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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餐馆里,坐在我旁边的人在哭。他年轻,喝着可乐,上面浮着片柠檬。每隔几

分钟,擦去面颊上的泪水并对我表示歉意。他穿着舒适的粗布裤子,鬓角修剪得干净。
他在吧台的镜子里看到了他的未来吗,我想?他那年轻的身体,因为不公的选择,被
那种不可治愈的病毒沾染了吗?那种曾沾染过如此多人的病毒?他需要医生吗?我全
然没有准备遇见他,像个旧约里的人物,在橄榄树下,空气里飘着迷迭香或薰衣草的
味道。他似乎浮在天与地之间的什么地方。摩西,亚伯拉罕,以撒,雅各,挪亚,亚
当在远处的什么地方,在他后面。镜子里,阳光弄出奇异的火焰般的翅膀图案。在他
的桌上,一小束彩色的花也扮着火焰的模样。他在我看来非常真实,因为有关他或他
的痛苦,没有任何不真实的东西。我想和他说话,但心里害怕。我们两人都是独自一
人,侍者们快速经过,当没看见我们。那位年轻人有着湿润的绿色的眼睛,像质朴的
祖母绿。外面,广场上,一棵高大的带着伤痕的法国梧桐摇着它的树枝。天际,厚厚
的云团快速移动着。近处,行道路上,一只乌鸦把它黄色的嘴伸进一个淌着液体的粉
色垃圾袋里。我要了碗野草莓,正当季节,拿出本和笔,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其它可做。
为什么神明要把和我们游戏当他们的消遣?我们都在母体里出生,在坟墓里终了,我
写道。

Henri Cole for The New Yo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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