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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

“合敬静为一”
—— 论 真 德 秀 工 夫 论 的 理 论 特 色

宋道贵

摘要: 在真德秀的 工夫论中, 主敬 作为 “百圣相传 ” 的 “圣门心法”, 是修 养心 性 的 根 本 工


夫。 而主静一方面指敬贯动静之义下的 “静时之敬” 与夜晚之时的主敬工夫, 另一方面又含有以
静时与夜晚之时的主敬工夫为根本的意蕴。 这样, 他就将周敦颐的主静说纳入到主敬工夫的意义
结构之中, 形成了其 “合敬静为一” 的工夫论特色。 就其本质而言, 这种涵摄主静之义的主敬工
夫既不是牟宗三所谓的对于实然之心气的外在的空头的涵养, 也不是对于实体性之超越心的逆觉
体证, 可谓是宋明理学中一种特殊的工夫论形态。
关键词: 真德秀; 主敬; 主静; 工夫论
中图分类号: B244.9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854X( 2012 ) 01-0069-04

在宋代理学的工夫论中, 主敬说由程颐开其 子又发明之极其切至。 二先生有功于圣门, 此其最


端, 朱熹总其成, 而真德秀 (字希元, 世称西山先 大者也” 。 这样, 他就将程颐、 朱熹拔出于秦汉

生 , 1178 -1235 ) 作 为 南 宋 后 期 的 “ 正 学 大 宗 ” 以来诸儒之上, 突出了程朱对主敬这一圣门心法的


(全祖望语), 则在继承程朱相关思想的基础上, 进 阐扬接续之功。
一步明确与深化了主敬工夫的内涵, 并将周敦颐的 关于主敬工夫的内涵, 程颐有一个经典的理论
主静说纳入到主敬工夫的意义结构之中, 实现了两 界定: “所谓敬者, 主一之谓敬。 所谓一者, 无适
种修养工夫的理论融合。 因此, 真德秀的这种 “合 之谓一。” ⑤
对此, 真德秀解释道: “适, 往也, 主
敬静为一” 的工夫论思想, 实际上构成了理学工夫 于此事则不移于他事, 是之谓无适也。 主者, 存主
论发展中一个重要的理论环节。 之义……主者, 念念守此而不离之意也。 及其涵 养
既熟, 此心湛然, 自然无二无杂, 则不待主而自一
一 矣。 不待主而自一, 即所谓诚也。 敬是人事之本,
学者用功之要。” ⑥
在他看来, “主一无适” 的主敬
在 《西山读书记》 中, 真德秀以 “敬” 作 为标 工夫即是念念持守, 心无旁骛, 其目的是要恢复湛
题, 分为上下两篇, 对主敬说的思想源流作了考 然清明、 无二无杂的心之本然的状态。 因而主一是
察。 他首先 列举了 《尚 书 》、 《诗 经 》、 《论 语 》、 就学者用功而言, 是就人的内心做涵养的工夫。 在
《春秋》 三传、 《孝经》、 《礼记》、 《周易》、 《中 此基础上, 真德秀将程颐的 “主一无适” 说与朱熹
庸 》、 《大 学 》 等 先 秦 儒 家 经 典 所 载 的 圣 贤 言 敬 之 的 “敬贯动静” 说融合在一起进行发挥: “所谓主
语, 强调 “古先圣王以此相授, 春秋之世犹有知之 一者, 静时要一, 动时亦要一。 平居暇日, 未有作
者” 。 这实际上是把主敬工夫推到了百圣相传的

为, 此心亦要主于一, 此是静时敬; 应事接物, 有
圣门 “心法” 的地位, 即其所谓 “缅观往昔, 百圣 所作为, 此心亦要主于一, 此是动时敬。 静时能
相传, 敬之一言, 实其心法” ②
。 而秦汉以下至隋 敬, 则无思虑纷纭之患; 动时能敬, 则无举措烦扰
唐诸儒, “皆 不 知 敬 为 学 问 之 本 根 ” ③
, 以致千余 之患。 如此, 则本 心 常 存 而 不 失,为 学 之 要 莫 先 于
年间无人能够传承。 直到 “程子始指以示人, 而朱 此。” ⑦
可见, “主一” 之敬乃是贯穿于动静的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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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的修养工夫, 即无论静时动时都要控制自己的意 戒惧谨独始 輥



识, 保持一种鞭辟向里的敬畏状态, 以达到使善良 依真德秀之见, 如果仅能察知私意之萌, 而忽
的本心 “存而不失” 的效果。 略了克治与存养之功, 则私意之害并不能消除。 因
从字面上来看, 在真德秀的上述诠释中, 所谓 此, 为学之道必须省察、 克治、 存养三种工夫俱
“主一无适”, 显然含有精神专一之义, 但是这种专 全, 而不容有所缺失。 就这三者的工夫论次序而
一绝不是泛指专心于某事某物, 而是要通过念念持 言, 省察、 克治、 存养三者先后相继, 构成了主敬
守, 导向道德意识的豁醒。 因此, “主一” 之敬必 工夫的整体过程。
然包涵 “养善闲邪” 的意涵在内, 这也是其作为道 至此, 不难看出, 真德秀顺着朱熹的思路, 将
德修养工夫的题中应有之义。 对此, 真德秀有明确 主敬工夫所涵摄的 “养善闲邪” 的工夫指向展开为
的揭示, 他说: “敬则此心无私邪之累, 内之所以 省察、 克治、 存养等具体的工夫节目。 就其本质来
直也。” ⑧
又曰: “盖敬则仁, 不敬则私欲贼之而不 说, 此三者都属于主敬工夫, 是一敬之相续, 或者
仁矣; 敬则诚, 不敬则私欲杂之而不诚矣。” ⑨
这就 说主敬工夫贯穿于此三者之间。 换言之, 主敬工夫
是说, 通过主敬工夫, 可以消除私欲的夹杂, 从而 作为人之为学的工夫论原则, 是通过省察人的意识
存养内在的道德意识。 正是在此意义上, 真德秀指 结构、 克治私意之萌、 存养道德意识来实现人之内
出: “敬 之 一 辞 乃 治 三 风 、 砭 十 愆 之 药 石 也 ” ⑩
, 心 的 “主 一 无 适 ”。 通 过 这 一 分 析 , 真 德 秀 所 谓 主
并 且 强 调 “敬 者 一 心 之 主 宰 , 万 善 之 本 原 ” 訛


。 无 敬工夫的内涵与意义便明白地透显了出来。
疑, “养善” 与 “闲邪” 乃是 “主一” 之敬所内 涵
的两种主要的工夫指向。 二
为了深入揭示真德秀主敬工夫的上述内涵, 我
们需要进一步考察主敬与省察、 克治、 存养的思想 理学工夫论的主静说由周敦颐所首倡, 后由二
关联。 程以主敬说加以涵摄, 从而成为理学主敬工夫论的
如所周知, 在朱熹的工夫论中, 存养是就未发 一个重要环节。 在理学中, 主静工夫的主要表现形
而言, 省察是就已发而言, 主敬则贯穿于此二者之 式即是静坐, 因而静坐可谓是理学工夫论的共法。
间。 即 “未发之前, 是敬也固已主乎存养之实; 已 不过, 就其内涵来说, 则呈现出相当大的差异。 如
发之际, 是敬也又常行于省察之间” 訛


。 而且, 朱 被称为 “道南旨诀” 的观未发工夫, 其实就是一种
熹又指出: “盖敬胜百邪, 便自有克, 如诚则便不 默坐澄心以体验大本未发前气象的静坐工夫。 牟宗
消言闲邪之意。” 輥


其意谓主敬工夫自身便涵有克己 三 先 生 称 之 为 “超 越 的 体 证 ” 訛


, 即是通过静坐与
之意, 不是主敬之外别有一个克己工夫。 在此, 克 现实生活暂时隔绝, 从而实现一种本体论的体证。
己即同于克治。 因此, 无论是存养、 省察还是克 而朱熹在 “敬贯动静” 的意义下所表达的静坐, 则
治, 都不是独立的修养工夫, 而只是主敬工夫统摄 被认为只是内敛体气的一种工夫, 因而与道南一系
之下的具体工夫节目。 可以说, 主敬工夫实质上兼 的静坐工夫在内涵上完全不同 輥



涵有存养、 省察、 克治三种工夫之义。 至于真德秀, 其主静思想的关注点并不在于静
朱熹对主敬工夫的上述理解受到真德秀的重 坐这一具体的工夫形式, 而是注重从主敬工夫的意
视, 他在为一学者所作的序文中指出: 义结构去阐发主静的思想意蕴。 此所谓主敬工夫的
盖学问之道有三: 曰省察也, 克治也, 存 意义结构, 乃是指 “敬贯动静” 之义下的主敬工夫
养也, 是 三 者 不 容 有 一 阙 也 。 夫 学 之 治 心 者 , 所包 涵的 “动时之敬” 与 “静时之敬 ” 这 两 个 方
犹 其 治 疾然, 省察焉者, 视脉而知疾也; 克治 面。 对此, 真德秀不仅直接强调 “然敬一也, 而贯
焉者, 用药以去病也; 而存养者, 则又调虞爱护 乎动静” 訛


, 而且借用 《礼记·曲礼》 首章的前三句
以杜未形之疾者也。 今吾子于私意之萌, 能察而 加以论述: “以为 ‘毋不敬’ 者, 兼动静而言,
知之, 其亦可谓善学者矣。 然知私意之为害, 而 ‘俨若思’ 则静时之敬, ‘安定辞’ 则动时之敬。” 輥

未能勇以去之, 是知疾之所由生, 而惮于药之 可见, 真德秀根据 “敬贯动静” 之义将主敬工夫划


治者也…… 《书》 曰 : “若药弗瞑眩, 厥疾弗 分为动静两个阶段。 所要指出的是, 这两个阶段并
瘳。” 夫瞑眩所以愈疾, 疾愈矣, 然后和平之剂 不 隔 绝 而 成 两 截 , 而 是 相 互 贯 通 , 即 “俨 然 端 坐 ,
施焉, 此存养之功所以必继于克治之后也。 然 若有所思, 是静中涵动意; 言辞之发, 安而且定,
则亦有其要乎? 曰敬为要。 敬何所自始? 曰自 是动中涵静意。” 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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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诠释背景下, 真德秀将主静说收纳在主 表达的易学宇宙观也是一个重要的理论依据 。 正是
敬工夫中进行说明。 其曰: “盖 戒 惧 谨 独 者 敬 也 , 由此, 真德秀认为他的这一独到见解在工夫论上具
主静亦敬也。” 輦


所谓 “戒惧谨独”, 即是指 《中庸》 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可以与孟子、 朱熹之说互相发
“君 子 戒 慎 乎 其 所 不 睹 , 恐 惧 乎 其 所 不 闻 ” 与 “莫 明。
见乎隐, 莫显乎微, 故君子慎其独也” 二语中所涵 需要指出的是, 真德秀所谓 “以夜为本” 还具
的修养工夫 。 由于 “戒惧谨独 ” 含有敬畏 谨 慎 之 有另外一重涵义, 即虽然主敬工夫在各个时间环节
义, 与主敬之义相契合, 故真德秀直接将其归入理 上都各有所施, 但以夜晚之时的主敬工夫更为根
学的主敬工夫中。 然而, 此处尤有可进一步追问 本。 与此相对应, 就主敬工夫所涵的动静这两个环
者 , 即 “戒 惧 谨 独 ” 对 应 于 主 敬 工 夫 的 哪 一 阶 段 ? 节来说, 则是以 “静时之敬” 为本。 对此, 真德秀
对此, 真德秀并未明言, 不过他认为 “戒惧” 施之 强调曰:
于未发之时, “谨独” 施之于将发之际。 如果将此 须是平居湛然虚静, 如秋冬之闭藏, 皆不
一观点转换到主敬工夫之所施的动静这两个环节上 发露, 浑然一理, 无所偏倚, 然后应事之时,
来说, 则未发之时与将发之际都属于静, 而已发之 方不差错, 如春夏之发生, 物物得所。 若静时
时才属 于动, 因而 “戒惧谨 独” 只能与 “静 时 之 先已纷扰, 则动时岂能中节? 故周子以主静为
敬” 相对应。 而另一方面, 对于周敦颐的主静说, 本, 程子以主敬为本, 皆此理也 輧



真 德 秀 强 调 “其 与 《中 庸 》 戒 惧 谨 独 之 云 若 合 符 在这段文字之后, 他还附了下面一条注释:
节” 訛


, 这意味着两者具有共同的工夫意涵。 就此 动静皆道, 而周子乃以主静为本者, 盖静
来 说 , 所 谓 “主 静 亦 敬 也 ”, 乃 是 将 主 静 落 实 到 主 时 养 得 虚 明 , 然 后 动 而 不 失 其 时 。 故 《中 庸 》
敬工夫的静的阶段, 即属于 “静时之敬”。 于喜怒哀乐未发之时, 须要戒谨恐惧以养本然
由此更进一层, 真德秀特别提到春秋时期子产 之中, 然后发而为中节之和。 程子主敬之说,
所谓 “君子有四时” 的说法, 即: “朝以听政, 昼 即 《中庸》 之意也 輧



以 访 问 , 夕 以 修 令 , 夜 以 安 身 。” 訛


对于一日之四 合观此两段论述, 真德秀将周敦颐的主静说与
时, 真德秀尤其强调夜晚的操存之功。 其曰: “观 程颐的主敬说统合在一起, 认为两者都突出了静时
‘安 身 ’ 之 云 , 则 夜 气 澄 寂 之 时 , 尤 当 自 养 为 朝 听 的涵养之功具有更为根本的工夫论意义。 应该说,
昼访之地, 其可惑溺无节乎?” 訛


显而易见, 真德秀 真德秀的这一观点自有其深意在, 其目的就是为了
这里所暗涵的主静思想实质上就是指夜晚之时的主 强调主敬工夫在实践次序上要以静时为先。 这一点
敬工夫。 对此, 他曾作 《夜气箴》 加以申论。 在这 可谓是其主静思想主旨之所在。
篇箴文中, 真德秀首先从其易学的宇宙观出发 , 强 要而言之, 真德秀的主静说具有两个层面的涵
调 “阖者辟之基 , 贞 輦


者元之本” 訛


, 以冬季万物 义: 一方面, 在 “敬贯动静” 之义下, 主静指的即
敛藏之 “凝然寂然” 訛


的状态作为造化化育之根基。 是 “静时之敬” 与夜晚之时的主敬工夫, 并不是主
这 也 即 是 其 诗 所 谓 “皆 由 静 一 功 , 变 化 生 万 有 ” 訛


敬之外的一种独立的修养工夫; 另一方面, 主静又
之意也。 以此为根据, 人于夜晚之时, 更应做主敬 涵有以静时与夜晚之时的主敬工夫为根本的意蕴。
工夫, “必斋其心”, “必肃其躬” 訛


, 从而使其身 就理学工夫论的思想发展来说, 这是在程朱主敬说
心端正, 慢易非僻之私无处而发。 而另一方面, 朝 的基础上对周敦颐主静思想的涵摄与重新诠释。 这
听昼访之时亦须加省察之功。 这样动静相交养, 主 一重要的工夫论特征, 用真德秀自己的表述, 就是
敬工夫持续不断。 “合敬静为一” 訛


。 也正是在此意义上, 真德秀强调
可以看出, 《夜气箴》 的主旨乃是在工夫论的 了周敦颐与程颐对于理学工夫论 的开创之功—
——
时 间 环 节 上 强 调 “以 夜 为 本 ” 訛


, 即将主静进一步 “周程千载学, 敬静两言要” 訛



落实到夜晚之时的主敬工夫上。 在这一点上, 真德
秀自认与孟子的 “夜气” 说以及朱熹对 “夜气” 说 三
的阐释并不一致。 因为在他看来, “孟子之言以旦
昼为主, 而朱熹推衍其义, 谓当无时而不用力, 则 如前所述, 在工夫论问题上, 真德秀既注重从
旦也昼也夜也皆兢业自持之时” 訛


。 对于这种时间 省察、 克治、 存养等具体的工夫节目去落实与充实
环节的调整, 真德秀本人提供的理据是: “物欲之 主敬工夫, 同时又把主静的思想内容纳入到主敬工
害, 夜为最甚。” 輧


当然, 其在前述 《夜气箴》 中所 夫的意义结构之中, 使之成为主敬工夫的一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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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节。 换言之, 无论是省察、 克治、 存养还是主 心的逆觉体证, 而是包涵着对于不具有实体意义的
静, 都是在主敬说中获得意义的规定。 因此, 究极 良心、 本心的存养这一意蕴。 此种主敬工夫, 显然
而言, 主敬说才具有独立的工夫论意义。 已非牟宗三先生的上述理论判定所能涵摄, 换言
那么, 对于真德秀的这一主敬工夫的本质 , 我 之, 真德秀对主敬工夫的阐发已经超越了牟氏对于
们又该怎样加以界定呢? 宋明理学的工夫论形态的理解, 因而可谓是宋明理
牟宗三先生对于程朱所说的主敬工夫有一个基 学中一种特殊的工夫论形态。 在这种工夫论的理论
本 判 定 , 即 “敬 便 是 心 气 之 贞 定 与 凝 聚 ” 訛


, 也即 形态下, 主敬并不是收摄心气以为格物穷理提供辅
是对实然之心的外在的空头的涵养。 而真德秀的主 助性的主体条件, 而是深入省察人的意识结构, 消
敬说又以程朱为宗。 因此, 牟氏的这一评判实际上 除私意的纷扰, 以使人心所固有的道德意识成为人
也为探讨真德秀的主敬工夫的本质提供了一个可资 之道德实践的主宰, 即是真德秀所谓 “万善皆从此
借鉴的视角。 而生”。
从真德秀的主敬工夫所涵摄的省察、 克治、 存 注释:
养的先后次序来看, 先通过省察察知私意之萌, 再 ①③④輥
訛輥
輶 訛輧
輷 訛 真德秀:
輲 《西山读书记》, 《读书记四

通过克治消除私意之害, 最后存养之所指必然是具 种 》 第 4 册 , 北 京 图 书 馆 出 版 社 1998 年 版 , 第 455 、

有 “本然之善” 的良心、 本心。 所以真德秀指出: 458 、 458 、 425 、 425-426 、 472 页。


②⑥⑦輥

訛輥輵
訛輦訛輦
輮 訛輦
輯 訛輦
輳 訛輦
輴 訛輧
輶 訛輧
輰 訛輧
輱 訛輧
輵 訛 真德秀:
輶 《西 山 先
怵惕于情之所可矜, 颡泚于事之所可愧,
生真文忠公文集》, 《宋集珍本丛刊》 第 76 册, 台湾线装
此吾固有之良心, 而非由外铄者也。 吾能存之
书 局 2004 年 版 , 第 201 、 280 、 280 、 217 、 181 、 290 、
使勿失, 养之无以害, 则天理浑然, 随感辄应
290 、 318 、 318 、 318 、 266 、 266 、 230 、 274 页。
……端父曰: “谨闻命矣, 抑其所谓 ‘存之使
⑤ 程颐、 程颢: 《二 程 集 》, 中 华 书 局 2004 年 版 ,
勿 失 、 养 之 无 以 害 ’ 者 果 何 道 耶 ?” 曰 : “亦 第 169 页。
敬而已矣。 盖敬者, 所以浚天理之源, 而窒人 ⑧⑨⑩輥
訛輦
輯 訛輦
輰 訛輦
輱 訛輧
輷 訛輧
輮 訛 真德秀:
輯 《大学衍义》, 台湾文
欲之穽者也。” 訛


友 书 店 1968 年 版 , 第 440 、 886 、 971 、 875 、 1023 、
今为学之要, 须要常持此心。 平居省察, 觉 1025-1026 、 938 、 937 、 938 页。
得胸中盎然有慈祥恻怛之意, 无忮忍刻害之私, 訛 朱熹:

輥 《答张钦夫》,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卷
此即所谓本心, 即所谓仁也。 便当存之养之, 32 , 《朱 子 全 书 》 第 21 册 , 安 徽 教 育 出 版 社 、 上 海 古 籍
使之不失, 则万善皆从此而生 。 訛

輧 出版社 2002 年版, 第 1419 页。

可以看出, 真德秀特别强调通过主敬工夫来存 訛 朱熹:



輥 《 朱 子 语 类 》 卷 9, 《 朱 子 全 书 》 第 14

养作为道德意识的良心、 本心。 必须注意的是, 真 册 , 安 徽 教 育 出 版 社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2002 年 版 , 第

德秀这里所说的良心、 本心突出的是心之本然之善 302 页。


訛 牟宗三:

輥 《心 体 与 性 体 》 中 册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的意义, 其实质是指在人欲未萌的本然状态下, 性
1999 年版, 第 394 页。
理与心的自然贯通, 即是性理在人心中的主体化呈
訛 杨儒宾:

輥 《宋 儒 的 静 坐 说 》, 《台 湾 哲 学 研 究 》
现。 在此意义上, 可以说良心、 本心概念体现了心
2004 年第 4 期。
与性理之间的一致性。 不过, 就其逻辑结构来说,
訛 本作 “正”, 据 《四库全书》 本改。


性理仍然高于良心、 本心, 性理与良心、 本心之间
訛輧

輦 訛 真德秀:
輳 《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 《宋集珍
并不是本质同一的关系。 因此, 真德秀所谓的良 本 丛 刊 》 第 75 册 , 台 湾 线 装 书 局 2004 年 版 , 第 639 ,
心 、 本 心 与 陆 王 心 学 的 “心 即 理 ” 意 义 上 的 良 心 、 637 页。
本心概念有着本质的区别。 訛輧

輧 訛 牟宗三:
輷 《心 体 与 性 体 》 下 册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就此来说, 真德秀所说的良心、 本心显然不是 社 1999 年版, 第 147 、 147 页。
牟宗三所谓的 “现象学地平说的中性的心, 实然的 作者简介: 宋道贵, 男, 1978 年生, 安徽颍上
心”, 同时也不是其所谓 “实体性的超越心” 訛


。 这 人, 西南石油大学政治学院讲师, 四川成都, 610500。
样, 真德秀所谓的主敬工夫, 既不是对于实然之心 (责任编辑 胡 静)
气的外在的实头的涵养, 也不是对于实体性之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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