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2 National Geographic

【燈亮】
【亞裔男人躺在床上，半裸，旁邊有一盞發暗黃色光的台燈】
男人：聽到新聞嗰日，係聖誕嘅前一朝。我訓醒，開左部收音機，刷牙，放塊包去烘……
然之後……我就聽到個新聞。嗰一下，我……我真係傻左。我個腦係甘重複嗰句…
…嗰句，然之後就好似有成千個燈膽突然之間一齊係同一頗聖誕樹度爆左。
（稍頓）
成個世界……黑曬。
我好似記得之後發生左咩事。我嗰時即刻揼左塊包，訓翻落張床度，冇力起翻身。
之後成日，我就甘訓左係張床度。我唔想郁，唔想食野，就甘訓左係度，望著……
望著冇野。
（稍頓）
佢死左，係凌晨嘅時候死左，嗰時係東京 12 月 24 號嘅下晝。

但係佢都仲係我部電腦度，霸著 20 激，係一個 folder 叫 National Geographic，甘就

冇人會去開個 folder。

我 12 歲第一次睇佢啲片，一個正常男仔開始睇 A 片嘅年紀。我唔記得係 Jimmy 買

過來嘅定係我買過去嘅，又或者係我地一齊揾到嘅。你都知架啦，男仔對尼啲野有
種特別嘅嗅覺架嘛。反正嗰晚我地阿爸阿媽開家長會，甘我地就一齊睇，之後就做
左 best friend，而佢就做左我地女神。嗰種感覺好奇妙，我地好似 share 緊同一個女
朋友，但係當然就 pure 啲啦，因爲如果 Jimmy 真係冧我女朋友，我一定一拳打左埋
去。但係當我地講佢啲野嘅時候，成件事就好似好自然甘，就好似我地講緊學校啲
野，講緊自己啲野甘。
之後我就開始觀察啲女仔行路……我先發現原來尼個世界係甘奇妙架，人同人之間
係……係好唔同架……同佢地係好……好柔軟架。我行係條街度，發現所有野都好
似同之前唔同左甘，啲人點行啦，點講野啦，點笑啦，都好似唔同左甘。我好似開
始明每件事之間最重要嘅關聯啦，點解佢笑，點解佢大哎，點解佢朝早飲左杯
Espresso，點解佢男朋友出差嘅時候要喊得甘犀利，點解佢會俾人揼左出個窗……
我諗，我好似慢慢開始明啲野啦。
美國其實就拍好多高質嘅 AV，但係我就真係 get 唔到。一個女人，化住勁濃嘅妝，
係度大哎 “Come on! Baby! Fuck me! Fuck me!” 哇真係嚇趁我。變會有人甘樣講野
架？我地又唔係動物。如果話一隻貓、一隻狗，或者一隻大笨象識講野，甘佢地可
能會甘講嘅。除左佢，佢幾時望落去，都係甘 pure。佢當然就唔會哎 ”Come on!
Baby!” 啦，佢會用一把天使甘嘅聲講 “Sir, please don’t.”。係唔係好聰明啊？

當佢每次係個 cam 前面 sex，佢個樣都係甘 pure 架。我差唔多唔記得其實我係係度

睇緊 AV。係佢帶領我，好似個家姐甘鼓勵左我，領導我變成左……變成左一個男
人。
我第一次拍拖係 17 歲。甘我同我女朋友講左好奈，“開解“ 左佢好奈，佢就終於
肯同我上床啦。甘我地就訓低啦，我開始係個腦度不斷去播翻啲片。首先就……之
後我就要……如果佢甘……我就……然之後我地就……okay，我準備好啦！甘我就
開始除佢啲衫。” 嗯……唔要……“，perfect！完全跟住我嘅計劃行。甘我就繼續
啦，第一步係成功嘅，佢除曬衫啦。佢真係好靚。但係當我望著佢嘅時候，我梗係
覺得有啲野唔岩，不過我唔知係咩。甘我繼續啦，每一步都好成功，佢冇喊，我最
擔心就係佢喊。成個過程有好順利，冇人行入來，冇咩奇怪嘅野發生。但係，當我
地做完之後，我地就甘訓左係度，我都仲係覺得有啲野……唔對路。然之後我發現
……我發現佢……唔係佢。
之後我地又做左幾次。講真啊，我係幾滿足嘅，但係梗係有啲野唔岩。1 個月之後，
我同個女仔分左手，因爲我覺得我好對佢唔住。佢個樣都好似個天使甘，甘 pure 架，
就係甘解我唔想再甘傷害佢。佢唔係佢啊，我當唔到佢做佢啊。就係甘，我慢慢明
到人同人之間係唔同架。
之後我就同左另一個女仔拍拖，出過幾次街。佢個樣都係好似天使甘架，完全係我
個 type。甘我地一起食飯，佢煮飯俾我，我又會煮飯俾佢，有時又會睇下電影，我
意思係正常甘係個戲院度睇電影，又會一齊影相，會拖手，會錫，但係就甘啫，就
甘啫。嗰次，我連諗都冇過做，因爲佢唔係佢，我知架，佢唔係佢，佢係好靚，好
pure，但係……佢唔係佢。

我地分左手之後，我就行翻屋企，打開部電腦，又睇過佢啲片。但係今次，我睇到
啲新嘅野，係佢嗰個甘 pure 嘅樣後面，我睇到佢係唔開心，佢係孤獨架。我即刻睇
翻曬佢所有啲片，係啊，佢係唔開心架，佢係孤獨架。點解我以前從來冇留意過嘅？
我望著佢，我見到有眼淚流緊落來，嗰下我個心好似俾把刀割左一下。我問：“
你究竟經歷左啲咩？”。佢聽唔到，佢仲喊緊。嗰下係我第一次覺得，我好失敗，
我乜都唔係，我啲錢全部都係我阿爸阿媽俾架。我根本就冇錢冇權冇地位可以去救
佢安慰佢，甚至係見佢，日本仲要甘遠，我都唔可以打俾個警察話：“Moshi
Moshi！嗰度有個撲街 AV 公司控制緊一個女仔！唔該你去阻止佢！A li ga dor!”
（稍頓）定係我可以？但係我見到佢啲眼淚，我知道佢唔鍾意架。佢望著我，我覺
得我作爲一個男人，一個愛人，一個哥哥，我有責任架。我應承佢：“我會來救你。
”
由嗰日開始，我就好勤力，我做左班入面，學校入面，甚至成個城市嘅第一。我知
我要好努力好努力先至可以夠叻，先至可以配得起佢。總有一日，我會變得好有錢。
我同佢講：“等我”，佢 ‘up’ 左下頭。

之後我考入左一間世界頂尖嘅大學，攞全額獎學金，榮譽學位畢業，入左間大公司，
升職，識左好多有權有勢嘅人，有一次仲同左一個日本政府高層食飯。嗰日，我提
起你，佢笑左。佢都應該 50 幾歲啦，但係佢笑嗰下，令我諗翻起 Jimmy。我地嗰時
10 幾歲嘅笑就好似 share 緊同一個秘密甘。我地嗰下就即刻變左做 friend，好似有啲
野將我地連埋左甘。
（稍頓）
然之後，佢死左。
有人話，佢係愛滋病死嘅，有人話佢係俾人玷污左所以自殺嘅，有報紙話佢係俾一
啲癲嘅 fans 殺死嘅，但係 … 但係邊有可能啊，邊會有人睇完佢啲片之後想傷害佢
架。你知唔知啊，可能係神？佢想聽張國榮唱歌，所以佢帶左張國榮去天堂；佢想
同 Kobe Bryan 打波，所以帶左 Kobe Bryan 走。宜家神想要佢，就係甘解所有叻嘅
人都係死係佢地人生入面最好嘅年紀。佢 36 咋，36 可能對一個 AV 女優來講太老，
但係對一個女人來講，絕對係佢最風華絕代嘅年紀。
 我愛佢，我仲好愛佢。我訓係張床度，咪埋隻眼，我就諗到佢，佢笑啦，喊啦，呻
吟啦，然之後我就不知不覺甘開始打飛機。我打完一次之後，抖左一抖，又開始打
過。我已經唔使再睇佢啲片啦，因爲佢嘅每一個細節我都已經記得曬，佢個樣已經
印左係我個腦度。我一直打一直打，都唔知過左幾耐，然之後第 10 次，係第 10 次，
我覺得我已經榨乾我個身體，我可能已經用曬我成世做愛嘅 quota 啦，我好似就來
死啦，我好攰，周圍都好似黑曬甘。（稍頓）我望出個窗，望著尼個甘繁榮嘅城市，
我問我自己：“ 點解我會係度？”，嗰一下，我都唔知可以點答我自己。
之後我 call 左 Jimmy，佢同佢老婆開左間水果舖，佢地都結左婚 15 年啦，佢老婆都
係一個好 sweet 嘅女仔。

【亞裔男人打電話】
【Jimmy 接聽】

Jimmy：你好！Jimmy 水果行！

男人：（稍頓）佢死左 …
Jimmy：（稍頓）我知。

【寧靜】
男人： 之後 Jimmy 就開始喊，佢喊左好耐，我以爲我都會喊，但係我冇。我等啊等，之
後就訓著左。（稍頓）醒嘅時候，已經係聖誕節啦。
【燈稍暗】
【火箭引擎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