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关系学院学报 　1998 年第 4 期

信息革命对当代国际关系的影响
赵晓春

　　摘 　要 　信息革命主要是指由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而带来的经济和社会变革 ,
这种变革正在对当代国际关系产生着重大影响 。首先 , 信息技术以其对一国经济 、
军事实力的深刻影响而成为制约国家综合国力的新的重要因素 。其次 , 由于少数发
达国家凭借信息技术优势窃取战略情报 , 进行思想文化渗透以及信息武器的出现 ,
信息安全已成为各个国家谋求综合安全的一个重要方面 。 再次 , 信息革命引起发达
国家产业结构和社会结构发生重大变化 , 造就了新的权势集团和庞大的中产阶级阶
层 , 这种变化必然会对这些国家的外交政策产生深远的影响 。
关键词 　信息革命 　综合国力 　信息安全 　外交政策 　国际关系

　　所谓信息革命 , 主要是指由信息技术的 到人们广泛 注意 。 1986 年 3 月 , 时任美国

迅速发展而带来的经济和社会变革 。当代信 国务卿的舒尔茨在斯坦福大学巴黎校友会上
息技术以微电子技术 、 计算机技术为基础 , 就信息革命发表演说指出 :“信息是我们新
包括信息的采集 、 处理 、 控制 、 存储和传输 的国际标准 , 财富将根据信息传播的情况增
技术 。在当前迅猛发展的众多高新技术中 , 加或减少 。信息革命正在 ……改变国家之间
信息技术已成为核心先导技术 , 信息革命已 财富和实力的对比 。
” 美国著名国际问题学
成为新技术革命最为显著的特征 。 它不仅对 者约瑟夫·奈也曾撰文指出 :“信息正在变成
人类的社 会生产和社会 生活产生着 重大影 实力” , “对新的信息及时作出反应的能力是
响 , 而且也对当代世界各主要国家的实力对 一种极其重要的实力手段 。” ①就此 , 我国一
比和国际关系产生着重大影响 。本文将就信 些学者也明确指出 :“信息技术是一个国家
息革命影响国际关系的几个重要方面 , 作一 综合国力的重要构成要素 , 信息力是综合国
初步分析 。 ”②
力的主力 。
关于信息技术已成为综合国力的重要构
一 、 信息技术 :一个衡量 成要素这一问题 ,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展开
分析 。
　　综合国力的新尺度
首先 , 信息正在成为一种重要的战略资
　　自 80 年代来 , 随着信息革命的迅猛发 源 。所谓信息 , 是事物存在和变化的情况 ,
展及其影响的日益凸显 , 信息以及信息技术 是客观世 界中各种事物 的状态和 特征的反
作为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构成要素 , 日益受 映 , 是人们获取知识的源泉 。 信息之所以成

1
为重要的战略资源 , 从根本上说 , 是人类技
术进步的结果 。
70 年代 , 美 国学者克莱因 在对综合国
力进行定量分析时 , 曾把两类自然资源列为
重要的评估指标 , 即 : (1) 能源 , 包括石
油 、 煤 、 天然气 、 核能 ;(2)关键性非燃料
矿物 , 包括铁矿 、 铜矿 、 铝土矿 、 铬矿 、 铀
矿 。 克莱因的这种评估方法所依据的是工业
经济时代的资源观 。 因为建立在近代技术革
命基础之上的工业经济是以大量消耗能源和
资源为特征的 。 一国经济的发展 , 主要取决
于资源的占有和配置 。自然资源成为国家实
力和财富的重要构成要素 。
80 年代以来 , 迅速发展的 新技术革命
改变了以高能耗高物耗为特征 、 以制造业为
主的工业经济模式 , 知识经济的时代正在到
来 。 知识经济即以知识的生产 、 分配和使用
(消费)为经济发展最重要因素的经济 , 社
会的发展和经济的增长将主要依靠 “知识的
生产力” 。 由于现代科学知识的形成必须建
立在对大量信息的思考和提炼的基础之上 ,
由于只有及时 、 准确 、 全面地掌握信息 , 才
能面对纷繁复杂的国际政治经济形势 , 作出
正确的政治 、 经济 、 军事决策 , 因此 , 信息
已成为一种体现国家实力的重要战略资源 。
约瑟夫·奈强调 :“随着以信息为基础的经济
” ③而俄罗斯
的兴起 , 原料的重要性减少了 。
《红星报》 在 1997 年 4 月 发表的一 篇文章
中 , 把 “谁掌握了信息 , 谁就掌握了世界”
这句话 , 作为 “当今时代的口号” 。
其次 , 信息技术对于构成综合国力的各
种主要因素正产生日益深刻的影响 。
经济实力是构成一国综合国力的基础性
要素 。 自 80 年代以来 , 随着信息革命的迅
猛发展 , 包括计算机 、 通信 、 软件在内的电
子信息产业迅速崛起 , 成为带动国民经济发
展的主导产业 。 1989 年 , 西方 发达国家的
电子工业产值就已达 6000 亿美元 , 仅次于
2
汽车工业而居第二位 。据预测 , 到 2000 年 ,
西方发达国家电子工业产值将达到 2 万亿美
元, 成为最 大的工业部门 。美 国商务部
1998 年 4 月 15 日发表的报告指出 :在过去
5 年里 , 信息技术 产业为美 国创造 了 1500
万个新的就业机会 , 美国经济增长的 1/4 以
上要归于信息技术 。随着信息技术日益广泛
地向传统产业部门渗透 , 传统产业部门大大
减少了对劳动力的需求 , 显著地提高了劳动
生产率 , 生产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 。如日本
大阪制钢所轧钢车间 , 在采用计算机控制轧
钢生 产 后 , 操 作 工 人 和 技 术 人 员 减 少 了
76 %, 而生产效益却 提高了 20 %。 在解决
人类面临的经济增长与资源日趋匮乏这一矛
盾上 , 信息技术 也正发 挥着日益 重要的作
用 , 这不仅是因为电子信息产业本身就是低
能耗低物耗的产业 , 而且还因为 , 信息技术
已成为使资源达到优化配置的必不可少的手
段 。 据有关专家估计 , 在 7 个主要工业化国
家中 , 1995 年仅 靠信息网络 , 资源利用效
率已较信息网络不存在的 1985 年至少提高
了 20 %, 到 2010 年保 守的 估计 可以 提高
60 %。④以上事实表 明 , 一国经济 实力的增
强将越来越依赖于信息技术的进步 。
军事力量是构成综合国力的重要要素之
一 , 在信息革命的影响下 , 这一要素也在发
生着深刻的变化 。 变化的主要标志 , 就是一
国军事实力的强弱将越来越取决于电子信息
技术在军事领域的应用程度 , “电子信息技
术已取代导弹核技术成为当代国防科学技术
的核心和衡量国防现代化的主要标志” 。⑤据
美国有关专家预测 , 对未来军事技术和武器
装备影响最大的新技术中 , 一半以上属于电
子信息技术领域 。 其中 , 居于前三位的 , 分
别是微 电子技术 、 遥感技 术 、 信息 处理技
术 。在 90 年代初期爆发的海湾战争中 , 以
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运用大量电子信息武器
对伊作战 , 以极其微小的代价大获全胜 。这
场被西方军事分析家称之为的世界上第一场
“信息战” 充分表明 , 电子信息技术已成为
制约一国军事实力强弱的主要因素 , 建立在
近代技术革命基础上的传统的机械化战争正
在被以电子信息技术为核心的高技术战争所
取代 。
90 年代以来 , 信息技术作 为制约影响
综合国力的重要因素已引起了世界各主要发
达国家的高度重视 。 日本已将大力发展信息
技术与信息产业作为 90 年代和 21 世纪的重
点开发领域 。欧盟制定了 “创建欧洲信息社
会 , 迎接 21 世纪挑战” 的信息高速公路发
展计划 。 在信息技术和产业领域保持优势地
位的美国 , 不断加大对于这一领域的投资力
度 , 1990 年 , 美 国用于计算机 等信息技术
和产业的投资首次超过对其他产业领域的投
资 。1996 , 美国在信 息业的投资已 达 2060
亿美元 , 比 1995 年增加了 12.5 %。美国总
统克林顿在 1998 年 2 月美国科学年会上发
表讲话时更进一步强调 :保持美国科技优势
是美国全社会的任务和职责 。 所有这些都表
明 :大力发展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 , 已成为
各发达国家谋求在 21 世纪确保其强国地位
的一项重要战略抉择 。
二 、 信息安全 :一个必须
　　关注的战略话题
　　所谓安全是指一种免受各种破坏性行为
影响或异已性力 量威胁的 状态 。 自 近代以
来 , 出于对各种稀缺资源的追求 , 以及作为
原料供应产地 、 商品销售市场 、 资本投资场
所的势力范围具有越来越重要的意义 , 少数
列强频繁发动殖民战争 , 并在彼此间进行争
霸战争 。 因此 , 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里 , 以
武力攻防为特征的军事安全就成为国家安全
的核心 , 成为国家安全政策所追求的首要的
战略目标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 , 由于出现
了美苏两大政治集团之间的对立和冷战 , 追
求军事安全的战略目标仍然主导着有关国家
安全政策的制定和实施 。
80 年代以来 , 随着冷战结束 , 世界经
济走向一体化 , 以及新一轮技术革命的迅猛
发展 , 安全的内涵开始超出单纯的军事领域
而成为一种综合的战略概念 。 由于世界经济
一体化而产生的 “经济安全” 问题 , 由于国
际社会相互依 存趋势增强带 来的 “ 全球安
全” 问题 , 以及由于环境科学和技术的进步
所引发的 “环境安全” 问题 , 已被世界各国
列入制定安全政策的议事日程上 。 正是在这
一背景下 , 由信息 革命所 带来的 “ 信息安
全” 问题 , 也日益成为新的国家安全观中的
一项重要内容 , 引起世界各国的普遍关注 。
谋求信息安全 , 也就是要消除由于信息
技术进步 而给国家安全 带来的种 种不利影
响 。 从当前来看 , 除了将信息技术武器直接
运用于军事领域以外 , 信息技术进步对于国
家安全形 成的威胁主要 表现在如 下几个方
面。
一 、 利用信息技术窃取事关国家安全的
政治经济军事情报 。包括通过侦察和侵入计
算机网络窃取情报 , 利用信息技术截获各类
通信信息 , 利用遥感 、 侦察 、 监测卫星获取
情报等 。 据估计 , 目前计算机每年遭受入侵
和侦察的事件累计达 9 亿次以上 。 美国最大
的情报机构国家安全局 , 凭借其世界上最先
进的信息和数据分析技术 , 已侦知数十万个
外国计算机系统的口令和网址 , 并据此侵入
因特 网 , 获 取 大量 情 报 。 法 国 《 解放 报》
1998 年 4 月 21 日的一篇文章披露 , 长期以
来 , 美国 、 英国 、 加拿大等国利用全球大的
电话电报 公司使用的国 际通讯卫 星组织的
25 个地球同步卫星 , 窃取包括卫星电话通
信 、 因特网上通信 、 电子邮件 、 传真和电报
在内的各类通信信息 。此外 , 发达国家利用
间谍卫星获取情报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 1996
3
年 , 美国国家安全局局长约翰·麦康奈尔曾
公开承认 : “涉及美国 的外交或军事事件 ,
国家安全局没有一件是不直接卷入的 。”
值得注意的是 , 冷战结束后 , 利用信息
技术从事经济间谍活动 , 已成为美国等大国
情报机构工作的重点 。 1994 年 , 美国安全
局利用电子窃听技术窃取了法国向沙特出售
空中客车飞机交易的底牌和行贿情况 , 导致
美国麦道公司击败了空中客车飞机公司 , 夺
走了这份合同 。 此外 , 在 1994 年美国雷声
公司击败法国汤姆森无线电报总公司 , 赢得
巴西雷达系统的合同 , 以及美国电话电报公
司击败日本 , 赢得改造马来西亚电话系统合
同的交易中 , 美国国家安全局通过窃听获取
的情报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
二 、 运用信息武器对目标进行打击 。其
主要手段有 , 传播能够渗透到敌方网络并致
使其相关系统瘫痪的计算机病毒 ;在敌方军
事和民用基础设施信息管理中心设置计算机
逻辑炸弹 , 即破坏性程序 , 在指定时间自行
爆炸 , 致国家重要设施陷于瘫痪 ;利用种种
信息媒体 , 传播虚 假信息 , 造成社 会混乱
等 。 随着计算机的普及以及互联用户的大量
增加 , 可以说一个国家的政府管理 、 经济运
行 、 交通通信 、 乃至军事活动 , 都面临着信
息武器袭击的威胁 , 即使最安全的计算机网
络也难以防范精通计算机或计算机编程的所
谓 “黑客” 的袭 击 。 1997 年 , 美国 进行了
一次代号为 “合格接收者” 的秘密演习 , 由
美国国家安全局电脑专家假扮黑客 , 利用电
脑 、 调制解调器和通过因特网普遍能够获得
的软件技术 , 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控制全国电
网的系统 和美国太平洋 司令部军用 电脑网
络 , 如果他们想要做的话 , 完全可以使全美
国陷于黑暗 , 或使太平洋司令部处于瘫痪 。
据路透社 1998 年 5 月 4 日发自华盛顿的报
道 , 美国情报官 员在一个 记者招待 会上披
露 , 斯里兰卡泰米尔游击队曾在 1997 年通
4
过大量电子函件试图使驻斯里兰卡的某国使
馆工作陷于瘫痪 , 该情报官员称 :这是 “恐
怖主义组织对一个特定国家的电脑系统进行
的迄今为止为人所知的首次袭击” 。这一事
件表明 , 利用信息武器 , 发动信息攻击 , 正
在由可能变成现实 。正如美国学者克里斯·
奥马利在 1997 年 7 月号 《大众科学》 杂志
上撰文指出的那样 , “如果战争是地狱 , 那
么目前地 狱就在网 上 。” 令人 不容忽 视的 ,
作为信息技术最为发达的美国 , 不仅投入大
量经费 , 用于计算机信息系统的安全保障 ,
以防止发生 “电子珍珠港袭击事件” , 而且
早就开始有目的地制造信息武器了 。这不能
不对别国的信息安全构成重大威胁 。
三 、 凭借信息优势进行思想文化渗透 。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
国家在信息领域占有很大的优势 。 一方面 ,
他们控制着世界电话网 、 地下电缆系统 、 卫
星通讯 、 无线电传输 、 信息高速公路等信息
基础设施 ;另一方面 , 更为重要的是 , 他们
基本控制了跨国信息流动的内容和方式 。凭
此优势 , 少数西方发达国家确立了 “信息霸
权” 。 他们大肆散布和传播他们的政治主张
和价值观念 , 诋毁和损害广大发展中国家的
形象 , 干涉别国内政 , 制造民族之间 、 国家
之间 、 不 同宗教 之间的矛 盾 。 一些 宗教团
体 、 政治党派 、 极端组织也通过各种信息传
输手段传播其政治主 张 。 1994 年 , 美国的
“人权观察” 、 “国际大赦” 、 “人权律师委员
会” 等政治组织 , 在因特网上设立了 “数据
自由网络” , 专门为各国所谓 “ 持不同政见
者” 提供反对本国政府的 “ 论坛” 。该网络
开通后 , 首先便播发了中国魏京生的言论 。
发达国家凭借信息优势 , 对发展中国家的内
政进行干预 、 施加影响的行径 , 在近年来已
引起了广 大发展中 国家的强 烈不满 。 1997
年 9 月 , 54 个不结盟国家的文化部长和代
表针对这个问题在哥伦比亚的麦德林召开会
议 , 会议 发表的文 件指出 :信息媒 体应当
“作为一种能使宽容的思想 、 尊重文化的多
样性和文化发展权利得以普及的手段 , 而不
是像目前发生在信息和通讯领域的那样 , 成
为加剧不平等和不公正的根源 。” 文件还指
出 :“这种潜在的威胁每天都在歪曲着发展
中国家的形象 。” 这种诋毁战略的 “目的是
要影响不 结盟国家和其 他发展中国 家的政
治” , 因 而 “ 南 方国 家 呼吁 一种 客 观的 报
道” 。
从以上三个方面的分析中 , 我们可以看
到 , 随着信息革命的发展 , 信息安全正在成
为国家安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 并将对国
际关系产生日益深刻的影响 。 由于信息的传
播和影响是不受地缘或国家疆界的局限的 ,
由于我们在信息技术全球化的时代不能重新
闭关自守 , 因此 , 我们必须从战略角度重视
信息安全 , 采取各种措施迎接来自信息安全
领域的挑战 。 这 包括积极 开发信息 安全技
术 , 建立 “信息防护部队” (目前 , 美国陆 、
海 、 空军均建立了自己的信息战部队 , 美国
国防部还设立了防务信息系统局), 对于互
联网络等建立完善的管理制度 , 大力发展我
国的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 。只有这样 , 我们
才能防止危害我国安全的信息传播 , 阻止针
对我国的网络入侵 , 在保证信息安全的条件
下 , 充分利用这一意义深远的科技成果 , 为
我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服务 。
三 、 信息革命 :一种影响
　　外交政策的新因素
　　当前正在发生的信息革命 , 已经引起了
经济社会领域的深刻变革 , 这种变革必然会
对一国外 交政策的形成 产生新的制 约和影
响 , 并进而对国际关系产生重大影响 。
首先 , 信息革命导致西方发达国家产业
结构发生了深刻变化 , 并由此造就了对国家
外交政策拥有影 响力的新 的权势 集团 。 当
前 , 西方发达国家产业结构变化的主要特点
是 :长期以来在产业结构中居于主导地位的
钢铁 、 石油 、 化工等产业的地位逐渐下降 ,
以半导体 、 微电子 、 计算机 、 软件业为代表
的信息技术产业迅速崛起 。在美国 , 信息产
业已成为美国最大的产业 , 微软 、 英特尔公
司已取代了美国三大汽车公司当年的地位 ,
成为 90 年代美国经济保持持续增长的主要
推动力 。 伴随着这样一种变化 , 一批新的权
势人物也 涌现出来 。 1982 年 , 在美国 《福
布斯》 杂志 公布的美 国 400 位富 豪排行榜
上 , 来自石油界的富豪占据了前 8 位 。 而到
1997 年 9 月 , 位居 这一 排行 榜前 6 位的 ,
除 1 人外全是来自与信息产业有关的巨头 。
其中 , 微软公司董事长比尔·盖茨连续 4 年
名列富豪排行榜榜首 , 其个人财富高达 398
亿美元 。 上述这种变化 , 必然会对美国的外
交政策产生重大影响 。首先 , 由于这批新的
权势人物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 , 他们将逐渐
在美国的政治权力架构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
色 , 他们有能力通过资助竞选 、 游说国会 、
制造舆论等方式 影响美国 的内政 外交 。 其
次 , 由于信息技术产业在美国经济发展中发
挥着日益重要的 作用 , 美国在对 外关系领
域 , 必然要推行符合这一产业利益与要求的
政策 。近年来 , 美国在知识产权问题上与别
国频繁发生冲突 , 力促 日本开放 高科技市
场 , 便反映了这一点 。此外 , 随着以信息技
术为基础的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 , 美国将逐
渐减少对于各种稀缺自然资源的依赖 , 在世
界范围追求的利益重点将逐渐发生变化 , 其
外交政策也将作出相应的调整 。
其次 , 随着产业结构的变化 , 西方发达
国家的就业结构 、 阶级结构也在发生着重大
变化 。这种变化表现在 , 第一 、 第二产业就
业的人口逐年递减 , 而服务业以及以信息产
业为代表的第四产业的就业人口大量增加 。
5
据统计 , 进入 90 年代 , 美国信息产业就业
人口就已占总 就业人口的 60 %以 上 , 而从
事制造业的劳动力仅 为 13 %。在 日本 , 知
识信息业就业人数也超过了第一 、 第二产业
的总就业人数 。 就业结构的变化 , 直接导致
了阶级结构的变化 , 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阶
层已经在西方发 达国家形 成 。 仅以 英国为
例 , 中产阶级在英国社会总人口中所占的比
例已经从本世纪 70 年代的 1/3 上升到 1/ 2 。
这一阶层人数众多 、 学历较高 、 收入颇丰 ,
生活稳定 , 其价值观念和政治取向对于本国
的内政外交都具有较大的影响 。例如 , 随着
生活水平的不断 提高 , 他 们更关心 环境问
题 、 生态问题 、 反核反 战问题 。 80 年代以
来 , 声势浩大的和平运动 , 由绿色组织发起
的环保运动 , 便是以这一阶层为主要社会基
础的 。而正是这些运动 , 有力地推动了世界
各国将环境生态问题 、 核禁试问题提到外交
议事日程之上 。
再次 , 信息革命导致国际政治 、 经济和
军事活动透明化 , 先进的侦察 、 监测 、 遥感
技术已把大多数国家具有战略意义的目标置
于全天 候 、 24 小时的监控之下 , 视频和多
媒体技术 、 信息高速公路和卫星通信技术使
①　约瑟 夫·奈 : 《 软 实 力》 , 美 国 《 外 交 季 刊》
1990 年秋季号 。 转引自王诵 芬主编 :《 世界 主
要国家综合国力比 较研究》 , 湖南 出版社 1996
年版 , 第 36 页 。
②　黄硕风 :《 国家 盛衰论》 , 湖南 出版 社 1996 年
版 , 第 143 页 。
图文信息即时传输成为现实 。 这使得那些信
息技术发达的国家面对国际重大突发事件 ,
能够及时准确地掌握必要的信息 , 迅速作出
外交决策 。1998 年 8 月 31 日 , 朝鲜成功发
射第一 颗人造卫 星后 , 美 、 日等国 及时发
现 , 并迅速作出外交反应 , 便是一个明显的
例子 。此外 , 高速通信技术的发展 , 也为国
家最高领导人越过通常的外交决策程序直接
作出外交决策提供了便利 。 在 1991 年海湾
战争期间 , 美国总统布什便主要是通过热线
电话与其盟国领导人进行磋商作出决策的 。
美国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在 1997 年 8 月
21 日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认为 , “新的通信技
术已经削弱了大使馆和各个部的权力” , “通
信技术发生的突飞猛进的变化已经影响了外
交惯例 。”
最后 , 必须指出的是 , 外交政策的制定
从来都是以实力为基础的 , 信息革命对于综
合国力的深刻影响 , 也必将引起世界各主要
国家外交政策的相应调整 。对此 , 我们必须
跟踪信息革命的发展 , 研究在信息革命条件
下世界各主要国家实力对比的变化 , 只有这
样 , 我们才能正 确把握 这些国家 的外交走
向 , 正确把握国际关系的发展趋势 。
③　同 ①。
④　吴季松 : 《 知识经 济》 , 北京 科学 技术 出版 社
1998 年版 , 第 136 页 。
⑤　于德惠 、 赵一明 :《 理性 的辉光 :科 学技术 与
世界新 格 局》 , 湖南 出 版社 1992 年版 , 第 77
页。
(责任编辑 　双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