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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元小说中的张力 - 以博 尔、奥比斯·特地乌斯》为例 - 闫然
略论元小说中的张力 - 以博 尔、奥比斯·特地乌斯》为例 - 闫然
略论元小说中的张力
——以博尔赫斯《小径分岔的花园》与《特隆、
乌克巴尔、
奥比斯·特地乌斯》为例
⊙闫然 [ 郑州市第七十六中学, 郑州 450049]
摘 要:元小说是具有典型后现代色彩的文学作品,而博尔赫斯则是这类小说创作的先驱。文章将以“新批评”中张
力说的观点解析博尔赫斯的两篇元小说,分析张力在其中的存在情况。
关键词:
元小说 张力 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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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PIECES REVIEW
《名作欣赏》2020 年第 1 期
甚至朋友那套《英美百科全书》的总目录中也没有乌 奥比斯·特地乌斯》中。博尔赫斯说过:“编写篇幅浩
克巴尔存在的证据,最后事情不了了之。在小说的第 繁的书籍是吃力不讨好的谵妄……比较好的做法是
二部分,博尔赫斯详细叙述了有关特隆的一些情况,并 伪托一些早已有之的书,搞一个缩写和评论……最合
引用罗素《思维分析》和叔本华《附录与补遗》证明了 理、最无能、最偷懒的做法是写假象书的注释。”d《特
其中的部分内容。特隆是乌克巴尔文学中假想的地 隆、乌克巴尔、奥比斯·特地乌斯》将这种观念体现到
区,关于它的材料主要来源于《特隆第一百科全书》第 了极致。博尔赫斯假托几部虚构的文本创作了这篇
十一卷。特隆的真实即代表了乌克巴尔的真实,但博 小说,而在小说中,这些虚构的文本同样是对更早的
尔赫斯随即提出了特隆是集体创作的观点。在后记中, 虚构文本的补充与演绎——人们首先杜撰了乌克巴
无论是《幻想文学精选》、贡纳尔·厄菲的信以及《奥 尔这个不存在的国家,进而创造出乌克巴尔文学中的
比斯·特蒂乌斯》都点明了乌克巴尔与特隆的虚构性。 假想星球特隆,最后真实沦为虚构的注脚,世界终将
小说以幻想世界对现实世界的入侵,虚构终将取代真 成为特隆。这种递进式的写法充分阐释了博尔赫斯
实作为结尾,完成了对于自身的否定。至此可以看出, 的理论,也展现出这种创作方式的魅力。但博尔赫斯
在博尔赫斯创作的元小说中,关于文本的种种疑问终 在小说的最后完成了反转,文中提到,尽管世界将变
将悬置,读者所得到的仅是一种不确定性。 为特隆,但“我”并不在意,而要继续致力于修订翻译
二、理论与实际的背反 《瓮葬》的未定稿。新的理论与文学形式层层扩张,甚
元小说张力的另一个来源是文学理论与创作实 至征服世界,却难以彻底取代已有的文学形式。小说
际的背反。在以自我指涉和自我反思为特点的元小 利用这种急转直下的收束构建起巨大的张力,显示出
说中,涉及文学理论的内容比比皆是。小说文本同理 新理论与旧形式的对抗与消长。
论呼应契合者故而有之,同时也有不少文本存在着和 三、结语
理论背反的现象。正是这种背反促成了理论与实践 从上文对博尔赫斯《小径分岔的花园》及《特隆、
间的对话,也导致了作品张力的产生。 乌克巴尔、奥比斯·特地乌斯》的分析,可以看出元小
在《小径分岔的花园》中,涉及文学理论的部分共 说中张力存在的一些情况。概括而言,元小说中的张
有三处:如何写出一部无限的书、创作谜语的方法以 力多体现在文本与文本之间、文学理论与文学实践之
及对小说形式创新的质疑。 间、文学批评与文本的实际效果之间、文学外部世界
关于第一个问题,博尔赫斯认为无限之书就是指 与文学内部世界之间。作为后现代主义小说的一种,
书中的时间不断分岔,独立并存,形成一种网状结构。 元小说接过了现代主义反传统的旗帜,同时又有戏
但是,在小说中依照这种理论所创作的《花园》手稿 仿、拼贴、自我暴露等新特点。这些充满矛盾和对抗
却是不完整的,并且永远也无法完成,理论的可行与 的因素使得张力成为元小说的天然属性,利用好张力
人力的有限形成了一种背反,凸显出理论的局限性。 说这个工具,将有助于对元小说进行欣赏与解读。
就第二个问题,博尔赫斯指出,谜语的通则是谜
底的字不可以出现在谜面中。但文中唯一的谜语是
余准对柏林的上司所进行的暗示,其谜底的城市名和 a 万晓艳:
《元小说理论研究》,山东师范大学 2010 年论
谜面的人名都叫艾伯特,恰恰违反了前文提出的准 文。
则。实践对理论的反动又形成了一种背反,表达了实 b 〔美〕艾伦·退特:
《论诗的张力》,姚奔译,周六公校,见
际创作中所采取的灵活与通变。 赵毅衡编选《“新批评”文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对小说形式创新的质疑更像是博尔赫斯的自嘲, 1988 年版,第 108— 109 页。
他借文中人物之口说出: “我不信您显赫的祖先会徒 c 〔秘鲁 - 西班牙〕巴尔加斯·略萨:
《博尔赫斯的虚构》,
劳无益地玩弄不同的写法。我认为他不可能把十三 赵德明译,
《世界文学》1997 年第 6 期,第 149 页。
年光阴用于无休无止的修辞实验。在您的国家,小说 d 〔阿根廷〕豪·路·博尔赫斯:
《小径分岔的花园》,江苏文
是次要的文学体裁;那时候被认为不登大雅之堂。”事 艺出版社 2008 年版,第 3— 4 页。
实上,作为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前驱,博尔赫斯创作的
关注点有相当一部分回归于文本,即对写作与修辞手
法,或者说对文本本身的不断创新。作为 20 世纪最重
要的作家之一,博尔赫斯用自己的作品及影响完成了
对小说“不登大雅之堂”的反驳。借用略萨的话来说
“我们这些用西班牙语从事写作的人们欠博尔赫斯的
债是巨大的”c,这也是一种背反。 作 者: 闫然,郑州市第七十六中学教师。
理论与实际的背反同样存在于《特隆、乌克巴尔、 编 辑:曹晓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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