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 卷 第 # 期 乐山师范学院学报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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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 籍 和 李 白&诗酒 风 流 ’ 差 异 探 微
张 俊
( 西华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 南充 *&+""!#

) * !阮籍与李白都是以饮酒闻名的大诗人$但他们饮酒的风度以及他们诗歌中所表现出来的 艺 术 风 格 )审 美 趋 向
却有很大不同% 究其原因$是其创作个性在特定时代背景下形成个体差异的结果$具体来说$主要是魏晋风度与盛唐醉态的
不同%
+,- !诗酒风流*时代*魏晋风度*盛唐醉态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中国古代文人中$ 阮籍和李白是最著名的两 为)狂乱天真的时代$是一个压迫与反抗都同样强

个善诗而好酒者% 不过$李诗中多& 酒’$郭沫若在 烈的时代% 这一时期$虽然有些行为过于怪诞$有
+ 李白与杜甫, 中说$李白的诗& 说到饮酒上来的有 些行为十分消极$ 但都是由于人性被压抑得太久
%+" 首’*而阮籍在其毕生创作的 (! 首+ 咏怀诗, 中 的缘故% 文学在这个很怪的时代自然兴盛起来$同
竟无一篇咏酒$ 唯一一篇提到酒的其三十四写的 时文人饮酒也蔚然成风$而且近于癫狂% 从此$饮
却是& 对酒不能言’% 这种同中之异 $值得 我们深 酒赋诗成了文人的时尚%
思% 阮籍就生活在这个时代$ 且以饮酒和赋诗闻
名% 他是魏晋名士& 饮酒派’里的代表$其诗文较刘
时代-诗人-酒-诗
伶)阮咸辈高*且他只饮酒而不 服药$这与嵇康又
中国人有着悠久的饮酒史$ 从上古的三皇五 明显不同%
帝$到历代的文人墨客$再到卑俗的市井乡 民$中 阮籍一生$差不多都在沉醉中度过$不评论人
国人饮酒)品酒)醉酒)嗜酒)赞酒)咏酒$形成了独 物$甚至不问世事% 作为一个士族子弟$为何消极
特深厚的酒文化% 如此呢. 有一个明显的原因是黑暗恐怖政治的桎
中国诗人饮酒之风到汉末特 别兴盛起来$原 梏% + 晋书-阮籍传, 中说他!& 本有济世志$属魏晋
因大概是由于儒家文化重群体而轻个体$ 重礼而 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
轻情的制约人性的机 制在汉末渐趋崩溃的缘故 $ 遂酣饮以为常% ’,%-( .%+#/ 其诗中也曾有过对壮志
文人个性的觉醒使他们张开了寻求人性美和自然 的抒写!
& 一飞冲青天$旷世不再鸣% ’可见$他曾经
美的眼睛% 到了魏晋$文人们再也不是儒家文化教 有过济世之志$然而不幸却生活在司马昭之心$路
育下统一规格的产品$而是各具自我张力的个人% 人皆知的时代$ 作为与魏晋集团有着深厚感情的
这是一个突然发现了自我的时代$ 是一个率性而 他$一生就不得不在政治的夹缝中度过了% 惟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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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俊" %’(%$# $女$山东临沂人$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 级古代文学硕士生$主要从事六朝文学研究%

!"
讲话!不评判人物!或发言既为谈玄"惟有不清醒!
饮酒买醉!才能远祸全身!得享天年# 这在$ 世说新
语% 中也有很好的证明!诸如晋 文王称& 阮嗣宗至
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 ( ) $%&*
!"#
再如& 阮浑长成!风韵气度皆似父!亦欲作达’ 步兵
曰+仲容已预之!卿不得复尔,’ !’#) (&)** 看来!阮籍
饮酒实在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举动! 是一种对黑暗
社会的无声抗议’ 当然这种抗议是十分消极和低
沉的’ 正是由于没有言论和政治的自由空间!他才
会感到人间太小! 才会不惜损害自己的健康而沉
醉于酒国之中!到醉乡中寻找他广大的心灵空间’
无论是共饮!还是独酌!阮籍喝的都是闷酒-冷酒!
都是苦酒’ 他饮酒时的心情可以想见是多么凄苦!
那颗富有创造力的心无时不在流泪- 泣血’ 品其
酒!竟觉得他并非真在饮酒!而是在尽快吮干自己
生命的活力!快点走向衰朽!加速死亡的进程’ 另
外!他还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喜欢独自一人驾车没
有目标地到处乱走!而每当穷途失路时!就恸哭而
归’ 这也是他饮苦酒-闷酒-冷酒的一个有力佐证’
这与李白热烈的饮酒绝然不同’ 虽然李白饮酒的
热闹背后也有辛酸!但在李白那里看不到绝望!看
不到阮籍心灵深处因时代的桎梏而产生的那种让
人胆战心惊的彻底的悲哀’ 这是魏晋风度中独有
的冷艳!这正是与盛唐醉态的本质区别’ 读在这样
的心境中写成的诗! 我们不禁涌现出对其时代悲
剧的深刻同情’
中国诗人饮酒在盛唐才真正饮出标格- 饮出
魄力-饮出雄浑-饮出自我-饮出自在-饮出瑰丽的
盛唐醉态来’ 由于魏晋时期政治恐怖的消逝!更由
于释-儒-道各种文化的有机融 合 !带来了盛唐时
期一个相当宽松的政治文化环境! 那时文人们已
经能够比较充分地伸展个性!以更为健康-审美的
方式艺术生活-诗化生活了’ 他们一方面努力追求
个性的舒张!一方面自愿背负起强烈的社会责任"
一方面追求超凡脱俗的玄境! 一方面又在世俗红
尘里高歌’ 他们钦慕才情! 但也不放弃生命的力
量’ 总之!他们已经消除了魏晋文人普遍具有的政
治恐惧和心理紧张!而追求一 种& 功成身退 (的人
生’ 所以!同样是纵酒!到了盛唐的李白!便一扫阮
籍的最深的悲凉!而变为恣肆跳跃的悲壮了’
阮籍与李白饮酒! 呈现出的最大不同是其饮
酒心理的不同状态’ 具体说!阮籍嗜酒的心理是以
一贯之的! 那就是对人生- 对社会的最深刻的绝
望’ 表露在外! 饮酒后的阮籍十分狂放!. 世说新
语% 有载+& 阮籍嫂尝还家!籍见与别’ 或讥之’ 籍
曰+/ 礼岂为我辈设也01(’ !’#) (&)+* 还有& 阮公邻家
妇有美色!当垆酤酒’ 阮与王安丰常从妇饮酒!阮
醉!便眠其妇侧’ 夫始殊疑之!伺察!终无他意(’ !"#
) (&,%* 还有& 阮籍当葬母!蒸一肥豚!饮酒二斗(’ !-#
) .&,-*. 晋书2阮籍传% 还说他能为青白眼 / 对世俗
之人以白眼视之 /完全投以蔑视等等’ 这虽与李白
那些狂放的言行十分相像! 但不同的时代却赋予
相同的形式以不同的内涵’ 很显然!阮籍言行无论
多么激烈!都未直接指向政治!都是始终如一的绝
望心理的体现’ 而李白!在人生的不同阶段!由于
占主导的思想不同而形成其纵酒心理的流变状
态’ 在青壮年时期!他以儒家思想为主导!渴望实
现其& 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
弼’ (). 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 的强烈入世情
怀’ 饮酒不妨看作是他为达成这一理想的手段!因
为盛唐时期! 饮酒已经成为文人官僚之间一种必
要的应酬方式’ 这种社交式的饮酒主要是为了远
播声名!这与李白早年& 隐逸以求仕(异曲同工’ 当
他因诗酒一鸣惊人之后! 他更加离不开饮酒赋诗
了’ 他已经留给世人一个& 斗酒诗百篇(的酒中诗
仙的形象!他要保持住这一形象!潇洒到生命的尽
头’ 当他被当局遗弃!政治理想终化泡影之后!道
家-佛家思想便上升为主导!他便产生了深深的恨
世情绪-固执的登天情结!然而!对李白来说!这情
绪-情结达成的最好的现实媒介还是美酒与诗’ 总
之! 不同的时代背景形成了诗人不同的饮酒心理
和创作动机!这是产生阮籍和 李白& 诗酒风流(差
异的根源’
诗2酒2诗人2时代
古人有品酒论诗的做法!我们不妨品诗论酒!
通过诗人心血凝结的诗歌来探求其& 诗酒风流(差
异的深层时代成因’
阮籍饮酒与其诗文创作没有 必然的关系!这
是一眼便能看穿的事实’ 在. 咏怀诗% 里!他几乎不
提& 酒(字!也不曾描写过酒中醉态’ 诗写得非常清
醒!非常冷静!正是他酒醒时的 发言!让人觉得他
不过是在借诗的形式谈玄论道’ 据此!我们认为阮
籍写诗时大概是不饮酒的!这一点就与& 斗酒诗百
篇(的李白不同’ 先看. 咏怀诗% 的第一首+& 夜中不
能寐!起坐弹鸣琴’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
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徘徊将何见0 忧思独伤心(’
这么冷静悲凉的意境在李白诗里绝寻不到’ 这冷
"%
得似坚冰的诗歌!正是阮籍绝望心情的真实写照"
李白过的却是诗酒天涯的生活! 这既让人感到钦
羡!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李白的酒一定要饮
至恰到好处!如果太过!则会沉 醉不醒!如何做得
了诗#如果不够!则诗兴未被激发 !又怎能 写出好
诗$
阮籍的诗晦涩!且缺少生气 #李 白的诗明畅!
且富生活气息" 先看阮籍的%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
与李" 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 繁华有憔悴!堂上
生荆杞"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一身不自保!何
况恋妻子&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己" ’这首诗写尽
了人生的无奈与绝望! 他感到人生就像凝霜封闭
了野草一样!一切窒息在黑暗世界中!连自己的生
命都难以保全!又怎么会留恋自己的妻儿呢$ 再看
李白的% 风吹柳花酒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 金陵
子弟来相送 ! 欲行不行各尽觞’" () 金陵酒肆 留
别*+ 节奏是多么轻快!色调是多么明亮!情节是多
么热闹!饮酒是多么豪爽& 即使失意!李白在诗中
也不发出过分悲哀的调子! 总是充满着昂扬乐观
的精神" 他的饮酒也如其诗一样!总是让人看到他
饮酒的得意处!至于眼泪却很少能觅得到" 他有时
写道,% 当代不乐饮!虚名安用哉$ ’() 月下独酌* 其
四+ !%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 行路
难* 其三+ 但他始终也未放弃现 实的功业追求!当
玄宗召他入京时!他不是还得意地吟道% 仰天大笑
出门去! 我辈岂是蓬蒿人’ 吗$ () 南陵别儿童入
京*+ 从李白的诗中看到的 是一种意象玲珑 -空灵
俊逸的美!感到的是一种纯粹的-追求美与永恒的
不断创造-攀登的力" 即使是直接受到阮籍) 咏怀
诗* 影响而作的咏怀组诗) 古风* !也是如此" 如其
一,% 意轻千金赠!顾向平原笑" 吾亦澹荡人!拂衣
可同调" ’表现出的正是其一贯的潇洒豪迈的气概
和功成不居的思想" 这一切又真可归罪或归功于
时代! 阮籍碰上了一个连笔也不许士人自由拥有
的时代!这是阮籍的最大悲哀" 他生不逢时!压抑
着-反抗着!最后一切都归于虚无" 阮籍没有遇上
的个性真正可以张扬的时代被李白碰上了! 也就
成就了李白传奇的一生! 和一生里似乎任意挥洒
而成的美丽诗篇" 其实!在盛唐那个比较适合文人
自由发展的时代!李白还像阮籍那样喝闷酒!写哑
诗也是不可思议的"% 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这是从
宏观上肯定特定时代的文化背景对当时文学的巨
大影响" 阮籍和李白作为文学创作的个体!其% 诗
酒风流’ 的差异正是从微观上反映了这种巨大影
%%
响的存在"
李白诗中所贯注的那种盛唐文化精神让他醉
酒的姿态也高升起来!一般文人须仰视才见!后世
文人一边口中吟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
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 月下独酌* 其一+ 的诗
句!一边心中想着%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 同
上+ 的潇洒" 或者高声朗诵%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
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将进酒*+ 并且
在体味出了其中的豪爽与洒脱之后!会心一笑" 他
一会儿高歌劲唱%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 饮酒
眼前乐!虚名何处有$ ’() 笑歌行*+ 一会儿又低声
抱怨% 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宁武
子!朱买臣!叩角行歌背负薪" 今日逢君君不识!岂
得不如佯狂人$ ’( 同上+ 这就是李白!复杂得像一
团乱麻-永不服输的李白" 这也正是浪漫的盛唐文
化精神" 质言之! 与其说是李白及其诗歌让你神
往!不如说是这种精神吸引了你" 阮籍诗中呈现出
的魏晋风度!正如王瑶先生所说,% 虚无主义色彩!
个人求解放的向往! 人生如梦的宿命论! 畏祸避
世!是他诗的主调’" !"#( $%&’+ 其实!这正是他所处
的时代的主调!也成了他人生的主调" 如其诗中写
道,% 素质游商声!凄怆伤我心" ’!% 感慨怀酸辛!怨
毒常苦多" ’!% 生命辰安在!忧戚涕沾襟" ’等等!无
一句不充满着凄凉绝望的况味" 读阮籍的诗!让人
觉得里面除了冷!还是冷" 品他的酒!让人尝到了
郑板桥% 难得糊涂’的真味道" 他的酒中世界除了
虚无! 至多还有几个模模糊糊的神仙的影子" 不
过 !对于求仙长生!他也心存怀疑 ,% 采药无悬返 !
神仙志不符!逼此良可获!令我久踌躇" ’神仙% 可
闻不可见! 慷慨叹咨嗟" 自伤非俦类! 愁苦来相
加" ’因此!纵酒纯粹成了他避世-避嫌的手段" 日
本学者吉川幸次郎先生曾经这样描述% 以过度的
饮酒为首的种种超越常规的行为! 也是阮籍有意
识的躲避权力的中心!即诈术的中心!躲避伴随着
诈术的权力常常施加于知识分子的强暴行为的手
段’" !(#( )*+&+ 这恰好说出了阮籍% 诗酒风流’现象
的时代因由"
总之!阮籍及其难解的诗-冰冷的酒正是文人
寻求个性舒张的精神要求在魏晋那个混乱恐怖的
时期不可能顺利实现!畸形发展的典型产物" 而李
白及其诗歌所充分体现出来的那种% 安能摧眉折
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标格和那种长揖万
乘-戏谑王侯的气概正是思想开放-朝气蓬勃的盛
唐文化精神的完美结晶"
 余论 那么多苦闷!时代给了他宽松的环境!然而追求永
恒和完美的心却让他不得不与美酒相伴终生" 概
阮籍饮酒是一种过量的享受! 于是就变成了
言之!阮籍诗中有& 人生若尘露!天道意悠悠’!& 终
自虐!体现在诗里!给人的几乎全是冷的感 觉!这
身履薄 冰 !谁 知 我 心 焦 ’! 可 以 说 他 是 在 谨 小 慎 微
与其时代处境有关! 也与其接受的儒家正统文化
中度过了自己苦闷的一生" 李白诗中有& 天生我才
教育有关" # 世说新语$任诞% 篇中说& 诸阮前世皆
必有用! 千斤散尽还复回’!&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
儒学’" 阮籍自己也说(& 昔年十四五!志尚好) 书% *
挂云帆济沧海’可见!他一生都在异想天开中追求
) 诗% ’" 人们一般把阮籍视做玄学大师 ! 玄学实在
着自己的梦"
是儒学在魏晋时的一种变体" 它融老庄于儒学!以
综上所述! 阮籍的一生与魏这样一个从欺诈
对抗当时司马氏为维护其政权所推崇的名教" 阮
中兴起又在欺诈中倒塌的王朝大致同时!所以!饮
籍放荡形骸*酣饮颓醉*标榜老庄*诋诟礼法!实乃
酒同他其它一切消极的行为一样!是& 洁癖的精神
因礼法已成了奸人文过饰非的工具" 正因嗣宗& 实
对肮脏的世界的排斥和反抗’" "#$+ %&’(, 呈现给世
一纯粹之儒家也’+ 萧涤非) 读诗三札记%, ! 所以在
人的是一种冷艳的魏晋风度" 消极的生活态度!使
政治上他同情*支持曹氏" 然而又无能为力!且随
他尽可以烂醉如泥.但谨慎的创作态度!又让他的
时可能被迫害" 可以断言 ! 阮籍非真爱酒!实避祸
诗中绝少酒气" 李白身在盛唐!渴望着建立功勋!
尔- 同理!老庄玄学流行虽有阮氏之功!但阮籍非
并且以为功业唾手可得! 但现实的一切却让他失
真爱老庄者" 李白的饮酒同样是过量的!但并不给
意!让他无奈!他最终的纵酒实际上是一种理想失
人一种自虐和压抑的感觉! 也不给人一种冷冰冰
败的排解" 因此 )他日夜放歌须纵酒" 这不同于阮
的感觉!给人的只是热闹*热烈*热情.体现在诗里
籍一生下来便已经处在了一个欺诈的* 注定了他
是 豪 放 !是 自 然 !是 清 水 芙 蓉 !是& 此 曲 只 应 天 上
毫无作为的时代" 正如前人所说(& 遭阮公之时自
有’/ 这与李白所处的盛唐的整个昂扬向上的风气
应有阮公之诗’" "*$+ %*+,, 我们也可以说& 逢盛唐之
相联!也与其儒*释*道杂糅!法*墨*侠兼具的思想
世自应有太白诗境’" 李白不像阮籍那样!斗士的
有关" 他最初的饮酒也许正是受了当时社会文人
心还未长大就萎缩了!从而看惯了杀戮*看清了世
饮酒之风的影响!是他实现政治理想*干谒求贤的
态*看冷了人生" 李白一生都在向着一种完美境界
需要!当他在现实中屡屡碰壁之后!美酒便成了他
努力着!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断呈现给人们的是一
的亲密知己!酒中世界便成了他贪恋的自由世界"
首首天籁之音和一种永恒向上的力之美" 他诗酒
李白的思想较之阮籍更丰富*更复杂*更混乱 *更
的一生与盛唐瑰丽的醉态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永远
矛盾! 作用在饮酒上也让李白的饮酒更富有传奇
的传奇" 一句话!李白的诗与酒永远不能分割!他
性*更富有号召力*更丰富多彩*更热烈奔放" 李白
所处的人间大!醉乡更大.阮籍的诗与酒却永远不
的天才诗篇!酒是他的催化剂!而阮籍的诗则全由
是一家人!他所住的人间小!所往的醉乡更小"
头脑中来" 李白的个性更突出!他如果像阮籍那样
怀着明哲保身的态度!也许活得轻松些!不至于有

!"#$%
",$ 晋书$阮籍传 "-$. 学史参考资料 "/$. 北京(中华书局 ) ,(01.
"2$ 余嘉锡 . 世说新语笺疏 "3$. 北京(中华书局 ) 4(5*.
"*$ 王瑶 . 中古文学史论 "3$. 北京(北大出版社 ) 4((5.
"6$ 吉川幸次郎 . 中国诗史 "3$. 章培恒等译 .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 ) 4(50.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