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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韩剧中灰姑娘模式的叙事分析

蒋秀华
（湖南大学 新闻传播与影视艺术学院，湖南、长沙，邮编 410082）

摘要：作为 20 世纪西方重要的思潮之一，叙述学在结构主义的背景下得到迅速发展，国内相关研究也进入
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叙述学理论开始越来越多地应用于影视、广告等领域。韩流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
其势头到如今依然有增无减，本文尝试从叙述学的角度对韩剧中的典型灰姑娘模式进行分析，通过叙述者、
叙述素材、叙述结构三个方面探讨其内在叙事模式，最后指出此类韩剧的热播主要归功于其在叙事过程中
对现实与虚幻的准确把握，从而逐步加深了观众的卷入度。
关键词：叙述学分析、叙述方式、韩剧、灰姑娘模式
中图分类号：J904 文献标识码：A

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被引入以来，韩剧在中国大陆掀起一阵阵的收视狂潮。在韩流刮了
二十年后的今天，韩剧势头不减当年，反而愈加凶猛。在过去一年内，从《继承者们》到《来
自星星的你》，以长腿欧巴和啤酒炸鸡为代表的新一轮韩剧攻势强劲来袭，再一次挑动人们
的神经，当然也包括无数花痴少女或妇女的口水和眼球。在各类韩剧中，偶像言情剧显然拥
有最多拥趸。其中，以《灰姑娘的故事》为原型的爱情励志剧更是广受欢迎。
从叙述学的角度来看，韩剧的风靡过程其实就是众编剧冷静叙事、而观众不断卷入的过
程。本文抛开韩剧中漂亮的脸蛋和精良的制作，选取典型的“灰姑娘”故事，分析其内在叙
事模式，最后得出结论：韩国偶像言情剧通过采用现实与虚幻不断交错的叙述方式，从而使
观众深深卷入其中而无法自拔。
一、叙述者：清醒的外在旁观者
叙述者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在故事中充当角色，被等同于叙述素材中的人物，称之为与
人物相连的叙述者；另一类从未明白地将自身称为素材中的人物，则可称为外在式叙述者，
它一般是不可感知的。显然，作为韩国偶像言情剧中的叙述者——编剧们一般都属于外在式
叙述者，所以，他们通常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如何使得剧中故事显得真实可信，从而更好地
调动观众的情绪。
叙述又与聚焦密不可分，它们处在不同的层面上。叙事学家米克• 巴尔将叙事作品分为
本文、故事、素材三个层面，对应本文的是叙述者，对应故事的是聚焦者。聚焦可以分为外
在式聚焦与内在式聚焦即人物聚焦。在影视剧作品中也是如此，外在式聚焦者在一般情况下
等同于叙述者，只是两者所处的层次不同。在韩剧中，观众与剧中人物往往形成双重乃至多
重聚焦。如此一来，故事中素材的真实性很难得以证明，在这个前提下，如何引起观众共鸣
或情绪波动便成了一个难题。热奈特把视角分为非聚焦型视角、内聚焦型视角和外聚焦型视
角。非聚焦型是无所不知的视角，外聚焦型是最局限的视角，不涉及人物内心思想，内聚焦
型则是介于二者之间的视角。在灰姑娘式韩剧中，大多采用不定内聚焦视角。观众可以通过
剧中不同人物的视角看到不同事件的交叉，从而得知男女主角恋情发展过程中的误会原因、
矛盾冲突、内心挣扎等。观众的已知与剧中人物的未知形成不同叙述层次上的信息的不对等，
勾起了观众对二人误会消解的期待心理。
可见，和其他所有韩剧一样，“灰姑娘”式韩剧的编剧们也是站在外在式叙述者的角度
上，极力想要为观众呈现一个接近真实生活的故事，从而引起观众的情感上的共鸣或情绪上
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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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叙述素材：真实生活下的虚幻之影
在《灰姑娘的故事》这一童话原型中，作者讲述的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如何受尽各种屈辱
最终和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正如灰姑娘穿上仙女赐的衣服，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身，
韩剧中，此类故事的诸多素材往往也会在某关键处成功实现转变。
米克巴尔在《叙述学》中指出，“大部分叙述本文的素材确实显示出与某种形式的对应
关系，既与句子结构、也与‘真实生活’相对应。”以此观照“灰姑娘”式韩剧，可以看到
剧中多种素材与“真实生活”的对应之处，但同时，素材中体现出来的虚幻之感也总是如影
随形。
以服装和建筑为例。这两种元素作为剧中最普遍存在的元素，其对故事的基调有着重要
的暗示烘托作用。例如在《浪漫满屋》中，双亲逝世后女主角智恩继承了一栋大房子，但却
不幸被朋友骗卖了房子。然后女主角几经波折，住所多次变动，最后从小房子回到大房子，
预示着女主人公生活转折的开始。另外，《浪漫满屋》、《宫》等剧的拍摄，随着剧情的发展，
男女主人公情愫的萌芽，取景趋向于以内景为主，充满了家的温馨，暖色调也变得更加柔和
明朗。同时，女主角着装的材质、色调，妆容的精致程度也与之产生一致的变化。所有这些
素材的变化都与爱情的萌发相契合。观众正是亲眼见证了故事中的所有素材，所以它们显得
真实可信，但是其性质的转变之快，又使剧情明显披上了一层面纱般的虚幻感。
再来看看此类韩剧中场景素材的真实与虚幻。
《红豆女之恋》中，女主角带着家境优越的男主角去街边的小饭店就餐，男主角第一次
来这种小饭店，甚至不知道如何拌饭。面对女主角的诧异和嘲笑，男主角也毫不介意，反而
觉得这种生活真实有趣，最后两人相视而笑。小饭店是女主角普通家境的象征，这次的约会
则表明两个生长在不同环境下的人开始有了新鲜的碰撞。
帅气又多金，低调又谦和，甚至好奇地想要参与姑娘的普通生活中去，这种男子大概就
是所有少女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了。倘若这时你迫不及待要为韩剧如此接地气的场所选择点赞
的话，别急，虽然白马王子是真实的，但他是随便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的吗？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在灰姑娘剧中，男女主角的相遇地点通常都带有较强的梦幻色彩。
如在《浪漫满屋》中，男女主角的相遇场所是在国际航班上。男主角是韩国的当红明星，而
女主角是个性格冒失的普通姑娘，原本这样两个人在现实生活中产生交集的概率是极低的，
但国际航班却为他们创造了这种可能性。在空中的飞机暗示了一种对通常社会规制的脱离，
而且还是国际航班，这不仅模糊了地面上人们普遍遵循的社会规范，也模糊了国家乃至时空
范畴，这就为男女主角创造了一个无世俗规则束缚的空间。于是，他们相遇了，故事开始了。
类似的，在《红豆女之恋》中，男女主角初次见面的地点是女主角工作的游乐园。而游乐园
本身就具有浓郁的梦幻色彩，它是成年人永远无法重来的童年的象征。
三、叙述结构：恋爱的对立法则
从叙述结构来看，灰姑娘的爱情总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有着基本固定的模式，也就是
女主角在巨大身份差异和多方阻力的干扰下不断努力，从而收获爱情。最终，女主角低微的
社会地位也因为男主角的追求而改变。正如《宫》里的台词说的那样，“漫画里都这样，富
家公子很帅但很不要脸，平民女孩长相一般但很有个性，如果漂亮一点就是有变身资格的白
天鹅了。” 纵观这类韩剧，它们都有着相似的结构。按时间顺序发展的线性叙事顺序，以爱
情为主要表现题材，追求真善美的内容主题。在这些基础上，编剧们形成基本一致的叙述结
构。
其中爱情阻力的设置是对立结构的体现，一般来说有两股阻力，分别来自男主角的父母
和同样喜欢男主角的女配角，对立通常带有社会意义，这两种结构也都具有很强的符号功用。
第一股来自家长的阻力，往往代表着恋人对社会普遍规范的对抗；而多角恋的诱惑，则象征
着恋爱中的两人必须经历的修炼和成长。这与现实中的恋爱法则无疑基本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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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童话有了现实的基础。这又让宅女观众们觉得这种轻松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随时
可以在自己身上重新上演。就在她们高呼白马王子“快到碗里来”的时候，众编剧又及时将
她们拉回，展现出童话的虚幻本质。
首先，在编剧缔造的童话中，对常规限定，他们有所突破，同时又对度有着精准把握，
具有一定保守性。他们告诉观众，要成为灰姑娘，除了玻璃鞋和南瓜车，姣好的容貌更是必
备前提。打破世俗规范是真实可行的，但是要想有人为你打破社会规范，首先你得长得美。
所以，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更为残酷的真实是这金童配玉女原则的保守。其次，和所有描绘
爱情的童话一样，灰姑娘的故事结局是一笔带过的“最后灰姑娘与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
起”，至于他们在一起生活之后的情景，从未有人展示过。灰姑娘式的韩剧也是如此。在男
女主角排除一切外来阻力在一起后，该剧也迎来了全剧终。《我叫金三顺》、《浪漫满屋》和
《宫》等概莫能外。也许看到圆满大结局观众们才松了一口气，但这其实也提醒了观众剧情
的童话性质。
总之，“灰姑娘”式的经典叙述方式一直被沿用，它们以千篇一律的大团圆结局掩盖了
现实生活中情感的缺少和危机，制造了一场场虚实难辨的绮丽梦境，符合众宅女们的情感和
心理需求。而此类韩剧之所以长盛不衰，关键在于叙述者们在叙事过程中对真实与虚幻的把
握与调和，在于对常规限定的突破与保守。当你在现实生活的压力下喘息不止的时候，他们
给你一个动人的故事，而在你想要拥抱剧中的纯情世界的时候，他们却又及时提醒你，这只
是一个童话而已。往返于童话的虚实之间，最终观众们早已筋疲力尽，只能放任自己被剧情
卷入，继续沉迷于一场又一场的黄粱美梦。

参考文献

［1］米克• 巴尔.谭君强译.叙述学：叙事理论导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2］吴迎君.结构主义电影叙述学[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 , 2013.

The Narrative Analysis of Cinderella mode in South Korean Television

Dramas

Jiang Xiuhua
(Hunan University, Changsha / Hunan, 410082)

Abstract：As one of the significant intellectual currents in the 20“ western literary theory, based on the
theory of structuralism, the research on narratology in China has stepped into a new developmental
stage. The narrative theory has been increasingly applied to the fields such as movies and televisions,
advertising and so on. It is thought provoking that the audience ratings of the South Korean Television
Dramas have reached new highs repeatedly in recent yea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arratology, this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typical Cinderella mode in South Korean Television Dramas , and expl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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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herent narrative mode by analyzing the narrator, narrative material and narrative structure of these
dramas. It concluded that such dramas hit mainly due to its accurate grasp of reality and fantasy in the
narrative process, gradually deepening the involvement of audience.

Keywords: Narrative Analysis；South Korean Television Dramas；Cinderella m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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