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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傑榮 109105502

《清末現代企業與官商關係》導言

有聲望的學者,盛行一種假設,正統儒家意識是反商的。中國世代的商人蒙受岐視、高度的國
家控制和剝削。基於這前提,批評者和辯護士們都斷言,中國沒能建立起現在經濟源於其反商
意識。

無可爭議的是,直到過去 20 年左右,中國的經濟指數沒有顯示朝著現代經濟發展進步的跡象。
1933 年具有完整統計-勞動力 75%從事耕作,佔國民淨產總值 65%。相反,日本的耕作數據,
由 1879 年勞動力 83%從事耕作,佔國民淨產總值 46%,下降到 1938 年的 46%和 20%。1933
年中國的現代部門,即製造業、貿易業、礦業、公用事業、銀行業和運輸業僅佔國民生產淨值
12.6%。

經濟發展失敗原因是非明顯的,歸咎於反商意識是簡化的回答。

首先,中國詞語中,「商人」的商和「經商」的「商」比英語中所指的「商人」和「經商」的
意義更為廣範。經商泛指整個非農業的經濟,「商人」包括生意人、經紀人、製造商、銀行家、
金融家以及服務業和運輸業中的經理。雖然總體上中國非農業部門增長很慢,但在一些領域仍
有較大發展和成功。

其次,對傳統中國商人束縛的實際社會慣例和儒家學說,是需要被區分開來。從宋朝開始,信
貸設施、貿易和手工業,已由商人和官吏在正確意識護蔭下,發展成區域間活動的復雜網絡。
第三,儒家價值觀的性質以及它對傳統中國社會的影響仍是頗大爭議的問題。喜歡任用親屬,
節儉、經濟自給自足,一些傳統價值觀並非全然是現代代的障礙。而且中國傳統自古是引人注
目的,它並不反對禁止高利貸和獨自的社會進步。
第四,國家沒有控制大部分國內市場和工場,許多掌握在私人手中,並常與官方合作。清代,
僅鹽、銅、絲、瓷是國家壟斷,許多重要貿易和工業,像茶、糖、谷、棉紡和棉織幾乎完全被
私人擁有和掌握。國家也沒有有效監督自己的專利,整個清代鹽消費的一半由走私者所售,而
鹽卻是專利中最重要的。

中國經濟發展緩慢的另一解釋,是中國 1949 前投資水平極低,提出中國人太窮而無法積累,


沒有資本投資。然而,傳統經濟能夠透過開拓耕地和增加糧食來保持與人口劇增同步發展。另
一方面,1920-1949 年經濟普遍情況危機四伏,貧窮的中國形象被反射到 19 世紀。但 1870 年
前涉足中國的游歷者都描述一個經濟繁忙的世界,人們的財富水平可媲美同時代的英國。最後,
整個潛在的「剩餘」為中國國內淨產值的 37%。共產黨近年大規模資本投入沒有依賴借貸,
表明其成功開發剩餘資金。

但是,如果以上各種價值觀、社會慣例、國家控制和潛在資本,並沒有構成經濟現代化的一個
不可克服的障礙,那這些因素和其他因素結合時,卻得出相反的結果。潛在資本可得性為例,
滿末國民經濟投資卻很少,若引證傳統價值的影響,即使不富裕者也會在過年過節時竭力消費。
單獨討論各因素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人們可以用同樣理由排除其他特性,指出強調節儉作為辯
解。問題應該進一步去討論,有任何積累資本的動機嗎?政府鼓勵積累嗎,為什麼?哪種銀行
或信貸機構對幫助積累有效?存在充分的投資機會嗎?

在鐵路的收回權利上,鼓勵是明顯存在的,為贖回外國的所有權和控制權,成千上萬的中國清
楚知到需要聚集資本,民族主義帶來相應的刺激。而鐵路沿商路修建,則被視為有利可圖事業,
建設經濟強國對抗西方侵入的願望迫使國家鼓勵私人投資。產生官督商辦、官商合辦,新式組
織作為征求公眾認購資本的合股公司。然而信貸機構保留傳統,同時,國家也牢牢抓住新式企
業的控制,引起私人投資者的不信任和不滿。結果是惡性循環:私人資金來源枯竭,政府只好
依賴征稅,政府投入比重增加,導致監督官員更堅持國家控制的必要性。

另一方面,因缺乏有效稅務制度,政府不可能集聚任何大規模歲入剩餘去施展宏圖。明治時期
日本的稅收系統成功地從農業部門提取剩餘作為工業化起步的開支,相反,清末稅收結構完全
按不同地方特點變化,非正式的規則。中國政府在 1908 年得到的全部稅收僅佔國家淨產值的
2.4%(日本約 1880 年即達 12%)

以上說明不能描述全部歷史過程,然而它揭示歷史和環境所提供的大量機會和限制影響清末的
資本投入。基於這個解釋,及對資本構成的認識,進一步討論到經濟現代化的問題上。

本書試圖說明歷史和環境的力量對塑造清末最後 40 年間所建立的中國最早的現代工業企業具
有同等影響。當特殊的,經濟上的考慮影響到清末的嘗試時,他們經常因政治利益而犧牲經濟。
中國政治和知識的領袖直到他們意識到經濟的衰弱導致政治衰弱、政治衰弱又導致政治的衰弱,
從而把注意力轉到工業化上。由於沉醉於由富致強認識,這些現代企業的早期不喜經濟意義上
的工業化。他們不懂社會及整個生活方式必須與傳統系統,不懂經濟的其他部門,像信貸機構、
資本組成、征稅系統、市場交易和農業活動,都必須作相應的改變,以便它們全部組合起來形
成現代經濟的潛在結構,當中,工業只是不可缺少的部分之一。反之,愛國者追求工業增加民
族力量,同時官吏力圖控制工業增強政治根基。

不過,這不意味清末精英不願接受經濟現代化,他們熱烈爭論過經濟現代化的利弊,提出了中
國社會中商人作用的新問題,創建新經濟法規和改良舊法規以使西方模式與現存中國企業相適
應。結果,在個人和法規層次上的官商關系的新範例產生了,官員商人因素交匯逐漸改變了商
人階級構成和社會地位。與僵死的傳統社批相對照,它顯示清末的經濟、社會規範以及掌握規
劃人具有極大適應性和應變能力。

然而,導致重新評價的內部動機和外部刺激本應是政治性地引發主要經濟問題。商與官之間相
互作用成為中國工業發展模式最重要的影響力。因此,這個研究的首要主題是現代企業中商人
參與者和官方監督的問題。在研究資料允許的範圍內,從商人的角度來考察。第二個主題與上
一個相連帶,即中央和省級政府之間在控制和確定現代工業的方向之間在控制和確定現代工業
的方向之間的沖突和爭奪的的問題。在清末,這個爭奪對中國未能實現工業化有極大的影響。

北京與各省

地方權力和省的利益的問題在中國有悠久而生動的歷史。雖然皇帝和官僚幾乎都宣稱有壟斷權
(?),但各朝都清末動亂有一個開明的政府,中央政府的特權小心地與地方的自主權保持平衡。
在皇帝是世界中樞並支配一切的表象下,有許多權力分到了地方士紳精英手中。這是中國帝王
系統成功的秘密。中共政體從 50 年代蘇俄式的集權狀態中退出,代表保持歷史平衡本能的嘗
試。

清末地方動亂頻生,不斷地侵蝕著這種平衡,19 世紀中葉太平天國的挑戰中,地方為基礎的
武裝興起予以支持,中央政府得以幸存。這樣,當中央政治領袖追求工業化作為抵制西方帝國
主義的方法時,衰弱的中央發出號召不能領導運動。由於失去新征地方稅的控制,中央政府因
而沒有可以投向工業計畫的剩余資金。由於聲望甚高的總督李鴻章、張之洞和袁世凱,錢、人
才和開創精神都到地方,以其轄區為基礎控制了現代企業。

北京想掌握這些發展的企圖在開始是微弱和不成系統的。1900 年以後,作為政府推動全面改
革的一部分,以激進的法規改訂為主要基礎,商業和工業的國家政策產生了。商業和工業事務
委派給新部,此後,鐵路和其他交通事業被分出由另一個新部負責。在各地區和省級,中央政
府建立了促進工商業辦事機構的全國網絡,允許設立商業學堂和技術工場,鼓勵商人頭面人物
按照制訂的統一規劃組織商會,北京希望新機構直通地方社會,作反對地方權威控制的制衡。

另一些改革包括:商業法的編纂、公司和企業的登記,對經濟的倡導和成功者給予官階甚至爵
賞的頒行。但中央倡導的活動未得到地方大吏的信任,圍繞活動爭利成為兩者間沖突。其他計
劃也敷衍了事。最後中央未能行使權威。

但工業化成功前提,國家必需同意傾盡全部資源用於一個共同努力目標。強而有力的政府對有
張資源分配,系統化統一的行政條規,決定綜合的計畫,用於決定哪種工業優先,使成功的工
業有使建築在已開辦的工業之上。1911 年,中國在紡織、開礦、鑄鐵、造船上有大型現代工
業,但它們分散而被有競爭力的大吏所掌握,無論全國或地方都沒有工業化,因為現代企業無
有從功能上結為整體,也沒有現代經濟的內部結構,如信貸市場和市場設施去支持其發展。

日本在德川末期,幾個藩政府都建立現代企業。1868 大政奉還後,明治政府很快成功制服原
來的藩效忠者,從中央政府成為早期工業的繼承人,使其高度集中經濟方向和計劃。

商人與官僚

對控制權的爭奪也形成中國官與商之間關係的特點。1870 年後不久,李鴻章成為公開請商人
參與現代企業的第一個高級官員。李意識到國家的歲入不足以提供他為中國設想廣泛系列工廠
的資金,為吸引商人,承諾以商人管理和豐厚利潤作交換,代替全權官方監督。傳統商人寥寥
無幾,熟悉洋務管理的買辦反應熱烈。買辦提供錢和專門知識,在 19 世紀 70 年代末以前即成
功地創辦大三現代企業。但是,官方的監督人開始干預公司抉擇,買辦和投資者醒悟,導致停
止新的投資,迫使成為經理人的官方監督人越來越依賴有限的歲入和個人資財。

官方倡導者在官商合辦口號下許諾更公平的合伙關係以扭轉趨勢。19 世紀末 20 世紀初,張之


洞設相應模式的紡織公司,成效甚微,主因是他甚至不信任自己的督辦,何況商人合伙人。造
成多數現代工業因官僚的浪費、低效率和資金缺乏而失敗。然而資金和直接管理結合,帶來現
來企業性質,更給官僚態度和價值觀帶來沖擊。當中少數公司由於能夠采取企業家式經營方向
而極為成功。社會層面上,許多在任或退休官吏承擔管理的職責,商人的地位和階級構成出現
巨大變化。他們儘管隱藏其身份,但他們著急地為後輩的貿易和工作生涯作準備。

這些趨勢反映兩個傾向。首先,官僚實業家和紳商的新社會階層正在從舊的紳士階級中產生。
第二這個新的集團已確認對經濟現代化負有責任。

1900 年起,像張謇、周學熙這樣的官僚實業家管理的商辦工業的發展,他們避開正式的政府
資助而組織自已的公司。作為商人或私人企業,除有極少官方控制外,得到充分的官方保護,
因為它們通常屬於制定政府工商政策的官僚。但這種類型成功的工業沒有大擴展,因為它們依
賴政府貸款和官紳小集團的個人資財。這些「商人」公司頗有效管理,克服越漸荒謬的政府控
制,但受缺乏資金來源限制。

此時,產生一種商辦企業提供民眾廣泛集資的期望,向政府監督權挑戰,即各省鐵路公司。在
愛國情感下,廣州、江浙鐵路運動發起,建立商辦鐵路公司運動得到巨大支持,由商人到學生
到勞動者。築路也轉為政治化,1906 年,幾星期內,廣州一名總督被迫離職,並集到 600 萬
兩資金。但這些公司最終未能成功,當地方得到勢力和權力,很快成果又被用作與中央爭權的
力量,使得內部管理變得混亂,結果是國家的重新介入,並使失望的公眾支持減少。
在現代企業國家和商人上,中國和日本一再成鮮明對比。明治時期,政治領袖透過稅收進行重
要工廠資金提供,委派官吏管理。但 19 世紀初中國把工廠廉賣企業家,放棄控制,清末中國,
政府和官員個人繼續維護其管理和所有權。

總結,尚難肯定由官僚、企業家、紳商掌管現代企業,誰能導致成功經濟發展,因為清的崩潰
和政治動亂造成很不利工業發展的環境。但肯定清末的嘗試影響隨後的中國企業。國家控制,
中央地方的爭奪,在軍閥和國民黨時期日益嚴重,因每個政治領袖都把早期實驗轉為自己的工
業嘗試和先例。今天,意識型態和價值觀改變下,官僚資本成為國家資本,地方控制被北京合
作關係取代。中國奮斗下成為完全工業國,得益於幾乎百年前所獲得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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