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年 11 月 浙摇 江摇 外摇 国摇 语摇 学摇 院摇 学摇 报 November 2012

第6 期 JOURNAL OF ZHEJIANG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No. 6

李清照《 渔家傲·记梦》 英译的美学特征再现

———基于定性为主半定量为辅的译作评价方法的探讨

唐艳芳,王摇 成
( 浙江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摇 摇 摘摇 要:李清照的《 渔家傲·记梦》 词风豪放,在其众多婉约词作中独树一帜。 国内外一

些译者努力尝试将其译成了英文,在其英译文中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五种,译者分别为翁显
良、王红公和钟玲、杨宪益和戴乃迭、唐安石以及许渊冲。 采用定性分析法为主,并结合卓振
英教授的“ 半定量分析法冶 ,从形式和内容两个层面对比分析各译文的美学特征再现情况,得
出诗词翻译中美学特征再现的原则与方法。
关键词:李清照《 渔家傲·记梦》 英译;美学特征再现;定性分析为主半定量为辅
中图分类号:H315郾 9摇 文献标识码:A摇 文章编号:2095 - 2074(2012)06 - 0060 - 09

一、概述
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的作品《 渔家傲·记梦》 以浪漫主义的手法描绘了一幅气势开阔的景象,
设想与天帝问答,隐寓对现实社会的失望,并寄托了词人追求理想的情怀。 《 渔家傲·记梦》 词风豪
放,在婉约派词人李清照众多词作中独树一帜。 到目前为止,已出版发表的《 渔家傲·记梦》 英译文超
过 16 种版本,其中既有中国译者的译作,也有外国译者的作品。 这些译者共同努力将中国古典诗词
作品展现在世界人民面前,促进中外文化交流。 本文选取其中五种译文,其译者分别是翁显良、王红
公(Kenneth Rexroth)和钟玲、杨宪益和戴乃迭(Gladys Yang)、唐安石(John Turner) 和许渊冲。 翁显良采
用散文体翻译法,王红公和钟玲、杨宪益和戴乃迭提倡自由体翻译法,唐安石和许渊冲采取韵体翻译法。
本文采用定性分析法并结合卓振英教授的“ 半定量分析法冶 [1] 。 半定量分析即运用模糊数学的理
论和方法,比较译文对原作“ 信冶 的隶属度。 本论域( 全集合) U 包含七个模糊子集:A1 ( 节奏美) 、A2
( 结构美) 、A3( 音韵美) 、A4( 意象美) 、A5( 意境美) 、A6( 模糊美) 和 A7( 语言美) 。 元素 X( 即集合中
的个体) 对模糊集合 A 的隶属度,即 X 属于 A 的程度,用 滋 A ( X) 表示。 以定性分析为主,半定量为辅,
通过对《 渔家傲·记梦》 五种英译文的比较分析,本文试探讨各译文对原词美学特征的再现情况,并得
出诗词翻译中美学特征再现的原则和方法。
二、《 渔家傲·记梦》 作为词的美学特征
词是一种抒情诗体,能陶冶人们的情操,并带来美的感受。 词的美学特征包括两大层面:形式层
面和内容层面。 其中形式层面包括节奏、结构和音韵等,内容层面涵盖意象、意境、模糊性和语言等。
节奏本指音乐中交替出现的有规律的强弱、长短现象。 词也有节奏,词行中轻重音节的交替、音步的
缓急能使词读起来琅琅上口,抑扬顿挫,犹如玉石相击,清脆悦耳。 结构美是指词内外结构平衡对称,
给人以美的享受。 音韵美指采用押韵使诗词读起来和谐优美,余音绕梁。 押韵是增强诗歌音乐性的
收稿日期:2012 - 11 - 10
作者简介:唐艳芳(1971 - ) ,男,湖南永州人,浙江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王成(1990 - ) ,女,浙江台州人,浙江师
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 2012 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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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手段,同时还能促进整首词的语义连贯。 意象是客观物象经过主体情感思维而创造出来的艺术
形象,是主观的“ 意冶 与客观的“ 象冶 的结合,也就是融入诗人思想情感的物象。 意象往往包含着丰富
的内涵,能唤起读者积淀的感受。 意境是词人的思想情感与景物相互交融而创造出来的浑然一体的
艺术境界。 意象是诗词创作的基础,多个意象的组合才上升为意境。 意象与意境都是主体情思与客
观物象的结合,但是意象侧重与词句相关,意境则与全篇对应。 意境的渲染让读者会有身临其境之
感。 模糊是人类对事物的类属或含义等划分不明而产生的一种不确定性,与准确相对,是人类认识事
物的一种形式。 诗词一般短小精练,寥寥数字就蕴含丰富内容,由于其形式独特,所以诗词更容易出
现象征义、一词多义和复杂含义等现象,这些现象会给读者带来一种雾中看花般的模糊美。 语言美是
指古典诗词的语言一般比较凝练、古雅。
李清照《 渔家傲·记梦》 原文如下: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
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
学诗漫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
蓬舟吹取三山去。[2]81
以下译文 X1 到 X5 的译者分别为翁显良、王红公和钟玲、杨宪益和戴乃迭、唐安石及许渊冲。
X1 :
Blow,Whirlwind,Blow!
Dawn breaks. The stars turn to go. Where sky meets water and billowing clouds merge into the misty
foam,a swarm of sails toss and sway.
In a vision I find myself before the heavenly throne.
“ Whither are you bound?冶 the Gracious One asks.
“ For regions remote,冶 I reply. “ But alas! My time is running out,with naught achieved but idle fame
for clever verse. 冶
Behold the roc riding the whirlwind,soaring high into the blue.
Blow,whirlwind,blow! And drive my fragile bark to the blessed isles where immortals dwell. 淤
X2 :
To the Tune of“ The Honor of a Fisherman冶
The heavens join with the clouds.
The billowing clouds merge in fog.
As the dawn approaches in the River of Heaven,
A thousand sails are dancing.
I am rapt away to the place of the Supreme,
And hear the words of Heaven,
Asking me where I am going.
I answer,“ It is a long road,a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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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ly I爷ve come to where the sun sets. 冶

I try to put into verse my experience
But my words only amaze me.
The huge roc bird is flying
On a ninety鄄thousand鄄mile wind.
O wind,do not stop
Until my little boat has been blown
To the immortal islands
In the Eastern Sea. [3]
X3 :
In the sky merged with the floating clouds and morning mist,
The Silver River is about to fade,a thousand sails dancing;
It seems in a dream that I爷ve returned to the Heavenly Palace,
And heard the Jade Emperor speaking,
Eagerly asking where I am bound.

I reply that life爷s road is long and I爷m aging,

What I爷ve achieved is a few unusual poems.
Now the mighty roc of nine thousand li has taken wing.
May the wind keep blowing
My little boat to the land of the immortals. [4]
X4 :
Where in the heavens that mingle billowy clouds and mists of morn
On the River of Stars awhirl go a鄄flutter a thousand sails,
Even as one in a dream home鄄coming to God爷s abode,
I heard Heaven speak,
Softly inquiring whither was I bound.

I answered:“ Long is the way;Ay me,and the day fails:

And for all my love of Poesy scarce a stirring line have I found.
Over winds of myriad leagues the Roc into flight would break
Winds,be not slowed
Till to the hills of Faery my bark be borne!冶 于

X5 :
Tune:“ Pride of Fishermen冶
The morning mist and surging clouds spread to the sky;
The silver River fades,sails on sails dance on high.
In leaflike boat my soul to God爷s abode would fly.
It seems that I
Am kindly asked where I爷m going. I reply:

“ I爷ll go far,far away,but the sun will dec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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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s the use of my clever poetic line!

The roc will soar up ninety thousand miles and nine.
O whirlwind mine,
Don爷t stop,but carry my boat to the three isles divine!冶 [5]
三、《 渔家傲·记梦》 五种英译文的美学特征再现对比
( 一) 形式层面
1郾 节奏美
“节奏之于诗是她的外形,也是她的生命。冶 [6] 郭沫若曾说。 汉语诗词的节奏主要通过平仄和停顿
来表现。 每类诗词都有较固定的平仄句型,如五言绝句和七言律诗的平仄要求不相同,词作根据词牌
名的不同,平仄的句型也不同。
《 渔家傲·记梦》 的基本平仄句型是:
上片: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
下片: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
与这一平仄句型相比,李清照的《 渔家傲·记梦》 在平仄上有几处“ 破格冶 ,即与原词平仄要求不
同,这是为了更自由地表达词人的思想,更好地展现文采,同时也可避免节奏过于单调。
五种译文的节奏分析如下,重读音节、非重读音节和音步的划分分别用“ _冶 “ *冶 和“ / 冶 表示,其中
的标点符号为译文中原有的标点。
X1 :_ _ _*_! _ _ _. *_ _ _*_. _ _ _ _ _ _ _**_*_ _ _****_*_*_*_ _ _*_. **_*_ _ _ _ _
**_*_**_. _***_*_**_. _ _ _**_***_. _*_*_*_***_*_ _ _ _ _*_*_*_. *_
*_ _ _**_*_*_***_. _ _ _*_! *_*_*_**_ _ _ _ _*_*_.
在李清照众多诗词中,该译者只翻译了《 渔家傲·记梦》 这一首。 他独创散文体译法,认为诗词翻
译不能受表层结构束缚,只需译出原文的思想内容 淤 。 该译文的节奏属于散文节奏,与原词节奏有一
定差异,节奏感不如原词。
X2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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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 _ / 摇 *_ / *_ / *_ / *_ / _ / 摇 ***_ / *_*摇 **_ / *_ / .
该译文基本上采用抑扬格,多处采用节奏变格,比如同类节奏的抑抑扬格替代、单音节替代和超
音步音节替代,节奏感较强。 然而还有几处音节多达四个,无法构成音步。
X3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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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 *_ / 摇 *_ / *_ / **_ / ***_* / .
该译文基本上也采用抑扬格,多处有节奏变格,但有四处为扬抑格,三处音节超过三个而不能构
成音步,与 X2 相比节奏感稍差。
X4 :_ / **_ / **_ / *_ / *_ / *_ / *_ / 摇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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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 *_ / 摇 _ / *_ / _ / 摇 _ / **_ / *_ / **_ / *_ / !
该译文每行构成抑扬格,几处采用单音节替代和同类节奏的抑抑扬格替代,富有节奏感。
X5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_ / *_ / . *_ /
*_ / 摇 *_ /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_ / ! *_ / *_ / *_ / *_ / *_ / *_ / . *_ / *
_ / ,*_ / *_ / **_ / **_ / _ / *_ / !
该译文每行也构成抑扬格,与 X4 相比,采用节奏变格次数较少,因此节奏感更强烈。
通过以上分析可得出五种译文节奏美的再现程度 滋 A1 ( X5 ) > 滋 A1 ( X4 ) > 滋 A1 ( X2 ) > 滋 A1 ( X3 ) > 滋 A1
( X1 ) 。
2郾 结构美
《 渔家傲·记梦》 的结构,从外在形式看,分为上下两片,对应行字数相同。 从内在结构看,这首词
存在对仗:有自对,如第一句中“ 云涛冶 对“ 晓雾冶 ,第五句中“ 路长冶 对“ 日暮冶 ;还有流水对,如“ 殷勤问
我归何处冶 对“ 我报路长嗟日暮冶 。 结构对称给人以美感,在汉语诗词英译过程中,也可尝试将对称结
构翻译出来,将原诗的结构美传递给译语读者。
X1 以散文体翻译,不属于词的结构,没有将原词的对称美传递出来。
X2 以诗行的形式翻译,整个译文连成一体,没分上下片,行数较原词更多,各诗行音节数参差不
齐、句式结构不同。
X3 按照原词形式分成上下两片,诗行数与原词相同,但各诗行音节数不一。
X4 同样分成上下两片,诗行数与原词相同,与 X3 相比,结构更似原词:原词每片有五个诗行,第四
行字数最少,X4 每片也有五个诗行,其中第四行字数最少。 原词除第四行外其余诗行字数相同,但该
译文其余诗行音节数不同且过多。
X5 与 X4 相比,各诗行音节数较少,诗行结构更似原词。
通过对五种译文结构美的分析可得出其再现程度为 滋 A2 ( X5 ) > 滋 A2 ( X4 ) > 滋 A2 ( X3 ) > 滋 A2 ( X2 ) > 滋 A2
( X1 ) 。
3郾 音韵美
汉语诗词主要在行末押韵,并形成了一系列规则,古人常用指导押韵的书有《 唐韵》 和《 新刊韵
略》 等。 《 渔家傲·记梦》 上片行末押 u 韵,如“ 雾冶 “ 舞冶 和“ 处冶 ,下片押 俟 韵,如“ 句冶 “ 举冶 和“ 去冶 ,整
首词读起来铿锵和谐,音韵优美。
X1 句末没有押韵,但译文中有押头韵,如“ merge冶 和“ misty冶 ,“ swarm of sails冶 ,“ regions remote冶 ,
“ roc riding冶 ,“ bark to the blessed冶 和“ Blow,whirlwind,blow冶 。
X2 有些行末押了韵,如“ fog冶 和“ stop冶 采用了腹韵,“ dancing冶 “ going冶 和“ flying冶 用了后缀韵,“ me冶
和“ Sea冶 用了单音节韵。 该译文中还运用了头韵,如“ hear冶 和“ Heaven冶 ,“ sun sets冶 ,“ boat冶 和“ blown冶
以及“ immortal islands冶 。
X3 行末用了后缀韵,如 “ dancing冶 “ speaking冶 “ aging冶 和 “ blowing冶 。 译文中也有一两处头韵, 如
“ morning mist冶 。
X4 行末采用了单音节韵,如“ morn冶 和“ borne冶 ,“ sails冶 和“ fails冶 ,“ abode冶 和“ slowed冶 ,“ bound冶 和
“found冶 ;还有眼韵,如“ speak冶 和“ break冶 。 译文中头韵有“ mists of morn冶 “ heard Heaven冶 “ scarce a stir鄄
ring冶 “ bark be born冶 ,还有几处单音节韵“ way冶 和“ day冶 ,“ Till冶 和“ hill冶 。
X5 上片行末押尾韵[ ai] ,下片押尾韵[ ain] 。 译文中还用了头韵,如“ morning冶 和“ mist冶 ,“ surging冶
“ spread冶 和“ sky冶 ,“ sails on sails冶 和“ far,far away冶 。
通过对音韵美的分析可得出其再现程度为 滋 A3 ( X5 ) > 滋 A3 ( X4 ) > 滋 A3 ( X2 ) > 滋 A3 ( X3 ) > 滋 A3 ( X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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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内容层面
1郾 意象美
《渔家傲·记梦》 这首词中有许多意象。 “ 云涛冶 是指翻滚如波涛的云;“ 千帆舞冶 指银河斜转,点
点繁星如无数船帆在舞动。 词人经过“ 云涛冶 和“ 星河冶 ,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所希望和追求的美好之
地———“ 帝所冶 。 虽然词人是在梦中幻想了这些物象,但它们也是词人在现实生活中历经艰辛、奔波之
苦的反映。 九万里“ 风冶 ,很强很烈,词人欲乘风高飞、远离黑暗的现实社会。 “ 三山冶 是指蓬莱、方丈
和瀛州这三座仙山,代表美好理想的地方。 向往梦想的仙境从侧面反映出词人对南宋黑暗社会现实
不满,想要逃离现实社会,前往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仙境中去。
X1 将“ 云涛冶 译成“ billowing clouds冶 ,意象再现较成功。 “ billowing冶 意为如巨浪般汹涌翻腾的,反
映了路途的艰难。 该译文将“ 千帆舞冶 译成“ a swarm of sails toss and sway冶 ,其中“ swarm冶 指一大群的、
一大片的,“ toss冶 指不停地摇摆,“ sway冶 指缓慢地摇摆,形象地再现了银河中点点繁星在慢慢地旋转,
犹如一大片风帆在缓慢不停地摆动。 “ 帝所冶 译为“ the heavenly throne冶 ,其中“ throne冶 指( 国王、君主
等的) 宝座、御座,“ heavenly冶 意为天国的、神的、神圣的,因此“ 帝所冶 这个意象塑造得具体、形象,可感
可知。 “ whirlwind冶 意为猛烈的旋风,成功地再现了原词风的意象。 “ 三山冶 译成“ blessed isles where
immortals dwell冶 ,“ blessed冶 意思是圣洁的、神圣的、有福的、带来欢乐的,含义丰富,“ isle冶 犹用于诗歌
和专有名词中的岛,“ where immortals dwell冶 说明了岛的具体用途。 这个译文将“ 三山冶 原有的意象具
体丰富地呈现出来。
X2 “ billowing clouds冶 同 X1 。 “ A thousand sails are dancing冶 按照字面译出了“ 千帆舞冶 ,而“ 千冶 是虚
指,指船帆数量多,不是真的是一千张。 “ Supreme冶 指( 权力、地位和级别) 最高的,至高无上的,“ 帝
所冶 译为“ the place of the Supreme冶 意思是天帝所处之地,意象基本再现。 “ wind冶 是个上义词,不如
“ whirlwind冶 具体形象,含义丰富。 该译文将“ 三山冶 译成“ immortal islands冶 ,“ immortal冶 意思是不朽的、
永世的,而山除了地壳运动可能会变形外,都是永世存在,该译法没有重现原词意象。
X3 译成“ floating clouds冶 ,没有再现原词意象。 “ floating冶 意思是漂浮的、浮动的,程度不够,不能体
现路途的艰难凶险。 “ a thousand sails dancing冶 同 X2 。 “ 帝所冶 译为“ the Heavenly Palace冶 ,意思是天
宫、神殿,意象基本再现。 “ wind冶 同 X2 。 “ immortals冶 指永生不朽者、神仙,“ land of immortals冶 也就指
神仙居住之地,原有意象基本再现。
X4 中“ billowy冶 指波涛汹涌的、巨浪般的,与“ billowing冶 类似,但是没有“ billowing冶 具有动感。 该译
文将“ 千帆舞冶 译成“ go a鄄flutter a thousand sails冶 ,“ a鄄flutter冶 指无规则迅速飘动的,繁星转动应是缓慢
的,并且“ 千冶 译成“ a thousand冶 也不是很恰当。 “ God爷s abode冶 意为上帝的住所,“ abode冶 用于文体修
辞,意象基本再现。 “ Winds冶 指强风,不如“ whirlwind冶 形象生动,但比“ wind冶 稍好。 “ hills of Faery冶 中
的“ Faery冶 指仙境,“ hill冶 指小山,意象的再现不如 X3 。
X5 中“surging clouds冶也采用动名词形式,颇具动感。 “surging冶意思是汹涌的、浪涌的,与“billowing冶
同义,意象再现较成功。 该译文将“千帆舞冶译成“sails on sails dance on high冶,“sails on sails冶形容船帆之
多,“high冶一词生动地将星河在天上转动的意象再现出来。 “帝所冶 译为“God爷s abode冶,同 X4 。 “风冶 译
为“whirlwind冶,同 X1 。 “three isles divine冶中“divine冶意思是上帝的、神的、极好的,“ isles冶 又是诗歌中专
用词,这个译文既译出了字面之意三座岛屿,又体现了其隐含意义,忠实地再现了原词的意象。
通过对意象美的分析可得出其再现程度为 滋 A4 ( X1 ) = 滋 A4 ( X5 ) > 滋 A4 ( X2 ) = 滋 A4 ( X3 ) > 滋 A4 ( X4 ) 。
2郾 意境美
这首词想象丰富、意境开阔,极具浪漫主义色彩。 李清照南渡后,国破夫死,精神和生活上双重受
挫,在这样的背景下,写就了《 渔家傲·记梦》 。 词人虽然日薄西山、孤苦无依,但其性格柔中带刚,不
愿受现实社会的束缚。 她放飞想象,幻想自己历经艰辛跨过云涛、晓雾,渡过星河来到帝所,这是她所
追求的美好前途。 天帝殷切问她要去哪儿,这与词人现实生活中无人关心、冷暖自知的处境形成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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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 词人回答,人生路途漫长,年华已逝,茫然不知所措,空有诗才又有何用。 词人希望像大鹏一样

乘万里风高飞远举,远离黑暗的世俗,前往美好的三山仙境中去。
X1 将词牌名改译为“Blow,Whirlwind,Blow!冶 表达了勇敢无畏、追求理想境界的主题,祈使句和感叹
号的使用增强了语气,整首词的基调清晰可见。 前三句对云涛、晓雾和星河等的描写使一幅意境开阔之
景跃然纸上。 “Gracious冶让读者感受到天帝仁慈和蔼的形象。 “学诗漫有惊人句冶 表达了词人空有诗才
不能为世所用的怀才不遇之感,“with naught achieved but idle fame for clever verse冶将这层意思完整地表
达出来。 “the roc riding the whirlwind,soaring high into the blue冶展现出恢弘的气势。 “Behold冶“Blow冶及
“drive冶都用祈使句的形式,增强了诗词的感染力,更好地传达出词人渴望追求理想境界的情感。
X2 译文中“ As the dawn approaches in the River of Heaven,A thousand sails are dancing冶 没有再现星
河旋转,好似无数船帆舞动的意境。 “ 我报路长嗟日暮冶 是词人感慨自己日薄西山,人生路途漫长,茫
然不知所措。 该句译为“ I answer,‘ It is a long road,alas,Finally I爷ve come to where the sun sets爷 冶 没有
作一定的显化处理,译语读者难以体会原词的隐含意义。 “ I try to put into verse my experience But my
words only amaze me冶 原词中并无该译法前半句之意,“ only amaze me冶 意指词人的词句不被他人认可,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词人写得一手好词,但是空有才华,壮志难酬。 该译法没有忠实传递原词之意。
“ do not stop冶 采用祈使句,增强语气和感染力。
X3 译文中“ I爷ve returned to冶 将“ 归冶 翻译出来,古时词人设想自己来自天宫,在想象美好前途时通
常会说“ 归帝所冶 ,如苏轼的“ 我欲乘风归去冶 [2]49 。 通过对原词细致入微的解读,该译法传递出了原词
意境。 “ And heard the Jade Emperor speaking,Eagerly asking where I am bound冶 描绘出一个中国式的和
蔼亲切的玉皇大帝殷切地询问词人归处的意境。 “ life爷s road is long and I爷m aging冶 显化出人生路长、
年轻不再的深层意义,便于译语读者理解原词含义。 “ the mighty roc of nine thousand li has taken wing冶
这句话中“ nine thousand li冶 原词不是用来修饰“ 鹏冶 而是用来指“ 风冶 ,并且该译法偏于静态,没有生动
地传递出大鹏乘万里风高飞远举这层意境。
X4 译文中“ Even as one in a dream home鄄coming to God爷s abode冶 该句也传达出原词“ 归冶 字之意,表
达词人寄托美好理想于“ 帝所冶 的亲切感。 “ Long is the way;Ay me,and the day fails冶 该译法虽然借用
“ Ay me冶 来感慨自己的处境,但是读者想要理解原词所表达的深层含义还是有些难度,应该再作一定
的显化处理。 “ And for all my love of Poesy scarce a stirring line have I found冶 原句中词人表达自己空有
诗才而无用武之地,该译法与原句意思有偏差。 “ Over winds of myriad leagues the Roc into flight would
break冶 该句再现了大鹏乘万里风高飞远举的意境。
X5 前两行形象地展现了一幅开阔雄壮的意境,尤其“ spread冶 和“ high冶 两词的使用生动而富有张
力。 “ In leaflike boat my soul to God爷s abode would fly冶 该句使用具体词汇“ leaflike冶 和“ fly冶 形象地再现
了“ 梦魂归帝所冶 的画面。 “ leaflike冶 对应最后一句中的“ 蓬舟冶 ,这里采用调序法,是诗化的一种方法。
“ I爷ll go far,far away,but the sun will decline冶 该译法也只道出表层含义,应采取一定的显化方法,便于
读者理解。 “ What is the use of my clever poetic line!冶 该句为反问句,意为“ 我的好词好句又有什么
用!冶语气强烈、情感鲜明,再现了词人对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慨。 “ The roc will soar up冶 这句中“ will冶 表
示将来时态,没有再现大鹏乘风正举的状态。 “ O whirlwind mine冶 该句 “ mine冶 的使用生动地表达了词
人渴望乘风前往理想仙境的情感。 末行使用祈使句具有增强语气和感染力的作用。
通过对意境美的分析可得出其再现程度为 滋 A5 ( X1 ) > 滋 A5 ( X5 ) > 滋 A5 ( X3 ) > 滋 A5 ( X4 ) > 滋 A5 ( X2 ) 。
3郾 模糊美
《 渔家傲·记梦》 这首词中有几处运用了模糊化的手法。 “ 千帆冶 中的“ 千冶 是虚指,形容数量之
多,原词描写的是银河斜转如无数船帆在舞动,展现了一幅开阔壮丽的景象。 “ 路长冶 和“ 日暮冶 字面
上是词人回答天帝问话,要走的路还很长,而太阳落山、天色渐晚,但还隐含了更深层次的含义,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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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破夫亡之后只能孤苦无依地度过晚年,表达了无奈之感。 “ 九万里冶 中的“ 九冶 也是虚数,形容风

之大之强。
X1 将“ 千帆冶 译为“ a swarm of sails冶 ,“ swarm冶 指一大群的、一大片的,模糊化了船帆的数量,再现
了繁星点点如无数船帆的景象。 “ For regions remote冶 其中“ regions冶 意为“ 地区冶 ,兼义性不够,而“ My
time is running out冶 既可指天色渐暗,时间快没了,不能赶路,又可指词人已到晚年,人生所剩时间不
多,兼义性较强。 该译文没有 直 接 译 出 “ 九 万 里冶 , 而 是 将 这 层 含 义 融 入 风 “ whirlwind冶 的 意 象 中,
“ whirlwind冶 意为猛烈的旋风。
X2 直译为“ A thousand sails冶 ,精确地指明了船帆的数量,“ 千冶 强调数量多而不是确指一千。 “ It is
a long road冶 这句中“ road冶 具有兼义性,既可指前行之路,也可指人生之路。 “ Finally I爷ve come to where
the sun sets冶 只描绘了黄昏日落的情景,难以传达深层含义。 “ 九万里冶 译为“ ninety鄄thousand鄄mile冶 也
是直译。
X3 将“ 千帆冶 译为“ a thousand sails冶 同 X2 。 “ life爷s road is long冶 和“ I爷m aging冶 显化出隐含意义,但
缺少一些模糊美。 “ nine thousand li冶 将“ 九万里冶 译为“ 九千里冶 ,不但气势遭到削弱,而且没有使用模
糊化手法。
X4 译文中“ a thousand sails冶 同 X2 和 X3 。 “ Long is the way;Ay me,and the day fails冶 该句中“ Long is
the way冶 既可指旅途之路,也可指人生之路,“ Ay me冶 是词人自我情感的抒发,然而“ the day fails冶 指天
色变暗,缺少兼义性。 “ 九万里冶 译为“ myriad leagues冶 ,该译法中“ myriad冶 意为无数的、数量极多的,
“ league冶 是一种旧时长度单位“ 里格冶 ,采用模糊化的手法,再现了风的强大气势,具有模糊美。
X5 将“ 千帆冶 译为“ sails on sails冶 模糊化了船帆的数量,同时也表明了船帆的数量之多。 “ I爷ll go
far,far away,but the sun will decline冶 前半句“ go far,far away冶 具有一定的兼义性,但后半句只道出了字
面意义。 “ 九万里冶 译为“ ninety thousand miles and nine冶 也差不多是直译,缺少模糊美。
通过对模糊美的分析可得出其再现程度为 滋 A6 ( X1 ) > 滋 A6 ( X4 ) = 滋 A6 ( X5 ) > 滋 A6 ( X2 ) > 滋 A6 ( X3 ) 。
4郾 语言美
在《 渔家傲·记梦》 的翻译过程中,译者要注意选词,不要使用过于口语化的词语。 此外,在语言
表达上,译者还应注意句式的变化、修辞手法的运用以及下义词汇的使用,使译文做到语言美。
X1 用词高雅,使用了一些古雅词汇,如“ Whither冶 “ naught冶 “ Behold冶 和“ isles冶;还用了寓意丰富的下
义词汇,如“ whirlwind冶 “ toss and sway冶 和“ heavenly throne冶;也采用了一些修辞手法,“ the roc riding the
whirlwind冶运用了拟人,“the blue冶 使用借代手法指代蓝天。 该译文句式多变,使用了强调句,如“ Blow,
whirlwind,blow冶;也用了倒装句,如“In a vision I find myself before the heavenly throne冶;还用了状语从句,
如“Where sky meets water and billowing clouds merge into the misty foam,a swarm of sails toss and sway冶。
X2 用语不如 X1 高雅,基本上采用日常用语,没有使用古雅词汇。 一二两句属于平行句式,该译文
还使用了感叹句如“ O wind冶 ,祈使句“ do not stop冶 ,也用了复合句如“ As the dawn approaches in the Riv鄄
er of Heaven,A thousand sails are dancing冶 。
X3 用词也偏向日常词汇,不如 X1 高雅。 “ life爷s road冶 采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 该译文句式结构多
变,有倒装句,如“ In the sky merged with the floating clouds and morning mist冶 ;有独立主格结构,如“ The
Silver River is about to fade,a thousand sails dancing冶 ;有 it 作形式主语的结构,如“ It seems in a dream
that I爷ve returned to the Heavenly Palace冶 ;宾语从句,如“ Eagerly asking where I am bound冶 ;主语从句,如
“ What I爷ve achieved is a few unusual poems冶 ;以及 may 引导的表示愿望的结构,如“ May the wind keep
blowing冶 。
X4 用词高雅,采用了古雅词汇,如“ morn冶 “ abode冶 “ wither冶 和“ leagues冶 。 “ home鄄coming冶 使用了比
喻的手法。 句式结构也较丰富,有倒装句,如“ On the River of Stars awhirl go a鄄flutter a thousand sails冶 ;
复合句,如 “ Even as one in a dream home鄄coming to God爷s abode, I heard Heaven speak冶 ; 祈使句, 如
摇 68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2 年摇

“ Winds,be not slowed冶 。

X5 使用了几个古雅词汇,如“ abode冶 和“ isles冶 ;还采用了下义词汇,如“ leaflike冶 和“ whirlwind冶 。 句
式结构较为丰富,有倒装句,如“ In leaflike boat my soul to God爷s abode would fly冶 ;有 it 做形式主语的结
构,如“ It seems that I / Am kindly asked where I爷m going冶 ,其中包含了宾语从句;反问句,如“ What is the
use of my clever poetic line冶 ;感叹句,如“ O whirlwind mine冶 ;祈使句,如“ Don爷t stop,but carry my boat to
the three isles divine冶 。
通过对语言美的分析可得出其再现程度为 滋 A7 ( X1 ) > 滋 A7 ( X5 ) > 滋 A7 ( X4 ) > 滋 A7 ( X3 ) > 滋 A7 ( X2 ) 。
四、结语
文如其人,同样,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在忠实原作的基础上也会融入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风格
来翻译。 因此,一个原作经常有多个译本,每个译本有各自的特点和风格。 X1 采用散文体译法,在意
象、意境、模糊性和语言方面表现最为出色,而在节奏、结构、音韵方面最有待提高。 X2 采用自由体译
法,不太注重再现原词形式,但节奏感较强。 X3 也采用自由体译法,与 X2 相比更注重形式的再现,意
象和意境较忠实于原词,多处采用异化的方法,试图保留中国传统文化精髓。 X4 译者是李清照词英译
中主张韵体译法的唯一一位外国译者,因此在节奏、结构、音韵和语言方面较为出色,但在个别意象的
再现上有待提高。 X5 也采取韵体译法,该译文在再现原词美学特征的各个方面表现都很出色,尤其在
节奏、结构、音韵和意象方面。
定性分析为主半定量为辅的译作评价方法不但具体分析了各译文,帮助我们认识其美学特征的
再现,通过比较也使我们对各方面再现程度有了更明确的认识。 据此可以得出,翻译诗词时要尽量做
到美学特征各方面的再现,这样,译文才可能成为综合得分较高、与原文媲美的译文。 同时“ 汉诗英译
不可置形式于不顾。 形之不存,神将焉附?冶 [1]117 形式美是诗词美学特征中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形式也
能传达一定的含义。 此外,还要注意对原词所表达的含义和思想情感的训诂和考辨,尽可能地传递原
词的意象美、意境美和模糊美。 在翻译过程中,不同译者有不同的策略,如采取归化还是异化,要向世
界人民传递中国文化还是考虑译语读者的接受能力,可以根据译者的翻译目的而定,这样翻译才能出
现百花齐放的现象。

注释:
淤翁显良译. 转引自郦青. 李清照词英译对比研究[ D] .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5:44。
于唐安石译. 转引自郦青. 李清照词英译对比研究[ D] .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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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李乐平. 新诗的“ 自由化冶 与“ 格律化冶 及其他———论郭沫若闻一多诗美主张和创作表现的异同[ J] . 华中师范大学
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9(1)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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