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术 界》 19 9 0 年 第 四 期 总第 二十 三 期

《
廿 二 史 答 (记 》 命 名 小 议

董 伯 庸

清 于心著 名 史 学 家 赵 翼 长期 流 览 廿 四 史 写 成 《 廿 二 史 答 (记 》一 书 成 为后 人 研读 廿 四 史 的
, , ,

。 ,

指 示 途经 之 作 为什 么 书 的 内 容 涉 及 廿 四 史 却 以 廿 二 史 命 名 历 来介 绍古 代 史 籍 的 著作 有 不
,

同解 释
: “
以 乾 隆 初 《 明 史 》修 成 论 刻 廿 二 史 之
,

第 一 种 解释 也是 有 关著作 中 最 流 行的 一 种 解 释是
、 ’ 。 ”
时 《 旧 唐 书 》 《 旧 五 代 史 》 尚 未 定 为正 史 乃 因 明人 所 称 廿 一 史 之 习 惯 另 加 《 明史 》 故 名
, , ` , ,

· 。

此 说 见 于 《 中 国历 史 大 辞 典 史学 史 卷 》 前此 和 后 乎 此 的诸 书 如 高振 铎 和赵 淡 如分 别 主 编 之
,

《 中国 历史 要 籍介 绍 及 选 读 》 张舜 徽 主 编 之 《 中 国 史学 名 著题 解 》及 吕涛 等 编 写 的 《 史 籍 简 说 》
。

等 基 本 上 皆持此说
、 ,

按 上 说 至 少有两 错 一 《 明 史 》正 式 刊 成 于 乾 隆 四 年 ( 1 37 同时 论 增 《 旧 唐书 》和 《 旧 五 代
:
9)
一
“ “ ” 。 、

史 》于 廿一史 之 上 成 廿 四 史 ” 这三 本书 是 一 起被 颁定为 正 史 的 并 无先 后 二 赵 书成于乾

,

, 、

隆 末年 ( 17 9 5 ) 初 刊 于 嘉 庆 五 年 ( 1 0
8 0 ) 当时赵 翼 一 直 健 在 ; 其 时 距 乾 隆 论增 廿 四 史 已 有 五 六
,

特 别 是邹晋 涵 在 编 《 四 库 全 书 》 时 于 乾 隆 四 十 年
,

十 年 象 赵 翼这 样 的 学 者是 不 会 不 知 道 的
、

代史 》新本 确 已为赵书所使 用 赵 氏 在 《 廿
,

于 乾 隆 四 十九 年 ( 1 7 8 4 ) 刊 刻 的 《 旧 五
:
(1
7 7 ) 辑 出的
5
: “ ,

二 史答( 记 》卷 二 十 一 《 薛 居 正 五 代 史
涤 中分 明写 着
,
盖 欧 史 专 重书法 薛史专 重 叙 事 本 不可
。 , , 。 ”
相无 以 四 五 百 年 久 晦 之书 一 旦 复 出 稗 考 古 者得 参 互 核 定 所 以 嘉 惠 后 学 诚 非浅 鲜 也
, ,
可
“ ” 、 。
·

见 赵 翼 已 知 廿四 史 之 名 绝 无 问 题 这 第 一 种 解 释 的 明 显不 当 但 却 很 为 流 行 无 疑是人 们 互 相
、 。

简 单 沿 袭 以 讹 传 讹 的 结果
。 、

大概 因 为季 延寿 的 《 南 史 》 《 北
“
第 二 种解 释 见 于 李 宗 邺 的 《 中 国 历 史 要 籍 介 绍 》
:
他说
, 。 ,

史 》 普 通 称 为 《 南北史 》 算 做 一 史 薛 居 正的 《 旧 五 代 史 》 乾 隆 四 十年 才从 《 康 乐 大典 》内 辑 出
,

。 ”
来刊 印 赵 翼 把它 和 《 新 五 代史 》 合起 来 评 论 也 算做 一 史 所 以 只 说 是 《 廿 二 史答4记 》
, , ,
这 也是
” 。 、

还 是 慎重 的 这 里 也 有 二 错 一 《 廿 二 史 答( 记 》
“ :
未认 真推 敲 原 著 的 臆 测之 词 文 前 冠 以 大 概
, ,

中并 无 《 南 北 史 》 并 称 的 写 法 其 目录 清楚 地 分 为《 宋 齐 梁 陈书 并 南 史 》 和 《 魏 齐 周 隋 书并 北 史 》
,

。 、 ,

两 个 系 列 作 者 显 然 是 将 《 南 史 》与 《 北 史 》严 格 区 分 的 二 赵 翼在评 论 五 代 史时 虽 然有 时 将
,

、 , , 。

《 新 》 《 旧 》 两 史 合起 来 立 论 但 有时 也 将 两 史 分 开 探 索 并 没 有 把 这 两 本 书 简 单地 算做 一 史
第三 种 解 释 是 张 大 可 与 王 有 录 分 别 主 编的 《 中 国 历史文选 》与《 中 国 历史 要 籍介绍 与选 读 》
。

他 们 认 为《 廿 二 史 答( 记 》所考实 之 对 象 包 括 《 史记 》 至 《 明史 》凡 廿 四 史 因 合新 旧 《 唐
,

中的 意 见
、 。 。

书 》 新 旧 《 五 代史 》各 为 一 史 故 以 廿 史 命 名 这 一 说 法 比较 平 实可 靠 按 《 廿 二 史答4记 》卷 十七
,

, , ,

至 卷 二 十 的 目录 写 作 《 新 旧 唐 书 》 卷 二 十 一 至 卷 二 十 二 则径 书 《 五 代 史 》 这 只 能 说 是作 者 出
52
 , , ,

于 探 讨 和 立 论 的 方 便 并 非作 者 不 知道 这 里是 四 本书 或者 有 意 把 四 本书 算 作两 本 书 与 前 面
、 、 、 。

把 宋 齐 梁 陈 四 《 书 》并 《 南 史 》放在 一 起 是 一 个 意 思 晚清 文 史 学 家李 慈 铭 在 《 越 鳗 堂 批 注 <廿
“ · 、 ,

二 史 答( 记 ) 手 稿 题 记 》 中说 《 廿 二 史答峨
记 》 所记兼及 《 旧 唐书 》 《 旧 五 代 史 》 实 为廿 四 史 而
; :

、 。
曰 廿 二 史 者 合 新 旧 为 一 耳 这 个解 释 没有 画 蛇 添 足地 硬 说 当 时引日唐 书 》 与 《 五 代 史 》 尚未
” ,

泊
, , 。

成 为正 史 基本 上 是可 信的 只 是最 后 一 句 话的 语 意略 觉 含糊 稍欠 精 确
;

赵 翼 在 自 己 的 书 中 没 有 通 过 任 何 形 式 解 释 《 廿 二 史 答 4记 》命 名 的缘 起 和 究 竟 ; 却 在 卷 二 十
: “ , ,

一 的《 薛 居 正 五代 史 》 条 中 又 说 恭 逢 我 皇 上 开 四 库 馆 命 诸 臣 就 《 永 乐 大 典 》 中甄 录 排 纂 其 缺
。 , ,

逸者 则 采 宋 人 书 中之 征 引薛 史者 补 之 于 是 薛 史 复 为 完书 仍 得 列 于 正 史 遂 成 二 十三 史 之
。 ” , “ ” , ,

如 此 赵 氏 又 提 出 一 个 廿 三 史 概 念 这 是不包 括 《 明史 》 的 说 法 看 来 把 《 旧 唐书 》 与 《 旧
;
数
” , , 、 。 “ ”
五 代 史 》作 为 正 史 在赵 翼的 心 目中 甚 至 比《 明 史 )}6 勺印象 还早 还 深
“
其 书终 以 廿 二 史 命
, 。

名 我 觉 得 与王 鸣 盛 的 《 十七 史 商 榷 》 及钱大 听 的 《 廿 二 史考 异 》还 不 无 关 系 王 书 成 于 乾 隆 五 十
。
”
皆早 于 赵 书 《 商 榷 》 实 际 涉 及 的是 十 九史 其中 已 包
, , “
一年 ( 钱书 成 于 嘉 庆 二 年 ( 17
,
1789
) 97
)
”
括 《 旧 唐书 》和 《 旧 五 代 史 》 ; 但 由于 王 氏 比 附著 名 藏 书 家 毛 晋 汲古阁 所刻 十 七 史 之 名 将 自己
“ ,

” 。

卜九史 的成 果 题 为《 十七 史 商榷 》 以 沿袭 当时 为社会 所 熟 知 的 说 法
“ 一 ,

研究 这 种知 识 分子 的
“ ” , 。 “ ” , ,

拟 古 心 理 很 难 否 认赵亦有 之 后 来 《 考 异 》 出书 题名 廿 二 史 实 际 该 书 包 容 廿 三 种史著
,

、 。 , 、 。

赵翼更 不 便越 名家 老友 以 自高 了 赵 氏 拟 定 书 名 时 至 少 不 排 除 有 这 些 社 会 心理 因 素 在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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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 者 单位 合 肥 教 育学 院 )
:
( 责任 编样 主 光 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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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页)
⑥⑨L 注 复友 人 论 保 教 书 》 充《 丈 条 》之 三
⑦
;
《 清 商 定 教案 决 律度 正 朴 举 文体 折 》 见 《 杰 士 上 书 汇 录》
田 《 果 启 超 年 语 长 编》 第 ” 2”
、
,
页 第 页
,

⑧@ 丁 文江 赵 丰
,

O 汪 丢 今 后 所 以 报 国 者 》 见 《 专 条 》之 三 十 三
O
;
《 衷 维 充游 记 》 见 《 专 泉 》 之 二 十 二

LLL O LLO @ @ 。 @ @ 必
,
《 保教 所 以 昨 李孔 论 》 见 《 文 集 》 之九
L O L。 感O 《 孔 于 教 义 实际 件篮 于 今
,
日 国 民者 何 在欲 昌明 之 其过 何 山 》 见 《 丈 集 》 之三 十 三

@ 公 《 复古 忍 期 平 议 》 见 《 丈 某》之 三 十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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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 国 人 对 于 甘 界 文 明 之 食任 》 见 《 专 条 》之 二 十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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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 界 伟人 第 一 偏 孔 子 》 见 《 专 条 》 之 三 十 六

G L@ 注铭 家 哲 学 》 见 《 专 集 》之 一 百 三
L 《 为创 立 文 化 学院 攀 求 助 于 国 中 呵 志 》 ( 1 9 2 3 年 月 ) 果 启 超未 刊 稿
; l

L 汉 中 国历 史 研 宪法 》 见 《专桑 》之 七 十 三
L 《 果 启 超 年 语长 编 ) 第 27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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