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筷子的团圆饭

今天是大年除夕。自古以来除夕是除旧迎新、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然而今年的除夕夜， 却显
得格外的孤单。

在祖父和祖母在世时， 除夕夜我们是回祖屋吃团圆的。然而，此传统也因为祖父和祖母的离
世而不在延续下去。 有些叔叔，婶婶，和堂兄堂弟选择回娘家， 有的选择出国旅行， 有的小
康之家自家团圆。虽说各自尚有相互拜年的习俗， 但所有亲友的大团圆通常只出现在人生的
最后一里路。三代同堂的日子， 也只有出现在祖屋墙角上的合照相框里。本来熙攘往来的祖
屋大厅，最后也只剩下小叔一人居住，伊人独憔悴。从前人声鼎沸的洋楼，如今却变成寂若无
人的陋屋， 此刻此景不禁令人深感唏嘘。

人在天国的祖父和祖母， 看到了现状想必一定是痛心棘手。但他们可能没联想到今时今日的
情况或许也是因为他们不周详的规划所留下的伏笔。

我祖父离世前是个富裕人。下南洋时从商，经过多年的辛劳，累积了不少的财富。向来节俭的
他， 也将积蓄买了房地产。本来他立了一份遗嘱，把产业都分成 14 份，希望所以的儿子和男
孙都能共享财富。除夕夜大家都能回家吃团圆饭。

然而， 一纸简单但不周详的遗嘱，看似完美无缺， 但是却是后来兄弟鬩牆的导火线。先说祖

屋，所谓人多意见多， 因为不是所有遗嘱的收益人都选择居住在此， 有的要求变卖，有的要
求出租， 目前居住的叔叔当然不肯，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结果屋子需要维修时，大家都无法
达至共识。洋房也任由它破烂不堪。

其次，有间厂房本来是出租给熟人， 租金丰厚，也已兄弟们轮流收租。但后来因为某兄弟
“收多了”和有兄弟耍赖，不愿意共同承担维修费而对薄公堂。最后， 祖父留下来的生意也
因为兄弟们， 个个都争做老板， 所以都分道扬镳，自立门户，你抢我得客户， 我抢你的销售
员。兄弟们因此反目成仇。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上一代的恩怨也如同不可收拾的火焰，我们后辈也难以辛免。因为
父母的不和， 堂兄弟姐妹们也不能来往联系了。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但
是我跟堂兄弟姐妹们可说是对面相见也不相识了。因为长久没联系， 大家长大了， 也不认得
儿时的对方了。别说血缘情，只感叹彼此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看在外人的眼里， 是本是同根
生，相煎何太急。留在各自媳妇的嘴了， 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女人当道的世界
里， 丈夫的亲情显然不比本身的利益来的重要。一团和气， 真的说易行难。

这病毒似乎是一种传染病，悄悄的蔓延到我家了， 我家两老不知何故，除夕夜也闹别扭了，
喧哗的声音比除夕的菜市场还热闹。看来今年的团圆饭只能吃快熟面了。 准备多少双快子？
我看啊自己哪一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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