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卷 第3 期 郑州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 年 5 月

Vol． 46 No． 3 JOURNAL OF ZHENGZHOU UNIVERSITY May 2013

网 络 行 为 与 自 由
1 2
陆 俊 段祥伟
( 1． 北京科技大学 文法学院，北京 100083; 2． 北京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3)

摘 要： 当今社会，网络是人们实现其行为自由的重要途径，网络行为自由也是人们追求全面自由
的重要内容。对网络自由的不同理解是网络冲突的根源之一，树立正确的自由观是人们实现网络行为
自由的前提。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也不应是道德的空场。依法治网是世界各国的通行做法，对网络自由
的维护应遵行善法之治; 同时也应加强对网民的道德教育，开展网络道德专项治理，提高网民的道德水
平，从而使网络行为主体享有充分网络行为自由。
关键词： 网络行为; 网络自由; 马克思主义自由观
中图分类号： D6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 － 8204（ 2013） 03 － 0025 － 04

一、虚拟的网络，现实的善恶 《网民的狂欢： 关于互联网弊端的反思》中所描述的那

毋庸置疑，信息网络的高速发展已经深深影响了 样： “网民们占领了各个领域，让那些专家和文化把关
人们的生活，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互联网上的冲突也越 人———编辑、记者、新闻主播，音乐公司和好莱坞电影
来越多，网络治理的形势也越来越严峻。在网络安全 工作室都见鬼去吧； 业余者和不计其数的网民已经主
方面，据《第 28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 导了当今世界，他们正梦想通过操纵电脑来统领未来，
示： “2011 年上半年，遇到过病毒或木马攻击的网民为 尽管世界并不像他们所理解的那样。”
［5］
“很多网民能
2． 17 亿人，占网民的 44． 7% 。有过账号或密码被盗经 力平平，却毫不谦虚地生产 出 不 计 其 数 的 数 字 产 品。
历的网民达到 1． 21 亿人，占 24． 9% ，较 2010 年底增加 如今，很多‘业余者’用他们的电脑在网络上发布各种
3． 1 个百分点。商务应用的发展也滋生了网上诈骗等 各样的东西： 漫无边际的政 治 评 论，不 得 体 的 家 庭 录
问题，有 8% 的网民最近半年在网上遇到过消费欺诈， 像，令人尴尬的业余音乐，隐晦难懂的诗词、评论、散文
［1］另外，
该群体网民规模达到 3880 万。” “强势文化的 和小说。”
［5］（ P8）
地位增强和意识形态的渗入，不良信息的泛滥，跨文化 在由互联网架构的同一个地球村里，中国也面临
冲突”
［2］也愈演愈烈。“网络是‘虚拟’的，但绝不是 着同样的问题和尴尬。无论是“芙蓉姐姐”“凤姐”，还
‘虚假’的。在‘虚拟的’网络空间和信息空间背后，是 是“干露露”“龚琳娜”，无 不 在 挑 战 着 网 民 的 审 丑 神
一个个具体的网民、一个个生动的主体、一个个有自己 经，满足着一些网民的审丑情结。这些网络现象败坏
意愿的个体。”
［3］（ P346） “传统的信息传播过程和方式 了社会主义道德风气，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道而
阻碍了社会中一些群体表达自身个人价值观和意识形 驰，受益的却无非是那些不顾公序良俗的网络推手、特
态的机会，现在，任何一个网民都可以通过网络质疑主 定的利益集团和个人。而这些审丑现象的泛滥，不仅
流意识形态的合法性。而一旦这种表达得到呼应，就 仅是因为网民们道德价值的缺失，还由于公权力赋予
会在网络世界引发一场舆论风暴，甚至可以在现实中 了网民过多的网络行为自由、缺乏对网络媒体的严格
引发实际的社会运动。”
［4］ 审查和监管。
作为一种新媒 体 的 姿 态 呈 现 在 大 众 面 前 的 互 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网络世界里也同样有着
网，赋予了人们一条新的途径来实现自己的表达自由。 众多胸怀侠义、惩恶扬善、打抱不平的仁人志士。他们
在网络媒介的推动下，网络世界变得熙熙攘攘、摩肩接 关心国家大事、关心民族命运、关心变革中的社会环境
踵、众声喧哗。正如美国著名媒体人安德鲁·基恩在 和自然环境、关心人民群众的个体感受。无论是“微博

收稿日期： 2012 － 12 － 26
作者简介： 1． 陆俊( 1961 － ) ，男，江苏泰州人，北京科技大学文法学院院长、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法学理论; 2． 段祥伟( 1982 － ) ，男，河南鹿
邑人，北京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
基金项目： 北京科技大学博研基金《因特网治理的国际冲突与合作研究》，项目代码: 06107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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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拐”“网络慈善”，还是“网络反腐”“网络问政”，无不
触动着笔者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但是，由于网民的道
德标准、辨识能力、分析能力参差不齐，这些网络现象
背后也存在着不少问题，还需要政府的耐心引导和全
面管理。例如，在“网络打拐”和“网络捐款”方面，存
在泄露受助人隐私方面的问题。一些网民应该意识到
接受捐助并不意味着丧失隐私权，并不是每一个自愿
接受捐助者都愿意泄露自己的个人隐私。在“网络反
腐”方面，有些人在网络的掩护下恶意使用虚拟身份，
利用网民的监督意识，滥用“网络反腐”，针对原本清正
廉洁的政府官员进行造谣、污蔑、诋毁，这极有可能影
响到那些被“诬告”的公务员的办公效率，更严重的是
有可能损害政府的公信力。
二、善法之治是保障网络行为自由的利器
( 一) ．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依法治网是世界各国的通行做法。由于法的规范
性、明确性、实效性、权威性、相对稳定性以及法所具有
的指引功能、预测功能、评价功能、教育功能、强制功能
等优势，使得法治成为一种极为便捷有效的现代国家
治理方式。从法理学上讲，“自由所受的社会物质生活
条件、精神生活条件以及其他自由的限制，可以表现为
非法的限制。一般地说，除社会物质生活条件以外的
限制都应予以法律化。就是某些物质生活条件的限制
也应当法律化，使其表现为法的限制。一切法的限制
都应遵循法的限制所必须遵循的原则，达到法的限制
所应当达到的目的”
［6］（ P282） 。一些网络有限自由观
者认为关于网络自由应坚持两个基本原则： 即自由平
等原则和互不侵犯原则，也就是说，网民享有同等的自
由和权利，任何一个网民在行使自己权利和自由的同
时不得损害他人的自由和权利，不得损害公共利益和
善良风俗。任 何 自 由 都 是 有 条 件、有 限 制 的，都 与 法
律、责任密切相连。
但是，自网络诞生以来，绝对自由观就不绝于耳，
《电子空间的独立宣言》宣称： “我们必须宣告，即使我
们继续同意你们对我们的身体进行统治时，我们虚拟
的自我也不受你们的统治权的影响。我们将在这个星
球上 到 处 传 播 我 们 自 己，没 有 人 能 够 抑 制 我 们 的 思
想。”
［7］（ P238） 这种绝对的网络自由观，夸大了网络行
为自由的技术基础，把虚拟的网络世界同现实生活的
联系割裂开来，忽略了网络行为自由的物质基础以及
自由赖以生存的社会土壤。
2010 年 1 月 13 日，Google 在其官方网站上发布博
文，透露将在中国停止对搜索结果的过滤。2010 年 1
月 21 日，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华盛顿新闻博物馆就网
络自由发表讲话，虚伪地鼓吹网络绝对自由观，推行其
资本主义网络霸权。2010 年 3 月 23 日，谷歌公司宣布
· 26·
将在中国的搜索服务由内地转至香港，这一事件闹得
沸沸扬扬，被评为 2010 年中国互联网发展的 15 件大
事之一［8］。
事实上，美国蓄意制定网络自由的双重标准、虚伪
地鼓吹绝对的网络自由观，其目的就在于推行其资本
主义的网络世界霸权。“事实上，依据法律法规对互联
网实施必要的管理是各国通行的做法，美国也不例外。
高声宣扬‘网络自由’的美国，从来都没有对互联网‘疏
于’防范和管控。美国通过各种途径，对网络实施着当
今世界最为成熟和最有效率的监控和管理措施。不论
是战略层面还是策略层面，不论是技术层面还是管理
层面，美国都是当今世界在这一领域最具有实力和最
具有执行力的国家。”
［9］据《2010 年美国的人权记录》
显示： 美国极力标榜和鼓吹互联网自由，而实际上，美
国对互联网的限制相当严格。2010 年 6 月 24 日，美国
国会参议院国家安全与政府事务委员会通过对 2002
年国土安全法案的修正案《将保护网络作为国家资产
法案》。修正案规定联邦政府在紧急状况下，拥有绝对
的权力来关闭互联网，再次扩大了联邦政府在紧急状
况下的权力。这只是目前美国政府对互联网限制的第
一步，第二步是运营网站须经政府许可以及个人身份
信息验证。美国一向在互联网自由问题上对人对己实
行双重标准，对外要求别国提供不受限制的“互联网自
由”，并以此作为外交施压和谋求霸权的重要工具，对
内则对互联网进行严格管制。BBC 2011 年 2 月 16 日
刊文指出，美国政府在鼓动“封闭社会”的人民争取互
联网自由并对这些国家政府的新闻管制提出质疑的同
时，却在本国设立法律封锁以缓解维基揭密网发起的
挑战。美国政府在国内对电子信息的自由流动非常敏
感，但在国外却设法对互联网尤其是社交网络运用外
交手腕。美国《外交政策》网站的文章也承认，美国政
府对互联网的态度依然充满问题和矛盾［10］。自从美
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就网络自由发表演讲以来，就引来
国内外众多有识之士的诸多批评，揭示其虚伪的网络
自由观的文章也层出不穷。总之，希拉里所谓的“网络
自由化”道出了美国外交的新方略： “在美国硬实力的
世界地位明显下降的时代，更多地动用软实力，巧用软
实力，以达到美国的外交目的。这就是被希拉里称为
‘网络自由化’和跨国界‘社会网络化’的方略。”
［11］
2012 年 12 月 3 日至 14 日，国际电信世界大会在
阿联酋迪拜召开，针对目前有关互联网管理权等问题
的争议，国际电联秘书长杜尔在 3 日举行的第一次全
体会议上发表讲话说，国际电联并没有意愿与国际互
联网名称和编号分配公司（ ICANN） 争夺互联网关键资
源，如“域名”的分配。他期望能与 ICANN 展开积极合
作，并称大会将力促通过协商解决分歧，力争在所有成
员国间达成一致［12］。这就意味着，ICANN 依然负责
协调 域 名 系 统 和 管 理 互 联 网 IP 地 址 分 配。 同 时，
ICANN 作为在美国境内注册的非营利性组织，受到美
国法律的约束。其实，这正是美国行使其国际互联网
世界霸权的一条重要途径。
目前我国还处 在 建 设 有 中 国 特 色 的 社 会 主 义 阶
段，欲使网民的网络行为自由得到充分发展，就得对所
谓的网络行为自由进行必要的限制。“我们每个人都
享有与时代发展相适应的网络自由，这种自由应该是
充分的，同时每个享有私权的网络主体也承担着不得
损害他人自由的义务。”
［13］例如，在网络信息安全和
用户隐私保护方面，最近两年多的时间里，较为公众关
注的事件除了“3Q 大战”和“3B”大战之外，还有“电商
行业用户信息泄露事件”、“快递行业快递单信息被泄
露事件”和“安卓系统 300 款应用软件被爆六成泄露用
户隐私事件”等。在这种背景下，
2012 年 12 月 28 日第
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审
议通过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加强网络信息保护的
决定》，以“保护网络信息安全，保障公民、法人和其他
组织的合法权益，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公共利益”。现
阶段，我们应积极地探讨灵活的法律治理形式，不断地
改进和完善立法技术，尽最大可能地去减少成文法的
滞后性，以切实地实现各方利益之间的最大平衡，赋予
人们充分的网络行为自由。
( 二) ． 对网络自由的维护应遵行善法之治
1． 国际互联网治理应打破美国的单边控制
“美国是互联网的创造者，同时也是当前拥有制网
权的唯一国家。……美国控制着全球互联网的域名解
析权。国际域名解析系统的 13 个根服务器有 9 个在
美国，被其完全控制； 另外 4 个则分布在美国的盟国，
间接受到美国的控制。这使美国不但获得巨大的经济
利益，而且还拥有巨大的政治权力。如果美国要对一
个国家进行信息制裁，只需将根服务器与二级域名服
务器的链接断开，就可以使该国成为信息孤岛，整个国
家的互联网站随之瘫痪。”
［14］时至今日，美国一直保
持着互联网行业的霸权地位。在物联网、云计算和大
数据方面也走在了世界前列，让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
望尘莫及。“美国还有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网站访问量。
……迄今为止，美国仍是全球最大的也是最主要的互
联网市场，全球互联网业务量的约 80% 与美国有关。
庞大的互联网数据库 80% 以上由美国控制，几乎所有
的互联网运行规则由美国制定。”［14］随着物联网、云
计算的迅猛发展，对大数据的收集、分析、处理成为一
个重要课题，
2011 年 5 月，麦肯锡发布了一篇题为《大
数据： 创新、竞争和提高生产率的下一个前沿》的研究
报告［15］，“抢占这个前沿，无异于抢占下一个时代的
石油和金矿”
［16］（ P58） 。
网络技术是网络行为自由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
实现网络行为自由的根本条件之一就是得有能够联通
国际互联网的物质媒介，以及因特网的广泛应用。网
络技术的普及为网络社会的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如
果没有了网络技术的发展和网络技术的广泛应用作为
支撑，所谓的网络自由也只是空中楼阁。数字鸿沟的
出现，就体现了这种新时代的不平等。重要的是如何
打破这种不平等的单边控制，促进全人类在互联网领
域的自由和全面发展。
2． 联合国应完善基于国际互联网的权利分配机制
“制网权是与互联网共存亡的一种新型国家权力，
是一个主权国家在网络空间生存的根本保障，是国际
政治领域中国家权力的新型构成要素。随着互联网对
现实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一个国家网络权力的大小
决定其在当前和未来国际体系中的地位高低。从互联
网的内在架构至网络空间的存在，美国不仅掌控和占
领全球网络空间制网权和制高点，而且居于短期内他
国难以撼动的绝对优势地 位。由 此 说 明 信 息 就 是 权
力。”
［14］
虽然近年来联合国在信息的自由流动和国际互联
网的基础建设方面做了一些努力，但是并没有着重去
完善基于国际互联网的权利分配机制。在联合国的众
多法律文件中已经明确了各国的主权平等原则，时至
网络时代的今日，也应加以明确这项原则在国际互联
网领域的应用。“互联网主权是构成国家主权的不可
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需要明确写进国际法的相关
条款中。从美国创造互联网之日起，主权国家仅有美
国掌控全球网络空间的制网权，由此可见‘互联网自
由’的真实目的不言而喻。”
［14］
在高速发展的网络时代，网络是人们实现其行为
自由的重要途径，网络行为自由也是人们追求全面自
由的重要内容。鉴于互联网在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进
程中的重要作用，以及美国的网络霸权地位对全人类
的自由和全面发展已经造成的障碍和未来可能造成的
障碍，为保证其他国家能够公平地享有网络技术所带
来的文明成果，在互联网的国际应用方面，应在联合国
框架内使用统一的技术、标准，发展在联合国框架内协
调的网络空间存在，打破国际互联网网络资源的一国
垄断、单边控制。
三、开展网络道德教育专项治理提高网民道德素
质
网络是实现人们行为自由的重要方式，网络行为
自由也是人们追求全面自由的重要内容。现如今，无
形的网络已经把形形色色的人们密切地连接在一起，
人间生活百态在网络空间里恣意狂舞，人们的日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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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吃穿住行都与网络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网络 否侵犯他人的隐私，是否侵害了他人的利益，是否对他
已经渗透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这个角落里有没 人造成精神伤害。还要锻炼自己识别真假的能力，不
有阳光能够照耀得到。事实上，无论网络社会怎么发 要轻易上当受骗。很多虚假信 息 打 着 公 平 正 义 的 幌
展，它终究还是属于人的社会，网络行为自由，毕竟仍 子，捏造事实，混淆视听，如果我们盲目跟进，就会上当
然是属于人的行为自由的范畴。网络社会越是往前发 受骗。近些年，虚假信息、网络欺诈、侵犯个人隐私、毁
展，网络行为自由越是凸显出其在实现人类的自由而 坏他人名誉的案件屡禁不止，这与网络道德失范具有
全面的发展的征程中的重要性。 密切关系。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也不应成为道德的空
道德是通过调整人的内心法则来约束人的行为， 场。
与法律相比，具有更加普遍和广 泛 的 调 节 作 用［17］。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 “加强和改进 网 络 内 容 建
但网络的隐匿性对网民的道德素质提出了更高 的 要 设，唱响网上主旋律。加强网络社会管理，推进网络规
求，一些人在社会上能够遵循的道德法则，在网络上不 范有序运行。”“深入开展道德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教育
一定能够遵循，这就是网络虚拟性、隐匿性的特点。因 和治理”。网络道德领域的问题，需要开展专项治理活
此，网民不仅要有自觉的自我 意 识，还 应 当 牢 固 确 立 动，网络道德教育的对象不仅是广大的网民，也包括所
“他者意识”，不仅要明确“我是谁”，还要追问“他 是 有网络管理者、网站的人员，治理活动的目的是为了真
谁”。应心中想着他人，认识到我们在网络上的言行是 正让网民享受自由。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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