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創意產業的活路

主講：王榮文（遠流出版公司董事長）
主持：黃秉德（政大NPO-EMBA召集人）
時間：2007.12.08（六）9：00—12：00
地點：政治大學商學院 210R

【第一階段：演講】

引言／黃秉德

今天很高興邀請到遠流出版公司王榮文董事長，為各位分享目前文化創意產業的現況，
也希望能藉著今天的機會，了解「華山創意園區ROT案」未來十五年的發展，如何讓台
灣的文創產業更上一層樓，在座有許多也是文創產業的先進、專家，希望今天能激盪出
更絢爛的火花。

主講／王榮文

今天主要跟各位報告「華山」未來15年發展的框架，至於如何發展，很希望今天在能這
裡獲得更多想法。其實「華山」的經營好比出版社，我們只是營造一個平台，集結作者
的作品，透過編輯的技術，傳達出他們的思想。

面臨數位時代的來襲，出版社單只處理文字已經不足，數位出版、數位閱讀的想法逐漸
蓬勃，於是在1994年，我們出版了第一本數位繪本《老鼠娶新娘》，總共耗資一千萬元
，但前陣子在新的電子書平台上重新出版，卻只花了20萬元，隨著網路發達及全球華文
熱，出版社的市場不再侷限於台灣，縱使是本土公司也能國際化，遠流甚至受到美日等
國電子書業者的青睞，受託將繪本製作成電子書。華文熱更為台灣出版業帶來不小的衝
擊，台灣之於中國如同英國之於美國。舉例來說：「哈利波特」系列書籍的流行並不侷
限在英國，更是風靡全美，甚至整個英語系國家都能見其蹤影，如果台灣能有作家或學
者創作出具原創性作品，其效果可能如同哈利波特的蔓延。作為一個出版人，不管是紙
本也好、數位也好，甚至是目前經營華山，都不是脫離我的本業，而是希望能有更多元
且豐富的平台。

因緣：韓國坡州與仁寺洞

任何事都有起因，去年恰好有個機會與政大的研究團隊到韓國一趟，在那裡我見識到韓
國的出版城－坡州出版城，從一塊荒蕪的沼澤地，到目前垂直整合所有與出版相關的廠

Npo-emba forum 1208 [http://npo-emba.org] 1

商，占地48萬坪的城市，吸引了150家業者進駐，其建築更是與生態融合，強調綠色建
築，與其相鄰的「藝術村」也是另一個叫人驚豔之處，所有建築在一樓都是開放空間，
不管是出版商的作品，或是藝術家的創作，在此都開放參觀。

出版業及文創產業都有一個共同的核心，即「智慧財產權的開發、加值與經營管理」，
不論是在創作端、製作端、流通端、閱聽端之間的價值活動都與核心相關。在坡州這兩
個園區的規劃，使「創作」「製作」不再是獨立行為，而是融合了生活與生態環境，使
產業園區的經營更具魅力。而仁寺洞的規劃更是別具巧思，大至畫廊、精品店小至餐廳
等的設計都獨具匠心，務求使參觀者在最舒適的狀態下，悠遊於文化的洗禮，這也對我
們在規劃「華山」之時有不小的助益，激發我們往「開放式博物館」的方向發揮創意。

同年9月我受邀前往坡州演講，這次便是有備而來，除了有幾位同業與記者外，更有數
名研究員同行前往考察。也再次前往仁寺洞參訪，短短的六百公尺卻讓我們一行人感動
不已，每個人都有許多深刻的感觸。舉例來說，其中有個黃金地段被某財團買下，在街
道管理委員會的限制下，他摒棄高樓式建築，只蓋了5層樓，但在這五樓的空間中卻包
含了不少創意，讓旅客在每一層都有不同的驚喜，到底委員會是如何管理這條街道？如
何在許許多多不同性質的廠商取得平衡？讓整條街道沒有任何突兀之處，這的確值得我
們借鏡。

最後我們也歸納整理出一份報告「我國建立出版產業園區之可行性研究」，探討文創產
業有無群聚的需要，也向台北市政府建議，希望能在政大後山建立文創產業的基地，一
個連結產業與創作者、製作出版者的基地，囿限於「華山」位處於都市心臟地帶的特質
，要變成生產基地恐怕力有未逮，因此更希望能在政大實現這份夢想。

在這次考察中體會到韓國對於文創產業的態度，「One source, Multi use」，許多創意都

是由此出發，一次創作資源可以多重智財使用。另一個我在韓國得到的啟發是每個產業
人員都應貢獻一己之力，集思廣益，以「創造單一產業的集體繁榮」 。坡州出版城的建
立，原本只是三五好友的發想，但在不斷努力之下，遊說政府、聯絡建築師，在韓國文
化業低迷之時，花了十八年建造出劃時代的奇蹟。也是這個刺激引發我投標華山的念頭
，現在看來，一切都只是因緣巧合。

醞釀華山

回到「華山園區」的經營，細看台灣目前現況，並沒有一個比較完善的經驗可供參考，
而北京的「皇家糧倉」或是上海「新天地」，在性質上與「華山」也有些差異，團隊只
能就華山周遭的建築聯想，如果周圍的開發案順利完成，華山將成為有公園、有博物館
、有賣場、有展覽的休閒勝地。在參考如日本自由之丘、六本木之丘等園區的風格之後
，我們也必須開始發想究竟華山的風格為何？要邀請哪些店家進駐？將華山營造成何種

Npo-emba forum 1208 [http://npo-emba.org] 2

氛圍？這些都是得標後便開始思索。

目前的華山園區較偏向畫廊、博物館等氛圍，希望能創造一塊讓文創好手一展長才的園
區，讓他們有地方展演，但這就需要大量的製作人、經紀人、編輯人的加入，才能挖掘
有藝術創作才華的好手。我曾描繪華山的願景，它終將成為一本「大書」、一種風景、
一座舞台、一所學校。我希望能記錄它未來15年每一個創造的過程與結果。

文創產業的世貿中心

西元1916年台北酒廠創立，到1922年日本人將之改為公賣酒廠，希望能在2016年跟同仁
共同迎接華山的100週年。目前預計用3年的時間「開拍華山這部電影」，呈現作品於世
人面前，期望往後的12年能有更完善的經營，實現所有的夢想於華山這個空間中；舉凡
文建會要求的劇場、四連棟共800坪的展演場、藝文界冀望的演出空間、國際性演出的
空間等等，主要的訴求便是營造出「文創產業的世貿中心」，提供固定的展覽，甚至進
一步如舊金山的TED Conference每年舉辦研討會，以限定人數、高額收費的方式進行研
討會，再把成果發表在網路上，這也為文創產業找到另一條出路。

東京亦有類似的例子，人才經紀公司為政府舉辦東京設計週，除了挑選優秀作品之外，
也為作家辦展覽，但背後隱含著另一層意義－為創意家找尋企業的「青睞」，作為文創
產業者與企業間的橋梁。未來，可能讓台北與東京的設計家在此競飆創意，未嘗不是一
樁美事。未來，華山將成為所有策展人、經紀人辦活動的地方。

台北華山‧台灣華山‧世界華山

當初在競標華山之時，便希望一部分由公司經營，另一部分能成立基金會，透過遊說的
方式，讓企業家投資、贊助文創產業的奠基，整合社會的資源，這是未來華山的目標，
也是成功的基礎。華山的每個區塊都需要創意，需要時間的創意、空間的創意，甚至創
意本身的創意。在華山，每一家店、每一個作品甚至每一棵樹、每個展覽都有故事可以
經營，都能創造感動，也才能成就品牌。只有這樣才能開創華山成為台北的華山，台灣
的華山，世界的華山，這也是我們整個計畫案的核心目標。當然華山要有文創達人堂，
讓最棒的藝文精英能留下他們為這塊土地耕耘的事蹟和作品。

【第二階段：交流】

NPO—EMBA ＆ 王榮文

Q：韓國的仁寺洞、上海的新天地等，這些地方都以自身的特色吸引他人目光，台北市
有沒有這個能力發展出這種獨有的街廓，或是華山是不是能接下這份「任務」，讓台灣

Npo-emba forum 1208 [http://npo-emba.org] 3

的設計、創意感動人心。台灣工業設計的發展世界有目共睹，但是在居家生活的設計卻
仍是不足，更甚者，有人絲毫不在意文化創意的發展，相信「華山」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一改國人對創意生活的看法。

A：目前團隊可以掌控規劃的部分共計1300多坪，在這些空間裡，發展主軸正是「現代
生活設計」，目前想法是博物館外觀，內部則是賣場形式，體現台灣的生活時尚，我們
也希望透過美食，呈現地方文化的傳承，飲食正是最能代表地方特色的表徵，未來賣場
也會有一部分專區，設置台灣各地方小吃，經由飲食文化讓更多人認識台灣各地的生活
文化。

Q：提到飲食，不知道貴團隊對這個部分有沒有較完整的想法？

A：「台灣文創發展股份有限公司」是由遠流出版公司、仲觀設計及國賓大飯店共同出
資，但並不會因為國賓大飯店是股東便擁有特權，他們仍須提案，通過評估後才能在園
區內設立餐廳。目前打算根據申請對象的性質、資金等狀況決定租金的多寡，換句話說
，目標是「結富扶才」。讓負擔得起的申請人負擔較高的費用，以幫助有才能尚無商機
的藝文產業並維持園區的發展。

Q：先前有2、3年的時間曾持續觀察台灣各地文化園區的發展，但真正落實到現實面時
，便發現有許多問題，例如：無法吸引傳統產業進駐，許多老師傅根本不可能放棄原有
生活，離家在外常駐園區裡。此外，我們也無法找到自己的定位，到底是民營機構？還
是政府機關？甚至必須告訴廠商平時的旅客有哪些，這些都是招標或是設定門票等措施
的標準。不知道華山未來的定位為何？是以主流、非主流為區隔，還是會有其它的準則
？

A：從取得華山4000坪的歷史建物空間和周邊空地維運權開始，預估每年最低需支付的
成本最少是4000萬元，這筆金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未來若是抱持著完全公益的態度
，相信沒有一家企業能支持下去。而政府既然稱之為文創產業園區，當然還是要尊重市
場機能、要創造產值。但為了維護文化發展的目標，在營利與非營利之間的取捨，也是
我們需要面對的課題，可能的方案是區隔企業與NPO組織的申請。或是以空間來區隔客
源，目前還沒有定論。大前提是「華山的存在不是要保護弱勢」 ，而是要創造文化的價
值，創造文創產業的產值。以此激發菁英的創意，讓更多人的創意有發光發熱的機會，
並創造出他們的大量財富。

Q：想請問董事長，華山的特色在哪？你們打算用什麼吸引客源。另外，在規劃的過程
中，是否有考慮過與鄰近區域的互動？

A：我們的確有想過這個問題，不論是找個特殊的景觀，延請廠商為此設計一連串的相

Npo-emba forum 1208 [http://npo-emba.org] 4

關宣傳，或是接受廠商的要求，配合提供相關的景點，這些活動在華山開放長期經營後
都獲得解決，以往的招標都僅是短期經營，無法吸引廠商進駐，目前我們正朝長期營運
的方向邁進，希望藉此創造更多華山獨有的特色。當然我們也想過結合鄰近地區，如同
您所提及的光華商場，當初便提到，希望能整修連結兩地的道路，刺激民眾往來兩地的
頻率。未來華山也將提供光華商場的消費者一個「接著玩」的去處，讓年輕人有更多地
方能玩耍。此處也極適合全家人出遊，不僅是提供一個可以遊樂、消費、飲食之處，更
是一個促進親子間交流的場所，其交通之便利也是一大賣點，我想台北市目前並沒有一
個地方能集結這些優點，這也是我們亟欲大力推廣的特色。

與會者分享：
華山不應只是「台北的華山」，台灣文化非常多元，如果能同時觸碰到台灣各地民眾的
內心，相信這才是真正的成功。此外，喚醒對生活的創意不分區域，這塊領域的發展會
吸引更多外界注意，而華山的這份努力值得大家肯定。華山從只接受短期展演，到目前
政府開放長期民間經營，這段路程的確十分艱辛，不管是外觀的修復，或是內部廠商的
延攬，到與周遭環境的互動，這些工作在未來都是「苦差事」，除了王董事長團隊的努
力外，更需要整合社會多方的資源，共同創造華山的特色，甚至結合環境的特色，塑造
開放式的空間，強調綠色建築之優美，不僅成為台灣的焦點，更要吸引國外產業的注意
力，如同李教授所言，讓華山成為台灣最亮的一個地方。

A：萬事起頭難，在開始營運前期，一定會遭逢困難，我們寧願放慢腳步，傾聽周遭居
民的意見，舉辦不同展演增加客群，接觸不同廠商確認適合華山的產品，調整步調以因
應整個大環境對華山的態度、期望，創造華山特有之處，不論是具特色的雕塑、展演，
甚至是街頭藝人表演，延續原有優點，而進駐華山的商店一定要有故事，故事必須要讓
大家瞭解它的品牌，甚至能創造品牌名聲。我們的團隊則必須找尋更多元、更豐富的創
意文化元素，也歡迎大家提供創意，嘗試不同的創意，讓我們以這些元素感動台灣民眾
內心，慢慢塑造華山的形象，希望未來3年能有個初步成果，讓各位對華山有更堅定的
信心，凝聚更多社會資源，從最基本的地方，激發出最絢爛的創意火花。

Npo-emba forum 1208 [http://npo-emba.org]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