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聯誼總會翁祐中學

中國語文科
廣泛閱讀
R.J.帕拉秋《奇蹟男孩》

第三章：薩默爾

無論他們怎麼說，你仍然如此美麗。流言
蜚語不能把你擊倒。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你
都無懈可擊。是的，流言蜚語不能把你擊倒。
——摘自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美麗》

1.怪孩子

1 一些同學竟然問我，為什麼總跟「那個怪物」
形影不離。這些同學甚至都不怎麼瞭解他。
如果他們瞭解，就不會那麼叫他了。
2 「因為他是個好孩子！」我總是這麼回答，「不
要那麼叫他。」
3 「你是個聖人，薩默爾，」西蒙娜·陳有一天對
1
 我說，「你做的事情，我做不到。」
4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如實回答。
5 「是圖什曼先生叫你跟他做朋友的嗎？」夏
洛特·科迪問。
6 「不，我跟他做朋友是因為我想跟他做朋友。」
我回答道。
7 誰知道我跟奧古斯特·普爾曼坐在一起吃頓
午餐就成了一個重大事件呢？人們表現得好
像那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情。怪孩子自有奇
怪之處。
8 第一天我跟他坐在一起是因為我同情他。僅
此而已。他在那兒，一個長相奇怪的孩子在
一個完全陌生的新學校，沒有一個人跟他說
話。每一個人都在盯着他看。跟我坐在同一
張餐桌的所有女孩都在低聲議論他。他不是
畢徹預科學校唯一的新生，但他卻是唯一被
大家談論的人。朱利安給他取了個綽號叫「殭
屍小子」，大家都這麼叫他。
「你見到『殭屍小
子』了嗎？」諸如此類的話不脛而走。奧古斯
特也知道這些。即使你長了一張正常的臉，
2
 作為一個新生也夠難熬的。何況他長着這樣
一張臉？
9 於是，我就走過去跟他坐在了一起。這不是
什麼大事，我希望人們不要小題大做。
10 他只是一個孩子。是的，是我所見過的長得
最奇怪的孩子。但僅僅是個孩子而已。

2.瘟疫

1 我承認，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奧古斯特的
臉。現在，我跟他一起坐了兩個星期了，這麼
說吧，他不是世界上吃相最好看的人。但是
除了這一點，他非常棒。我還應該說的是，我
再也不同情他了。那也許是讓我第一次挨着
他坐的原因，但不是我繼續跟他坐一塊兒的
原因。我繼續跟他坐一塊兒，是因為他有趣。
2 這學期我不喜歡的一件事情，是許多同學言
談舉止間儼然已經成人了，不用再玩了。他
們要做的事情是「閒逛」和在課間休息時「聊
3
 天」。他們現在聊的都是誰喜歡誰，誰可愛和
誰不可愛。奧古斯特才不過問這些事情，課
間休息時他喜歡玩「四方陣」 ，我也愛玩。
3 實際上，正是因為跟奧古斯特一起玩「四方
陣」，才瞭解到什麼叫「瘟疫」。顯然這是這學
期才開始玩的「遊戲」。任何不小心碰到奧古
斯特的人只有三十秒時間洗手或者找到洗手
液，否則就會傳染上「瘟疫」 。我不知道如果
一個人真的碰到了奧古斯特會出什麼事，因
為還沒有人碰到過他——至少沒有直接碰到
過。
4 瑪雅·馬克維茨告訴我，她不願意在課間跟我
們玩「四方陣」是因為她不想染上「瘟疫」，
我才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問，「什麼『瘟疫』？」
她才如實相告。我告訴瑪雅，那種說法真的
太無聊了，她也表示同意，但是她依然不願
去碰奧古斯特剛剛碰過的球，能不碰就絕不
碰。

4
 3.萬聖節派對

1 我真的好興奮，因為我收到了薩凡娜的萬聖
節派對邀請。
2 薩凡娜大概是學校裏最受歡迎的女孩，所有
男孩都喜歡她，所有女孩都想跟她做朋友。
她是整個年級唯一真正有「男朋友」的女孩。
那個男孩是第 281 中學的學生，不過她甩了
他，開始跟亨利·喬普林約會，這還算講得通，
因為他們倆看起來已經完全像少男少女了。
3 不管怎麼樣，雖然我不在「受歡迎」之列，但
莫名其妙受到邀請，感覺還蠻好的。當我告
訴薩凡娜，我收到了她的請柬並打算去參加
她的派對時，她對我非常親熱，不過她要我
切記，她邀請的人不多，就不要到處吹噓，鬧
得人人皆知。比如，瑪雅就沒有得到邀請。薩
凡娜還明確告訴我不要化裝。幸好她跟我說
了，否則，我當然會化裝去參加萬聖節派對
——不是專門為萬聖節遊行做的獨角獸服飾，
而是學校裏的那套哥特少女裝。但是，即使
5
 穿這一身，薩凡娜的派對也不准許。我去參
加薩凡娜的派對，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參加
遊行了，獨角獸的服裝也浪費了。這有點糟
糕，不過還好。
4 總之，我來到她的派對，遇到的第一件事情
是她站在門口迎接我，問：「你的男朋友呢，
薩默爾？」
5 我壓根兒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6 「我想萬聖節他用不着戴面具，對嗎？」她
補充說。這下我明白了，她說的是奧古斯特。
7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說。
8 「我知道，只是開個玩笑！」她親了一下我的
臉頰（她那個圈子裏的女孩無論什麼時候打
招呼都互相親臉頰），把我的夾克扔到走廊的
衣帽架上。然後她牽着我的手，下了樓梯來
到地下室，派對在那裏舉行。我沒看到她父
母。
9 大概有十五個同學在那裏。他們都是很有人
氣的學生，要麼來自薩凡娜的圈子，要麼來
自朱利安的圈子。我想，在某種程度上他們
6
 恐怕已經合併成一個超級人氣大圈子了，因
為他們中已經有人開始互相約會了。
10 我竟然不知道有這麼多對。我是說，我知道
薩凡娜和亨利，但是西蒙娜和邁爾斯？艾莉
和阿莫斯？實際上，艾莉跟我一樣扁平單薄。
11 反正，我到了才五分鐘，亨利和薩凡娜便站
到我身邊，幾乎恐嚇起我來。
12 「真的，我們想知道為什麼你成天跟殭屍
小子在一起玩。」亨利說。
13 「他不是殭屍。」我打哈哈地說，當他們在
開玩笑。
14 我在笑，但我一點也不想笑。
15 「你難道不知道嗎，薩默爾，」薩凡娜說，
「如果你不是老跟他在一起玩，你會更受歡
迎。就實話告訴你吧，朱利安喜歡你，他想約
你出去。」
16 「是嗎？」
17 「你覺得他帥嗎？」
18 「嗯，我想是的。是的，他挺帥的。」
19 「那麼你得選擇一下，到底想跟誰在一起。 」
7
 薩凡娜說。她跟我說話的時候，就像一個大
姐姐對小妹妹說話一樣。「薩默爾，大家都喜
歡你。大家都覺得你非常好，而且非常非常
漂亮。只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成為我們圈
子裏的一員，相信我，這是我們年級很多女
孩都夢寐以求的事。」
20 「我知道，」我點點頭說， 「謝謝你。
」
21 「別客氣，」她回答道，
「你想讓我叫朱利安
過來跟你談談嗎？」
22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見朱利安也正
朝我們張望。
23 「嗯，我現在需要去一下洗手間，在哪裡？」
24 她指了指，我走進洗手間，坐在浴缸沿上，
打電話給媽媽，叫她來接我。
25 「沒事吧？」媽媽問。
26 「沒事，我只是不想待下去了。」我說。
27 媽媽沒有再問，說她十分鐘就到。
28 「別按門鈴，」我告訴她，「到了門外打電話
給我就行了。」
29 我在洗手間一直待到媽媽打電話來，趁沒
8
 人注意，我偷偷上樓，取了夾克衫，走了出去。
30 才九點半。萬聖節遊行隊伍正浩浩蕩蕩地
通過阿默斯福特大道。到處都人山人海，每
個人都奇裝異服。骷髏、海盜、公主、殭屍、
超級英雄，應有盡有。
31 唯獨缺了獨角獸。

4.十一月

1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告訴薩凡娜我吃到了
變質的萬聖節糖果，有點不舒服，所以早早
離開她的派對回家了。她信以為真。我確實
有點肚子疼，就算是個善意的謊言吧。
2 我也告訴她，我喜歡另外一個人，不是朱利
安，這樣她就不用管我了，希望她可以傳話
給朱利安，說我對他沒什麼興趣。當然，她很
想知道我喜歡誰，我告訴她這是個秘密。
3 萬聖節之後奧古斯特就沒來上課，等他回到
學校，我看得出來他有點不對勁。吃午餐時，
9
 他表現得特別奇怪。
4 我跟他說話，他只是低頭盯着食物，幾乎沒
說一句話，好像不願意看我眼睛似的。最後
我說：
「奧吉，你還好吧？你是在生我氣還是
怎麼回事？」
5 「不是。」他說。
6 「萬聖節那天你不舒服，真為你惋惜。我一
直在走廊上找『波巴·費特』呢。」
7 「是的，我生病了。」
8 「你是不是肚子疼？」
9 「我想是的。」他翻開一本書看了起來，有點
唐突的樣子。
10 「我對埃及博物館計畫可期待了。」我說。
11 「是嗎？」
12 他搖搖頭，嘴裏塞得滿滿的。實際上我把頭
扭了過去，因為他咀嚼的樣子像是在故意使
我噁心，還有他的眼睛差不多也是閉着，讓
我有一種不祥之感。
13 「你抽到什麼任務了？」我問。
14 他聳了聳肩，從牛仔褲口袋裏掏出一張小
10
 紙條，從桌子上方扔給我。
15 我們年級每一個人都要為十二月的「埃及
博物館日」做一件埃及手工藝品。老師把所
有的任務都寫在小紙條上，放進玻璃缸，這
樣在集合的時候全年級所有學生都能依次從
魚缸裏抽到。
16 我打開奧吉的紙條。
17 「哇，真酷！」我說，也許有點過於激動了，
因為我想讓他打起精神來， 「你抽到的是薩卡
拉金字塔的台階。」
18 「我知道！」他說。
19 「我抽到的是冥神阿努比斯。 」
20 「長狗頭的那個？」
21 「實際上人家是豺狼頭， 」我糾正他，
「喂，
你想放學後一起開始動工嗎？你可以去我
家。」
22 他把手中的三明治放下，往椅背上一靠。我
簡直無法形容他投過來的那一瞥。
23 「你知道的，薩默爾，」他說，「你不必這麼
做。」
11
24 「你說什麼？」
25 「你不一定非要跟我做朋友。我知道圖什
曼先生跟你談過話。 」
26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27 「我想說的是，你不必假裝。我知道開學前
圖什曼先生跟一些同學談過話，告訴他們必
須跟我做朋友。」
28 「他沒跟我談過話，奧古斯特。」
29 「是的，他談過。」
30 「不，他沒有。」
31 「是的，他有。」
32 「不，他沒有！我以我的生命發誓！」我把
手舉起來，這樣他就能看見我沒有十指交叉。
他馬上低頭看我的腳，於是我把腳上的 UGG
靴子抖掉，他就可以看見我的腳趾頭也沒有
交叉。
33 「你穿着連褲襪。」他指責道。
34 「你看得到我的腳趾是平的！」我叫道。
35 「好吧，你不必大喊大叫。」
36 「我不喜歡被人指責，好嗎？」
12
37 「好吧，我很抱歉。」
38 「你應該道歉。」
39 「他真的沒跟你談過話？」
40 「奧吉！」
41 「好的，好的，真對不起。」
42 我本來想多跟他生一會兒氣，但是等他告
訴我萬聖節那天發生的事情後，我再也無法
繼續生他的氣了。事情基本上是這樣的，他
聽到傑克在背後說他壞話，說得很難聽。這
可以解釋他為什麼這個態度，我也明白了為
什麼他一直在「生病」。
43 「你保證不告訴任何人。」他說。
44 「我不會的，」我點點頭，
「你也保證今後再
也不會故意那樣對我了？」
45 「我保證。」他說。我們拉鉤起誓。

5.警告：這個孩子是限制級

1 關於奧古斯特的長相，我給媽媽打過預防針，
13
 我描述過他的樣子。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
為我知道她向來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感，而
奧古斯特今天又是第一次到家裏來做客。她
上班的時候我甚至還發了個短信提醒她。但
是等她下班回家，從她臉上的表情我意識到，
我的準備工作還是做得不夠。她進了家門，
第一眼看到他時嚇了一跳。
2 「嗨，媽媽，這是奧吉。他可以留下來吃晚飯
嗎？」我連珠炮似的問。
3 我的問題竟然過了一會兒才得到回應。
4 「嗨，奧吉，」她說，
「嗯，當然了，親愛的，
只要奧吉的媽媽同意就可以。」
5 當奧吉用手機給他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我低
聲對媽媽說：「別再做那種奇怪的表情了！」
6 只有看到新聞裏發生可怕的事情時，她才會
有那樣的表情。她好像沒意識到自己失態似
的，趕緊點頭，接下來對奧吉就很親切與正
常了。
7 過了一會兒，奧吉和我幹活兒累了，便到客
廳裏歇會兒。奧吉在看壁爐架上的照片，他
14
 看到了我和爸爸的合影。
8 「這是你爸爸嗎？」他問。
9 「是的。」
10 「我不知道你是……那個詞怎麼說來着？」
11 「混血兒。」
12 「對！就是那個詞。 」
13 「是的。」他繼續盯着照片。
14 「你父母離婚了嗎？我從來沒見他接送你
什麼的。
15 「噢，不，」我說，「他曾經是陸軍副排長，
幾年前去世了。 」
16 「哎呀！我不知道！ 」
17 「是的。」我點點頭，遞給他一張爸爸穿制
服的照片。
18 「哇，這麼多勳章。 」
19 「是的，他相當厲害。」
20 「哇，薩默爾，真抱歉。 」
21 「是啊，很糟糕。我非常想念他。 」
22 「肯定的。」他點點頭，把照片還給我。
23 「你認識的人有去世的嗎？」我問。
15
24 「只有我的外婆，我甚至都不怎麼記得她。 」
25 「那太糟糕了。」
26 奧吉點了點頭。
27 「你有沒有想過人們去世時會發生什麼
事？」
28 他聳了聳肩。「沒有真正想過。我的意思是，
我想他們上了天堂？我的外婆就去了那裏。」
29 「我想過很多，」我說，
「我想，當人們死去
時，他們的靈魂應該上天堂，不過只是一小
會兒。到那裏他們見見老朋友什麼的，聚聚
舊。不過我真的認為靈魂會思考他們在地球
上的生活，比如他們是好是壞等等。然後，他
們會投胎轉世為這個世界的新生兒。」
30 「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
31 「因為這樣他們就有改正錯誤的機會， 」我
回答道，「他們的靈魂有機會重來一次。 」
32 他琢磨了一下我的話，點點頭， 「這有點像
補考。」
33 「對。」
34 「但是他們回來的時候樣子變了，」他說，
16
 「我的意思是，他們回來的時候會變得面目
全非，對嗎？」
35 「嗯，是的，」我說，「靈魂還是老樣子，但
其他的一切都完全不同。 」
36 「我喜歡這個說法， 」他連連點頭說，
「我真
的好喜歡，薩默爾。也就是說，來世我可以擺
脫這張臉了。」
37 他說着指指自己的臉，眨了眨眼睛，把我逗
笑了。
38 「我不這麼想。 」我聳聳肩說。
39 「喂，我甚至還可能會變得很英俊！」他笑
着說，
「那該有多爽啊，不是嗎？我可以重返
這個世界，變成一個英俊的傢伙，超級健美，
超級高大。
40 我又笑了。他對自己看得很開。這正是我最
喜歡奧吉的一點。
41 「喂，奧吉，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42 「好啊。」他說，好像非常清楚我想問什麼。
43 我猶豫了一下。有那麼一陣，我一直很想問
他，卻總是沒有勇氣。
17
44 「問什麼？」他說，「你想知道我的臉到底
是怎麼回事？」
45 「是的，我想。如果這麼問沒關係的話。」
46 他聳聳肩，看起來沒有生氣或者傷心，我鬆
了口氣。
47 「好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輕描淡寫地
說，
「我得的主要是一種下頷面部發育不良症
——順便說一下，我永遠都學不會這些詞的
正確發音。不過，我還得了另外一種我甚至
都發不出來音的綜合症，這些東西聚在一起
演變成一種超級巨大的東西，這傢伙實在太
罕見了，甚至都還沒有一個名字。我的意思
是，你知道的，我不想吹牛，但我實際上被看
作某種醫學奇蹟。」他笑了。
48 「這是個笑話，」他說，「你可以笑了。」
49 我搖搖頭笑了起來。「你真好玩，奧吉。」我
說。
50 「是的，」他自豪地說，「我酷斃了！
」

18
 6.埃及的墳墓

1 接下來的一個月，奧古斯特和我放學後的大
多數時間都待在一起，要麼去他家，要麼來
我家。奧古斯特的父母甚至還邀請媽媽和我
吃了幾次晚飯。我聽到他們在談論安排媽媽
和奧古斯特的本叔叔相親的事情。
2 埃及博物館展覽那天，我們都興高采烈，還
有點眼花繚亂。頭一天下雪了——雖然下得
沒有感恩節放假那天大，但是，無論如何下
雪了。
3 體育館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博物館，每一個人
做的埃及手工藝品都陳列在桌子上，用一張
小小的說明卡解釋它的由來。大部分手工製
品都非常出色，但不得不說，我真的覺得我
的和奧古斯特的是最棒的。我雕塑的阿努比
斯看起來非常逼真，我甚至在表面塗了一層
真正的金漆。奧古斯特用方糖造出了他的金
字塔台階，有六十釐米高，六十釐米長，他還
往糖塊上噴繪了一種仿沙顏料，看起來棒極
19
 了。
4 我們都穿着埃及服裝。有的同學扮成了印第
安那·瓊斯那類的考古學家，有的打扮得像法
老。奧古斯特和我則穿得像木乃伊。我們的
臉都遮住了，只留了兩個小洞露出眼睛和一
個小洞露出嘴巴。
5 家長們來了，他們都在體育館前面的走廊上
排隊。我們被告知前去迎接自己的父母，每
一個同學將用手電筒帶領他或者她的父母進
行一段穿越體育館的黑暗旅程。奧古斯特和
我一道帶領着我們的媽媽。我們在每一個展
品前停留，解說這是什麼東西，我們或低聲
交談，或答疑解惑。由於體育館裏面很黑，我
們在交談的時候得用手電筒把工藝品照亮。
有時候，為了凸顯戲劇化效果，在解說的時
候我們就把手電筒抵在下巴底下。我們聽着
黑暗中傳來嚶嚶嗡嗡的低語，看着電筒光在
黑暗中晃來晃去，感覺好玩極了。
6 中間休息的時候，我到飲水機那裏倒水喝，
只能把木乃伊包裹布從頭上取下來。
20
7 「喂，薩默爾，」傑克走過來對我說，
「看起來
很像電影《木乃伊》裏的人，服裝很酷。」
8 「謝謝。」
9 「另一個木乃伊是奧古斯特嗎？」
10 「是的。」
11 「嗯……喂，你知道為什麼奧古斯特生我
氣嗎？」
12 「啊哈。」我點點頭。
13 「你能告訴我嗎？」
14 「不能。」
15 他點點頭，看起來有點沮喪。
16 「我答應過他不告訴你。」我解釋道。
17 「很奇怪，」他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
就生我氣了，沒有道理啊。你至少可以給我
一點暗示吧？」
18 我望了望，奧古斯特在屋子那頭正跟我們
的媽媽說話。我不想違背自己的錚錚誓言，
我說過不會跟任何人講他在萬聖節偷聽到的
事情，但是我很同情傑克。
19 「骷髏幽靈衣。」我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21
便走開了。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