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期 外语电化教学 No． 178

2017 年 12 月 TEFLE Dec．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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檧檧檧殌 檧殌 * 版权所有 文责自负*

檧檧檧殌翻译研究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
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 黄笑菡 何培芬

摘 要： 本研究通过 Translog 软件记录并分析不同水平译者在翻译修改过程中的相关数据 ，结合译

后访谈的研究方法，从翻译修改行为分布特征以及翻译修改发生的语言层级两个方面 ，比较研究不同水
平译者的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结果显示，在翻译修改的不同阶段，不同水平译者在修改行为分布及修改
发生的语言层级方面均存在较大差异 。本研究对翻译教学中学生翻译能力的培养与翻译水平的提高均
有指导意义。
关键词： 翻译过程； 翻译修改行为模式； 语言层级； Translog 程序
中图分类号： H319． 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5795（ 2017） 06-0032-0008

1 引言
近年来，翻译过程研究颇受关注。 与传统翻译研
究不同，翻译过程研究强调通过采集和整理大脑 “黑
匣子”的运行数据，揭示译者的心理认知过程 （ 郑冰
寒，2006： 35） 。作为翻译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翻
译修改日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 然而，以往的翻译修
改研究多关注翻译过程中某阶段的修改 ，对修改行为
的特征以及修改所发生的语言层级鲜有涉及 。本研究
通过 Translog 软件记录并分析不同水平译者在翻译修
改过程中的相关数据，结合译后访谈，从翻译修改行为
图1 霍姆斯翻译理论框架图
分布特征和翻译修改发生的语言层级两个方面 ，比较
研究不同水平译者的翻译修改行为模式 。 2． 1 翻译过程研究综述
上世纪 80 年代中期，口头报告等研究方法被引入
2 翻译过程研究
翻译学，
“过程导向研究”逐渐受到关注。继早期翻译过
Holmes（ 1972： 83-86） 首次提出了翻译学科的宏观 程研究的代表人物、西方学者 Krings（ 1986： 32-33） 采用
构架（ 见图 1） ，
将纯翻译学分为“描述翻译学”（ Descrip- 有声思维法（ TAPs） 进行了第一例翻译过程的实证研究
tive Translation Studies，DTS） 和“理论翻译学”（ Theoret- 后，
众多学者在有声思维法指导下，从翻译策略、翻译单
ical Translation Studies，TTS） 两大类。前者又包括“作 元、
翻译问题、
翻译决策过程等多个维度展开“过程导向
品导向研究”（ Product-oriented Study） 、
“功能导向研究” 研究”。翻译过程研究在上世纪末一度掀起高潮。
（ Function-oriented Study ） 以 及 “过 程 导 向 研 究 ” 进入 21 世纪以后，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有声
（ Process-oriented Study） 三大分支。 其中“过程导向研 思维法可靠性低、有效性差的弊端逐渐显现。 翻译过
究”重点关注译者的翻译认知过程，对译者认知能力的 程研究亟需一种更客观、可靠的数据处理工具来弥补
研究以及翻译心理学的发展均具有较大的指导意义。 有声思维法的缺陷。Translog 作为一款革命性的击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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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笑菡 等：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记录软件出现在翻译研究者的视野中 。它通过记录译
者在翻译过程中的键盘活动，如停顿、删除、移动鼠标
等，收集目标文本产出过程中的具体数据。2010 年以
后，传统的翻译过程研究在以 Translog 为代表的数字
技术支持下重新焕发了活力。研究工具革新的同时也
带来了研究领域的拓展。翻译过程的研究已深入到对
工作记忆与翻译表现的关系、元认知及元语言对翻译
质量的影响、陈述性及过程性知识在译者培训中的作
用等跨学科领域（ Shreve，2010） 。
此外，翻译过程研究也经历了个人研究向合作研
究转变的标志性进步。 在过去的十年中，包括哥本哈
根大学“翻译过程研究小组 ”（ TＲAP） 及巴塞罗那自治
大学“翻译过程能力评估小组 ”（ PACTE） 在内的多所
国际知名高校翻译研究组织均开展了“翻译过程研究
项目”（ 李占喜，2012： 123-124） 。 学术合作和思想交
流在为翻译过程研究扫清障碍的同时，也创造了大量
翻译过程研究的著作。精益求精的实证研究过程丰富
了翻译学理论，也为未来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
2． 2 翻译修改
翻译修改是翻译过程必不可少的环节，
对确保翻译
质量至关重要。随着欧洲标准化委员会《翻译服务要
求》的发布，
翻译修改在实际翻译活动中愈发受到关注。
2． 2． 1 翻译修改的定义及分类
著名翻译学家 Mossop（ 2007： 68） 将翻译修改定义
为“检查译文初稿并使其最终可被目的语读者接受的
过程”。根据翻译修改者的不同，可将翻译修改行为
划分为由译者本人实施 的“自我修改”以 及由其他译
者实施的“他人修改”两大类。 作为译文的创造者，原
译者对原文相对更熟悉，修改译文的动力也更强。 因
此，本研究主要讨论译者的“自我修改”行为。
2． 2． 2 翻译修改的发生阶段
欧洲翻译协会主席 Jakobsen（ 2002： 67-68） 将翻译过
程分为三个具体阶段： ①译事活动的触发阶段，即译者
从接受译文到开始翻译之间的时间间隔； ②翻译流程阶
段，
即译者从敲击键盘输入译文第一个字（ 单词） 到译者
输入译文最后一个标点之间的时间间隔； ③修改及监控
阶段，
即译者从完成初稿到提交译文之间的时间间隔。
此后，
芬兰翻译学者 Jaaskelainen（ 1999： 22） 又将这三个
阶段简要归纳为译前阶段、
译中阶段及译后阶段。翻译
修改行为主要发生在译前和译中阶段。
2． 2． 3 翻译修改的语言层级
任何翻译修改均发生在某个语言层级。瑞典语言
学家 Englund-Dimitrova（ 2005： 36-37） 将翻译修改发生的
语言层级分为六大类，
分别为句法、词汇、形态、内容、拼
写及其他。句法层级的修改包括对词组、从句以及句子
结构和顺序的调整———即调整句子内部顺序但不改变
句子的组成部分； 词汇层级的修改指的是对某个单词的
修改，
如将一个单词替换为其同义词； 形态层级的修改
名词、形容词、冠词等的词形修改，如改变动
即对动词、
词的时态或改变名词的单复数形式； 内容层级的修改包
括增加译员在初稿中遗漏的内容或删去译文中与原文
无法对应的部分； 拼写层级的修改即译者对出现拼写错
误的单词进行修正。Mossop（ 2014： 140） 对此种分类提
出了质疑，他认为“内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
语言层级。 此外，Englund-Dimitrova 的分类也未考虑
“篇章”这一语言层级。 译文的衔接性和连贯性是翻
译修改需要考虑的两个重要因素，而对此的修改往往
都发生在“篇章 ”层级。 综合以上两位学者对语言层
级的分类，本研究将翻译修改发生的语言层级分为语
素、词汇、词组、从句、句法以及篇章六大类。
3 实验设计
为了比较 Translog 程序下不同译者翻译修改行为
模式存在的差异，笔者以不同水平译者作为研究对象 ，
以 Translog 软件辅以译后访谈展开研究。
3． 1 实验对象
本实验选取了本市某高校 2014 级英语专业 10 名
大三学生以及本市某翻译公司 5 名专职译员作为实验
对象，具体情况如下：
（ 1） 10 名学生译者均是以中文为母语且英语为第
二语言的大三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学生。他们 2016 年大
学英语六级 （ CET-6） 考试的分数均在 500 分以上。此
外，
这 10 名学生均已接受为期半年的翻译课程学习。
（ 2） 5 名职业译者均具有 5 年以上工作经验，至
少 30 万字的中译英文本积累，翻译内容涉及各类专业
领域。此外，
5 名译者均持有 CATTI 二级笔译证书。
（ 3） 由于实验需在笔记本电脑上进行，因此两组
实验对象需具备基本的文字输入能力 。
（ 4） 实验对象均为自愿参与实验，并承诺以认真
积极的态度完成翻译任务。
3． 2 实验工具
德国著名翻译学家 Gopferich （ 2009： 79 ） 认为，对
翻译过程的研究应采取两种方式，即以口头报告为主
要形式的“软方法 ”（ Soft Method） 和以科技、软件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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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笑菡 等：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具为载体的“硬方法 ”（ Hard Method） 。 本实验将两者 以获得 Translog 的实际操作经验。

相结合，采用 Translog 程序与译后访谈两种研究方法， 3． 4． 2 热身
进行翻译过程的数据分析。 正式实验前的热身有助于实验对象更快地进入实
3． 2． 1 Translog 程序 验状态，且在实验中表现更自然。因此，在本实验正式
Translog 是由丹麦学者 Jackobsen 在 1998 年为研 开始前，设置热身练习环节，所有实验对象可在提供的
究翻译过程而开发的应用程序。本研究采用 Translog Ⅱ 10 句中文句子中选择 2-3 句，将其翻译成英文。
作为译者翻译过程数据的收集和分析工具。Translog Ⅱ 3． 4． 3 正式实验
包含 Translog-supervisor 和 Translog-user 两 大 操 作 界 在实验中，所有实验对象使用 Translog 将一段含
面。Supvisor 界面可实现源语文本创建、任务环境设 有 289 个汉字的中文文本翻译成英文。实验对象可使
定、文本输入重播、线性表示以及任务数据统计功能。 用词典、工具书及任何在线资源辅助翻译。 为准确收
User 界面通过“阅读文本 ”和“输入译文 ”两个独立窗 集实验对象修改行为的具体信息，在翻译完成后，实验
口呈现并输入译文。因此，在 User 界面输入的文本都 对象均接受译后访谈，通过 Translog 的回放功能，观察
能被录制，且录制过程不受文本编辑影响。 在翻译过 自己的翻译过程，并对每一次修改行为作出解释。 所
程结束后，点击保存记录文件的对话框对过程重播和 有实验对象须在 70 分钟之内完成实验。
线性表示的数据进行保存。 3． 5 数据收集与分析
3． 2． 2 译后访谈 3． 5． 1 数据收集
除 Translog 程序外，本实验还采用了译后访谈这 首先，使用 Translog 程序中的回放和线性表示功
种研究方法，以确保实验数据更具准确性和针对性。 能记录翻译修改行为发生的次数。之后进行译后访谈
相较于 TAP 实验方法对翻译过程的关注，译后访谈可 并录音，将译后访谈的音频信息转化为文本资料以供
针对翻译过程中的某个方面 （ 如本研究中的翻译修改 进一步分析。 其中，对“修改行为 ”的定义尤为重要。
行为） 设 计 问 题。 因 此，在 翻 译 结 束 后，每 位 译 员 在 根据 Malkiel（ 2009： 75） 的“修改行为定义标准 ”，笔者
Translog 程序上回看本人翻译行为的同时，接受译后 制定了六条“修改行为定义原则”（ 如表 1） 。
访谈，解释做出每一次修改行为的原因 。 表1 修改行为定义原则
3． 3 翻译材料 1 实验对象每次增删单词或短语的行为记录为一次“修改行为”。
本实验的翻译材料选择需考虑文本的长度和难度 实验对象对修改过的内容进行再次修改，记录为一次“修改行
两大因素。为确保数据的有效性及可靠性，翻译材料不 2 为”。例如，先将“all kinds of”修改为“many sorts of”，后又修改为

宜过长过难，
否则学生译者易丧失翻译的信心和动力； “many kinds of”，该行为即记录为两次“修改行为”。

但同时，
翻译材料也必须具有一定难度，从而体现所有 改变一个单词的词形导致另一个单词词形改变的修改行为，记

实验对象的认知过程，
且能够反映出学生译者和职业译 3
录为一次“修改行为”。例如，将“this social dynamic”改为“these
social dynamics ”，或 将“editing operating requires ”改 为“editing
者在认知过程上的差异。因此，
本实验翻译材料节选自
operation require”均记录为一次“修改行为”。
我国著名散文家、
文学评论家冯骥才的《过年就是过“文
4 译中阶段出现的对误拼现象的修改不记为“修改行为”。
化”》一文，
共 289 个汉字。该文本长难句比例适当，
包含
5 对整个短语、从句的删减或替代，记录为一次“修改行为”。
“年味”、
“年夜饭”等文化负载词。实验对象对“除夕”主
实验对象对某短语的多处地方进行修改，每一处修改均记录为
题均比较熟悉，
因而无需更多文化背景知识的学习。 6
一次“修改行为”。
3． 4 实验过程
3． 4． 1 培训 在修改行为的语言层级分布方面，如前所述共分
为确保实验顺利进行，所有实验对象在研究开始 为语素、词汇、词组、从句、句法以及篇章六大类。以上
前接受为期两天的 Translog 程序使用培训。培训分两 对“修改行为 ”的定义和对语言层级的分类均确保了
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旨在让实验对象了解 Translog 数据收集的准确性。
的基本信息，包括功能、运作流程以及在实验过程中有 3． 5． 2 数据分析
可能遇到的问题及处理方式。第二阶段要求实验对象 在本实验中，使用推断性统计法中的曼-惠特尼 U
使用 Translog 完成 50 个汉字的中译英文本翻译训练， 检验比较和分析译者修改行为的数据 。该方法适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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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笑菡 等：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样本数量较小，且数据分布状态未知的实验 （ 邓志辉， 由表 2 及表 3 可知，

译者在译中阶段平均做出了 11
2011： 65） 。鉴于本实验仅选择了 5 名职业译者和 10 次修改，
是译后修改次数的一倍（ 5． 5 次） 。职业译者在
名学生译者作为实验对象，样本数量有限且数据并非 译中阶段做出了平均 11． 6 次修改行为。其中，职业译
遵循常态分布。因此，曼-惠特尼 U 检验法是最适合本 者 1 在译中阶段修改次数最多，为 15 次。职业译者 2
实验的数据分析方法。 次之，
为 13 次。其他职业译者在译中阶段的修改次数
在 9 至 11 次 不 等。 职 业 译 者 译 后 阶 段 的 修 改 次 数
4 结果与讨论
（ 2． 6） 远低于译中阶段（ 11． 6） 。其中，职业译者 2 与职
4． 1 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分布差异 业译者 4 修改次数最多，
均为 4 次，职业译者 5 最少，仅
译者在译中及译后阶段的翻译修改次数及比例是 做出了 1 次修改。 学生译者在译中阶段做出了平均
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的重要指标 （ Antunovic ＆ Pav- 10． 7次的修改，
最多为 14 次（ 学生译者 2） ，最少为 8 次
lovic，2009： 54） 。以下为对两类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 （ 译者 9 和译者 10） 。在译后阶段，学生译者做出了平
改行为的分布差异讨论。 均 6． 9 次修改，个体之间差异明显，如学生译者 1 仅做
4． 1． 1 修改次数 出了 3 次修改，
而学生译者 4 则做出了多达 12 次修改。
Translog 程序的重播及线性表示功能可实现对译 曼-惠特尼 U 检验表明 （ 表 4） ，学生译者和职业译者在
中及译后阶段修改次数的记录。以下两张表格分别为 译中阶段的修改次数无明显差异（ p = 0． 594，p ＞ 0． 05） ，
实验对象在译中及译后阶段的修改次数统计 （ 表 2） ， 即翻译水平的差异对译中阶段的修改次数并无显著影
以及对修改行为分布的描述性统计 （ 表 3） 。 响。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同水平译者在译后阶段
表2 不同水平译者在译中及译后阶段修改次数 的修改次数存在明显差异，
具体表现为，
学生译者在译后

实验对象 译中阶段 译后阶段 总数

阶段的修改次数远大于职业译者（ p = 0． 003，p ＜ 0． 05） 。
职业译者 1 15 2 17 表4 译中及译后修改次数曼-惠特尼 U 检验

职业译者 2 13 4 17 译中阶段 译后阶段

职业译者 3 10 4 14 Mann-Whitney U 20． 000 2． 000
职业译者 4 9 2 11 Wilcoxon W 75． 000 17． 000

职业译者 5 11 1 12 Z － ． 618 － 2． 830

学生译者 1 10 8 18 Asymp． Sig． （ 2-tailed） ． 536 ． 005

*
学生译者 2 14 3 17 Exact Sig．［2 （ 1-tailed Sig） ］ ． 594 ． 003

学生译者 3 13 8 20
4． 1． 2 不同阶段修改行为占比
学生译者 4 9 12 21
译中及译后修改行为的各自占比能够直观反映译
学生译者 5 12 6 18
者修改行为的分布状态。如表 5 所示，68% 的修改行
学生译者 6 11 5 16

学生译者 7 11 7 18
为发生在译中，32% 的修改行为发生在译后。5 名职
学生译者 8 12 9 21 业译者的所有修改行为中，有 82% 发生在译中阶段。
学生译者 9 8 5 13 在学生译者中，也有 61% 的修改行为在译中阶段发
学生译者 10 8 6 14 生。由此可见，职业译者和学生译者均将翻译修改的
精力集中在译中阶段。
表3 不同水平译者译中及译后阶段修改次数分布描述性统计
表5 译中及译后修改行为相对比例描述性统计
译中修改次数 译后修改次数
译中修改相对比例（ %） 译后修改相对比例（ %）
均值 11． 6000 2． 6000
职业译者 均值 81． 9200 18． 0800
标准差 2． 40832 1． 34164 职业译者
标准差 8． 29379 8． 29379
均值 10． 7000 6． 9000
学生译者 均值 61． 3200 38． 6800
标准差 1． 94651 2． 51440 学生译者
标准差 10． 21282 10． 21282
均值 11． 0000 5． 4667 均值 68． 1867 31． 8133
所有译者 所有译者
标准差 2． 07020 2． 99682 标准差 13． 70192 13． 70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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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笑菡 等：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通过曼-惠特尼 U 检验进一步比较不同水平译者修 表7 学生译者 5 译中修改过程

改行为的分布可知（ 表 6） ，
学生译者和职业译者译中修改 在大冯看来，当代人过年已越来越是一个精神的、情感的
原文
行为的比例分布存在较大差异（ p = 0． 005，p ＜ 0． 05） 。 和文化的生活。

表6 译中及译后修改相对比例曼-惠特尼 U 检验数据 Da Feng believes that celebrating the Spring Festival， has

译中阶段 译后阶段 初稿 become more of a mental，emotional and cultural way of life for

Mann-Whitney U 68． 000 32． 000 contemporary human．

Wilcoxon W 124． 000 96． 000

Z － 3． 437
Asymp． Sig． （ 2-tailed）
Exact Sig．［2 * （ 1-tailed Sig） ］
而在译后阶段，学生译者和职业译者修改行为的
比例差异同样明显（ p = 0． 005，p ＜ 0． 05） ，职业译者在
译后阶段的修改不如学生译者集中 。这一结果在译后
访谈中得到验证。 多数职业译者已习惯“翻译———检
查———修改———翻译下一句 ”的模式。 多数翻译问题
能够在翻译过程中得到解决。 翻译结束以后，职业译
者往往只需检查语法及拼写错误即可 。而尽管多数学
生将修改的主要精力花在译中阶段，但由于待译文本
难度较大、学生译者水平有限等原因，依然有一部分在
译中无法解决的翻译问题被留到译后解决 。
4． 1． 3 译者译中修改行为特征
尽管学生译者与职业译者在译中修改次数方面差
异不明显，但两类译者在译中翻译修改的特点上存在
较大差异。笔者将翻译修改行为特征归纳为“润色译
文”与“改正译文 ”两大类。Translog 程序收集的数据
显示： 学生译者在翻译修改过程中更倾向于“改正译
文”，即“修改译文中译者认为存在的错误 ”，而职业译
者则更喜欢“润色译文 ”，即“让译文更符合目标语的
表达习惯”。以下为学生译者 5 对文本中某句话的译
中修改过程。
该译者在完成本句翻译后，首先将“human”改为
“generation”。在译后访谈中，她解释了如此修改的原
因： 将“人”译为“human”，主要强调的是人类与非人类
（ 如动植物） 之间的区别，而原文中“当代人 ”意指“生
活在现 代 的 人 ”。 因 此 将“当 代 人 ”中 的“人 ”译 为
“generation”更佳。另一处修改为对时态的修正。 译
者将谓语动词“has become”改成了“is becoming”。 此
后，译者用近 55 秒钟的时间查阅电子词典，将“精神
的”由“mental”改为“spiritual”。 译者认为，“mental”
更强调思考的过程或精神健康的状态 ，而“spiritual”更
接近于原文表达的“精神 ”。 由此可见，这三处修改均
为对译文中存在的错误进行修正 。
Da* Feng* believes* that* celebrating* the* Spring* FE
－ 1． 834
stic val* has* bo ecome＊＊ more* of* a……mental，*
． 005 ． 005
emotional* and* cultural* way* of* life* for…comte
． 003 ． 003 修改过程
n* temporary * human … ← generation ． ． ［ ▲ ］
［ ▼ ］ → is → → → → → → → → → → ． ．［▲ ］
［ ▼ ］ → ［54． 741］  spiritual．
Da Feng believes that celebrating the Spring Festival is becom-
终稿 ing more of a spiritual，emotional and cultural way of life for
contemporary generation．
与学生译者不同，职业译者的译中修改更倾向于
对译文的润色。职业译者 1 的译中修改过程恰好说明
了这一点。
表8 职业译者 1 译中修改过程
原文 过完年，春耕即将开始。
初稿 After the Spring Festival，spring（ ． ． ． ． ． ． ）
Aftweer* the* Spring* Festival，* spring … 

修改过程
sSpring … ploughing* begins* soon*
after* the* Spring * Festival
终稿 Spring ploughing begins soon after the Spring Festival．
该译者在开始翻译此句不久，
便将“After the Spring
Festival，spring”部分删除，重新调整了句子结构，将时
间状语放至句末，从而使译文更符合目标语的表达习
惯。Translog 程序以及译后访谈收集的数据显示 ，其
他职业译者的翻译修改基本符合以上特征 。
4． 1． 4 译者译后修改行为特征
在译后修改方面，学生译者和职业译者在修改次
数及修改特征上均呈现一定程度的差异 。
职业译者在译中阶段已能够将原文逻辑及句子结
构完整呈现，因此，在译后阶段，更倾向于对译文细节
的改进，包括对译文的润色及对错误的修正。 以下为
职业译者 2 的译后修改行为举例。
在译后阶段，该译者并未对句子结构做出调整，而
是更注重译文细节的提高。考虑到原文中“风”、“俗 ”
的社会性 ，译者将“traditional”改成了“social”。 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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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笑菡 等：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表9 职业译者 2 译后修改过程 生的修改行为如表 11 所示。 译者在词汇层级的修改

加上移风易俗和现代通讯手段的发达，人情味和年味自然 次数最多，达到平均 4． 9 次； 短语层级修改次之，平均
原文
被稀释了。 3． 7 次； 篇章层级最少，仅为平均 0． 9 次。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ustoms and means of com- 由图 2 可知，
职业译者在从句层级做出的修改次数
译中阶段
munication，humanity and the taste of the Spring Festival has 最多，
达到平均 3． 6 次。词汇和句法层级次之，分别为
译文
been diluted naturally． 3． 2 次和 3 次。语素和篇章层级的修改次数较少，分别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customs and means of communi- 为 0． 8 次和 1． 2 次。学生译者的修改行为中，词汇和短
译后阶段
cation，humanity connection and the taste of the Spring Festival 语层级的修改占主导，分别为 5． 9 次和 4． 2 次，句法和
译文
have been diluted naturally． 篇章层级的修改次数较少，
仅为 1． 6 次和 0． 8 次。
表 11 不同语言层级翻译修改次数
第二处修改 ，译者承认 ，在译中阶段他更关注译文的
实验对象 语素 词汇 短语 从句 句法 篇章 总数
宏观层面 （ 如句子结构 ） ，而忽略了语法中“谓语动词
职业译者 1 0 6 4 3 3 1 17
须根据主语的单复数做出相应变化 ”这一规则 ，直到
职业译者 2 2 2 4 4 3 2 17
译后修改 阶 段 才 发 现 了 这 一 处 语 法 错 误 并 进 行 了
职业译者 3 0 3 1 5 3 2 14
修正 。
职业译者 4 1 2 2 3 3 0 11
与译中修改呈现出单一的“改正译文 ”特点不同，
职业译者 5 1 3 1 3 3 1 12
学生译者的译后修改既有对译文的改正 ，也存在对译
学生译者 1 4 6 3 4 0 1 18
文的润色。以下为学生译者 6 的译后修改行为举例。
学生译者 2 1 7 4 1 3 1 17
表 10 学生译者 6 译后修改过程
学生译者 3 4 8 5 2 1 0 20
加上移风易俗和现代通讯手段的发达，人情味和年味自然
原文 学生译者 4 3 7 5 3 2 1 21
被稀释了。
学生译者 5 6 7 2 2 1 0 18
With the changing tradition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communi-
译中阶段 学生译者 6 3 4 5 3 1 0 16
cation technology，human connection and festival mood of the
译文 学生译者 7 2 5 5 2 3 1 18
Spring Festival have been diluted naturally．
学生译者 8 4 3 7 1 2 4 21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s and the advancement of
译后阶段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human connection and festival 学生译者 9 2 4 3 3 1 0 13
译文
mood of the Spring Festival have been diluted naturally． 学生译者 10 1 6 4 1 2 0 14

合 计 34 73 55 40 31 14 247
在译后阶段，译者调整了“With． ． ． ”引导的伴随
平 均 2． 3 4． 9 3． 7 2． 7 2． 1 0． 9 16． 5
状语中两个短语的结构，以确保其统一。 此类修改即
呈现出“润色译文”的特征。
综上所述，两类译者的修改行为在译中阶段差异
明显，职业译者偏好“润色译文 ”，学生译者更关注“改
正译文”。而 在 译 后 阶 段，修 改 行 为 呈 现 交 叉 特 征。
职业译者开始出现“改正译文 ”的修改行为，而学生译
者则出现了“润色译文”的修改行为。
4． 2 译者修改行为语言层级分布差异
任何翻译修改行为均发生在某一语言层级 。本研
究对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的语言层级分布进行
了比较，以确定翻译水平的差异是否会影响翻译修改
图2 职业译者与学生译者不同语言层级修改次数均值
行为的语言层级分布。
4． 2． 1 翻译修改的语言层级 4． 2． 2 翻译修改语言层级分布特征
根据 Translog 程序收集的数据，在各语言层级发 笔者依然使用曼-惠特尼 U 检验研究不同水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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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笑菡 等：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者的翻译修改语言层级分布特征 。结果显示 （ 表 12） ， 翻译过程回放显示，学生译者 8 在电子词典上查

两类译者在语素、词汇、短语、从句及句法层级的修改 阅了“生产节律”一词。他在译后访谈中表示，他无法
次数上存在较大差异，而在篇章层级的修改次数差异 确定英语中是否有表示“生产节律 ”的固定短语。 在
不明显。 查阅电子词典后，便采用了电子词典提供的“produc-
表 12 不同语言层级翻译修改次数曼-惠特尼 U 检验 tion rhythm”词组。 但在译后阶段，该译者又将其改成

语素 词汇 短语 从句 句法 篇章
了“the rhythm of production”，仅因为“后者比前者读上

Z － 2． 494 － 2． 357 － 2． 064 － 2． 169 － 2． 619 － 1． 245

去更好听 ”。 显然，这样的修改对译文质量的提高并
无帮助。而译文中存在的其他错误却被译者忽略 。例
Sig． 0． 013 0． 019 0． 040 0． 040 0． 013 0． 254
如“Chinese traditional Spring Festival”中修饰语“tradi-
具体来说，相较职业译者，学生译者在语素层级发 tional”误作“tradition”。 职业译者同样对“生产节律 ”
生的修改次数更多。 在译中阶段，职业译者对语素层 这一短语进行了修改。他先将该短语译为“production
级的错误更为敏感，往往在错误发生时便即刻修改。 process”，随后又立刻将“process”用“cycle”替换。 在
由于译中阶段发生的语素层级修改不计入修改次数 ， 访谈中他解释了原因： “process”一词难以传达出“生
因此，职业译者在这一语言层级的修改次数明显少于 产节律”的四时轮换性，因此用“cycle”更忠实于原文。
学生译者。学生译者在词汇和短语层级的修改次数多 比较两名译者对同一短语的修改，笔者发现学生译者
于职业译者，而职业译者在从句和句法层级的修改次 在短语层级做出的修改质量不高，而职业译者做出的
数更多。由此可见，学生译者更注重微观语言层级的 修改则能够达到更忠实于原文的效果 。
修改，而职业译者则更关注宏观层级的修改。 学生译 总而言之 ，尽 管 译 者 的 多 数 修 改 行 为 发 生 在 词
者的工作记忆有限，在翻译时往往会将文本切割成较 汇层级 ，但学生 译 者 和 职 业 译 者 在 不 同 语 言 层 级 的
小的翻译单位 （ 如单词、短语等 ） 进行翻译，而职业译 修改分布依然存在较大差异 。 学生译者倾向于微观
者拥有足够的工作记忆容量，因而更倾向于翻译及修 语言层级 ，如词汇和短语的修改 ，而职业译者倾向于
改较大的翻译单位 （ 周欢，2016： 78） 。 两类译者篇章 宏观语言层级 ，如从句及句法的修改 。 此外 ，两类译
层级的修改次数无明显差异，原因有二： 一是经过半年 者在不同层级的修改质量也具有明显差异 。 学生译
的翻译训练，学生译者的篇章意识均有所提高 ； 二是由 者的译文终稿 依 然 存 在 较 多 问 题 ，而 职 业 译 者 往 往
于时间限制，笔者选择的待译文本篇幅较短，两类译者 会在“信 、达 、雅 ”的翻译标准下修改译文 ，因而能够
在篇章层级修改次数上的差异不明显 。 译出质量较高的作品 。
对翻译过程的进一步观察发现，在不同语言层级
下，两类译者不仅在修改次数上存在差异 ，在修改质量
5 结论
上也差异明显。以下为学生译者 8 和专业译者 1 在短 本研究表明 ，在翻译修改行为分布方面 ，译者的
语层级做出的修改举例。 译中修改次数 均 多 于 译 后 修 改 ，即 译 者 的 翻 译 修 改
表 13 学生译者及职业译者短语层级修改对比 精力主要 分 配 在 译 中 阶 段 。 而 相 较 学 生 译 者 ，职 业
原文 中国春节是与农耕文化、生产节律紧密相连的。 译者在译 中 阶 段 的 修 改 精 力 更 集 中 。 此 外 ，在 译 中
Chinese* tradition* Spring* Festival* is* closely* bound 阶段 ，两类译者的修改行为特征呈现明显差异 ： 职业
* up* with* the……farming* culuture* and* the …… 译者 偏 好“润 色 译 文 ”，学 生 译 者 更 喜 欢“改 正 译
学生译者 8
…… roprocuduction* rhythm …………  文 ”。 译后阶段 ，修改行为出现交叉 ，两 类 译 者 的 修
修改过程
rhyth＊m* of* the
改行为均呈现“润 色 译 文 ”与“改 正 译 文 ”并 存 的 特
* produt ctoion．
征 。 从语言层级上看 ，词汇层级发生的修改最多 ，其
职业译者 1
Chinese* Spring* Festival* isl* is* closely* 中职业译者的修改发生在从句和语法等更宏观的语
linek＊  d * with * agriculture * civilization * and ……
修改过程 言层级 ，学生译 者 的 修 改 主 要 发 生 在 词 汇 和 短 语 等
agriculture* production* process …cycle．
更微观的 语 言 层 级 。 在 修 改 质 量 方 面 ，职 业 译 者 的
参考译文
The Chinese Spring Festival is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farming 修改质量明显 高 于 学 生 译 者 ，且 学 生 译 者 修 改 过 后
culture and production cycle．
的译文仍存在较多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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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笑菡 等： 基于 Translog 程序的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研究

本研究将 Translog 软件与译后访谈相结合，弥补 （ ed． ） ． Empirical Translation Studies： Process and Product．

了单一研究方法的缺陷，使实验数据更加客观、全面。 Copenhagen Studies in Language［C］． Copenhagen： Sam-

fundlitteratur，2002．
此外，本研究对不同水平译者翻译修改行为模式差异
［6 ］ Jaaskelainen， Ｒ． Tapping the Process： An Explorative
的分析，对翻译教学过程中学生翻译能力的培养以及
Study of the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Factors Involved in
翻译效率的提高具有较大的指导意义 。
Translating［M］． Joensuun： Joensuun Yliopisto，1999．
由于翻译过程的复杂性，时间及资源的有限性，本
［7 ］ Krings， H． P． Translation Problems and Translation
研究存在着样本数量较少、Translog 操作不够熟练等问 Strategies of Advanced German Learners of French （ L2 ）
题。在今后的研究中，应丰富样本数量，加大 Translog ［D］．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1986．
软件操作培训的力度，以确保实验能够顺利展开。 也 ［8 ］ Malkiel，B． From antonia to my antonia： Tracking self-
可引入“时间”及“翻译方向 ”等更多的变量，采取“眼 corrections with translog［A］． In Gopferich，S． ，Jakobsen，
动跟踪”或“事件相关电位（ EＲPs） ”等研究方法，从而 A． L． ＆ I． M． Mees（ eds． ） ． Behind the Mind，Methods

使对翻译修改行为的研究更多元 、更全面。 □ Models and Ｒesults in Translation Process Ｒesearch［C］．

Copenhagen： Samfundslitteratur，2009．
参 考 文 献 ［9 ］ Mossop，B． Empirical studies of revision： What we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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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心 理 学 视 角 的 翻 译 过 程 实 证 研 究［J］． 外 国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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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异研究［D］． 北京：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2016．
translators and by translation students［A］． In Hansen，G．

Ｒesearch on Ｒevising Patterns of Translators with Different Levels of Translation Expertise with Translog
HUANG Xiao-han ＆ HE Pei-fen （ Tourism and Public Management School，Huzhou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Huzhou，
Zhejiang 313000，China）
Abstract： By analyzing Translog records and interviewing translators upon completion of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this study aims to explore the revising patterns of translators at different levels of expertis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exist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professional translators and student translators in both translation revision distribution
and the linguistic levels where the revisions occur． The study is expected to give some guidance for the cultivation of
students' translation capabilities as well as for the improvement of translation quality in translation teaching．
Key words： Translation Process； Translation Ｒevising Pattern； Linguistic Levels of Translation Ｒevision； Translog
Program

收稿日期： 2017-05
通讯地址： 313000 浙江省湖州市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旅游与公共管理学院 （ 黄、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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