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

你是否来到过我的世界呢？你在我的世界留下了足迹，但好像除了我，没人知道你来过…
…
九月的学校辩论赛，我并非舌战群儒，但是能够力压群雄的力量漫步于整个赛场，整个会
议大厅皆肃静着……我的目光尖锐地望着对方那颤抖的手，彼时的你是否在一个不经意的
地方看着我呢？在“顺境和逆境哪个更有利于人的成长”这样的赛题之中，我毅然决然地
成为了正方二辩，站在顺境的领域之中所向无敌一般的眼神散发骇人寒光。
“我现在要请问对方两个问题，第一，对方辩友，既然你们认为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
那我们待在逆境中岂不是更好，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战胜逆境呢？这岂不是与你们刚才所说
的话自相矛盾吗？请对方辩友回答这个问题。第二，对方辩友，既然你们认为逆境更有利
于人的成长，那我们的国家为什么还要不断致力于改变我们的生存环境和教育，转逆境为
顺境，而不是去创造一个更为艰难的逆境呢？请对方辩友回答这个问题。两个问题，请对
方辩友一一回答，谢谢。”我的话音刚落，鼓掌声中浮游着人们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的气
息。好像那时的我们，彼此没有人能够给予对方最为准确的言语。
自由辩之中，对方的回避和言辞的漏洞以及错误让我立即抓住致命点，站起说道：“首先
我要指出对方所犯下的四处错误！第一，对方辩友你们自始至终没有回答我方提出的两个
问题。第二，对方辩友，逆境本身不会给我们带来成长，可是你们也说过了，只有战胜逆
境才能给我们带来成长，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战胜逆境呢？而不是待在逆境，并且，战胜逆
境靠的是人内心之强大，这种内心的强大是内在因素，而顺境和逆境是外在因素，两者并
无关联，所以不在我们话题讨论范围之内。第三，对方辩友你们多次提出‘成才’，我很
抱歉，我们今天的辩题是成长，你们已经偏题，请你们立即回归正题！第四，对方辩友，
你们只是片面地看到了个别逆境成长的事例的表面现象，但这都是社会为了教育人在遇到
困难时不要丧失追求理想的信心而已，因此这不足以作为你们的依据！对此，对方辩友，
请立即回答我方刚才提出的两个问题！谢谢。”
对方崩溃的目光告诉我的讯息，对方要开始成为“亡命之徒”，妄图和我方同归于尽！反
方一辩站起：“我想请问对方辩友，你所说的这是绝境吧，你好像不知道绝境和逆境的区
别是什么，所以你们已经偏题，请对方辩友解释。谢谢。”
这次的我不打算站起，将致命一击交给我身边的正方三辩。她站起，立即尖锐地指出：
“对方辩友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强词夺理、扭曲事实，我方言论从未涉及绝境一说，请
对方不要诬陷我方。最后，还是请对方辩友回答我方两个问题。”
紧接着便是热烈的掌声。反方三辩站起，用嫉妒的目光望着我，说：“我怀疑正方二辩正
在使用诡辩！请对方解释！”我笑了起来，评委老师不是摆设，我是不是诡辩难道评委老
师不能做判断吗，为什么还需要我们解释这种问题？正方一辩站起，说道：“我很抱歉对
方辩友，我们不能解释你们的问题，因为这不是我们讨论的话题，请你们不要故意偏离正
题，立即回归正题！”
反方四辩站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哑口无言，再无反驳点，我方格局已经刀枪不入。他沉默
了一会儿，只见中央的主席说道：“反方时间到。”于是反方四辩便灰溜溜地坐下了。
6 分钟后，辩论赛结束，马上评委给出结果：“正方胜利。”观众席上我的班级在欢呼着，
在祝贺着，可是自始至终好像没有注重正方二辩是谁。
你在哪里，你没有看到我的表现吧，他们也没有看到，没有人注意我的存在，尽管我好像
不是最佳辩手。谁会记得胜利的一大半功劳来源于这个正方二辩呢？没人记得吧。喧嚣之
中，不再有任何希望。复赛结束后，我听到的更多的是败方班级对我的议论：“那个正方
二辩好贱！叫什么名字来着？”“忘了。长啥样都忘了。”原来，就连我的敌人都也没有
那么在乎我，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充满寒气并委屈的笑容……
马上，终极决赛爆发，我方处于劣势，不再有起身之机会。比赛刚刚结束第二秒评委便将
表交给了服务同学，传至主席手中，紧接着一句话：“反方胜利。”
人潮消逝，伴随着反方班级学生热烈的鼓掌声和正方班级的垂头丧气声一同黯然……所有
人都若无其事，和同伴们赶往自己想要去的校园内每个地方，唯独我，孤身一人从赛场大
厅走出，无人在意，无人问津，无人凝望……
我也没有感到那么的孤独，我只是在过着日常生活而已。当我准备将辩论稿件扔进垃圾桶
的时候，我的身后立即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莯卿，”我蒙了，居然会有人叫我的
姓名，“生日快乐！”我看了看手表，没错，是秋分，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遗忘在了脑
后，但……怎么会有人记得？是不是雨停了？
当我回首望她时，我惊奇地发现，竟然真的是你，你的笑容让我忘记了一切悲伤，忘记了
一切黯然失色的痛苦……在你化作一团气消失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了，原来冬季的黎明
自始至终没有破晓。我总是一个人从午夜到清晨，总是一个人独处在街头的角落，没有人
识破我的心，只是你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这里。看我奋不顾身，各自分一半分道扬镳，
不让你为难的样子是不是很高尚呢？
辩论赛拿到了第二名，没能夺得第一。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这场比赛的故事，我多想让自
己的目光凝固，可是我不能，我总是一个人背负着全世界的伤……
我总是一个人孤单中认真，你记得我生日吗，后来，我明白，你记得，别离那天晚上你还
留着泪水，好像那时我们都在，所有所有的记忆都唤醒了起来，只是现如今白驹过隙，沧
海桑田，我们从相见恨晚到不如不见，只是那时我们好像都在，所以你一定会记得，我也
记得，人潮黯然，无关的人躲避着什么呢？好像是我们都记起了当时的事……好像后来我
们都离开的时候就各自安好喧嚣着未来而不再扰乱对方，我静静地坐在地上笑了起来……
最后，对自己说一声，莯卿，17 岁生日快乐，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