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年第 3 期 广西教育学院学报 NO.

3，2017
（总第 149 期） ＧＵＡＮＧＸＩ ＪＩＡＯＹＵＸＵＥＹＵＡＮ ＸＵＥＢＡＯ （Serial NO.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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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罗汉信仰与造像艺术略论
——
—以昆明筇竹寺罗汉堂为例

孙丹凤

（广西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广西 南宁 530022）

摘 要：南诏、大理政权与唐宋时期相当，历经五百余年，其皇族一直以佛立国，至今民
间仍信仰亦颇深，有“佛国”之称誉，后因其盛行小乘佛教，以自我完善与解脱为宗旨，最高
果位为阿罗汉果及辟支佛果。因此，罗汉信仰及其造像艺术可谓是云南佛教最重要的标本，
探究其流衍、传承、发展脉络，继而可窥见出云南佛教流变与蕴含的多层次、多民族的云南
本土化佛教。
关键词：云南；佛教；罗汉；世俗化；佛教艺术
中图分类号：G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6－9410（2017）03－0077－04

一、云南佛教述略
古南诏、大理国，主要位于我国云南省境内，
其地虽处西南边陲，但与四川、西藏、贵州、印度、
东南亚等地联系紧密，四通八达的地理优势，可谓
“东亚文化的立交桥”。佛教在南诏、大理国占有举
足轻重的主导地位，当时有“家无贫富，皆有佛堂；
人无老壮，手不释珠”
“无山不寺”等例证，从而深
深地影响着社会的各个阶层，有“妙香国”、“ 佛教
之齐鲁”等盛誉。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佛教
的三大流派，即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南传上座部
佛教都在云南有所传播，不仅是中国，也是世界上
唯一佛教三大流派共存的区域。从今天的地理分
布来看，汉传佛寺主要集中在洱海、滇池附近；藏
传寺院主要分布在丽江、迪庆等滇西北地区；南传
佛教则主要在德宏、西双版纳的滇南、滇西南一
带。
早在唐朝中叶，西藏、四川、印度等地的佛教
陆续传入云南，开元二年（公元 714 年），南诏国王
盛逻皮遣使张建成入唐通好，受到唐玄宗盛情相
待，所赐礼物中就有佛像，返程之时，途径成都，张
建成开始习学佛经并带回南诏，由此开始了广为
传播。从南诏中期开始，皇族便以佛立国，修建崇
圣寺千寻塔，家家户户尽皆敬佛，至大理国时，佛
教进一步发展，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南天佛国”。元
明时期，南传佛教由东南亚传入了今天的德宏、西
双版纳等地，逐步形成了以傣族为主的小乘佛教
信仰。
千余年来，汉传、藏传、南传佛教在红土高原
之上分别有了自己的根基，有了诸多传承各异的
佛教建筑与造像艺术，至今留下了大量的寺院、佛
塔、石窟寺等佛教瑰宝。例如：剑川石钟山石窟、
昆
明筇竹寺、大理崇圣寺三塔、鸡足山祝圣寺及铜瓦
殿等。就留存的罗汉塑像，总体而言，比例协调、
传
神，对比强烈，各显妙相，大都是难得的精品，以昆
明筇竹寺最为突出。在中国佛教史上，云南佛教影
响力远不如藏传佛教、汉传佛教这么引人注目，至
今仍有些云南佛教文化鲜为人知，没有像敦煌、龙

收稿日期：
2017 年 4 月 1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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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西教育学院学报 ２０１７ 年第 3 期
门等佛教艺术研究那样受到应有的重视，这与云
南佛教信仰及其艺术芜杂无序、文献资料少、传承
脉路不清晰、主要盛传于一个民族或一个区域之
中、让人很难一窥究竟等不无关系。云南当地有
“十里不同天、一山不同族”的说法，这种地形、民
族、民间其他宗教信仰综合所形成的独特、复杂的
佛教文化堪称佛教历史的活态博物馆，可以说从
古至今、从印度到日本，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二、罗汉信仰探究
罗汉又称之为阿罗汉，梵语为 Arhart，意为
“破除邪恶”，指断尽三界见思之惑、证得尽智，而
堪受世间供养的圣者。阿罗汉果位通于大、小二乘
佛教。广义而言，指大、小乘佛教中的最高果位，故
佛的十种名号之一亦称 “应供”；狭义而释，专指小
乘声闻缘觉修证的最高果位，至此果位者，诸漏已
尽，烦恼已断，不再受人世生死果报之苦，称为“无
生”，得大解脱，誉为“真人”。［1］大乘佛教对“四果”
解释各有不同， 但其影响较小，一般多做小乘佛教
的狭义之解为主。依《阿含经》、
《四分律》等记载，
四果是：一须陀洹果梵语须陀洹。意为入流，又名
预流，即初果也。谓此人断三界见惑尽，预入圣道
法流。二斯陀含果，意为一来，谓此人于欲界九品
思惑中，断前六品尽，后三品犹在，须更来欲界，一
番受生。三阿那含果，意为不来，谓此人断欲界后
三品思惑尽，更不来欲界受生。四阿罗汉果，意为
无学，谓此人断色界、无色界，思惑尽，四智已圆，
已出三界，已证涅槃，无法可学。 ［2］罗汉虽起源于
古印度，但罗汉信仰则形成于中国，古印度未有明
确的罗汉塑像艺术流传与记载，罗汉艺术与罗汉
信仰并存，是完全中国化的产物，可以说这是中国
僧众的一大创造。
汉传佛教中的罗汉信仰虽然以团体罗汉崇拜
为主要特征，但在佛教传入中国至唐之前则是以
宾头卢比丘为主的单尊罗汉崇拜，《弥勒下生经》、
《贤愚经》等均有记载，特别是《请
《舍利弗问经》、
宾头卢经》使其声名远播，广为人知。团体罗汉崇
拜则源于唐代高僧玄奘所译《法住记》中的十六罗
汉，五百罗汉虽在佛经中有所著述，如《十诵律》、
《广弘明集》等，但作为五百罗汉的信仰则到唐末
五代才确立。唐朝可以说是我国罗汉信仰的一个
转折点，它经历了由单一崇拜到团体罗汉崇拜的
转变。［3］
罗汉不仅能给人带来福佑，而且他们本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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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普通凡人的性格特征，尘世凡人的性格，容易
使人感到亲切，如此，佛国神祇当然能得到广大信
众的欢迎。 ［4］其在民间信仰中，罗汉有三层意义：
帮人除去生活中的种种烦恼；接受天地间人天供
养；助人不再受轮回之苦。寿命尽前，仍住世间梵
行少欲，随缘教化度众生之人。罗汉的概念最早见
于三国时期支谦所译的《太子瑞应本起经》：
一心之道，谓之罗汉，罗汉者，真人也，声色不
能污，荣位不能屈，难动如地，已免忧苦，存亡自
在。
可见早期的罗汉，是诸漏已尽、证入涅槃、六
通具足、断除轮回的佛教圣者，也就是狭义上的
“罗汉”，即得道的佛陀弟子，这也就是罗汉最早的
定义。为了更好的传播佛教，佛教教义不断发展，
后期“罗汉”的意义有了新的衍伸，即修行得道的
高僧也可称之为罗汉。
阿罗汉在大乘佛教中，其位置低于佛与菩萨，
为第三等级；在南传上座部佛教中，罗汉则是修行
能够达到的最高果位。隋唐之前，并无专门供奉罗
汉的记载，其信仰记载最早出现于玄奘法师《大阿
罗汉难提蜜多罗所说法住记》：
佛薄伽梵般涅槃时，以无上法付嘱十六大罗
汉并眷属等 ，令其护持，使不灭没及敕其身与诸
施主，作真福田，令彼施者得大果报。
从某种程度上说，
《法住记》记载的十六罗汉，
奠定了我国罗汉信仰的基础，罗汉信仰由此发展
盛行起来。
从南传佛教而言，阿罗汉包括了声闻阿罗汉、
辟支佛和佛陀，佛劫之中，只有听闻佛法的声闻罗
汉出现，不会有辟支佛或其他佛陀出现。阿罗汉是
依正法修行离贪断爱而达涅槃的圣者。相比于北
传的大乘佛教，南传佛教则是保守佛教的传统，弘
法者需谨守教义做解释，不能掺杂其他不同的思
想。正因为保守的作风，才使得佛陀教义能够完整
的加以继承下来，让后世能够体味到佛教最早的
味道。
三、
罗汉造像艺术
罗汉信仰虽由古印度传入，但鲜见罗汉造像
及其故事的雕绘，但在中国却成为佛教艺术的一
个重要题材，对我国传统文化影响深远，这也是佛
教中国化的一个见证。根据史料记载，最早的罗汉
雕绘，出自东晋的戴逵《五天罗汉图》，
“五天”或指
五天竺。梁代张僧繇是有据可考的第一位绘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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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罗汉》题材的大画家。此后先后出现了贯休、李
公麟、林庭珪等罗汉题材大画家，罗汉艺术也因为
这些艺术大家的参与而进一步发展。古印度没有
标准的罗汉画像标准，也没有《佛说造像度量经》
等对其造像特征有明确的记载，《法住记》、
《大乘
《法华经文句》等虽有罗汉及尊名的记载与要
论》、
求，但无一具体特征，罗汉介于庄严整秩的佛、菩
萨造像，与世俗人士造像之间，不受限于“三十二
相、八十种好”。所以早期罗汉造像多以胡僧为基
础，后多以禅师为摹本，塑造出不同于庄严端凝的
佛、菩萨造像，其神态生动、造型迥异，或喜、或怒、
或沉思、或威猛……个性鲜明，处处流露出人世间
的情感。也正是因为没有罗汉造像的具体仪轨，这
也为后世艺术家们留下了创作的空间，为后世各
式各样的罗汉艺术创作留下了伏笔。罗汉在佛经
及传说中古道热肠、神通广大的形象及亲民的罗
汉造像艺术普遍受到民众的喜爱，罗汉造像在佛
教中的庄严、神圣感慢慢减弱，世俗化、人间真善
美渐成主流，令人敬畏的形象也为世俗韵味所代
替，更为写实与逼真，喜怒哀乐的情感得以体现，
这也对笃信佛教的善男信女们更加具有吸引力，
也反映出自中唐以来佛教文化及艺术逐渐摆脱佛
教固有的羁绊而世俗化发展的一个趋势。
罗汉属于“声闻部”佛教神系第三等级神祇，
从罗汉人数上看，有二罗汉、四罗汉、六罗汉、九罗
汉、十六罗汉、十八罗汉、五百罗汉、一千二百五
十、五千、八千、一万二千、二万八千、六万、六万二
千、八万四千等说法，诸佛经记载的人数各有不
同，民间较为熟知的，一般多为十六罗汉、十八罗
汉和五百罗汉三种。如昆明筇竹寺五百罗汉造像
别具一格，是不可多得的佛教艺术精品，也是中
原、川藏、东南亚之间相互交流传播的结果，也是
集合云南历史、宗教、民族等文化意识于一体的结
晶。
筇竹寺位于昆明玉案山，普遍认为其由南诏
鄯阐侯高光所建。原址毁于明朝永乐十七年（公元
1419 年）的一场大火，现存筇竹寺为明宣德三年
（公元 1428 年）原址重建，由山门、前殿、大殿、两
庑及日常生活区构成，为三重大殿结构。筇竹寺罗
汉堂由黎广修塑于清光绪九年（公元 1883 年），彩
绘的五百罗汉分别陈列在天台来阁、梵音阁和大
殿中，天台来阁中堂供奉孔雀明王大菩萨与五十
八尊罗汉，左右两堂分别供奉有七十五尊罗汉塑
像，两堂外廊各有五尊，总计二百一十八尊罗汉塑
云南罗汉信仰与造像艺术略论
像。梵音阁中堂供奉着千手观音与五十七尊罗汉，
加上两堂及外廊总计二百一十七尊罗汉塑像。大
殿中的须弥坛两侧各有罗汉塑像三十四尊，总计
六十八尊。梵音阁、天台来阁、大殿总计罗汉彩塑
五百零三尊，三处合称为罗汉堂。
五百罗汉在佛经中记载甚多，但其来源说法
不一，以佛陀在世之时，贴身常侍五百余人，聆听
教化的比丘说法为最多。五百罗汉多指受佛陀直
接教诲最多的五百随行弟子，是对佛谕理解最深，
对佛戒践行最为严格的，具有三明六通，日后皆当
阿若多罗三藐三菩提。《十诵律》、《增一阿含经》、
《佛五百弟子自说本起经》 等对
《佛说兴起行经》、
其都有记载。《贤愚经》卷六《五百盲儿往返逐佛缘
品》有佛陀渡化了五百盲乞丐的说法，最终这五百
盲乞丐都在佛陀的教化下修成阿罗汉果。综合各
种佛经及传说来看，五百罗汉应该属于同一地区、
同一时代的修行者。就筇竹寺罗汉塑像而言，造像
出现了时间、空间、地域混杂的现象，数量上也没
有严格依照五百整而塑，显然这些是属于佛灭度
之后，罗汉们为了护法而散布四方，才能出现罗汉
无序混杂的局面，也是佛教云南本土化的一个体
现。
这五百零三尊罗汉塑像迥异，众罗汉在波涛
之间或跳跃、或飞腾、或静立；表情或沉思、或喜
悦、或静谧、
或怒视、或恬静；身体表现上或狂放不
羁、或端坐修行、或低头顺眉、或与人私语、或手舞
足蹈、或手持法器、或乘骑坐骑；面貌上看既有鬈
发虬髯的古印度面貌，也有深眼隆鼻的中亚形象，
还有中国和尚的造型；服饰上既有衣着华丽的造
像，也有衣衫褴褛的乞丐；年龄上老、中、青皆有；
更有携儿带女，享受天伦之乐的罗汉造像。在场景
设计上，注重个体与整体之间的互动关系，人物之
间主次关系、动静搭配以及光影的运用都有明确
的设计，整体布局相比较其他罗汉造像设计更为
系统化、人物化、生活化。总之，渔樵耕读、士农工
商、高僧大德等不分贵贱、时代、阶层共聚一堂。各
有千秋的五百罗汉造像在一起，显得浑然一体，这
是云南筇竹寺罗汉造像与其他地区相比较最大的
区别。
黎广修（1815—卒年不详），字德生，四川人，
精通佛理、擅长书画，曾在四川宝光寺雕塑罗汉
577 尊，修筇竹寺罗汉堂时已六十八岁，艺术造诣
更是炉火纯青，其对人生的领悟与佛教的理解凝
结于创作之中。筇竹寺罗汉造像艺术继承了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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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西教育学院学报 ２０１７ 年第 3 期

寺罗汉的传统，面目表情生动、身材尺寸比例合 宗教、民族文化、生活习俗等的多元共容的精神，
理、个性特征鲜明、脱去了故作庄严的木讷形象， 拓展了罗汉造像艺术的新境界，有着划时代的地
真实生动、全然天成，让人看去便觉生活气息扑面 位和长盛不衰的艺术魅力。
而来、轻松自如。黎广修主持修造的罗汉的彩绘也 云南罗汉造像艺术是佛教美术史上出现的比
是值得一提的，他超脱了“佛要金装”的俗律，全部 较晚的佛教题材作品，单纯从图像学而言，罗汉介
使用七彩涂绘，显得更加惟妙惟肖、灵动而有人间 于庄严的佛、菩萨图像，与人间烟火的世俗百姓像
烟火气。黎广修与他的弟子准确把握了罗汉造像 之间，但罗汉们具有的神通与丰富的情感却给艺
艺术中的佛性，摆脱了呆板造型的传统，以自己熟 术创作带来了极大的空间和灵感。罗汉艺术形象
习的云贵川等地区民众的面貌、形体、身高比例等 作为佛教美术的一个重要门类，是美术史、佛教史
替代了原有的法定尺寸，衣着服饰合乎人的体格、 和民俗学研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学术理论上
肌肉特征，创作手法简洁，形神具备，从现实世界 看，对云南罗汉信仰及造像艺术发展的过程研究
出发，追求内在的精神，活灵活现的表现出人世间 还没有形成完整的系统。至今没有一部真正意义
的生活与情感，千人千面，无一雷同展现了黎广修 上的，对云南罗汉信仰传入、生成、发展、世俗化、
不凡的技艺与佛教修养，避免了罗汉造像中存在 本土化及其艺术探源等问题展开深入研究的专
着的整齐划一、呆板无趣的现象，参照真实生活中 著。本文虽挂一漏万，在云南罗汉信仰及其艺术研
民众的身体及面貌比例进行创作，解决了题材把 究上抛砖引玉，在一定程度上仍具有积极作用。
握和驾驭上的困难。众罗汉表情丰富，活泼而不失
神圣、睿智而尽显大度，保证了罗汉应有的神圣庄 参考文献：
严，又避免了媚俗的夸张，将现世的皇帝、高僧、圣 ［1］沈柏村．罗汉信仰及其造像艺术［J］．求
贤及施主、供养人等塑入五百罗汉群中，进一步拉 索，1998（01）：
106．
近了百姓与佛教的距离。 ［2］丁福保编．佛学大辞典·四果条［M］．上海：
上海书店， 1991：
767．
结 语
［3］王鹤琴．中国佛教罗汉信仰早期形态研究
今天我们瞻仰筇竹寺五百罗汉时，看到的不 ［J］．宗教学研究，2017（01）：
146~147．
再是整齐划一的五百个古印度修行者，而是身着 ［4］阮荣春．唐宋时期的罗汉信仰和罗汉艺术
不同服装，有着不同民族、地域相貌特征、不同阶 ［J］．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01）：
层身份的五百零三位西域、中亚、南亚及中国的高 48．
僧大德。通过筇竹寺罗汉造像可以窥见到，在漫长
的佛教文化传播过程中，云南佛教弘扬继承了佛 作者简介：
经与传说中罗汉故事的理念，保留了古印度、西域 孙丹凤，河南鄢陵人，广西幼儿师范高等专科
及中国罗汉造像的传统特点，又突出了中国南方 学校美术教师，助教。主要从事美术教育研究。
罗汉造像艺术多样化的特点，更吸收了云南本地 （责任编辑：韦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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