知这名见义勇为
者梗着脖子反问一声：“什么都没想，我只想到王老汉还欠我两千元钱，如果他死了，谁
来还我的钱？”

　　作者:李忠卿

　　
　　“发现一批，处理一批”
　　
　　每遇除恶大事，总有领导信誓旦旦地表示，对违法犯罪现象一定要“发现一批，处理
一批”。听了这样掷地有声的话，不由你不相信这除恶的决心。然而叫人纳罕的是：有的腐
败分子，在当地早已有口皆骂，为何却长期不被处理呢？有些臭名昭著的家伙，被人举报
了多年，举报信都够装一麻袋了，为何越告越升呢？有的黑社会团伙，在当地杀人越货为
非作歹多年，为何竟迟迟受不到应有的惩罚呢？……久而久之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
发现”是省略了主语的，主语是谁，没有说。所以，问题迟迟不处理，也就没人对此负责。
古人云：术不可不慎。提口号乃经国之大业，千古之盛事，尤须慎之又慎。长期以来，“我
们”只提“发现一批，处理一批”，而不是提“发生一批，处理一批”。而我以为，还是提
“发生一批，处理一批”好，好就好在这个提法对处理问题不留任何余地。

　　作者:吴兆民

　　决不受礼
　　
　　某承包商因为生意上的原因，准备用一辆新型、豪华的小轿车向一位领导行贿。这位领
导却板起脸说：“先生，通常的行为准则以及我本人的基本荣誉感，都不允许我接受这样
的礼物！”承包商说：“我很理解您所处的地位，这样吧，我以 10 美元的价格把这辆车卖
给你。”这位领导考虑了片刻，断然答道：“既然如此，我就买两辆。”

　　作者:魏旭

　　“三无”人员
　　
　　老家的一个亲戚来城里打工，我帮他办好了所有该办的证明，可是他怕把证件带到工
地上弄丢了，结果昨天在回来的路上被当做“三无”人员给抓了起来，准备遣返回家。我找
到了一位分管这事的同学，说明情况，他才获准出来。 我和同学领他出来时，抓他的那位
警察说：“不好意思，当时他没穿西服，身上又没有手机和名片，我就把他当成“三无”
人员了。”

　　作者:卜祥奥

　　合作
　　
　　有段时间将《水调歌头》改编的歌曲很流行，某明星非常喜欢，尤其欣赏“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这句词，听说词作者是苏轼，便对经纪人说：“有机会和苏轼合作一下。”

　　作者:李沁

　　任务
　　
　　某乡接到上级农民负担调查小组要来检查的通知，立即召开迎接检查任务分工会议：
乡主要领导陪同上级领导搞检查，其他干部扮做农民在各行政村蹲点，以迎接上级领导的
检查。
　　作者: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