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和书讯

玩四元数物理的还大有人在 *
———为许方官《四元数物理学》而作

王正行
(北京大学物理学院 暋 北京 暋100871)

暋暋 捧着这部煌煌数十万字的遗著,我感慨万千 .送 使劲 摇 头,回 答 说,‘不 行,我 只 能 加 减 它 们 .暞暠那 天

走方官兄转眼两年多了 .他家人嘱我为书作跋,我虽 他和太太沿着都柏 林 皇 家 运 河 散 步 时,突 然 想 出 了
力所不逮,却不能 推 托 .对 这 四 元 数 我 并 不 在 行,说 jk=-1 的解 .太激动了,他掏出
方 程i2 =j2 =k2 =i
点感想吧 . Br
刀子,把解答刻在了蓬车桥( ougham Br
idge)的石
“文革暠后期我 到 北 大 汉 中 分 校,就 知 道 方 官 是 头上 .那座桥现称金雀花桥(
Broom Br
idge)1 2 .
[ ,]

虞福春和陈佳洱先 生 麾 下 两 大 理 论 家 之 一,但 无 缘 在这之后,四元数的研究一度非常热,甚至引起

相识 .那时基础研究基本上都停了,只有加速器有任 亥 维 赛 (Oli
ver Heavis
ide,1850—1925)和 泰 特
务,他在忙 4.
5MV 静电 加 速 器 的 设 计 和 计 算,我 则 (
Pete
rGu thr
ieTait,1831—1901)这 两 位 大 物 理 学
在教比高中程度深 一 点 的 《基 础 物 理》.我 俩 走 到 一 家之间的 争 吵,数 学 家 克 利 福 德 (Wi
ll
iam Ki
ngdon
起,是在十多年后 .为了加强基础、淡化专业,技术物 Cl
iff
ord,
1826—1883)则于 1873—1876 年把四元数
理系在虞先生指 导 下 改 革 普 通 物 理,把 力 学、热 学、 推广 成 八 元 数 (
oct
onon)3 .直 到 19 世 纪 末,四 元
i
[]

电磁学、光 学、原 子 物 理 学 5 门 课 合 并 打 通,作为一 数研究都广为流行,甚至有一个“四元数及数学相关

门课来讲 .为此才把方官从加速器抽出来 .这一讲就
是十多年 .其间我应国外朋友之邀去合作研究重离子
碰撞与核物质,中途退出,留下方官坚守,直到退休 .
那时我主持系里教务,从微薄的经费中为主讲教师分
别订了《大学物理》和《大学化学》杂志,方官就有文章
在《大学物理》上发表 .他写这四元数物理,大约从那
时就开始了 .方官后半生的主要成就,除了培养学生,
就是这部大作 .他写这本书,不只是“十年铸一剑暠.
我这 人 是 个 杂 家,自 小 就 对 各 种 稀 奇 古 怪 的 东
西感兴趣,一进北大,就在图书馆的书堆里发现了这
四元数( qua
tern
ion)的 书,但 不 求 甚 解,只 是 知 道 而
已 .现在学物理的,很少知道和玩这四元数了 .其实,
发明四元数的还是 一 位 大 物 理 学 家 .故 事 要 追 溯 到
19 世纪上半叶 .从 21 岁就开始做爱 尔 兰 钦 天 监(天
文 台 长 )的 哈 密 顿 (Wi
ll
iam Rowan Hami
lton,
1805—1865),在完成了他关于分析力学和光学的工
作后,就 于 1835 年 转 向 了 代 数 .那 时 复 数 是 一 个 研
doub
究的热点,他想,既然二 重 数 组( let)可 以 相 乘,
那么三重数组( tr
iplet)呢? 这 个 问 题 困 扰 了 他 将 近
十年,直到 1843 年 10 月 16 日 .后 来 他 在 给 儿 子 的
信中回忆说:“在那 个 月 的 上 半 月,每 天 早 上 我 下 楼
吃早饭时,你兄弟威廉·埃德温(Wi
ll
i n)和
am Edwi
你总要问我,‘嗯,老爸,你能不能乘三重数组?暞我则
系统研究国际促进协会暠.哈密顿则把余生全部用于
研究四元数和寻 找 它 的 应 用,于 1853 年 出 版 了 《关
于四元 数 的 演 讲 》,
1866 年 出 版 了 遗 著 《四 元 数 概
论》,后者即方官书末所列参考文献[
17].
几乎 与 哈 密 顿 同 时,德 国 数 学 家 格 拉 斯 曼
(He
rmann Grassmann,1809—1877)于 1844 年 提
出维度 理 论 (ausdehnungs
l e),建 立 了 一 种 n 维
ehr
空间的几何,在其中定义了 n 维矢量的运算 .在美国
J
物理学家吉布斯(ohn Wi
lla bbs,
rdGi 1839—1903)
和英国物理学家亥 维 赛 的 努 力 下,矢 量 运 算 在 物 理
学中成为宠儿 .事实上,矢量运算也是四元数运算的
一部分,矢量这个名字就是哈密顿起的 .从这个意义
上讲,四元数已经在物理学中留下了永久的印迹 .
虽然哈密顿和格拉斯曼的理论都是矢量代数发
展的源头,但四元数 的 运 算 包 含 了 比 矢 量 代 数 更 多
的东西 .吉布斯曾经说过,他更喜欢格拉斯曼的限制
较少的概念 [4].普遍与简洁是物理学永恒的追求 .不
过,有些物理用四元数有它的长处,比如方官这部书
涉及的狭义相对论时空观、相对论力学、电磁学和相
对论性量子力学 .它 们 的 共 同 点 是 都 要 用 四 维 时 空
来描述 .时间与空间毕竟还是不同,后者是三维矢量
*暋 本文是作者为许方官《四元数物理学》一 书 所 写 的 跋(
2012 年 北
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这里略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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暋 物理·41 卷 (
2012 年)
12 期 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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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评和书讯

空间 .所以四维的时 空 用 四 元 数 来 处 理 就 是 一 种 自 也发现与相对论性量子力学的旋量代数有着有趣的
然的选择 . 联系吗?暠真的,方官就与严亮合作写过一篇论文《四
当初发现的不是三重数组而是四重数组,是四维 元数在力学和电磁学中的应用》,又与陆元荣合作写
的,这完全出乎哈密顿的预料 .所以,他最初的反应是 过一篇论文《四元数在量子力学 中 的 应 用》,
2001 年
舍弃第四维,令它为零,而称余下的部分为“固有四元 先后发表于《大学物理》[8,9].
数暠(r
pop
erqu
ate
rnon)5 .他 万 万 没 有 想 到,在 身 后
i
[]
英雄 所 见 略 同,所 以 可 在 文 献 中 找 到 许 多 方 官
40 年会出来 一 个 相 对 论,这 正 是 他 整 个 后 半 生 苦 苦 的同道,这也是 一 个 圈 子 .举 例 来 说,如 马 来 西 亚 的
寻找、孜孜以求的四元数最重要的应用 .四元数天造 Sh
沙哈拉姆( am)和萨巴·鲍克(
ahAl Sab
arBauk),他
地设般地与四维时空一一对应,这造化之神奇既令人 们用四元数推导洛 伦 兹 变 换 及 其 速 度 相 加 公 式,并
惊叹,更让人敬畏 .如果相对论早出世半个世纪,没准 讨论了有关的性质和应用,其论文《四元数洛伦兹变
物理的主流就是四元数的,谁知道呢? 换》发 表 于 2011 年 [5].这 是 关 于 狭 义 相 对 论 的 时 空
涉 及 狭 义 相 对 论 的 物 理 是 四 维 时 空 中 的 物 理, 观 .关于力学,如 美 国 南 加 州 大 学 的 伍 德 瓦 嘉 (Ud
灢
现在流行的做法是 用 虚 时 坐 标 的 欧 氏 空 间,或 用 时 wad
ia)和沙特(
Schu
tte),他 们 推 导 出 刚 体 转 动 动 力
空度规的闵氏空 间 .相 比 之 下,采 用 四 元 数 的 做 法, 学的四元数方程,其论文 发 表 于 2010 年 [10].关 于 电
有点像是另类或 者 异 数 .当 然,在 学 术 上 不 靠 人 脉, 磁学,如 美 国 纽 约 州 立 大 学 水 牛 城 分 校 的 温 南 斯
不看人气,不玩少 数 服 从 多 数,不 讲 成 王 败 寇 .学 术 (Wi
nans),他把真空中的 麦 克 斯 韦 电 磁 方 程 表 达 成
问题有它自己的玩法( l
payrue).自古英雄 出 少 年,
l 单个的四元数方程,其 论 文 《四 元 数 物 理 量》发 表 于
天才大抵是另类 .所 以,虽 然 不 在 物 理 的 主 流,但 这 1977 年 11 .而更早 一 些,爱 德 蒙 斯 (
Edmonds)就 提
[ ]

个领域仍然相当活跃,玩四元数物理的大有人在,方 出可以把电 荷 当 作 四 元 数 .关 于 量 子 力 学,有 意

[
12]

官并不孤立 . 大利斯 科 拉 里 西 (
Sco
lar
ici)和 索 罗 布 里 诺 (
Sol
om灢
狭义 相 对 论 的 基 本 出 发 点,是 四 维 时 空 的 转 动 br
ino)的论文《磁群的四元数 表 示》,于 1997 年 发 表
不变性,即时空间隔不随坐标的转动而改变 .用四元 s 13 ,美 国 普 林
[ ]
于 Journa
lof Ma
thema
tica
lPhys
ic
数来说,就是时空 双 四 元 数 的 范 数 不 变 .所 以,狭 义 斯顿高等研究院的阿德勒( Adler)甚至写了专著《四
相对论可以完全等 效 地 用 四 元 数 来 表 述,这 在 意 料 ,
元数量子力学和 量 子 场》 于 1995 年 由 牛 津 大 学 出
之中 .相对论力学的核心,是能量动量构成四维不变 版社出版 [14].而 关 于 量 子 场 论 中 的 规 范 场,则 有 印
量,这又是一种双四元数不变的范数,所以相对论力 B
度比仕特(i t)和奈吉(
sh Negi)的 论 文《戴 孙 的 阿 贝
学也可以纳入四元 数 的 框 架 之 中 .电 磁 场 是 一 种 最 尔与非阿贝 尔 规 范 理 论 的 四 元 数 - 八 元 数 的 解 析
简单的规范场,从相 对 性 原 理 和 定 域 规 范 不 变 性 原 性》,发表于 2008 年 [15],还有印度普士帕(
Pushpa)、
理出发,可以严格和 逻 辑 地 得 到 麦 克 斯 韦 方 程 组 和 比仕特、中国科学院 理 论 物 理 研 究 所 李 田 军 和 印 度
洛伦兹力的公式,也 就 是 得 到 库 仑 定 律、安 培 定 律、 奈吉合作的论文《用 四 元 数 八 元 数 重 新 表 述 量 子 色
法拉 第 电 磁 感 应 定 律 和 磁 场 无 源 定 律 等 实 验 定 动力学》,发表于 2011 年 [16].
律 [6].所以,时空双四元数的范数不变性加上定域规 以上所举,还都是四元数在物理学中的应用 .在
范不变性,就可以 得 到 全 部 电 磁 学 .最 后,四 元 数 的 工程、电脑和制图等实用领域,四元数的应用就更加
4 个基 1,
i,j,
k 对 应 于 2暳2 的 单 位 矩 阵 和 3 个 泡 活跃,有的甚至扮演了主角 .所以,在美国的大学里,
利矩阵的集合,所以凡是涉及旋转的问题,特别是量 有讲授四元数应用 的 课 程,也 有 专 门 讨 论 四 元 数 教
子力学中的自旋以 及 狄 拉 克 旋 量,自 然 也 可 以 用 四 学方法的文章 [17],这里就不多说 .
元数来 做 .英 国 Na t
ure杂志前主编玛多仕(John 或许有人会问,现在流行的做法已经很好,还另
, — )
Maddox 1925 2009 在对我国物理学家陈难先(清 起炉灶 用 四 元 数 来 做,有 必 要 吗? 这 就 用 得 着 费 曼
华大学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一个工作的评论中就 (
R.P.
Feynman,
1918—1988)的一句话 18 :
[ ]
“完全针对
曾说过 [7]:“全部 数 学 都 有 应 用 的 潜 力,数 学 家 们 在 同一个物理,每个好一点的理论物理学家都知道六七
文献中凌乱地扔了 一 些 珍 贵 的 技 巧,等 着 人 们 来 发 暠不同的表述虽然在数学和形式
种不同的理论表述 .
现其用途 .简单说吧,
19 世纪备 受 关 注 的 连 分 数,被 上等效,在物理上却不一定相同 .氢原子光谱的巴尔
证明在场论里用 得 着,不 是 吗? 为 了 使 得 矢 量 代 数 末公式与里德伯公式在数学上完全等价,但只是从里
完备而定义一个商,从而才发明的哈密顿四元数,不 德伯公式,玻尔才悟出他的七巧板的最后一块,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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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1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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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著名的氢原子模型 .玻恩把海森伯二元数组的指标
简单地改写了一下,才发现这正是矩阵,从而建立了 参考文献
矩阵力学,也就是量子力学 .他们和约当以及狄拉克 [1 ]暋h
ttp:
//wo
rld.
std.
com/
灢swe
ets
er/qua
ter
ni /
onsin
tro/h
ist
ory/
h
ist
ory.
html
创建量子力学时,是从哈密顿正则力学出发,薛定谔
[2 ]暋 四元数 .百度百科
创建波动力学时,则是从哈密顿 - 雅可比方程出发,
[3 ]暋 斯特洛 伊 克 DJ 著,关 娴 译 .数 学 简 史 .北 京:科 学 出 版 社,
虽然经典力学的这两种表述都与牛顿三定律等效 .例 1956
子太多了 .说不定将来理论的突破就是从四元数物理 [4 ]暋 格拉斯曼 .百度百科

开始,谁敢说不呢? 这就只能让时间来裁判 . [5 ]暋Md. am,

ShahAl Saba
rBauk.
Phys
icsEs
says,
2011,
24:
2
[6 ]暋 王正行 .近代物理学(第二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0
这类 研 究 型 著 作,不 可 避 免 会 有 见 仁 见 智 的 问
[7 ]暋MaddoxJ.
Nat
ure,
1990,
344:
377
题 .可惜方官已经走了,不可能再向他讨教 .事实上,
[8 ]暋 许 方 官,严 亮 .大 学 物 理,
2001,20(
9):
30 [
XuF G,YanL.
作为研究型著作,通 常 还 会 提 到 这 个 领 域 其 他 人 的
DaxueWu
li(
col
legePhys
ics),2001,
20(
9):
30 (
inCh
ine
se)]
工作,让读者对各个相关的研究有所了解,并注出文 [9 ]暋 许方官,陆元荣 .大学物理,
2001,
20(
11):21 [
XuF G,
LuY
献,为读者进一步查阅提供方便 .方官的书中没有这 R.Daxue Wu
li(
col
lege Phys
ics),2001,20 (
11):21 (
in

些内容 .当然,这并 不 是 必 须 的,不 影 响 本 书 的 水 准 Ch

ine
se)]
[
10]暋 Udwad
iaF E,
Schu
tte A D.
Jour
nalo
fApp
lied Me
chan
ics,
和价值 .方官的工作即便与别人有交集,也绝不可能
2010,
77:
044505
完全相同,因为他是独立的 .正如我国著名理论物理 [
11]暋Wi
nansJG.
Founda
tionso
fPhys
ics,
1977,
7:341
学家王竹溪先生所说,对于同一个题目,两个人互相 [
12]暋EdmondsJ
r.JD.
Founda
tionso
fPhys
ics,
1973,
3:313;
Ame
r灢
.而 且,如 果 知
[
19]
独立地去做,结果不可能完全 雷 同 i
canJ
our
nalo
fPhys
ics,
1974,
42:
220

道方官写作的情景,对此也就不会苛求了 . [
13]暋Sc
ola
riiG,
c Sol
ombr
inoL.
Jour
nalo
f Ma
thema
tic
alPhys
ics,
1997,
38:
1147
人生的旅途真的是各不相同 .方官的最后十年,
[
14]暋Ad
lerSL.Qua
ter
nion
ic Quan
tum Me
chan
icsand Quan
tum
每周要去北 医 三 院 做 两 三 次 透 析,走 得 很 苦 .可 以
F
iel
ds.
Oxf
ordUn
ive
rsi
ty,New Yo
rk,1995
说,他 的 这 部 著 作,是 在 这 种 被 病 痛 封 闭、挟 制、恐 [
15]暋B
i tP S,Neg
sh iO P S.
Int
erna
tiona
lJour
nalo
fTheo
ret
ica
l
吓、折磨的炼狱中铸就的 .他不能参加学术会议与人 Phys
ics,
2008,
47:
1497
交流,不能奔波于图书馆查阅各种资料,当时的网络 [
16]暋Pushpa,
Bi tPS,
sh LiTJ,
Neg
iOPS.
Int
erna
tiona
lJour
nalo
f
Theo
ret
ica
lPhys
ics,
2011,
50:
594
也还没有现在这样 全 面 便 捷 的 搜 索 服 务,而 他 还 要
[
17]暋McDona
ldJ.
Compu
terGr
aph
icsFo
rum,
2010,
29:
2447
时时应对病魔的纠缠 .在这艰难困苦的条件下,方官
[
18]暋 费曼 RP 著,关洪译 .物理 定 律 的 本 性 .长 沙:湖 南 科 学 技 术
争分夺秒,不屈不挠,为我们留下了这份弥足珍贵的 出版社,2005
遗著 .两年 前,我 曾 在 一 篇 文 章 中 提 到 方 官 这 份 遗 [
19]暋 王正行 .严谨与简洁 之 美———王 竹 溪 一 生 的 物 理 追 求 .北 京:
稿 [20],就有读者 问 起 书 的 内 容 .现 在 这 书 已 出 版 面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
20]暋 王正行 .物理,
2010,39(
8):
550 [WangZX.Wu
li(
Phys
ics),
市,奉献给大家 .我想在此再说一句:谢谢方官,你安
2010,
39(
8):
550 (
inCh
ine
se)]
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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暋 物理·41 卷 (
2012 年)
12 期 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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