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学刊·外语教育教学
俄语谓语的性范畴探析
○ 李丽
（ 吉林师范大学 博达学院，吉林
［摘 要］ 人类社会是由男、女两性主宰的众多社会关系的总和，性别的差异体现在社会文化的各个方
面。语言作为文化的载体，其运用过程中的性别界限更是泾渭分明的。与汉民族对性概念的理解不同，俄罗斯民
族语言中的性范畴除了包括阳性、阴性之外，还有中性形式。俄语中的性范畴可以从语音、词汇、结构等角度进行
描述。由此可见，性范畴是一个庞杂的体系，在此我们无法面面俱到，本文旨在通过研究俄语谓语性范畴的表现形
式，揭示俄语语法性范畴与性别范畴之间的一致性与矛盾性，探析俄罗斯人性别观念在谓语中的映射。
［关键词］ 语法性范畴； 性别范畴； 谓语；
［中图分类号］H353 ［文献标识码］A
一、俄语语法性范畴研究与性别范畴研究的关系
“性别范畴指生物在性别特征上形成的对立关系，属于
语言外部的生理范畴，如男女、雌雄、公母等的对立就形成性
［1］51 － 55
范畴”。 生命的繁衍生息决定了性别的必然存在，性别
范畴的研究是认识这种生命现象的必经过程，因此性范畴的
研究不仅是语言学涉及的内容，更应是整个科学领域共同思
考的问题。近些年性别范畴的研究在语言学中取得了可喜
成绩，尤其是近 20 年社会性别语言学研究蓬勃发展，开辟了
从语言学 角 度 研 究 性 别 问 题 的 新 视 野。社 会 性 别 语 言 学
（ гендерная лингвистика） 作为一个新兴学科，其蓬勃发展带
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其一，随着 20 世纪 50 年代语言学研究
向社会范式转型，“语言与社会”、“语言与社会中的人”开始
［2］12 － 16
成为现代语言学研究中的主流样式 ，其二，随着女权
运动的发展，在男女平等思潮的推动下，女性的地位、人权、
情感受到空前的关注。社会性别语言学是性范畴研究在语
言学中的延伸，其兴起是语言学研究跨越单纯的语言符号本
身的研究，走向社会化的一个必然趋势； 而语法性范畴的研
究却是语言学研究的一个传统命题，二者之间相互联系，却
又不能混为一谈。梳理社会性别语言学的研究对象不难发
现： 男性、女性（ 在语言中表现为阳性、阴性） 是主要的研究内
容，
但是在一些以词型来区分性范畴的语言中，女性、男性词
的范围要远远小于阴性、阳性词的范围，同时部分语言中除
了阴性、阳性词之外还有中性词的存在。由此可以得出两点
结论： 首先语言中性别范畴的研究有别于语法性范畴的研
究，二者研究对象的范围存在差异； 第二，性范畴中关于男
性、
女性词及性表达手段研究可以作为性别研究的一个媒
介，借此揭示社会性别差异在语言运用中的反映。
［作者简介］李丽，吉林师范大学博达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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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第 10 期
四平 136000）
性别观
［文章编号］1672 － 8610（ 2015） 10 － 0024 － 02
二、俄语谓语中性范畴的表现形式
俄语的简单句分为单部句和双部句。“现代俄语中，双
部句的主要成分（ 主语和谓语） 是一个矛盾统一体的两个方
面，相互对立，相互依存，相互制约，互为条件。但是这对矛
盾对立的双方并非完全平等，不分主次，而是主语是主导、支
［3］41 － 51
配的主要方面； 谓语是从属、被支配的、次要方面。” 我
们以下的研究将就处于从属地位的谓语展开，分析在主谓一
致关系的大前提下，谓语在性范畴表达中的特征和作用。
1． 符合主谓一致关系语句中谓语性范畴的体现。所谓
主谓一致关系（ согласование） 是指“主语在语法形式上是独
立的，主导的，支配的； 谓语在语法形式上对主语来说是非独
立的，被支配的，从属的。主语的语法形式决定谓语在可能
的条件 下 采 用 与 之 相 应 的 形 式，这 是 一 种 单 边 从 属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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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 由此可见，主语是句子形式上的主导者，决定谓
语的表达方式。从结构上谓语可分为简单谓语、合成谓语和
复合谓语。从构成谓语的词类角度，又可将其分为动词性谓
语和静词性谓语两类。由动词充当的谓语叫做动词性谓语，
由名词、形容词、代词、数词、副词充当的谓语叫做静词性谓
语。我们对谓语性范畴研究也将就不同词类的谓语展开，即
就动词性谓语和静词性谓语展开。
动词谓语是谓语的典型形式。由于动词本身具有体现
性范畴的功能，所以动词谓语的性范畴可通过动词本身的变
化实现。动词的过去时（ 及由过去时构成的假定式） 是体现
其性范畴的具体形式，由于动词的现在时、将来时对性范畴
没有明确的体现，所以我们的分析主要针对动词的过去时进
行； 静词谓语也是比较常见的谓语表现形式，静词谓语的性
范畴既可以通过静词体现，也可以借助系词的性范畴实现，
系词的性范畴亦需要通过其过去时形式体现出来。例如：
 语言研究 李丽 / 俄语谓语的性范畴探析

（ 1） История произошла восемнадцать лет назад． （ 13） Ему уже несколько дней не спалось．
（ 《Креповые финские носки》С． Д． Довлатов） 俄语在表达自然现象、客观条件的语句时，谓语通常要
（ 2） Ася познакомила меня с друзьями． 借助阳、阴性以外的第三性，即中性形式。这是由于自然现
（ 《Креповые финские носки》С． Д． Довлатов） 象和客观条件的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不能对其进
（ 3） День был холодный． 行性别的划分，而在俄语语句的构造模型中，过去时要求彰
（ 4） Сегодня небо ясное，прозрачное． 显性范畴含义，为了达成这种语言的线性制约关系，需要借
（ 5） Она стала матерью． 助中性范畴加以说明。
（ 6） Лицо у него оставалось весёлым．
三、俄语谓语性范畴中反应的俄罗斯性别观
主谓一致关系是俄语遣词造句必须遵循的主要原则，在
存在主语的语句中，谓语的形式要受到主语的支配。通过事 由于俄语谓语是处于被支配的从属地位，而且只有部分
例我们可以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在符合主谓一致关系的语句 谓语形式能够体现性范畴，致使谓语成为性范畴研究鲜有涉
中，谓语的性特征可以通过实意动词、系词的过去时形式和 及的领域，我们的分析旨在充实这一领域的性范畴研究，尝
静词谓语的性范畴体现出来； 俄语语法性范畴涉及的对象要 试解读俄罗斯人的性别观。
远远大 于 性 别 范 畴 研 究 的 对 象，“история，день，лицо， 俄语谓语的性范畴在大多情况下受到主语的支配。在
небо”从语法角度具有性范畴意义，但是一般不会作为性别 符合主谓一致关系的语句中，谓语的性范畴取决于主语，这
范畴研究的内容。而不论是作为语法研究内容的阳性、阴 种支配关系存在于各种形式的谓语中，既包括动词性谓语又
性、
中性词还是作为性别研究的男性、女性词，二者在支配谓 包括静词性谓语。
语的能力上是平等。 与主谓一致关系相悖，在特定情况下谓语的形式也可能
2． 不符合主谓一致关系语句中谓语性范畴的体现。语 与主语存在矛盾。在主谓一致关系出现错位时，俄语谓语的
法规则是语言运用中的普遍规律，但是在具体的言语表达中 表达基本倾向于阳性优先的原则。这种阳性语法范畴在语
存在着特殊现象，在这些特殊表达中也体现了俄罗斯人对于 言表达中的优越性突出表现在不确定性别语句中，此时通常
性别的理解。例如： 默认使用阳性谓语。除此之外，当主语的自然性别与其本身
（ 7） Врач взывала к совести． （ 《Комс． правда》） 语法性范畴不符时，谓语的性范畴与自然性别一致。这种
（ 8） Из всех девушек осталось только две． 主、
谓性范畴不一致的现象主要存在于阴性主语的语句中，
（ 9） Кое － кто уже приехал． 这也体现了俄语对女性特征表达的不稳定性。
（ 10） Кто готов？ 在无人称语句中，俄罗斯民族借助于阳性、阴性以外的
由例（ 7） 可知，词汇的语法性范畴与其所代表的性别范 第三种性范畴来表达不受人类意识支配的客观现实。这类
畴存在着矛盾，由此导致了谓语与主语在性范畴表达上的不 语句的谓语通常表现为中性形式，表现了俄罗斯民族对于世
一致性。当这种矛盾出现时，主谓一致性原则让步于主语本 界的客观认识。
身的自然属性。当然这种不一致关系只可能出现在女性为 语言作为一种符号体系，是反映人类思想的直观工具。
主语的 语 句 中，我 们 几 乎 不 会 看 到“Врач （ 男） взывала к 语法性范畴亦是反应性别范畴的一面镜子。俄语谓语性范
совести． ”这样的错位，这也体现了俄语中，女性特征表达的 畴体现为阳性、阴性、中性三种性别属类： 阳性属类在俄语谓
不稳定性。例（ 8） 是主谓不一致关系的另一体现，数词“две” 语表达中占有明显的优势地位； 在女性充当主语的语句中谓
通常与阴性名词连用，其本身具备一定的阴性特征，而与其 语可能使用阳性形式； 无法人为定性的客观现象使用中性谓
联合使用的谓语却可以使用中性形式，这样的不一致关系广 语。
泛存在于由数词充当主语的语句中，用以突出整体性特征。
例（ 9） （ 10） 中，“кто”，“кое － кто”本身不具备明确的性范 【参 考 文 献 】
畴，
但是在谓语动词的使用上，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阳性谓语。 ［1］姜宏，曾婷． 俄汉语中性别范畴的对比研究： 本质特征、语
这种倾向表明俄语在解决不确定性范畴语句的谓语问题时，
义类型及表达手段［J］． 外语研究，
2011（ 6） ．
男性特征占主导地位。 ［2］周民权． 当代俄罗斯社会性别语言学研究论略［J］． 中国
3． 无人称句中谓语性的范畴。在双部句中，我们可以通
俄语教学，
2010（ 3） ．
过主、谓之间的一致关系，分析谓语的性范畴，而在无主语的 ［3］齐光先． 俄语主语和谓语的关系是一致关系，还是协调关
语句中谓语则独立承担体现整个句子性范畴的任务。例如：
系？ ［J］． 外语研究，
1988（ 2） ．
（ 11） Стемнело，включи свет．
（ 12） В парке было темно，холодн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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