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日出處天子

作者: 林月悦 sama

10

那天仁回來的時候臉前所未有的蒼白。亮的臉色也很難看。
和也沒有去問為什麼，這幾日以來自己所操持的都是些最基本的事物，仁沒有讓和也
做任何與朝政相關的事情，為的是避嫌。所以和也對仁日常的事物一無所知，只是大體
上知道現在這個階段，仁和瀧澤等人普遍都很忙，仁勢力所屬的地方在漸漸的擴展，
國土其它地方起先還不服的地方勢力已經漸漸被收復或鏟平。雖說有些百廢待興的意思，
但是仁麾下的兵士們也都是士氣高漲著，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國主等人依然被軟禁著，目前的形勢還不允許仁太快的坐上王位，是在等待一個合適
的名義吧，不過都是遲早的事情。和親的事情還在繼續著，不過是使者換成了其他人，
不過早已對外宣稱和親人是大王子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寧國會默許海之國的政變，國
家與國家之間就是這樣，利益在沒有直接衝突的情況下都是不會去加以干涉的。雖說山
下和二王子的勢力在以前就有與寧國做過文章，不過相比起竟然和羽國重臣在暗中建
立了關系的前質子赤西仁來說，寧國那點勢力做不得什麼文章。不過寧國確實是個戰略
要地，仁也沒有理由放棄這次兩國和親，只不過要變被動為主動。時機，一切都在等待
一個時機。
和也由於於之前山下王爺及二王子的關系不允許參加朝政，但是也是知道仁正在積極
的收取人心，前幾天就借了國主之名以太子的名義發了一道新稅令，此等做法確實很
有效，老百姓不會管什麼王族正統的問題，他們要的只是自己的安心生活，況且仁的
血統也沒有什麼不純正的，關於這次政變，說不好聽叫篡權，說好聽了也可以安個國
主讓賢的名字``````政治的事情就是如此，看清楚了很可笑，很直白。
和也提出過要去見山下王爺，很當然的被仁否決了。這幾日來，不斷有二王子以前勢力
的黨羽被誅殺，朝外倒是除了有些太子政變的風聲在傳之外就沒有其它什麼的了，但
是朝內卻是血腥一片。仁做事的手法很徹底，賞罰分明，對功臣賞得嚇人，對無法收容
的異己勢力手段狠毒至極，是斬草除根的殺法。海之國的人們再一次見識到了這個從羽
國回來的太子的剽悍作風，日出處天子的名號由此更加傳神響亮了。海之國同別國的聯
系也更刻意更計劃性起來，不過陣營卻是很分明的。瀧澤將軍滿意的看到了這頭年輕獅
子邁向霸主的第一步。不過獅子雖然厲害，還是太年輕，很多事情尚還需要歷練。
和也對殺戮氣濃重的仁更加的冷淡了。
“晚飯不吃了，亮，你和龜梨自己吃。”仁像往常一樣的在黃昏時候回到了太子宮，脫
下披風便要回臥室休息。和也已經習慣了每日都很疲勞的仁，不過今天的仁看起來非常
的不一樣，以前的仁雖然表情疲勞，但是眼睛是充滿神氣的。而今天的仁看起來更多了
一分虛弱的姿態，眼神也有些渙散的感覺。
多日來的政事積壓終於讓仁有點受不住了吧，和也想，所謂叫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
就是這個道理吧。記得昨天自己還和亮吵過，說太子做得未免太過，連一些婦孺老幼都
不放過。雖然知道哪次歷史上的政變不是如此，也知道什麼叫做“一將功成萬骨枯”，
但是和也對於這樣的血腥還是深深的厭惡，他對仁的怒火在膨脹。然而當時的亮並沒有
像平時那樣惡毒的吼自己，他和仁一樣用一種很疲勞的眼神看著自己說：“斬草不除
根的話，將會換來若干年後更多的殺戮，這是瀧澤將軍說的，你好歹稱自己是武士不
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況且太子殿下廢除了皮肉的刑罰，給的都是痛快的死法``````不
是只有你才有悲憫之心的，生在王家的人，看似都是九五之尊，其實哪裡由得自己做
主啊``````”
和也感到了擔心，他以前對於仁不會殺山下王爺及二王子的信心在逐漸的崩潰。雖然現
在的仁還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們雖然都被軟禁著，但是仁也沒有虧待他們，宮中下人
以前怎麼伺候的就怎麼伺候。使得王宮中咋一看還是一派祥和的氣氛。

看著仁有些顛簸的背影，和也還是開了口，“殿下，山下王爺今天讓守侯王府的侍衛
傳了信，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殿下。”
仁的身體顫了一下，和也幾乎覺得仁在那一瞬間要摔倒了。亮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仁慢慢回頭，那感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終於肯主動見我了啊``````好，什麼時候？”之前的山下一直都不肯見任何人，仁好
幾次都試圖過去和他談談均被冷眼拒之門外，以山下被軟禁的身份本是沒有立場這樣
做，不過仁什麼都沒說。此刻仁的眼睛裡有濃重的血絲，蒼白的臉色和干裂的嘴唇使他
看起來更有一份邪惡頹廢的美感。像個魔鬼，然而這樣子的魔鬼卻讓人感到心疼。
“說是殿下安排，越快越好。”和也皺著眉，他也在擔心著山下王爺的情況。這次求見
的意義是什麼呢？攤牌？但是都這個時候了，他也沒有什麼資本來和仁談條件了吧。
“好，讓人傳話過去，他馬上就可以過來。”仁折回了步子，向書房走去。
亮有些急了，“殿下！不可以！”和也從亮的臉上看到了太多不一樣的東西，今天到
底發生了什麼？
仁揮手打斷了亮的話，“沒有什麼不可以。”仁的聲音帶著讓人心痛的沙啞，和也知道
他正在使勁的壓抑著什麼，快要到深秋的風涼得刺骨，可是這樣的風卻不能把和也的
頭腦吹清醒，看見如此頹廢的仁，和也有意識模糊的感覺。
“可是殿下！今天不要了！明天好了！”亮的語氣近乎乞求的焦急。
“為什麼要明天？有什麼事都一起解決了不是很好麼``````”仁說著這話，眼睛裡有深
深的悲哀，“要是不放心，跟著我一起來書房好了。”
亮動了動嘴唇，終究什麼也說不出，和也看見亮正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拳頭也攥
得緊緊的。和也從這兩個人的身上都看到了深深的不安，而自己，也從而更加的不安起
來。
終於等到了山下王爺的到來。
被兵士押解著的山下在來到書房的一刻與和也深深對視，和也覺得一陣揪心，他的情
況不比仁好多少，一樣的臉色蒼白而憔悴著。
“誰讓你們押著他的！他是王爺！”仁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吼，把無辜的兵士們嚇得
不知如何是好，雖然都知道太子的脾氣暴戾，但是對於兵士們來他還是很好的，特別
是又有之前他伏身為一個普通兵士吸去毒血的佳話，兵士忽然就不知所措了。好在仁的
情緒馬上就緩和了下來，“算了``````放開他，你們下去吧。”
“可是殿下``````”其中一個兵士小心的說，一臉惟獨怕自己瀆了職的樣子。
“沒有關系，這裡不是有我的參將錦戶侍衛和龜梨侍衛麼``````”仁壓抑著暴躁的情緒
說，“下去，以後不得對王爺無禮。”
兵士們面面相覷，終究還是不敢再說什麼都退了下去。
不過亮還是很警覺的，他一時一刻都在注意著山下的舉動，雖說帶山下來之前都有好
好的檢查其身上有沒有帶利器，但是俗話說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凡事都容不得自己掉
以輕心。更何況是在這個關鍵時機，不能讓太子殿下剛踏上成功第一步就摔倒得不明不
白。
仁叫人給山下搬來了椅子讓他坐下，等到上好了茶後才以一種極度疲憊但是卻沒有一
點無禮的語氣問：“智久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了，我``````今天很累。
”
“我不是來向你低頭的。”山下智久冷冷說，揚著頭，眼睛的余光掃向和也，和也一瞬
間從山下的眼睛裡讀出了許多復雜的東西。
仁忽然干笑了幾聲，揮手壓下要爆發的亮，“我也從來不認為智久你是會向我低頭的。
”
“你想殺我嗎？”山下單刀直入的問，“或者你想殺國主嗎？還有二王子。”
仁微微怔了怔，手中的茶濺了幾點出來，是剛沏的茉莉香片，出奇的燙，連和也都不
禁要為他喊疼，可是仁卻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一樣，只是眼神怔怔的望著山下。
“殿下你``````喜歡我吧。”山下的眼睛裡流露出意味深長的光。和也和亮同時震住。
反倒是仁的表情看來輕松了，不過眼睛裡都是看不清楚的霧氣，“是啊``````”仁低頭
喝了一口滾燙的茶，燙得舌尖都麻木了，“有誰會想殺自己喜歡的人呢？”
“呵呵，不過有些東西不管是殿下你再有能力，也是得不到的。”山下笑了起來。仁表
情怔怔的，不說話。書房裡另外三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尷尬痛苦的氣氛中。
“但是有些東西不是就可以憑借我自己的能力得到麼？”仁終於說話，聲音雖然沙啞，
但是有不可小視的王者之風。
山下咬了咬牙，“是啊，所以你也有能力殺了你的弟弟和父親。”
仁的嘴唇微微顫了顫，“我是有這個能力，而且，也有這麼做的理由。”仁的表情有些
憤怒起來，“不瞞你說，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勸我這樣做，也包括殺了你！”
“是啊，殺了就一了白了。”山下開始吹著手中的燙茶輕輕的抿，姿態一點都不是失敗
者的樣子，而且也沒有被仁剛才的話激到，“但是，你不會殺我，你喜歡我。”山下抬
頭，滿意的看到仁眼神中微小的變化，“至於國主，你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一直把
他軟禁著不殺他，時機一到就逼他退位，然後你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王位，更可
以換取一個仁義明德的名聲。”山下放下茶杯，“而對於二王子，你一定會殺了他，他
的存在會讓許多仍然對他心有所向的臣子有所動作。”
仁苦笑，“智久啊智久，你過來見我就是為了告訴我應該怎麼殺自己的親友來鞏固自
己的政權麼？”
山下收起臉上的笑容，“不，我是來求你的。”忽然山下就從椅子上站起，猛的跪下！
和也和亮都驚呆了，和也更是一陣強烈的心痛，一向高傲的山下王爺，怎麼會在自己
的敵人面前跪下？和也緊緊的摩挲著自己手上那枚骷髏頭戒指，山下王爺那天把它送
給自己時那清澈的笑臉自己仍然還記憶猶新，只是為什麼現在似乎一切都變了呢？
但是，最為心痛和震驚的，還是仁吧。他使勁的睜大了眼睛，確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影，
眼角的輕微抽搐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求殿下不要殺二王子！”山下保持著叩首的姿勢說，“給他一塊貧瘠的封地，流
放他，或者貶他為庶民，放他過自由的生活！”
“你做夢！你要讓太子放虎歸山啊！”亮跳出來憤怒的大吼。
“殿下！他是你弟弟啊！我知道你不殺國主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你父親！那麼也請
不要殺害你的弟弟！”山下抬頭極力爭辯。
“那麼當時在擂台上他有對自己的親哥哥留情嗎？”亮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好了！都給我不要吵！”仁大聲喝住了失控的兩個人，痛苦得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拿什麼來求我？我喜歡你就可以縱容你指使我怎麼做麼？”
山下忽然就笑出了聲，“殿下！我現在最後能給你是什麼你不會不清楚吧！”
和也當即就怔住了。
“不要啊！王爺！”和也反應過來後立刻大喊，他忽然想起當時仁為了激山下而在山
下面前抱自己時仁說的那句“你來代替他”。難道山下王爺真的要``````
山下沒有理會和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和也一眼，他眼睛裡有了淚水的影子。
“以太子殿下的個性``````得不到心也要得到身體吧``````”山下拉開了自己的衣服，有
些蒼白的胸口立刻就露了出來，“放了二王子``````然後，也放了和也吧，給他們自由``
````二王子給你的痛苦我來補償。”
“你當真以為你的身體很值錢啊！真好笑啊，太子殿下怎麼會``````”亮話說到一半忽
然就停住了，他看到仁徑直的走了下去，用手拖起了山下的下巴，動作溫柔而充滿了
愛憐。
“值得麼？你這樣做``````”
山下臉上的笑容卻一直都沒有退卻，“值得。”他看著蹲下來與自己直視的仁肯定的說，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要做最後可以做的事情，我要救二王子，因為二王子
不但是我志趣相投的知己，而且還有著從幼年起一直多持續的情誼。”
從幼年起一直都有的情義？仁在聽到這句話時身體顫抖，難道我和你就沒有從幼年起
就有的情義了嗎？
“你可以有足夠的能力撐起海之國，那麼多強大的敵國你都不怕，也不會擔心已經落
魄的二王子以後會有什麼動作了吧，而至於和也``````”山下轉向緊緊咬著牙的和也看
著他，“你知道和也是我愛的人，我想當時你之所以會要走和也為的也是這個，所以，
現在你可以擁有我了，那麼就請放給他自由``````”
“太子殿下不要啊！”和也突然跪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裡。
然而山下和仁都沒有再理會他，山下麻木的對著仁笑，“很想要我是嗎？你一直都很
想要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會守信的，我把身體給你，留在你身邊，你放了二王子
與和也``````”
“不要啊王爺！”和也開始絕望了，想要聲嘶力竭的喊出來，卻只發現喉嚨的劇痛和
聲音的沙啞。
山下微笑著，眼神裡滿是滿不在乎的表情和麻木。可是不管山下的表面有多麼的不屑和
無所謂，當仁一個猛的擁抱把他拉入懷中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還是露出了恐慌的顏色。

“怕了麼？”仁的眼睛裡露出了不明顏色的火，一只手環住了山下的腰，一只手扶上
了山下的脖子，“既然怕``````何必如此？”
慌張的顏色在山下的眼睛裡泛濫，但是他仍舊直直的盯著仁，“我決定的事情從來就
沒有後悔過。”說著把手環上了仁的後背，不熟悉的挑逗。
“當真不後悔``````”仁的眼睛裡有說不出的悲哀，但是自己的手卻是更緊的收攏了懷
中的山下，另一只手也是開始輕輕的順著山下的脖子滑到了胸口，山下被拉開的上衣
被撕扯到了腰間。山下與和也不同，不管是肌肉還是皮膚的顏色看來都比和也更健康，
更強壯。可是此刻的山下卻如一個文弱女子一樣被仁摟在了懷裡，他閉上了眼睛，頭向
後仰著，好看的脖子隨著呼吸有著輕微的光澤變化，仁把唇印了上去，接下來是胸口。

和也和亮頓時就傻了。對於亮，雖然之前有看到過仁侵犯和也，但是和也畢竟是個身份
卑微的侍衛，而山下不一樣，縱然已然被監禁，卻還是血統高貴的王族，是王爺。而此
刻的堂堂王爺，正像個女人一樣無力的環在太子身上，被眼神銳利的太子拔開了衣服``
````這種場景看來不免尷尬，亮忽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是回避麼？可是擔心太子
的安全，若是去問太子的意見，這種時候怎麼去問？亮只覺得眼前的太子已經完全的
陷入了情欲之中。
而對於和也，當他看到仁對著山下近乎虔誠的親吻，頓時間真的有了世界瞬間崩潰的
感覺。曾經抱過自己的有力的雙手，現在抱著山下，動作是自己熟悉的急切卻又不失溫
柔。和也想喊，但是喉嚨疼得發瘋，想要跑過去阻止這一切，可是全身都在劇烈的疼痛。
和也看著仁在山下身上游走的手，聽著仁越發濃重的呼吸聲，忽然頭疼欲裂。和也想閉
上眼睛，可是發現自己連這分力氣都沒有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山下的手使勁的抓著仁
後背的衣服，扭曲正糾結的褶皺，他使勁的咬著牙關，忍受著此刻的屈辱。卻是無怨無
悔的表情。
“智久``````智久``````”仁嘴裡輕輕呼喚著，沙啞的聲音居然帶著委屈的顫抖，“你當
真一點都記不得幼年時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了嗎``````”仁努力呼吸著山下身體上的氣味，
用力的抱著山下，撫摩著，親吻著，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體。仁柔軟的頭發蹭在山
下臉上，仁濕濕的吻印在山下的下巴上，接著到了唇。仁卻沒有吻下去，他只是用手輕
輕的撫摩著那兩片甘甜，山下的唇很紅潤，仁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摩挲著，似乎舍不得
吻下去。
“夠了！”和也終於掙扎著回過神來，他從地上跳起，直接拔刀衝了過去！可是，刀
又應該揮向誰呢？
“你干什麼！”亮當然不會讓和也傷害到太子，立刻就追了上去。一個伸手，很輕松的
就把和也拉了回來。亮覺得很奇怪，一向都很厲害的和也此刻像是沒有了所有的力氣一
樣頓時就倒在了地上。和也倒地的一刻覺得天旋地轉，淚水奪眶而出。視線裡糾纏的兩
個人模糊了。
“和也！”山下驚呼要掙脫仁的懷抱，可是仁哪裡肯讓他離開？仁一個用力把山下拉
了回來，捏住他的下巴，把山下的臉扭向自己。
“你告訴我，你當真都不記得幼年的事情了嗎？為什麼要那麼絕情？”仁的眼神溫柔，
可是溫柔中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痛苦。
山下裂開嘴干笑，“王族的孩子哪裡有什麼幼年可言？王族的孩子不長大就無法生存，
就會被殺``````”
仁的手還是緊緊抱著山下，不過仁從內心裡覺得，不管抱得再緊，都始終還是覺得自
己的世界虛無一片。孤獨，孤獨，孤獨的感覺在蔓延，“我不相信你的心裡只有權力和
政治，你有愛的，我知道，你有的，至少``````”仁咬咬嘴唇，“你是愛龜梨和也的，
你是愛護著禮保的``````”仁的語氣急切起來，“那麼在你幼年的時候```````有沒有在意
過我？”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可以得到我了不是嗎？”山下笑得淡然，“而且`````
`幼年時的事情，誰會當真啊``````”
山下感覺到，仁在聽到這句話時手的力量猛的增大了。
仁忽然微笑，笑得慘烈。他伏下頭把唇靠近了山下的唇，山下睜著眼睛等待著，卻遲遲
不見仁的唇落下，他只感受到仁灼熱的氣息扶在自己臉上，仁漂亮的臉離自己不過一
張紙厚的距離。仁停在了那裡，慢慢的把嘴移到了山下的眼睛，輕輕的，吻了吻。
“我以為你淡褐色的眼睛會是一直溫暖的，可是我沒想到，早在我在羽國的時候，它
已經冷了``````”仁起身，把山下抱了起來，“你很了解我，知道我即使是得不到你的
心也想要你的身體``````”仁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和也，眼睛裡有了深深的哀
怨。
“我確實是很想要你，非常想``````現在``````馬上``````”仁把頭伏在了被自己橫抱著的山
下身上，山下輕輕的抽搐了一下，他感覺到，仁在吻他的小腹。
亮怔怔的愣在旁邊，想著是先把龜梨和也拉起來，然後一起自動回避好呢，還是等著
太子抱著山下去臥室好。
和也的淚眼卻只看見，模糊中，仁的唇正貼在山下肚子上不停的磨蹭著，撫摩著，抱
著山下的手也在揉捏著，移動著。山下痛苦的表情自己看不清楚。此時的和也想，今晚，
這個曾經或是溫柔的，或是狂躁的抱過自己的男人將要抱另一個一直愛著自己的人了，
真是諷刺。
和也覺得痛苦，異常的痛苦，更為痛苦的是，他知道山下王爺也很痛苦，那麼仁呢？
他痛苦嗎？或許他應該高興，抱著自己深愛的人是幸福的吧，也許這只有他們兩個人
的夜晚一直都是仁何等期待的事情。只是，那張讓自己和仁糾纏不清的大床上，是否，
還留有自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