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族 语文 》 年第 期

汉 越 语 的音韵特 点

〔越 〕 严 翠 恒

， ， 。
“ ”
几 乎所 有 的汉字 都 有越 南汉字音 有 汉 代音 也 有唐 代音 前 汉 越音或 汉 代音 大致
。 ，

是 王 力所说 的古汉 越 语 前 汉 越音 的源 头 是 上 古 汉语 其 层 次 大约 是 较 晚 的 汉 代 和 魏 晋 南 北
韵母 已 经 接近 《切 韵 》 系统
， 。 。

朝时代 唐代 音大致 就 是 王 力所 说 的汉 越 语
， ，

从 公 元前 年到公 元 年 的 一 千 多年 间 今越 南 北部 和 中部 地 区 均 属 中 国 的版 图
、 ，

使 用 汉语 作 为 官 方 文学 和 宗教 的语 言 当 时汉语在 当 地 的性质 和 面 貌 跟 中 国南 方所使 用 的

。 ， 、

汉语没 有很 大 的 区 别 公元 年 越 南独立 到 世纪上半叶 当 地仍 选 用 汉 字 汉语作 为文

。 ，

学创 作及 正 式 场 合 的 交 际工 具 由于 越 南 在 政 治 上 的独立 便逐 渐 形 成 了一 种 文 学和 官方 语

— 汉 越 语 的 非敷奉读作轻唇
。

言 汉 越语 汉 越 语语音 体系的最初 来源 可 能是 隋唐 时 期 交 州 地 区 所 流 行 的 一 种 共 同 语 的
。 ， ， “ ” 、 “ ”
盖
音系 微 母 字现在 一 律 读 例如 文 读 叭谷 晚 读
“ ”
，川 ’
、 。 ， 。
翻耐 勺 万 读 从这 一 点来 说 汉 越 语 的 层 次 不 大 可 能 早于 魏 晋南北朝
， ， ，

汉 越 语 的 云 母 大 多数 读 少数 读 跟 匣 母 的 主 要 读音 一 样 也 有 少 数 几 个字 读 旧 跟 以母
， ， 。

的 主 要 读音 一 样 可 见 当 时 云 母 已 经 与 匣母 区 别 开 来 这 个 过 程 不 晚 于 第九世 纪 汉越语读
音 完全 可 以用 《 切 韵 》 音 系 的各 种韵书来进行 比较
。 ， ，

一 直 到现 在 用汉 越语读 唐 诗 的时 候
， 。

不 论 从诗 韵还 是从声 调 的 角 度来 看 都是押 韵 的
。 ，

汉 越 语 在 差 不 多十 个 世 纪 的时 间 内占有 强 势语 班 的地位 世纪下 半叶

， ， 。

法殖 民主 义者 侵 入 越南 改 变 了原 有 的双语 制状 况 逐渐 形成 了 多 语 制状况 越南 国语就是

， 。 ，

在 这个 阶段 发 展 起 来 代替 了汉 越语原 有 的一 些社会 功 能 汉 越 语 的社 会地位 因 此 越 来 越 低

。

逐 渐消 失
。 ，

汉 越 语对 越 南语有 极 大 的 影 响 在十 几 个世 纪 的时 间 内 越 南 民 族语 言 从 原 始越 南语 的
、

南 亚 语 系 孟 高棉 语 族越 吉蔑语 支的一 种 多 音 节 没有 声 调 的 语 言 逐 渐 变成 了一 种 像 汉 语 一 样
、 、 。 ，

的 韵尾 繁 多 单 音节 有声 调 的孤 立 型语 言 越 南 民 族语言 对汉 越 语 的影 响 也 不 小 现 代汉
。

越 语 的音系完 全 包含在现 代越 南 语 的音 系 里 面

一 汉 越语声 母 的 特 点

， ， 。
①
汉 越语 声 母 系 统 一 共有 个 比 越 南 语 声 母 系 统少 了一 个 声 母
， ，

从 声 母 的 角度 上观 察 可 以容 易 发 现 汉越 语 声 调 已 发 生浊 音清化 的 过 程 很 多浊 声

， ， ， ，
农 民 初中学 历 越 南 北 宁省顺 城县人
婉 蛮 文鹏 先 生 硕男士 研究岁
① ，
发 音合作人 是 如
，

记录人 是笔者 本 人 夕 如 女 岁 生 越南河 内人 审音 人 是北 京语 言 大 学赵 ， ，

日新副教授 和 中国社 科 院张振 兴 研究 员 归纳 音位 的过程 中参考 了越 南各 种语 音学教材 特 别 是 汕 和 。

《 》
。

拟 段善 术 教授 的 越 南 语 语 音
汉 越 语 的音韵特 点

母 跟清 声 母 现 在 的读音 一 样 比如 非 与 即 奉 端 出与 定 厅出 精
。 ，

从枷 心 川与 从 叭 急邪 川等 汉越 语 里 清 与浊 的 区 分 并不 在 于 声调 而 在 于 声 调是 阴调还
。 ， 。 ，

是 阳调 换 一 个 角度来 说 有 两 种 可 能性 第 一 种 是 传统 的看法 汉 越 语 声母 已 经 发 生 了塞
、 ， ， 。

化 擦化过程 使清 音浊 化 只 在 声 调 上 保 留其 清 浊 的 痕 迹 第 二 种 是汉 越 语 声 母 根 本 没 有
，

变或 者 不 像 我 们 以 前 所 认 识 的 古 人所 分 的 清 与 浊 不 在 于 声 母 的音值本 身 而 在 于 它 们 能跟 阴
， ， 。

声 韵还 是 跟 阳 声 韵 相 结合 如 果 跟 阳 声 韵 结合 结合 以 后 是 读 阴调 还 是 阳 调 现 在在汉 越 语
，

里 清 声 母 跟 阴 声 调 相 结 合 而 浊 声 母跟 阳 声 调 相 结合 是 普 遍 现象 再 加 上 声 调 在押 韵 的重 要 地
。 ，

位 使 这个可 能性 也 能成 立 这个 问题应 该 更深 入 研 究 但 是 下 面 笔 者 还 是 按 照 比较 传 统 的观
。

点 来 分 析 总结汉 越 语 的音 韵 特 点
声 调 ② ④⑥ ⑧ 了” 从
， ， ，

古全 浊 塞 音 塞 擦音 声 母 一 律清 化 读 阳调 比如 垃 八
‘ ，
‘ ， 。 ， ，
蒯
小 定 争小 匣 跟 清 声母字读 阴调 区 别 开 来 清化 以 后 有 一 部 分字 再 浊化 换句
， 。 ，

话说 现在汉 越 语 的浊 声母 是后 起 的 例如 帮 母 字 和 业 母 字合流读 成 后 来 大 部分又 浊 化

。 ， 。

读成 刀 带吸气 的 先 喉 塞音 这 个 现象 马伯 乐 已 经 用 越南语少数 民族 借 词 的资料证 明

， ，

端母 和 定母合 流 读成 后 来又 浊 化读 成 胡 这 个过 程 己 经 被 阮 才谨用 越 南少 数 民族借 词

。

的 资料 证 明
〔士 送 气 特 征 虽 然 是 声 母 的 区 别 特 征
， 。

但领字很 少 汉 越 语 声母 系 统 里 只 有透清 书
。

船禅 母 户等 全浊 和 次 清 声母 具 有 送气 特 征
。 、 ， ， 。

塞化 擦 化 比较 普遍 塞擦音 声母 只 有 妙 川价两 个 前 者 来 自知 庄 组 后 者 来 自章 母
、 、 、 ， ，

知 彻 澄 庄 四母 字 读成 创 倒 现 在还有 一 部 分彻母 字读 成 比如 初勃 勺
、 ’ ， ， ， 。

趁 山 初 丑 但 是 这 是 后 来 的 现象 在 越 南 方 言 里 留酬和 有 又读 现象
， ， ，
知 庄 组和 章 组 不 同 知 庄 组 字 一 般都 读 创划组 声母 章 母 一 般都读 州价 但 是现
。

在 越 南 北 方 方 言 知 章基 本 上 都 读
， 。

知 组 和 端 组字 不 混 没 有舌 上 读舌 头 的现象
〕
， ， ，

精 从 心 邪 四 母字合流 为 后 来变成 帮 谤 亚母 三 甲 读 后 来跟精 从 心 邪

， 。

合流为 最 后 也念 成 啊
“ ” ， ，

没有 轻 唇 读 重唇 的现 象 非敷奉 一 律 读 世 纪 以后 傍 母 字 跟 非 敷奉
。
姗
合 流 一 律念 成
， ，

微母 和 明母不 混 明母 一 律 读 对 汀少数 读 山刀 微 母 一 律读 八
， 。

云 母 一 律读 八 跟微 母 合流
、 ，

晓 匣 两 母 开 口 和 合 口 字 一律念 此 没有混 为 的现象

。

， ，
’
精 组 和 见 组 在 细 音前 不 愕 化 分 尖 团 比 如 启 即 “
小 和
，
启 即 ’ “
晓
”

“ ” “ ”
不 同音 小 叭 秋 和 劝如 对 丘 不 同音 色
。
凶 耐咖 灼 “
千
’”

与劝 色川
咖灼
“
牵
”

不 同音
根据 统 计 的 结果 《 方 言 调 查 字表 》 里 泥 母 字 都读
。 ， ，

泥 母 来母 不 混 只 有几个
’ “ ” 、
’ “ ” 、

例外
“
弄 泥母 又读 为 叨 嗯 泥母 读为
” 、
蜘 今 你 加 “ ” 。 。
腻
加 小贝周 今 酿 己小 勺 聂 等 字读 来 母 字 都读
呻 加
， 、 、 。

旧 母今一律 勤 影母 匣 母 泥 母 有 少 数 几 个 字 跟 日母 字读 音相 混 比 如 目咖 认 勺
” “ ”
。 ，‘ “ ”
。 ， “ ”
、 。 、

一 应山 功
钟 灼 姻 等影 母 勘 吻 闲 加 娴 等 匣母 字 钩
“ ” 。 。

而 丫 既 读 咖犷 也 读 响 产 泥母 字 看 上面 的例子
 《 民族语 文 》 年第 期

二 汉越语 韵 母 的特 点

， 。

韵母 可 以分 为 开 合 两 大类 没 有 撮 口 呼 韵母
，
忧勺 “ ” “ ” 。

鱼 虞有 别 分 别读作 扩勺 鱼 和 虞 同一 个 韵 里 声 母 不 同 的字
响
和 曲 。 小。 灼
。 ， ， ， ， 。

读音 也 不 一 样 比 如初 鱼 韵 读音 为 无 和 儒 虞 韵 读 音分别 为 八
， 一 ， ，

支 脂之 的 代 表字 读音 一 样 韵母 都 是 但 是 有 一 些字 的读 音 不一 样 能 保 留这三
。 犁八 ‘
。 ， ， 一 。 ，

个韵 的 区 别 比如 色撕入 和 仓厮 八 叫 支韵 读为 和 扭 利月 脂 韵和
油“
一 一 。 ， 一 。 ，

至 韵分 别读 为 和 介资 如钊 和 饥 私 八山州 脂 韵读 为 思 和叨 基 几份灼 之
一 一 。 、 。

韵读 为 和 可见在 不 同的 声母 不 同的声调支 脂 之三 韵 还 能 保 留不 一 样 的面貌 在章 组

， ， ， 。

声母之 后 音 韵环 境 完 全 相 同 为什 么 早 先会分 为三个 韵 这 个 问题 目前 很难 解 释 一种可

， 、 、 ， 。

能 的猜 想是 原先 这三 个 韵 区 别 较小 潘悟 云 先 生 分别 拟 为 幻 后 来合并 还有一种
， ， ，

可 能是 章 母 因 为 变成舌 叶音 后 面 的 韵母 都被 同 化为 一 跟 其 他 声 母 结合 的时 候韵 母受到
， 。

声 母 的影 响 保 留原 来 的读音 或者 被 同化
。。 小 从 ’
’ 肴 ’
。
” 一 ，

效 摄 一 二 等 与 三 四 等 主 要元 音 有 别 比 如 一等 读 叹 母 典
“ ” 一 。
“ ” 、 ， “ ” 。

效 二等 读 从 毛 一等 读叹 而 色侧 运产 描 三等 读吹
吹 ，
’ “ ”
尽 ’ “ ” 。

覃 谈 入 声有 别 分别 为 小 合 和 盗
一 ， 一 。
“ ”
古 开 一二 三 四 等 的今读 音 都 没有 介 音 诊 合 口 一般有 介音 少 比如 如 寒 山
，’ 、
“ ” ，’ 。 ，
开一 读 耐 叻 桓 山合 一 读 饨扩 开 口 一 二 等 和 三 四 等 的 区 别 比较 明显
， 。

一 二 等 一 般读 洪 音 三 四等 一 般 都 读 细音
， ， “ ”
帮组 字 开 口 和 合 口 一 二 等读音 一 样 都没 有介音 吸 比 如 班 山开 二 读
帮 组 字 开 口 和 合 三 四等 读 音 一 样 也 都没有 介 音 、
， “ ” 。 ， 一 。

如 半 山合 一 读 口
“ ” ， “ ” 。

比如 篇 山开 三 读 咖 翻 山合三 读 沙 材 帮 组 非组合 口 三 等有 一 些字 今读
。
“ ” ，’ ，
尽 “ ” ，’ ， “ ” 。

开 口洪音 例如 凡 念 犯 念几 名 念
尹
读。 产
， ， ，

基 本上 还 保 留 摄 的区 别 只 有 果 假 两 摄 区 别 不 明显 比如 鹅 果开 一
月。
假开二
牙
渐犷 一 、 一 、 一 、 ， 。 一

古 阳 声 韵今 读 习 小 等 四 种 鼻音 韵 尾 没有 鼻化 或鼻音脱 落 现象 来自
， 一 ， 一 、 、 、 ， 。

咸摄 和深 摄 来 自山摄 和 臻 摄 勺来 自宕 曾 通 四摄 乎 来 自梗摄 江
一 、 一 、 一 、 一 ， 一 ， 一

古 入 声 韵今读 等 四种塞 音韵尾 来 自咸摄 和 深摄入 声 来 自山

， 一 、 、 、 ， 一 。

摄 和臻 摄 入 声 来 自宕 江 曾 通 四摄 入 声 来 自梗摄 入 声
， “ ” “ ” “ ’，

有 长 短 元 音 的对立 例如 干 约和 根 益 众蕊 灼 真 应 贷 勺
“ ” ， 。

和 山 耐吞 灼 的不 同 是元 音长 短 不 同造 成 的
， 。 ，

有 八 个声调 基 本 上 还 能 保 留古 四 声 八 调 的 区 别 有 少 数 阴 阳 相 混 的现 象 古全
， ， ，

浊 塞 音塞 擦 音基 本 上 都念 阳调 古 清 声 母 字 一 般 都念 阴 调 古 次浊 声平 声 字念 平 声 阴平
， ，

次 浊 去 声字 念平 声 阴平 和重声 阳去 都有 次 浊 上 声字 念 跌 声 阳上 次 浊入 声字 念
。

重入 阳入
， 。

古 入声字今 分 阴 阳 两 类 没 有舒 声字 读 入 声 调 现 象 重入 跟重声
， ， 。

锐入 和锐声 音 值相 近 入 声 读得 更 短促 一 些 音 节 的 最 后 一 部分 清 化 入 声和
， 。

去 声 的 区 别 要 么 可 以 看作韵 尾 的 区 别 入 声 字 有 塞 音 韵尾 要 么 可 以看 作 是 声 调 上 的 区 别
 二川

终越 慰 章韵 特套
越 南 语 国语 罗 马字 使 用 第 一 种作法
二 ，

所 以入 声 韵 的 字 都有
一 、 一 、 一

尾
，

古 人使用第 二 种 作
， 、 、 、 ， ， 一 、 一 、 一

法 所 以平 上 去 入排在 同一 个 韵 部 里 换句 话 说 在 古人 眼里 都没有 等塞
， 一 、 一 、 ， 。

音 韵尾 只 有 币 等 阳 声韵 入 声韵 只 不 过 是 带 上 不 同声 调 的 阳 声韵 翻霞 咖 勺
， 。

与 屑 够 勺唯 一 的 区 别 就 是 添 是去 而 帖 是 入 声 入 声 比 去 声 更 段促 一 些 汉越语 声调 的音
， 一

值 可 以 验 证 并 证 实古人 的观 点 音节 沙 被 压 缩 变成 非 常 短 促 时 鼻 音韵 尾 部分 突然发
， 一 ， ， 。

生 清 化现 象 这 也相 当 于 出 现 不 带声 整 个音 节 效 果也 是 短促 的 这 就 是 所 谓 入 声 韵字

参 考 文献
。
《 越 南语语 音 》 介‘
， ， 。

段善 术 汕 拟 勃 珑六 河 内国家大 学 出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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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 中 国社 会语言学 国际 研讨会 论文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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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 信地 址 越南 河内 国 家 大 学下 属 人 文 社 会科 学 大 学 东方 学 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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