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哈……啊……”
被抓住的一条腿松开了，卡莱尔的腿无力的跌落到床单上，同时，阿什抱住了卡莱尔。不知所措的揪
着床单的胳膊与阿什相拥，变得奇怪了，身体，感觉太奇怪了。
被袭来的恐惧让他猛地咬住了阿什的脖子，狠狠的扎了进去，像是要把肉啃下来一样。阿什发出短促
的呻吟，但没有退出身体，而是把脖子伸了出来，紧紧抱住了卡莱尔。
变白的视野被染黑了，眼皮哆嗦着，卡莱尔的身体逐渐瓦解了，在往后垂下的同时，阿什放开了握着
性器的手，松弛的身体抖得很厉害。
短暂的间隔后，精液满满从龟头前端留下来，然后像是打气一般吐出之前被堵塞在洞里的大量精液。
微微泛着光泽的白色精液在肚脐上方滴溜溜的凝聚着，精液把紧张后又松开的坚硬肚子覆盖得湿漉漉
的。
顺序不对。
在射精之前，我感受到了什么。但是，这种情况当然是要随着精液的喷出而形成的，这太不像话了，
这个，到底……
思想未能深入的连贯起来，没有好好吃过饭，一整天都洒下精液的身体随着标记一起精疲力竭，困意
席卷而来，如此的渴望却没能入睡，昏沉一片。
伴随着倦怠的感觉，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感觉到额头的柔软触感，我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像有什么
话漏了出来。
就这样睡着了。

***

在阳光最温暖的时候，卡莱尔醒来了，一动不动闭着的眼皮慢慢的打开了，只有隐隐的转动着空调的
声音在空气中静静的响起，冷冰冰的皮肤上接触到的黄色柔和地温暖了身体。
竟然睡得这么深吗。
即使不确定时间也能看出来，卡莱尔带着困惑的心情站了起来，从遥远的童年开始，卡莱尔就按照自
己的日程行事，不用提醒，自己就自然而然的遵循着所学到的内容行事。正因如此，现在这个缓慢的
苏醒时刻非常陌生。
身体状态出乎意料的好，准确地表达的话，和上次差不多。还没回过神来，有点混乱，卡莱尔猛地转
过身来，明白了醒来后产生的那种奇妙违和感。
床边是空着的。
房间里只有卡莱尔，但是他起床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这是一间和卡莱尔的房间在同一层的客房，
这张大床上留有卡莱尔的痕迹，快速的扫过四周，也看不到阿什留下的物品或者衣服什么的。
失望如潮水般涌来，手指轻轻的握住了床单，睡前感受到的美妙满足感，或是抱着他的阿什的体温，
就像谎言一样。
卡莱尔从床上走了下来，从脚底涌上来冰凉的大理石触感让人感觉冰冷，心里刺痛得厉害，忽然就看
到了自己的身体，被精液弄脏的上半身很干净，卡莱尔静静地看着，然后缓缓挪开脚步回到了自己的
房间。
可能是阿什抱住了睡着的他过去，其间卡莱尔的房间也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对比母亲爱丽丝相处时间还长的梅奥姆从未让卡莱尔整理过这些痕迹，所以一时感到狼狈不堪，到底
是谁整理的呢？迈步走进浴室，卡莱尔深吸了一口房间里阿什残余的信息素。
从阿什是否给他擦过身体开始，到他不知道他在自己身边待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一睡着就消失了等等，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脑海里，然后所有的疑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遗憾。
如果在旁边……待着就好了。
我知道我想要很多东西。但是，通常情况下卡莱尔在这种情况都还是会留在一旁，即使是度过发情期
的欧米伽也会待到第二天早上为止，知道对方离开家后才回到日常生活中，即使是为了工作不得不出
去，也要义务性地道个别啊。只是希望到这种程度难道也是奢望吗？
但是接到卡莱尔的电话就过来了，他至今还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但肯定没有说‘发情期’这个
词，尽管如此，来到住宅的阿什还是待在他的旁边，还处理了所有的一切才离开。
心里乱糟糟的，自从遇到阿什之后，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很难想象阿什认为的性伴侣关系到底是什么
样的关系。
如果只是字面上的关系，阿什对卡莱尔不必如此宽容，不用笑也可以，也不需要温柔的拥抱，接受自
己的要求，以及再一次接受对他说出伤害言论的卡莱尔。
但阿什也明确表示过想好好对待正在见面的对象，也就是说，他所经历过的阿什的面貌，都是他曾见
过的，曾分享给过去所有人所共有的面貌。
卡莱尔对阿什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人。
心里刺痛起来，困扰他几天的空虚和郁闷又开始折磨他，卡莱尔穿着浴袍擦干水分在床上坐了很久，
然后转过身打开了床头柜子里的抽屉。
看到了整理好的物品，卡莱尔看着见底的润滑剂瓶子，瞪大了眼睛。
不是那种时候，却浪费时间想那些没用的事情，卡莱尔勉强清醒过来，换上了衣服，他穿着白色正装
衬衫和黑色西裤，找到了他的手机，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了一下信息，但没有阿什的短信。
情绪有些低落，明知道占领头脑的这种琐碎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无用，也十分的不妥当，但心里却不
受控制，洗完脸后，卡莱尔走下了楼梯，房子很安静，所以他想应该没有人。
“哎呀，你起床了吗？”
但厨房里的梅奥姆迎接了卡莱尔。
“……梅奥姆？”
“是的，是少爷的梅奥姆，你饿了吗？辛苦了。”
梅奥姆和往常一样，对发情期结束的卡莱尔表示了辛苦的慰问。虽然作为贝塔的梅奥姆无法理解发情
期的概念，但也明白一点，卡莱尔每到了那个时候，心情就低落。
“不是说星期六之前不用来吗？”
“我本来想这么做的，但起床后，我怕你饿了，就想暂时放下食物，然后再回去。”
随后，梅奥姆走向摆放托盘的餐桌，带有皱纹的手打开了托盘的盖子，有加了藜麦和牛油果的沙拉以
及蛋挞。
闻到食物散发的香味就反射性的感到饥饿，虽然没有胃口，但在这时候再不吃就是愚蠢的行为了。
卡莱尔静静地走到座位上，梅奥姆从只存放饮料的冰箱里拿出了苏打水，杯子放在旁边。
“你吃过了吗，梅奥姆。”
“当然了，我吃了，我和琼斯先生一起做饭的时候，偷吃了些，肚子非常饱。”
卡莱尔不声不响的拿起叉子分着食物，听到梅奥姆说琼斯先生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来，卡莱尔用略带
诧异的眼神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不知道吗？因为少爷睡了整整一天，所以他一直陪在身边，直到刚才才先出去，我看他好
像有点事。”
梅奥姆假装观察了一下四周，马上举手捂住嘴角的梅奥姆像说秘密一样窃窃私语。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吗？”
卡莱尔停顿下来，我好像知道梅奥姆误会了什么，从阿什第一次访问那天起，就一直这么咋咋呼呼的，
这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料理也做的这么好，我很惊讶呢，我只是协助了琼斯先生而已，哎哟，心跳加速了。”
梅奥姆夸张的捂着胸口，眨着眼睛。
“那么，这个……”
“琼斯先生给为少爷做的。”
用非常兴奋的声音，梅奥姆干脆坐在了卡莱尔的身边，卡莱尔紧闭着嘴听梅奥姆絮絮叨叨了半天阿什
是如何做饭的。从她说笑着的脸长得太帅让人无法转移视线到说一定很受欢迎，以及饱含真心的称赞，
到最后确认了主题。
“少爷好像遇到了一个好人，真幸福。”
梅奥姆知道卡莱尔的情况，但并不知道阿尔法和欧米伽的区别，卡莱尔对两人如同特殊关系般称呼他
们的发言略微垂下了眼睛，犹豫了一下，视线投向握着刀的手，还是开口了。
“我和琼斯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对自己吐露事实的声音感到陌生。既悲伤又微妙的让人心痒，阿什并没有留下卡莱尔一个人，而是一
起度过了一夜，现在已经是星期六了，算是整整陪在他身边近两天了，真的很抱歉。
“反倒是我单方面的给别人添麻烦了。”
“少爷吗？”
梅奥姆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卡莱尔虽然不是梅奥姆的孩子，但毕竟是很亲近的关系，在梅奥姆眼
里卡莱尔是一个无比善良的孩子。卡莱尔点了点头。
“是的，琼斯先生只是暂时帮助了我。”
“但是他很在意少爷啊。”
虽然知道阿什对所有人都会是这样的，但又开始心痒痒的了。卡莱尔轻轻移动着刀，安静的划开料理。
“琼斯先生……他是个好人。”
“看起来分明就是那样的，他还给少爷准备了这么好的食物。”
梅奥姆的嘴耷拉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想补充的话，她从座位起身摇了摇头，但又说了些别的。
“如果是要感谢的人，不如少爷也表示一下感谢怎么样？”
听到梅奥姆的话，卡莱尔有点吃惊，如果是报酬的话，从一开始就提出了提供大的客户或者经济上的
东西，但阿什拒绝了，他不是那种对金钱表示遗憾的人。
当然，在这段关系结束的那天，他也准备了给阿什的工作室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提供一笔大的交易事项。
但梅奥姆的话是正确的，自都收到了很多很好的东西，无论是玫瑰花也好，笑容也好，亲切的称赞也
好，甚至是今天的晚餐也都是从阿什那里得到的。相反的，卡莱尔没有任何回馈。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收下我给他的礼物。”
“如果是少爷真诚的心意，当然会接受。”
因为你是个好人，梅奥姆说。卡莱尔沉默了片刻，不知道送什么才能让阿什喜欢，如果要送的话……
我想给阿什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看我的记性，我先回去看看，今晚我要和孙女一起做苹果派呢。”
卡莱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反复挥手再见的的梅奥姆送到玄关后，终于一个人留在了寂静的家里，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在那寂静中，卡莱尔感到一种久违的孤独，原本以为很舒适的孤独与沉默，今天
却变得格外别扭。
卡莱尔默默回到座位上拿起餐具，用优雅的动作把摆放得好看的蛋挞切成一口大小，微微的低下头把
它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食物还很温暖，味道也恰到好处。总能想起梅奥姆说阿什这些事的话，我想
见阿什，我想让阿什高兴。
阿什说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卡莱尔思考着阿什的话，虽然说了些伤人的话，但阿什还是找到了他，然后帮他度过发情期，还和卡
莱尔说了‘下次要更亲切地说出来’的话，他想知道，这些话是否有可能让他们的关系发生一些变化。
一个又一个想法在回忆起梅奥姆说礼物的声音时再次停了下来。虽然觉得弥补已经为时过晚，但收到
自己心仪礼物的阿什反应总是让人难以想象。
他会怎么笑，会说些什么，会怎样抚摸他，会不会比平时笑得更开心，会不会像往常一样在他脸上轻
轻一吻，他把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的想象着。
心里暖暖的，蔓延在舌头上的西红柿和蔬菜的味道很甜，嚼了半天才咽下去。卡莱尔一个人静静地吃
完了饭，什么都没有留下。
卡莱尔把空了的盘子放在水槽上的时候，想起了上周，想到了阿什谈到的菲利普.怀特伍德的画。
身穿着蓝色上衣，米色裤子，露出的脚踝，棕色的皮鞋，淡淡的香味和信息素味道，以及欣赏画作时
真挚的侧脸也无一遗漏的刻画了出来的阿什。
卡莱尔记得关于阿什的一切，唯一的优点就是记住了，从没想过这个优点会带来快乐，还从中得到了
帮助。
“看着菲利普的画……我开始想爱上一个人。”
在诠释画家满溢的情感时，阿什向下看着，眼睛被遮住了一半。扬起的嘴角看起来很开心，但又有些
悲伤。卡莱尔看着阿什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而沉思的侧脸，他想。
一个月过去了以后，当我们不需要再见面的时候，阿什会不会也这样想起他一次呢？
但可能卡莱尔很快就被抹去吧，那是件非常悲伤的事情。但即使他最终无法将他们的结局延续下去，
自己也想给阿什至少留下一些难忘的回忆。
如果这样也能成为你偶尔想起的存在的话……
我感觉也会很开心。
思绪不停的转向那副画，一想到‘因为不知道收藏者是谁，所以无法购买’的话，就更加坚定了。卡
莱尔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看了一会和阿什的对话，随即打电话给他的秘书。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时间完全可以找到，卡莱尔在思考着尚未发生的未来时，嘴角挂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
笑。
那是一个很模糊很安静的微笑，是需要观察好一会才能看到的那种微笑。

❀第五周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干燥的阳光将整个伦敦染成橘色一直持续到傍晚，阵阵凉风为苏荷区狭窄的街道
注入了活力。事实上，夏季的英国无论去哪座城市都很相似。
卡莱尔认为，不被氛围轻易左右是一个绅士的基本素养，但到了这种时期，心神自然地放松下来也是
在所难免的。
卡莱尔将自己混乱的状态归因于这个季节的躁动，否则，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每天都越来越想见到阿
什。
满大街都是人，无论是游客还是本地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手牵着手的情侣随处可见，不知
道是不是受到情绪的传染，卡莱尔回想起了和阿什牵手的那一刻。
卡莱尔一生中大部分与快乐有关的记忆都来源于阿什，这让他不得不想到阿什，如今这也成为了卡莱
尔日常生活的某一部分内容。
虽然只有两次访问，但每次在宅子里走一圈，他和阿什的记忆就会都一点一点的回来了，每走一步，
卡莱尔都有一种缠绕着他脚踝的柔软依恋，即使他从没有在厨房做过什么东西，但每次经过的时候总
是会被吸引住视线，柠檬酥的酸甜味道萦绕在舌头上。
一想到这个味道，就绝对会想到接吻。
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会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或者抱住自己，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放在自己腰上手掌的
温度和触感，卡莱尔就是这样想念阿什的。他对自己这种强烈的感情冲动感到陌生，却也完全不知道
该用什么方法能平息下来。
在为了迎接夏天在欧洲各地举行的活动和派对制定参与清单的时候，在制定明年上半年的发展计划的
时候，在消化了秘书安排得密密麻麻的工作的时候，内心的冲动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因为想联系，所以一直看着手机，反复的拿起又放下，一有空闲就想起阿什的笑容，他有没有想起过
卡莱尔，他说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先联系我，诸如此类的事情充斥了他的脑海。
卡莱尔忍耐了下来，因为他从未以私人事件联系过任何人，而且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有过这样的联系，
虽然很忙，但每一天的时间都过得很慢，到周末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周末终于来了，令他觉得羞愤的是卡莱尔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睁眼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一点。
卡莱尔在早上不到 5 点就起床了，完成晨练后吃了一顿清淡的早餐，6 点钟到达的梅奥姆亲切的询问
他周末是否需要多休息一会。
与阿什见面的时间是下午 2 点，阿什在三天前先联系了他，收到他的短信是问我是否可以来考文特花
园的办公室，因为他这周有一个项目需要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