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 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一 九 九 三 年 第三 期

现 代 新儒家 与柏格 森 生 命 哲 学

董德福

。 ” 、 、
“ “ ”
本文 揭 示 了 生 命 哲学 与现 代 新 儒 家 的 内在 关 联
【内容提 要 」 在柏 格森关于 生命 直觉
“ ， 、 、
”
创 造 进 化 的观 念 引 导 下 现 代 新 濡 家 建 立 生 命 本 体 论 重 新 设 释 濡 家 思 想 致 力 于 人 生 意 义 的
， 。

追 求 和 道 德 自我 的 塑 造 他 们试 图 以 柏 格 森 生 命哲 学 为 理 论 依 据 复 活 儒学 新 生 命 现 代 新 濡家
“ ” ， 、 ， “
” “ ”
以 内圣 驭 外 王 的 思 想 格 局 虽 有 逆 潮 流 背 时 代 的 一 面 但 与 五 四 新 文 化 运 动 也 有 相 辅 相
， 。

成 的一 面 其 所 起 的补 偏 救 弊 的 作 用 是 不 容 忽 视 的

， ， 。

民 国 以 降 中 国社 会发 生 巨 大 变 化 传 统 的 价 获得新 生
、 、

值 观 念 伦理 道 德观 念 政 治 制 度 和 政 治 思 想 失 去
， 。 ，
维 系 的 基础 呈 摇 摇 欲 坠 之 势 值 此 之 际 西方 现 代
， 、 ，
“ ”
思 潮 相继 传人 中 国 其 中 尤 以 实 证 主 义 广 义 的 五 四 前 后 传 统 儒 学 显 然 抵 挡 不 住新 思 潮 的
、 。 。

生 命哲 学 唯 物 主 义 所产 生 的 影 响 为 巨 它 们一 经 猛 烈 冲击 鉴于 守 旧 派对抗 新 文化运 动的失 败教

，
与 中国传 统哲 学 和 现 实 杜 会 相 结 合 便 孕 育 出 新 的
，“ ” ，

训 新 儒 家 学 者 们认 识 到 只 有 从 西 方 现 代 资 产
，

生 命 形 成 了现 代 中 国 哲 学 发 展 史上 三 条 主要 的线 阶级 哲 学 中寻 找 可 资 利 用 的 思 想 材 料 和 思 想 方 法
。
，

索 充 实 到 传统 濡 家 哲 学 中 濡 学 在 现 代 的 复 兴 才 有 可
，
以 柏 格 森 为 代 表 的 生 命 哲 学 旨在 对 抗 唯 科 学
。 ， 。

能 援 西 洋 生命 哲学 人 濡 是 他 们的 主 要 努 力 之 一
。

主义 和 唯 物 主 义 的时代 主 流 它 将 人 类 生 命 现 象神 梁 漱 溟 于 二 十 年 代 初 建 立 了揉 合 生 命 哲 学 与
， “ 。 “ 、
”
秘化 将 生 命 实 在 的运 动 变 化绝 对 化 突 出 生 命 冲 陆王心 学于一体的 新孔学 他 自述 中 国 濡家
、 ， ，

动和 流 变 的随 意 性 创造 性 把 生 命 实 在 与 由生 命 西 洋生 命派 哲学 和 医 学 三 者 是 我 思 想所从 来之 根
，

冲动 派 生 出 来 的物 质 存 在 对 立 起 来 蔑 视科 学 理
。 ”
抵 ①梁 氏 以 柏 格森 生 命哲 学 重 新 解释 和 发 挥 儒
， 。 ，
“ ”
性 裁 抑 物 质 生 活 高 扬 生 命 主 体 的能 创 性 其 尚变 家 哲 学 万物 化 生 的 变 易 思 想 并 赋 予 它 字 宙 本 体
， 、 。 “
的 特 征 与 中 国 儒 家 刚 健 精 进 自强 不 息 的 宇 宙 观 论的意 义 他说 我 心 目 中代 表 儒家 道 理 的 是
、

和 人 生 观 相 契 合 而 主 张 无 内外 无 能 所 之 区 分 的
‘ ’ ” 。 ， “
生 与 柏 氏形 上 学 相近 儒 家 形 而 上 学 本来 就
， 、 、 、

直 觉 体认 的认 识 进 路 与 儒 道 反 知 识 轻 科 学 重
‘ ’ ， ‘ ’ ” 。

是 讲 宇 宙之 生 的 所 以 说 生 生之 谓 易 在 引述
，

体 悟 的 人 文传统 相 仿 佛 它 关 于 生 命 超 越 物 质 以
“ ” “ ”
了孔 子 关 干 夭 地 之 大 德 曰 等 赞 美 欣 赏 生 的 话
， 、

求 人 类精 神 向上 的 观 点 则 与 濡 道 清 心 寡 欲 以 保
， “ ‘ ’ ，

后 梁漱溟断言 这 个 生 字是 最重 要 的观念 知
。 ，

持精神 独立 的 人 格 相 类 同 更 值得 注 意 的 是 柏 格
。

道 这 个 就 可 以 知 道 所 有 孔 家 的话 … … 他 按 指 孔
“ ” 、 “ ” “ ” ，
森关于 生 命 的 观 念 关 于 直 觉 和 变 的 观 念
， ，
家 以 为 宇 宙 总是 向前 生发 的 万 物 欲 生 即 任 其
、 、

形 式 地 为 现 代 新 儒 家 欣 然 接 受 梁 启超 梁 漱 溟 张
， ” 。

生 不加 造 作必 能 与字宙 契 合 ②
、 、 、 、 、 、 ， ” ，
君 励 熊十 力 贺麟 冯 友 兰 方 东 美 唐 君 毅 牟 宗
“
诚 然 儒 家 哲学 很 强调 生 但它 指 的是宇 宙
“ ” ， ， ，

三 等 新 儒 学 大 师 们 几 乎 无 不 在 生命 哲 学 的 观 念
“ ”
间 万 事 万 物 的运 动 变 化 状 态 即 变 易 而梁漱 溟
， 、 、 、

引 导下 重 新 设 释 儒 家仁 学 建 立 心 性 本 体 强 化 直
“ ” “ ”
把 它 与 柏 格森 哲 学 之 生 命 绵 延 的 概 念 等 同起
、 ， 。

觉 体悟 功 夫 追 求 健 动 自主 的 人 生 理 想 从 而 生 命
，

来 使之 和 后 者 一 样 成 为 宇 宙 的 本 体 此 本体 是 能
、 ，

化 了 儒 学 直 觉 化 了道 德 为 生 活 干 日 益 发 达 的 科
、 ， ， ，

动 的 他 生 的 一 切 生 物 乃 至 人类社 会 都 是 由生
，

技 文 明中的 现 代 人 确 立 安 身 立 命 之 所 使 传 统 濡 学
， “
命 本体 派出 而 来 所 以 他说 宇宙 的 本体 不是 固 定
· ·
 ， ‘ ’ 、 ’ 。 ” “
的 静体 是 生 命 是 绵延 ③又说 宇宙是一 ，
流 关 于 生 命 本体 的 能 动 性 创 造性 关 千 以 直觉进
、 ，

， ，
个 大 生命 从 生 物 的 进 化 史 直到 人类 社 会 的 进 化 路 体 认 生 命 本体 的 思 想 等 等 均 为 熊 氏 哲 学 所 吸
，

， ， 。
”
史 一 脉 下 来 都 是 这 个 大 生 命无 尽 无 已 的 创 造 收
。

④ “ ” “ ”
熊十 力 的 新 唯识 沦 以 体 用 不 二 立 宗 以
“ ” “ ” ，

梁漱 溟常常 以 生 活 界 说 生命 认为 了解生 “
夭 人合一 为 核心
” 。

他 认为 宇 宙 本 体 不 是 单 纯 的
，

、 。 ， “ ”
活 就 是 了 解 生 命 了 解宇 宙 这 样 柏 格 森 生 命 概 物 质或 精 神 而 是 物 质 与 精 神同时俱 存
， 。

表 现 在功
，
念就 被 普泛 化 到 生 活 层 面 使 之 带 有 伦 理 道 德 的 属 ，

能 上 本体 包 含 有 翁 伙 物
“ “
辟
”
心 两种 相 反 相 成
， 、

性 生 活 之 意 义 人 生 之 价 值 就 在 于 体 现 生 命本 ，
的 翁辟 成变 肇 始 万 物 宇 宙 大 化 流 行 无 一 刻 留
， ， ，

。 ，
性 进 而 他又把道 德生活 中的生命 与 王 良 心 斋 ，

住 心 始终 是 主 导 方 面 心 主 物 辟 运 翁
， 、

即 使在 无
“ ” “ ” ，

乐 学 和 宋 明理 学 夭 理 流 行 思 想 结 合起 来 认 为 机 物 阶段 也 非 没 有 生 命 心 灵 只 是 生 命 心 灵 潜
， 、 ， 、

， 、 ，
凡 符 合 生命 本 性 的 生 活 就 是 乐 就 是 好 反 之 就 、

而 未 发 幽 而 未 显 而 已 生 命 心 灵 由无 机 物 到 植
、

、 。 “ ， ，

是苦 不 好 他说 生 命 流 畅 自如 则 乐 反 之 顿 滞 、

物 动 物 人 一步步 冲 破物 质之 闭塞 而显 露 出 来
、 ，

，
一 处 则 苦 甸 意 指 顺 乎 生命 冲动 的 自然 运 动 它 向 而 人之 本心 就 是 宇 宙 生 命 的最 高体 现
。

， ， “ ”
上 喷发 不 留 余 渣 是 人 心 本 体 的 自然 显 现 故 乐 熊 十 力 时 常 以 本 心 生命 心 灵 仁 心 性 体 恒
、 、 、 、 、

“ ” ，

在 其 中 而 所谓 顿 滞 一 处 则 是 指 生命 冲动 的 自 转 等 名词 指 称 宇 宙 本 体 例 如 他说
“
本 体 即是 生
然 运 动 因遇 到 柏 格 森所 谓 向 下 附 落 的 物 质 的 牵 制 命
” ， “
夫 生命 云 者 恒 创恒 新 之 谓 生 自本 自根 之 谓
， ，

， “ ” “ ”
而 滞塞 不通 故 苦 由此 生 乐 是 深 造 自得 之 乐 命
。

二 义 互 通 生 即 是 命 命 亦 即 是 生 故 故 生 命非
， ， ，

， ， “ ”
为 自家 内 心 本有 不 待 外 求 与 有 所 得 于 外 之 乐 一 空 泛 的 名词
。

吾 人 识 得 自家 生命 即 是 宇 宙 本 体
，

， ，
截 然 不 同 他认 为 西 洋 人 如 贼 如 鼠 一 味 务外逐 物 。 ， 。

故 不 得 内 吾 身 而 外 宇 宙 吾 与 宇 宙 同 一 生 命故 此
，

如此 功 利 型 人 生 态 度 是 得 不 到 乐 的 只 有 抛 弃 执 意 一大 生命 非 可 剖分 故 无 内外
”
⑦这 里 宇 宙大 生
，

“ ” “ ”
追求 私欲 的 孔 颜 乐 处 才 是 人 生 的 最 高 境 界 和 ， ， “ ” ，

命 与 个 体 生 命 之 关 系 如 月 印万 川 一般 从 而达
。

终极 幸 福
、 。

到 了 一 天 人 合 内 外 的 传统 濡 学 的 识 度
“ ” ，
如 果 说梁 漱 溟 拿 王 良 乐 学 去 附 会 生 命 哲 学 由于 陆 王 心 性 内 圣 之 学 最 注 重 内在 生 命 的 发
，

旨在 彰 显 濡 家 内 圣 之 学 的 普 遍 意 义 和 恒 常 价 值 反 ，

皇 因此 熊十力 又 以 陆王 心学 改造柏格 森 生命 哲
， ， ，
对西 洋人 生 以 与 五 四 新文 化运动 相 抗 衡 那 么 他 “ ” “ ” ，

学 说 生 命 是 本心之 别 名 二者在本体论 意 义
“ ” “ ” ， ，
用 夭理 流行 比附 生命 冲动 其 直 接 目的 是 为
， 。

上 异 名而 同 实 生 命 本 体 论 又 可 归 结 为 心 本 论 他
， 。 ，
孔 学 正 名 以 回 应西 化 派 的 挑战 他 承 认 濡 学 经 过 “ ，

指出 生命 与 心 灵 不 容分 为二 离 心 灵 无 别生 命 可
、 ， 、

二 干 多 年 的 演变 沉 浮 有 些 方面 僵 化 了 形 式 化
， 、 ，“
”
说故 ⑧本 心 体 物 而 不 遗 主 运乎 物而 无 阂 浑
，
了 以 致 严重 违 背 生 命 本 性 与 现 代 生 活 尖 锐 冲 突
， ， ”
然 全 体 即流 行 即 主宰 是乃 所谓 生命 也 又说
， “ ” ，“

但 他 同 时 又 辩 解 说 僵 死 的 儒学 是 假 孔 学 真孔 “ ，

吾 人 若 能 认 识 自家 固 有 的 心 即 是 识 得 自家 的 生
”
学 在 厉 史上 并未 真 正 实 现 过 而 他 所 做 的 正 是 要 ，

命 除 了 此 心 便 无 生 命可说
”
⑨
，
以 柏 格 森 生命 哲 学 为 依 据 抹去蒙 在孔 子身 上 的历 与 柏 格 森 生 物 学 意 义 上 的 自然 生 命 不 同 熊 氏
，

， ，

史 尘 垢 直 接 濡 家 内里 生 命 从 中扶 发 出 具 有 不 为
， 、 ， “ ”
所谓 本 心 也 即 仁 心 或 道 德 自我 真 己 都 是 生命
特定 的时期 和社 会政治形 态 所限 定 的世界性 意 义
。 、 ，

的 同义 语 本 心 是 能 动 的 创 生 的 有 如 生 命 创 化 一
， 。 ， “ ” “
的东西 使之 成 为 人 类 社 会 未 来 发 展 的 价 值 之 源 般 故 曰 生命 本 体 同时本心 又 是 内在 的 道 德 自
“ ” ，
他认 为 真 孔 学 非 但 与 现 代 化不 悖 且有 重 现 于 当
， “ 。 ， ，
” ”
我 故 曰 仁体 总 之 宇 宙本 体 就是道 德 生 命 它
。

世 的必 要
，
既 是 万化之 源 又 是 人 生价值 的根据 夭 人 原是 合
， 。 ， ， ，
在现 代 新 儒家 队伍 中 熊 十 力强调 生命 本体 的 一 由此 他 认 为 达 到 宇 宙本体 的 途 径 舍 个 体 之
， 。

意义毫 不 逊 色 于 梁 且 新 意 迭 出 他将生命哲学 纳 生 命 体 验 和 道 德践 履 莫 由
“ ” ， ，
入 新 唯 识 论 体 系 使得 生命哲 学 儒 学 化 儒 学 哲
、 、

梁 熊 的 后 继者 牟 宗 三 唐 君 毅 等 进 一 步 深 化
“ ， ， 、

学 生命 化 他承认 生 命 论 者 其 所 发 见 足 与 《新 了 他 们的生 命 本 体说 牟 宗三 以 仁 心 界 定 本 心 生
” ， ， 。 “
论 》相 发 明 者 自不 少 ⑥大致 说来 柏 格森关于 变 命 认 为仁 心 就 是 字 宙 的本 质 他说 良知 明觉是
， ， ，

化 的绝 对性 关于 宇 宙 实在是 永 不 间 断 的 生命 之 吾 实 践 德 行 之 根 据 就 物 言 良知 明觉 即 夭 地 万 物
· ·
 ， 、 、

代 新儒 家是 站 在 传统 儒学 的 立 场 去 理 会 改造 吸
，

之 存 有 论 的根 据 故 主 观 地 说 是 由 仁 心 之 感 通 而
， 。
，
为一 体 而 客 观 地 说 则 此 一 体 之 仁 心 顿 时 即 是 夭 收 柏 格 森 生 命哲 学的
。 ” ，
地万 物 生 化 之 源 唐 君 毅 的治 学 也 是 以 立足 于
， ，
人 生 开辟 生 命 之 本源 建 立道 德 理 想 的 人 文 世 界
来 启 导 吾族无限 向前 向上 的 生机 为 鹤 的 的 现 代 新 濡家 把 道 德 生 命 提 升 到 宇 宙 本 体 的 高
， 、 、 、 ，

年 牟 宗三 唐 君 毅 张 君 励 徐 复 观 四 人 度 然 后 再 将 道 德 生 命 的 本 质 属 性 推 衍 到 生 活的 方
， 、

联 名发 表 了足 以 代 表 当 代 新 儒 家 根 本 精 神方 向 的 方 面 面 进 而 对 科 学 与 玄 学 理 智与 直 觉 作 出 划 界
， 。

区 分 最 终 与 柏 格 森 走 到 了一 起 他 们认 为 科 学 理
，
一 个 纲 领 性 文 件 即 《为 中 国文 化 敬 告 世 界 人 士 宣
， “ ” ， “ ，

言 》 大 声疾 呼 我 们并未 死 亡 中 国文化 不是 死 智 成 功 地 解 释 了 物 质 界 但 科 学 理 智 生 来 与 生命 本
” ， “ ” ， ，

的 化石 而 是 活 的 生命 之 存 在 他 们 把 历 史文 化 体 无 干 只 有 主 客交融 的生 活 直 觉 才是 窥 探 宇 宙
， ， 。

与 自然 物 区 别 开 来 认 为 历 史文 化 是 一 代 代 学 者 以 本 质 把 握 人 生 真谛 的 唯 一 通 途
， 、 、 、 ，

其 生命 心 血贯 注 而 成 的 其 间 有 血 有 汗 有 泪 有 作 为 对 五 四 新文 化 运 动 的直 接 回 应 第 一 代 现
， ， ， 、
“ ”
笑 是 一 客观 的 精 神 生 命 之 表 现 因此 不 能 以 研 代 新 濡 家 比 较 倾 向于 将 直 觉 和 理 智 玄 学 和 科 学 对
， “ ，
究 外 在 自然 物 的 理 智 态 度 去 看 待 人 类 的 历 史 文 立起来 梁漱溟 指出 哲学 之 所事 要 在 科 学 所 不
， ， ” 。
“ ”
化 而 应 经 由我 们 自 己 的 生 命 心 灵 透过 历 史文 能为 。 科 学 理 性 以 逻 辑 分析 的 方 法 将 活 生 生 的
， “ ， ，

化 典 籍 之 表 层 同情 历 史文 化 中 内涵 的 精 神 生 生 命 剖 析 成 碎 片 自然 远 离 了 生 命 实 在 得 不 到 真
。 ， ，
” ，
命 从 而 保 持 历 史文 化 生 命 之 延 续 不 断 ⑧ 就 整 个 理 但这 是 科 学 理 智越 界侵 权 的结 果 并 不 能 因 此
， 。

文 化 生 命与 个 体 文 化 生 命 的 关 系 而 言 历 史文 化 生 取 消 形 而 上 学 的 存 在 价值 他 强 调 直 觉 认 识 与理 智
、 ， 、 ， ，

命 贯 注 哺 育 了个 体 生 命 而 作 为 文 化 生 命 的 承 担 认 识 的 差 异 性 不 相 容 性 认 为 直 觉 盛 则 理 智就 退
， 、 ， ， 。

者 个体 生 命 又 创 造 传承 了 历 史文 化 生 命 当 无 伏 理 智 起 直 觉 就平 下 去 优越于 科 学 理智 生 活
、
“ ” ，
数代 人 将 其 文 化 生命 客 观 化 融 于 历 史文 化 生 命 之 直觉 可 以体认 出宇 宙的生命来 且是初 度 一次 的
， ， ” ， “ ” 。
“
流 时 又 构 成 了创 新 不 已 生 生 不 息 的 文 化 生 命 长 本能 的得到 它 圆满 具 足 无 少 欠 缺 ⑩更进 一
。 ， ，
河 步 他 将 认 识 方 法 同生 活 态 度 相提 并 论 极 度 赞 美
“ ” ， “ ” ， “ ” ，

肯 定 中国文 化 有 活 的 生 命 之 存 在 肯定 中国 孔 家 直觉 人生 反 对西 方 功 利 人 生 表 现 出抗
， ，

文 化有 一个 绵 延 不 绝 的统 续 这 是 现 代 新 儒 家 的 基 扰 西 化 潮 流 护 卫 儒 家传 统 的 胆 识
， ，

本立场 这 一点对理 解 现 代 新 儒 家 的 濡 家 文 化 复 兴 沿 承 着 梁 漱 溟 的 内 在理 路 张 君 励 将 科 学 剔 除
， 、 。 。 ， 、 、

论 尤 其是 对 理 解 牟 唐 的 续统 意 识 特 别重 要 在 人 生观 之 外 他认 为 人 生观 是 主 观 的 直觉 的
， 、 、 ， “
勿 庸讳 言 现 代 新 濡 家 所建 立 的 生命 本 体 论 确 综 合 的 自 由意 志 的 单 一 性 的 因 而 科 学 无 论 如
。 ， ，

与柏 格森 生 命 哲 学 有 相通 之 处 不过 在 相 近 的外 何发达 而 人生观 问题之 解决 决非 科学 所 能为

， 。 ， 。 ，
”
观背 后 又 蕴 含 着 重 要 的 中西 差 异 首 先 柏 氏 以 生 力 ⑧ 张 氏 曾 问 学 于 柏 格 森 对 柏 氏 生 命 哲学 深 契
， ， “ ” 、

命 之 流 来 解 释 生 物 进 化 多 少 具 有 自然 哲 学 的 性 于 心 他 接过 柏 格森 关 于 生 命之 流 绵 延 不绝 绝
， “ ” ， ， ， 、 、 、

质 其 所 谓 生命 本 质 上 是 一 种 自然 生 命 不 赋 子 对 自 由的 说 法 视 人 生 为 变 化 的 活 动 的 自 由 的
。 ， ， ， ，

道 德意 义 而 在 新 儒 学 看 来 自然 生命 虽 也 是 生命 创 造 的 是 无 统 一规 律可循 的 因而就 不是 讲 因 果
“
只有经仁心 润泽过 的 真实生
、 。

毕竟 与 宇 宙 有 隔 律 推 崇理 性 的 科 学 所 能 解 决 的 ⑩
” ， ， ，
即 道 德 生 命 才 是 宇 宙 的 本体 具 有 道 德 生 命
、

命
，
梁 张 对科学 理智的 贬 低 无 疑打击 了科学 实
。

的 人 才 能反 求 自证 到 我 与 夭 地 万 物 同具 一 体 才 能
，

证主义 的盛气 他 们 以 柏 格 森 生 命哲 学 为 借 鉴 努
、 ， ， ，

纳入大 化 流 行 生 生 不 息 的宇 宙 长 河 其 次 柏 格 森 力干 复兴 儒 学 反 对 唯 西 化 模 式 虽 与 时 代 主 潮 不
， “ ” ， ，

仅 从 心 理 的 角 度 理 解 生 命 他 所谓 生命 冲 动 带 入 但 毕 竟起 到 了 纠 偏 的 作 用 对 于 抵 御 科 学 主 义
，

有意 志 冲 动 的特 征 相对 于 新儒 家 把 生命 同时 理 解
， ，

的 泛 滥 掘 发 人 生 的 独 特 意 义 和 价值 探 讨 现 代 化
“ ”
为 感性 的 存 在 而 言 柏 氏 的 生 命 带 有 更 浓 的 思 辨
， ， “
道 路 的 合理 模 式 都 有 着 积 极 的 意 义 并 构 成 五
， ，

色 彩 与现 实 人生 相 去 甚 远 而 且 由于 柏 氏 把 生命 ” 。

四 文 化 启 蒙 中 不 可 或缺 的 一 环
，

的本 质 理 解 为 自由意 志 从 而 将 生 命 与 物 质置 干 对 与 第一 代 新 濡 家 相 比 活 跃 于 四 十年 代 的 新
“

， 。 ，
立 的 两极 典型 地 表 现 了西 方哲 学 的 传 统 可 见 现
， 。 ，
”
濡家 学 者 理 论上更 趋成熟 他 们认 为 科 学 与 哲
。 ·
 、 ， ， 。 ，
学 直觉 和 理 智 虽 有 种 种 区 别 却 并不 冲 突 这样 智 方 法 不 同 则 可 谓 直 觉 方 法 为无 理性或 反理性 则
、 ，
可 以 既 坚 持传 统 擂 学 道 德 的 人 本 的 哲学 立 场 又 ” ，“ ，
不可 近代哲学 以 及 现代哲 学 的 趋 势 乃 在于 直
， 、
”
不 至 贬 损 科学 的 意 义 和 价 值 从 而 在 传 统 与 现 实 觉 方 法 与理 智方 法之 综 贯 ⑧
、 “ ”
直 觉 和 理 智 道 德 和 科 学 之 间得 一 中道 如三 十
、 、

冯 熊 贺对 超 理 智 的 直 觉 的 认 同 的重 要 性 并
， “ ” “ ，

年代 后 张 君 励 转 而 主 张 德 智 主 义 呼吁 科学与 不 在 于 他 们为 柏 格 森哲 学 正 名 而 在 于 直 接 服 务于
” “ ” ，

哲学 的 携手 ⑩ 便是 明证
。 ， ，
他 们 的 哲 学 主 张 例 如 冯 友 兰 写 作 《新 理 学 》 用 的
“ ” ， ，
冯 友 兰 和 熊 十力 似 更 注 意 科 学 与 哲 学 的 分 工 是 正 的方法 也 即 逻 辑分 析 的 理 智 方 法 但 在 写
， ， “ ”
差异 冯 指 出 科 学 与 哲 学 的 区 别 也 即 老 子 所 讲 的 作 《新 原 人 》一 书 时 他 开 始 认 识 到 负的 方 法 即 直
“ ” “ ” ， “ ， ， “ 、
”
为 学 与 为道 的 区别 为 学 是 求 一种 知 识 为 道 觉 悟 解 也 很 重 要 因 为 理 智是 不 能 分析 大 全 达
。 ， “ ” ， “
是求 一 种 境界 协 知 识 固 然不 能 忽 视 但 提 高 人 生 到 夭 地 境 界 的 所 以 他说 一 个 完 全 的形 上 学 系
、 、 ， ， ，
境 界 体验 生命存 在 追 求精神价值 在 现 时代 更 显 统 应 当 始 于 正 的 方 法 而 终 于 负的 方 法 如果 它 不
， “ ， ， 。

得 紧要 类 似 于 冯 熊十 力 认 为 哲 学 与科 学 知 识 终 于 负的 方 法 它 就 不 能 达 到 哲 学 的 最 后 顶 点 但
， ， ” ，
与 非 知识 的 宜 各划 范 围 分 其 种 类 别 其 方 法 如 果 它 不 始 于 正 的 方 法 它 就 缺 少 作 为 哲 学 的实 质
， 。 ” 。 ， “
科学 之 所 能 在 物 理 界 形 上 界 则 定 哲 学 的 领 地 科 的清晰思想 与 冯 友 兰 相 仿 熊十 力 指 出 玄学
， “ ” ， “ ， ， ，
学越 权 造成 了 近 代 人 的 精 神 迷 失 欲克服 精 神 者 始 乎理 智思拼 终 于 超 理 智 思 辨 而 归 乎返 己 内
” ， “ ” ， ， ” 。

迷失 须重 建 儒 家 的 伦理 精 神象 征 着 力 阐述 人 证 及 乎证矣 仍 不废 思 辨 函
， “ ”
之 所 以 为 人 之 道 将 人 从 物 化 状 态 解 脱 出来 正
， 、

是 在 这 层 意义 上 海 外 有 学 者把 新 儒 家 的 思 想 表 述 补 一 方 面用 中国 哲学 的 直 觉 体 认 道 德 修 养 补 充
“ ”
为 意 义 的 追求 欧 洲 哲 学 冷 峻 的 理智 分 析 另一 方 面 也 以 欧 洲 的 理
， 、 ，“ ” ，

斋 要 指 出 的是 冯 熊对 科学 智识 一 定 程 度 上 智 分 析 阐 明 中 国 哲 学 思 想 两种 方 法 合则 双 善
、 ， 。 “ ，
”
的承 认 容纳 是 以 凸 显 哲 学 的 优 先 地 位 为 前 提 的 离则 两 伤 这 样 第 二 代 现 代 新 濡家从 哲 学 认 识
， ， ，
一 般说来 他 们是 从 西 学 补 助 中 学 的 角 度 吸 收 科 学 论 角度 表 达 了 融 会 中 西 学 术 的 愿 望 也 体 现 了 他
， 、 ， 。

思 想 的 其用 意 不 外 乎 以 西 学 充 实 改 造 濡 学 使 濡 们 为 复 兴 濡 学 而 吸 收西 学 的 气 度
“ ” ，
学得 以 复兴 并 在 现代 生 活和 世 界文 化 对 话 中仍 第二 代 新 濡 家 之 间 的 个 性 差 异 也 是 十 分 明显
， 。 ，

保持 一 定 的 地 位 贺麟更 强 调大规模地 吸 纳西 学 的 以 牟 宗 三 为 代 表 的 港 台新 濡 家 主 要 是 沿 着 熊
， ， “ ，
认 为 这 样 既 可 补 偏 救 弊 亦 有 助 于 挖 掘 中 国 传统 哲 十 力 的 哲 学 路 数 建立 道 德 的 形 上 学 的 牟 宗三
、
， 。 ， 、

学 的 内组 价 值 激 发 其 生 命 活 力 这是 现 代 新 濡 学 激 烈 地 批评 冯 友兰 主 张 用 生命 的体 验 直 觉 的 睿
。 “
区 别 于 传统 濡 学 的 最 重 要 特 征 智 代 替 理 智 的分 析 他 说 理性 之 了解 亦 只 是 客 观
， ， ，
在 认识 方 法 上 第二 代 新 儒 家 继 承 并 超 越 了 柏 的 了 解而 已 要 能 溶 纳 生 命 中 方 为 真 实 且 亦 须 有
， ， ” “ ” ，
格森 哲 学 他 们立 足 于 理 性 主 义 立 场 认 为 柏 格 森 相应 之 生 命 为 其 基 点 勿 此 所谓 生命 是从生
、 ， “
， ， ”
尚直 觉 但 并 不 排 斥 理 智 只 是 把 直 觉 看 作 优 越 于 活 伦 理 的 角 度 讲 生 命 具有 道 德 的 意 味 牟 宗三
。 ， 、
“ ”
理 智 的 向上 一 着 这 实 际 上 仍 是 向 传 统 认 识方 法 认 为 本 心 性 体 是 人 内在 的 德 性 真 实 超 越 的 宇 宙
， ， 。 ，

的 复 归 不 过 是 在 更 高 基 点 上 的复 归 本体 是道 德 实 践 和 道 德 创 造 的 源 泉 与熊十力一
， ， ， ， “
冯友兰提 醒说 直 觉 是 分析 以 后 的 事 柏格 森 样 他 反 对西 方 哲 学 的 理 智 分析 方 法 而 主 张 掘 井
， ， ， ” ， “ ” ，
主 张 直觉 只 反对 以 分析 为 究 竟 并 不 反对 分 析 若 及 泉 的 方 法 通 过 反 求 自省 的 逆 觉 工 夫 深 入 到
， ， ， 。

以 为 柏格森 主 张 直觉 便 是 不 要 分 析 那 是 极 大 的 人 内在 的 德 性 真 实 取得对 形 上本体 的 证 悟

“ ” ，

误解 熊 十 力也指 出 罗 素视 柏 格 森 为 反 理 智 总 的说 来 现 代 新 儒 家 是 一股 与 科 学 主 义 相 对
，

应 的 人 文 主 义 思 潮 他 们之 所 以 对 柏 格 森 生 命哲 学
， “
派是 错 误 的 柏 格森 的 意 思 只 谓 理 智 不 可 以 及 本
，

产 生 共 鸣 很 大 程 度 上 是 因为 柏 氏 哲 学 以 反 对 唯 科
， ， ”
体 故理 智 之 效 用 有 限 而 非 谓理智 可 摒 斥 也 ⑧
， 、 ，

贺麟则 从 方 法 论 角度对 直 觉 说 进 行 了 总 结 指 出
“ ”
学 主 义 的 理 性 原 则 限 制 科 学 的权 限 为 职 志 同时
、 、 、

不应 把 柏 格 森 的 直 觉 完 全 归 结 为 反 理 智 反理 性 的
“ ”
主 观 想象 或 神秘 经 验
方 法 非 但 不矛 盾 且 互 相 补 充 以 谓 直 觉 方 法 与 理
也 包 含 着对 现 代 人 意 义 迷 失 价 值 危机 存 在 困 感
。 ，
和 优 虑 就 所 处 时代 文 化 背 景言 两 者十分 相 似 但
“ ” ，
他 认为 直 觉 方 法 与 理 智
， “
“
由于 中 国 学 术 素 来 缺 乏 科 学 精 神 中 国 社 会 还 不
。 。
 然是 因为生命哲学 反 对 科学 主义 思 潮 而 另一方
，
曾和 科 学 行 见 面 礼 伙 胡 适 语 因 此 现 代新 儒家 贬
， “ ，

面 是 因 为 此 派学 说 侧重 人 生 尤 好言 人 生 之 特
、 ， 、

科 学 理 智 尚直 觉 体 悟 无 疑 有 背 时代 逆 潮 流 的 一
， 、 、 ，

面
。
点 为 自由 为 行 动 为 变 化 正 合 于 当 时 坐 言 不 如
一
，

起 行 惟 有 努 力 奋 斗 自能 开 出 新 局 面 之 心 理 中 来
。 ”
也 ⑧
” 、 “
， “
柏 格 森哲 学 带 有 浓 重 的 思 辨 色 彩 与 中 国 哲 学 从柏 格 森 哲学 的 中心 概 念 生命 冲动 绵
。 ， ” 、 “ ” ， “ ”
落实在 人份 日 用 上 迥然 异 趣 但是 现 代 新 儒 家 从 延 创 造进 化 出发 梁漱溟进一步将 生活 和
“ ” ， 。

生 命 相 提 并 论 从 人 生 角度 理 会 生 命哲 学
、

中 国哲 学 一 天 人
“ ” “
合夭 德 的传统 思 维模式 出
”
他高
、 “ ” 、 、 、 “
， “ ” ， “ “ ” “ ” “ ”
发 接 受 了柏 格 森 关 于 生 命 之 流 绵 延 不 断 生命 频率 地 使 用 了 生命 自然 主动 自发 创
、 ， ” 、 “ ” 、 “ ” 、 “ ” ，
”
冲动 生 生 不 息 创 造 不 已 的 宇 宙 观 并 将 其 内在 化 新 变化 活泼 可 能 等字 眼 同时最 反 对
“ ” 、 、 、 、 、 、
。 “ ” “ ” “ ” “ ” “ ”
到 人 生观 中 被动 机械 教条 守旧 呆板 滞碍
“ ， ， “ ” “ ” ，
”
五 四 前 后 传 统 濡 学 价值 系 统 崩 溃 西 方 价 现成 现 成 即 死 亡 是 已 成 定 局 的 存在状 态 等
， 。 ，“ ‘ ， ‘ ’
值 标 准 尚不 能 普 遍 地 被 人 接受 再 加 上 屡 战 屡 败 的 毫 无 活气的字眼 在 梁漱溟看来 生 与 活 二
， 、 、 、 ， ， ， ” ， “
阴 影 使得 国 人 精 神 空 虚 不 思 进 取 惰 性 滋 漫 道 字 意 义 相同 生即 活 活亦 即生 生命是 活 的相
，“ 。 ， ，
， 。 ” ” “ ”
德式 微 充 满 着 悲 观 失 望 的 情 绪 民族 振 兴 之 路 在 续 活 就 是 向上 创 造 困 鉴 乎此 他 认 为 人 生
， “ ” ， “ ，
“ ”
哪里呢 新青 年 派主张 走西 化道路 以 科学 主 义 真 义 就 是 无 目 的 之 向上 奋 进 积 极 作为 奋 勉 向
， ， ” ， ， ，

为 旨归 把 立 体 人 生 平 面 化 把 传 统 的 价 值 精 神 和 前 妙 唯 其 如 此 才体 现 了 生 命 的 意 义 这 与 儒 家
， “ ， ” ， “ ，
”
人 性 尊严 所纺 织 成 的动 态 宇 宙 化 作 实 验 室 中 静 的 夭 行 健 君 子 以 自强 不 息 苟 日新 日 日新 之 类
， “ 。 ，

观 察 其 结 果 不 可 避 免 地 要 重 蹈西 洋 近 代 以 来 精 的 话 是 一致 的 其积极入世 的 人生 态 度 是他对 生
” “ “ ， ，

神 陷在 物 质 里 的 机 械 的 唯 物 的 人 生 观 之 覆 辙 命 哲 学 和 佛 教 唯 识 宗 的 创造 性 发 挥 体 现 了 他 为 拯
。 “ “ ， ，
因 而 为 现 代 新 儒 家 所竭 力 反对 新濡 家 学者从柏 救 人 类 改 进 社 会 而 忘 我进 取 的 惶惶 儒 家 气 象 具
， 。

格 森 创 化 哲 学 和 濡 家 哲 学 中寻找 依 据 以 人 文 的 自 有 很 大 的 现 实 意 义 它 劝 导 人 们在 任 何 情 况 下 都 勿
， ， 、 ， 、 ，

觉 批 判 唯 科 学 主 义 的 误 导 提 倡 一 种 健 全 向上 精 需 垂头 丧气 而应 一往直前 地 去 追求 去奋 斗 只 有
， 、 ， ， 。

进不 息的健动 人 生观 通 过强调 主体 的 能 动 性 创 这 样 民 族 才 有希 望 人 类 才有 希 望
， ， “ ”
造性 达到 对 物质世 界 的超 越 和 对 精 神 价值 的 追 与 梁漱溟不 同 熊 十 力试 图将 佛 教 刹 那 灭 理
。 ， 、
“ ”
求 论 与 儒 家 日新 思 想 结 合起 来 以 吸 收 改 造 柏 格
， 。 ， “
梁 启超 率 先 参 照 柏 氏 生 命哲 学 并 与 儒 家 健 动 森 哲 学 一 方 面 他 赞 赏柏 格 森 关 于 实 在就 是 可 动
， 。
“ ” 、 ，

哲 学 相 印 证 以 鼓 励 民 心 奋 勉 向上 他 柏格森拿 性 生 命本 性 向 上 喷 发 健 动 不 息 的 看 法 但 另一
， ， ， “
科学 上 进 化 原 则 做 个 立 脚 点 说 宇 宙 一 切 现 象 都 方 面 又 反对 柏 氏将意 识绵 延 比 喻成 滚 动 的雪
， ， ” 。 “ ， ” ，

是 意 识流 转 所 构 成 方 生 已 灭 方 灭 一 已 生 生 灭 球 认 为 大 化 流 行 刹 那刹 那 蜕 其 故 而 创 新 ⑧
， 。 ， 。 ， “
相 衔 便 成 进 化 这 些 生 灭 都 是 人 类 自由意 志 发 动 无物 留 住 一切 行 即心 色二法 只是 在那极 生动
， ， 。 、 、 。 ，
”
的 结 果 所 以 人 类 日 日 创 造 日 日进 化 … … 我 们 既 的 极 活 泼 的 不 断 的变 化 的 过 程 中 他指 出 柏格
， “ ” 、 “ ” 、
“
知 道 变 化 流 转就 是 世 界 实 相 又 知 道 变 化 流 转 的 权 森 的 生命 创 化 佛教的 灭故生新 儒家的 生生
， ‘ ’ ， ” 、
“ ” ， “
操 之 在 我 自然 可 以 得 个 大 无 畏 一 味努 力 前 进 之谓 易 自强 不 息 等 思 想 决 定 我 们的 人 生 态
。 ， ， ， ， ， ，
” “
便了 这 些 见 地 能 够把 种 种 怀 疑 失 望 一 扫 而 空 度 只 有 精 进 和 向上 匆 识得 孔 氏意 思 便悟得 人
‘ ’” “ ， ，

给 人 类 一 服 丈夫 再 造 散 函 沿承 着 儒 家 哲学 夭 生有 无上底崇高 的 价值 无 限 的丰 富意 义 尤 其是
” ， ， “ ， ， ”
人 合 一 的 思 维 模 式 梁 启超 认 为 宇 宙 既 是 不 圆 对 于 世 界 不 会 有 空 幻 的感 想 而 自有 改 造 的 勇 气
” 、 ， ， “ ” 、

满的 流 动 不 息的 正 在 创 造 之 中 常 为 缺 陷 为
。

⑩
“ ， ， 、 ，
” ， 。

未济 那 么 人 生也应该一刻 不 停地 活 动 动 力 熊 十 力 强 调 主 体 能 动性 强 调 变 易 他认 为 世
， 。 、 、 、

打 破 已 有 的局 面 创 造 全 新 的 将 来 妙这既 是 字 宙 界 一 切 事物 在 刹 那刹 那 生 灭 灭 生 活 活跃 跃 绵 绵
， 、 ， ，
“ ”
进 化 的过 程 同 时 也 是 实 现 生 命 价 值 人 生 意 义 的 不 断地 变化 流 行 中 但与 佛教重 灭 不 同 他 是 重
。 ， ， 。 ，
“ ”
过程 生 的 只 有前前 灭 尽 才 能后 后 新 生 所 以 他十
， “ ” 、
“ ” 、 “ ” 、
“ ” 、 “
现 代 新 儒家 之 倾 慕 柏 格森 生 命 哲 学 一 方 面 固 分肯定 刚健 革故创 新 变易 自强 日
·
 ” ， ，

新 因 此 他 反 对 专 制 主 张 个性 自由 号 召 改 造 社 ， 、 。

诬又多《梁漱 溟 全 集 》第二 卷 第 贾
“ ， ，

会 他说 社 会 的 种种 模 型 固 然 限 制 了 我 人 的 生 ⑥ 《自述 早年 思 想 之 再 转 再 变 》 《中 国 哲 学 》第 一 辑
，

三 联 书店 版 第 页
， ，

命 但 是 我 人 如 果 不受 他 的 固 定 的 不 合理 的 限 制
， 。

尽 可 自强 起 来 自动 起 来 自创起 来 破 坏 他 的 模
、 、 ，
⑧ 《与 友 论 新 唯 识 论 》 年 《学 原 》一卷六 期
， ，
， ， ，
⑦⑧⑨匆勃母 《新 唯 识论 》 中华 书 局 年版 第
型 变更他的限 制 即 是 另 造 一个 新 社 会 使 我 和 我
、 、 、 、 、 、 。

， 页
的同类 都得 展 扩新 生 命 如 此 岂不 是 人 生 有 大 自 ， ，

， ⑩ 《从 陆 象 山 到 刘 蔽 山 》 台 北 台 湾 学 生 书 局 本 第
由么 … … 我 们 若 是把 个 人 屈 服 于 社 会 使 得 大 家 。

，
页
凑 成 一 副 死 机 器 便 与 宇 宙 变 动 不 居 的 生 机大 相 违 ， ， 。
《当 代 新 擂 家 》 三 联 书 店 年版 第 一 页
， ” ，

庚 是 大不幸 的 事 。 这 祥 熊 十 力 自觉 地 与 守 旧 ‘漱 溟 州 前文 录 》 商 务印书馆
， ， 、

、
年版 第
，
派 复 古 派 划 清 了 界 限 体 现 了近 代 中 国 资 产 阶 级 。 ， 。

页 ⑧《人 生 观 》 年 《清 华周 刊 第 期
， 、 、

不 满 现 状 要 求革命 要 求 自由 要 求 进 步 的 愿 望 《再 论 人 生 观与 科 学 并答 丁 在 君 上篇
。

“ ”
现 代 新 儒 家普 遍接 受 了 柏 格 森 变 的 哲 学 思 ⑧ 《科 学 与哲 学 的 携 手 》 《民 族 复 兴 之 学 术 基 础 》 北
， ，

， 、

想 以 论 证世 界 的 可 变 性 人 生 的创造 性 他 们将柏 ， 。

平再 生 社 年版 第 贾
、 ， ， 。

格 森 生 命 哲学 濡 家 哲 学 和 佛 教 哲 学 熔 于 一 炉 试 《新 知 言 》“ 绪 论 “ ， 《三 松 堂 全 集 》第 卷 第 页
， ，

⑩ 《十 力语要 》卷一 年 湖北 印 本 第 页
、 、 、

图 以 此 克 服 消 极 悲 观 心理 振 奋 民 心 扫 除惰性 改
， ， ，
、

造 环 境 拯 救 民 族 实 现 生命 的 意 义 和 人 生 的 价 值
，
⑩ 《三 松 堂 学 术 文 集 》 北京 大学 出版社 年版
。 ，
，

无 疑 这 些 思 想 包 含 积极 向上 的 内容 有 颇 多 合 理
、 ， 第 页 ⑩ 《十 力 语 要 》卷 三 第 页
， ， ，
。 函 《近代 唯 心 论 简 释 》 重 庆 独立 出 版 社 年版
的因素 现 代 新 儒 家 虽 然 致 力于 倡 导 濡 家 伦 理 道 、

， ， ， 第 页
德 复 兴 儒家文化 用 近 似 的 眼 光来 评 判 而显 得 与 ， ， ，
《中 国 哲 学 简 史 》 北京大 学 出 版社 年版 第
， ， “
新 思 潮 似大 异 其 趣 南 其 辕 而 北 其 撤 唱 的 是 对 台 。

，“
页
” ”
戏 但 正 如梁 漱 溟 所 说 新 儒 家 学 者 们与 新 派 人 《十 力 语 要 初 续 》 香 港 东 升 印 务 局
， ，

，
年版 第
“ ”
物 都是 努 力 奋 勉 以 改 造 局 面 的 肯 干 的 人 都是生 页
。

， 、 ，

命 奋 发 向上 主 张 社 会进 步 文 化 创 新 的 人 因 而 虽 《心 体 与 性体 》第 一 册 “ 序 ”
，
台北 正 中 书 局 年
“ ， ，

各 人 抱 自那 一 点 去 发 挥 其 对 于 社 会 的 尽 力 在 最
。

版
” ，
后 的 成 功 上还 是 柑成 的 是 正 相需 的 ⑧唱 的
， “ ”
⑧ 《欧 游 心 影 录 节 录 》 《饮 冰 室 合 集 》 专 集 之 二 十
又是 双 簧
“ ” 。
客观 而 论
， —
现 代 新 儒 家 主 张 创造 精进
、

， ，
函 《东 南 大 学 课 毕 告 别辞 》 《梁 启超 选 集 》 上 海 人 民
， “ ”
健 动不 息 的 人 生哲 学 正 体 现 了 五 四 的进 取 精
， 。
，
神 与 五 四 新 文 化运动 非 但 不 反 对 而 且 是 相 辅 相
，
出版社 年版 第 页
， ，
， 。
函 ‘张 东 荪 著 思 想 与 社 会 序 》 《中西 印 哲 学 文 集 》
成 的 具有 补偏 救 弊 的 作用 ，
， ， 台 湾学 生 书局 年版 第 页
注 ① 《朝 话 》 中 国 文 化 服 务社 年版 第 贾
，
。年 版 ， 第
、
《漱 溟 州 后 文 录 》 商 务印 书 馆
， ，
②③ 《东 西 文 化 及 其 哲 学 》 《梁 漱 溟 全 集 》第 一 卷 第 。 。

贾 《十 力 语 要 》卷 四
、 。

， ， “ ”
上接第 页 中译本 和 平 出版 社 年版 美 国加 州 ⑧ 拙 文 《汉 代 礼 制 与 文 化 略 论 》对 礼 制 的 濡 家 化 作
“ ， 。

大 学 柏 克 莱 分 校 的 魏 斐 德 教授 曾这 样 认 为 在重新评价 有 讨 论 载 《复 旦 学 报 》 年 期
， ， ， “ ” “ ” ，
擂 家 礼仪 的 性 质 方 面 杜 维 明 所 做 的 工 作 胜 过 任 何 当 代 母 引黄 仁 宇 语 见 持续 与 汇合 载 《读 书 》
， ， 。

西 方 学 者 叹 见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的 再 估 计 》 页 上海人 年 期
，
函 参 阅 拙 文 ， 司 马 氏 书 仪 和 朱 子 家 牛 》研 究 》 载
，
民 出 版社 年版
， ， 。

⑧ 参 阅 《中 国 文 明 起 漂 座 谈 会 纪 要 》 载 《考 古 》 《浙 江 学 刊 》 年 期 和 前 揭 《礼 俗 与 中 国 文 化 》
。

年 期 载 文汇报 年 月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