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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 红色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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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封面:红色轮盘,Desmond
Shum”file=../images/9781398509917.jpg]“强大而令人不安……对中国权力
走廊真正发生的真实情况的第一手真实描述”,作者 BILL BROWDER国际
畅销书红色通缉令

红色轮盘赌

当今中国的财富、权力、腐败和复仇的内幕故事

德斯蒙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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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红色轮盘,Desmond Shum,英国成人”file=../images/title.jpg] 为香
港和 Whitney Duan。

我希望我有正确的话;只知道我在乎。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与其保持沉默而活着,不如说出来而死。

——范仲淹 (989–1052)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简介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2017年9月5日,50岁的WHITNEY段从北京
街头消失。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在她位于北京创世纪的宽敞办公室里,这
是她和我共同建造的价值超过 25 亿美元的开发项目。在那里,惠特尼
在一个工作空间里,游客们在经过一连串的保安、精心设计的园景花园
和十几种意大利大理石之后到达了这个工作空间,她策划了价值数十亿
美元的房地产项目。而现在她突然不见了。

那是怎么发生的?惠特尼·段是谁?

十多年来,Whitney Duan 是我的妻子和商业伙伴。那时,我们已经离婚


了,但多年来我们一直是亲密的合作者和知己,一起享受了最疯狂的骑
行。我们实现了在中国为中国做大事的共同梦想。来自贫困,我们一直
渴望为我们的生活做点什么。我们对自己的成功感到敬畏。

我们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建造了世界上最大的物流枢纽之一。我们构思
并建造了中国首都最豪华的酒店和商务中心——位于城市繁华中心附近
的一片精选房地产中。我们做过股票交易,净赚了数亿美元。我们在中
国的权力中心运作,培养总理、中共高级成员和他们的家人。我们为那
些掌握全中国的有前途的官员提供了咨询。我们推动社会和政治变革,
让中国变得更美好。通过做好,我们相信我们可以做好。我们已经完成
了计算;我们的净财富总计达数十亿。

但现在她已经消失了。从我在英国的家中,我联系了惠特尼的管家,她
说惠特尼在 2017 年 9 月的那天没有下班回来,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见
过。就好像她被蒸发了一样。

我打电话给我们创立的公司的人,得知惠特尼并不是唯一一个消失的
人。她公司的两名高级管理人员——以及一名兼任管家的初级助理——
也失踪了。从那以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我七月底才离开北京,带着我
们的儿子和他妈妈一起度过了一个夏天。我想:如果我在中国多呆几个
星期,我会不会也消失了?

在中共垄断权力的中国经常发生不明原因失踪事件。尽管中国宪法规定
了法律保护,但党内调查人员无视这些规定,以最脆弱的借口逮捕任何
人并无限期拘留。如今,中共特工甚至在海外进行抢夺行动,目标是报
纸出版商、商人、书商和持不同政见者。你听说过美国对恐怖嫌疑人的
非凡引渡。嗯,这是中国版。

我打电话给惠特尼的父母,但他们一无所知。我询问了朋友,共产党高
层的高级官员,他们的职位归功于她。没有人愿意为她说情。人们非常
担心被惠特尼的案子卷入陷阱,也非常害怕党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
我得出的结论是控制惠特尼的组织,他们不愿意伸出援手。

我问得越多,我越发现,在中国共产党体制内工作的人之间形成的每一
种关系都饱含着利益与损失的计算。惠特尼对她的朋友们非常有用。她
为中国共产党和政府内部的许多人安排了晋升。她管理着他们的职业生
涯,并花了无数个小时与他们一起制定下一步行动的战略。但现在她处
于危险之中,他们就像石头一样把她扔了下来。

当我疯狂地思考该怎么做,什么聪明的方法可以将失踪的母亲和对我的
生活产生如此巨大影响的前妻交还给我的儿子时,我反思了长达数年的
系列导致这一切的不可思议的事件。

当惠特尼失踪时,她的净资产大大超过了我们两人在我们关系初期的想
象。重男轻女社会出类拔萃的女性,在新中国轮盘赌般的政治环境下,
以无人能及的身手,与政坛巨子的联姻,获得了几乎难以想象的成功。
直到她没有。她了解真正的中国,直到她不了解。我是她的生意伙伴和
丈夫。我们一起攀登高峰。这是我的故事,也是她的故事。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一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从我的背景来看,几乎没有理由相信我会
发现自己处于经济和二十一世纪初中国的政治力量。我不是出生在红色
贵族——1949 年在中国夺取政权的共产党精英集团领导人的后代。远非
如此。我的性格似乎也不适合这个角色。

我于 1968 年 11 月出生在上海的一个家庭,分为上台后受迫害的人和未
上台的人。按照共产主义学说,我父亲一方属于“黑五类”之一:地主、
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1949年共产主义革命之前,我的祖先是
地主。如果你把在海外有亲戚的额外费用考虑在内,他们会被加倍诅
咒。在世界其他任何地方,这些都是杰出的标志,但在 1950 年代和
1960 年代的中国,经济成功和国际关系意味着你就像共产党人所说
的“天生老鼠”。家庭的卑微地位使我父亲无法上更好的学校,并使他对
这个他一生都在背负的世界怀有怨恨。

我父亲的人民是苏州的地主绅士,苏州是长江三角洲的一个小城市,因
其豪华的花园和风景如画的运河而被称为中国的威尼斯。家族传说,随
着 1949 年共产党军队在与蒋介石国民党军队的内战中取得进展,沉氏
家族将贵重物品倾倒在家庭大院的一口井中。那片土地随后被共产党政
府征用,如今是一家国有医院的所在地。几年前的一次聚会,一位年长
的亲戚给了我一个非常具体的地点,并试图说服我去挖掘家庭宝藏。看
到中国政府认为地底下的一切都是国家财产,我表示反对。

我父亲身边的祖父是革命前上海著名的律师。随着共产党加强对国家的
控制,他和许多富人一样,有机会逃离。但我祖父对成为卑微难民的前
景犹豫不决。对他来说,香港是上海移民的首选目的地,永远无法与他
的家乡城市相比,当时被称为东方巴黎。相信共产党宣传党将与资产阶
级成员合作建设“新中国”,他决定留下。

我父亲从来没有原谅他父亲的那个决定性的决定,认为他对党的天真信
仰让我父亲失去了青春。1952年,党当局关闭了我祖父的律师事务所,
把包括我父亲的两个兄弟和一个姐姐在内的全家赶出了上海的三层排
屋,这是革命前祖父用金条购买的。爷爷带着大家回了苏州。每个人,
也就是,除了我爸爸,他十岁就被指示留在上海读完小学。

接下来的几年很艰难。我父亲在一系列亲戚之间来回奔波,四处寻找食
物和睡觉的地方。他经常饿着肚子上床睡觉。一位叔叔对我父亲特别
好,尽管革命对他并不友好。在共产党接管之前,他是一个成功的商
人。共产党接管了他的公司,并指派他在他拥有的一家工厂担任人力车
司机。共产党人是这种对待的大师,旨在摧毁一个人最宝贵的财产——
尊严和自尊。

作为共产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律师世家的后裔,父亲学会了低头。独自生
活使他适应力强,并教会他生存。尽管如此,他的麻烦只会加剧他对父
亲将家人留在中国的愤怒。

在上海饥饿而孤独地长大,这让我父亲害怕与周围的人建立深厚的联
系。他讨厌欠任何人任何东西,只想依靠自己。同样的观点也被灌输给
了我,即使在今天,我仍然感到负债累累。直到后来,在我遇到了成为
我妻子的女人之后,我才知道这有多孤立。在生活的潮起潮落中,如果
你从不依赖任何人,惠特尼会说,没有人会依赖你,你永远不会建立更
深的关系。虽然我多年来一直害怕我的父亲,但现在我认为他是一个孤
独的人物,独自与世界搏斗。

我父亲不受欢迎的阶级背景使他无法进入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相反,
他被分配到上海的一所师范学校,主修中文。我父亲身高超过他那一
代,身高超过 6 英尺,是学校排球队的明星。他顽强的勤奋和他的运动
能力一定引起了我母亲的注意。两人于 1962 年在师范学院相识。我的
母亲也很有吸引力,高大的中国女人——五八岁——也是一名运动员;
她跑了。他们穿着单调的毛色西装,在当时邮票大小的黑白快照中毫无
表情地拍摄,仍然是一对英俊的情侣。

我母亲的家人有海外关系,但她和她在中国的亲戚都躲过了迫害。我的
外祖父来自靠近香港的广东省。像许多中国南方氏族一样,他的家族遍
布世界各地。七兄弟姐妹先后移民到印度尼西亚、香港和美国。在
1949 年共产主义革命之前,我母亲的父亲穿梭于香港和上海之间,在
两个城市管理企业。在 1940 年代后期的某个时候,他代表所有权与上
海牙膏厂的一位名叫江泽民的工人代表进行谈判。蒋最终于 1989 年升
任中共中央总书记,1993 年升任中国国家主席。 1949 年共产党接管上
海时,我母亲全家搬到香港,但与祖父闹翻后,祖母返回带着包括我妈
妈在内的三个孩子去上海。然而,这对夫妇从未离婚,我的祖父通过将
钱汇回中国来支持我的祖母,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

我母亲的家人没有在共产主义统治下受苦。1949年革命后,中国共产党
利用我母亲这样的家庭作为外汇来源,打破了美国对中国实施的冷战贸
易禁运。党称这些家庭为“爱国华侨”,这是向中国国内当局发出的信
号,对那些留下来的亲属放宽。有一次,共产党要求我祖父管理中国国
有石油公司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在香港的子公司。

我母亲身边的祖母是一个角色。她年轻时美丽,来自沿海城市天津的一
个富裕家庭,在共产党革命之前,天津是中国北方的商业和贸易中心。
住在上海的一排排屋里,这一边的家人从未失去,她每天早上4:00起床
到附近的公园做体操,买了一杯豆浆和一条油条,一块油条状的油条,
吃早餐,然后回到她家抽烟——在那个年代,这对于女性来说是罕见的
——并玩纸牌游戏。靠祖父从香港寄来的汇款,她一生没有工作过一
天,甚至在文革最黑暗的日子里也有仆人,当时在西方受过教育的人因
偏袒罪被数千人杀害。西方观念喜欢科学、民主和自由。我的祖母毫发
无损地逃脱了,被她与“爱国华侨”联系在一起的光环所掩盖。

我的祖母一直很外向,一直很受欢迎。我喜欢周末去她家。她会把自己
的芝麻磨成美味的糊状物,端上一盘盘蒸包子,垒球大小的饺子,里面
塞满了肉和蔬菜,这是她家乡天津的特产。

我母亲的童年比我父亲快乐得多。和我的祖母一样,我的母亲是一个合
群的人。她在同学中很受欢迎,对生活有着阳光的看法。她的性格几乎
与我父亲截然相反,尤其是在涉及风险时。我妈妈拥抱了它;我爸爸回
避它。我的母亲后来发展出惊人的投资本能,让我的父母能够在香港和
上海的房地产热潮中乘风破浪。

1965年,经党同意,我父母结婚。党的当局分配给他们在不同中学担任
教师的工作。那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党控制了一切。你无法选择自己
的工作或婚礼。在上海向明中学,我爸爸教汉语和英语,这是他通过听
广播课学到的。他还执教过女排,她们经常争夺上海市冠军。多年的小
心翼翼终于得到了学校党委的封号,父亲是“模范老师”。

我母亲的学校离家有一个小时的自行车车程。她教数学,深受学生喜
爱。一个原因是她的勤奋;另一个是她善于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我的
父亲是一个我的方式或高速公路类型的人。我妈妈比较灵活。这种品质
在教授数学时就派上用场了,尤其是在课程要求越来越高的中国中学。
她从学生的角度看待问题的能力使她能够更好地引导他们找到解决方
案。随着政治运动席卷学校,学生和教师因意识形态违犯而互相攻击,
她也持温和态度。在大规模批评会议上,当一个学生被挑出来时,我妈
妈会介入并在冲突变得过于暴力之前结束对抗。学校里没有其他老师敢
这样做。但母亲身为“爱国华侨”女儿的身份,给了她一些帮助。她的举
动就像是给溺水的人扔绳子,这是她的学生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件好事。
直到今天,他们仍然举行聚会。

我的母亲是三个孩子中的老二,夹在两个男孩之间。我父母结婚后,我
叔叔嘲笑我妈妈选择了一个来自卑微的“五类黑人”之一的男人。他们从
来没有让我爸爸忘记,他们身居高位,还有更多的钱,这要归功于香港
爷爷每月的津贴。我的一个叔叔用那笔钱买了他附近的第一辆摩托车,
并确保我父亲知道这件事。

我出生在文化大革命的中期。党派我父母下乡向中国农民学习,这是毛
主席提出的方案,毁了数百万人的生命,最终将中国经济推向了低谷。
我和我的父母很幸运,我们从未失去在上海的居住许可,不像成千上万
的上海居民被流放到中国版的西伯利亚,再也没有回来。我父母的学校
允许他们轮流生活在中国农民中,所以我从不孤单。

我出生大,长得很快。我配得上我的中文名字董,意思是“柱子”。我的
体型——我的身高是 6-5——和运动能力使我成为同龄人中的天生领袖。
我的父母也培养了我对阅读的热爱。从一开始,我就收藏了最好的关于
中国神话人物、中国共产党革命英雄和中国抗日战争的漫画集。在二战
期间拿起枪杀死日本侵略者的孩子小嘎子的故事中长大,我天生爱国,
喜欢讲故事。我的一帮朋友会挤在周围听我讲述这些故事。我会一边走
一边编造其他人。我仍然记得编造了一个关于一个洞穴开放以吞噬一名
中国将军的车队的疯狂冒险。

那些充满了为祖国和共产主义革命牺牲的人的故事,让我对中国产生了
深深的热爱。他们为我以后的生活定下了基调,并让我相信我也应该致
力于建设中国。我被教导将中国视为一个伟大的国家,并相信它的承
诺。
在上海,我们住在共产党当局 1952 年从我父亲那里征用的同一栋房子
里。那是一栋英式排屋,位于淮海中路附近的一条小巷,是旧法租界的
一条主要林荫大道,是一片绿树成荫的地区。在 1949 年革命之前,作
为法兰西帝国帝国的一部分,它由巴黎的公务员管理。共产党人经常指
示昔日的业主住在他们老房子的一个小角落里,这也是一种蓄意展示国
家强大力量的策略。

我们被分配到二楼的两个房间。一位医生和他的家人住在我祖父一楼的
旧客厅里。这位医生在革命前曾在英国留学,他的公寓里堆满了外国医
学期刊。一个远房亲戚住在我们楼上的三楼。房子里的十个人共用一个
浴室和一个厨房。上海首屈一指的面包店之一就在拐角处,烤面包的诱
人气味一直在我们的小巷里飘荡。

我的父母睡在我们房间一个角落的一张双人床上。我在另一个床上有一
张单人床。一个抽屉把我们隔开了。我的床边放着一张小桌子,里面放
着我们珍贵的物品——一台收音机。我父亲花了几个小时坐在它前面的
凳子上学习英语。父母下楼做饭的时候,我把功课放在一边,收听中国
历代英雄的节目,听着解说员,听着父母上楼的脚步声。他们想让我好
好学习。像许多中国孩子一样,我是一个钥匙扣的孩子。午饭时间我自
己一个人回家,给自己做了午饭。在很小的时候,我也把早餐放在一
起。

我父亲对他的命运很生气,对他的怨恨很深,把他的不开心发泄在我身
上。他会把我拉到房间中央,用两根电线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微弱荧光灯
下,用皮带、手背或坚硬的木尺无情地殴打我。其实我是个模范孩子。
我是班上第一个进入小红卫队的人,这是一个被中国共产党批准的有选
择性的儿童组织。我被任命为班长,并被公认为天生的领导者。但是我
爸不在乎。反正他打我。

有一天,我忘记了一项家庭作业。中国老师在告知家长孩子的错误时非
常勤奋。那天晚上,我父亲鞭打我,好像没有明天一样。楼下医生的妻
子听到我的叫喊声,走上楼梯,敲了敲我们的门,悄悄地让我父亲把门
关掉。他停了下来。我的父母尊重那个家庭,尤其是因为医生曾在西方
学习过。他的妻子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每次我父亲扑向我时,我都祈
祷我的尖叫能让她爬上楼梯。

我的父母告诉我,我实际上过得很好。其他父母惩罚他们的孩子,让他
们在带脊的搓衣板上跪几个小时,这会撕裂他们膝盖上的皮肤。我不相
信。关于这些殴打,我仍然做噩梦。我在心跳加速时冒出冷汗醒来。我
父亲和我从未对过去进行过反思。他从来没有暗示过,回想起来,他对
如此粗暴地对待我感到遗憾。

虽然她在学校保护她的学生,但我母亲从未给予我同样的礼貌。相反,
她表达了她的不满,不是用殴打,而是用语言。在我 30 多岁的时候,
她经常说我“比一群牲畜还笨,比一堆蔬菜还密”。

“愚蠢的鸟儿需要早点开始飞翔,”她告诉我,并强调如果我要让自己有
所作为,我需要比其他孩子更努力地工作。

所以,在家里,我在一个堕落和惩罚的环境中长大。赞美和当时的鸡蛋
一样罕见。我的父母因为我的错误而责备我。“不要自大,”每次我尝到
一点成功的滋味时,我妈妈都会说。最终,我与父母的大部分互动都变
成了避免批评而不是赢得赞美的尝试。这不是关于拥抱成就。这是关于
逃避失败。我一直担心自己不够好。

与此同时,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经历了家外世界之间的巨大鸿沟,在
那里我被公认为领导者、演讲家、运动员,甚至是一个好人,而我们的
小公寓的世界,在那里我的父母似乎对我彻底失望了。也许这在来自中
国的孩子中很常见,那里的期望很高,批评不断,而且父母认为孩子是
通过失败而不是成功来学习的。随着我的成熟,这两个世界之间的张力
越来越大。
然而,我将永远感激我的父母,是他们帮助我尽早阅读并大量阅读。两
人都知道什么样的书会让我着迷。他们让我开始看漫画书。我很快就毕
业于武侠小说,这种武侠小说会激发李安导演的热门电影卧虎藏龙的灵
感。

在当时每个人都有兄弟姐妹的社会中作为独生子女长大,我花了很多时
间独自一人。所以我读了。武侠书籍,就像今天的哈利波特故事一样,
把我拉进了一个充满了王宫中错综复杂关系、生死搏斗、爱与恨、对抗
与复仇、阴谋与阴谋的想象世界。我最喜欢的故事也遵循了类似的轨
迹。一个孩子目睹了他的父母被谋杀。当他乞讨食物并在冬天被他的袭
击者追赶时,痛苦随之而来,他试图将孩子的家人从地球上抹去。迷失
在荒野中,他跌跌撞撞地进入了一个山洞,找到了一位传授他武术秘诀
的游僧。历经多年艰辛,他回到家乡,报仇雪恨,联合帝国武者,为天
下人带来和平。我在这个故事中看到了自己,与自己的恶魔战斗和击
败。

我的小学位于锦江宾馆附近,锦江宾馆是 1949 年前上海最著名的地标


之一,当时也是该市仅有的两家接待外国游客的宾馆之一。我们靠近晋
江,这意味着该市的宣传部门经常组织外国人团体参观学校。中国共产
党将世界分为敌人和盟友,并为赢得国际支持,积极培养左翼知识分
子、新闻工作者和政治家等“外国朋友”。每当有一群“外国朋友”出现在
我的学校时,最优秀的数学学生就会被赶出去在黑板上进行计算,最优
秀的运动员会被召集参加体育课——这都是中国共产党伟大传统的一部
分。哄骗不相信的旅伴承认中国社会主义的辉煌。

一天,来自中国庞大的苏联式体育官僚机构的一位代表来到我们学校。
我们中间的一群运动能力更强的人被告知要脱掉我们的内裤。官僚研究
我的手脚,并宣布我应该成为一名游泳运动员。我父亲开始带我去我小
学附近的一个市政游泳池。他教我用典型的中国式游泳:他把我扔进游
泳池。我挣扎着浮出水面,吞下了很多水。然而,几周之内,我就准备
好与当地团队一起试训。六岁那年,我赢得了一个名额。
游泳练习每周 7 天在离我家 40 分钟步行距离的游泳池举行。每天早
上5:30起床,自己做早餐,然后穿过上海的蛇形小巷来到游泳池。我曾
经挑战自己寻找捷径。进入一个新的小巷,我永远不知道我会从哪里出
来。我很快了解到有很多路线可以到达同一个地方。我们从 7:00 游泳
到 8:00,之后我步行去学校。我们经常在下午进行第二次锻炼。会议在
周末举行。我很快成为同龄组仰泳第一名和爬行第二名。邻居的孩子是
我的主要竞争对手;他最终入选了中国国家队。我们曾经一起步行到游
泳池。在更衣室里,在我父亲鞭打我后的第二天早上,我试图隐藏手
臂、背部和腿部的伤痕。但他注意到了他们。我告诉他他很幸运,他的
父亲没有打他。他给了我一个悲伤的微笑。

我们的教练施教练是一个典型的中国教练:矮小、深蹲、脾气暴躁。上
海的冬天很冷,但由于这座城市位于长江以南,根据中央政府的规定,
所有建筑物都没有供暖。石教练会在冬天的早晨开始锻炼,让我们做蝶
泳以打破泳池表面一夜之间变硬的薄冰层。教练有时会从大热水瓶里把
热水倒进水池里,只是为了看着我们,就像鱼在吃完饭后扭动,在温暖
的地方翻来覆去,徒劳地试图避免寒冷。他们认为这很有趣。

加入团队是有好处的。下午锻炼后,我们得到了一顿体面的饭。在中
国,米饭和肉类仍然是配给的,但在团队的食堂里,我们吃到了瘦肉,
不仅仅是肥肉、优质蔬菜,还有我们都珍视的东西:偶尔的鸡蛋。每年
一次,我们都会得到一只鸡带回家。我变得善于将额外的食物收入囊
中,我会分发给我的团队成员以换取他们的忠诚。在那个时代,食物是
宝贵的;这是成为领导者的一种方式。

游泳对我的今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它教会了我自信、毅力和有目的的
努力的乐趣。通过游泳,我认识了远离正常社交圈子的人。我仍然感觉
到它的印记。

作为一个男孩,我只有最模糊的政治意识。我记得走过政治海报,呼吁
对阶级敌人进行无情的惩罚,因为文化大革命在全国散播了混乱。我听
到学校附近一个军营里的士兵高呼反对意识形态偏差的口号,赞美共产
党中国的创始人毛泽东主席。我看到戴着笨拙帽的政治犯被开着卡车穿
过街道,走向处决。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我和我八岁的同学几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
么。学校一公布,老师就哭了,我们也哭了。规则是不允许我们玩耍或
微笑。我们中的几个人因为噪音太大而受到谴责。

大约一年后,一位名叫邓小平的中国高级领导人在流亡多年后重新掌
权。邓策划了逮捕四人帮,即一群聚集在毛周围的极左分子。1979
年,他发起了历史性改革,将中国转变为今天的经济强国。但我的家人
不会经历这些划时代的变化。我的父母有其他计划。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二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1978年夏天,放学的时候,我和妈妈去了
香港。她告诉我我们要去短途旅行,所以我没有和任何朋友说再见。在
那段旅程中,有很多第一次,其中包括我的第一次坐飞机和我的第一口
可乐。两者都不是很令人印象深刻。

我们在一个叫深圳的沉睡的边防哨所等待进入香港,一个三万六千人口
的小镇。(今天它的人口接近 1300 万,是科技巨头腾讯和华为的所在
地。)我们需要获得许可才能离开中国。每天,我母亲都向负责管理人
员流出中国的面色严峻的中国边防警卫恳求我们的案子。两周后,他们
终于放我们走了。后来我才意识到我的家人不打算只是走亲戚。我们正
在等待真正意味着长期移民的“短期”出境签证的许可。

离开上海的计划是偶然开始的。1976 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中国再次
向海外华人寻求拯救经济所需的资金。上海市侨务局的官员要求我母亲
说服她父亲让我们在印度尼西亚和其他地方的一些较富有的亲戚来上海
投资。这开始了与上海当局讨论获得出境签证离开中国去香港探望爷爷
的问题。在国内,我父母认为这不是进入上海的投资方式,而是离开中
国的机会。我父亲一生都在为他父亲在 1949 年有机会时未能离开中国
而怀恨在心。现在机会又来了,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们带着十港币进入香港,或者说是两美元多一点,在我妈妈的口袋
里。我们入住了我母亲父亲拥有的 750 平方英尺的两居室公寓。爷爷睡
在一间卧室里。我母亲的哥哥,七年前移民过来,和他一家四口住在第
二间卧室。妈妈和我挤进狭小的客厅。我睡在折叠沙发上。我想念我们
在上海的两居室。虽然很局促,但至少它是家。在香港,我只有一个睡
觉的地方。

我妈妈一头扎进了香港的生活。小时候,她父亲曾和她说粤语,所以她
以当地人的身份过去了。她将自己的数学专业转为在一家纺织厂担任会
计师的工作,并通过晚上的簿记课程提高了自己的技能。

我妈妈多次回上海恳求当局让我爸爸加入我们。这些旅行的费用几乎让
她破产了。多亏了邓小平,上海当局才不再追究有亲属或居住在海外的
人。尽管如此,中国政府仍不愿让家人一起离开,希望通过让家庭团聚
变得困难来保持对海外人民的影响力。终于,两年后,我妈妈顽强地唠
叨,当局终于松口了。直到今天,她还记得放我父亲走的那个官员的名
字。

我很紧张,知道我父亲要来香港。但殴打停止了。我所有的亲戚都挤进
了我祖父的公寓,这给了我一定程度的保护。再加上我爸妈忙于维持生
计,我们就像夜航一样,很少见面。然而,我们的关系并没有真正改
善。我的父亲在我的生活中始终是一个严厉的存在;他从不温柔。父亲
移居香港后,我呆在折叠沙发上,而我的父母则搬到一张临时窗帘后面
的小床上。

对我爸爸来说,这个转变比我妈妈更艰难。他三十七岁,不会说当地方
言。在上海,他曾是一名屡获殊荣的高中教师,但香港不承认中国大陆
的教师资格。祖父对父亲很好,叔叔和他的妻子看不起他,不断提醒
他,他除了在香港最大的冷藏库里推冻肉外,找不到任何工作。
尽管如此,我父亲顽固的毅力给了他成功的力量。下班后,他也上夜
校,最终获得了 MBA 学位。他在周末工作,生病时,经常到深夜才上
班。在一个东西经常从卡车上掉下来的企业里,我父亲以诚实赢得了声
誉。他晋升了,七年后成为公司的总经理。我还记得他的老板邀请我们
庆祝我父亲升职的那个晚上。我第一次乘坐劳斯莱斯。我被它半透明的
胡桃木内饰迷住了。

我花了很多年才承认这一点,但亲眼目睹父母在香港的劳动让我们重新
爬上阶梯,深深地影响了我。我们陷入了绝望的困境。三年来,我们蹲
在别人的客厅里。我们没有自己的浴室。我们勉强维持生计。但我的父
母都知道隧道另一端的生活是什么感觉。他们明白他们必须做什么才能
度过难关。所以他们去了。我在他们脚下学到了这个教训。

我祖父的公寓位于美孚新村,这是香港九龙一侧由九十九座塔楼组成的
中产阶级房地产开发项目。最终,我父亲无法忍受和公婆住在一起,所
以我们搬进了一个叫做油麦地的破败街区,这里也是九龙一侧的黑帮、
毒贩和妓女出没的地方。我父亲的老板为我父亲提供了免租金的地方。
我们住在一间阴暗的低层建筑的二楼,一间空荡荡的单间工作室,由胶
合板隔开。淋浴间和漏水的马桶占据了一个角落。至少我们不必与另外
两个家庭分享它们。

到了晚上,老鼠在这个地方跑来跑去,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在我和我父母
身上跑来跑去。放学后,我会慢慢走上黑暗的楼梯井,走下阴暗的走
廊,不知道拐角处是谁或什么东西。一旦进入公寓,我经常双锁螺栓。
有时我睡着了,我的父母不得不敲门叫醒我才能进去。

搬到香港是一个震惊。部分原因与我父母处理它的方式有关。他们从来
没有告诉我他们打算移民。我以为我只是在放一些学校的长假。直到我
完成了小学的第一个学期,我妈妈才告诉我我们要留下来。
香港的文化与中国有很大不同。在上海,我和我的伙伴们总是肩并肩,
我们总是为对方做生意。整个隐私的概念在大陆并不真正存在。在
1970 年代和 1980 年代,男孩,甚至是男人,都没有想到手牵手走在街
上。

香港是另一个世界。我记得我第一次试图搂着一个我这个年龄的香港孩
子。他是住在同一个住宅区的同学。我想既然我们是哥们儿,我自然而
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背上。他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他尖
叫道。我真的很惊讶。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香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
同。他们对个人空间有更广阔的感觉,对友谊的解释不那么侵入性。由
于没有更好的词,大陆上的友谊很粘。人们闯入了你的生活。如果你看
起来很胖,他们会宣布的。如果您遇到财务问题,他们会要求提供详细
信息。如果你想要一个犯罪伙伴,他们会自愿的。香港的关系没有那么
爱管闲事。人们给了另一个房间。

除了必须找出一种新的社交联系方式之外,我还必须重新学习如何说
话。当我第一次在香港上学时,我无法理解两种教学语言中的任何一
种。小学是用粤语教的。虽然严格来说是中国方言,但对于像我这样从
小就说上海话和普通话的人来说,粤语几乎完全听不懂。然后是英语。
我什至很难掌握字母表。我的父母请我的一个堂兄辅导我英语。她来到
我们的公寓并帮助我拼写。“苹果”……“蜜蜂”……“橙色。” 我好像什么都
不记得了。我花了很长时间和她一起努力了解基础知识。我基本上是哑
巴。

我在小学时蹦蹦跳跳。毛泽东在中国去世后的第二年,上海的所有小学
生都被要求留级,因为学校花了太多时间来纪念他的一生,以至于我们
都落在了后面。所以在香港,我在圣克莱门特小学三年级的第一学期,
一所圣公会学校。但是下学期我的父母把我转到了一所警察家庭学校,
因为学校的标准较低,允许我跳级。我的父母也认为我在警察家庭学校
会受到更好的纪律处分。事实正好相反。那所学校很粗糙。男孩打男
孩;我以前见过。但是女孩也会和男孩打架。我记得一个男孩对一个女
孩荡秋千。她躲开他的拳头,然后反击他——砰!——打在他的脸上。
多么好的一枪啊,我想。我班的孩子会因为劫车而消失在少年拘留所
中。就在几年前,香港成立了廉政公署,以处理普遍存在的执法不法行
为。至少在香港,警察和骗子是用同一块布剪下来的。

我被选中是因为我是一个大目标,我不适应。大一点的孩子特别好斗,
我在课间休息时间躲起来。我不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我不知道如何战
斗。尽管迫在眉睫的欺凌者,我还是逃离了他们。来自中国大陆并没有
帮助。我家搬到香港后不久,当地一家电视台就开始播放一部喜剧,主
角是一个刚从中国来的移民阿灿,一个毛骨悚然的乡巴佬,太笨也懒得
适应香港的快节奏。在学校,我成了“阿灿”。在家里,我的表兄弟嘲笑
我不够快,跟不上香港的节奏。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加快了速度,让自
己被别人塑造。这会一次又一次地发生。我身上的某些东西促使其他人
渴望改变我。在某种程度上,我经常是一个自愿的帮凶。

在香港,我也面对贫穷的现实。在上海,我们和其他人一样生活。但在
香港,我的父母凑钱维持生计,而我的同学在学校总是有零钱。因此,
我没有乘公共汽车去学校,而是每天步行两英里,这样我就可以将公共
汽车票价收入囊中并买得起零食。在很小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模仿我的
父母,我学会了必须做什么才能过得去。我向自己保证,长大后没有人
会看不起我。

对我来说,搬到香港是第一次,就像游泳一样,搬家成了我生活中的常
态。几十年来,我从亚洲搬到美国,再回到亚洲,再到欧洲。这种持续
不断的动作教会我去适应,甚至是戏剧性的变化,让我与来自世界各地
的人相处融洽。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家,这教会了我无论身在何处都能
找到它的一部分。我学会了顺应潮流,适应不同的文化。我变成了变色
龙,擅长更换皮肤以匹配地方。如果不出意外,我不断的流浪让我确信
新事物不会杀死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活下来。

带着一些决心,我掌握了粤语和英语。我调回圣克莱门特。我一直在阅
读。St. Clement's 学生两班倒,我的课从 12:30 开始一直到 6:00。我会
在我家附近的图书馆度过早晨,阅读小说和非小说类小说。
十二岁那年,我考入了香港最古老、最负盛名的全男子公立中学——皇
后学院,校友中有近代中国之父孙中山这样的杰出校友。在5个进入第
一种形式,香港相当于七年级,我是班里最高的。

开学不久,一位体育老师问我们谁会游泳。我们几个人举起了手。自从
我们搬到香港后,我就没有游泳了。他带我们去了学校对面维多利亚公
园的一个公共游泳池。“让我看看你能做什么,”他说。我跳进去跑了几
圈。就这样,我组建了团队。

我在 50 米和 100 米的短跑比赛中赢得了比赛并打破了学校记录。十五
岁时,我加入了一个竞技游泳俱乐部。一天,我在公共泳池训练,碰巧
路过一位香港国家队的教练。“你看起来不错,”他说,并邀请我试一
试。我赢得了城市青年队的一席之地。

就像在中国一样,游泳教会了我决心和毅力。我们在香港没有真正寒冷
的冬天,所以我从来没有破冰过。但是风雨无阻,寒冷或炎热,我们总
是游泳,游泳池总是在户外。有几天我感觉很好,也有几天我感觉不
好。在我不这样做的日子里,当我身后的那个人用手指触碰我的脚时,
我会强迫自己确保我不是那个挡车道的人。练习结束时,我会带着成就
感爬出游泳池。和我父亲一样,顽强成为了我最大的优势之一。事情似
乎无法克服,我告诉自己,但你总会离开游泳池。

成为团队的一员扩大了我的社交圈。我们在全国各地练习和比赛。队里
有钱的孩子们开着有司机的宝马练习;最贫穷的人在公共住房中长大。
我在日本的青年队比赛中游泳,在广州的珠江上游泳。日本之行标志着
我第一次离开大中华区。

我在皇后学院第一年的成绩很糟糕;我在班上的四十个孩子中排名第
三。为了被录取,我努力学习,但一旦被录取,我就不再努力了,玩得
很开心。我没有做作业,而是在附近的维多利亚公园踢了几个小时的足
球和篮球。工作太忙,我的父母因为我的糟糕成绩而对我大喊大叫,但
除此之外没有时间空闲。然而,我开始有所改善,在第三年结束时,我
处于中间位置。

当我进入皇后学院时,我已经从上海本地人变成了香港本地人。我花在
同龄人身上的时间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在我们家的小公寓外
面,我的自我怀疑消失了,我充满了自信。我是个游泳好手;我很高,
很受欢迎。我像本地人一样说粤语,我在新学校的家里。

我对自己的看法一直被某种类型的虚荣所影响。从很小的时候,人们就
盯着我看。这在中国大陆和香港很自然,那里的男性平均身高是五七
岁,我总是比同龄人和大多数成年人高出一个头肩。人们总是用那种非
常直率、非常中国式的方式评论我的外表。如果你有很多粉刺,他们会
说,“哇,这么多粉刺。” 就我而言,它是:“哇,好高好帅。” 这让我非
常自觉。这也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愿望,不仅要不辜负他们对我的“高大
帅气”的印象,还要确保他们不会看不起我。

大多数时候,我和一群和我一样住在九龙一侧的同学从皇后学院回家。
我们从学校坐巴士到香港的高档中区,然后坐渡轮去九龙。我们通常在
旅途中闲逛,但有一天我注意到了一些事情。我看到一个西方人在中国
建筑队工作。他像拇指酸痛一样伸出来,苍白的脸庞和他的安全帽被中
国同事包围,他们的皮肤被香港的亚热带太阳晒黑。哇,我想,十年后
的我,每个人都经过我,奇怪地看着我。我向自己保证,我永远不想成
为那样的人,像个怪人一样伸出援手。直到四十多岁,我一直害怕看起
来很糟糕。这就是中国人用“面子”这个词的意思。我被一种避免让人们
失望并融入其中的愿望所吞噬。不过,我总觉得人们的目光在我身上。

赚大钱并不是这里的真正目标。我妈妈总是说钱不是万能的,我相信
她。但对我来说,面子是。我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让自己难堪,进而让我
的家人难堪。
尽管我是一个中等学生,但我相信我是选择了中等,而不是缺乏能力。
我们有一个学校辩论队。因为我的成绩一般,我从来没有被要求参加。
但我参加了辩论,并会在脑海中反驳每一方的论点。当然,我认为我的
观点比房间前面的扬声器要好。

我在皇后学院的第四年,也就是 16 岁的时候,我意识到,除非我在第
五年末的香港教育证书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否则我将被迫进入一所不那
么有名望的学校。我知道我的父母没有办法救我,所以我决定全身心地
投入到我的学习中,争取取得好成绩。

我的老师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的我。我赢得了班级小丑的名声,不停
地闲聊。在音乐课上,我拒绝学习如何阅读笔记。但我一直是一个坚强
的读者。在四年级的中文课上,我写了一篇关于中国诗人徐志摩的文
章。徐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作家,以其浪漫的联络和抒情诗而闻名。徐在
1920 年代写道,当时军阀将中国划分为封地,日本威胁要入侵。徐认
为艺术不需要为社会或更大的利益服务;欣赏美就足够了。我反对徐为
艺术而艺术的观点。当中国在混乱中崩溃时,他怎么能对美充满诗意?
我问。

一节课结束时,我的中文老师叫我留下来。“这篇论文真的是你自己写
的吗?” 她问。“这些结论是你自己得出的?” 她以为我抄袭了。但这是
我自己的工作。

到那年年底,我在班上名列前十。第五年末,我进入了前五名并通过了
考试,这让我得以留在皇后学院并进入六年级——相当于香港的高中四
年级。

爬上皇后学院的班级排名让我学到了很多关于我的能力的知识。我本身
并不懒惰,但我确实有偷懒的倾向。被皇后学院录取后,我就轻松了。
我只做了必要的事情。但那是因为在我内心的某个地方,我有一种与生
俱来的信念,即当我需要时,我可以踩下油门并完成工作。在我的职业
生涯中,这些特质一直伴随着我。

在我完成了六年级之后,我的游泳教练告诉我,如果我多练习,我也许
可以在即将到来的 1988 年汉城奥运会上参加香港队参加 50 米自由泳的
排位赛。女王学院的校长会见了我父亲,每个人都同意给我时间训练。
我很惊讶我父亲同意了,但他总是对权威印象深刻。无论校长提出什么
建议,他都可以接受。

我充分利用了这个延长的假期。当我的同学从学校的窗户嫉妒地凝视
时,我在学校下面的操场练习跳投。老师们不喜欢它,但我已经获得了
演奏许可证——从校长那里,不少于。最后,我没能晋级,错过了不到
一秒——现实生活中的一闪而过,运动中的永恒。当我们第一次搬到香
港时,我再也无法弥补那些年失去的训练。尽管如此,我并没有因为没
有加入团队而特别沮丧。我很享受这个过程。无论事情变得多么糟糕,
我都会告诉自己,你总会离开游泳池。

十七岁的那个夏天,我第一次挣钱,在香港的华南体育俱乐部教孩子们
游泳。我从早上 7:00 教到晚上 7:00。我的学生在游泳池里撒尿而不受
惩罚,以至于我感染了令人讨厌的皮疹。尽管如此,我口袋里有相当于
一千美元的东西,我开始沉迷于一种新的时尚品味。这对我来说是一个
巨大的改变。自从我们搬到香港,我妈妈在一家纺织厂当会计师,她就
给我穿上假冒和废品。现在,在皇后学院游泳队的朋友 Steven 的指导
下,我发现了时尚的世界。

史蒂文来自一个富裕的家庭,总是有钱可以烧。他带我去买了我的第一
件品牌服装——一件来自 Ralph Lauren 的橙色 Polo 衫。我很快就搬到了
山本耀司和三宅一生。史蒂文教我购物,我很快就学会了漫不经心地偷
看价格的微妙艺术。我妈妈总是说钱不是万能的,但你不能没有它。现
在我的钱包里终于有了一些,我注意到它提供的自由——满足我的欲
望,探索世界,放纵我的好奇心。
其他发展强调了拥有资源的价值。我父母买了一套新公寓。虽然只有
540 平方英尺,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它成了我的避
难所。

我的父母曾经——而且仍然——非常节俭,我在这方面追随他们。今天
做饭时,我切蔬菜和肉,目的是不浪费一茶匙的价值。每顿饭我仍然清
洁我的盘子。“一粒米来之不易,”我们在学校背诵的一首中国诗中有这
样一句话。

我们在我父亲老板的破旧公寓里住了两年。有一天,我爸爸和他的老板
闹翻了。我父亲过度发展的个人荣誉感很容易受到任何轻微的影响——
这种敏感性被我们免租的事实放大了。当我父亲和他的老板吵架时,我
们搬了出去,用我父母的一大笔积蓄买了新公寓,我父亲辞职了。

我父亲没有新工作,他花了一年时间才找到稳定的工作。他加入了一家
贸易公司,但这并没有成功。他涉足其他企业,但他们都失败了。终
于,一年后,美国鸡肉巨头泰森食品对他的冷库背景印象深刻,聘请他
作为大中华区的第一位员工。泰森想卖到中国,我父亲意识到美国人不
吃的所有部分都含有黄金。鸡爪、鸡屁股、鸡内脏、鸡胗、鸡脖子、鸡
心——中国人都垂涎三尺。泰森让他飞回美国,在那里他建议改变生产
线以挽救这些金块。我爸爸的朋友和同事嘲笑他的新工作。在中文中,
卖鸡或卖鸡是拉皮条妓女的俚语。但笑话是在他们身上。几年之内,泰
森在亚洲销售了价值 1 亿美元的垃圾鸡,用洋基种植的“凤凰爪”(鸡爪
的中文术语)填满了中国消费者的肚子。

从我父亲在泰森的经历中,我第一次了解到美中关系的变幻莫测。阿肯
色州进入中国的鸡肉管道受制于政治。每当你与美国发生紧张关系时,
中国政府就会突然将鸡爪所需的隔离期从两天延长到两周。面对因变质
而损失的大量产品,我父亲不得不想办法绕过法规并将这些东西运到中
国。他是如此的魔术师,以至于泰森将我父亲命名为“世纪推销员”。
泰森还向我父亲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证明生活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对
他而言。2003 年他退休时,泰森没有给他退休金。该公司表示,他是
一名国际雇员,因此没有资格获得福利。我母亲催促他要求更好的治
疗,但他从未这样做。他只是不是那种人。

在六年级结束时,我的游泳队友史蒂文转为时尚顾问,去了南加州大
学。当我为奥运会训练时,我感到被抛弃了。我们没有写信,而是交换
了磁带。我会关上我房间的门,把我的心倒进我的录音机。Steven 给我
详细介绍了在美国买车的流程;他的母亲让他在沃尔沃、宝马或梅赛德
斯之间做出选择,而他却难以抉择。为什么,我的父母问,你是在和机
器说话而不是在和我们说话?

在香港的生活加强了我在上海已经形成的独立性。我的父母很难适应他
们的新生活,以至于他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将自己融入我的世界。
我们的社交圈子渐渐疏远了。我和当地的孩子交了朋友,而我父母的朋
友都是从中国大陆来的新移民,和他们一样。我的父母批评我与众不
同。“你和我们两个都不一样,”我妈妈抱怨道。但在某种程度上,她错
了。1950 年代,我父亲也在上海被迫独立。而且,像我父亲一样,我
也知道,当我被召唤时,我有能力努力工作。

与爸爸妈妈的家庭生活陷入冷战。我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我怀疑他们
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星期六,按照当时香港的习惯,他们都工作半
天。为了避开它们,我会假装睡在里面。之后,我会去游泳练习,然后
离开家度过余下的一天。

虽然殴打已经停止,但我父亲继续对我大吼大叫。他疯狂地冲进我的房
间并开始尖叫。如果我早上起床迟到,他会敲门。星期天早上,我会在
收音机里听美国前 40 名,他会再次敲门并命令我把它关掉。“你为什么
要一直听那些垃圾?” 他会问。
我开始泡吧和喝啤酒。当我开始喝酒时,有两件事让我感到惊讶。一是
我对酒精的耐受性。一瓶后,朋友们已经开始醉了,但我什么感觉也没
有。当时,这既令人沮丧又昂贵;后来,在我的商业生活中,我能够保
持酒量对我很有帮助。

另一个令人惊讶的方面与我的自我意识或缺乏自我意识有关。当我喝酒
时,我变得不那么自我意识,更平易近人,而且更外向。由于我的体
型,即使在十几岁的时候,我也非常有气势。人们在我周围感到害怕。
再加上我天生就不合群的事实。但喝了酒,我就放松了。人们注意到我
变成了一个不同的人,更容易接近和温暖。我打开了。出于好奇,我对
酒精改变我以及我与外界的关系的方式很感兴趣。在内心,我渴望更加
社交。酒精让事情发生。

我也开始尝试约会,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有一次,一个姊妹学校的女孩
冷冷地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我太紧张了,以至于我从一个警察的家
人那里得到了一个世俗的朋友陪我。我们都是在麦当劳认识的。我想不
出什么要说的。单性教育可能有其优点,但它让我在女孩面前感到不舒
服。

尽管与我的家人一直很紧张,但我们保持了一项香港传统。几乎每个星
期天,我们都会出去吃点心早午餐。我们会和一大群人一起去,大人会
谈生意。他们都是我父母从上海移民到香港的老同学。中国正在向外国
投资开放,我父母的朋友经营着涉及跨境交易的贸易公司。我父亲的朋
友注意到我喜欢倾听。在中国做生意让我很感兴趣。我开始阅读华尔街
日报的亚洲版。我读过李艾柯卡的自传,还有唐纳德特朗普的《交易的
艺术》。我喜欢做生意、建造以前不存在的东西、留下印记的想法。

在香港,经商几乎是唯一的职业道路。我们没有政客,公务员对我不感
兴趣。你不能成为一名艺术家;无论如何,殖民地是一个文化沙漠。在
香港竞争激烈的环境中,人们准备好取得成功,商业是证明自己的主要
途径。
史蒂文去美国更坚定了我想离开香港的愿望。但是,当教我英语的表妹
提出在她学习的澳大利亚接待我时,我拒绝了。在我看来,澳大利亚是
一块超大的岩石。我一心想要跟随史蒂文去“自由之地”,最好是去加利
福尼亚的黄金海岸。我是在美国电影和音乐中长大的。我的第一盘磁带
来自 Bananarama 乐队;三人组可能是英国人,但对我来说,他们的
New Wave 声音是纯美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美国以外的任何地
方。

七年级结束时,我申请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Cal Berkeley)和加州大
学洛杉矶分校,以及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和威斯康星大学。Cal 和 UCLA
拒绝了我,但我被另外两个接受了。当时,华盛顿大学每年的学费为
10,000 美元,而威斯康星州的学费仅为其一半。《美国新闻与世界报
道》分别将两人排在第 17 位和第 18 位。我父亲宣布我将参加威斯康星
州十八号。我的父母在经济上做得更好;尽管如此,在那些日子里,每
年额外增加 5,000 美元意义重大。

1989年春末,在等待前往美国的途中,我回到上海探亲。在前中共总书
记胡耀邦 4 月去世后,中国大陆各城市爆发了示威游行。他于 1987 年
被免职,因为他拒绝镇压学生抗议活动。数以百万计的人涌向这些新的
示威活动,以胡的死为借口,要求更多的自由和政府采取行动遏制广泛
存在的腐败,这些腐败使中共高级领导人的家庭得以发财。在上海,数
十万人为变革而游行。我也是,有点意外。1989 年 5 月下旬的一天,
我在上海的主要购物街南京路。街上挤满了示威者,吹口哨,高呼自
由,举着呼吁中国更加开放的标语牌。没有汽车可以通过,人行道上挤
满了观众。移动的唯一方法是加入游行。我滑进了水流。人们盯着我
看,就像我不属于他们一样。那一定是我的衣服;当年香港人的穿着和
大陆人不一样,尤其是这个身材瘦长,对时尚有兴趣的少年。

在上海,我和一个在文革中受过苦的叔叔住在一起。一天晚上,我和他
一起看电视新闻时,泪水涌出。“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结局不会很
好,”他预测道。“他们不明白,”他说。“共产党通过操纵抗议活动,发
动群众运动,然后在达到目的后对其进行猛烈镇压,从而上台。

“刚出生的小牛不怕老虎,”他说。“你不能这样打败共产党。”

1989年6月2日,我离开上海前往香港。6月3日晚,共产党向全国人民宣
战。在北京,军队在将抗议者驱逐出天安门广场时屠杀了数百名学生和
其他示威者。上海的示威活动被和平镇压,上海共产党总书记江泽民在
天安门广场大屠杀后被提升为全国党的最高职位。

在香港,我和父亲在电视上观看了北京的镇压活动。我们俩都泪流满
面。对我们来说,这是 9/11 类型的时刻之一。我们清楚地记得我们在
哪里。鉴于我父亲早年与共产党打交道的经历,他一直认为党的核心是
邪恶的。他看到它对自己的人民一毛不拔。他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情
况。

随着中国事态的发展,中国政府发布了比我大几岁的学生领袖通缉名
单,我的父母强调他们在香港重新开始生活,这样我才能有更好的未
来. 他们说,他们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让我避免中国大陆人民的命运。

我太年轻,太受庇护,无法理解混乱是怎么回事。整个事件让我更想离
开香港,摆脱父母的束缚,去任何地方寻找自由和冒险,即使是在美国
威斯康星州。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三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1989 年 8 月下旬,我在前往麦迪逊的途中
飞往洛杉矶国际机场。史蒂文开着他的新浅蓝色 BMW 3 系接我。我们
参观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南加州大学,参观了洛杉矶的景点,几天
后,他陪我去了密尔沃基,在那里他有亲戚。
他的亲戚带我们去了一家日本餐馆。我曾随香港游泳队去过日本,但我
第一次品尝寿司是在中西部的中心地带。我把一大团芥末(火辣的日本
辣根)塞进嘴里,结束了这顿美味的饭菜。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更加痛
苦,是尴尬还是我的鼻窦炎。

从密尔沃基,我们乘坐水坑跳线前往麦迪逊。窗外,我看到的只有绿
色。我在上海和香港的混凝土丛林中度过了我的一生。我在这里,想知
道我是否会在森林里上大学。史蒂文帮我安顿到宿舍。我们遇到了我的
室友,一位来自明尼阿波利斯的几乎不会交流的摔跤手。一天后,史蒂
文回到南加州大学。

在威斯康星州,第一学期的日程安排给了我很多空闲时间。一开始没有
朋友,我整个下午都在宿舍对面的健身房里举重。大学游泳队在健身房
旁边的游泳池里锻炼。有一天,我检查了练习并找到了教练。我不知道
十大游泳比赛有多么激烈。我问他我是否可以加入这个团队。他告诉我
第二天再来试训。第二天下午,我返回,潜入并开始爬行。几圈后,他
咆哮道:“你进来了。” 我想那些在上海游泳池破冰的冬天的早晨是有目
的的。

游泳队让我在第一年的情绪上扎根。在一群白人游泳运动员中,我是唯
一的亚洲人,但我觉得我是他们的一员。我们举办派对,喝了很多酒。
教练是一位五十出头、身材魁梧的中西部人,名叫杰克·佩廷格 (Jack
Pettinger),他很关心我,邀请我过来过感恩节,当时大多数国际学生都
只能自谋生路。Pettinger 教练到我宿舍来接我。我在美国没有汽车礼仪
的概念。在香港,我父母从来没有车。所以当他开车过来的时候,我钻
进了后座。“呵,你以为我是你的司机吗?” 他叫道。“跟我进来。” 在中
国,你不会坐在老大旁边,所以我认为在美国你也这样做了。我试图保
持尊重。事实证明,我有很多东西要学。

因为我已经在香港完成了第七阶段的学习,所以我在大二的时候进入了
威斯康星州。在南加州大学,史蒂文在院长名单上,所以我的目标是威
斯康星州。我第一年几乎没有错过它,但我再也没有接近过。我被邀请
参加一些兄弟会派对,但每次去我都像拇指酸痛一样伸出来——或者,
至少,我有这种感觉。2000 年后,中国孩子才开始大量涌入威斯康星
州。 那是 1989 年。

刚到美国时,我对那些似乎总是话题的最新电视节目一无所知。我很难
听懂——更不用说开什么玩笑了。我注意到许多美国人对友谊的看法似
乎与亚洲人不同。美国的关系出现了松动。威斯康星州的熟人会热情地
向我打招呼,表现得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如果我正在寻找一个
更深入地参与我的生活的人,我有一种唠叨的感觉,他们不会在那里。

尽管如此,在我的第一个学期里,我避开了来自香港的人。住在宿舍,
和团队一起锻炼,我接触的不多。当我这样做时,我倾向于不交朋友。
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由香港学生组织的舞会。我开始和每个人说英语,
而不是我们的母语粤语。人们认为我在炫耀,我没有被邀请回来。实际
上,当我在宿舍、教室、自助餐厅和游泳池之间穿梭时,我只是想适
应。

第二年,我离开了校园,退出了游泳队。教练希望我坚持下去,因为我
的存在提高了球队的累积 GPA,但我需要学习。我选择了财务和会计双
学位,这增加了一年,增加了我的工作量。我和亚洲的同学交上了朋
友。我的室友来自印度尼西亚,通过他我认识了一大群日本、台湾和韩
国的学生。我约会过美国和亚洲女性。我在去芝加哥的旅途中发现了一
些我一直想念的大城市的感觉。即使在我有限的预算中,我也养成了对
美食和美酒的品味。在我大四的一天,我看到了一篇关于芝加哥一家名
为 Everest 的餐厅的评论,该餐厅吹捧了一份 17 道菜的品尝菜单。我的
好奇心被激起了,我立即和女朋友订了一张桌子。在我们用餐的那天,
我们禁食并出现了饥饿。侍酒师耐心地向我们介绍了葡萄酒搭配清单。
快吃完饭的时候,我问服务员主菜什么时候上来。所有的部分都是放在
巨大盘子上的小份。我对新菜的介绍也是如此。

在 6 月 4 日中国镇压后立即抵达美国,作为一名来自大中华区的学生,
我有资格获得绿卡,这要归功于乔治 HW 布什总统签署的行政命令。我
错过了机会。我在美国感觉太不一样了,我怀疑如果我留下来,我会碰
到玻璃天花板。兄弟会文化渗透到商界,从我参加的那些聚会中,我感
觉到我对我的美国老板和同事几乎没有吸引力。在威斯康星州呆了四年
后,我于 1993 年 5 月毕业并飞回家。

我在美国的经历深刻地改变了我。在香港和中国,我已经因为我的身高
和穿着方式而脱颖而出。但是在美国的时间让我更加个性化,做我自己
也更加自在。我的父母不喜欢那样。他们后悔我没有留在香港。“你会
变得更好,”我回来后妈妈宣布。“你不会这么固执己见。你会少和我们
打架。” 他们都告诉我,把我送到美国是他们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

但对我来说,住在威斯康星州是一种解放。它让我走上了成为全球公民
的道路。我结交了来自全国各地和世界各地的人,不同肤色、不同宗教
和不同信仰的人。如果没有第一次去美国的旅程,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成功。甚至我的英语也发生了变化。受到中西部人和外国人的影响,我
的口音更像是阿诺德施瓦辛格的口音,而不是香港的中国人。

回到家后,我忙着找工作,向投资银行发送了 20 份申请。几天之内,
我接受了摩根士丹利和高盛的采访,但都失败了。当摩根士丹利的面试
官让我回家等他的电话时,我傻傻的建议他在我的电话答录机上留言,
然后宣布无论如何我都计划在上班前休假。在高盛的采访中,我陷入了
关于种族主义的争论,并提高了嗓门。也没给我回电话。

我在经纪公司花旗银行维克斯 (Citibank Vickers) 担任股票经纪人。我认


为这份工作将是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工作。我们那一代人都看过迈克尔
·道格拉斯 (Michael Douglas) 饰演的戈登·盖科 (Gordon Gekko) 在华尔街大
片中令人难忘地宣称:“贪婪是好的。” 但我很快发现,成为经纪人并不
是人们所想的那样。至少在香港,问题在于你知道谁,而不是你知道什
么。如果你有富裕的联系人,你可以做到。但作为一个社交圈有限的初
级经纪人,我总是等着我的老板把那些太小或太乏味而他无法执行的交
易抛给我。客户打电话给我八卦,而不是买卖。我很快意识到,无论是
我还是我旁边的人出售了香港上海汇丰银行的股票或任何其他股票,都
无关紧要。我问自己,这和卖鞋有什么区别?

尽管如此,我和我的同事还是模仿了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那种过分夸张
的派对文化。港交所每天下午 4:00 休市,健身房结束后,我们前往兰
桂坊,一条弯曲的街道,靠近香港中区,酒吧林立。那就是文化。作为
一名新晋经纪人,我告诉自己聚会是为了职业目的。一个好的联系人列
表是成功的关键。正如中国人所说,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敲击着酒吧,寻找商业联系。我实际上并没有最终赚到很多。

我遇到了信用卡问题,不得不请我的父母保释我。有时我直到天亮才回
家。我搬回了我的家人那里,他们乘着香港的房地产市场,再次升级到
更好社区的另一套公寓。在多次深夜剧集之后,我的父母把我赶了出
去。我搬进了距离皇后学院两个街区的天后区一个五百平方英尺的出租
屋。我知道这个地区,感觉就像家一样。

当了九个月的股票经纪人后,我开始寻找另一份工作。我想要一些可以
应用我的教育的东西——一个提供职业道路的职位。1994 年 6 月,我在
一家名为 ChinaVest 的私募股权公司面试。该公司占据了中环一栋写字
楼的整个顶层公寓。非常独特,我想。他们问我对私募股权的理解。我
前一天查了一下这个学期,我的大学金融课本上只有三行。私募股权是
一个新概念。我反省了我记住的东西并得到了这份工作。

ChinaVest 于 1981 年由 Bob Theleen 创立,他是一位谈吐流畅的前中央


情报局官员;他的妻子珍妮在新加坡长大,在法国接受教育;和另外两
个美国人。我的招聘与中国国内正在发生的变化直接相关。1989 年至
1992 年对中国来说是糟糕的时期。1989 年天安门镇压后,以李鹏总理
为首的中国共产党反动派推翻市场化改革,打压民营企业,将资金投入
效率低下的国有部门。中国经济急剧放缓。但在 1992 年,中国最高领
导人邓小平对保守派不耐烦,离开北京前往与香港接壤的南部城市深
圳,敦促恢复以市场为导向的变革。邓小平的“南下之旅”激发了新一轮
的资本主义热情。香港是最大的受益者。1993 年,华尔街有远见的
Barton Biggs 在中国待了 6 天后来到这片领土,并宣称自己“关注、过度
喂养和最大程度地看好中国”。比格斯宣布后,超过 20 亿美元涌入港交
所的股票,追逐在中国开展业务的公司。

Theleen 和他的团队利用了这一繁荣,以他们在中国经商方式方面的专
业知识交换了寻求在大陆建立业务的公司的股权。他们投资了食品连锁
店 TGI Fridays 和 Domino's,以及来自台湾的电子公司。他们收购了泰特
亚洲的控股权,这是该地区历史最悠久的贸易公司的子公司,也是包括
啤酒和香烟在内的快速消费品的专家。

我在 ChinaVest 为我的第一任老板 Alex Ngan 工作了几年,创建电子表


格,在会议上做笔记,并撰写投资备忘录。他是一名监工,但这项工作
令人着迷。来自各行各业的高级管理人员会来到我们的办公室并提出他
们的想法。这是一种教育,是我小时候与父母在点心上无意中听到的对
话的更深层次版本。更好的是,我因为窃听而获得报酬,而且我是房间
里最年轻的人。

我成为该公司在泰特亚洲的代表,该公司掌管喜力啤酒和万宝路香烟的
账户。中国对这些商品的胃口非同寻常。短短几年间,喜力在中国的销
售额从零增长到了4000万美元,而大吉亚洲则拥有经销权。

中国对进口啤酒征收了高达 40% 的重税,以保护中国啤酒厂。Tait Asia


将啤酒带到香港,然后将其转售给想办法将其免税进入中国的公司。只
要销售额和利润增加,我们就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当然,不仅仅
是ChinaVest。在中国做生意的任何人都是这样做的,规避规则以谋取利
益。我很快了解到,在中国,只要你有我们中国人所说的关系,或者与
系统有联系,所有规则都是可以改变的。考虑到国家一直在改变规则,
没有人给予这些规则太多的重视。

有一次,一名中国海军军官向大吉亚洲提供一艘中国军舰来走私啤酒。
我被打倒了。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光荣形象中长大,并被教导说军队
在二战期间与日本作战,将中国从蒋介石的腐败政权中解放出来,与美
军作战陷入停顿在韩国。现在中国海军在贩卖啤酒?

我在这家公司的年龄很小,对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看到ChinaVest对
它投资的Tait Asia如何将啤酒带入中国完全不关心,我感到很困惑。我
们故意创造了一个黑匣子,里面有很多钱在转手。由于美国的规定,中
创的领导层需要假装不知道。许多在中国的西方企业采用了类似的“不
问不说”的商业模式。生产高端运动鞋的工厂的工作条件糟糕透顶?“谁
知道?” 监狱劳工制作蓝色牛仔裤?“肯定弄错了。” 与军队或警察做生
意?“我们没有意识到。”

我刚刚开始做生意并学习诀窍。我真的没有能力做出判断。如果我的老
板认为没问题,我也认为没问题。我越是涉足中国业务,我就越能看到
每个人,美国企业、香港企业、欧洲企业,当然还有中国企业,都在规
避规则。我刚开始职业生涯,这是我在中国贸易中最早的一课。它为我
未来的工作定下了基调,也为我指明了在中国前进的道路。

Theleen 是一位用他对亚洲的知识让西方人惊叹的大师。1994年秋,中
创在北京与主要投资者举行了会议,其中包括来自中西部家族办公室的
代表以及福特基金会和加州公务员退休系统等大型投资者。鲍勃想演
出,派我去中国帮忙组织这件事。在机场,我开着三辆红旗豪华轿车迎
接客人,这是中国笨重的林肯大陆版。1972 年尼克松著名的第一次中
国之行期间,我们把游客安置在钓鱼台国宾馆,理查德·尼克松和亨利·
基辛格曾在那里住过。每次我们上路时,我们的司机都会打开警报器来
清理路线。我们的客人对这次经历感到震惊。许多人是第一次到中国旅
行,并不习惯这种旨在炫耀奉承的待遇。一位来自俄亥俄州的富裕家庭
的后裔转向我宣称:“这是另一个世界。” Theleen 是从中国人那里学来
的,他们是热情好客的高手。通过这样做,Bob 实现了他的目标,即让
中国看起来像一个只有 ChinaVest 才能解决的谜语。

一行人退房时,宾馆给了我一张大账单。我们的一些投资者利用了
1970 年代复古的中国钢笔、书写板、玻璃器皿和烟灰缸来装饰他们的
房间。为这些公司的持续业务付出的代价很小。

我开始回到中国为公司寻找投资机会。我去了以牡丹和龙门石窟闻名的
河南洛阳,但当我在 1995 年夏天到达时,那里已经是一个肮脏的后共
产主义垃圾场。在那里我参观了一家摩托车厂;随着中国人将脚踏车换
成踏板车,该行业才刚刚开始起飞。在沿海福建省,我拜访了一家电视
显示器工厂,该工厂将成长为世界上最大的电脑屏幕制造商。在长期以
来被称为中国最贫困地区之一的安徽省中部的郊区,我能找到的唯一像
样的睡觉地方就是警察宿舍。回到省会合肥,绝非园林景点,我在一家
破旧的四星级酒店庆祝自己回归文明。

中国太穷了,以至于其新生的私营企业都没有足够高的收入作为投资目
标。尽管如此,我仍能感觉到被共产主义压制了几十年的能量等待释
放。有抱负的企业家所需要的只是政府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也觉得我终于参与到了比我自己更大的事情中。我很早就爱上了中
国。所以,很自然地,我想成为这个新中国故事的一部分。没有人知道
结果会如何,回到我的祖国,我当然不知道我是否会实现我的目标,让
自己有所作为。但这感觉是正确的做法。

中国大陆第一家民营科技公司ChinaVest入股的是亚信,这是一家建设中
国互联网骨干的公司。1993 年,德州理工大学自然资源管理专业博士
田田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信息科学硕士和加州伯克利分校工商管理硕
士丁健这两名中国学生在德州创立了亚信公司。关键在于它能够将戴
尔、思科和其他公司的软件和设备结合起来,构建一个将中国人与他人
以及中国与世界其他地方联系起来的系统。互联网于1994年进入中国。
到那年年底,有三万人在线。今天,那里有近 10 亿人可以访问 Internet
连接,占世界用户的 20%。

田不是技术人员,但他是一位天才的推销员。当我聆听他的演讲时,我
被他帮助中国迎接席卷全球的电信革命的热情所感动。田将他的回国定
性为百年的爱国中国人在海外接受教育后回国建设祖国的过程中的一部
分。

田说,他在 1991 年看到参议员(和未来的副总统)戈尔的演讲后,受


到启发,他创立了亚信,戈尔将互联网描述为“信息高速公路”。就在两
年前,田在美国目睹了 1989 年学生抗议者在中国各地的城市集结,并
像我一样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北京杀害数百人时哭泣。和许多中国人一
样,田的回应是拥抱资本主义、信息的自由流动和创业精神来建设中
国。田将新技术的承诺与更自由的中国的承诺结合在一起。“有了我们
的技术,”田发誓,“开悟可以像水一样流过水龙头。” 当他谈到爱国的
中国学生回国实现祖国现代化时,我将自己视为一个更大故事的一部
分。现在回想起来,我现在意识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演说,旨在打动
西方投资者并吸引中国官员。田知道如何制作一个可以同时吸引双方观
众的故事。尽管如此,他在中国的成功仍将成为成千上万像他和我一样
的海归者的灯塔。

我是这笔交易的分析师。田要求我在中国创业公司的老板认为是不合理
的金额。他声称亚信的估值为 1 亿美元,尽管其收入几乎没有达到
1500 万美元。这家公司发展迅速,但它由一群没有绘制电子表格经验
的技术人员管理。田预计,在三年内,亚信的收入将增长 600%。

除了ChinaVest,其他公司也很感兴趣。最终,投资公司华平投资1200万
美元,我们投资700万美元,富达投资约100万美元,打破了当时中国最
大的私募股权投资记录。亚信于 2000 年 3 月 3 日在纳斯达克上市时,
股价从 24 美元飙升至 110 多美元,最终收于 75 美元,涨幅为
314%。ChinaVest 的每一个名义上的合伙人都多赚了 800 万美元。而中
国的狂野之旅才刚刚开始。

认识亚信交易的一些参与者让我尝到了中国在推动未来走向未来时会遵
循的秘诀——一个专注于将创业人才与政治关系相结合的方式。Edward
Tian 是一个关键因素。甚至在亚信在纽约上市之前,中国共产党总书记
江泽民的儿子江绵恒创办的一家中国国有公司就引诱他加入了一家名为
网通的公司,该公司的使命是让中国跨越通过在全国铺设光缆,走在信
息技术前沿。一些城市的有线宽带网络以前从未有过电话服务。在
2000 年代初期的 10 个月内,网通员工铺设了 6000 英里的光纤电缆,并
将中国 17 个最大的城市连接到万维网。

田先生管理一家电信公司并阐明愿景的能力对于这项艰巨任务的成功至
关重要。但如果没有江绵恒,田在网通的努力就不会成功。正是田的敢
干精神和江泽民的政治血统的结合,推动了中国的崛起。专业知识与政
治支持的结合成为中国走向未来的模板,也是像我这样雄心勃勃的男人
和女人为我们的生活做出贡献的方式。

亚信的交易也表明外国公司也可以玩这个游戏。他们同样有兴趣利用中
国高级官员的子女在体制内讨好。

亚信为这笔交易请来的银行家之一是一位名叫冯波的年轻人。冯的父亲
是作家兼编辑冯志军,他在1950年代的一场政治运动中被贴上“右派”的
标签,被送到劳教所。1976 年,随着聚集在毛周围的极左分子四人帮
被捕,冯志军被释放并成为中国民主同盟的主要成员,中国民主同盟是
中国共产党维持的八个政党之一。 1949 年革命后作为多元体系的门面
装饰。冯志军曾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国的橡皮图章立法
机构)任职十年,并获得了有关影响外国公司的政策变化的内幕消息。

冯的儿子冯博曾经是个马马虎虎的学生。1987年,冯波在中国高考成绩
不佳后,父亲将18岁的冯波送到美国,寄宿在一个美国朋友身边,希望
他能得到指点。冯波降落在加利福尼亚州马林县,在马林学院学习英语
辅导班,并在斯廷森海滩学习冲浪。为了维持生计,他做过服务员、服
务员、寿司厨师和中国厨师。他涉足前卫摄影,梦想导演艺术电影。

在北加州,冯波遇到了罗伯逊斯蒂芬斯的负责人桑迪罗伯逊,罗伯逊斯
蒂芬斯是一家位于旧金山的精品投资银行,并最终陷入了互联网泡沫。
罗伯逊了解了冯波的政治血统,对他进行了培训,让他成为公司的执行
副总裁,并鼓励他利用家庭关系在中国寻找与互联网相关的投资。据报
道,罗伯逊在 1994 年 4 月给当时担任克林顿政府商务部长的罗恩·布朗
的一封信中吹嘘了冯波的家庭关系。一路上,冯博娶了一个美国女人,
生了两个孩子。

对我来说,罗伯逊对冯博的培养揭开了一个政治制度内部运作的帷幕,
这个政治制度高喊着共产党口号,而高级官员的家人却在经济改革的低
谷中狼吞虎咽。这些儿女们像贵族一样运作;他们通婚,过着与普通中
国人脱节的生活,靠出售与父母的接触、内幕消息和监管部门的批准而
发家致富,这些都是致富的关键。

与亚信达成交易后,中创聘请冯波作为我们的第一位驻北京代表。1997
年秋天,在中创投资仅仅一年后,冯波就离开了,开始了自己的投资。
冯波最终与美国妻子离婚,娶了邓小平的孙女卓悦。在我看来,冯博利
用他与邓家的关系获得了巨额财富。他也成为了一个炫耀者,用他的前
卫电影制作梦想来换取巨大的财富。有一段时间,他驾驶着带有军用牌
照的红色劳斯莱斯敞篷车在北京巡游。连他圈子里的人都觉得有点过分
了。中国的红色贵族一般都比较低调。

冯波离开中创后不久,该公司召开了一次管理层聚会。就在会议开始
前,创始人鲍勃·特林 (Bob Theleen) 的妻子珍妮 (Jenny) 把我拉到一
边。“嘿,戴斯蒙德,搬到北京怎么样?” 她随口问道。“你可以成为我
们新的中国代表。”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她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我
跳了上去。29岁那年,我的人生——出生在中国,在香港和美国接受教
育,现在回到大陆——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循环。几分钟后,鲍勃宣布
我晋升到小组。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四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1997年末移居北京,发现了一个新中国。
自从邓小平在 1992 年恢复改革以来,经济翻了一番,到 2004 年还会翻
番。这个国家充斥着白手起家的故事——一夜成名的百万富翁和金融轰
动的故事。这个地方的活力是有感染力的。私营企业所有权蓬勃发展;
似乎每个人都想成为自己的老板。中国大陆几十年来一直生活在共产主
义的强制贫困之下。然后在 1990 年代,人们重新发现金钱、财产、汽
车和奢侈品,不再回头。

党鼓励消费,实际上给人民提供了一个不成文的社会契约,概括在邓小
平的表述中:“致富光荣”。基本上,党说,给我们你的自由,我们就让
你赚钱。那就是交易。

尽管如此,大多数企业仍然很小。一家收入 200 万美元的私营公司被认


为是可观的,但在南方除外,那里的制造商正在建立向美国消费者销售
运动鞋、圣诞灯、玩具和微波炉的出口巨头。即将成长为全球最大汽车
零部件制造商之一的万向才刚刚起步,后来创立了网红阿里巴巴的前英
语教师马云正在寻找天使投资人。杰克和我在香港丽思卡尔顿的咖啡店
见面,他嘲笑我提出商业计划的要求。“高盛根据一个想法向我提供了
500 万美元,”他宣称。“我们只是谈三百万美元,为什么我需要给你一
份商业计划书。”

共产主义中央控制和经济计划体制努力适应不断变化的中国。旧法律不
再具有相关性。但是,当党制定新法律时,各部委有意将广阔的灰色地
带纳入其中,以便当局如果想针对任何人起诉,他们总是可以的。

人们住进工厂提供的公寓,送孩子上工厂学校,一起在流水线上工作的
城市,国营单位制的解体开辟了新的投资和新财富的广阔领域。 : 房地
产开发。

随着中共官员及其家人充分利用他们的关系将利润丰厚的地块分配给友
好的房地产开发商,腐败在整个系统中蔓延。党的领导人利用腐败调查
来清洗他们的政治敌人。我抵达北京时,正值针对首都市长的案件正在
通过法院审理。陈希同市长被指控挪用数百万美元用于为共产党精英建
造度假屋的计划。他真正的“罪行”是领导了由江泽民领导的反对“上海
集团”的党派“北京集团”。1998年,陈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陈的倒
台在轻微虚构的锅碗瓢盆中被纪念他们的生活与普通人的生活相去甚
远。

作为ChinaVest在北京的代表,我能感受到几十年来物质匮乏所激发的中
国引擎的轰鸣声。中国的共产主义制度未能满足中国人民的物质需求。
但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变化,而且速度很快。电视、冰箱、风扇、微波炉
和洗衣机纷纷下架。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难让任何人为我揭开面纱,这
样我才能成为中国真正运作方式的专家。我们的投资主要限于外资企
业,这些企业正在建设工厂、拼凑分销链、转让技术知识,使中国成为
制造强国。随着中国在 2001 年就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条款进行谈判,
这种活动只会愈演愈烈。

我对这份工作毫无准备。我在商界或党内都不认识任何人。我当时还不
到三十岁。我什至不能喝茅台酒,一种用高粱酿制的烈性酒,味道像喷
气燃料,被烤成中国的民族神话,是共产党名人的饮品。我不得不承
认,我不知道如何与成年中国大陆人互动。他们是另一个品种。我感觉
就像外星人降落在另一个星球上。

首先,我不能闲聊政治,这是在中国业务中必不可少的技能。我来自一
个非常不同的社会经济状况。我有一条职业道路,而我的中国对话者的
重点是赚外快。我的视野是无限的。我可以随时前往香港,因为对他们
来说,出国旅行是一年中的重头戏。我可以在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购物。
我知道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品牌。但我无法顺利通过塞满现金的“红包”。
所有这些加起来。我在祖国是个外国人。我已经忘记了我在上海青年时
期所知道的中国人际关系的独特粘性。

回到上海,我遇到了新兴企业集团复兴集团的一位高级经理。我们一边
喝茶一边愉快地聊了聊他们的业务,但很明显他对中创投资的钱不感兴
趣。早有传言说复兴与江泽民主席的家人上床了。他们没有理由让一家
外国公司在幕后窥探他们的运作方式。见到我不到五分钟,那家伙大概
就得出结论:这个白痴对中国一无所知。他是对的。

在北京,我生活在一个西方移民的泡沫中。我在外交部街对面有一套设
备齐全的公寓。一个司机开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豪华轿车在我身边打转。
一个朋友开玩笑说我被照顾得很好,我的办公室有一个保姆秘书管理,
我的厨房有一个保姆厨师管理,我的卧室有一个保姆女朋友——一个上
海模特——管理。

我的社交互动主要局限于西方人、说英语的亚洲外籍人士以及那些想与
外籍人士交往的中国人。ChinaVest 的办公室位于瑞士酒店,那里有其
他西方公司。我在酒店的健身房锻炼,周围都是外籍人士,并在 1994
年在北京开设分店的 Hard Rock 咖啡馆再次与外籍人士聚会。

我光顾了一家名叫半月咖啡馆的酒吧,它位于一家供应四川火锅的破旧
小餐馆附近的后巷。西方人和衣衫褴褛的北京 demimonde 居民经常光
顾半月咖啡馆,由中国音乐家表演现场爵士乐,他们正在重新发现一种
艺术形式,这种艺术形式在 1949 年革命后共产党将其禁止为“资产阶
级”之前就已经流行了。金星,一位中国舞者和编舞家,1980 年代在纽
约跟随现代舞传奇人物玛莎·格雷厄姆和默斯·坎宁安学习。1995年,金
星经历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公开变性手术成为女性。

每当我到达酒吧时,调酒师都会通知金,她会偷偷溜过去。不幸的是,
她看到我似乎总是有点太高兴了,所以我减少了对半月的尝试。但那是
北京。每个人都在成长,渴望新的东西,通常是金钱,还有个人自由,
以及中国人想象中的西方生活方式。

多年来被禁止离开中国的中国人开始大量移民。年轻、有魅力的中国女
性也不能幸免于出柜的渴望。在一个外国人的聚会上,我遇到了一个
人,为了共同的兴趣,我们决定游泳,并约定在城东中日友好中心的奥
林匹克规模的游泳池里畅游。
我的约会对象穿着我见过的最轻薄的比基尼从更衣室出来。可以说,在
1990 年代中国的公共泳池中,不习惯这种大胆裸露的群众非常兴奋。
作为她的护送,我既着迷又羞愧。此后不久,她嫁给了一位德国商人,
并移居杜塞尔多夫。像这样的经历让我对台下发生的事情有了一种了
解,但同时也让我感觉更加脱节。虽然我出生在乡下,像当地人一样说
三种方言,但我觉得我在外面看。

1999年底,我遇到了一位企业家,也是解放军将军蓝海的儿子。Lan 是
电信行业的一位有远见的人,在寻呼风靡一时的时候,他还是一家主要
的软件供应商。

在 1990 年代中期,寻呼机是变化中的中国的身份象征,就像它们曾经
在西方一样。虽然从一家笨手笨脚的国有电话公司获得固定电话需要几
个月的时间——而且通常是贿赂——但由私营公司出售的寻呼技术让人
们能够实现跨越式发展。许多寻呼公司开设了庞大的呼叫中心,在全国
范围内发送信息。到 1990 年代后期,将近 1 亿中国人拥有寻呼机。然
后另一种颠覆性技术——移动电话——出现了,内置了消息传递功能,
寻呼开始失败。Lan 的公司 PalmInfo 试图让这些呼叫中心焕然一新,提
供秘书和银行服务。ChinaVest 对 PalmInfo 很感兴趣,我们最终帮助 Lan
筹集了 400 万美元。1999 年底,兰给我提供了一份工作,这让我的生
活发生了又一次大的变化。

兰的提议是在我已经开始怀疑私人股本事业的时候提出的。我感觉自己
好像站在河岸上,看着一个现代化国家的水流匆匆而过。在成为
ChinaVest 的合伙人,然后在北京担任首席代表后,我看到了我的生活
将如何展开。我想我会在四十岁时被提升为合伙人,几年后我会像我的
老板一样在香港租一栋豪宅。这样的场景几乎没有想象空间。在私募股
权行业,我们总是说我们离战壕三万英尺。但我渴望在那里战斗,不仅
作为投资者,而且作为企业的建设者。我想成为中国故事的一部分,而
不仅仅是想从中获利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一直喜欢探索未知的事物
——从上海的小巷到美国的中心地带。我想要一个新的挑战。我想做一
些了不起的事情。我在中国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时巨大的成就是可能
的。我也觉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投资者,我需要有企业家的经验。在当
时的创投行业,人人都能算数,但能做生意的却是少数人。我想成为那
个人。

我在 2000 年初加入 PalmInfo 担任 CEO,而 Lan 则转任我们的董事长。


带着来自中创的资金,我们在北京高档东侧凯宾斯基酒店旁边一栋华丽
的办公楼里占据了一整层楼。我们从摩托罗拉在中国的业务中挖走了高
级员工,并增加了 100 名员工。我们甚至在加利福尼亚的尔湾开设了一
个卫星办公室。我们想表明我们是一个高度关注的问题。我们的名片列
出了十几个子公司。“嗯,”一位国有电信公司的高管指着我的名片嗤之
以鼻,“所以你现在是一家国际企业集团。”

在 PalmInfo,我们的结果有些不尽人意。我们的燃烧率非同寻常,而我
们的收入却微不足道。我们无法说服中国的银行购买我们的服务。甚至
当公司对这项技术感兴趣时,我们也有竞争。我们使用的是专有软件,
但在我们的一名员工辞职后,一家新公司开张了,以更低的价格出售相
同的服务。我们可以依靠谁来保护我们?没有人。中国是世界知识产权
盗版之都,大肆生产盗版软件和DVD;2000 年没有中国执法机构对我们
的案件感兴趣。

2001 年春末,也就是创业的 18 个月后,很明显我们需要改变。我们缩


小到一个较小的办公室。我们解雇了新员工。很明显,我也是多余的。
所以我放弃了。在北京什么都没有,我就去了上海,那里是我父母从香
港搬来的。

我父亲的事业正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发展。他将泰森公司在中国的业务
从零增长到每年超过 1 亿美元。他非常成功,以至于泰森决定在大陆开
设办事处,并派我父亲回上海担任首席代表。我父亲认为他回家是一种
胜利。在糟糕的阶级背景下,他作为一名教师离开了中国。他从一个仓
库工人一路成长为一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企业的代表。他以他的朋友所
说的美国买办的身份返回中国,美国买办,前共产主义时代对一家美国
公司的中国代表的称呼。这是一个双刃剑的称呼,因为它开玩笑地暗示
我父亲是洋基帝国主义的走狗,同时也承认他的成功。我父亲把这个绰
号当作是承认他做到了。玻璃摩天大楼的角落办公室和市中心的豪华公
寓进一步提升了他的自尊心。

上海的繁荣远远超出了鸡肉零件的销售。父亲曾任教的向明中学被拆
除,为一家高档卡拉OK酒吧腾出空间。我搬进了我父母在佘山郊区购买
的第二套公寓,作为周末度假的好去处。在那里,开发商正在建造上海
最好的私人高尔夫俱乐部。

除了我,一切都在上升。我已经习惯了进步,但我不得不承认失败。我
有生以来第一次阅读自助书籍,从戴尔·卡耐基的《如何赢得朋友和影
响人》到中国哲学家孔孟,再到佛教精神导师南怀钦,无所不包。我开
始了自我批评和自我发现的旅程。那时我终于领会了中国谚语“欲跳先
弓”的含义。

南怀钦是前功夫冠军,在二战中期放弃了有前途的军旅生涯,进入了佛
教寺院。1949 年,南逃离共产主义革命到台湾,在那里他成为最受欢
迎的中文宗教和中国哲学作家之一。我意识到我一直忙于瞄准我生命中
的下一个目标,以至于我从未停下来反思。阅读 Nan,我对自己失败的
原因比对 PalmInfo 失败的原因更感兴趣。我缺少的是什么?

我得出的结论是,我移动得太快了,在没有焦点的情况下滑过东西。细
节让我感到厌烦,但我研究得越多,我就越明白细节很重要。PalmInfo
的混乱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失眠症。我开始冥想,我学会了如何净化我的
心灵,这样我才能入睡。我努力缓和我的呼吸,当生活变得更加忙碌
时,这项技能对我很有用。Nan 的告诫要超越自我,这为我后来对慈善
组织的兴趣奠定了基础。我摆脱了在北京的外派生活的外表。我和我女
朋友分手了。与此同时,我的父母借给我钱来维持生计。

在上海,我仍然偶尔为PalmInfo工作。我们一直在讨论与另一家名为
Great Ocean 的公司合并,该公司一直向电信行业销售硬件。我们的软
件补充了他们的产品,我们共享了许多相同的客户。Great Ocean 想要
吸引新的投资者,因为它长期缺乏现金。国有电信客户在购买了大洋的
硬件后,总是迟迟不付款。在 2001 年冬天的北京之行中,我们参观了
位于标志性北京饭店隔壁东方广场的 Great Ocean 办公室。在那里,我
遇到了一个被介绍给我认识的人,叫段总,或者是“主席惠特尼·段女
士”。

我在中国跑了快六年了,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思想独立的女企
业家。第一眼看到段总围在一张会议桌旁,房间里有十几个人。她坐在
一端,我坐在另一端。她语速很快,不容异议。不可能在边缘得到一个
词。中国是一个非常重男轻女的社会,所以看到一个有权势的女人主宰
这个房间是令人震惊的。此外,根据我的经验,中国的重量级人物,尤
其是女性,被低估了。我从未在商业环境中见过像 The Lady 主席
Whitney Duan 那样正面的人。

当我们更多地见面讨论合并时,惠特尼开始随意判断我对自己的态度,
就像许多中国人那样直言不讳,如果你增加了几磅,他们会毫不犹豫地
宣布你已经变胖。“你的脚比桌子高,”有一天,当我盘腿坐着,一只脚
在半空中晃动时,她说。她宣称,在中国,当你与官员会面时,你不应
该那么随意,那么西化。“在教室里像个孩子一样,”她告诉我。“坐在
座位的边缘。” 不要说话,直到被说话。

我从未见过任何人如此自信地抛出观察和指示。身着香奈儿套装和爱马
仕包包的她传达了富裕和成功的形象。寻找新的道路并充满自我怀疑,
我在惠特尼的规则中找到了目的。我想像她一样。

五点七分,惠特尼对于一个中国女人来说已经很高了。她的声音甜美,
在大学期间,她曾是学校合唱团的主唱。我们开始和同事一起去卡拉
OK 厅,当她拿起话筒时,每个人都在听她的低吟。
我真的不会用美女来形容她。很明显,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到我们见
面时,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体重增加了几磅。尽管如此,她还是一股自
然的力量。她的眼睛闪烁着洞察力和能量。与我过去的女朋友相比,在
智力和精神上,惠特尼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层面。她读过我正在读的
书。她对中国的运作方式有着哲学性的理解,并且可以向我解释为什么
中国人的反应与国外的人不同。她建造了一座桥梁,将我重新连接到我
心爱的故乡。鉴于这是我生命中的变革时期,我对她的魅力持开放态
度。

惠特尼给人的印象是获得了中国增长的引擎。对我来说,她是第一个揭
开引擎盖的人。她认识那些我只在报纸上读到过的官员。她认识我从未
听说过的其他人。这是一个新世界。我想学习,惠特尼似乎渴望成为我
的向导。

我又开始访问北京了。我对惠特尼看到的越多,就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
印象。她可以从中国哲学家孔孟和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的著作中完
整地朗读出完整的段落。她和我签约是为了帮助她的公司筹集资金。我
开始就财务问题向她提供建议。

我们约会并做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徒步旅行和看电影。但让我们的
关系与众不同的是我们的讨论。调整我们的目标构成了她的浪漫理念。
我从未体验过这种处理关系的方式,也从未遇到过如此确定她的方式是
正确方式的人。2002年初,我们在北京君悦酒店的大理石咖啡厅见面,
聊了三个小时。惠特尼向我询问了我的婚姻方式。她以一种过去任何人
都没有的方式引导我临床地审视我的个人生活。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女汉
子,但我对人际关系的看法更西化。如果事情发生了,就顺其自然。正
如好莱坞爱情片所说,跟随你的心。惠特尼没有采用这种方
法。“你,”她宣布,“需要更好的方法。” 她和我实际上做了一个 SWOT
分析,一个用于评估企业的清单。另外,我们分解了我们情感纽带的优
势、劣势、机会和威胁。然后我们比较了笔记。

惠特尼的论点吸引了我的分析方面。她似乎有一个成功的魔法公式,这
特别有趣,因为我的公式显然已经失去了它的魔力。惠特尼对激情、爱
和性的看法是我们可以成长为它们,但它不会是将我们结合在一起的胶
水。巩固这种关系的将是其潜在的逻辑——我们的性格是否匹配?我们
是否拥有共同的价值观、渴望相同的目标并就手段达成一致?如果是这
样,其他一切都会随之而来。早些时候,我们都同意了结局。我们想留
下一些东西,在中国和世界上留下印记。这一直是我多年来的目标,惠
特尼分享了它。至于手段,惠特尼流露出自信,她已经找到了成功的门
票。我把自己放在她的手中。

我们更多的是精神和大脑的联系,而不是心脏。感觉就像包办婚姻,不
同的是我们,而不是媒人,来安排。这个逻辑很有说服力。我们相得益
彰。我可以阅读电子表格并在西方圈子中轻松移动。惠特尼可以接触到
一个隐藏的中国。她让我意识到,尽管我是土生土长的人,在北京做生
意多年,但我对那个世界知之甚少。她是我进入另一个维度的入口,一
个我完全不熟悉的维度。我被迷住了,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的。

为了寻找人生的下一步,我遵循了惠特尼的成功公式。就像我和我在香
港的表亲一样,我允许她塑造我。我成了她的项目,伊丽莎·杜利特尔
(Eliza Doolittle) 给她的亨利·希金斯 (Henry Higgins)。为了显得更成熟,我
扔掉了隐形眼镜并选择了眼镜。我的休闲装扮让位于西装。她告诉我我
需要重量,所以我尽量符合中国的格言“年轻的肩膀上的老头”。

有一天,我们一起坐在一辆车里,我像有时一样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
空白。

“你在想什么?” 她问。

“没什么,”我回答。
她坐起来,转向我,说:“那不对。你的头脑应该一直在工作。”

她一直在计划下一步,给谁打电话,说什么,怎么操作。她不是一蹴而
就的;她十岁。我也接受了这种思维方式。一段时间后,它变成了第二
天性。不过,这种生活方式确实有不利之处。在早期,我们非常享受彼
此的陪伴。但是,我们越关注未来,我们的思想就越失去活在当下的能
力。我们对我们的关注较少,而更多地关注外部世界。

惠特尼给我上了中国政治制度的速成班。In the West, political parties


only wielded power when they won elections and took control of the
government. 在中国,中国共产党没有竞争对手。县、市、省的党委书
记的级别高于县长、市长、省长。即使是中国军队,中国人民解放军,
在法律上也不是中国国家的军队。那是党的军队。

我也尽力拓宽惠特尼的视野。我教她酒和西餐。我带她去健身房,并利
用我多年的训练帮助她减掉了几磅。我们一起在君悦酒店的健康俱乐部
锻炼身体,并在其游泳池游泳,那里的设施就像热带雨林,棕榈树和闪
烁的灯光。但是惠特尼害怕我们的锻炼。几个月后,她放弃了。

我们也分享了我们的精神层面。惠特尼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在她的宗
教信仰中找到了安慰。很长一段时间,她试图改变我。她带我去教堂,
让我读圣经,告诉我这会加强我们的关系。我还阅读了《古兰经》和巴
哈伊信仰的圣典。我寻找了一条精神之路,但最终,她的基督教信仰在
我的灵魂中几乎没有受到牵引。

在惠特尼的指导下,我搁置了对炽热激情的渴望,并接受了她的论点,
即亲密关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深,部分原因是我被与她的伙伴关系
可能带来的光荣生活所迷住。当然,我们也有过温柔的时刻。在一个仍
然不赞成男女之间公开表达感情的社会中,我们经常牵手。在她的私人
时刻,惠特尼有一种我觉得很可爱的少女、随和的一面。在我们的关系
中,她用我的英文名字 Desmond 称呼我。我叫她小段,或者小段。见
面不到一年,我们就搬到了一起。

回想起来,有几件事解释了惠特尼对爱情的务实态度以及她想和我交往
的愿望。一方面,在中国,她不再是一个年轻女子。我们见面时,她告
诉我她三十四岁,比我小一个月左右。在一个女性平均在 25 岁结婚的
社会中,她进入婚姻市场很晚。更重要的是,她在单身女性成为猎物的
圈子里旅行。

掌权的男人不断追逐女人。中国有一点钱的未婚女性都被认为是在睡
觉。惠特尼已经拒绝了一位比她大 20 岁的中共高级成员的求婚。如果
她保持单身,还会有更多。依附于某人是一种盾牌。但即使我们开始走
出去,进步也没有停止。共产主义中国几十年来一直压制人民的物质和
性欲。现在它们同时喷发。“连北京的空气都含有激素”是当时的一种说
法。

我身材高大,外表并不令人不快,这可能是惠特尼决定和我在一起的原
因。我的西方教育和金融背景也带来了优势。我作为局外人的身份——
中国人但受过西方教育——是有价值的。但对惠特尼来说,最重要的是
信任。惠特尼不仅需要一个商业伙伴;她需要一个她可以完全依赖的
人。她即将在中国权力的顶峰开始一场高风险的国际象棋比赛。这是一
场生死攸关的游戏,她需要对与她合作的人有 110% 的信心。这就是为
什么正常的商业伙伴关系是不够的。她需要完全致力于她的事业。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五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WHITNEY 似乎在首都的家中,但我很快发
现她是最近才到北京的。她出生在山东省,一个以兵强马壮着称的沿海
地区,也是哲学家孔子的出生地。她的母亲是一名家庭主妇,她与一个
喜欢说方言的福音派基督教中国分支发生了关系。福音派基督教世世代
代在中国农村找到了肥沃的土壤。中国最血腥的农民起义是在 1850 年
代由一位基督徒皈依者领导的,他幻觉自己是耶稣基督的弟弟。在
1990 年代,中国的农民传教士声称拥有类似的血统,其中包括一名女
喷火者,她坚持认为自己是耶稣的妹妹,并领导了一个名为“东方闪
电”的邪教组织。跟随母亲的脚步,惠特尼也成为了一名基督徒。

惠特尼的母亲在怀惠特尼的时候逃离了一段虐待关系,并与一位小镇官
员再婚。惠特尼 (Whitney) 因这种挑衅行为而崇拜她的妈妈,这在强迫
女性接受命运的社会中很少见。惠特尼紧紧抓住她的母亲,因为她是她
唯一的血亲。她总是兴高采烈地谈论她的母亲,部分是因为她担心在大
城市上海长大的我会看不起她。我已经习惯了段老师源源不断地引用圣
经。

惠特尼的继父是当地水务部门的一名小官员。每当她的继父旅行时,他
都会打包一瓶辣味十足的辣椒酱,他会大量涂抹在他吃的所有东西上。
他带来了一个儿子,后来这对夫妇又生了另一个男孩,惠特尼的同父异
母兄弟。惠特尼将在房地产业务中建立她的继兄弟。她同父异母的兄弟
从未工作过,一直靠惠特尼为生,直到她失踪。

惠特尼在一个大院子的单间宿舍里长大,和其他家庭在微山附近的水利
部门一起长大,微山是山东南部与江苏接壤的一个湖边小镇。与住在附
近的农民相比,惠特尼的父母很富裕,唯一的原因是他们的工资是现金
支付,而农村的现金供不应求。我的家人每年只吃一次鸡肉,而惠特尼
的家人则吃鸭子、淡水鱼、鸡蛋和大量的新鲜蔬菜。

惠特尼 17 岁时第一次参加高考,她失败了。她的父母给她报了一所汽
车修理工职业学校,她花了一年时间学习修理汽车。每天都浸泡在防冻
剂和润滑剂中,她没有戴手套的手起水泡并脱落皮肤。他们将终生保持
浮肿。尽管她的父母恳求她接受自己的命运,惠特尼还是拼命地重新参
加考试,从清晨到深夜都在读书。整个冬天,她在宿舍通风良好的大厅
里,在一盏灯下的长凳上学习,背负着一生的背痛。

惠特尼并不讨厌她卑微的出身,但她想离开她称之为家的肮脏大院和周
围的乡村,那里没有树木,没有野生动物,并且被臭气熏天的灌溉沟渠
所覆盖。和我一样,她渴望在中国和中国留下自己的印记。

1986 年,惠特尼考入了邻近江苏的一流军事大学南京工业学院。她主
修计算机科学,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并在学校找到了一份工作,
当时是一份不错的任务。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成为该校校长的助
理。

为一所中国大学的校长工作让惠特尼在如何与中国官员打交道方面接受
了无价的教育,她将这项技能磨练到了完美。她学会了如何根据对话者
改变态度、语气和语言。南京职业技术学院与解放军关系密切,因此她
还参加了与军官打交道的速成班。

惠特尼提高了她本已流利的写作技巧,撰写总统的演讲并学习如何引导
他的声音。惠特尼在这些演讲中充斥着对中国经典的引用。有时中文写
作会陷入文学典故的泥潭,但惠特尼展示了对中国文学的深刻了解,但
又不至于过于厚重。

惠特尼在大学呆了一年后,校长安排她到山东做副县长,负责引进外来
投资。党通过这种方式培养了有才能的青年男女,使他们接触到政府的
最底层。惠特尼在北京花了很多时间,寻找许多在党的官僚机构工作的
山东本地人,试图培养老男孩网络,以促进在该县的投资。

山东给惠特尼上了宝贵的一课,这和我在香港学到的很相似。她发现,
在中国真正取得成功的只有那些有关系的人,与系统有联系的人。尽管
如此,她还是不喜欢副县长的生活。她被迫喝太多酒,以至于她得了荨
麻疹。她受到了性骚扰。而当县长因贪污罪名被捕入狱后,背后捅刀子
和造谣就让人无法忍受。

那次经历扼杀了她为政府工作的任何愿望。这让她内心深处对中国制度
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一种承诺,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以确
保“如果你从棺材里拿出我的尸体并鞭打它,你仍然不会发现任何污
垢。” 她决定从事商业职业是要走的路。

惠特尼写信给南京大学校长,要求转学。她想在一家国企中一试身手。
她认为,商业为她提供了成功的最佳途径。然而,她向自己保证,在开
展业务时,她不会受到指责。在一个肮脏的系统中,她相信她可以保持
自己,甚至是她的尸体,干净。

总统为她找到了一个中国军队经营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首席执行官助理的
职位。当时,解放军五花八门,食品生产、制药、酿酒、兵器等各行各
业,构成了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商业帝国。在解放军的帮助下,惠特
尼第一次尝到了上流社会的滋味。她在香港半岛集团与中国军队的合资
企业北京王府酒店购买设计师品牌。她参加了豪华的晚宴。一砖一瓦,
她与关系建立了一个强大的交易者的门面。

解放军企业造成的腐败堪称传奇,正在侵蚀中国的战斗力。我也亲眼目
睹了军事腐败,当我被指派代表中创与大同亚洲联络的那家公司被一名
中国海军军官接洽时,该公司提供该国的战舰走私啤酒。1996 年,惠
特尼独自创业,创办了一家公司,她的英文名为 Great Ocean。一年
后,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下令军方剥离其商业资产。

大洋始于天津的房地产项目。中国远洋运输公司天津分公司在惠特尼身
上押注了她的第一笔 100 万美元,这种联系后来证明是不祥之兆。但在
惠特尼开发了三个项目并使其净资产成倍增长后,天津开始觉得自己小
了。

惠特尼想要一块更大的画布,而在西北九十英里处,北京向他招手。和
我一样,她渴望在一个充满机遇的国家做一些非凡的事情。那种野心勃
勃的野心,那种想要为我们的生活创造一些东西的狂野愿望,驱使我们
走到一起,并为我们的伙伴关系提供了基本的逻辑。惠特尼将她的抱负
写进了她公司的中文名字——泰宏。这两个词出自中国古代历史学家司
马迁的一句话,他认为人的生命可以像泰山一样重,也可以像羽毛一样
微不足道。这就是她如何看待自己以及最终的我。我们从一无所有,如
果我们最终从生活中一无所获,那也没关系。那么为什么不全力以赴
呢?那是她的人生格言,如果没有这种态度,她永远无法将自己从最底
层拉到最顶层。她的家乡甚至都不是三线城市。她的家庭破碎了。在我
看来,她的同父异母兄弟和继兄弟是废物。但是,老天爷,她不会像羽
毛一样微不足道;她和我在泰山会一样有分量。

1999年,惠特尼移居北京。她在首都最耀眼的商业地址东方广场租了一
间办公室,目的是投射力量、成功和信誉。她利用她在军队工作时建立
的关系,开始向渴望扩展服务的国有电信公司销售 IBM 服务器和其他设
备。她发疯似地与中共高级官员建立联系,不断地邀请他们参加独家活
动。

与亚信的田俊杰一样,惠特尼发现,要打开在中国的成功之门,她需要
两把钥匙。一是政治影响力。在中国,企业家只有迎合共产党的利益才
能成功。无论是街角小店的店主,还是中国硅谷的科技天才,每个人都
需要系统内的赞助商。第二个要求是一旦机会出现就执行的能力。只有
同时拥有这两把钥匙,才有可能成功。这就是惠特尼开始做的事情以及
我如何进入图片。

惠特尼和我在很多方面都很匹配。当她告诉我她出身卑微的故事时,我
看到了自己。我们都迟到了婚姻市场,所以我们也很一致。我们都渴望
成功。

我们的工会在个人层面上体现了中国现代化的故事。19世纪,中国士大
夫主张中国学问是中国走向未来的核心,西学要实用化的理论。文人称
此中学为体,习学为用。惠特尼代表中国学习,或中学,而我代表西
学,或西方教育。我从字面上和比喻上都来自中国的外围,并在中国的
核心加入惠特尼。
惠特尼邀请我进入中国的心灵之旅。河流的每一个弯道都带我们走得更
深。随着每一次转折,我们都越来越成为中国“制度”的产物,这是一个
中国代名词,用来表示来自中国共产党最高层的政治和经济权力的独特
结合。虽然中国 14 亿人中的大多数人一生都在这个系统的魔咒下度
过,但我们加入了它并在其中茁壮成长。

2002 年初夏,我和惠特尼去加拿大度假小镇班夫进行了为期十天的旅
行。惠特尼认为,一起旅行是了解潜在伴侣的最佳方式。对我来说,这
是一种展示我在西方世界中航行的才能并炫耀我的西学以“实用”的方
式。我们以另一种方式相互补充。我自然很好奇;惠特尼更加封闭。她
需要有人把她从她的舒适区撬出来,把她推下诱人的小巷,而且,就像
是,找到一条不同的路去游泳池。她相信我是她的向导。我安排了一
切。我在温哥华的玻璃天花板 Rocky Mountaineer 上预订了火车之旅,
以及我们在 Fairmont Chateau Lake Louise 的住宿,房间可以俯瞰同名的
湖泊。我们在最好的餐厅吃饭,欣赏风景的原始美景。我们一起探索,
更深入地了解彼此,并在我们自己的泡泡中享受当下。

回到北京后,惠特尼走近我说,既然我们已经准备好进入我们关系的下
一个阶段,她需要得到一位特殊朋友的认可。就这样,另一扇门打开
了,我们的生活将再次改变。

[图像文件=../images/common01.jpg] 第六章 [图像文件


=../images/common01.jpg]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必须获得另一个批准印
章。我已经见过惠特尼的父母,惠特尼在班夫度假时对我们的关系进行
了路试;我真的需要别人的祝福吗?因此,2002 年夏末的一个晚上,
我怀着忧虑的心情准备晚餐。

惠特尼选择了位于北京君悦酒店地下室的时尚粤菜餐厅悦庭。这家酒店
证明了中国在 2000 年代的自我理念——有点花哨,有点夸张。定制的
毛绒椅子和光滑的乌木桌子与意大利大理石地板和金色装置相得益彰。
客户中有在北京共存的两个中国的代表。一个是新富起来,滑稽可笑。
故意将标签留在夹克袖子上以炫耀品牌的男士。另一个中国,即官方中
国,为了逃避不必要的关注和潜在的嫉妒,避免了闪光。

惠特尼和我很早就到了,确定了菜单并检查了她预订的私人房间。惠特
尼告诉我,我们的客人是一位重要的长辈,她非常尊重她。她告诉我,
她只有在饭后才会透露长辈的身份。我不知道我们接待的是谁。我只知
道它会影响我们的未来。

6 点 30 分前不久,我们沿着圆形大理石楼梯登上凯悦酒店大堂,前往前
门等候客人。我们穿着得体;惠特尼穿香奈儿,我穿西装。一辆带司机
的黑色宝马开着车走了出来,一位穿着蓝色 Max Mara 装束的中年女士
走了出来,中间系着一条碎花围巾。惠特尼向我介绍了她叫张阿姨,
或“张阿姨”,使用了对一位年长女性的亲切恭敬的中国称呼。

张阿姨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让我顿时放心了。惠特尼手肘扶着她,
护送她下楼,进入我们的私人房间。张阿姨直接走向主位,餐巾纸塞进
酒杯里,摆得像孔雀扇子一样。

当我们吃着清蒸石斑鱼和炒西兰花时,张阿姨问了我一些关于我的背景
和教育、上海、美国和香港、私募股权和 PalmInfo 的问题。她扮演了一
个好奇的长辈的角色。惠特尼除了说她是一个亲密的朋友并且对她很重
要之外,没有告诉我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晚饭快要结束了,我还是猜不
出她是谁。

宴会一开始,我就打消了她是高级官员或已婚人士的可能性。在我看
来,这些类型属于一个单独的物种。他们的举止与我们普通人不同,说
着一种特别生硬的普通话,上面散布着诸如“组织”(指共产党)之类的
流行词。与他们的对话是您在华盛顿特区听到的一带一路内部喋喋不休
的中文版,谁上谁下,什么新政策即将出台。这些角色也从不单独旅
行,总是伴随着恭顺的助手,他们在私人房间内用餐时会被放逐到私人
房间外的桌子上。张阿姨一个人来到凯悦酒店,丝毫没有表现出中国政
治精英的特质。

事实上,张阿姨看起来就像我们中的一员。确实很富裕,而且很自信,
但在我们的基因范式内。她的皮肤平易近人,舒适。尽管如此,她谦逊
的气质以及惠特尼对她表现出的明显尊重让我觉得她很特别。

用餐结束后,惠特尼和我跳起了多步舞,向一位受人尊敬的客人道别。
我们送她上楼到她等车。我打开乘客门,把手放在门框上以确保她没有
撞到她的头,然后慢跑给她的司机小费。司机在中国很重要。多嘴的司
机对许多官员的垮台负有责任,所以让他们开心很重要。我在凯悦酒店
的入口处与惠特尼会合,我们在那里立正并挥手致意。张阿姨摇下车窗
笑着,车子缓缓驶入北京的夜间交通,消失了。

我转向惠特尼,才知道张阿姨是中国当时的副总理温家宝的妻子张蓓
丽。 2003年,温家宝很快成为中国政府首脑和中国共产党第二大权势
人物。惠特尼和他的妻子是朋友。我被打倒了。

惠特尼在 2001 年遇到了张阿姨,那时惠特尼到达北京大约两年后。张


阿姨刚满六十岁,她的丈夫是负责管理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副总
理。惠特尼被邀请参加一个女孩之夜,张阿姨也参加了。那天晚上,惠
特尼的魅力个性得到了充分展示。她引经据典,彻底迷住了张阿姨。两
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张阿姨让惠特尼称她为“阿姨”,这表明她愿意考虑
建立更私人的关系。然后惠特尼做了一些其他中国人不会做的事情。她
没有联系张阿姨。

惠特尼知道,在中国培养一个有权势的人时,追求者永远不能表现得过
于急切。其他人会骚扰他们的目标并拒绝接受暗示。但惠特尼了解中国
精英的心理。有这么多人想从与张阿姨的关系中获利,惠特尼需要将自
己与人群分开。她是一位出色的性格判断者。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
用精彩的表演引诱了上钩。现在她的绳子在水中,她等待着。
一个星期后,张阿姨咬了咬牙。她打电话给惠特尼,斥责她没有伸出援
手。“我们谈得真好,”她说。“你怎么不联系我?我一直在想你。” 张阿
姨提议再见面。这一次的环境更加亲密:两人安静的晚餐。

惠特尼是梳理他人生活细节的大师,在建立人际关系对成功至关重要的
世界中,这是一项关键能力。一旦确定了张阿姨是值得培养的对象,惠
特尼就开始着手了解她的一切。

惠特尼发现了为什么张阿姨没有在其他中国官员的妻子中流露出如此普
遍的虚伪。一方面,她不是红色贵族的孩子。她的父母都是平民,所以
她没有在北京那种由保姆照料、吃着专门供应链的食物、上名校的高贵
氛围中长大,也没有像党内名人的后代那样上学。此外,在丈夫崛起迫
使她退居二线之前,张阿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在那个职业生涯中,
她对各种各样的人都感到很自在。

张阿姨1941年出生于二战中期的中国西北贫困地区甘肃省。1949年中国
共产党革命后,她的家人来自沿海浙江省,留在了中国西部。她就读于
甘肃省会兰州大学,主修地质学。1968年,她在读研究生时认识了温家
宝,温家宝在北京读完研究生后,从首都被派往甘肃带领地质调查队。

相传比文大一岁的张阿姨追求文。她性格外向,喜欢唱歌跳舞,经常出
现在他宿舍门口,主动提出帮他洗衣服,赢得了他的芳心。作为一个认
真的书呆子,文被她活泼的个性和对冒险的热爱所吸引。她给我们看了
一张他们两人在中国西部偏远山区进行地质工程的照片。张阿姨笑容灿
烂;温的脸色一片空白。

在甘肃逗留后不久,温家宝就将工作重心从地质工作转移到政治工作
上,在省地质局的阶梯上爬上了共产党的位置。张阿姨成了她丈夫的首
席啦啦队长和顾问。她活泼的性格和敢于冒险的意愿与他内向、谨慎的
性格相得益彰。

两人结婚,1982 年,温从甘肃被调到北京,在地质矿产部党委任职。
在担任地质部副部长后,1985 年温升任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办公
厅是党的所有职能的主要看门人,有点类似于白宫办公厅主任的办公
室。它处理党的重大会议的后勤工作,整理关键议题的政策文件,并将
党的决定传达给利益相关者,如安全部门、政府部委和国有企业。

中共办公厅主任俗称中国的“太监”,这是对中国帝国过去的一种回溯,
当时被阉割的男性构成了紫禁城内行政人员的骨干。1986年,温成
为“大太监”。在接下来的七年里,他将领导办公厅,服务的不是一个而
是三个“皇帝”:中共总书记胡耀邦、赵紫阳,最后是江泽民。

在平时,为三个党主席工作应该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在这个政治
动荡时期,却是非常艰巨的。党的长老清洗了温的前两位老板胡耀邦和
赵紫阳,因为他们没有镇压学生示威者。1989年军队袭击天安门广场
后,强硬派选择了他的第三任老板江泽民。尽管如此,文还是留在了原
地。

温家宝最大的考验发生在 1989 年 5 月 19 日凌晨 5 点,当时天安门广场


周围的大规模抗议活动达到高潮。他陪同党总书记赵紫阳到广场与数千
名聚集在那里的学生示威者进行即席会面。在中央电视台播出的一份漫
无边际的声明中,赵向抗议者承诺,党将与他们真诚地进行谈判。他没
有说实话。赵无心要说的是,党内长老已经决定整肃他,并动员中国军
队清理广场。在赵访问天安门的第二天,强硬派总理李鹏宣布戒严。两
周后,即 1989 年 6 月 3 日晚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向抗议者开火,到 6
月 4 日上午,已有数百人死亡。在天安门广场上,坦克将民主女神像夷
为平地,民主女神像是艺术学生在毛主席巨像的对面悬挂的。赵将在接
下来的十五年中被软禁,直到他于 2005 年 1 月 17 日去世。

镇压之后,党的调查人员清除了数以千计支持赵的观点的官员,他们认
为中国的未来会更加自由。但在张阿姨的劝告下,温避免了清洗。似乎
确实涉及忏悔。在 1989 年之后的近十年里,当他在党的官僚机构核心
工作时,温家宝只被拍到穿着毛泽东的西装,袖子上写着对党的忠诚。
温第一次身着西服出现是在1998年,当时中国总理朱镕基将温从党内职
务调任为副总理。

温的性格救了他。说他本质上是一个政治太监可能有点过头了。然而,
他却格外小心;他从不侮辱或威胁任何人。他设法避免与政治派别有任
何联系。他比大多数官员更坚持自己的立场。要想上位,明明是要有野
心的,但这种野心是内敛的,不会威胁到党的高处的同志们。2003年3
月朱镕基被罢免总理后,温家宝自然成为接替他的妥协候选人。

作为总理,温家宝树立了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形象。2008 年四川发生大
地震时,温穿着皱巴巴的夹克和运动鞋迅速赶到现场。中国人习惯叫他
温爷爷。

文的强项变成了弱点。他似乎确实拥有一个更自由、更开放的中国的愿
景。在他的老上司赵紫阳被软禁后,温家宝是唯一一位继续公开谈论自
由和民主等普世价值的中国领导人。尽管如此,温家宝还是非常遵守中
国权力结构的规则,严格限制总理的权限。温的工作是管理政府。只有
地位超过温家宝的中共总书记胡锦涛才能推动政治改革。而他从来没
有。

观察文并与惠特尼、张阿姨和他的孩子们交谈的印象是,他对民主的看
法是有抱负的。他谈过,但他不想打破现状,而是做一些必要的事情,
让中国成为一个更自由的地方。这种理解——他有时可能会说话,但会
继续按照系统规则行事——是温得到并留在这份工作的关键原因。

文太相信家人,尤其是张阿姨。他把太多的事情委托给她,让他的孩子
们从他的名字中获利。除了工作,他什么都不感兴趣。与演奏中国弦乐
器二胡的朱镕基和喜欢桥牌的邓小平不同,他没有任何爱好。他是个工
作狂。剩下的都交给张阿姨了。

张阿姨喜欢被人包围。她收集了它们。当她带人来看她的丈夫时,他们
与他合影留念,然后四处展示,以证明他们在北京有联系。她从来没有
学会提防。大多数官员及其家人都有看门人,他们会屏蔽人们并压制令
人不快的消息。张阿姨缺乏这种基础设施。她没有关闭开关,也没有过
滤器。这解释了为什么她购买的珠宝成为香港八卦杂志页面上耸人听闻
的曝光主题。张阿姨是游戏——为了任何事情。

一、在中国,妻子一般不随夫姓。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七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真正让WHITNEY着迷的是,张阿姨对丈夫
事业的支持并没有阻止她追求自己的事业. 在甘肃省,张阿姨专攻宝
石,将成为中国珠宝行业的开拓者。1983年夫妻俩移居北京时,张阿姨
在中国地质博物馆开设了第一家宝石陈列室,成立了宝石矿产研究室,
创办了《中国宝石》杂志,并帮助建立了中国第一家宝石鉴定机
构。1992 年,当她的丈夫在党的官僚机构核心工作时,她成为国有的
中国矿产宝石总公司的负责人,该公司在中国各地采购和销售宝石。在
那个职位上,正当中国经济腾飞、中国女性再次开始佩戴珠宝时,她开
始将国家资金投资于珠宝初创企业。新成立的公司中有一家名为北京钻
石珠宝公司的零售连锁店,可以买到最好的钻石。1997年,作为公司总
裁兼首席执行官,张阿姨带领北京钻石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为自己
赢得了丰厚的管理股份和钻石皇后的绰号。

你很难说张阿姨纯粹是为了钱。北京钻石是首批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
的国有企业之一。她认为自己在中国创造了一个新产业。她也被一种做
非凡事的愿望所吸引。

1998年,文离党升任副总理,张阿姨在珠宝行业从球员转为裁判,掌舵
中国主要的宝石鉴定机构国家宝石检测中心。阿姨告诉我们,她接受这
个职位的原因是她想消除任何认为她正在以某种方式通过与丈夫的关系
获利的看法。另外,作为上市公司的高管,张阿姨也被要求披露个人财
富的细节。她也想避免这种情况。这对她的丈夫来说是一个关键时期,
因为他正在接受更高的职位。任何可能阻碍他上升的真实或感知问题都
必须消失。尽管如此,张阿姨成功开创行业和上市公司的经历还是激起
了她对交易的兴趣。惠特尼相信张阿姨可以成为未来与她合作的完美合
作伙伴。

惠特尼需要认识张阿姨生活中的所有球员。她遇到了这对夫妇的两个孩
子——文云松,也就是温斯顿文,还有文如春,就是张莉莉。像许多党
内精英的后代一样,两人都在美国获得了研究生学位。Winston Wen 拥
有西北大学凯洛格管理学院的 MBA 学位,而姐姐 Lily 则在特拉华大学
获得了类似的学位。

莉莉有一种小富翁的性格,把发脾气和沉默的治疗混合在一起。她经常
对她的父母大喊大叫,表现得像个被宠坏的孩子。1998 年毕业后,据
报道,莉莉曾在倒闭的华尔街雷曼兄弟公司工作,该公司在2008 年金
融危机期间倒闭。据报道,莉莉还住在特朗普广场,这是一座俯瞰曼哈
顿哈德逊河的豪华公寓大楼。后来,她加入了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然
后回到北京,开了一家咨询公司——Fullmark Consultants。《纽约时
报》在 2013 年报道称,投资银行摩根大通在 2006 年至 2008 年期间向
Fullmark 支付了 180 万美元,以帮助吸引中国客户。《泰晤士报》还报
道称,就这笔交易而言,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已调查摩根大通违反《反
海外腐败法》,该法禁止美国公司向外国官员或其家人提供任何有价物
品以获得不当利益。在业务。

温斯顿没有他姐姐那么讨厌,但也同样雄心勃勃。他选择了私募股
权。2005年,他在日本软银集团旗下的SBI Holdings和新加坡政府投资基
金淡马锡的投资下创立了新视野资本。

新加坡的国有投资基金擅长讨好一个被称为“太子党”的群体,他们是共
产党大人物的儿子(和女儿)。与新加坡政府有关的各种公司都向温斯
顿的公司以及与江泽民总书记的孙子等人有关的资金投入了资金。在世
界上所有的民族中,新加坡人都知道中国是如何玩这个游戏的,并从这
些知识中获益良多。最终,许多中国领导人的子女也跟随温斯顿进入私
募股权领域,并从新加坡获得资金。温斯顿是早期采用者。

惠特尼和我认为温斯顿打得太激进了。我们担心他会与同时代的人断绝
交易并树敌。温斯顿的公司在公司计划在世界各地的证券交易所上市之
前不久就入股。大多数交易都是肯定的,因为业务已经相当成熟;我们
不是在这里谈论天使投资人。有很多资金在追逐这些机会,但温斯顿并
没有分享它们,而是试图在这个领域占据主导地位。他安排他父亲去拜
访那些公司,基本上是对他们宣布:“如果你让我在其他人之前进门,
看看我能提供给谁。” 我们认为这是不明智的,并让他成为嫉妒竞争对
手的目标。

随着惠特尼离张阿姨越来越近,她觉得向她的孩子们提供建议更加自
在。我记得惠特尼告诉温斯顿,“你可以赚很多钱,而不会受到这么多
关注。为什么不在幕后赚钱?” 但是温斯顿,就像我的老同事冯博和他
的红色劳斯莱斯一样,已经被聚光灯迷住了。他喜欢站在大舞台上。我
们不同意。

最终,人们和新闻报道,通常是故意的,没有区分温顿的公司赚到的钱
和他的个人财富。如果他的基金在一项投资上赚了 50 亿,他们会说他
赚了 50 亿,而实际上他的份额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们告诉张阿
姨,他本可以在暗处做得更好。他不听。

温家宝的妻子和孩子在经济上的成功用中国谚语来概括:“当一个人获
得启蒙[或在这种情况下成为总理],他的宠物也升天了。” 话虽如此,
惠特尼和我都不相信温总理直到很晚才完全意识到他的家人已经成为亿
万富翁。我相信温的女儿为她的关系向外国公司收取了高额费用。温斯
顿在经营新地平线,张阿姨在会见许多兜售机会的人。与此同时,每个
家庭成员都在收集豪车。但总理似乎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当张阿姨手上拿着一块肥大的石头或者一个无价的玉镯回家时,温家宝
会用地质学家的眼光而不是经验丰富的珠宝商的眼光来欣赏它。温从未
在商业企业呆过一天。当他是个下官的时候,他去政府食堂,把面前的
食物都吃光了。在家里,厨师准备什么就吃什么,对成本没有概念。他
从未去过爱马仕商店。他唯一一次带随行人员去商场。他不知道一个手
提包可能要花费 10,000 美元或更多。他的某些东西让他想起了乔治 HW
布什 1992 年去杂货店的情景,以及他对条码扫描仪的困惑反应。普通
人的日常生活对温总理来说似乎是个谜。

其他人则持更黄疸的观点:他们拒绝接受温家宝被家人打赌的说法,并
得出结论,他选择不采取行动。2007 年 9 月,根据维基解密公布的文
件,美国大型投资公司凯雷集团中国业务负责人告诉美国外交官,温家
宝“对他家人的活动感到反感,但无法或不愿限制他们的活动”。 。” 这
位商人传闻温家宝曾考虑离婚,但“受制于地位突出”。

惠特尼和我没有买。我们观察到阿姨和她丈夫之间的正当感情,我们的
直觉告诉我们,温只是不太关心妻子和孩子的生意。他有更大的担忧,
而且在内心深处似乎确实希望中国变得更加开放和民主。

2003 年 3 月,温家宝被任命为总理后不久,一家人就搬进了北京市中
心的四合院。中国总统没有白宫,也没有美国海军天文台的二把手官
邸。在北京,共产党拥有数百处房产,这些房产都分发给住在这些房子
里直到去世的党的高级官员。这些房子通常由他们的孩子继承。这让北
京市长办公室很头疼,因为他们需要获得更多供应日益减少的四合院来
安置中国的政治精英。在中国皇朝时期,一位高级官员退休后,他和家
人离开了首都,将他们的知识和人脉带回了家乡。现在没人回家了。温
斯顿和莉莉绝对不会回甘肃。

温家搬进新家后,张阿姨与惠特尼在东方广场半层开设了一间私人办公
室,距离她的住所不远。惠特尼成为张阿姨最亲密的女伴,同时扮演着
朋友、辅导员和红颜知己的角色。我对惠特尼将自己带入张阿姨世界的
能力感到惊讶。这就像中国的一部关于宫廷生活的肥皂剧,宫女们争夺
皇后的注意。数百人想要接近张阿姨,但惠特尼却击败了他们。这是一
个艰苦的修炼过程,也是一个预知她需求的过程,这一切都是基于惠特
尼对张阿姨生活和家庭的深入了解。在张阿姨意识到她甚至需要什么之
前,惠特尼提供了它。做了几下,张阿姨就上钩了。

惠特尼与我分享了她培养张阿姨和党内其他人的计划。在中国处理人际
关系在那个层面上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惠特尼需要一个她可以绝对
信任的人,可以与她一起制定战略。每一种关系都有自己的计算和维
度。我们一起研究了这些问题,衡量了我们的交易对手想要什么,他们
的动机是什么,以及如何让他们帮助我们的事业。“我应该这样还是那
样接近她?” 她问过我。“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成为世界上唯一
可以与她一起探讨这些问题的人。它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增强了我们的
亲密感;是我们反对世界。

为中国权力中心的张阿姨服务成了惠特尼的生命。每次阿姨需要她的时
候,惠特尼都在。她沉浸在张阿姨的世界里,其他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了。我们俩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迎合别人的心血来潮。我们就像清洁鳄
鱼牙齿的鱼。

当时,张阿姨是惠特尼职业生涯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惠特尼的目标是
成为北京的游戏大师。潜在的巨大财务回报和声望的巨大提升。但也有
一个精神上的挑战,那就是弄清楚如何运作这个系统,尽她所能解决共
产主义中国提出的难题。惠特尼被驱使接受这一挑战,她以北京很少有
人能比拟的凶猛做到了。

为了让张阿姨有用,惠特尼不得不加深他们的关系。惠特尼与室内设计
师合作,领导了重新装修温家新居的项目。东交民巷的房子位于故宫东
边的旧使馆区,这个街区是在清朝在鸦片战争中输给英国和中国被迫允
许西方外交使团进入北京后于 1860 年代开发的. 对我来说,中共总理竟
然睡在被党称为“外国帝国主义者”的同一个卧室里,这总是有点讽刺。
温家是胡同上的三处住宅之一,全是党的官员居住。房子站在一扇高大
的石灰色大门后面。内部的士兵通过直接从《绿野仙踪》中的窥视孔与
外部进行交流。温家居住的建筑——一座杂乱无章的两层砖房——是巷
子里的最后一座房子。一个宽敞的院子环绕着房子。该前门开了一个大
门厅和一个广阔的空间,左边的客厅和饭厅的权利。一个宽阔的木楼梯
从楼上的起居室里倾泻而下。

惠特尼建议张阿姨在楼下铺上意大利大理石。这是北京的事情。她选择
了固定装置——选择金色而不是更柔和的拉丝镍色调。惠特尼甚至主动
提出安排这项工作。但那是不可能的。出于安全考虑,政府的一个特别
部门负责翻修。张阿姨总是抱怨做工差,价格高。

我曾多次参观过这所房子,一次是为了庆祝温斯顿儿子诞辰一百天,这
是中国的传统。虽然这所房子足够三个家庭住,但我很清楚,它的一些
成员对同一个屋檐下的多代人生活感到恼火。温斯顿的妻子是他在美国
读书时认识的,她似乎早就想和公婆分开住,这样她就可以摆脱婆婆张
阿姨的控制和她暴躁的脾气。嫂子,莉莉。

我们以为莉莉的恋情让张阿姨头疼,惠特尼很快就介入了。莉莉最初是
被一个名叫徐明的胖脸中国商人追求的,徐明是海滨城市大连的一位大
亨,在房地产和塑料行业赚了大钱,拥有一支中国职业足球队。2005
年,福布斯杂志估计他的净资产超过 10 亿美元。两人一起去度假,期
间徐铭和莉莉自拍。他开始四处炫耀,声称自己即将成为温总理的女
婿。这个俗气的举动充分说明了莉莉对男人的品味。

惠特尼辩称,像徐铭这样的人,虽然非常富有,但却背负了太多的包
袱。徐属于大连前市长薄熙来领导的党派,薄熙来是共产党“神仙”薄一
波的儿子。有传言说徐的大部分财富都是不义之财,多年后徐确实会被
判犯有腐败罪并被判入狱。(他于 2015 年意外去世,年仅 44 岁,离他
被释放的时间还有一年。)然后又出现了一个叫刘春航的崇拜者。
刘非常喜欢我。他曾留学海外,在牛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在哈佛大学
获得 MBA 学位,并在咨询公司麦肯锡公司和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工作
过。刘的父母是上海的基层公务员,和我一样,不属于红色贵族。他也
是一个平民。

莉莉接受了她母亲的建议,给他一个机会。刘的学术成绩和简历给了她
吹牛的权利。惠特尼和我很惊讶刘对莉莉感兴趣。她太暴躁了;我们不
知道他会怎么开心。在我看来,一旦他们结婚,莉莉就看不起刘的父
母,因此他们很少去北京看望他们的儿子。在中国,传统上妻子会嫁入
丈夫的家庭,即使她不取丈夫的名字,但莉莉不会这样做。

由于与中国总理的女儿结婚的机会,刘愿意让他的父母遭受这些琐碎的
轻视。多年后,惠特尼和张阿姨试图让刘升任副部长,这意味着他将成
为“高官”或高干。这一跃升是任何官员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它不仅承
诺提供更丰厚的养老金和获得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疗保健和最好的食
物;它还预示着进入政治权力的殿堂。然而,刘的晋升并没有实现。尽
管如此,多亏了他与莉莉的婚姻,他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中国。

惠特尼与张阿姨的亲密关系惹恼了她的孩子们,尤其是莉莉,她会大声
抱怨她的母亲偏爱惠特尼而不是她。惠特尼试图通过陪莉莉参加时装秀
和其他活动来阻止冲突。她让我和莉莉的丈夫成为朋友。但坏血依然存
在。

张阿姨最亲密的男性朋友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前厂长黄旭怀,他来自长江
拐角的一个小镇。两人相识于 1992 年,当时黄 26 岁,经济拮据,张阿
姨 51 岁,刚刚开始她的珠宝大亨生涯。黄跟着张阿姨到了北京,试图
依附于她的随从,并且出于纯粹的进取心,成功了。张阿姨在她管理的
一家钻石公司为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再后来,当张阿姨和惠特尼搬进东
方广场时,黄某就在张阿姨家旁边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安顿下来。他的名
片上写着:“办公室经理给温家宝夫人。”
自然而然,无论张阿姨走到哪里,黄都会跟着。虽然她没有任何直接的
证据,惠特尼怀疑黄,尽管他的肚子和粗鲁的方式,是张阿姨的情人。
我们称他为阿姨的面手,这个词来自古汉语,意思是“贵妇的养子”。简
而言之,一个舞男。这不是党内精英的惯常安排。男性官员有情妇,有
时是十几个。但很少听说女人养男人。很多时候,惠特尼会好奇张阿姨
在黄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张阿姨很特别。

就像那些围在中国高层领导身边的情妇一样,在我们看来,黄已经把整
个人都放在了张阿姨的盘子里。处于她高位的人并不经常遇到这些机
会。身边总有保镖、助理、司机,很难放纵私欲。当黄某这样的人出现
时,显然是献出了自己的灵魂,让人难以抗拒。而且,张阿姨总有一些
不愉快的事情需要做。惠特尼在那里促进业务并提供建议。但张阿姨也
要求有人帮她洗脏衣服,把人从监狱里救出来,或者让人走开。在我们
看来,这些就是黄的强项。

张阿姨在中国的舞台上扮演了很多角色。她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傀儡
师。她几乎完全控制了像黄这样的人。惠特尼的关系也是等级分明的,
但有更多的让步。张阿姨的所有关系都充满了冷酷的计算和操纵,但也
充满了真诚的情感。惠特尼和我以为我们知道比赛是怎么玩的。我们不
怕她。

然而,惠特尼担心的是中国政府。从她在山东的早期开始,她就看到了
腐败调查如何暴力地颠覆她周围人的生活。当惠特尼在中国精英中玩高
风险的网络游戏时,她打算保持清廉的光环。正如我所说,她的口头禅
是:“如果你从我的棺材里拉出我的尸体并鞭打它,你仍然找不到污
垢。” 在某种程度上,她说这句话是为了向人们保证与她做生意是一个
安全的赌注。另一方面,她下意识地担心,在路上的某个地方,她也会
被党领导的调查的煤块扒光。

从我们在一起的早期开始,系统中的朋友和联系人就为惠特尼提供了一
种快速的政府福利。她拒绝了他们。“你可以成为中国领导人之一,”一
位党内大佬宣称。惠特尼不感兴趣。“我永远不会回到山东的生活,”在
另一位中国高级官员告诉惠特尼之后,她告诉我,如果她打得好,她可
能会成为中国第一位女总理。

惠特尼担心像黄这样的挂机会给温家带来灾难。他太鲁莽了;他像武器
一样挥舞着与温家的关系。一天,他在横贯北京中心的东西向主干道
——长安街发生交通事故。一名民警赶到现场,黄某与他搭讪,让温家
尴尬不已。惠特尼和我为自己的谨慎而自豪。我们并没有试图以快速赚
钱的方式出售我们的访问权限,我们保持低调;我们长期参与其中。但
不是黄。像他这样的人很危险,因为他们吸引了太多的热量。

黄似乎利用温姓来充实自己。据《纽约时报》报道,2004 年,德意志
银行聘请黄某作为获得中国政府批准投资一家名为华夏的中型银行的计
划的一部分。《纽约时报》援引银行文件称,尽管黄在金融领域没有经
验,但他获得了 200 万美元的报酬。德意志银行收购华夏的申请获得批
准。据《泰晤士报》报道,2006 年,黄从德意志银行又拿到了 300 万
美元,尽管他对这批现金的实际用途尚不清楚,德意志银行在被问及具
体问题时也没有回答。惠特尼和我不赞成这种活动。惠特尼警告过张阿
姨,但她似乎不愿意收留黄。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2002年那个夏天的晚上,我和张阿姨的晚餐是面
试和个人审查的混合体。惠特尼已经确定她可以信任我,但张阿姨的观
点同样重要。我不仅被认为是惠特尼的潜在对手。这两个有动力的女性
正在对潜在的合作伙伴做出判断。他们并不确切知道我们最终将如何合
作,但他们需要确信我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我是惠特尼的丈夫吗?为了
实现卓越的目标,我是否具备必要的商业头脑来补充张阿姨的政治影响
力和惠特尼的网络天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能被完全信任吗?

我已经准备好进入中华人民共和国权力核心的一个紧密的圈子。除了我
在财务方面的专业知识之外,吸引他们的品质是我是一张白纸。我是足
够的中国人,但我也在海外接受过教育。我没有行李。我在官场不认识
其他人,我的家人也没有一个是官员。我没有隐藏的议程。

尽管如此,惠特尼总是在下三维象棋。而且,到目前为止,张阿姨是她
棋盘上最强大的棋子。把我带到张阿姨面前,并不是简单地确定我是否
会作为搭档剪掉它的一种方式。这也向张阿姨表明了惠特尼对他们关系
的重视程度。就像张阿姨把惠特尼当作代孕女儿一样,惠特尼也把张阿
姨当成了母亲。在我们订婚之前介绍我时,惠特尼给了张阿姨对她一生
中最亲密的决定的否决权。如果我要成为惠特尼的丈夫,我需要张阿姨
的祝福。在中国,在这个层面上,信任是第一位的。如果张阿姨觉得她
不信任我,我和惠特尼的关系就会就此结束。

潜意识里,惠特尼似乎在模仿温家的关系。张阿姨追求温家宝,是因为
温家宝是认真的,能干的,能驾驭他的战车,奔向荣耀的人。因此,惠
特尼也将我视为一个男人,在一个非常重男轻女的社会中,可以帮助像
她这样有能力有抱负的女性实现她的梦想。惠特尼对张阿姨和温家宝如
何能够保持如此亲密的关系这么多年,以及张阿姨如何培养和培养她的
丈夫,直到他们的关系超越了典型的政治和商业婚姻关系而印象深刻。
温家卑微的出身也引起了惠特尼的共鸣。张阿姨的唠叨性格也是如此。
和惠特尼一样,张阿姨也非常健谈,能支配一个房间。在张阿姨和温家
宝身上,惠特尼看到了她想要和我一起过的生活。

惠特尼和张阿姨处于合作的早期阶段。惠特尼已经带了有想法的人来见
张阿姨。但他们还没有确定前进的道路。在我们的晚餐中,惠特尼向张
阿姨介绍了一位潜在的合作伙伴,他将帮助将这些早期的梦想变成有利
可图的现实。君悦宴会结束几天后,惠特尼回来汇报。“张阿姨说你不
坏,”她分享道。我通过了考试。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八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WHITNEY 和我被张阿姨的精力和积极参与
更广阔世界的愿望所震惊。这真的不是为了钱。她已经在钻石生意上赚
了一大笔钱,鉴于她丈夫是党的高级官员,她的余生将得到国家的轻松
补贴。我承认,她经常换车。我们在凯悦酒店看到的黑色宝马让位于配
备座椅按摩功能的雷克萨斯,最终换成了黑色奥迪。但那是愚蠢的改
变。她也喜欢珠宝,但比起用闪闪发光的小玩意来装饰自己,她更喜欢
翡翠手镯。

对于张阿姨,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这是追逐的快感。在温家宝即将成为
中国总理之际,她想开拓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不是作为与丈夫事业无关
的附属品而袖手旁观。从她结婚开始,她和文就一直处于平等地位,她
不会让这种改变。她保持着自己的日程安排,几乎从不陪他在中国或国
外旅行。她告诉我们,如果群众没有看到她和他在一起,她就会有更多
的自由去做自己的事情。她经常在雷达下旅行,尽管她没有像她女儿那
样试图用化名来掩盖自己的身份。当丈夫比尔赢得白宫时,张阿姨努力
开拓自己的道路,这让我想起了希拉里·克林顿 (Hillary Clinton) 的困境。
张阿姨希望有自己的空间来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像许多其他党领导的
妻子那样淡入墙纸。对她来说,理想的舞台是商业。这是一场引人入胜
的游戏,尤其是在中国这个变化如此之大、机遇如此之多的时代。她喜
欢成为一名球员,喜欢结交朋友,吸收想法,判断前景,并采取行动。
考虑到她的关系,她的失败率很低,这并没有什么坏处。

尽管如此,她所参与的并不是像许多其他党内官员那样,只是一场被操
纵的寻宝活动。文和张阿姨都不是共产主义中国创始人的后裔。这些人
可以享受免税购物优惠,而且通常还可以获得作为印钞许可证的独家合
同。张阿姨和温阿姨在党的阶梯上一路走来。他们不得不忙碌起来。其
他中国领导人的妻子也对涉足权力游戏和成为玩家感兴趣。我们称他们
为太台帮,或妻子帮。但很少有人能与张阿姨相比。她是个放鞭炮,随
遇而安,凭借她的商业经验,非常有能力和决心。

我们相信,张阿姨进一步将自己与同龄人区分开来,因为她对丈夫隐瞒
了她的商业活动。其他中国领导人在他们家族的财务事务中发挥了积极
作用。贾庆林等官员从 2002 年到 2012 年在中国最有权势的政治局常委
任职了十年,他们根本不想和我认识的女婿一起吃饭。贾老爷子总能指
望强硬的地方官员让他的女婿独享商机。党的头子江泽民也派使者代表
他的子孙后代施加影响。但张阿姨基本上是在文不知情或暗中支持的情
况下开展业务的。这有时会让事情变得困难,因为即使她——以及我们
——在国家总理的光环下运作,我们知道我们永远不能指望温真正参与
其中。

惠特尼和张阿姨有口头约定,张阿姨将从我们的合资企业中获得30%的
利润,我们和任何其他合作伙伴将分享剩余的70%。理论上,温家也有
责任提供30%的资金,但他们很少这样做。在他们提供资金的少数情况
下,总是在项目确定之后。张阿姨从不冒险,所以我们在分配利润时扣
除了他们的投资份额。

纸上谈兵;这一切都是靠信任完成的。该安排通常遵循“行业标准”。其
他高级党员的家庭抽取了类似的百分比,以换取他们的政治影响力。该
模板始终是可替代的,并且可以进行调整以适应出现的投资机会。

中国官员、国企高管和与党关系密切的私营商人一直在给张阿姨这样的
内部人士提供机会,但这些交易并不像中国红色贵族所能获得的那么
好。红色贵族获得了垄断企业的机会。一个例子是在中国的高铁网络上
提供一种名为西藏 5100 的矿泉水的合同。据报道,这是邓小平的亲戚
买的,他几乎没有为西藏的瓶装水权利付出任何代价。从2008年到2010
年,铁道部购买了2亿瓶这种东西。2011年公司在港交所上市时,市值
为15亿美元。邓氏家族从未对有关其与该公司有关联的报道发表评论。
反正张阿姨喝不出那种汁来。

我们的交易需要更多的工作。没有人是肯定的赌注。你需要在两个层面
上进行判断。首先是基本的尽职调查。那就是我进来的地方。我分析了
行业并且对市场有很好的了解。我做了跑腿工作,访问了网站并深入研
究了细节。第二种判断是衡量提案政治成本的能力。

贩卖潜在客户的人总是想要一些东西。为了达成交易,是否值得与某人
的政治派别或个人网络结盟?是否值得欠某人一个他或她最终会来收集
的人情?这是惠特尼的专长,张阿姨依赖她的建议,他们对潜在合作伙
伴的期望进行了长时间的猜测,以换取我们获得机会的机会。
随着我们关系的加深,惠特尼和我变得不仅仅是“白手套”,还保护张阿
姨的商业活动免受不必要的宣传。我们成了合作伙伴。我们提供资金、
指导、判断以及关键的执行。张阿姨给了我们政治掩护。我们喜欢说张
阿姨是我们的“空军”,我们是“步兵”,在战壕里奋力一搏。尽管如此,
温氏家族与其他主要的共产主义宗族之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张阿姨的
空军在纸面上可能具有惊人的价值——多亏了它与国家总理办公室的联
系。但她不能指望她的丈夫投下任何炸弹。

我们把君悦的悦听餐厅变成了我们的私人食堂。我们的备份是雷花园,
一家米其林星级餐厅,位于香港赛马会北京分店附近的金宝街。500 美
元一条的鲈鱼是我们最喜欢的菜,还有 1,000 美元的鱼肚汤,大鱼的气
囊。

部长和副部长、国有企业的总裁和企业家都希望得到邀请。我们一起寻
找机会,判断那些想进入张阿姨圈子的人的性格,仔细审查潜在的合作
伙伴和她丈夫可以填补的政府高层职位空缺的候选人。

惠特尼和我在午餐上花费超过 1000 美元都不觉得不舒服。对我来说,


这只是 2000 年代在中国做生意的成本。事情就是这样完成的。一个重
要的元素是中国的“面子”概念。每个人都知道我们为汤、鱼甚至蔬菜支
付了荒谬的价格。正是这个事实给了我们的客人面子。如果我为个人消
费购买午餐,我会将其视为一种价值主张。但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做
生意的,如果我想在北京做生意,那就是午餐的费用。

2002 年秋天,在我通过张阿姨的考试几个月后,惠特尼从中国远洋运
输公司的一位联系人那里得到了一个小费。惠特尼对那里的人很友好。
该公司曾经向 Great Ocean 提供过一笔贷款。惠特尼的联系人说,中远
集团想出售其在平安保险公司的部分股份,平安保险公司是中国为数不
多的获准提供全套金融和保险服务的公司之一。中远集团于 1988 年与
招商银行和深圳市政府一起成为平安的三个创始股东之一。
2002 年是中远航运业务艰难的一年。它面临现金短缺,因此其首席执
行官魏家福希望出售中远在平安的一小部分股份,以改善公司的资产负
债表。惠特尼找到魏并表示有兴趣购买这些股票。

魏并不反对将中远集团的部分股份出售给惠特尼,进而将其出售给温
家。他当时没有任何具体要求,但作为国营企业的高管,对总理家庭好
的一面可能会在以后达到他的目的。温总理的光环让我们走上中远股份
的内线。魏想卖掉平安3%的股份;我们认为我们可以购买公司 1% 的股
份,并认为张阿姨会对剩余的 2% 感兴趣。由于这将是我们与张阿姨的
第一笔交易,并且是一次性投资,因此它没有遵循七三十的模板。此
外,我们缺乏资金来承担超过三分之一的分配。

这不是甜心交易。我们以比会计师事务所确定的资产净值高 10% 的价格


获得了股票。当时正在谈判类似估值的类似销售,但并未全部通过。美
国投资银行高盛在 1993 年以 3,500 万美元的价格收购了中国平安 10%
的股份,大约在同一时间试图出售其股份,但没有找到收购者。(相
反,高盛抛售了一家鲜为人知的公司阿里巴巴的股份,该公司最终成为
世界上最大的在线购物网站。如果高盛持有这些股份,它实际上可以赚
到数百亿美元.)

惠特尼前往平安深圳总部,会见了平安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马明哲,对
这笔交易进行了评估。如果张阿姨同意和我们一起进去,我们和温家就
有望成为公司的大股东。马云无意间透露,香港上海汇丰银行正计划购
买平安的大量股票。汇丰银行是金融界的一个主要品牌,并不以风险投
资着称。我们告诉张阿姨,我们认为平安交易是一种低风险、稳定回报
的类型。

张阿姨不是特别热衷;莉莉反对。莉莉没想到平安会特别赚钱,尽管在
我们看来,她的预言更多是因为她嫉妒惠特尼和她母亲的关系,而不是
对平安的生意一无所知。尽管如此,张阿姨还是被吓到了。
惠特尼为张阿姨工作。她解释了我们的理由。保险牌照在当时是中国炙
手可热的商品,各类保险都是新兴行业。我们强调了这样一个事实,像
汇丰这样的大公司如果认为投资是粗略的,就不会向公司投入资金。更
重要的是,由于平安没有在任何证券交易所上市,我们不受与公司业绩
无关的市场波动的影响。当时在中国借钱买资产很正常,我们俩都得借
钱买中远的平安股份。经过几天的辩论,惠特尼告诉张阿姨,如果温家
不感兴趣,我们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前进。就在这时,张阿姨敲了敲桌
子。她拿着温家的支票簿。“我们进去了,”她说。

2002 年 12 月,惠特尼理论上同意以 3600 万美元的价格从中远集团手中


购买平安 3% 的股份。根据我们的交易条款,温家将获得三分之二的股
份,大洋将获得剩余的股份。尽管如此,我们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我
们都没有钱购买股票。

很难夸大当时我们需要多少资金。这是每个中国企业家都面临的问题。
鉴于在中国经济崛起的繁荣时期,投资机会众多,我们所有人都被充分
利用了杠杆。这表明中国市场有多疯狂,社会和金融界对中国的未来充
满热情。每个人都下最大的赌注,因此,每个人都缺乏现金。当然,很
多赌注都没有成功。由于糟糕的商业决策、犯罪和/或出于政治动机的
起诉,或者因为他们错误地与失去吸引力的党派结盟,每年中国百富榜
上三分之二的人将被替换。

任何经营大型企业的人都必然会违反某种类型的法律,无论是环境、税
收还是劳工。因此,虽然回报可能很高,但你总是很脆弱。当中国政府
通过一项法律时,它总是使其具有追溯力,因此多年前发生的不受监管
的事件今天可能成为犯罪。

尽管如此,这些挑战并没有削弱人们的共识,即中国的一切都在朝着好
的方向发展。2000 年代是不间断的两位数增长、雄心勃勃和巨大成功
的十年,是历史上最大的财富积累之一。如果你没有充分利用杠杆,你
就会落后。如果你没有充分利用杠杆,那你就是愚蠢的。

惠特尼通过向中国的电信公司销售 IBM 大型机设备,每年继续赚取约


200 万美元的可观利润,但我们仍然缺乏现金。事实上,时间很短,即
使在 2003 年惠特尼和我一起搬进东方广场的高档公寓后,我们仍然继
续向父母索取:这里 100,000 美元,那里 200,000 美元,只是为了让我
们渡过难关。我的那些在上海房地产市场上赚了小钱的人都惊呆了。当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惠特尼正在一辆 S600 梅赛德斯,一辆顶级的汽车
司机。然后奥迪推出了一款搭载 6 升 W12 发动机的车型,她必须拥有
它。我们住在一套昂贵得离谱的公寓里,开着一辆在中国的车费是海外
的五倍。我们买了最贵的东西。然而我们要去我父母那里换零钱。“也
许你应该淡化你的生活方式,”我妈妈建议道。她和我父亲在一个贫穷
的国家长大。我父亲是不受国家信任的父母的孩子。我的父母节衣缩
食,节衣缩食,一直低着头。节俭和努力工作使他们能够加入中产阶
级。他们无法理解我进入的新世界,在那里系统的逻辑迫使我们像水手
一样在岸上休假。

按照我和惠特尼的逻辑,高端生活方式的装备符合我们的商业利益。如
果你想在中国争取最大的交易,你就不会显得软弱。那谁跟你跑?没有
人。装腔作势是比赛的一部分。

惠特尼的炫耀性消费也有深刻的心理层面。由于出身卑微,她肩上扛着
一块筹码。在某种程度上,她总是担心被人看不起。她正在努力“向他
们展示”。惠特尼的汽车、珠宝以及后来的艺术品不仅仅是消费。他们
是要强化自己对抗世界,作为防御其他人冷笑的壁垒。

当惠特尼得知“北京A 8027”车牌号出售时,她花了20万美元买了它,这
样她就可以把它挂在奥迪上。惠特尼不得不为北京警察局长工作,以获
得在她汽车上使用车牌的许可。

车牌在中国是一个巨大的身份象征。北京的街道上有许多不同的车牌。
有来自不同服务的军用牌照。有中南海党总部的盘子。外国人有黑盘
子。板块构成了他们自己的语言。由于北京的街道经常拥堵,所以必须
要有高档车牌。使用正确的车牌,您可以沿着巴士专用车道行驶、在人
行道上行驶、非法掉头、闯红灯,以及将车停在受欢迎的餐厅附近的禁
止停车区。

在一个非常注重地位的国家里,一辆带有“A 8027”字样的汽车引起了人
们的注意。“A”意味着我们来自北京的城市核心。80 意味着这辆车属于
部长级或更高级别的人。而027是个小数字,暗示我们和中国的国务院
有某种联系。这就是惠特尼需要警察局长签字的原因。看起来我们的奥
迪是属于高官的。在西方,如果你有钱,你可以买梳妆台。在中国没
有。你需要关系。

我们以其他方式寻求地位。有一次,我们进行了一次全球巡演,以寻找
一款适合 Whitney 比普通手腕更粗的玉手镯。最终,她以 50 万美元的
价格找到了一个。艺术品也已成为中国企业家成功的标志,因此惠特尼
指示我开始参加拍卖。2004年,我们以近100万美元的价格中标了两幅
古画,其中包括一幅宋代鸣鸟画。就像当时中国的几乎所有事物一样,
他们的价值观也在上升。珠宝价格上涨了十倍,有人出价十倍于我们购
买画作的价格。但是我们并没有真正获得这些东西来实现收益。我们将
它们锁在我从奥地利购买的衣柜大小的古董保险箱中。它有大约 30 只
手表的抽屉和古董架,还有一个完整的步入式绘画区。

对我们来说,拥有所有这些东西是一个话题,向我们的核心圈子里的人
证明,我们也属于中国社会的顶峰,不受那些出身高贵的人的蔑视。事
实上,在我们的生活中,一切都必须是顶级的。她开的车、她戴的首
饰、她工作的办公室,所有这些都成为我们人格的一部分,反映了我们
是谁。

我们同意温家的意见,我们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资金来购买平安的股
票。惠特尼从一家制药公司获得了约 1200 万美元的过桥贷款。一旦我
们掌握了股票,我们就用它们作为抵押品来获得银行贷款以偿还制药公
司。温家的股份是在一名中国商人的帮助下购买的,该商人向张阿姨支
付了现金。

帮张阿姨买股票后,商人给了她一部分,自己留了一部分。商人向张阿
姨保证,他以后会把剩下的股份给她,但他从来没有这样做。那些最终
涨到数千万美元的股份,张阿姨无法替他解脱,说明温家相对弱势。

温家宝理论上是党内第二位,但他没有共产主义血统,性格有些被动,
这让他在这个级别上不如其他人。温家宝的党内同志经常为了个人利益
调动整个国家的司法系统,利用腐败和其他刑事调查手段来处置政治对
手。温要么不能,要么不会从事这种诡计。家里没有人想过告诉最有权
势的温家宝平安的事情或其他任何交易。当事情变得糟糕时,或者像香
港金融家这样的人从他的妻子那里偷走了数百万美元时,不能指望温出
手。

惠特尼、张阿姨和我决定,我们所有的合并股份将以大洋的名义持有,
以避免对温家的公众监督。我还在平安的监事会中占有一席之地,我曾
经在那里了解一家大型中国公司的运作方式。

回想平安的交易,我真的不能说它是腐败的。尽管《纽约时报》在
2012 年会报道我们支付的价格低于其他人,但实际上我们支付的价格
与另外两个同时买入的股东相同。我们支付的现行价格低于每股 50 美
分。此外,中远对我们的销售与海外的此类交易并没有太大区别。非上
市公司股票的私人销售不会公开进行。一家大型中国国有企业不会宣布
它想出售其中一项投资以改善其资产负债表,然后在公开拍卖中出售股
份。无论交易是在北京、伦敦还是纽约完成,只有在有限网络内的人才
会听到它的风声。

2004 年 1 月,平安在香港联交所上市时,股价跃升至我们支付的 8 倍。
我们投资了 1200 万美元,突然间我们看到了将近 1 亿美元。我想卖掉
至少一部分股份来偿还银行贷款。但我们被法律禁止在香港市场出售我
们的股票,因为中国对资本流动的控制禁止在海外出售中国股票。根据
中国法律,香港被视为海外。不过,港股的价格让我们感觉到,只要有
一点耐心,我们就会获得更大的收益。

一、2005年,党向前国家领导人的每个家庭支付了1200万美元。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九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虽然WHITNEY和我从2002年夏末开始就一
直住在一起,但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们在 2004 年 1 月 17 日改变了这一
点,当时我们在香港正式注册为夫妻。惠特尼推迟了婚礼,想在我们公
开之前确定婚姻的长寿。但一年后,她进入了计划模式。

就我而言,我没有要求举行婚礼或结婚。那些日子里,惠特尼对我们的
关系有比我更大的发言权,我让自己被她的热情所鼓舞。

惠特尼知道四季连锁酒店正在香港建造一家酒店,并计划于 2005 年秋
季开业。她为我们订了 2005 年 10 月的招待会,也就是我们合法结婚 21
个月后,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她采访了数十名婚礼策划师、花店和厨
师,并在组建一支精干团队时仔细研究了摄影师的作品集。她让我们上
舞蹈课,为了音乐,她预定了一个完整的管弦乐队。对于她的新娘礼
服,惠特尼飞到纽约设计师 Vera Wang 的工作室进行测量和制作。我穿
着汤姆福特的黑色燕尾服。惠特尼还花了几天时间在她父母的衣橱里,
将他们的乡土气息包裹在服饰中。

2005 年 10 月的一个星期六晚上,酒店开业一个月后,我们举行了婚
宴。张阿姨从北京回来,扮演惠特尼的代孕妈妈。这激怒了惠特尼的生
母,她曾一度因为女儿溺爱张阿姨而大发雷霆。“我是你亲妈!” 她惊呼
道。

我的父母、皇后学院的同学和我在香港参加的 EMBA 课程都在那里。总


共有大约两百人在那里。

惠特尼和我决定不去北京参加活动,因为我们想避免邀请谁,谁坐在谁
旁边,谁当伴娘或伴郎,哪张桌子离我们最近的问题。我们不愿意向其
他受邀者透露我们的关系,我们不希望受邀者在暴露与我们的关系时感
到不舒服。在西方,像我们这样的婚礼本来就是一个盛事,一个让人们
看到和被看到的机会。但在中国,信息被严密控制,恐惧弥漫整个系
统,我们必须小心。在中国,人脉是生命之本;我们不想将我们的信息
泄露给潜在的竞争对手或广大公众。

香港仪式是在我们婚姻中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举行的。惠特尼付出了很多
努力来帮助我成为一个可以在中国体制中繁荣的人。我们已经进入了一
个富有成效的状态。

招待会非常引人注目,精心编排,将我们描绘成一对完美的情侣,在各
方面都很出色。但是在盛会之后,我们选择了度蜜月。我们在北京有很
多事情要做。

我们一起做的工作很有趣。惠特尼和我正在进行一个项目,该项目将成
为我们职业生涯的顶峰之一。它的起源融合了当时定义我们在中国生活
的机缘巧合、运气、人脉和辛勤工作。

我之前写过,我们打算利用我们的关系在中国做一些非凡的事情。而做
到这一点的关键是土地。人们知道惠特尼与张阿姨关系密切,所以我们
经常收到交易。我们花了数周时间为惠特尼的家乡山东省的项目狂奔。
在黄海沿岸肮脏的城市日照,市长接见了我们,他为我们提供了一块半
成品的集装箱港口。在一个部分完工的发电厂,政府官员和我们一起喝
了很多酒,以至于一名参与者脸朝下掉进了沟里。

惠特尼热衷于投资,认为她扎根于山东将确保成功。但我注意到很多地
方都在开发集装箱港口和发电厂。竞争激烈,利润微薄;我认为这将是
一场逐底竞争,所以我说服她推迟。

回到北京,我们一直在努力争取一块土地来建造高档住宅。2001年,惠
特尼开始培养一个叫孙政才的人,当时他是首都东北角顺义区的区委书
记。和惠特尼一样,孙也来自山东农村。孙是天生的领导者。他有说话
的天赋。挑眉,目光沉稳,孙杨长相不算特别帅气,却透着一种亲力亲
为的和蔼可亲的自信。他的父母是农民,不是红色贵族。由于努力工作
和聪明才智,他爬上了党的阶梯。

在山东大学毕业后,孙在北京做了研究生工作。与许多将家庭作业交给
下属的中国官员不同,他实际上写了自己的硕士论文。1997年毕业后,
党派他到农业部某研究所任党委书记。从那时起,他升任北京市顺义区
政府最高职位。2002年2月,他成为顺义党委书记,职位更强大。

就在中国向私人投资开放房地产行业,该地区正在从菜地和果园向首都
的卧室社区过渡时,孙抵达顺义。毗邻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顺义成为封
闭式社区的首选地点,最初为外籍商人和外交官提供高额住房补贴,随
后是中国暴发户。

作为顺义的政府首脑和后来的共产党书记,孙向他需要作为盟友的人发
放了房地产项目。由于我们与温家的关系,他给了惠特尼和我一块土
地。他还批准向曾庆红的亲属出售土地,曾庆红是中国前副国家主席、
党委书记和国家主席江泽民的亲密盟友。后来,当孙某在一个备受瞩目
的腐败案件中被清洗时,党指控他受贿。我不认为是这种情况。这更像
是以物易物。孙将地块分配给那些促进他崛起的人。2002年5月,孙从
顺义提拔为北京市委秘书长——副部级职务。他已经进入了高干的行
列。

惠特尼和我对孙的足智多谋和规划前进道路的能力印象深刻。惠特尼相
信孙有无限的潜力,并试图与他保持密切联系。除了这块土地,孙还帮
助惠特尼获得批准,将我们的梳妆台贴在她的奥迪上。

首都党委秘书长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您的客户是国防部、国家安
全部、商务部和外交部等国家级机构。他们有要求,你必须让他们开
心。从好的方面来说,您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权力杠杆。虽然工作压力
很大,但也可能是高回报。

Sun 并不缺乏野心或自尊。在相对较短的时间里,他从农业部的一个死
胡同的学术职位,到管理一个超过 100 万人口的地区,在中国首都发挥
中心作用。

到 2003 年初,我们还没有开发顺义地块,所以我们不得不根据一项新
规则放弃对它的权利,即开发商需要更快地开发他们的地块。外人认
为,中国的房地产业务是印钞的许可证。他们不知道使其如此冒险的挑
战。它受到高度监管,政策变化不可预测。

尽管孙已经从顺义搬来,但我们有一个进入该地区的入口,并且总是被
列入当地政府举办的活动的邀请名单。2003年顺义春节晚会上,发生了
一些让我们思考的事情。通常,这些都是镇痛的事情:区长或区委书记
说几句话;人们举杯祝酒,大快朵颐,然后在冬末的寒冷中回家。但这
一次,区长,一个叫李平的脾气暴躁的当地人,偏离了剧本。在向与他
所在地区毗邻的北京机场的代表发表评论时,李阴暗地警告说,如果机
场“冲破我们的红线”,他将阻止其扩建计划。“你得先来找我。”李说,
他的脸被酒弄得通红。

这是中国的一段疯狂时期,政府部门相互争夺土地、资源和许可证——
鉴于中国的快速增长,所有这些都意味着金钱。相互竞争的国有电话公
司互相撕毁了对方的线路,尽管从技术上讲,它们都归国家所有。官僚
派打手与其他打手争夺房地产开发权。竞争对手的巴士制造商派团伙跨
省线绑架他们的敌人。顺义区政府讨厌邻近的机场并致力于阻碍其扩张
计划,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惠特尼和我想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在达成休战
方面发挥作用。

惠特尼拼凑了背景故事。两年前,即 2001 年 7 月,国际奥委会将 2008


年奥运会授予中国,从而引发了整个首都的重建项目。随着北京与纽
约、巴黎和伦敦竞相建造自己的标志性建筑,长期搁置的计划突然变得
可行,其中包括耗资 7 亿美元建造的中央电视台总部,这是世界上最
大、最昂贵的媒体总部。

北京的机场是重建的自然条件,因为它将成为奥运会的门户。著名的英
国建筑师诺曼·福斯特 (Norman Foster) 受聘设计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
钢制玻璃护套终端,其顶部的屋顶让人联想到龙的鳞片。除了开发新的
客运大楼外,政府还批准了扩大机场货运业务的计划。机场不仅运送
人,还运送东西,北京的货运能力急需升级。

国土资源部批准了将机场物流枢纽提升到顺义红线的计划。顺义反击,
批准沿该边界铺设一条高速公路,从而将机场围起来。惠特尼获悉,顺
义政府也计划在高速公路的另一边设置仓库,从而形成一个竞争性物流
区。她想出了一个主意:为什么不搁置高速公路,将机场的货运区与顺
义的货运区结合起来,创建一个庞大且效率更高的产品进出中国的中
心?这将是一个空运中心,叉车在这里和那里嗡嗡作响,保税仓库,进
出口处理中心,以及检疫能力和严密的安全性。显然,要实现这个愿
景,我们必须说服机场和顺义结束他们的战争。

我们开始了解主要参与者:顺义的负责人李平和机场总经理李培英,尽
管他们姓氏相同,但没有血缘关系。我需要弄清楚是什么可以激励他们
与彼此和我们一起工作。

李培英是机场的传奇人物。在进入行政套房之前,他在设施中担任节拍
警察并成为机场警察局长。每天穿着深蓝色西装,大两码,白衬衫,佩
英因为早年摔倒,走路明显跛行。但身体虚弱并没有让他慢下来。他是
一个能干的人,最终不仅经营着北京机场,还经营着一家拥有中国其他
36 个机场的公司。

培英乘坐私人飞机纵横中国,从北京起飞时在国际航班前切入。“李老
板准备起飞了,”当他的喷气式飞机绕过宽体机转向跑道前时,控制塔
传来了电话。

裴英对自己的评价很高。他拒绝与北京警察局长共进晚餐,从而放大了
自己的传奇,这不一定是明智之举。尽管如此,作为四万名员工的领导
者,培英还是保持着一种为人处世的感觉。他因提高薪水并像真正的企
业一样经营而在机场受到爱戴。

培英安排了所有中国党的维尼们飞进北京。每次有政治重量级人物登
陆,裴英都会在房间里。他充分利用了这次面对面的时间。作为众多机
场的头号人物,培英控制着垄断企业的准入。他像蛋糕一样把它们切成
薄片,分发给政府高级官员的亲属。他帮助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的家人
通过一家名为 Sunrise 的公司获得了在北京销售免税产品的许可证。这
是红色贵族喜欢的商业类型的典范。Sunrise 与国有企业中免集团分享了
北京机场的免税业务。这些双头垄断是中国经济的象征,一个红色家族
控制着一个公司,一个国有实体控制着另一个。

培英见证了机场的巨大变化——新航站楼和新跑道的建设,以及连接机
场和北京市中心的快速地铁系统。他是当时机场所需要的——一个有远
见的强有力的领导者。但就像中国经常发生的情况一样,一旦你白天垄
断了权力,晚上就没有人管你了。培英有赌博的习惯。据报道,在前往
中国南部腹地的葡萄牙旧殖民地澳门的十四次旅行中,据报道,他在玩
百家乐时损失了 600 万美元的国家资金。他飞往西太平洋的美国领土塞
班岛,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地赌博。后来他与政府发生了冲突,证明落入
中国的人通常是最有能力的。但是当我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已经处于巅
峰状态。

我们有佩英想要的东西——接触温家。多年来,裴英一直被困在政府层
级中的总干事级别。他一心想晋升副部长。声望是因素之一。如果他成
为副部长,培英的级别将超过中国所有其他机场负责人。晋升为副部
长,也意味着裴英将进入高干行列。于是培英就主动和我们一起工作,
见了张阿姨,和顺义做个交易。

与裴英不同,顺义的首领李平并不渴望升职。勉强五六,肚子叫老班
都,或者老板的锅,李日复一日,穿着共产党官场的制服:蓝裤子白衬
衫,冬天长袖,夏天短袖. 培英喜欢去市中心和张阿姨吃饭,或者在高
档朝阳区四四方方的昆仑饭店吃寿司,但让李萍离开顺义是一种尝试。
对他来说,北京市中心是异域。一方面,我可以数出他冒险进城和我们
一起吃饭的次数。唯一一次,他心甘情愿的,是被张阿姨直接召见的时
候。

从本质上讲,李平是顺义农村落后的农民。在他的家乡,他感到很安
全。只需一个电话,顺义警察就会为他或他的客人扫清道路。每个人都
尊敬他;他就是那个人。

在顺义,李先生以热情好客着称。他特别为自己的饮酒能力感到自豪。
我们对自己的酒精容量都非常精确,李的酒量在八百毫升左右徘徊,不
到一夸脱,那是 106 度茅台酒。他是一个比他更能打倒对手的专家——
这是中国官僚机构的一项重要技能,在那里,吃喝玩乐占据了中心舞
台。

李平的兴趣与培英不同。他是顺义的产物,在那里度过了他的整个职业
生涯,并将在那里退休。他的亲戚分散在该地区的官僚机构中。他想巩
固一份遗产,让他在黄金岁月里赢得尊重,成为当地的贤人、土黄帝或
用当时的说法“土皇帝”。他想要一个他可以夸耀的胜利。比如说,当我
们后来争取批准中国第一个以机场为基础的开放港口时,李平就有很大
的成就感。“我们是第一个,”他在为庆祝这一事件而举行的宴会上大声
说道。李想在他的区里搞事情,越大越好。
惠特尼提议成立一家名为空港城物流园的合资企业,其中包括机场、顺
义区和惠特尼的公司大洋的股份。我们提出要拿40%,机场拿45%,剩
下的15%给顺义。相信这笔交易将与总理的家人建立关系,李培英同意
机场将承担不到一半的风险。在这种安排下,他将被任命为董事长,我
担任首席执行官。

惠特尼从来不需要说温家有兴趣投资。她让张阿姨的肢体语言和对我们
的态度来说话。和李家吃饭的时候,张阿姨表扬了我和惠特尼,并做了
一般性的评价,大意是“大家合作,建立互信”。中国体制内的任何人都
会从本质上理解这个信息,知道她为什么和他们一起吃饭,为什么要带
我们一起去。

我们的所有权提案确保没有一个国家股东控制超过一半的项目。那是决
定性的。如果一家国有企业主导了这家合资企业,它就永远不会起步。
我们的想法太新颖了,需要这么多部委的支持,没有一家国有企业愿意
接受它。海关、检疫、交通、航空、基础设施、国家规划、国有资产等
部门都有发言权。我们需要游说他们所有人。将我们的两个国有合作伙
伴保持在一半以下意味着惠特尼和我在重大决策上将有很大的灵活性,
并会投决定性的一票。

在庆祝合资企业签约的晚宴上,李平起身举杯。这一次,他的威胁被赞
美所取代。“如果没有你,机场和区政府永远不会签署条约,”他指着惠
特尼和我说。“你是连接我们的软组织。”

我们能够扮演这个角色,是因为张阿姨,也因为我们有远见。没有其他
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李平说。我们带着钱、专业知识和政治支持进来
了。我们带来了国有企业、纯民营企业家、外国公司都做不到的东西。
达成休战协议后,艰苦的工作开始了。

把机场的土地和顺义的土地结合起来,给了我们一个超过两平方英里的
地块。我们制定了建造 1100 万平方英尺的仓库和 7 英里的道路和管道
的计划。工厂和三个村庄一起坐落在这片土地上。在任何事情发生之
前,我们首先必须清除工人和居民。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以前从未建造过任何东西,更不用说在大型城
市机场的物流枢纽,需要严格区分免税进口和征税进口。还有安全问
题。我联系了亚洲和世界各地的机场。我前往法兰克福、首尔、阿姆斯
特丹、香港和其他设施寻求指导。我考虑了引进在这个行业有经验的外
国合作伙伴的可能性。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有几个人为非常大的股
份提供了很少的资金。

我需要从头开始学习一切。仓库应该多高?允许叉车移动的柱之间的理
想距离是多少?装卸码头的高度是多少?道路的宽度?我有一个巨大的
梦想摆在我面前,但在 2004 年的冬天,在我们提出这个方案整整一年
之后,我们仍然没有破土动工。建造甚至不是最难的部分。获得批准要
痛苦得多。

为了建设北京的空港城,我们需要七个不同的部门来签署我们计划的几
乎所有项目。在这些部委内部有层层授权。总共,我们需要 150 个不同
的印章,用中国印章代替签名,每一个都是一个故事。仅仅开始建设就
花了三年时间,甚至在那之后也有很多路障。我在需要盖章的官员办公
室外派人驻扎。我派人去医院从卧床不起的官僚那里得到印章。我的员
工等了几个月试图讨好官员,给他们端上好茶,帮他们跑腿,带他们去
桑拿,照顾他们的妻子和孩子。我的一个员工陪这么多人去了这么多澡
堂,他的皮肤开始剥落。

顺义政府的朋友都笑话我。他们观察到,国有企业的代表不可能仅仅为
了推动项目而经历这种繁琐的过程。他们说,在州办公室,每个人都在
计时。没有人真正关心项目是否成功。但不是我们;对于惠特尼和我来
说,这是一项创业努力。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为了充分利用它,无论他们的级别如何,我都必须在这些人面前屈膝跪
地。可以肯定的是,这是非人性化的。除了微弱的光环外,温家几乎没
有提供任何其他东西。张阿姨、惠特尼和我不时带着部长或副部长出去
游说求助,但张阿姨从不下命令。她的行为更像是一个角色见证人,为
我们的能力担保。这与中国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的家人不同。他的代表
要求服从。但因为丈夫对家事一无所知,张阿姨可不敢这么大胆。她让
人们在字里行间阅读。

在整个机场项目中,我和中国所有的商人一样,非常关注中央政府的宏
观经济政策和政治奇思妙想。每次我们请求批准时,我们的申请都必须
表明该项目如何与中国共产党不断变化的政治和经济优先事项保持一
致。

通常,这些事情是非常主观的。但它们说明了经济的每一个主要方面是
如何被国家控制的,尽管中国到处都在谈论资本主义。在中国,任何重
大项目都需要一个叫做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组织的批准,该组织在
各级政府设有办公室:在主要城市、所有三十二个省和北京。无论是国
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如果想做大事,都需要委员会的支持。为了建设
我们的物流枢纽,我们需要得到各级委员会的批准。我们需要得到国家
最高政府机构国务院的认可。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负责中国的五年计划,回到了中国经济有计划、
一切都由国家定价的时代。尽管中国进行了重大的经济改革,但这些五
年计划仍然很重要。中国各级政府——包括内阁、省、市、县——都发
布了自己的五年规划,与国家蓝图保持一致。作为一家参与大型基础设
施项目的合资企业的 CEO,我需要在我对这些层的应用中展示我的项目
如何坚持最新计划的精神。有一个编写这些提交的公式。你总是从我们
申请人所说的“一顶帽子”开始,这是对在你的项目中有发言权的各个组
织的所有五年计划的点头,以及对项目如何适应他们的目标的研究。

我们面临的另一个挑战是获得管理进出口的中国海关总署的许可。多年
来,关税构成了中国收入的主要部分,因此该部在党和政府内部具有巨
大影响力。海关负责设立旨在保护中国公司免受外国竞争的监管壁垒。
我们要求批准建立一个综合免税区,这一区别在当时的中国只有两个海
港,没有其他机场。

获得该区域的批准对我们计划的盈利能力非常重要。如果我们的机场能
够成为第一个获得免税地位的机场,我们就会吸收被压抑的需求。许多
企业有兴趣在我们的区域设立。想想飞机维修。如果你有免税区,所有
备件、发动机,甚至飞机都可以空运到免税区,而无需支付关税。工作
将在该区域完成,飞机将免税起飞。也可以考虑仓储。企业不想一次为
所有进口库存支付关税。他们可以使用我们的保税仓库来储存他们的东
西,并且只有在他们需要将货物带入中国时才支付关税。

过去,中国为单一目的设立了不同的关税区,一个用于大豆,另一个用
于计算机。但在我们规划的综合保税区,各种产品都可以双向流经。由
于中国补贴了大部分出口,一旦制造商将货物运入我们的枢纽,他们就
可以在货物到达海外客户之前立即向国家申请资金。我们需要创造一个
故事来证明这一突破是合理的。

我们准备了一份报告,将我们的项目与中国 2001 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后中国海关当局的改革联系起来。我们与温家的关系也发挥了作用,因
为我们也需要中央政府其他部门的祝福。所有这些应用程序都要求我们
具有相当大的创造力。

最初,我聘请了中创投资的一家公司的 CEO 来管理该项目。他的公司在


首都的东南边缘开发了仓库,所以我认为他了解这项业务并且与海关和
其他部门有联系。我为他安排了一名司机、一名接待员和一名会计师。
每次我去办公室,他都面带微笑。他会从他的办公桌上跳起来,鞠躬和
刮擦。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让他走了。

在某些方面,中国与世界其他地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金钱、性和权力
驱使着人们。惠特尼和我可以提供权力,所以我们需要提供更少的钱并
安排更少的性行为。我们很少给现金。相反,我们分发了礼物:一套价
值 10,000 美元的高尔夫球杆,那里价值 15,000 美元的手表。在一次去
香港的旅行中,我们从香港中环购物区的卡尔森手表店购买了六只相同
的手表。这对接受他们的人来说是零花钱。这与其说是贿赂,不如说是
表达了我们的感情。

就像张阿姨对她的家族所做的那样,惠特尼控制着我们家的钱袋子,结
婚后这种情况没有改变。虽然我负责填补我们公司的大部分职位,但她
坚持直接聘请的一位高管是我们的首席财务官。他必须是她的男人。

当我们开始合作时,惠特尼的资本比我多得多,所以钱应该在她的名下
是很自然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我们的业务增长,资金问题变得微妙
起来。每次我进行购买时,我都必须与她谈谈并将帐单寄给 CFO 的办公
室。她用金钱来控制我们的关系。就我而言,我太纠结于面子问题了,
我觉得很难直接解决这个问题。我不认为我应该要求她让我平等地控制
我们的财务。我想让她心甘情愿地放弃这个权力。我不想辩解。我们不
时就这个问题争吵不休,但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我们在北京周边的酒店吃喝玩乐。为避免引起注意,我们选择了天安门
广场附近简陋的北京饭店等场所。它提供了必要的隐私,餐厅工作人员
知道演习。酒店的顶层被划分为私人餐厅。在任何一个晚上,都会有三
四个部长和少数副部长在这个楼层受到欢迎。酒店聘请了两名全职协调
员来错开客人、菜肴和支票,以避免任何人遇到其他人。在信息非常宝
贵的系统中,谁在主持谁是一个严密保密的秘密。整个企业像发条一样
运转。

但即使我们认为我们已经与大佬们解决了问题,我们仍然会面临较低级
别的问题。科长、局长、处长像个人领地一样管理他们的部门。他们可
以给你一千个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批准被搁置。他们永远不会直接拒绝;
他们只会告诉你等待。他们的权力如此之大,以至于在整个中国系统中
都被称为局长帮或楚章帮。其中一位局长就是匡鑫。人们称他为匡爷
爷。
一、中国李姓人口9100万。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 10 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一个高大骨瘦如柴的官僚,以一头浓密的
黑发为傲,邝爷爷担任民航局机场建设局局长,后来在国家发展和改革
委员会担任类似职位,该部门制定了五年计划。他在中国的官僚图腾柱
上地位很低。在民航局,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他与两个下属分
享。尽管如此,他还是一个强者。

中国正在经历机场建设热潮。当惠特尼和我创办物流枢纽时,中国有
120 个机场。到我们卖掉的时候,已经有180个了。邝的局负责审批每
个项目。省级副省长的资格是高干,在党的等级制度中远远超过匡爷
爷,他们前往北京亲自恳求他证明他们的计划并不罕见。匡让这些恳求
者在他的办公室外面排队,他们在那里忙着用手机玩电子游戏。邝安排
了他的办公室,让他面对门右侧的墙壁。当他终于让这些官员见了面
时,他都懒得转身面对他们。他只是用两条腿来平衡他的椅子,然后在
他的右肩上给他们一个死鱼式的握手。他甚至没有打招呼。

由于他的影响,官员们开始称呼只有四十多岁的匡为爷爷。在西方,他
们可能会称他为“大爸爸”。但在中国,祖父在社会等级上高于父亲,所
以人们称他为爷爷。

匡自以为是知识分子。几次约他出去吃饭,他总是吐出几句古诗词,我
总是笑嘻嘻地说:“邝导演的文化水平很高! ” 他知道我在夸他,但他
听别人说过很多次同样的话,以至于他真的开始相信了。

我们需要匡的批准,因为我们想增加机场扩建项目的规模。正如我所写
的,顺义区最初计划沿机场边界修建一条高速公路。我们需要废弃高速
公路,将顺义区和机场区合二为一。我们想要配置这样的东西,当货物
从飞机上下来时,卡车能够在不离开机场场地的情况下将货物运送到保
税仓库。

惠特尼和我把自己拧成一个结,迎合了匡的奇思妙想。吃饭时,我给他
准备了昂贵的菜肴。我给了他几瓶十年陈年的茅台酒。惠特尼和他讨论
了中国文学人物,和我一样,称赞了匡对中国诗歌的了解。我们会一起
去剧院,然后惠特尼和我会假装对他对节目的看法感兴趣。我们都鼓励
匡的自尊。我研究了邝对红酒的新兴鉴赏。葡萄酒刚刚开始在中国站稳
脚跟,所以匡急于出现。他的评论是未经修饰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称
赞他们。经过几个月的闲聊,匡爷爷批准了我们的计划。然而,最终,
他疏远了太多高于他工资等级的人。2009 年 12 月,官方媒体报道称他
因腐败被起诉。他被判入狱十年。

我们与众多官僚进行了类似的游戏。每个批准都是通过联系获得的。每
一次联系都意味着对个人关系的投资,这意味着付出巨大的努力,甚至
更多的茅台酒。建立人际关系和建立关系是最困难的部分。关系本身并
不是一种契约关系:它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精心
建立。你必须对这个人表现出真正的关心。困难的部分是我有很多需要
管理的关系,但我也有一个有截止日期的项目。我不得不将所有这些相
互作用挤进一个管道中,管道的直径就是时间。显然,我不得不委派,
但我越直接参与建立关系,我们获得的批准就越多。

除了匡,我们还需要中国海关和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的批准。但
即使我们在国家层面获得了它们,我们仍然需要当地官员的合作。事实
上,部长是否在场通常并不重要。他的下属总能达成交易。他们会提出
一堆听起来合理的完全合法的执行级问题。因为部长不关心细枝末节,
他只是说:“尽快解决。” 就这样,项目的控制权从官僚机构的顶层泄漏
到了底层。

一个特别难对付的人是机场的中国海关关长。五十多岁的胖子,秃得像
一个卡其色的母球,杜平发认为这个项目是一个留下遗产的机会。以
前,机场的扩建是随机进行的,中国海关发现自己分散在整个设施中,
各种宿舍、仓库和办公室相距近一英里。我们的项目向海关承诺了一个
集中的位置。

为了换取他的合作,杜总有一些需要。他要求我们为海关建一座新办公
楼,为他的三百名员工提供四十万平方英尺的空间。他还急需一个带标
准篮球场和羽毛球场的室内健身房、一个高档地面的室外网球场、一个
两百个座位的剧院、一个四星级房间的宿舍、一个带私人私人空间的大
宴会厅。高级官员的房间、卡拉 OK 酒吧和带有两层楼高的中庭的宏伟
大堂。一天晚上,杜局长和我一起吃饭。“如果你不把这个给我们,”他
笑着说,“我们不会让你建造的。” 我们所有的政治支持都无法打动他。
最后,他的要求增加了5000万美元的项目成本,这甚至没有考虑土地成
本。

显然,当官僚的一部分杀人时,其他部分也会闻到血腥味。检疫部门需
要二十万平方英尺的办公空间。他们没有剧院或室内健身房,但他们有
网球场、一家大餐厅和四星级酒店标准的房间。检疫人员从未让我忘记
它。“你欠我们的,”每当我们见面时,他们的一位高级官员告诉
我。“我们从来没有像海关那样贪婪。”

我们以 3000 万美元的初始投资启动了机场项目。惠特尼和我投入了


1200 万美元。张阿姨承诺支付400万美元,但她没有放下任何资本。我
们还贷款。这就是我们与国有球员的合作派上用场的地方。

让机场老板李培英担任我们合资企业的董事长,让我们获得了庞大的资
金池。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集团为我们的项目开通了授信额度。银行以国
企利率为我们批出贷款,比民营企业利率至少低两个百分点。中国的经
济体系一直致力于让国有企业而非私营企业受益。即使在 2000 年代初
中国短暂的资本主义实验的高峰期,规则也偏向于国有企业。没有他
们,我们不可能完成这个项目。

李培英全力以赴。他用他的肌肉和魅力确保他的下属支持我们的工作。
有了李作为我们最伟大的盟友,还有我们的骡子,我们终于在 2006 年
6 月 29 日破土动工,距惠特尼制定计划已经三年多了。那时,我们又将
风险投资增加了 3000 万美元。

然后,仅仅几个月的建设,我们的第一次危机就来了。

机场的大多数员工都喜欢李培英,但他在鼓动和武装员工完成工作时却
惹恼了他。作为近四十个机场的负责人,他是一个目标。他击败了许多
官员以获得最高职位。许多竞争对手都渴望获得他的职位。

国有官僚机构有一个基本规则。根据负责中国所有国有企业的国有资产
监督管理委员会制定的规定,每家公司每年应产生 6% 的股本回报率。
聪明的国企老板命中目标是因为他们明白,如果他们的收入太低,他们
会被解雇,但如果他们的回报太高,敌人就会开始争取他们的工作。李
培英违反了这条基本规则。他把他的职位安排得很好,因为他做得太好
了。

再加上李的赌博习惯,这让他容易受到腐败指控。敌人不断地向党的纪
律检查委员会写报告,将他除名。最终,在 2006 年底,这些指控被证
明太过分了,李培英消失在了共产党调查的喉咙里。

几个月以来,李一直与外界隔绝。2007年1月26日,民航局宣布裴英不
再担任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集团总经理,但出人意料地保留了合资公司董
事长的职位。这意味着我们仍然需要他的签名来推动我们的项目。但是
我们找不到他。没有官方机构会告诉我们他在哪里。

没有李的签名,我们就不能动用我们已经从银行获得的贷款。我们所有
参与该项目的人都开始猜测他失踪的影响。秃鹫开始盘旋。承包商排队
收钱。这家合资企业已经向这家企业投入了数亿美元,但又陷入了数百
万美元的困境,我们的银行账户突然下降到 150,000 美元。忘记承包商
吧,我什至无法为我的员工制作工资单。我在半夜醒来,冒着冷汗,想
知道我将如何度过难关。我的头发一团一团地掉下来,一去不复返。惠
特尼对我很严厉。“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她问。

更糟糕的是,大约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拆除一些建筑物来为仓库让
路。公认的说法——至少在西方——是中国贪得无厌的开发商粗暴对待
租户的权利。这确实发生了。但也会发生的情况是,人们得知您计划开
发城镇的一部分并买断现有业主,目的是勒索诱人离开。

我们的建筑工地中间有几座建筑物,但它们的主人拒绝让我们平整它
们。业主与顺义区政府官员有联系。因此,尽管顺义政府是我们的合资
伙伴,当地人却在互相较量,等待丰厚的回报。但我无法获得回报。由
于我们的合资企业涉及一家国有企业,我们的账簿受到国资委监督。即
使我愿意,我也无法将几百万交给建筑物的所有者以让他消失。就在这
期间,2006 年 11 月,顺义区长李平调任,切断了与当地政府的重要联
系。

然后,在我们的办公室,我开始发现簿记差异。看来我们的施工经理正
在从合资企业中偷窃。虽然我缺乏绝对的证据,但有一天我突然闯入他
的办公室,指责他挪用资金。“你从一家国有企业那里偷东西。这就像
从国家偷窃一样,”我说。“你可以否认,但我会把我的证据交给警察,
然后你们就可以解决了。” 当天他就清仓了。你需要打出你发的牌。我
正在学习如何在中国当老板。

它一定是我的游泳者;我只是继续划水。我不知道何时或是否会到达游
泳池的另一边。但我没有看到其他方式。我一直在为我需要的人喝酒吃
饭。很多天我会在午餐时喝一瓶茅台酒,晚餐时喝一瓶——我的肝该死
——拼命地试图推迟付款、改善关系或获得贷款。我们蹒跚前行。两个
突破拯救了我们。

2007年3月1日,中国平安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开启了我们出售股
份、动用更多自有资金拯救机场项目的可能性。根据规定,我们六个月
内不能交易。在那段时间里,平安的股价飙升了八十倍,使我们1%的
公司价值达到近10亿美元。我找到了一位买家,他同意在停电期结束后
以初始投资的 40 倍购买我们的股票。这意味着利润超过 4.5 亿美元。但
惠特尼拒绝了。她认为平安的股价不会停止上涨。她和我对风险有着根
本不同的看法。她从未看到持有资产的潜在不利影响,但我经历了
2007 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她和她那一代的中国企业家从未经历过经济
衰退。如果出现下行周期,紧随其后的是 V 型复苏和大幅反弹。然而,
我想限制我们的下行风险。

平安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六个月后,我说服惠特尼我们需要出售。我
们清除了超过 3 亿美元的利润,大约是我们初始投资的 26 倍。张阿姨
的股份价值是我们的两倍,潜在利润超过 6 亿美元。但她没有卖。张阿
姨担心她家的大部分财产严格来说归大洋所有,于是决定将股票上的名
字从惠特尼的公司转移到温家宝母亲的名字上。这一举动将被证明是一
个致命的错误。

平安出售让我们得以维持机场项目的运转。我们又向合资企业注入了
4000 万美元的私人资金,以确保建设继续进行。我们的朋友认为我们
用自己的资金帮助国有企业是疯狂的,而当时大多数私营企业家都在使
用国家资金为自己谋利。我只想说,惠特尼不同意自愿资助该项目。

尽管如此,在李平离开后,我需要一条新的途径进入顺义政府。我在洛
杉矶的所有地方找到了一个。

2008年4月,我接待了顺义和机场的一批官员赴美国“考察”。这种中介
在当时很常见,也是在中国做生意的重要组成部分。总是有一些研究
——我们计划参观几个机场物流中心并参加一个行业会议——但我的主
要目标是建立联系,而对我的客人来说,这是一次充满乐趣的美国短途
旅行的前景。我们的第一站是洛杉矶,但每个人都非常期待拉斯维加
斯。
旅途中还有一位叫李友生的副区长。李在他的心脏中有三个支架,并在
北京 301 医院(中国版的美国沃尔特里德国家军事医疗中心)一位著名
心脏病专家的照顾下。李的医生已批准他旅行。

抵达洛杉矶后,我们入住了比佛利山庄圣莫尼卡大道上的半岛酒店,大
吃一顿。这些人很想出去,所以我找到了他们当地的一家赌场,他们整
夜都在玩二十一点。没有人睡觉,包括李友生。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李主诉胸痛。我把他带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
疗中心,让他去看心脏病专家。验血显示酶水平升高。医生强烈建议李
留观察。但其余的人已经前往维加斯,李想加入他们。他打电话给他在
北京的医生。“我们知道你的酶总是升高,”医生说。“美国人太谨慎
了。如果你在北京,你就会被释放。” 美国心脏病专家不同意,但李坚
持要离开。我们回到酒店吃午饭,然后计划赶上拉斯维加斯的团队。

吃过饭后,我和李先生穿过半岛酒店的大堂。当他将大厅中央的一束鲜
花围成一圈时,李先生倒在了一堆。泡沫聚集在他的嘴边。我摸索着手
机,拨通了 911,但后来决定把他绑在一辆出租车上,以便更快地把他
送到医院。如果他死在车里怎么办?我想,因为出租车拐错了弯。

最后,回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疗中心,我们被从急诊室赶到了手术
室。一队外科医生在李家医院进行了七个小时的三重搭桥手术。手术结
束时,整个代表团已经返回洛杉矶,在医院的候诊室里扎营。

当我们小组被允许进入ICU时,我们发现李出现了他回到中国的幻
觉。“你反对中国共产党,”他对着无形的敌人大喊,管子在他身体里进
进出出。“黑手党!黑手党!我要毁了你!我要揍你们一顿!”
那是 2008 年,在我们旅行之前,李的职责包括帮助筹备即将到来的夏
季奥运会。具体来说,他参与了搬迁人员,为新建筑腾出空间。他们中
的许多人不愿意搬家,李带领团队进入社区,将人们赶出家门。哇,当
李对想象中的村民大喊大叫时,我心里想。这家伙真是对党忠心耿耿。

一天后,李总恢复了知觉。随之而来的是新一轮的担忧。根据当时限制
这些旅行挥霍无度的规定,党内官员只能进行十天的海外“考察”。在中
国,经过 7 个小时的绕道后,患者将住院数月。但是我们了解到美国的
制度与中国的制度有多么不同。医生告诉李,他们会在三天内让他出
院,他可以在一周内返回北京。代表团中没有人相信这真的会发
生。“如果他能做到,我就一口气喝下一瓶茅台酒,”其中一名官员发
誓。第三天,李站起来和外科医生握手。我把李搬到附近的 W 酒店,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坐在泳池边的草坪椅上,盯着穿着比基尼的女孩
们看。一周之内,我们就飞回北京了。

尽管他对项目的成功很重要,但我并不十分了解李。他负责该地区的规
划和土地部门,机场项目对两者都有影响。虽然和区长李平一样,李友
生是本地人,亲戚散布在顺义的官僚之中,但他却是不同的派系。从项
目一开始,他对我们的计划就一直很冷静。

带他去美国是我打破僵局的方式。我们在几个方面都需要他的帮助,包
括拆除村庄为更多仓库让路。他是我们想做的事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尽管如此,我从未想过挽救他的生命会改变多少事情。

我们一回到北京,就受到了全区的热烈欢迎。此后,我每到一个政府机
关,第一件事就是说:“你是顺义的恩人!” 每一次聚会,每一次聚会,
顺义都会有人提起李友生的故事。

李视我为他的白衣骑士。那时他五十岁。每当我坐下来和他一起吃饭
时,他都会让我坐在主位上。对于他的整个团伙,我成了那个人。在李
的圈子里,我是顺义的捍卫者,因为我在异国他乡救了一个“老大哥”,
他的同事们叫他“大哥”。我给了他“一个新引擎”——或者至少是一个修
复过的心脏——来启动。关于该项目的谈判发生了转变。讨论从“你要
为我做什么?” “我们如何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它给了我的员工更多的
操作空间。李平的离开成为遥远的记忆。

李友生开始邀请我和我需要帮助的官员共进午餐。他试图当场解决我们
的问题。他给党内同志的信息是:“让我们把这件事做好。” 再后来升任
行政区长,事情就更顺利了。我们成为了顺义家族的一员。

Li 的案例让我了解了自己的情况,并教会了我使项目成功所需的条件。
惠特尼自上而下地对我进行干扰。但我也需要努力工作,让事情从头开
始。救了李的生命证明,我不仅要与李建立一对一的关系,还要与一大
批很少离开顺义的中年连续吸烟酗酒者建立一对一的关系。

我开始更多地出现在该地区的政府办公室吃饭。每次的例行程序都是一
样的。5:00下班后,我进入了阴暗潮湿的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都回家
了。房间是空的。我会走上楼梯,走下被嗡嗡作响的荧光灯照亮的黑暗
走廊。我推开一扇门,在烟雾缭绕的烟雾后面,是我的联系人,正在挖
一箱顺义果园里的水果。我们会坐在一起,什么都不谈。

为了在一起而和他们在一起表明我是他们团队的一员。我不得不重新认
识这种关系。就好像我是一个回到上海的男孩,双臂搭在朋友的肩膀
上,无缘无故地与人聚在一起,只是为了与他们建立联系,每天都这样
做。整个想法是为了加强归属感。

这在一个关于什么是合法的和什么是被禁止的规则充满灰色地带的系统
中至关重要,每次你想要完成任何事情时,你都不得不涉入灰色地带。
在西方,法律通常是明确的,法院是独立的,所以你知道界限在哪里。
但在中国,规则是故意模糊的,不断变化,而且总是过时。而法院则起
到了党的控制工具的作用。这就是为什么建立这种归属感如此重要的原
因。要说服某人与您一起冒险进入灰色地带,您首先必须说服他或她信
任您。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共同迈出一大步。为此,你们两个会研究彼
此的背景,就像惠特尼和张阿姨一样。你会和以前的同事交谈,你会花
几个小时互相培养,这样你们才能了解彼此的真实身份。张阿姨可以在
宏观层面上为惠特尼和我担保。但在地方层面,这取决于我。

经过一个小时的闲聊、水果和香烟,我们会穿过政府大楼到食堂,然后
进入私人餐厅。在那里,我们会发现桌子上摆着十几种菜肴。有这么多
的食物,如果我们能降低它的一个季度,我们会很幸运的。吃到一半,
厨师会出来,我们要么让他做一些特别的东西,要么用面条或饺子盖住
这顿饭。

整件事都是用陈年茅台酒来润滑的。就像我在香港时一样,酒精剥夺了
我的天然储备,让我和这些人更加亲近。到了晚上结束时,我会和一个
五十多岁的官僚手拉手,讲一些下流的笑话,并扇他一巴掌。

在这种环境下,我开始觉得越来越自在,聊着茶和水果之类的随意话
题。我知道他们也开始接受我了,因为有人评论说:“你看起来不像上
海人。” 那是高度赞扬。北方人认为上海人小气、没有男子气概、鬼鬼
祟祟——总之,西化了。

我摆脱了惠特尼强加给我的工具,让我成为一个新人。在她的指导下,
我穿上了中国企业高管的盔甲。眼镜,杰尼亚西装,没有花哨的颜色。
但随着当地人在死水顺义逐渐接受我,我的外表不再那么重要了。我开
始随意穿衣。我重新发现了我在香港和我的朋友 Steven 一起发展起来
的对时尚的热爱。我为我的衣橱增添了魅力。我在顺义的新朋友开玩笑
说,但如果我穿得像他们一样,反正他们会觉得很奇怪。

我在李友生的医药费上花了大约 30 万美元。几年后,顺义区政府报销
了我一半左右。钱无所谓。经验所带来的善意是无价的。
2008年春末,机场终于承认前总经理李培英被调查。他被无罪关押了一
年半。该公告为任命新的机场总经理开辟了道路,该总经理可以签署合
资企业的贷款。在挽救了一条生命,收获了平安的意外收获,重新获得
了资金后,我期待着将项目推向更高的档位。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一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WHITNEY 和我还没有孩子,但这并不是因
为缺乏尝试。2005 年秋季,在我们的四季婚礼招待会之后,惠特尼的
父母开始为孙子竞选。他们特别想要一个孙子。来自山东,他们比我和
我的父母更传统。我们不是很关心性别。但是惠特尼的父母坚持要一个
男孩。惠特尼和我都三十多岁了,所以怀孕是个挑战。2007 年,我们
开始研究体外受精。

在北京,我们找到了一家被誉为试管婴儿全国领先的军医院。惠特尼去
了那里几个周期,但我的种子找不到购买。和很多中国人一样,我们很
快就对国内的医疗体系失去了信心,于是我们把目光投向了海外。我们
从香港开始,通过惠特尼的银行家,我们认识了香港首屈一指的试管婴
儿医生。他有一个两年的等候名单。惠特尼付钱剪断了这条线。我们在
那个医生那里呆了一年,但没有结果。然后我们把注意力转向了纽约。

我们在一条陈旧的道路上前进。中国要到2013年才会放宽独生子女政
策,所以很多夫妇经常冒险在海外生二胎,进行性别选择性堕胎,这在
中国是非法的,或者在他/她的国家生孩子。可以获得外国护照。

在纽约,我们找到了一位领先的生殖内分泌学家。他也有一个等候名
单。我们使用连接而不是回报。温总理的一名前工作人员联系了中国驻
纽约总领事馆的中国最高外交官,后者联系了医生办公室并为我们预约
了。

2007年底我们去了纽约。在医生办公室,一切都很文明。他的工作人员
指出了世界精英保留的床位。一张给媒体大亨妻子的床,一张给皇室公
主的床。

惠特尼从大洋彼岸休假,是为了实现我们生孩子的梦想。起初她住在纽
约的一家旅馆,然后我们租了一个地方,最后我们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
公寓。惠特尼知道她不能从纽约通勤到北京,所以她留在原地不动。她
带着母亲和继父过来帮忙。每天早上惠特尼都会去验血,并根据她的激
素水平接受注射。

惠特尼将一位成功的中国女商人的思维方式带到了在纽约怀孕的项目
中。除非她和医生有特殊关系,否则她不相信自己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所以她培养了医生的整个家庭。他的儿子是一位有抱负的艺术家。我们
在纽约参加了他的展览,惠特尼依靠他接受了一幅昂贵画作的礼物。我
们多次带全家人出去吃饭。这就是惠特尼的运作方式;这是她知道怎么
做的。这就是她如何保证在中国获得良好的医疗服务。她认为纽约不会
有太大的不同,世界各地的人性都是一样的。

我们的医生礼貌地回应。显然,他有很多感激的病人。毕竟,他是在给
予生命的礼物。但他非常专业,从不让客户的慷慨影响他的服务质量。
惠特尼在纽约逗留期间,文化冲突一直在持续。我怀疑他家里有人以前
见过像惠特尼这样的东西。

有时惠特尼的手艺让我很尴尬。然而,大多数时候,我只是觉得有点尴
尬。在西方,她做事的方式似乎不合时宜。我们已经为生孩子的机会付
出了可观的代价。她不需要做这些额外的事情。但也有一些理解。惠特
尼是强调个人关系的环境的产物。没有这些联系,什么都做不了,尤其
是在医学的关键领域。在中国,如果医生不接受你塞满现金的“红包”,
你会立刻担心起来。

惠特尼蹩脚的英语让她更难表达自己并理解西方的情况。她会先尝试几
句,然后让我翻译其余的。我发现自己正在摆脱逐字逐句的解释,修改
她的意思以使其更符合文化。
仅仅经过两个周期,我们就成功地为 4 个鸡蛋而不是 1 个受精。我们在
她的子宫里植入了三个,并冻结了第四个。一个鸡蛋拿走了;我们了解
到这将是一个男孩。

惠特尼努力控制这个过程。她设定了分娩日期,以确保我们的儿子出生
在金牛座。根据中国的十二生肖,他已经将在牛年出生,但惠特尼想放
大这个男孩像公牛一样的倾向。

我第一次见到儿子是在 2009 年 4 月 21 日,在纽约一家医院的产房。我


看过新生儿的照片,期待着像老人一样皱巴巴、像鸡蛋一样无毛的东
西。然后这个男婴顺利地进行了剖腹产。而且他有一头浓密的头发,看
起来一点也不像李子。中国人非常重视昵称,我的工作是给我们最新来
的人一个昵称。即使进入这个世界几分钟,我也被他的帅气所折服。我
给他取名君君或小帅哥;它卡住了。

在选择君君的英文名和中文名时,我和惠特尼都选择了能反映我们对他
的梦想的名字。对于他的英文名字,我选择了 Ariston,源自希腊语
áristos,意思是“卓越”。对于他的中文名字,惠特尼选择了建坤,这两
个词取自我们最喜欢的中国诗歌之一。简和坤强调了继续努力成为泰山
一样重的必要性。

我们的一些朋友觉得这些名字对我们儿子来说太沉重了。但是,惠特尼
和我都不属于那种迷信的中国人,他们称自己的孩子为臭臭的狗或狗的
球,以避免嫉妒鬼的愤怒。我们认为阿里斯顿可以处理大牌的庄严。

惠特尼接受了生孩子的使命,从北京到香港再到纽约带了很多针。在产
科病房的那天,我和她期待看到阿里斯顿在中国成长为一个年轻人,这
个中国提供的机会比我们自己发现的还要多。
当惠特尼一直试图怀孕时,我一直在研究如何在富有的情况下抚养孩
子。阿里斯顿的成长经历将与我们截然不同。惠特尼和我出身贫寒。但
阿里斯顿来到这个世界时,嘴里叼着一把银勺子,甚至是铂金勺子。在
中国暴发户子女的生活中,恐怖故事屡见不鲜。我认识一位中国首富的
儿子,他的家人每月寄给他 20,000 英镑用于伦敦的生活费,而他的朋
友则向他招揽妓女。当一个年幼的孩子有那种钱时,寄生虫会假装是朋
友附在身上。我不想让我的儿子陷入这样的境地,他一生都不知道该相
信谁,包括他的配偶,总是想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钱吗?

我开始阅读有关财富管理和家族遗产的书籍和课程。我参加了在瑞士、
斯坦福商学院和哈佛大学的研讨会。我在美国、欧洲和亚洲寻找家庭。
我翻阅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三卷本历史——这一努力让这个家族 30 多
岁的后裔亚历山大震惊了。“你真的读过?” 他问。在美国,我采访了古
根海姆一家。我遇到了拥有菲亚特的家族,还有一位追溯到公元二世纪
的巴伐利亚王子。我从《家庭财富:保持家庭财富》的作者杰伊休斯那
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收到的消息是相似的。惠特尼和我需要建立一个
家庭故事和价值观。我们需要非物质的东西——一个信仰体系——将我
们联系在一起。我遇到的最成功的家庭之一是印度尼西亚人;他们说,
他们的秘密在于这个家庭的女族长建立了她自己的宗教。我了解到,如
果我们不通过无形的事物团结起来,金钱就会消散。我很早就承诺让阿
里斯顿感受到我的爱。我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我的父母,即使他们为我
牺牲了这么多。我决定爱将成为束缚阿里斯顿和我的粘合剂。我向自己
保证,我会努力教阿里斯顿通过拥抱成功而不是害怕失败来取得成功。

在我学习这门学科的过程中,富有的朋友开始把他们的孩子送到我这里
寻求生活方式的建议,我不时安排与领先专家就家族遗产、家庭价值观
和慈善工作进行会谈。我感觉到许多中国暴发户都渴望了解如何保住新
发现的财富。与此同时,在一个摧毁了中国传统价值观、抛弃共产主义
社会规范、只专注于追求财富的社会中,他们也面临着巨大的道德真
空。我在清华大学成立了清华开封家族传承中心,帮助中国富裕家庭战
略性地思考如何利用他们的资源造福社会。

中国最富有的人之一,一位名叫许家印的房地产大亨,指示他的妻子和
儿子参加我安排的一个研讨会。在一次演讲中,我看到他的儿子像捕蝇
草一样张着嘴打瞌睡。我想,他在夜总会一直待到凌晨四点。

另一位参与者是一位名叫凌谷的年轻人,他是中共高级官员凌继华的儿
子。我们认识的时候,凌谷才二十多岁。他分享了我对快车的兴趣,我
们花了几个下午的时间开着跑车在北京的赛道上转了一圈。我们的关系
很亲密,他叫我沉大哥。

我为凌古提供投资建议,鼓励他勤奋好学的一面。他对耶鲁大学秘密社
团骷髅会的历史特别感兴趣。灵谷和其他红衣贵族一起组织了一个以骷
髅为模型的读书会。他将自己的团队视为兄弟会,兄弟会,红色贵族的
儿女们可以聚集在一起讨论当今热门话题的地方。他不想参加聚会和追
逐女性,而是想要一个可以在思想上建立联系的团体。他成立了一个读
书俱乐部。我推荐了几个标题;成员只见过几次面。为了了解另一半的
生活,凌曾在山东省政府做低级工作。他给了我希望,至少年轻一代中
的一些特权人士不仅仅对派对、女孩和酒感兴趣。后来,我会震惊地知
道他是怎么死的。

2009 年夏天,惠特尼带着阿里斯顿回到中国,当时他只有几个月大。
我们从东方广场搬到了北京东边的棕榈泉公寓大楼。她回到中国后发现
我变了一个人。机场项目一期工程已接近尾声。2006年6月开始工作
时,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我什至不知道一个合适的建筑工地是什么
样的。然后伸到我面前的是一团糟,装备随意散落。我认为这是应该的
方式。我没有意识到管理不善是罪魁祸首。但我已经学会了。

我已经通过了绞拧器并从另一边出来。我失去了机场总经理,我的朋友
李培英,因为腐败调查。顺义首领李平也离开了。但我和我的团队已经
团结起来。我救了一条命,赚了一些业力,现在仓库和写字楼在以前只
有泥泞的地方拔地而起。

多亏了惠特尼,我成长了很多。她教会了我如何在中国体制内采取行动
并取得成功。她帮助我学习了道路规则。随着我的成长,我获得了自
信。我重新发现了我年轻时的前卫风格。我放弃了眼镜,取而代之的是
隐形眼镜。其实我和Whitney去香港,安排在同一天背靠背做LASIK手
术,这不是最聪明的举动,因为我们基本上都是盲人带盲人一路回酒
店。我不再担心成为“年轻肩膀上的老头”。我正在成为我自己。

在 2007 年兑现我们的平安股票让惠特尼和我获得了一种我们只能在书
中读到的财富。2006年6月,我们参与了中国银行在香港联交所的上
市,我们又杀了一个人。银行官员需要惠特尼的帮助,以加快银行在国
务院的 IPO 审批程序。为了换取她在那里的支持,我们有机会在银行准
备上市时购买了大约 300 万股。2006 年 6 月 1 日交易的第一天,股价上
涨了 15%。几天后我们卖掉了。我们又参与了几次类似的 IPO。钱滚
了。

我开始买东西时不看价格标签,抛开我二十年前和我的朋友史蒂文在香
港买衣服时磨练的技巧。我买了车——兰博基尼和法拉利。我什至把它
们借给了朋友,比如二十多岁的灵谷。在威斯康星大学,珠穆朗玛峰餐
厅的第一份品尝菜单激起了我对葡萄酒的兴趣。终于,我有了足够的钱
开始自己的葡萄酒收藏。今天,我在两大洲储存了数千瓶酒。惠特尼继
续控制着钱包。我把账单寄给了她的财务人员。我们没有就我们的钱达
成更好的安排让我很不高兴,但是,和以前一样,我拖延了,并认为我
们以后可以处理它。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不只是我们花钱大手大脚。在 2000 年代中期,在我们周围,中国的暴


发户正在打开他们的钱包。中国东部沿海城市的“疯狂富有的亚洲人”正
在推动消费热潮。在 1990 年代,中国的小康购买了山寨货。在 2000 年
代,我们购买了真品——LV、Prada、Gucci 和 Armani。没有人在中国花
这么长时间真钱,一旦我们有多余的钱,我们就会疯狂,拥抱挥霍的心
态。我们就像最终走出洞穴的穴居人。从我们的小屋里出来,我们不知
道该买什么,所以我们选择了最耀眼的明星和最著名的品牌,并经常以
高价购买。在葡萄酒方面,它是拉菲城堡。在汽车中,它是劳斯莱斯。
随着中国人在这些奢侈品上大肆挥霍,它们的价格在全球飞涨。
惠特尼和我对我们的意外收获感到非常震惊。尽管如此,当我们完成平
安销售时,我对机场项目是如此深入,以至于突然间卸下了我肩上的财
务负担。我们对自己的价值感肯定跳了起来,但我并不是特别欣喜若
狂。我被吸引到一个需要 24/7 全天候关注的项目中。我忙于处理管理
公司和完成某事的头痛。

比我更重要的是,支出似乎真的改变了惠特尼。她一直是个大手笔,但
平安特卖后,她的消费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我们周游世界寻找昂贵的东
西。我们继续寻找彩色钻石。在香港文华东方酒店的 House of Abram 店
里,惠特尼斥资 1500 万美元买了一件粉红色的店。然后我们在纽约市
的每一家主要钻石经销商中寻找黄色钻石。

我有我的跑车和酒,但惠特尼总是有更大的胃口。她非常渴望向周围的
人展示她生命的伟大,这种渴望随着她财富的增加而增长。她需要让人
们相信她比他们大,比他们更好,在各方面都优越。她炫耀自己的财
富,向周围的人证明,她可以克服所有阻碍她的困难,并且她已经离开
了山东。虽然我们曾经约定不出风头,但对她来说诱惑太大了。即使在
我们选择的汽车中。

我以为我们不需要劳斯莱斯。当时北京周围人不多,我担心会引起不必
要的注意。但她坚持,所以我们买了一个——萨拉曼卡蓝的幻影。

虽然惠特尼收集东西来展示她从她卑微的背景中走了多远,但我购买昂
贵的玩具主要是出于好奇。从我年轻时起,无论是寻找通往游泳池的新
小巷,还是离开香港前往威斯康星州,我都喜欢冒险。我对简单地为了
钱而赚钱不感兴趣。相反,我用它来尝试新事物。我想知道拥有一辆法
拉利是什么感觉,所以我买了一辆。我想知道,拥有一辆大多数男人梦
寐以求的汽车,这会让我处于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一旦我拥有了一个并
发现它是什么样的,我就勾选了那个方框并继续前进。
有时,炫耀性的消费让我觉得有点白痴。在我 40 岁生日时,惠特尼送
给了我一件价值 50 万欧元的定制瑞士时计,花了两年时间才制作完
成。这款手表来自制表师 FP Journe 制作的系列。我收到了系列中的第
七个;从各方面来看,俄罗斯领导人弗拉基米尔·普京获得了第二名。

由于我们与温家的关系,我们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地不炫耀我们的财富。
我们积累了一些收藏品,向亲密接触者展示,但我们并没有像班上的其
他人那样炫耀我们的财富。我们没有与其他商人或女性打交道。我们不
希望关于我们的谣言流传,我们也不在市场上寻找合作伙伴。但是,一
旦我们完成了平安的销售,这种情况也发生了变化,惠特尼渴望扩大自
己和她的影响力。

惠特尼开始与曾梵志这样的画家交往,曾梵志是中国现代艺术界最耀眼
的明星。曾梵志身边总是有一群随从,其中包括北京的美人、作家、评
论家、艺术家同行、经销商和西方精英。惠特尼成为曾的赞助人之一。
她为曾梵志的一个展览撰写了目录介绍。每个读过它的人都被她用词的
方式所震撼。

惠特尼竞相购买曾的画作。她的竞争对手之一是法国亿万富翁弗朗索瓦
·皮诺 (François Pinault),他是 Gucci 集团的所有者,也是世界上最著名
的现代艺术收藏家之一。皮诺有一个助手,他的工作是为曾梵志画影
子,并为他正在创作的画作拍照。Pinault 甚至在 Zeng 完成作品之前就
愿意购买它们。

惠特尼和皮诺为了一幅曾名为《祈祷的手》的画卷入了一场竞购
战。“我是基督徒,”惠特尼告诉曾。“我非常虔诚。这幅画对我说话。
不要把它卖给皮诺。” 曾先生答应了。惠特尼总能找到取胜之道。而
且,因为她是曾的赞助人,所以她得到了很多好处。她以500万美元的
价格买下了这幅画,对于曾梵志的一幅大画来说,这是一个低价。

平安的交易基本上是侥幸,证明了我和其他人的理论,即富人并不像幸
运那样聪明。我们买了这只股票,不确定它会上涨,也不知道该公司正
在计划 IPO。一旦股价达到我们支付的四倍,我就准备抛售我们的股
票,但法规不允许。我们之所以获得如此大的回报,是因为我们无法在
我想要的时候出售。

对我们来说,平安出售是两个巨大的金融胜利中的第一个,机会在两者
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们认为平安是一项安全的投资。诚然,由于我
们的关系,我们获得了股票,但这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数千笔交易中。所
有这些交易都涉及一定程度的影响力兜售。我们的是中国品种。这不是
通过官员兜售影响力;这是通过官员的妻子兜售的影响力。这不是特别
有道理,但这是中国制度的运作方式。

惠特尼告诉我,如果你想在中国做大事,你必须在体制内工作。如果你
想参与中国的崛起,这是唯一的出路。这是每个中国人的推论,也是外
国人和跨国公司的推论。

近来有一种简单化的论点认为中国的所有富人在道德上都受到了损害。
但如果真是这样,当时所有与中国做生意、投资、交往的人都“道德沦
丧”,牵扯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大量人民、政府和企业,甚至是人民。他
们持有这些公司的股份,家里也装满了中国制造的产品。我要反驳,大
多数人实际上相信的是,中国的制度正在与西方的制度相吻合,随着时
间的推移,随着私营企业逐渐主导经济,它会变得更加透明和开放。这
个过程已经被中国共产党中止了,它可能永远不会被考虑在内,但当时
我们并不知道。我对惠特尼和我一起做的所有事情负全部责任,并将接
受这些决定带来的负担。但是像我们一样生活在那里,我开始明白事情
远比其他人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从远处观察它。生活并不完美。我会继
续前进。

平安交易后,中远集团首席执行官魏家福试图利用他与惠特尼和张阿姨
的关系,升任交通部长。当我们带他和张阿姨吃饭时,他给我们讲了一
些关于开辟新航线、在希腊购买一个港口以及因拯救波士顿港而获得美
国参议员(后来的国务卿)约翰克里颁奖的故事。尽管如此,最终,他
给我们购买这些股票的机会并没有任何交换条件。魏从未担任过部长。
中国远洋运输公司在 2008 年金融危机期间搁浅,魏于 2013 年从中远集
团退休。

这并没有阻止他家人的其他成员试图利用这笔交易来谋取利益。魏的女
儿和她的美国丈夫住在加利福尼亚,向我们借了 50 万美元的贷款。惠
特尼感到不安,因为她觉得自己有权得到我们的钱。她观察到,我们以
市场价格购买了平安的股票。中远把它卖给我们,并不意味着我们欠魏
或他的家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给魏的女儿贷款。我们相信它不会被偿
还。

平安投资是温家有史以来参与的最大一笔交易。它的成功巩固了我们与
张阿姨的关系。我们成了氏族的名誉成员。我们的利益更加一致,我们
对张阿姨更加不可或缺。

张阿姨和惠特尼的互动越来越亲密,也越来越信任。她让惠特尼送我去
香港购物,为总理购买私人物品。张阿姨为惠特尼提供了如何为我们的
爱情生活增添情趣的秘诀。惠特尼暗示温家应该成为我们的榜样。年近
七十,张阿姨对生活的渴望依旧,温总理似乎急于跟上。

我和惠特尼急切地预见到家人的需要,亲自收拾温总理凌乱的神情。我
们给他买了西装和领带。当我们看到他在公共场合炫耀时,我们笑了。
惠特尼和张阿姨为惠特尼制定了计划,将她强大的写作技巧用于代笔温
退休后的回忆录。尽管如此,我们和张阿姨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惠特尼和我专注于在她有时间意识到它们是什么之前,先于她一步确定
并满足她的欲望。

平安的交易也提升了张阿姨在家庭中的影响力。她一直统治着家族,为
她的孩子和亲戚提供工作和商业机会,并为她的丈夫提供建议。但平安
股票交易的成功证实了张阿姨的判断,给了她一笔可支配的财富——价
值数亿美元。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二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努力使机场项目得以实现是一项艰苦的工
作,但它也让惠特尼和我感到乐观,不仅仅是关于我们自己,而是关于
中国。我们正在我们的祖国建造一些大的东西。尽管我们是企业家,但
我们在共产主义中国体制的腹部深处运作,我们正在取得进展。

我们的印象是中国正在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我们看到像我们这样的资
本家如何对其现代化变得至关重要。企业家创造了大部分新工作和大部
分财富。当然,我们在西方媒体上读到了对党的批评。但我们觉得我们
生活在一个与《华盛顿邮报》或《纽约时报》所描绘的国家不同的国
家。惠特尼和我确信事情正在改善。今天比昨天好,今年比去年好。中
国官方的辩护是“看看我们走了多远”。我们同意了。你可能会争辩说,
中国需要更加快速地迈向现代化,但这个国家绝对是在前进。不仅仅是
像惠特尼和我这样的上层人士有这种感觉。全社会都认同我们的乐观态
度。我们都感觉到我们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一个更开放、更自由的社
会。

早在2001年7月1日,当时党总书记江泽民发表讲话,欢迎包括企业家在
内的所有中国领导人入党,党就正式改变了对资本家的政策。尽管江泽
民用党的口吻把这个声明包装起来,称之为“三个代表”,沙拉这个词也
掩盖不了这一变化的重大性质。共产主义中国的创始人毛泽东将我父亲
家族中的资本家贬为社会底层。邓小平承认通过经济改革让一小群
人“先富起来”,从而给了他们一条腿。现在,一代人之后,江泽民正在
邀请企业家入党,至少进入政治权力的边缘。这足以让你头晕目眩。

即使是党内的高层,精英们似乎也在为变革做好心理准备。2004年,陈
水扁被重新袭击了台湾总统,共产党长期以来,共产党人索赔的岛
屿。In 2000, Chen had become the first opposition candidate to be elected
Taiwan's president, ending five decades of one-party rule by the Nationalist
Party. 台湾的民主化进程震动了共产党的大人物,因为他们从中看到了
中国大陆的潜在路线图,从而对党的权力垄断构成了威胁。连任后,陈
宣布是时候去追逐台湾国民党的财富了。当国民党统治该岛时,他们将
其经济视为党的存钱罐。2004年3月台湾投票后,我应邀与邓小平的长
女邓琳共进晚餐。作为一名画家,邓琳将自己平庸的作品卖给渴望讨好
家族的香港富商,赚了一大笔钱。邓林将话题引向了台湾。“我们需要
增加党费来积累党的资金,”她宣称。“然后我们需要把国有企业的资产
变成党的企业。” 未来,当中共面临台湾刚刚发生的那样的选举时,她
说,“至少我们会有一个大窝可以依靠。” 上层的人是这么想的吗?我想
知道。他们真的考虑过中国共产党有朝一日必须与真正的反对党分享权
力的可能性吗?显然,在中国的政治世界中,邓林并不是一个具有政治
影响力的人。然而,她的担忧反映了精英的意见。在中国有很多东西可
以争夺,她的担忧是时间的迹象。

其他政府官员似乎更支持中国向资本主义和更加多元化的政治制度和平
演变。在私下谈话中,他们与我们分享了他们的观点,即国家经济将不
可避免地变得更加开放。他们似乎明白国有企业由于其固有的低效率而
无法长期生存。表达这些信念的最高级官员之一是王岐山。

几十年来,王岐山一直站在中国经济改革的中心。王是朱镕基的长期追
随者,朱镕基是 1993 年至 2003 年中国经济繁荣的改革派建筑师。
1996 年,当朱镕基在北京担任第一副总理时,王带领中国最大的金融
机构之一,并与亨利保尔森合作,时任高盛 (Goldman Sachs) 首席执行
官和后来的美国财政部长,将中国电信的股票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
这是美国支持的为中国垂死的金融体系及其国有企业网络现代化所做努
力的一部分。保尔森和其他人将王和朱的举动解释为中国经济私有化的
一种方式。但实际上,党的目标与邓林的担忧不谋而合,是拯救国有部
门,使其继续成为党继续执政的经济支柱。这是西方人认为他们正在帮
助中国向更加多元化、市场更加自由的社会发展的众多例子之一,而实
际上党实际上是在利用西方的金融技术来加强其统治。

上市后不久,朱任命王为广东省常务副省长。在那里,他再次与高盛合
作,成功管理了中共历史上最大的破产重组,让高盛赚了一大笔钱,拯
救了广东企业。
惠特尼在2006年张阿姨在北京饭店举办的晚宴上认识了王,当时他还是
北京市长。此时,惠特尼与张阿姨的关系更加亲密,她已经成熟到既是
丈夫温家宝总理的使者又是女商人的双重角色。张阿姨不喜欢带孩子出
去玩,也拒绝被她明显的“有利益的朋友”黄在公共场合护送。那真的会
是一个丑闻。于是,惠特尼到处陪着她。

王岐山虽然是北京市长,但在温总理的领导下,他正在排队晋升为副总
理。自然地,他寻求提高这些机会的途径。与张阿姨和惠特尼的交往进
一步增加了他获得晋升的机会。

饭后,王邀请惠特尼到市长办公室看望他。后来,他在2008年成为副总
理后,他们的会议转移到了中南海党总部。这成了常态。每隔两三个星
期,王就会召集惠特尼,她的司机会带她穿过城镇。惠特尼和王会花几
个小时喝茶和讨论政治。

王赞赏惠特尼的聪明。听惠特尼讲述,两人讨论了从世界历史到政治思
想,再到中国和世界政治方向的一切。王并没有像其他一些官员那样依
赖惠特尼的建议。相反,他向她询问温家宝的细节,温家宝严格来说是
他的老板。

在这个接近男权时代权力高度的紧密人群中,除了空姐或女服务员之
外,几乎没有女性。惠特尼是一只稀有的鸟。她没有官职,但得到了张
阿姨的批准印章,她作为一个有骨气的人,一个多汁的八卦渠道,一个
内幕消息的源泉,对她的需求很高。更何况,王虽然结了婚,却没有孩
子。就在张阿姨自然而然地扮演惠特尼的代孕妈妈的角色时,王某也像
慈祥的叔叔一样为惠特尼操心。对王岐山来说,接近惠特尼有多重目
的。

惠特尼也是如此。温在 2003 年就任总理后不久,我们就开始讨论他十


年退休后会发生什么。惠特尼认为有必要扩大我们的联系网络,以便我
们可以在她的棋盘上添加棋子。王岐山符合要求。

惠特尼发现王对中国发展轨迹的看法与她自己的一致。王预测中国国有
企业总有一天会被抛售,并建议惠特尼留出资金,以便到时候我们可以
投资。我们应该准备好我们的子弹,他告诉她,这样在扣动扳机时我们
就有弹药可以燃烧。王将中国经济体系描述为一场巨大的椅子游戏。他
预测,到了某个时候,音乐会停止,党将被迫接受大规模私有化。我们
需要做好准备。

王还分享了中国统治精英特有的一些偏执妄想。例如,他是一位名叫宋
红兵的金融专家撰写的 2007 年畅销书《货币战争》的忠实粉丝。宋声
称,国际金融市场,尤其是美国金融市场被一群犹太银行家控制,他们
利用货币操纵通过首先向发展中国家提供美元贷款,然后做空这些国家
的货币来充实自己。宋的书混合了许多中国领导人对美国的蔑视、怀疑
和敬畏。至少,王岐山应该更清楚;几十年来,他一直与西方人密切合
作。

作为网络大师,惠特尼并没有停留在王岐山寻求新的人脉以最终取代温
家。她看重的前景是顺义前党委书记孙政才。Sun 在 2000 年代初期向
惠特尼和我分发了一块土地,尽管我们没有开发它。他帮助惠特尼获得
批准将这些梳妆台挂在她的奥迪车上。

2002年离开顺义,出任北京市委书记后,孙正义的事业蒸蒸日上。惠特
尼深入参与确保孙的晋升,特别是在温总理期间。2006 年 12 月,温家
宝支持孙升任农业部部长,使 43 岁的他成为中国最年轻的两位部长之
一。

让孙担任部长职位是一项艰巨的工作。要成为中国的部长,你需要政治
局常委会坚定不移的拥护者,你需要确保没有其他成员反对你的崛起。
惠特尼和张阿姨确保温赞助孙。与此同时,Sun 还必须与其他成员合
作,以确保没有人阻止他。请记住,孙曾将顺义的地块分发给中国副总
统曾庆红的亲属。曾与原党委书记江泽民关系密切。两个大家庭都知道
孙是个好人。他跟注了那些筹码。这是他自己做的。

在整个过程中,惠特尼提供了指导。她对张阿姨特别强势。她认为孙的
晋升不仅对我们有好处,而且对温家的长远安全也有好处。温家宝从来
没有一个忠诚的支持者网络,可以在他退出政治舞台后保护他的家族遗
产并保证其持续影响力。太阳代表了一个改变这一点的机会,留下一面
旗帜。孙杨在如此年幼的时候就跃升为部长,这使他有可能成为全中国
未来的领袖。谁让他到那里去的?惠特尼和张阿姨,在温家宝的帮助
下。

这一轨迹在 2009 年得到证实,当时 46 岁的孙杨离开农业部,成为中国


东北吉林省的党委书记。所有中国王位的觊觎者都需要在各省中度过一
段时间,经营一个迷你帝国,然后才能承担起自己管理整个中国的宏伟
任务。这将是孙的时刻。

在中国,官员从不公开透露自己的野心。等待时机是孙子兵法的重要租
户。但在关起门来的情况下,Sun 积极地行动。他特别关注一位竞争
者,一位名叫胡春华的官员,他的简历与孙的简历相似。胡和孙一样出
身卑微,1963年出生在湖北省的一个农民家庭。胡并不比孙大六个月。

孙和胡似乎都在乘坐火箭飞船登顶。两人都于 2007 年进入党中央委员


会,并且是那届会议中最年轻的两名成员。两人都于2009年成为省委书
记。两人都于2012年进入政治局。胡是党的青年团派的产物,也是党主
席胡锦涛的得意门生。因此,他被称为小胡。很明显,他和孙杨正在为
2022 年开放的两个顶级位置进行培养;唯一的问题似乎是谁将担任党
总书记的最高职位,谁将担任中国总理的次要职务。

在他多次前往首都的过程中,孙找到了惠特尼。他痴迷于胡的迅速崛
起。深夜,惠特尼和孙将在北京东边的一家茶馆见面,讨论孙如何击败
胡为第一。

一位雄心勃勃的官员的生活就是经常外出就餐。在北京的许多晚上,孙
会参加三场晚宴。5:00 的一个主题是下属,有请求或需要帮助的人。他
们会同意吃早饭,因为他们知道 Sun 很忙,还有其他事情要做。6:30 的
第二顿晚餐是为他的上级或政治上的同僚预留的。在这些聚会中处理了
重要的政治事务。8:00 的第三顿晚餐是和他觉得更舒服的人一起吃的。
当他到达那里时,他已经相当醉了,所以他想要一个可以放松警惕的环
境。他的主人同意在中国晚餐时间之后的一段时间,因为他们知道他正
在酝酿中。10:00 左右,吃完最后一顿饭后,Sun 会给 Whitney 发短信,
他们会在茶馆的一个私人房间里见面,然后逗留到午夜。

在这么晚的时候见到惠特尼突显了孙对他们关系的重视。这表明他们是
如此友好,以至于他们可以免去用餐的手续,专注于交流的内容:如何
帮助孙在中国的政治棋盘上移动他的棋子。惠特尼注意到孙有多么紧
张,当他在晋升中落后于胡几个月时,他一度变得多么担心,以及他多
么想赶上。

在去曼哈顿的旅行中,在孙升到吉林省后,惠特尼和我去了位于市中心
四季酒店底层的高档法国男装店 Zilli。我们在那里给孙买了一双漂亮的
毛皮衬里靴子。吉林以寒冷的冬天而闻名,我们想让孙知道我们在想
他。

我们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我们有一份需要被抛弃的人的内部清单。每
次出国旅行都是为我们的联系人找到小玩意、加深联系并表明我们关心
的机会。早在我们交往的初期,惠特尼就曾批评我让我的思绪闲散。但
我改变了,接受了她的观点,我们需要把目光放在奖品上,寻找机会为
我们在中国共产党的主人服务。

在吉林,孙的脚几乎来不及冻结。尽管他在技术上常驻北京,但他几乎
有一半的时间在北京与惠特尼和其他支持者会面。惠特尼经常带他和张
阿姨出去。每次,惠特尼都在帮孙杨一个忙。阿姨也很珍惜晚上的时
光,因为孙总是带着对她丈夫有用的信息来。在我看来,在她的众多角
色中,张阿姨像情报人员一样为温总理服务。

2012年11月,孙与胡一起登上政治局,成为中国25位最有权势的官员中
的两位。不久之后,孙被任命为中国二战时期首都重庆的党委书记,而
胡则在广东获得了党的最高职位。他们的星辰冉冉升起。

惠特尼不仅仅满足于培养中国的车手、骑士、国王和王后。棋子也很重
要,她积极为中国强大的助手工作。助理在中文中被称为 mishu 或“秘
书”,可以控制与老板的接触,塑造他们的议程,并可以左右关键决
策。与妻子帮和局长帮一起,助理帮——或称米书帮——构成了中国的
第三个权力支柱。

惠特尼对助理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毕竟,她的职业生涯始于大学校长的
助理。诚然,他在中国并不处于权力的顶峰,但这种关系是相似的。惠
特尼教她如何管理。

惠特尼与王岐山的助手之一周亮关系密切,甚至称她为姐姐。惠特尼花
了几个小时在电话里建议周如何加深与老板的关系。她会向王岐山询问
周的情况,然后向周提供有关如何更好地完成工作的建议。这些电话通
常发生在周作为一名通宵助理监视国际发展的通宵工作时。惠特尼和我
会在 9:00 吃完晚饭回家,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她会和周通电话,描述王
对他的看法,他的弱点,他需要改进的地方,以及他应该追求的晋升。
有时电话打得太久,我睡着了,惠特尼会把谈话转移到客厅,直到深
夜。

作为交换,周协助我们进行了机场项目。在几个关键时刻,惠特尼说服
他打电话给交通部的一名助理,询问我们需要的批准。周不用说王岐山
要它发行;他只需要提出这个话题。对方必然会做出反应,就好像王对
这个项目有直接利益一样。像这样的电话并没有帮助我们冲破所有的路
障,但他们把另一位政府高级官员的认可带到了我们身边,让我们有了
一个良好的开端。惠特尼奖励周的帮助,利用她与温家和其他地方的关
系帮助周在反腐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中获得一席之地。

周并不是惠特尼武器库中唯一的棋子。2002年至2007年,宋哲担任温总
理的三名助手之一,是她的成长之路。2000年,当我和张阿姨惠特尼去
英国旅行时,宋是中国驻英国大使馆的公使衔参赞。宋带我们参观,告
诉我们他“想念北京”。这个暗示表明宋正在谋求升职。在惠特尼的鼓励
下,张阿姨安排宋某调回京城,在温家宝办公室担任总理助理,负责管
理外事事务。惠特尼对宋很有用,因为她获得了温对他的看法的第一手
资料,并建议他如何更好地为老板服务。宋还了人情;是他安排了与纽
约生育专家的会面。2008年,部分由于惠特尼的游说和张阿姨的支持,
宋被任命为中国驻欧盟大使,之后成为外交部驻港首席代表。在香港期
间,宋升为副部长,成为高干。

惠特尼接触的成功让我们更加意识到,新中国的机遇将是无穷无尽的,
因为我们努力在党的上下级职位上安置盟友。我开始抱有更广泛的抱
负,而不仅仅是为世界主要机场之一建造物流中心。我开始考虑在中国
和海外竞争其他项目的可能性。我还受到启发,将目光投向商业之外,
考虑利用中国的企业家阶层作为推动更广泛变革的力量的前景。虽然处
于萌芽状态,但我和其他资本家的想法开始关注如何在体制内工作以塑
造中国的未来。

2003 年,顾问、作家和商人 Joshua Cooper Ramo 向我介绍了阿斯彭研


究所,我在北京君悦酒店共进午餐时认识了他。拉莫正在写一篇他将在
明年发表的名为“北京共识”的论文,该论文认为中国的威权政治体制、
精英政府和半自由市场经济构成了一种新的发展模式。世界。拉莫很快
就会去基辛格联合公司工作,这家公司由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创立,该
公司通过在中国做惠特尼在中国的关系业务的外国人版本来赚钱。

阿斯彭研究所举办了许多研讨会和奖学金,至少对我来说,是一个令人
振奋的地方。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好奇的人,寻求新的知识经验和想
法,而阿斯彭让我充分锻炼了这块肌肉。它鼓励自我完善,自从我在上
海读中国哲学家南怀钦的著作以来,我一直接受这种特质,他认为自我
反省是充实生活的关键。

2005 年,我成为该研究所的一名皇冠研究员。那年夏天,我和大约 20
个人在科罗拉多州呆了五天,阅读和讨论哲学文本,而版主则要求我们
思考我们的生活。这是自 PalmInfo 失败以来我第一次有机会反思。然
而,这一次,我是从实力的角度这样做的。我在北京的团队正在顺利获
得建设机场物流枢纽的批准。我充满了乐观。李培英被捕引发的危机还
在后头。

阿斯彭的经历激励我超越自己的职业生涯。如果你拥有了一切,你下一
步要争取什么?促进社会责任?渴望在政治领域获得一席之地?我在阿
斯彭遇到的一位参与者是一名眼科医生,他在发展中国家做了半年的志
愿服务。另一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名叫约翰·奥尔德姆的美国人,他于
1983 年从哥伦比亚法学院毕业。不幸的是,约翰在同年 9 月大韩航空
007 号航班被苏联战斗机击落时丧生。奥尔德姆在前往北京的路上在北
京大学法学院任教一年。在他去世后,他的朋友和家人接受了捐款,并
以他的名义设立了一个奖学金,每年都会带来一名中国法律学者到美
国,并派遣一名美国同行前往中国。这个故事给了我一个想法。

当时中美关系处于低谷。我认为中国并不像美国人通常认为的那么糟
糕。他们只需要更好地理解普通中国公民的观点。我们会议的主持人之
一是哈佛哲学教授迈克尔桑德尔。我向他提出了在哈佛设立奖学金的想
法,以支持研究生学习中国的任何方面——从历史到考古学、社会学再
到政治学。桑德尔同意了这个想法。凭借几百万美元的捐款和 2004 年
Shum 奖学金的出现,惠特尼和我成为首批向哈佛大学捐款的两位中国
企业家。

在阿斯彭,我了解到有钱人总是如何参与政治进程。从这个意义上说,
中国的制度是一个局外人,剥夺了其资产阶级对国家发展方向的发言
权。但我们这些被认定为资本家的人想要发声。我们希望保护我们的财
产、我们的投资和其他权利。如果不是一个独立的司法机构,我们至少
需要一个公正的司法机构,根据法律而不是地方党老板的心血来潮作出
判断。我们渴望政府政策的可预测性,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充满信心
地进行投资。作为基督徒的惠特尼也想要更多的宗教自由。至少,她希
望中国政府承认,一个中国人可以同时爱上帝和爱中国。

这些目标促使我们和中国的许多其他人为有价值的事业捐款。中国的慈
善事业还处于起步阶段,欺诈行为令人震惊。因此,惠特尼和我建立了
自己的工具,为贫困地区的孩子提供奖学金,让他们可以上清华大学,
这是中国最伟大的高等学府之一,它于 1911 年由美国政府资助建立,
当时是清华学院。我们成立了自己的智库开封基金会,专注于促进中国
的非政府部门和公民社会的建设,包括中国共产党在 1949 年掌权时关
闭的独立慈善机构、研究机构和人权组织开封于2007年3月正式启动,
同月平安保险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大大增加了我们的财富。在惠特
尼大洋的资金支持下,开封是中国中央政府批准的第一家民营科研机
构。

我们与清华大学的关系有时很紧张。在资助贫困学生时,我安排的奖学
金不仅涵盖书本和学费。我记得我第一次在香港上学时,口袋里没有零
钱是多么困难。我想给孩子们四处走动的钱,让他们有社交生活,不会
觉得自己是二等学生。贫困家庭学生最大的两个问题是,尽管他们学业
有成,但他们往往自尊心低,社交尴尬。如果不加以处理,这些问题将
阻碍他们的进步。惠特尼和我会见了他们并分享了我们的经验。我们也
为他们组织了郊游。

清华不习惯捐助者如此参与学生的生活。大学拒绝了,因为按每个学生
计算,我们的奖学金是学校里最慷慨的。清华大学的这场辩论引发了关
于慈善事业的更广泛讨论。

学校的党委书记是陈曦,他是清华毕业生,1990 年代初曾在斯坦福大
学学习了两年。中国的每一所大学都是由中国共产党管理的,所有大
学,就像所有 K-12 学校一样,都有党委书记,他们的权力通常比校
长、院长或校长要强大得多。中国的政治体制也是如此,党总书记高于
总理;在中国的学校、国有企业和研究机构,党委书记做主。

陈在清华任教二十年。2002年任党委书记,在党内有坚强后盾。他与当
时党内冉冉升起的新星习近平关系密切。事实上,当陈和习在 1970 年
代后期作为学生进入清华时,他是习的室友。1999年习近平出任福建省
省长时,曾请陈为副省长,但陈反对。陈忠于习,但没有那么忠。他是
北京的一条大鱼;他为什么要交换那个去当一个遥远省份的副省长?

陈高个子,书卷气十足,魅力十足,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作为清华的
党组长,他很容易集结学生,而且很有想出标语的天赋。2005 年 10
月,他开始向学生们发表讲话,“志存高远,进入主流,登上大舞台,
做大事,选择正确的目标,坚持不懈”。陈的中心信息是鼓励清华学生
进入党的系统并为国家服务。

在他的领导下,清华成为中国最负盛名的大学和政治重量级大学。2000
年代中期,政治局常委的七名成员全部是毕业生,陈先生从未让任何人
忘记这一事实。陈鼓励学生学习军事技术,特别是火箭科学,加入中国
的军工联合体。他在千人计划中发挥了主导作用,这是中国政府为吸引
中外顶尖科学家到中国任教和进行前沿研究而做出的一项努力。在加利
福尼亚学习了两年后,他特别想从美国引进人才。他告诉惠特尼和我他
是如何利用以前的老师和亲戚来吸引美国华人的。清华拥有庞大的校友
网络,陈利用它来造福学校和国家。

由于清华在中央政府的控制下,它可以支付从国外吸引来的杰出科学家
的报酬是有限的。因此,陈利用富有的校友和企业来补贴他们的工资。
陈喜欢谈论他的成功。当我们邀请他到市中心和张阿姨一起吃饭时,他
花了九十分钟的两小时饭菜吹嘘他是如何“抓住天才”的,正如他喜欢说
的那样,来自世界各地。

惠特尼还试图利用清华的校友网络。2008 年,她进入了陈为培养未来
领导者而设立的清华博士项目。惠特尼的班级名单读起来就像一个有前
途的官员的名人录:习近平的信得过的助手;时任党总书记胡锦涛之
子;总干事;副部长;一个130万人口城市的党委书记。惠特尼接受了
这一挑战,作为她对更多人脉永无止境的探索的一部分。当然,我们有
温家,但他们不会永远存在。清华校友网络是中国最好的校友网络之
一。

惠特尼的课程模仿了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的公共政策执行项目。课程每
月举行四天。惠特尼的论文是关于中国股市的。她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完
成自己论文的参与者之一。其他人委托他们的助手完成这项工作。她是
班上的明星,她的同学选举了她的班长。在整个课程中,她的同学鼓励
惠特尼退出商业界并从政。但她坚守了多年前在山东立下的誓言。

陈致力于将清华打造成一所拥有人文系的完整大学,以补充其在物理、
工程和数学方面的专业。在毛泽东时代,当中国照搬苏联模式时,它已
经成为一所技术学校,大量生产工程师和物理学家。2000 年代后期,
陈获悉发现了一组用墨写在竹条上的中国古代文字。利用清华校友网
络,陈说服了一位富有的企业家在拍卖会上购买了这些条带,并将它们
捐赠给了清华大学。这些长条构成了古代中国最重要的发现之一,其中
包括被古代作家引用但长期以来被认为已失传的文章。

陈带着惠特尼和我查看了位于校园隔离实验室中的文本。他向我们保
证,我们只是在胡锦涛主席和他的前任江泽民之后看到他们的第三批外
人。

陈在他的使命中招募了我们,将人文学科带回清华。我们的捐款使他能
够吸引来自中国和西方的教授。我们资助了中国文学部,在 2007 年,
也就是我们出售平安股票的那一年,我们捐赠了 1,000 万美元建造了一
个 180,000 平方英尺的图书馆,配有屋顶花园和烧烤设施,以鼓励自由
流动的学术辩论。我们于 2011 年在清华百年校庆之际完成了该项目。
我们对清华充满信心,并为我们在那里开展的慈善活动感到自豪。
中国似乎也相信我们。2007年,孙政才在担任农业部部长期间,安排我
加入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北京市分会。众所周知,全国政协是统战
部官僚机构的一部分,中共利用该机构来控制中国境内外的非党分子
——从藏族等少数民族到宗教信仰者。信众、企业家、华侨。我被列为
香港和澳门的代表,是这两个地区被邀请加入北京市分会的大约五十名
代表之一。

北京分会只比国家一级低一级。会议基本上是一个网络平台,就像美国
的扶轮社一样,会员资格表明党认为你是党影响力的潜在有用代理人。
我们一年见面几次,并被带到不同的省份进行实地考察,当地人会推动
我们投资。在北京举行的为期一周的年度会议上,当局会关闭我们的公
共汽车的道路,并将我们安置在五星级酒店。当局会用现金给我们买机
票,考虑到我们大多数香港企业家的净资产平均超过 1000 万美元,这
对我来说似乎很愚蠢。无论如何,很少有人认真对待这次会议。来自香
港的成员经常没有出现。

我在会议期间对某些事情感到惊讶。一是香港人对中国官员说话的态
度。住在北京,每天和中国大陆人一起工作,我知道这是不必要的。但
这是香港富人认为他们需要采取行动的方式。这显示了他们对中国的肤
浅了解,尽管他们是隔壁邻居。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这是党的官员如何
教导世界其他地方给予他们和他们的国家特殊待遇的又一个迹象。

其他发展更令人鼓舞。在我们的小型会议上,甚至在政协的公共论坛
上,一些问题很有趣。会议中一些更大胆的中国大陆成员主张在党内试
验民主,让党员在多个党内高级职位候选人之间进行选择。人们纷纷抱
怨污染——这是中国急于实现现代化的产物。会议开始吸引更多像我这
样对此类问题感兴趣的商人和女性,而不仅仅是利用政协来建立联系或
达成协议。我们开始感觉到,也许全国政协正在变得具有相关性,并且
有朝一日可以像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样开始像立法第二院一样运作,全
国人民代表大会在技术上负责颁布中国的法律。
这种来自政协内部的推动,反映在整个社会中。从 2000 年代初开始,
数百名其他企业家也开始像我们一样支持非政府组织和教育机构。私人
资金流向了《财经》杂志等揭秘媒体。人们开始组织公民协会。称之为
公民意识的爆发并不过分。企业家涉足传统上被视为禁忌的领域。在我
们的开封智库,我们聘请了政治哲学家于克平担任主任,他以 2006 年
的著作《民主是个好东西》而闻名。我们认为余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学
者,从体制内部推动合理的政治改革。

我们与海外智库合作,帮助中国学者了解民主制度如何运作以及他们如
何制定外交政策。2004年温家宝总理访英时,我们同时组织了一次中国
社会科学院学者的访问。我去参加了在唐宁街 10 号、英格兰银行和议
会上院举行的会议。2006年,我们资助前欧盟委员会主席普罗迪率领的
代表团来华与中国同行就外交政策进行非正式对话。对外关系一直是中
国的第三道防线,但我们依靠温的助手宋哲指导。我们尽量不越过任何
红线。我们真的相信中国的承诺。我们都进去了。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三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回想起来,2006 年机场经理李培英的失踪
以及他随后因腐败指控被捕更广泛的变化正在进行中的警钟。我忽略了
他们,部分原因是我忙于处理他被捕的后果并试图保持机场项目的顺利
进行。

但事后看来,很明显,李的垮台不仅仅是因为他沉迷于赌博并在百家乐
桌上输了数百万美元。对我的资本家同胞的自由主义倾向感到震惊,中
国共产党从 2000 年代中期开始着手削弱富裕阶层,根除我们种植的公
民社会的萌芽,并重申党对中国人的意识形态和经济控制社会。作为这
项努力的一部分,党力图支持国有企业,而不利于私营企业。

在李消失在党的监管之下后,当局任命了一位新的总经理。培英当老板
的时候,所有的决定都是他做的。一旦他说是,他的部门负责人就会排
队。当然,他不得不大喊大叫、威胁和哄骗,但他完成了工作。李的替
代品是一个新系统的生物。事情变得官僚化了。一人统治结束,取而代
之的是“集体决策”。我们开始不仅要与 GM 打交道,还要与他的下属打
交道。我们被告知需要通过委员会。因此,虽然我在顺义的工作因我救
了人而轻松,但在机场,我们的另一个合作伙伴,它变得更具挑战性。

新总经理向我们公司派遣了高级员工,以对合资企业施加更多控制。过
去有五个人参加了我们的合资董事会会议。现在仅机场的两打官员就出
现了。他们都有不同的意见。它使管理结构复杂化。在此之前,我做出
了大部分决定。现在,我让所有这些人都进来了,他们的忠诚不是对合
资企业——而是对机场。

人们开始质疑我们作为民营企业家,为什么能拿到物流枢纽的开发权。
无论如何,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够安排顺义和机场之间的霰弹枪联姻。
所有的历史都被遗忘了。现在是:这些资本家是谁试图将本应属于国有
设施的一部分私有化?这种态度不仅限于我们的项目;它感染了整个经
济。“国有企业前行,民营企业后退”成为新的流行语,标志着党的高层
发生了转变。国有企业开始与成功的私营企业进行强制合并。企业家一
直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引擎,但我们从未被信任。自 1949 年上台以来,
中国共产党在需要时使用社会元素,用完即弃之。

中国的官僚机构正在发生变化。过去,地方领导人会从队伍中晋升。李
培英已经在机场工作了。李平来自顺义。但由于他们扎根于社区,中央
政府很难控制这些官员。作为集中权力运动的一部分,党开始从其他地
区空降官员。中国的国营媒体对它所谓的“土皇帝”,即无视北京指示的
地方大佬进行了激怒。但是新的官方品牌带来了新的问题,因为这些角
色的到来只是为了在搬迁之前只停留几年。他们寻求快速获胜来证明升
职的合理性。当然,旧系统有其缺点。有腐败,肮脏的皇帝经常会像他
们的私人领地一样管理一个地方。但地方官员也了解他们的社区,知道
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许多人对这个地方有感情,因为他们不想在离
开权力并在附近退休时受到诅咒。他们为当地的家人和终生朋友的利益
而工作。他们愿意专注于长期的遗留项目。由于他们与社区的联系,他
们可以把事情做好。
惠特尼和我也将机场项目视为一项长期投资。在我们完成项目的第一阶
段后,我们不想建造和出售。我们想要建立和成长。我们想把我们的模
型带到其他机场。我想我们会在中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开发机场城市。我
参加了 2004 年在香港举行的机场城市世界大会,2010 年我们在北京举
办了这次大会。我们走遍了成都、广州、深圳和中国各地,以宣传我们
对机场附近的物流、制造、商业和住宅开发的混合愿景。我们引起了极
大的兴趣。

但这些变化,一开始是微妙的,后来是无情的,促使我重新考虑。随着
北京的形势越来越严峻,随着机场官僚机构内部对我们想法的反对越来
越多,我的观点发生了变化。我开始相信,在中国,长期的商业模式是
行不通的。我开始明白我的一些企业家朋友一直告诉我的:在中国做生
意的聪明方法是建立一些东西,卖掉它,把钱从桌子上拿下来,然后再
回来。如果你投资 1 美元,你赚 10 美元,你取出 7 美元,再投资 3 美
元。但是如果你存入 10 美元,你很可能会失去它。

共产党似乎越来越受到企业家的威胁。一部分有经济能力的社会变得更
加独立。像我们这样的企业家正在推动更多的自由、更多的言论自由,
并且朝着不受党控制的方向努力。党对我们涉足它控制的水域感到非常
不舒服。

采取外交政策。2006年,我们带欧盟代表团来华讨论欧中关系。会议期
间,温家宝的助理宋哲接到了总理热线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
音:“你认识沉思明吗?” “是的。”宋应道。“你知道他是香港人,不是
大陆人吗?” 那个声音问道。“是。”宋哲道。电话没电了。宋总结说,
安全部门正在密切关注我们的活动。他建议我们将慈善工作的范围限制
在争议较小的话题上;我们放弃了作为我们努力领域的外交政策倡议。

党还有其他办法让我们这样的人重新站队。虽然我们曾经敢于认为我们
可以组成一支独立的力量,但党明确表示,我们仍然只是机器上的齿
轮,一个旨在延续党的统治的大系统中的小螺丝钉。像阿里巴巴的创始
人马云,或另一家互联网巨头腾讯的 CEO 马化腾这样的人,虽然表面上
拥有无数的财富,但他们不得不为党服务。很快,中共将通过诸如国家
安全立法之类的法律,规定中国所有公司都有义务为国家进行间谍活
动。

2008年胡锦涛和温家宝总理第二届执政期间,负面变化开始加速。一个
主要的催化剂是全球金融危机。这场危机证实了党内关于中国政治和经
济制度优于西方的信念。

中国政府以大规模刺激措施应对危机,这种刺激措施远比西方任何尝试
都有效。中国政府通过国有部门分配了这一刺激措施,国有部门被责令
动用这笔钱。党没有试图说服企业家投资,而是指示国有企业向基础设
施投入资金。党对国有企业的控制使其能够应对全球经济衰退。资本主
义国家,尤其是美国所面临的困难,强化了一种强硬的论调,即和平演
变为更加开放的社会和经济将是党和中国的灾难。他们争辩说,中国需
要加倍努力与西方思想作斗争,因为这些思想只会削弱中国。仅仅在几
年前拯救了中国经济的私营企业家现在被描绘成西方影响的第五纵队。
需要重新控制我们和我们的资本。

在机场,我们的合资企业从来没有党委。我们当然有一些党员,但我们
没有让党对我们所做的事情有发言权。但从2008年开始,我们被要求成
立党委。一旦有了党委,我们就必须重视它的意见。它的存在混淆了管
理决策。

党将这些改变强加于全中国的合资企业和私营企业。这让我很沮丧。我
们一直相信中国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看到中国政府一直在加强,
并且越来越多地推动党与国家分离。人们提倡改革和稍微更自由的新
闻。没有人想推翻党。我们只是想要一个更开放的系统。我们轻轻地推
动了党。但在 2008 年之后,很明显,党的领导人甚至对轻微的轻推都
感到震惊。我们原以为我们的财富可以促进社会变革。我们错了。这是
我经历过的最悲伤的事情之一。
回想起来,我得出的结论是,裁员是不可避免的。当然,分析家可以提
出党倒退的各种原因。2010 年代席卷中东的阿拉伯之春和颜色革命吓
坏了中国的领导人。2008 年震撼美国经济的大衰退帮助共产党官员说
服中国的制度优越,并让他们有信心在全球舞台上变得更加自信。美国
海军突然意识到中国在南海无中生有地建岛,开始反击,进一步激化了
党内本已强烈的反美情绪。

但对我来说,对共产党的独裁倾向最有说服力的论据仍然是中国共产党
的性质。党对镇压和控制有着近乎动物的本能。这是列宁主义体系的基
本原则之一。任何时候党有能力转向镇压,它都会。

当邓小平在 1970 年代末接任中国领导人时,国家实际上已经破产。邓


小平带来的经济变革并非出于对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原则的信仰,而是出
于必要性。为了生存,该党需要放松对经济的控制。即使在 1990 年代
江泽民的领导下,中国的国有企业也在亏损,所以像惠特尼和我这样的
私营企业家对于保持经济运转和降低失业率仍然至关重要。但在胡锦涛
和温家宝的第一届任期于 2008 年至 2009 年结束,以及数十年的两位数
增长之后,国有企业稳定下来,党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私营部门。北京
还改革了税收制度,因此中央政府分得了更大的一块蛋糕。随着这些发
展,党不再需要放松对经济乃至社会的控制。资本家变得更多是一种政
治威胁,因为我们不再需要成为经济救星。党可以再次收紧控制。

李培英案让我开始思考,或许卸载机场项目是个好主意。消失近两年
后,李培英在国家的监管下浮出水面。他被指控贿赂和贪污高达 1500
万美元,并于 2009 年 2 月被判有罪并被判处死刑。在上诉败诉并退还
大部分钱后,李于 2009 年 8 月 7 日被处决。

李培英的致命错误是说得太多了。一般来说,如果你在中国因腐败被
捕,你应该闭嘴。中国共产党的功能就像黑手党;它有自己的 omertà
代码。但是,有人告诉我,李培英透露了他与中国高级官员的所有往
来。他的证词涉及党的最高层,包括中国前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
江泽民的家人,处理调查的人不知道如何处理。李也缺乏与系统的血液
联系,而这本可以挽救他的生命。就在李于 2009 年 8 月将一颗子弹击
中脑后的一个月前,另一名官员、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前董事长陈同
海被判犯有腐败罪,涉及 2800 万美元——几乎是李被指控的两倍。除
了陈没有被处决。他的父亲陈伟达曾是革命前上海的主要地下共产党领
导人,1949年后担任领导职务。我们被告知,陈的母亲直接向战前也活
跃于地下党的江泽民请求宽大处理. 对两名腐败官员的这种截然不同的
待遇是事情进展的明显迹象。红色贵族被判入狱;平民中了一颗子弹。

2010 年,我和惠特尼完成了机场项目的第一阶段,重新开发了 500 万


平方英尺。我们原本计划花费数年时间完成该项目,最终将其规模扩大
了两倍。我们处于令人羡慕的地位。我们仍然为新仓库保留了大量土
地。这些仓库可以不受限制地进入跑道。我们认为随着机场货运量的增
加,我们可以扩建项目的其余部分。

但作为处决裴英的后果的一部分,我们不仅要处理一个新的GM,而且
海关在机场换了3次头,我们在顺义的一些盟友也退休了。随着官僚机
构对私营企业变得敌视,并且当我看到我需要更多地喝酒和闲聊以建立
更多关系以重新制作车轮时,我决定退出。

2010 年,我们与几家公司开始谈判出售我们的股份。其中两家公司是
中国国有企业。第三个是 Prologis,这是一家国际房地产投资信托公
司,它是在机场奥德赛开始时向我提供低价报价的公司之一。惠特尼和
我就这笔交易争论不休,因为我无意出售给国有企业,而惠特尼则相
反,认为她对与国有企业的谈判过程有更大的影响力。我渴望商业交易
的透明度,因为如果你与一家国有企业达成交易,中国政府可能会在几
年后一直追捕你,谎称你收到了虚高的价格(因此被盗的国家资产),
然后把你扔进监狱。最终,惠特尼寻求的交易没有通过,尽管两位中国
买家的出现确实有助于推进 Prologis 的交易。2011 年 1 月,Prologis 买
下了我们在合资企业中的股份,为我们带来了近 2 亿美元的利润。
对我来说,机场是关于中国系统运作方式的无价教育。我的一个朋友开
玩笑说,我刚完成第一阶段,我就已经成佛了。

在惠特尼和我卖掉我们的股份后,我开始游说她做两件事。首先,我们
需要通过海外投资来分散风险。我知道中国共产党的历史,知道 1949
年共产主义革命后,党怎么没想到没收财产,包括我祖父的房子、他的
律师事务所和我家的土地。党在 1979 年才开始容忍私有财产,但党给
它的可以拿走。

数以千计的中国富人将钱投向国外。我认为我们应该跟随他们。惠特尼
不情愿地同意让我在伦敦开设办事处,探索对奢侈品牌、比利时巧克
力、法国水晶和意大利羊绒的投资。但她不是认真的。我们的大部分资
金都留在了中国。

其次,我认为我们应该开始在公开市场上竞争中国的项目,结束对关系
和借壳关系交易的依赖。中国正在推行土地公开拍卖;这个过程变得更
加透明。像 SOHO 中国这样的成功公司在这个领域经营并繁荣发展,赢
得合同的基础是他们的投标,而不是他们的关系。我建议,让我们去和
那些公司竞争吧。在 Great Ocean,我们组建了一支优秀的团队。我相
信我们能赢。

惠特尼不同意。公开市场让她害怕。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她非常
相信她的关系网络可以促进我们的业务。她想继续按照旧规则在中国棋
盘上下棋。如果我们公司在与其他企业的公平竞争环境中取得成功,那
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认为自己的角色总是让 Great Ocean 处于内部
轨道。但是,如果 Great Ocean 不需要内部赛道并且可以在没有她的情
况下赢得比赛呢?

有了王岐山、孙政才和其他部长、副部长、助手的陪伴,惠特尼相信我
们能够在党内找到一个我们可以服务的新守护者。而且她一直在寻找新
的人。2008年,张阿姨安排了一个叫习近平的中国新晋官员吃饭。他刚
刚被任命为中国副主席。张阿姨带着惠特尼作为第二双眼睛和耳朵来衡
量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待在家里了。在这样的晚宴上,每个人都需
要有一个目标。我不是这个练习中建立另一种关系的必要参与者。

习近平带来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彭丽媛,彭丽媛是一名来自解放军的迷人
歌手,擅长糖浆爱国民谣,在明星力量瓦数上有点类似于美国乡村音乐
天才多莉帕顿。习是共产主义革命家习仲勋的儿子,他是中国红色贵族
的成员。习近平的父亲是邓小平的重要盟友,也是 1980 年代经济特区
的关键人物之一,为中国出口繁荣奠定了基础。

习近平曾在福建省的多个政府和党组织工作了十七年。虽然在大规模走
私丑闻发生时他就在那里,但他并没有受到牵连。习近平还曾在中国民
营经济的引擎之一浙江省担任党内高级职务。

2007 年,习近平在一次揭露中国政治制度的事件中取得了重大突破。
一年前,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因涉嫌滥用该市公共养老基金数亿美元的
腐败调查而被免职。然而,陈的垮台实际上与腐败无关。这是一个伪装
成刑事案件的政治热门工作。这是因为陈拒绝宣誓效忠中国当时的中共
中央总书记胡锦涛。陈是胡的前任江泽民领导的上海帮的主要参与
者。2002年胡锦涛接替江泽民出任党委书记时,江泽民拒绝放弃所有党
内职务,在中央军委主席的位置上又多留了两年。江还和他的亲信挤满
了政治局常委。几年来,江的手下占据了九个席位中的五个,防止胡未
经江的同意而做任何事情。因此,2006年,当胡的忠臣看到有机会推翻
著名的江忠臣陈良宇时,他们出手了。

2006 年 9 月陈被迫下台后,上海市长韩正接替了他的职务。张阿姨告
诉我们,韩刚上任几个月,就有人发现他的一名家庭成员在澳大利亚的
银行账户中藏匿了超过 2000 万美元。党也不能清洗韩,因为如果其党
委书记和市长相继被赶下台,对中国这个主要金融中心的稳定是不利
的。张阿姨告诉我们,当习近平被任命为上海市委书记时,韩正被允许
回到原来的市长职位。韩正的罪孽也将得到宽恕;他于 2017 年加入政
治局常委,并被任命为副总理,表明在中国,政治联盟和忠诚胜过一
切。

事实证明,习近平搬到上海是偶然的,即使不是决定性的,也有助于他
登上高层。这让他有时间接近江泽民,到2007年底,在江泽民的支持和
胡锦涛的同意下,习近平加入了政治局并搬到了北京。到那时,很明显
他是两名官员之一,另一名是北京大学毕业生,名叫李克强,当胡计划
被罢免时,他们正在争相接替胡锦涛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下一任总书记。
2012 年。

令惠特尼惊讶的是,在与习共进晚餐的过程中,他让妻子代言。他坐着
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偶尔会露出尴尬的笑容。惠特尼说她没有和习或彭
点击。桌子上没有涟漪。惠特尼向来善于寻找落脚点,尤其是与高级官
员的妻子。但彭没有提供。习近平已经获得了伟大的地位,他和他的妻
子受到了戒备。

惠特尼和我利用我们在浙江和福建省的联系,试图确定党为什么选择习
近平来管理中国。我们许多朋友和联系人的共识是,他甚至都不是天
才。与习父亲关系密切的毛泽东前助手李锐回忆起几年前与习的会面,
抱怨他没有受过教育。无论如何,习近平将被证明是一个精明而冷血的
政治斗士,并成为中国一代人中最有权势的党总书记。

我们社交圈的普遍共识是,习近平会遵守中国的既定规则。惠特尼相
信,在习近平的领导下,我们能够继续玩弄关系的游戏,就像胡锦涛执
政时一样。

惠特尼和我之间在分散风险和在公开市场竞争方面的分歧随着时间的推
移而加剧。我得出的结论是,惠特尼对扩展业务有很深的不安全感。她
担心如果我们不再依靠她的人脉在中国赢得合同,她就会变得无关紧
要,我可能会变得过于独立。
由于这些担忧,她在我认为她应该放松控制的确切时刻寻求更多地控制
我的言行。在我们的关系开始时,我压抑了自己想要挣脱的欲望,并试
图在惠特尼的脚下学习。但是我在生活中越成功,我就越想制定自己的
规则。一旦我们在北京取得成功,我自然而然地认为我们可以挑战中国
其他地区和世界。惠特尼拒绝了,因为钱在她的名下,我不得不跟着。
我不情愿地这样做了。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四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有这么多机会在中国做非凡的事情,惠特
尼希望我们继续加倍努力潜入党的上层,培养更多的红色贵族。其中一
位成员是李伯坦,他的英文名字是大卫。他是政治局常委贾庆林的女
婿。

从 2003 年到 2013 年,贾老人主持了中国人民协商会议,并进一步主持


了党的统战部,领导党努力控制社会的所有非共产主义分子,如少数民
族、宗教团体和企业家.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多亏了孙政才,我才获得
了北京市政协的一个席位。

大卫的岳父留着光滑的后发、圆圆的脸颊和宽大的肚子,是一个快乐、
善于交际、带着轻松微笑的性格。他所谓的腐败也是传说中的东西。在
1990 年代初担任福建省副省长、省长和当时的省委书记期间,有传言
称贾老爷子教唆了一个大规模的走私企业。这是一场规模宏大的走私,
涉及数千辆外国汽车、数十亿外国香烟、成吨外国啤酒,以及中国六分
之一以上的石油进口,都通过福建沿海的军港流入中国。

贾老的妻子(和大卫的岳母)林有芳在整个走私活动中担任福建省最大
的国有进出口公司的总裁。有人告诉我,1999年丑闻爆发后,曾经是党
的社会风云人物的林友芳,害怕她和丈夫被卷入调查中,精神崩溃,失
去了说话的能力。 ,并在北京住院多年。尽管如此,林和贾都没有被
起诉,这证明在中国不是你可能做了什么,而是你认识的人。
1960年代,江泽民总书记在机械工业部工作时就认识了贾老。蒋不仅保
证了家族的安全,还提拔了贾老。

1996年,江将贾老先生带到北京担任副市长。次年,贾成为市长。2002
年,贾跃亭升任中央政治局九名常委之一。2007年江从常委卸任后,贾
老又继续担任江派政治派别代表。贾将任职到 2012 年。很明显,惠特
尼培养他的女婿大卫李仍然是值得的。

大卫身高 6 英尺,拥有一个成功的中国商人的专利大肚子。他穿得很潇
洒,但很随意。他喜欢和北京的人群一起出去玩,与艺术家、歌手、导
演以及中国红色贵族的儿女们交朋友。

大卫显然是靠着岳父的关系发了大财。他在众多公司中拥有大量股份,
主要是通过他在北京的控股公司兆德投资公司持有的。2009年12月,大
卫开设了“茅台俱乐部”。当时好像每个有钱人都想拥有一个私人会所,
然后在北京、上海、广州都像野草一样萌芽。自由裁量权是一个目标;
在私人机构中,你可以切断政治和商业交易,没有人会知道你在会见
谁,他们也无法倾听。此外,共产党皇室成员羞于在公共场合炫耀自己
的财富,但喜欢在信任的人中这样做朋友们。一个私人俱乐部允许他们
在闭门造车。最后,在许多情况下,私人俱乐部最好的一点是你可以在
国有财产上开设俱乐部,利用政府拥有的资产谋取个人利益。谈论低开
销。

大卫将他的俱乐部设在北京市中心一条绿树成荫的街道上,靠近紫禁
城,在一栋显然属于北京市政府的传统四合院内,这一安排似乎因贾老
曾担任市长和党委书记而有所缓和。北京的。

走进茅台酒会,你会看到一张精致的桌子——直径超过二十英尺——由
一棵黄色开花的梨树的树干制成,这是中国最有价值的木材之一,几乎
已经灭绝。桌面上,木纹波纹纹路,宛如幽灵在金色画面中翩翩起舞。
在桌子后面,宽敞的入口通向庭院和私人餐厅。俱乐部装饰着无价的古
董,或者至少是优质的假货,散发着大卫和他周围人培养的东方精致风
格。

大卫的一大卖点是他与贵州茅台公司的反向渠道,该公司是茅台酒的蒸
馏商,是中国商界精英的首选饮品。大卫甚至在公司董事会中占有一席
之地。这种联系显然是在贾老先生的协助下建立起来的,贾老先生作为
党的统战部部长,触角深入中国所有以藏族和维吾尔族等少数民族为主
的地区。茅台在贵州省蒸馏,苗族是居住在中国西南部山区的山地部
落,在越南、老挝和柬埔寨都有分支。

大卫告诉我,他锁定了公司每年发行的 10 年陈年茅台酒的三分之一。
大多数在中国销售的陈年茅台酒几乎不含一滴真正的老酒。大卫可以接
触到真正的东西。

茅台是中国的国酒。每个人都买了特殊的年份来炫耀。对中国人民解放
军、国务院和警察来说,都有一个年份。有些瓶子的价格为 125,000 美
元或更高。茅台鉴赏家的姿态让人想起美酒爱好者所表现出的势利和独
门绝技。“你带上 82 年的拉菲,我会用 69 年的来反击。” 茅台酒也不例
外。

大卫用红瓶卖了他十岁的茅台酒。我们称它们为“红头发”,或“红毛”,
这是对“茅台”一词的一种演绎。我们圈子里的人从来没有在正规商店接
触过茅台。中国的假冒行业伪造了一切:尤其是茅台酒。中国的私酒商
非常擅长装瓶仿茅台酒,以至于普通中国人会去海外购买他们的茅台
酒,他们相信可以依靠外国商店来储存真正的茅台酒。

那些想要获得大卫珍贵的“红头发”的人必须加入茅台俱乐部。会员费用
为数万美元。但是,就像获得北京梳妆台需要熟练使用关系一样,单靠
金钱并不能保证茅台俱乐部的一席之地。大卫必须对你进行审查,鉴于
申请人必须是重要人物,会员资格很快成为北京最受追捧的会员之一。
中国的一些顶级大亨也在董事会中。有凤凰卫视董事长刘长乐,凤凰卫
视是一家总部位于香港的私人媒体帝国,大肆宣传亲北京。此外,还有
中国最大的国有企业中信集团董事长孔丹和科技巨头阿里巴巴的创始人
马云。有一次我走进俱乐部,遇到了一个面貌焕然一新的男孩,他自称
是阿尔文。后来才知道,他是江泽民党总书记的孙子江志伟。阿尔文在
20 多岁时继续创立了价值 10 亿美元的私募股权公司。

在俱乐部经营了 18 个月之后,大卫向我提出了创建一个葡萄酒俱乐部
分拆的想法。惠特尼总是对讨好权力感兴趣,鼓励我培养大卫。惠特尼
和我同意成为葡萄酒俱乐部计划的天使投资人。我与大卫分享了我对葡
萄酒的了解。大多数时候我只是给他涂黄油。大卫会对一个特定的年份
赞不绝口。不管它的品质如何,当大卫称赞它的酒体、单宁和风土时,
我像摇头一样点头。

大卫和我开始寻找葡萄酒俱乐部的位置。一天,我们在中共总部中南海
北门对面的北京北海公园散步。我们正在考虑“借用”公园里的一座建筑
的想法,并四处看看它是否适合翻新。再利用国有资产供私人使用的又
一个例子。

当我们绕着设施盘旋时,大卫注意到有人大步朝我们走来。戴着金属丝
框眼镜,深蓝色西装,不系领带,很有中国官员的气质。“我的上
帝,”当男人走近时,大卫说道。“是孟部长。” 孟建柱是公安部部长,
中国的最高警察,他出去吃完饭。我们像两个小学生一样逃离了现
场。“这里没有葡萄酒俱乐部,”当我们匆匆离开时,大卫喃喃自语。没
有人想和孟部长有交集。

我把我的管理团队借给大卫,让他制定商业计划。像许多红色贵族一
样,他没有一个好的员工。他真的不需要一个。他靠人脉赚钱,以获得
内部交易或兜售他因自己而获得的东西。他用贾老爷子买茅台,有保证
的市场。曾几何时,大卫投资公司最大的资产就是位于北京东侧建国门
外大街的地标友谊商店大楼。有传言说大卫在岳父的帮助下获得了这栋
建筑,他安排了它的原主人出狱。出狱后,商人将大楼转给李大卫。大
卫的公司还赢得了在北京周围无处不在的公交车站上销售广告的独家合
同。那是印钞的许可证。后来,大卫将投资电动汽车技术,从一家名为
Canoo 的美国公司分得一杯羹。

虽然大卫不是天生的红色贵族,但他嫁给了贵族并接受了贵族的一些怪
癖。他留着浓密的椒盐色头发,剪成平头,这是对党的军事根源的回
归。当你进入他的办公室时,他会为你提供茶和雪茄。雪茄必须是古巴
雪茄,这是对世界革命的一种愤世嫉俗的点头。茶总是来自云南省的陈
年普洱茶,以反映他渴望的文化真实性。在室内,大卫穿着黑色棉拖
鞋,白色鞋底和白色袜子,反映了老北京胡同里男人的传统。流行的鞋
类包含一个问题。解码后,它说:“我们的祖先在中国古代就穿着这些
鞋子。是你的吗?”

2011年春天,惠特尼建议我们带大卫李和他的妻子贾强去欧洲给他们一
个葡萄酒速成班。他喜欢这个主意,并邀请了另外两名潜在的葡萄酒俱
乐部投资者和他们的妻子一起参加。第一个是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
恒大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许家印,他的儿子在我安排的关于家庭财富的研
讨会上打瞌睡。第二个是余国祥,一个爱说脏话的建筑公司大亨,绰号
小宁波,因为他个子矮,来自上海南部的港口城市宁波。我们都在考虑
每人投资 500 万美元来建立俱乐部的葡萄酒收藏并让俱乐部运转起来。

我不知道大卫和他的妻子贾强以前是否去过欧洲,但他的女儿茉莉花肯
定去过。2009 年 11 月,Jasmine 身着卡罗莱纳海莱拉及地长礼服,在巴
黎 Hôtel de Crillon 一年一度的首秀舞会上亮相。一张新面孔的照片登上
了巴黎 Vogue。Jasmine 后来就读于斯坦福大学,然后在巴拿马文件中
被确定为两家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并专门从事投资和咨询的离岸投资
实体的唯一股东。看来苹果离贾老爷子的树还没有落下很远。

我们欧洲中介的第一项业务是运输。到这个时候,惠特尼已经习惯了乘
坐私人飞机,她和我已经加入了购买价值 4300 万美元的湾流 G500 的等
候名单。我们推荐了一架喷气式飞机。大卫同意了,但补充说,为了方
便起见,也许我们应该拿三个。2011 年 6 月,我们——四对夫妇——启
程前往巴黎。

我们原计划乘坐三架喷气式飞机旅行,但在最后一刻,其他人决定要打
牌。我们仍然乘坐另外两架飞机;他们只是跟着空。脸在这里发挥了作
用。“如果你有一架私人飞机,那么,我也必须拥有一架。” 此外,作为
中国人,你永远不知道,也许会出现一个商机,我们中的一个人不得不
早点赶回去达成协议。

在船上,当我们的妻子聊天和品尝寿司时,我们玩斗地主,这是一种流
行的中国纸牌游戏,起源于 1950 年代初期共产党中国残酷的土地改革
运动。经过多轮竞标,第一个出完所有牌的人——“杀了地主”——获
胜。我对赌注感到惊讶。我不是一个有成就的赌徒,我是一个不情愿的
参与者。我在那条腿上掉了 10 万美元。比起担心,我更尴尬。像这样
的男人赔钱实际上可能对生意有好处。谁不欢迎一个心甘情愿的傻瓜?
我知道他们总是会邀请我回来,为我提供一个加深个人联系的机会。

在牌桌上,话题转向了生意。余国祥显然曾数次与法律纠缠不清。据报
道,他“借”给浙江省一名官员 50 万美元,以赢得一份 12 亿美元的合
同,在杭州市周围修建一条高速公路。该官员最终因贪污罪被判处无期
徒刑。已发表的报道和美国外交电报也将余与 2003 年上海国有养老基
金的一笔可疑贷款联系起来,这笔贷款使他能够以 1.5 亿美元的价格购
买上海静安希尔顿酒店。

大卫敬酒于和他的法律冲突,宣称“在今天的中国监狱是现代版的黄埔
军校。一个没有坐过牢的中国商人什么都没做。”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
非常惊人的主张。黄埔军校曾经是中国版的西点军校,这是一个神圣的
机构,1920 年代和 1930 年代中国第一代现代军官在这里接受培训。把
一个商人的刑期等同于一个爱国的中国学员完成的军事教育是亵渎神明
的。你会认为在这些圈子里做时间是一个污点,而黄埔会受到尊敬。但
这里是中国第四位最有权势的政治家的女婿,他崇尚刑事监禁。其他人
都郑重地点点头,碰杯碰杯,喝了一口克鲁格香槟。虽然我对大卫的胆
量感到非常惊讶,但我并不特别担心。惠特尼和我在交易中一直很小
心,以保持在法律范围内。

Whitney 指示我为乐队演出,我们一抵达我们的第一站法国,就开始
了。2011 年 6 月 10 日晚上,我在巴黎最古老的餐厅之一 Pavillon
Ledoyen 组织了一场晚宴,该餐厅位于香榭丽舍大街以东的花园中。我
告诉我的客人,在这里,在这座城市的托尼 8 区,拿破仑第一次见到约
瑟芬的地方,决斗者们在附近的布洛涅森林相互射击后,来到这里用盛
宴埋葬斧头。

从三个侧面,餐厅通过装饰着白色窗帘的宽大窗户可以看到修剪整齐的
场地。桌子上铺着白色桌布和银色餐具,闪闪发光。那天晚上的客人包
括一些法国夫妇、沙特王子、德国工业家、一桌日本商人和一些穿着不
便的美国人。我们被领进了一个私人房间。厨师 Christian Le Squer 在烹
饪界享有盛誉,他从提供快餐到拖网渔船上的水手,再到成为米其林星
级厨师。

我邀请了一位法国朋友弗朗索瓦,他拥有法国最大的 1960 年前葡萄酒


私人收藏之一,这在一个品酒爱好者的国家绝非易事。我请 François 与
Le Squer 主厨一起策划这顿饭,因为我想向我的朋友们展示法国人对待
他们的葡萄酒是多么的精致,以及他们对美食体验的关心。中国的共产
主义革命粉碎了我们与中华帝国著名的工艺和鉴赏力的联系。这是我让
我的旅伴接触传统之美和一些真正美酒的方式。

除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私人收藏的三款香槟和一瓶酒外,弗朗索瓦还设计
了对六款拉菲酒庄年份酒的垂直品鉴,所有年份都是大瓶,从1900年份
开始,然后是 22年份、48年份、61年份, 71 年和 1990 年。厨师 Le
Squer 将这些搭配烤鲻鱼、红烧大菱鲆、春羊肉和烟熏鳗鱼吐司,最后
是柑橘冰糕。仅葡萄酒一项就超过 100,000 美元,我们吃喝了好几个小
时。是的,这是炫耀性消费,但对惠特尼和我来说,这是有目的的炫耀
性消费。
在中国,政治是致富的关键,而不是相反,李大卫在政治上融入了这个
体系。惠特尼和我在那里建立联系。Whitney 总是可以使用她棋盘上的
另一个棋子。惠特尼和我都对大卫的妻子贾强感到惊喜。尽管她有党的
血统,但她很随和,平易近人。

惠特尼特别专注于提升我们的个人品牌,并完善我们作为夫妻如何将自
己与人群区分开来。她扮演了一个通向东方的女性角色,是中国学习的
缩影。我扮演了一个进入西方及其生活方式的人的角色。在欧洲,我为
我们的团队打开了通常会被锁上的门。为了突出我对中国以外世界的了
解,我策划了这次旅行的每一步。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而不是那里?为什
么要在这里吃饭和购物?为什么喝这个而不喝那个?我有答案。从这个
角度来看,当晚的价格是演出的一部分。

巴黎之后,我们前往波尔多参观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庄园。我在早期
去欧洲旅行时,在参与我的家族遗产项目时认识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这
个分支。在庄园里,70 岁的纽约出生的家族后裔埃里克·德·罗斯柴尔德
(Eric de Rothschild) 和他的妻子玛丽亚·比阿特丽斯 (Maria-Béatrice) 招待
我们共进晚餐。银行家、葡萄酒商、慈善家,埃里克是一个多才多艺的
人。那天,埃里克穿着一套剪裁精良、显然深受喜爱的西装,上面点缀
着补丁,不仅仅是肘部。我的同伴们都惊呆了。另一个教学时刻。我对
我的旅伴观察到,这是老钱风格。过去,它是一套量身定做的西装。它
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但埃里克不愿放弃,小心翼翼地对待它。对于一群
略显粗俗的中国暴发户来说,那套西装的故事是一次学习如何珍惜我们
拥有的东西的机会。

波尔多之后,我们沿着地中海飞往蔚蓝海岸。房地产开发商许家印想看
船。徐是白手起家的人,1958 年出生在河南农村的一个村庄。徐的父
亲和我父亲一样是一名仓库工人。他的农民母亲在他八个月大的时候就
去世了,他由祖父母抚养长大。二十岁时,徐在中国南方的一家钢厂工
作。
徐升为该厂的总经理。1980 年代后期,工厂私有化后,徐退出了。在
代工厂工作很危险,徐已经组建了一个强大的团队。他说服团队和他一
起离开并进入房地产开发。

那是在 1992 年,也就是中国最高领导人邓小平前往中国南方城市深圳


重振经济改革和缓和领导镇压 1989 年 6 月天安门广场附近民主抗议活
动的强硬派的那一年. 徐和他的团队在房地产开发浪潮高潮时抓住了
它。到我们在欧洲时,他已经赚了数十亿美元,向中国新兴的中产阶级
出售公寓。

我认为,徐的拉拢关系的技巧比我们更秃头。惠特尼与徐和张阿姨在北
京出去吃饭的一天后,他邀请惠特尼去一家珠宝店,并提出要以超过
100 万美元的价格给她买一枚戒指。惠特尼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她将来
必须以某种方式为此付出代价。徐然后买了两个完全相同的戒指。显
然,他们不是为了他的妻子。在中国,有几种方法可以引起当权者的注
意。徐最喜欢的方法是赠送贵得离谱的礼物。

徐想去看看一艘停靠在法国南部海岸的价值 1 亿美元的游船。这艘船属
于一位香港商业大亨(也价值数十亿美元)。和李大卫一样,徐有兴趣
开设自己的私人会所,但徐认为,与大卫这样的北京小街相比,水上场
所会更隐蔽。徐设想了一座漂浮的宫殿,供中国沿海的官员享用美酒佳
肴,远离中国反腐警察和新生狗仔队的窥探。

它告诉你关于那个特殊时期的一些事情,我们没有人被 1 亿美元的价格
标签所压倒。在这些喷气式飞机上扔这种钱已经成为,如果不是例行公
事,至少不是完全不寻常。但是当我们到达码头并看到这艘船时,令我
印象深刻的是装饰的谦虚。毫无疑问,这是一艘巨大的船。要做到这一
点,你需要一打厨师、女仆和服务员。但是对于 1 亿美元,你会期待更
多的优雅、悬垂的枝形吊灯和镶嵌木头的类型,几年前我在香港与我父
亲和他的老板第一次乘坐劳斯莱斯时让我着迷。“这就是你一亿美元的
全部收入吗?” 我问。不用说,徐没有买这艘船。
在旅途中,我们一行人对欧洲的历史或文化几乎没有表现出什么好奇
心。我的同伴是中国第一代富人中的一员:像徐这样的白手起家的企业
家;像小宁波这样的顽固的开发者;以及像李大卫这样的共产主义贵族
成员。勇敢得到了回报。入狱是一种职业危害。教育不是必需的。像他
们这样的人对博物馆里的名画不感兴趣。他们都想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
印记。不管怎样,是时候去购物了。

继法国里维埃拉之后,我们将目光投向了米兰。我们男人躲在宝格丽酒
店,而我们的妻子则在米兰的时尚区 Quadrilatero della Moda 疯狂消
费。他们就像斗兽场的角斗士,争夺谁买得起什么。我从没想过购物是
一项血腥运动,但我知道什么?在准备回国的米兰机场,他们的增值税
退税处理花了三个小时,因为他们花了太多钱。与此同时,我被叫回了
贵宾休息室的牌桌。这次我掉了 20 万美元。幸运的是,从来没有人要
求过这些债务。

在回家的路上,我斜倚在欧亚大陆上空三万英尺的皮革桶形座椅上,回
想我们的生活走过的奇妙历程。“就在几年前,”我大声沉思,“我们很
幸运能骑着 Flying Pigeon 自行车四处骑行。现在我们在私人飞机上。用
不到一生的时间,从那里到这里,足以让你头晕目眩。” 其他人点了点
头。回到中国后,惠特尼和我认为成立葡萄酒俱乐部的时机还不成熟。

张阿姨也喜欢旅行,我和惠特尼在她丈夫在任期间为她安排了旅
行。“老头子一退休,就不让我出境了,”张阿姨曾说,“有机会我还是
出国旅游吧。” 党禁止大多数退休的高级领导人出国,这是中国制度的
一个特点。例如,前总理朱镕基被禁止在哈佛担任访问学者。在其他国
家,前任高级官员经常扮演有用的幕后角色,在讨论妥协、浮动提案和
引导现任官员无法做到的批评方面发挥作用。但是,一向痴迷于全面控
制的党已经关闭了这条道路。

路上,张阿姨气势汹汹。我们带她去了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新西兰的
峡湾、澳大利亚的内陆地区、法国卢瓦尔河谷的城堡,并在短途旅行到
瑞士,在那里她消失在独家水疗中心进行长寿治疗。

在一次冒险中,我们于 2007 年飞往苏黎世,我开车带张阿姨穿越半个


国家,来到日内瓦湖岸边蒙特勒和沃韦之间的 Clinique La Prairie 水疗中
心。她预约了整容和注射羊胎盘,以抵御年老的沧桑。我为她办理了登
记手续,并在水疗中心的候诊室坐了下来。一队身穿浴袍的妇女,脸上
裹着纱布,游行。几个小时后,张阿姨也出现了类似的绷带,我们回到
了酒店。

几天后,绷带脱落了,张阿姨根本不理会耳朵周围明显的切口痕迹,准
备上路。她比我的企业家朋友更渴望生活。她设定了一个艰苦的步伐。

5:00,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起床,带着从北京带来的电饭煲走
进餐厅迎接新的一天。在欧洲服务员一脸茫然的注视下,她准备了粥,
用随身携带的腌菜调味。六点多,早餐准备好了,张阿姨派了一个手下
叫醒我们。睡觉或订购西式早餐是禁忌。对我来说,这尤其痛苦。我喜
欢我的羊角面包。

一群奇怪的衣架附在张阿姨身上。黄厂长随处可见;我们从来没有发现
他潜入张阿姨的房间,但每个人都认为手帕正在发生。另一位自称阳光
的家伙也陪伴着我们。

早餐结束,7 点 30 分,我们在路上,乘坐一辆载有中国司机的大货车,
驰骋在欧洲乡村。张阿姨也不是博物馆人,但她喜欢户外活动。从清晨
到晚上9:00,她不停地走。对于午餐或晚餐,我不得不找一家中餐馆,
这在瑞士的乡下或阿根廷的牧场国家通常是一个挑战。

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狂热的旅行方式。我把张阿姨安排在欧洲最好的酒
店,并为她找到了一些最好的餐厅。我通常每晚花一千多欧元买一张
床,但我们从来没有在房间里呆过一段时间,很少在最好的餐馆吃饭,
我们几乎在黎明时分出门。

张阿姨从来没有带着中国保安人员旅行。在我们看来,我们访问过的国
家的安全部门并不知道她是谁。在去新西兰的峡湾旅行中,当我们和一
群西方游客欣赏风景时,张阿姨喝下了一杯方便面,我们窃笑起来。那
些人不知道,旁边那位啜泣的老太太是中国总理的夫人。

一、在西方,苗族被称为苗族。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五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之前我已经写过运气是大多数财富的核
心。惠特尼和我在平安 IPO 中碰上了幸运。然后我们有另一个。

李培英在担任机场负责人的早期,就与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北京旅游集团
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以购买首旅集团在北京市中心举办的酒店。李
想重新开发该场地,并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集团总部设在市中心。这本
来是一个庞大的虚荣项目,但它从来没有去任何地方。我们在机场的合
资企业大约一年后,李培英告诉了我这笔交易。

李说,他不再对在现场建房感兴趣。我不知道,但李几乎一直在接受中
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腐败调查。因此,很自然地,他为机场集团设
立第二个总部的梦想——就在他最喜欢的寿司店的拐角处——已经落空
了。

我问李,我们的合资企业是否可以从机场购买这个项目。他认为这是个
好主意。我们向北京旅游集团提出了这笔交易。

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遗址沿着亮马河绵延五百码,当时这条河是一条恶
臭的水道,冬天结冰,春天是有毒藻类泛滥的地方。花都大酒店是一座
有点破旧的三星级四层楼建筑,拥有一个令人惊讶的好食堂,位于该地
点。

我们让独立审计师对土地进行了评估,并通过机场和北京旅游集团的党
委进行了评估。惠特尼和我不知道房地产价格将走向何方,但我们对事
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感到乐观,我们打算尽可能多地控制土地。双方
就土地和酒店的价值约1亿美元达成一致后,我们的合资企业向一家国
有银行贷款购买了它。

我们也让这个项目搁置多年。我所有的精力和我们所有的资本都被机场
消耗掉了。然后惠特尼去纽约找阿里斯顿。最后,到 2010 年,我已准
备好进行构建。但政治再次成为障碍。

在李培英被捕后,新规定出台,禁止机场参与其核心业务以外的任何事
情,尤其是房地产,因为土地交易已成为腐败的一种源泉。因此,就在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开发该网站时,我们最大的合资股东北京首都国际机
场集团却冷漠了。

机场走近我们,几乎命令Great Ocean 从合资企业那里购买土地。机场


表示,它首先希望对土地进行重新评估,然后将其以新价值出售给我
们。当然,机场是想大赚一笔。在此期间,北京的土地价值飞涨,尤其
是在亮马河畔的一块大地块等黄金地段。

我们还价以合资企业支付的原价加利息购买土地。我们观察到机场实质
上是在迫使我们从合资企业手中夺走土地。我们希望合资企业开发它。
为什么我们要以高价向合资企业购买土地?

根据规定,土地只能在公开招标后出售。但是这个过程可以设法吓跑竞
争对手。首先,出售的物品实际上并不是土地;它是一家拥有花都酒店
的控股公司,该酒店本身拥有土地。除了我们之外,其他潜在买家都不
知道这家控股公司的负债情况。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黑匣子。最后,
我们的 1.3 亿美元出价是唯一的出价。惠特尼和我一起筹集资金。这一
次,张阿姨居然出了不少钱,大约4500万美元。

最终,包括酒店、住宅、办公空间和博物馆在内的重建项目将带来巨大
的意外收获。花都酒店占地约450,000平方英尺。当我们建成时,新场
地包含四栋建筑,地上面积近 150 万平方英尺,地下面积近 800,000 平
方英尺。我只能猜测今天的总价值。但它必须在 2.5 到 30 亿美元之间。
没有人知道北京的房价会像现在这样升值。很多都是运气。

对我来说,这个项目是一种乐趣。监督机场建设一直是我的新兵训练
营。现在我已经完成了,重建项目是我可以使用我的训练、避免新手错
误和锻炼我的创造力的地方。

我们的第一个冲动是建造北京最高的建筑。惠特尼和我举办了一场比
赛,有一些世界上最著名的建筑师参加。我们收到了建筑师诺曼·福斯
特 (Norman Foster) 的一份 1,250 英尺高塔的提案。但法规要求项目对面
的住宅公寓楼在一年中最短的一天内接受两小时的阳光照射。因此,我
们被迫将高度减半,并利用我们控制的每一平方英寸土地。惠特尼让画
家曾梵志有机会将他的工作室设在我们计划的博物馆的顶层,并在隔壁
增加一个娱乐空间。在下面的楼层,博物馆将展示曾梵志的作品,其中
许多作品在世界各地的售价高达数百万美元。中国的大多数博物馆都是
由国家经营的。拥有一个私人拥有的将改变您策划节目的方式。

最后,我们获得了建造四栋建筑的许可。酒店和公寓公寓将共享一个二
十层的结构。然后会有两座办公大楼和博物馆。办公空间将占据该项目
的近四分之三,另外四分之一用于酒店,其余四分之一用于公寓。我们
只有有限的店面;中国的购物中心太多了。我们计划在距离亮马河岸仅
几英尺的地方建博物馆。
在我看来,该网站是北京最好的网站之一。整个项目南侧沿河岸延伸。
北京最古老的使馆区之一位于河的另一边,绿树成荫的两层楼房屋和被
宽敞土地环绕的办公区。在没有雾霾的好日子里,您可以从现场眺望一
片绿色的海洋,就像从曼哈顿第 59 街向北望向中央公园一样。此外,
北京市政府正在清理河流。腐烂的气味消失了。

惠特尼和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都住在世界上最高档的酒店。我们知道他们
是如何运作的,也了解是什么造就了一个很棒的房间。与机场项目不
同,我们不需要周游世界去研究酒店,因为我们的生活已经在不知不觉
中投入到了这项工作中。惠特尼和我聘请了一批全明星的室内设计师、
照明设计师、建筑师和工程师。为了设计该项目的周边景观,我们采访
了一位日本僧人,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他的禅寺。我们最终选择了来自
澳大利亚的团队。为了设计博物馆,我们签约了普利兹克奖得主和自学
成才的安藤忠雄。对于办公大楼、酒店和住宅,我使用了纽约的 Kohn
Pedersen Fox 建筑公司,该公司在世界各地建造了摩天大楼。

我们的使命是让这个成为中国有史以来最好的房地产项目。我们不遗余
力地实现它。我们有意识地将自己与其他聘请设计师然后让他们做决定
的富有的开发人员区分开来。这种模式的问题在于,设计师和开发公司
的高管从来没有过奢侈的生活。惠特尼和我——十年。我们知道,如果
我们能够将我们的审美与我们团队的专业精神结合起来,那么结果将会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我将项目命名为 Genesis,因为我相信我们可以在
全球房地产开发中谱写新的篇章。

2011 年 1 月,我们在北京与我们的设计团队举行了启动会议。来自世
界各地的大约七十人挤在一个会议厅里。我以演讲开始了会议。我穿着
深蓝色西装。我还穿着一双定制的深红色鞋子,名为 Sergios,由法国鞋
匠 Atelier du Tranchet 设计。“你有没有见过老板像我这样穿着来参加这
样的会议?” 我问。“看看这双鞋!这就是我想为整个项目带来的风
格。” 整个大厅都笑得很开心。但他们知道我是认真的。对他们来说,
从事一个可以放在简历上的项目是鼓舞人心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
老板愿意花这么多钱做到最好,从不偷工减料,追求完美,穿着鲜红色
的鞋子。

中国到处都是酒店,部分原因是中国商人喜欢它们几乎就像喜欢私人会
所一样。国有企业的高管们喜欢建造酒店,因为他们可以像会所一样使
用酒店来招待人脉或求情,而这一切都由国家出资。即使退休后,国有
企业的前高管们也可以在游泳池游泳、在餐厅用餐或免费预订房间。北
京拥有的五星级酒店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城市都多。我知道如果我要在项
目中包括一家酒店,我想要一个规模有限的酒店——至少给它一个盈利
的机会。我决定与宝格丽合作,宝格丽是世界酒店的皇冠上的明珠,也
是一个可以提升整个开发项目价值的品牌。最初,我为一家拥有 60 间
客房的酒店而争论不休。宝格丽想要更多。我们定了一百二十个房间。

我深入研究了房间设计的各个方面。我希望我的酒店为客人提供他们在
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获得的东西,这些小细节可以改善经常令人疲惫的
旅行体验。例如,大多数五星级酒店几乎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一个打开
的行李箱。但旅行者经常成对出现。我指示我的施工团队确保我所有的
房间都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两个手提箱。这额外的五平方英尺证明是一笔
不小的开支,但值得。

我们与宝格丽争论谁将获得顶层、酒店或公寓。我们想要住宅的顶层,
因为在这样一个黄金地段,他们会得到北京最高的价格。宝格丽最终屈
从于我们的愿望。惠特尼和我选择了顶层公寓,这是一个占地一万平方
英尺的公寓,里面有一个供我和阿里斯顿使用的室内游泳池。这将是我
们的家。

惠特尼于 2010 年在我们启动该项目时重返工作岗位。我们开始在员工


面前公开争论项目细节。她似乎很喜欢反驳我。我们会在晚上谈论它,
她会同意它看起来不太好,但第二天她又会这样做。最后,我们决定拆
分职责以限制我们在办公室内的互动。

我负责营销、规划、战略和销售,她负责建设、成本和质量控制。尽管
如此,还是有很多交叉。在联席会议上,她仍然公开让我闭嘴。一次会
议涉及住宅的大小,其中涉及详细的财务和政治计算。我们寻找的是什
么类型的客户?那些愿意花 300 万美元购买 1400 平方英尺小单位的
人,还是愿意花 20 倍多买一整层楼的人?别忘了,那是中国风靡一时
的年代。也许有人想要空中的中心城市豪宅。我们当然做到了。

就社会地位而言,这些客户将是完全不同的。简单的富人与超级富豪。
他们甚至应该混合在一个共同的电梯和一个共同的大厅里,还是应该有
单独的入口?谈到政治,在一个所谓的共产主义国家,人们花数千万美
元买一套公寓是否明智?在中国,人们会害怕那样花钱吗?我们应该如
何押注社会和政治趋势?

我的团队在这个话题上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与惠特尼和她的团队分
享了我们的发现。毕竟,他们是建设者。惠特尼没有留下深刻印象。她
不喜欢我们建议的组合。但我在内心感觉到她对我发号施令感到不舒
服。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问她的团队他们对我们的计划有何看法。他
们弯腰驼背。我感觉我和那个取代李培英的总经理一起回到了机场。每
个人都有不同的意见,缺乏共识意味着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惠特尼随后宣布,她想暂时搁置这个决定。我很生气。“你认为你他妈
的太聪明了,你做到了,”我喊道,“我已经完成了这件事。” 我走了出
去。这不仅仅是意见分歧。惠特尼在公共场合公开不尊重我,考虑到我
终生对面子的担忧,这尤其令人痛苦。

我与惠特尼的关系一直包含着我与父母关系的回声。当惠特尼和我第一
次见面时,她不停地批评我,就像我父母那样。我把这种指责铭记于
心,改变了我的生活、穿着、谈话和行动方式,试图遵循她的成功秘
诀。但是一旦我成功了,我就和我的父母一样,面临着因惠特尼的反对
而染上的私人世界与充满赞誉和成就的公共世界之间的差距。有些东西
必须付出。
事后看来,我相信惠特尼觉得有必要维护她的权威。她离开中国是为了
拥有阿里斯顿,随着我在我们公司的职位增长,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已经
削弱了。我自己组建了管理团队。除了首席财务官之外,我招聘了所有
员工。从机场开始,我从头开始组建团队。当我出售我们在机场的股份
时,与 Prologis 的部分交易是整个管理团队将与我一起离开。建立那个
团队是我完成的最伟大的事情之一。惠特尼专注于与党内大佬建立关
系。但我和我的团队实际上进行了这项工作。惠特尼并没有参与其中的
大部分工作,这加剧了她的不安全感。

我和我的团队致力于创造一种东西方交融的混合文化。与大多数中国老
板不同,我相信周末休息。同时,我也不是一家在三千里之外强加价值
观的跨国公司。我从头开始设计了一切。我相信个人成长。如果我不这
样做,那就太虚伪了。毕竟,PalmInfo 倒闭后,我在上海呆了很长时
间,后来在 Aspen Institute 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我匹配了国际公司的
福利包。我花钱请了一些高级员工来获得 MBA 学位。我也没有请亲
戚。惠特尼曾帮助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在天津做房地产生意,但他从来不
在我的工资单上。因此,我们避免了困扰许多其他中国公司的派系冲
突。

尽管已婚,而且是商业伙伴,但惠特尼和我仍进行了激烈的竞争。她塑
造了我并促进了我的成功,但现在她觉得我在挑战她的权威,她担心我
不再需要她。她说的有道理。我相信时间在我这边,以我的专业知识为
驱动因素,我们公司很快就会在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中与中国或国际公
司在中国和国外的开发项目上展开竞争。我也期待惠特尼和我能够以更
平衡的方式分享我们的财富的那一天。但惠特尼显然不愿意改变。她认
为玩关系游戏是她唯一的技能,她害怕有一天它不再被需要。

一旦我们在 2012 年获得建造宝格丽的批准,该项目就不像机场那样依


赖连接,因此惠特尼的作用较小。外国人主导了这项工作。我所有的承
包商都是国际性的。我们没有为美酒佳肴而烦恼。我把茅台留在了我的
后视镜里——尽管团队很欢迎它,偶尔我会打开一瓶复古红色。
尽管我在工作中感到快乐,但我与惠特尼的关系开始恶化。具有讽刺意
味的是,甚至悲惨的是,一个本可以让我们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项目
似乎正在把我们分开。从长远来看,我现在可以看到我们在情感上从未
足够亲密,并且对我们的关系进行了过于务实的分析。惠特尼一直认
为,激情应该在我们的关系中退居次要位置,只要潜在的逻辑是强大
的,作为一对夫妇,我们就会忍受。

但我的观点是逻辑是不够的。在生活中,我们通过将跳下悬崖与经过计
算的自身利益相结合来处理关键关系。没有完美的公式。但是惠特尼和
我显然没有合适的。在我们的工会中投入的情感太少了。回想起来,那
是让我们团结在一起的粘合剂。情绪可以起到软组织的作用,因此,当
骨骼变弱时,仍然有一个重要的层来缓冲我们的跌倒。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六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2012 年 10 月 26 日,《纽约时报》刊登了
一篇头版文章,详述了属于温家宝一家。根据公司记录,爆料者估计温
家的身家接近 30 亿美元。第二十段开头是惠特尼的名字。谈论对我们
关系骨架的打击。

故事开始前三天,《泰晤士报》记者大卫·巴博扎 (David Barboza) 联系了


惠特尼,告诉她她将成为这篇文章的焦点并征求意见。惠特尼和张阿姨
挤在一起想出一个回应。巴博萨告诉惠特尼,他会报道大洋曾经是购买
平安股票的工具,后来,价值超过 1 亿美元的平安股份被转移到温家宝
母亲的账户中。 ,他是一名退休教师,除了政府养老金之外没有其他
收入来源。

惠特尼和张阿姨最初决定不对这个故事发表评论。然后惠特尼通过她在
艺术界的关系联系了巴博扎的台湾妻子。几个小时以来,惠特尼恳求她
说服巴尔博萨搁置这个故事。“我们都是中国人,”我无意中听到惠特尼
对她说。“我们应该能够友好地解决这个问题。我有孩子; 你有小孩; 你
知道这会对我的家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你不会希望任何家庭发生这种情
况。” 这是惠特尼的文化与西方世界的文化之间存在差异的另一个例
子。但她很绝望。这是黑暗中的一枪。不用说,Barbozas 不感兴趣

张阿姨改变主意,命令惠特尼为平安交易负责。她指示惠特尼与巴尔博
萨交谈,并告诉他,所有以总理母亲和其他亲属名义持有的股票实际上
都属于惠特尼,而且她将股票放在他们名下是为了隐瞒惠特尼的财富规
模。“当我投资平安时,我不想被报道,”惠特尼告诉《纽约时
报》,“所以我让我的亲戚找其他人为我持有这些股票。” 至少可以说,
惠特尼的声明是牵强附会的。显然,它乞求相信。但惠特尼对张阿姨的
忠诚迫使她服从命令。当然,最初,股票都是以大洋的名义保护温家
的,而不是惠特尼。直到2007年惠特尼和我卖掉我们的股份后,张阿姨
才做出错误的决定,将股份的所有权转让给她的婆婆和家族中的其他
人。这一举动创造了一个书面记录。如果股票仍以 Great Ocean 的名义
持有,Barboza 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都知道张阿姨会在某个时候牺牲惠特尼。然而,
我曾想过,到那个关键时刻发生时,惠特尼会更好地保护自己。但是我
错了。惠特尼在与张阿姨的关系上投入了太多自己。她也接受了我们中
国人所说的一气,这是兄弟情谊的准则,和我在上海的朋友们所遵守的
准则是一样的。她心甘情愿的沦落为秋姑娘,以证明这些年张阿姨对她
的信任是对的。

大多数人都会奔向山丘,认为现在不是成为英雄的时候。但惠特尼没
有。我认为她的行为是一种非常个人的选择,绝望和勇气并存。惠特尼
的基督教可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她对她建立的关系的承
诺。我劝她不要和巴尔博萨说话。但她决定这样做,因为她的人际关系
就是她的全部。归根结底,这归结为她如何看待自己作为一个人。

对于温家,更广泛地说,对于中国共产党的高层来说,这个故事就像地
震一样来袭。这篇文章标志着那一年西方通讯社第二次详细报道一个主
要共产党家庭的财富。几个月前,也就是 2012 年 6 月,彭博社曾报道
过一个类似的报道,关于副主席——即将成为党委书记——习近平的亲
属持有的财富。有趣的是,没有人像惠特尼那样为那件作品倾倒他或她
的剑。

党对温家宝的故事作出反应,封锁了《纽约时报》的网站。外交部发言
人指责《纽约时报》故意抹黑中国,“别有用心”。在内部,党围着货车
盘旋。与其偏执的根源一样,党的领导层将这两个故事视为美国政府对
中国政治领导地位的协同攻击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关于习家的报道,党
可能会有不同的反应,温可能会成为目标。但习近平的故事让每个人都
相信,美国在某种程度上应该为这些碎片负责,最好的回应是动物性的
回应:紧密排列。

私下里,温家宝对家人,尤其是张阿姨和儿子温斯顿的商业活动的曝光
感到愤怒。(文的女儿莉莉在原著中并没有被命名,但会出现在《泰晤
士报》后面的文章中。)惠特尼和我相信张阿姨和她的孩子们让文对很
多事情一无所知。我们也了解到,温先生早些时候发现了他家族的一些
商业活动,并表示不同意。

这一次,我们被告知,温要求离婚。一怒之下,他向亲戚宣布,他准备
退休后剃光头,进入佛教寺院。就在那时,党的当局介入了——阻止离
婚和温家宝如佛教徒所说的那样“看穿红尘”成为和尚的冲动。对于一个
至少是正式无神论者的政党来说,最后一步看起来尤其糟糕。

故事的余波就像海啸一样,始于退潮。我们与温家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张阿姨告诉我们,这个家庭不再有兴趣承担我们 30% 的项目。我们最近
刚刚在宝格丽酒店破土动工,突然张阿姨告诉我们她要退出了。我们不
知道如何接受它;我们以为她会改变主意。我们从来没有和张阿姨签过
任何合同。就像在中国一样,一切都是隐含的。

泰晤士报曝光后,惠特尼关闭了她的社交活动。她没有联系任何人,也
没有人联系她。她不想让人们陷入困境。与此同时,我试图评估我们面
临的风险有多大。我有一种感觉,会有后果,但我不知道它们会是什
么,或者它们什么时候击中。我们等了一个月,继续在酒店工作。安全
部门或党令人恐惧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任何人都没有把我们的门弄
暗。

张阿姨告诉我们,她已经指示她的儿子和女儿远离聚光灯。温斯顿文去
了一家国企工作。Lily Chang 关闭了她的咨询业务,加入了国家外汇管
理局。张阿姨还放弃了在北京北部大片土地上建设珠宝职业培训中心的
计划。她把它交给了她的儿子温斯顿,后者开始致力于建设鼎石学院,
这所学校自诩成为共产主义中国最好的寄宿学校。

张阿姨告诉惠特尼,她确信有人试图摧毁她的家庭。她寻找故事的来
源。张阿姨援引中国政府内部的联系人说,她认为丈夫的名声在党内生
死存亡的权力斗争中成了附带损害。

这场斗争使习近平与一位名叫薄熙来的官员展开了较量。两人都是共产
主义“神仙”的儿子,毛泽东革命的老兵。两人的职业生涯都归功于党在
1981 年作出的一项决定,并在一位名叫陈云的高级共产党员的推动下
在党的人事部设立了一个名为青年干部科的特别办公室。该部分的目的
是确保高级党员的子女在政府和党内获得良好的职位。“如果我们的儿
子和女儿接替我们,”陈云说,“他们不会挖我们的坟墓。” 1989 年的天
安门镇压事件使这项工作更加紧迫。红色贵族从那场动乱中吸取的一个
关键教训是,正如俗话说的,“你最好依靠自己的孩子。” 每个主要家族
都选择了一位继承人,以培养未来的政治领导权。在父亲的提名下,习
和薄在党内晋升。

习的父亲习仲勋是 1930 年代和 1940 年代共产党内战反对蒋介石国民党


势力的英雄。在 1970 年代末和 1980 年代初,他在制定将中国转变为世
界工厂的经济政策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薄熙来是毛主席的另一位副手薄一波的儿子。薄一波还与国民党势力作
战。在经济改革方面,薄一波比习仲勋更为保守,但在 1980 年代,他
监督了中国上海和深圳两个股票市场的创建。
到 1990 年代初,薄熙来已成为海滨城市大连的潇洒市长。随后,他担
任辽宁省省长、商务部部长,然后在2007 年被任命为重庆市委书记,
重庆是中国西南地区曾经被西方人称为重庆的大城市。一头光滑的黑发
和灿烂的百万美元微笑,Bo 是媒体的宠儿,随时准备着简洁的引语。
如果 Bo 是美国人,他就会成功地将一系列二手车拍卖到国会席位。

习近平没有那么张扬,也更加谨慎。1990年代他在福建做官的时候,他
的同事不知道他在追求,最终嫁给了中国军队歌手、名人彭丽媛。习近
平与他的第一任妻子,一位中国外交官的女儿,因为她希望留在英国学
习而分道扬镳。

习近平的简历,其中包括上海和浙江省的最高政府和党的职位,不亚于
薄的印象。尽管如此,对于媒体来说,习近平在 2002 年 11 月作为中共
中央委员突然出现在现场时还是一个相对不知名的人。在父亲的激烈游
说下,薄还在同年赢得了一个梦寐以求的中央委员会席位。然而,五年
后,习近平在成为中国下一任统治者的竞赛中遥遥领先。尽管薄熙来在
2007 年赢得了政治局席位,但只有习近平被提升为中国最高政治机构
政治局常委。

Whitney 和我听到了很多关于 Bo 迫切希望重返赛场的故事,以及他为此


组织的吸引注意力的活动。作为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发起政治运动,
让人想起文革期间毛主席领导下的群众动员,从而提升了自己的形象。
带着对中国革命初期的怀旧之情,他组织了大型集会,成千上万的城市
居民聚集在一起,高唱共产主义老歌。

但是博的野心让他失望了。他的堕落始于 2011 年 11 月 15 日,当时英


国商人尼尔·海伍德 (Neil Heywood) 的尸体在重庆一家破旧的旅馆幸运假
日酒店的 1605 房间被发现。关于海伍德的初步报告将其归咎于“饮酒后
猝死”,他的尸体未经尸检就被火化。
海伍德一直是薄熙来迷人的第二任妻子谷开来的长期商业伙伴。重庆市
公安局局长王立军调查此案时,发现薄的妻子因商业纠纷毒害了海伍
德。

王去薄熙来的办公室告诉了他。博认为这是一种隐含的威胁。在他心目
中,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警察局长,王应该早就平息了这件事,让它过
去了。博从办公桌后跳起来,用力扇了王一巴掌,力道足以刺破王的耳
膜。薄随后解雇了王,并以腐败罪对他进行调查。

由于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谋杀受害者,王逃离重庆,并于 2012 年 2
月 6 日敲开了附近成都的美国领事馆的大门,在那里他向美国外交官讲
述了他的故事并申请政治庇护。当王在美国使馆内提出他的案子时,代
表不同政治派别的警察在紧张的对峙中包围了领事馆。一天后,美国官
员将王交给了国家安全部的一名副部长,后者将重庆的高级警察带到了
北京。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不吉利的时刻——因为党正在为下个月
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年度会议做准备。

张阿姨向我们透露,王立军来京后,中央政治局九人常委开会讨论丑
闻。负责中国安全事务的常委、薄熙来的盟友周永康首先发言,认为调
查应该停止在王警察局长身上。张阿姨说,会议安静下来。周的声明意
味着不会对薄熙来进行调查。常委们认真思考了周的意见。没人说话,
资历相对较低的习近平打破规矩说话。相反,他断言,党不仅要调查
王,还要调查任何可能卷入其中的人。他不需要提到薄熙来和薄的妻
子,因为这其中的含义在会议上所有人都显而易见。习知道,如果他当
时不说出来,他将失去摆脱宿敌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作为常委的二号人物,温家宝有一个关键的发言权。他同意习近平的看
法。接下来,一向谨慎的市委书记胡锦涛也支持彻底调查。这就是潮流
如何转变。当政治局常委会在 3 月 7 日的后续会议上最终就如何处理这
种情况进行投票时,只有周反对将薄熙来开除党籍、将案件交给中国检
察官、调查薄的妻子杀害尼尔的计划。海伍德。
清除薄熙来的决定为 3 月 14 日全国人大闭幕时戏剧性的新闻发布会奠
定了基础。这是温家宝担任总理十年后的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在回答
《纽约时报》提问时,温家宝斥责薄熙来,呼吁重庆市委“认真反思,
从王立军事件中吸取教训”。那是一个重磅炸弹。温不仅在与薄的闭门
战斗中支持习,而且现在他公开羞辱薄。一天后,薄被免去重庆市委书
记的职务。4月10日,他被踢出党中央和政治局。9月,中国法院判处他
终身监禁。同年11月15日,习近平就任中共中央总书记。

张阿姨认为,她丈夫对调查的支持以及他参与公开羞辱薄熙来,使他与
薄的盟友发生了冲突,其中一些人在中国的安全部门。我们注意到的其
他信息也支持了张阿姨的观点。2012 年 2 月,惠特尼和我听到传言说
薄聘请了中国记者和学者来挖张阿姨和她孩子的污点。当被问及他是如
何写他的故事时,巴尔博萨一直否认从希望帮助薄熙来与温家宝平起平
坐的党内人士那里获得信息。但张阿姨说,她听说忠于薄熙来的保安人
员将成箱的文件交给了香港的巴博扎。

2013 年,在习近平发起反腐运动一年后,以及《泰晤士报》关于温家
财富的报道一年后,张阿姨告诉我们,她和她的孩子们已经将他们所有
的资产“捐赠”给了国家。换取他们不会被起诉的保证。她说其他红色家
庭也这样做了。这一行动背后还有另一个原因。党想改写历史。未来,
如果党面临容忍系统性腐败的指控,它可以声称这些红色家庭向中
国“捐赠”财富,只是在为国家服务。对于惠特尼和我来说,这一切都显
得非常超现实。但话又说回来,中国共产党人窃取私人财产和歪曲事实
的记录由来已久。

《纽约时报》的报道强化了我的观点,即惠特尼和我应该将大部分投资
放在海外,不再依赖与党的关系在中国做生意。我认为,我们有足够的
技能在公开市场上竞争。我们在玩关系游戏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
是,我认为是时候过渡到新模式了。我的立场得到了我们一些成为亲密
朋友的西方伙伴的支持。Kohn Pedersen Fox 建筑公司首席执行官 Paul
Katz 等国际参与者对我们的工作印象深刻,并鼓励我们争夺海外项目。
惠特尼不同意。她害怕走向国际。她争辩说,因为温在习的崛起中发挥
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习会保护温和他的家人——进而保护我们。她认为
我们在中国的未来仍然光明,用旧的方法让我们的路。

我们之间还出现了其他问题。一天晚上,当我们躺在床上时,她向我展
示了算命先生的占卜。算命在中国的精英中风靡一时。中国金字塔顶端
的人雇佣了占卜师、气功大师和各种骗术的传播者。党执政七十年,摧
毁了中国传统价值观,从根本上取缔了宗教。在真空中,迷信占据了上
风。在一个不可预测的系统中,一个人可以瞬间从上到下,承诺使生活
有意义的图腾变得非常有吸引力。

惠特尼拿出一本红色小册子,里面有占卜师用毛笔写下她的命运。引起
我注意的不是预测;那是她的出生年份。算命先生写着“1966”。惠特尼
一直告诉我她出生于 1968 年,与我同年。

我的生日是 1968 年 11 月,我被引导相信惠特尼出生于同年 12 月,使


我大了一个月左右。突然发现,她居然比我大两岁。她向我隐瞒了她的
真实年龄,但没有向算命先生隐瞒。如果没有她的真实出生日期,他就
无法准确地读出她的信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指着她的出生日期问道。惠特尼脸色微微发
白。“我和你结婚十年了,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我说。

她停顿了一下。“我还是我,”她害羞地说。

“是的,但不完全是,”我说。“一个人可以提供的最基本信息是他们的
姓名、生日和性别。如果您填写任何表格,这些是前三个问题。如果你
改变其中任何一个,并说你是同一个人,那么,这实际上不是真的。”
“我还是我,”她重复道。

惠特尼解释说,我们刚开始出去时,她就和她妈妈讨论过这个问题。她
的母亲观察到我们似乎是绝配。“不要通过告诉他你的真实年龄来诱惑
命运,”她的母亲建议道。两位女士都担心,如果我知道惠特尼比我
大,鉴于中国的父权社会,妻子总是比丈夫年轻,我可能会走开。

在我们的关系中这么晚才知道欺骗是另一个打击。我们为共同工作的未
来争吵不休,并不断在我们的员工面前争吵。而现在这个。

我们还在惠特尼渴望做的另一个项目上发生了冲突。我们正在考虑竞标
重新开发位于北京中央商务区的中国大饭店旁边的一块巨大地块。它承
诺将成为一个拥有近 500 万平方英尺的大型企业,拥有摩天大楼和购物
中心。在中国,没有其他房产比这更值钱。

当我们就重新开发这片土地进行谈判时,我感受到了我们将面临的压
力。我发现自己因为项目的一部分而被商人和他们的党内联系人喝酒和
吃饭。香港开发商新鸿基地产的代表,该领域的世界领导者之一,来到
北京与我们和张阿姨共进午餐。饭菜刚结束,惠特尼的手机就响了,是
时任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副主任的陈佐儿。惠特尼让陈担任发言人,
我坐在那里听他敦促我们将项目的控股权出售给新鸿基。那是相当令人
震惊的。陈是中国政府的部级官员。在这里,他正代表一家香港企业为
北京的房地产交易肆无忌惮地游说。这表明参与香港事务的共产党官员
与香港商界精英之间的关系是多么融洽。我们说我们会考虑这个要求。

我评估了情况并了解了该项目的复杂程度。审批过程将使机场看起来像
小菜一碟。我们可能不仅需要政治局常委中的一个,而且至少需要两个
盟友,才有机会获得使其运作的所有许可。即便如此,也会有政治压
力。我告诉我的员工退出交易。惠特尼不高兴。
然后另一笔交易将我们推得更远。

2013 年初,我借给朋友 3000 万美元购买了一家香港上市公司,并承诺


第二批帮助他完成交易。我认识丁毅这个朋友很多年了。和我一样,他
出生在中国,但在海外长大,就他而言是澳大利亚。我们是在 1990 年
代第一次回到香港后认识的。我们在香港的兰桂坊娱乐区和北京的酒吧
街度过了很多深夜。我认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丁毅曾在一家瑞士银行和一家中国投资公司工作,发了大财,然后
在2007年亚洲金融危机期间失去了它。他的妻子代表一家在中国开展业
务的国际金属贸易公司。

有一次,他妻子的公司卷入了一场商业纠纷。然后一家中国银行付钱给
警察逮捕他的妻子并扣为人质,这在大陆很常见。在中国西北角遥远的
新疆,警察将她扔进了一个村庄的拘留所后,丁毅花了数年时间试图解
救她。他最终成功了,这让我觉得特别令人印象深刻,考虑到在此期间
他与妻子离婚并娶了她的接待员,一位来自上海的前酒吧女郎,她的英
文名是 Yvonne。但这是中国,人们过着矛盾的生活。无论如何,我认
为为前妻打球的人是值得信赖的。

2013 年 10 月,我的第二笔贷款到期。我去找惠特尼要钱,但她拒绝
了。“我们达成协议,”我在一次激烈的会议上告诉她。“我不想再这样
做了,”她回答道。我带着坏消息回到了丁宜。他不高兴。由于无法筹
集资金来完成交易,我要求他出售他在公司的股份并返还 3000 万美
元。他犹豫了。丁毅的第二任妻子伊冯娜显然在这里起了作用。在她丈
夫为我举办的一家香港夜总会举办的派对上,她向我求婚,我拒绝了
她。再次,这是中国,没有人错过尝试更大鱼的机会,如果受到冷落,
也没有人会忘记一点。我猜她是在催丁乙不要还我钱。
我感觉丁乙是在耍我。我经常去香港。每次,我们都会出去吃饭,然后
去酒吧。丁乙是不折不扣的哥们儿。最后,我就钱的问题与他对质,他
就站了起来,然后消失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找律师把他告上法庭。他
否认他投资上市公司的钱是我的。

在家里,惠特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的互动变得更加勉强。那
时惠特尼和我住在四季酒店附属的住宅里,离宝格丽网站更近。2013
年 10 月下旬,我搬出去了。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七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2013 年 7 月 31 日,在我和惠特尼分居前
几个月,我在阿斯彭研究所发表讲话科罗拉多州阿斯彭的领导行动计
划。我注意到在中国有对自己的权利感兴趣的人“上升的浪潮”,但我也
观察到中国共产党正在开放并试图适应。我说过,每一个共产党统治者
都比上一个与他的同志分享更多的权力。

我认为虽然中国名义上是一个共产主义国家,但“它的运作方式完全不
同。” 我观察到,历届政府都必须对公众舆论做出更多反应。“毛是一个
人。邓小平进来时,要请教两三个长老。江泽民不得不多听。权力更加
分散——仅仅将中国视为一个永远不变的国家是不正确的。” 穿着我休
闲时髦的风格——日落色 T、深色夹克和带有隐形袜子的名牌运动鞋
——我体现了中国将与西方相吻合的想法。但私下里,随着党的新领导
人习近平的崛起,我对中国体制的担忧越来越大。

我最初对习近平的统治持乐观态度,部分原因是我知道他与陈曦关系密
切,当我们在那里捐款时,他是清华大学的党委书记。习近平就任副主
席后不久,就请他的大学室友陈在他的厨柜里服务。陈以前拒绝过习近
平。1999年,习近平在福建省担任省长时,曾向他提供了一个职位。但
这一次,为处于权力中心的中国最高领导人工作的前景足以说服陈希离
开清华。
习近平让陈任命为教育部副部长,然后在短短七个月内迅速提升为辽宁
省党委副书记,以在他的履历中安排一次必须到内地的旅行。2011年4
月,陈被带回北京。两年后,习近平把他安排在党的组织部,这是一个
处理所有高级党员晋升的关键职位。2017年,陈就任组织部部长。有了
这个位置的盟友,习近平能够将他的追随者插入中国各地的党内职位。

我最初对习感到满意的另一个原因是,惠特尼的茶友王岐山似乎也与新
党委书记关系密切,并在与惠特尼的谈话中称赞了他。我们在想,如果
陈和王都喜欢习,他的任期甚至可以改善胡锦涛的谨慎统治。

不过,习近平在 2012 年 11 月成为党主席后不久,就发起了大规模的反


腐运动。我们觉得他太咄咄逼人了。直到 2013 年 3 月,他才会被任命
为总统,但他已经在对数千名官员进行刑事调查。这种哗众取宠在中国
并不常见,它标志着与党的传统的决裂。我们支持反腐败斗争。中国可
以使用彻底的大扫除。但是在习近平的竞选活动持续了一年之后,我们
与陈和其他人讨论了这个话题。他们的结论是,习近平会把这场战斗延
长到他第一个任期的中期,然后结束。他们说,他必须这样做,因为当
前的竞选活动正在影响经济并损害官僚机构内部的士气。人们非常害怕
被调查,以至于他们不想做出决定。它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此外,习
逮捕几百名官员是一回事。但是一旦他监禁了数万人,人们就会得出结
论,这不仅仅是几个坏苹果;整个系统已经腐烂到核心。到2020年,中
国当局共查处贪污腐败官员270万余人,惩处150万余人,其中包括7名
国家级领导人和2打将领。

其他事态发展开始引起我们的关注。2012年7月,在习近平准备上台之
际,中共办公厅散发了一份名为《关于意识形态领域现状的通报》。这
份名为“9号文件”的报告警告说,言论自由和司法独立等危险的西方价
值观正在影响中国,需要铲除。该文件称,这些想法“极其恶毒”,今后
将被禁止在中国的学校和大学教授。该文件还猛烈抨击媒体转向更加独
立的举措,要求党组织加倍努力遏制扒窃期刊。
安全部门紧随其后,对律师和其他公民社会支持者进行了严厉镇压。一
个有点独立的媒体的最后痕迹要么被关闭,要么被交给派对黑客。在中
国人民协商会议上,我还目睹了其他令人不安的变化。

2013年初,北京市政协委员被召集开会。我可以说事情不一样了。一方
面,北京会议的主席出席了会议。我们听取了一位党内高级官员的讲
话,他借此机会打消了对中国政治松动的任何幻想。他直接批评于克平
——我们聘请他来管理我们的智库开封基金会——建议民主改革将使中
国更强大。他抨击了政协将永远充当议会第二院的想法。讲话把所有人
都震倒了。这是我们在习近平领导下更多地看到的令人讨厌的强硬转变
的另一个例子。

中国的外交政策变得更加激进。我在回香港的旅途中亲眼目睹了这些变
化。根据中国在 1997 年与英国达成的“一国两制”安排的条款下,中国
政府承诺让香港管理自己的事务,作为让香港回归中国统治的协议的一
部分。五十年。中国还同意给予香港很大程度的民主和持续的宗教、言
论和集会自由——这些权利在中国国内被剥夺。但在习近平的领导下,
中国开始违背这些承诺。

习近平政府限制了香港的民主化进程。它派安全人员到香港绑架出版商
和书商,这些出版商和书商印刷和销售党不喜欢的有关中国统治者的材
料。并开始积极破坏香港的政治制度。党征召我和其他香港政协委员参
加那场战役。

在会议的会议上,官员命令我们直接参与香港的政治生活。这些要求在
2014 年香港爆发雨伞运动时愈演愈烈。这些抗议活动是由共产党的一
项裁决引发的,该裁决规定,香港特首的任何候选人都必须首先经过一
个由忠于北京的人组成的委员会审查。讽刺意味很明显:一个人一票有
什么好处,当你唯一可以投票的候选人首先经过北京的审查?

九月雨伞运动刚开始示威,我们就被政协官员指示去香港组织和资助反
示威。那些在香港有生意的人被告知要付钱给员工参加游行以支持中国
的立场。在 2014 年 10 月的一个炎热的一天,我参加了其中一项反抗议
活动。

我们聚集在铜锣湾的维多利亚公园,讽刺的是,这里是之前或之后每一
次民主集会的起点。来自数十个共产党阵线组织、村协会、中国其他地
区的政协和其他亲中国团体的代表在人群中巡逻。

我确保中国在该市的主要政府机构香港联络处的代表会见我。我不想让
我的努力不被认可。那些官员把我们聚集在一起合影。他们也希望北京
承认他们的努力。中联办官员派发了中国国旗,游行开始了。

我们沿着轩尼诗道走,这是香港岛上的一条主干道。我们遇到了民主游
行,并交换了善意的俏皮话。亲北京和香港民主派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变
得如此对立。当我们到达邻近的湾仔区时,我们的一些人开始溜走。

当政协北京分会的大部分成员都住在香港时,我是从北京飞下来加入这
个小组的。我跳过了很多有组织的活动,我想我最好参加这次活动并将
其坚持到底。我从维多利亚公园走了一英里多一点到金钟,它以一个古
老的英国海军码头命名。我确保联络处的官员知道我已经完成了游行。

我发现整个练习很可笑。每个人,从联络处官员到我们所有的游行者,
都在表演。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一行动背后的主要思想——香港需要更少
的民主或更少的自由。每个人都是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在北京获得布朗
尼积分。在我心里,我从不认为中国应该干涉香港事务。我从没想过香
港需要中国的指导。在没有中国干预的情况下,我们一直过得很好。

2013年11月和2015年香港立法会选举,党的官员给了我们首选候选人名
单,并指示我们返回香港组织人们投票给他们。有一次,党的指示的副
本出现在某人的微信社交媒体帐户上。那太尴尬了,所以党停止分发那
些。相反,为了给自己合理的否认,党的官员递给我们一份报纸的候选
人名单,党的选择用红色下划线标出。他们要求我们汇报我们的工
作。“你们组织了多少人投票给我们的候选人?” 我们被问到。

香港制度的特点之一是某些行业有自己的立法代表,只能由该领域的成
员选举产生。医生组成了这些所谓的“功能界别”之一。因为皇后学院的
很多毕业生都成为了医生,我被指示利用我的校友网络来说服我以前的
同学们投票给北京批准的医学专业候选人。

虽然我对习近平和他带中国的方向有所怀疑,但当时我对“雨伞”和“占
中”运动并不十分同情。他们似乎过于激进,脱离了现实,是美国不切
实际的占领华尔街运动的山寨版。我也不觉得香港大部分人支持他们。

我还认为,中国中央政府在处理香港问题上受到了操纵。我决定尽我所
能协助党更好地统治香港。参加反示威后,我回到北京写了一份报告,
由朋友交给习近平办公室。在文件中,我瞄准了我所谓的香港“富豪”,
即利用与共产党领导官员的关系,将香港变成他们的私人存钱罐,损害
香港人民利益的富裕家庭。我写道,香港是由“裙带资本家”控制的。富
人越来越富,而师范大学毕业生的工资却在一代人的时间里没有上涨。
我建议,需要发生的是一些民主松动,特别是在提名香港行政长官的组
织中。我主张让民主团体和青年代表担任委员会成员,而不仅仅是亲北
京的商界精英成员。我还抨击了在大陆流行的香港动乱是受到席卷中东
的颜色革命的影响,并受到“西方敌对势力”的煽动。我预测,这种对问
题本质的误解会导致不可行的解决方案。中国政府需要接触香港社会的
各个方面,而不是简单地让香港的有钱阶层垄断政治权力。至少可以
说,在中国群众的支持下上台的中国共产党如此忽视香港群众,至少可
以说是具有讽刺意味的。

我的朋友告诉我,我的报告已经被中国政府最高层阅读了。最后,党没
有理会我的建议。相反,它加强了控制,引发了从 2019 年开始并持续
到 2020 年的大规模抗议。最终,党对香港实施了一项基本取消言论自
由权的国家安全法。像中国大陆的所有法律一样,它故意含糊不清,充
满灰色地带,给了党广泛的起诉它不喜欢的人的自由。

数以千计的香港人是国家、省、市、县各级政协委员。我们所有人都被
指示为中国直接干预香港的选举提供便利。令我惊讶的是,我们当中没
有人公开说:“这就是我所做的,这是错误的。” 仔细想想,这真是令人
深感不安——这么多香港人出卖了香港的未来,没有人感到足够的悔恨
说:“是时候停下来了。” 我们做中国的投标纯粹是出于自身利益。但它
也告诉你我们有多害怕中国共产党,以及说不和说不说可能产生的影
响。也许这与习近平在清华大学的前室友陈希等官员面临的难题相同。
我们都接受了一个我们知道是错误的系统,因为否则会让我们——以及
我们周围的每个人,包括所爱的人——失去生计、自由,谁知道,甚至
他们的生命。价格似乎太高了。

随着习近平反腐运动的展开,我终于得出结论,这与其说是为了杜绝渎
职,不如说是埋葬潜在的竞争对手。习近平已经在锁定他的太子党同僚
薄熙来方面发挥了作用。随后,他将薄的盟友、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关进
了监狱。然后他将注意力转向摧毁共产主义体系内的另一个派别,即所
谓的青年团。

青年团由习的前任党总书记胡锦涛领导。胡的得力助手,凌谷的父亲凌
继华,曾经借过我的赛车的年轻人,在胡于2012年底退休时,将接替胡
成为共青团的代言人。

凌继华曾在胡锦涛担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与温家宝在 1990 年代初


担任的“总书记”职位相同。预计他将在 2012 年 11 月胡下台时升任政治
局,甚至可能升任常委。

一直在计划着温家宝退休的那一天,惠特尼对培养凌继华很感兴趣,所
以才认识了这个家庭。她让我指导灵谷。惠特尼与凌继华的妻子顾丽萍
成为了朋友,顾丽萍当时是青年商业中国的创始人兼首席秘书长,这是
一个为新兴企业家提供资金的青年联盟慈善机构。惠特尼向慈善机构捐
赠了数百万美元,希望有一天顾丽萍和丈夫凌继华可以成为她棋盘上的
棋子。

然后灾难降临了。2012 年 3 月 18 日黎明前,顾丽萍和凌继华的儿子凌
谷驾驶一辆法拉利 458 Spider(这不是我的),离他的公寓大约一英
里,汽车突然失控坠毁,杀害玲和两名被发现脱衣服的女乘客。这场车
祸成为香港中文小报的多汁素材,这些小报对红色贵族子女的放荡行为
大肆宣传。但我认识灵谷,觉得有些不对劲。凌谷虽然绝对喜欢快车,
但他也对想法很感兴趣,他没有我在其他中国红血种中看到的虚无主义
狂野。

这一事件发生在政治局常委会决定是否在当年晚些时候将令继华提拔到
其中一个席位之前的几天。所以,凌继华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并没有
真正死于意外,整个事故都是精心策划的,是为了毁了他和其余的团团
伙。当我向西方朋友提出这个理论时,他们低估了党搞这种诡计的可能
性。但是,当权力处于危险之中时,很多人都难以理解党所探查的深
度。

事故发生后,凌继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据张阿姨说,他说服党的最
高安全官员周永康封锁有关坠机的信息。不知何故,党总书记胡锦涛得
知了这起事故的风声。当他问凌继华发生了什么事时,凌否认了他的儿
子参与其中。

胡锦涛最终在前任江泽民以事实对质时才知道真相。令令的谎言暴露,
胡锦涛再也无法保护他。如此一来,胡就失去了在中国权力巅峰时期留
下盟友的机会。

六个月后的2012年9月,凌继华被免去“大太监”的职务,真正开始折
膝。2012年11月15日,在中共十八届中央委员会会议上,令继华也未能
赢得政治局席位。
在让凌政陷入政治困境两年后,党于 2014 年 12 月宣布,他已被中共中
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立案调查。他被开除党籍并被控贪污。2016年7月,
他被判处无期徒刑。

指控包括对凌的妻子谷丽萍的指控。检方声称,顾从一家公司那里收受
贿赂,向她丈夫寻求政治恩惠。但惠特尼和我认识顾丽萍多年,觉得这
些指控太牵强了。一方面,她几乎从未见过她的丈夫。作为“太监”,他
大半夜都睡在中南海党部。他没有时间和妻子一起建立腐败的商业帝
国。

其次,除了经常在北京与顾会面之外,惠特尼还陪她去香港购物,并注
意到她对手表和衣服的大笔钱感到不舒服。这支持了惠特尼的信念,即
顾和她的丈夫都不是特别富有或特别腐败。一天,惠特尼带着顾到了香
港中环购物区的卡尔森手表店。Carlson 出售的手表价值 50 万美元。但
顾以 20,000 美元的价格选择了一个。惠特尼带着顾到附近的香奈儿
店,他们检查了一套西装。顾偷看了一眼价格,宣布也太贵了。后来,
惠特尼告诉我,顾似乎从未去过香奈儿店。回到北京后,惠特尼和顾会
在君悦酒店见面喝茶。惠特尼有时会带一些人来提出商业建议。顾丽萍
是个热心的倾听者,却从不扣动扳机。惠特尼实际上不再和她一起出
去,因为她认为顾缺乏政治支持、远见和做任何事情的意愿。“她只是
空谈,没有行动,”惠特尼抱怨道。

对他们已故儿子灵谷的其他指控似乎也令人怀疑。国营媒体指责令谷建
立一个秘密政治团体。真是笑话。他经营着一个图书小组。我亲自观察
了整个过程。我什至推荐了几个标题。

在中国,共产党可以不顾事实地捏造证据、逼供,并提出任何指控。而
且,当然,由于体制太不透明,很多人轻信地相信党的指控。这就像中
国的经济增长率。党定了目标,中国每年都奇迹般地瞄准靶心,精确到
小数点。每个人都说同样的谎言,包括外国人,因为党太善于隐瞒真
相,压制异见。将事实与虚构区分开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我们个人对凌家的了解使我们得出结论,对他们的指控是荒谬的,官
方媒体报道的他们的财富估计是假的。普遍的共识是,凌被清洗不是因
为他比普通官员更腐败,而是因为他代表了一个相互竞争的政治力量。

然后就是孙政才的案子。在习近平作为中国国家主席和党主席的第二个
任期于 2022 年至 2023 年结束后,孙杨一直在竞选接替习近平。2012年
薄熙来倒台后,孙杨接管了重庆的领导权,并因其工作受到官方媒体的
称赞。

但从 2017 年 2 月开始,孙的职业生涯出现转折。中央纪委批评他没有
充分清除薄熙来在重庆的影响。2017 年 7 月上旬,他在重庆的工作被
一个在习近平管理浙江省时担任习近平宣传部长的人丢掉了。以典型的
共产主义方式,审查员开始从照片和视频剪辑中抹去孙的存在。7月
底,党宣布孙因涉嫌违纪被立案侦查,成为习近平2012年上台以来第一
个受到腐败指控打击的政治局委员。(周永康下台后被起诉) .) 到
2017 年 9 月,孙被开除党籍,2018 年 5 月 8 日,他因涉嫌受贿 2400 万
美元被判处无期徒刑。孙的主要竞争对手胡春华的表现只好一点。他从
未被关进监狱,但习近平也阻碍了他的崛起。2017年,胡应该在政治局
常委中获得一个席位,但他被保留了一个级别。

我们认为,对孙和令的指控是党的安全部门制造的,是为了听从习近平
的指示,以确保胡锦涛和温家宝都不会成功地在政治局常委中安插盟
友。我们认为,他们贪污了多少,甚至是否贪污了罪名,这些罪名已经
是一目了然了。习近平下令整肃,党的纪委听从了指挥。国家检察官随
后利用中国法律的无限可替代性将他们关进监狱。这就是习近平巩固权
力的方式。

接连除去凌和孙,让任何对中国有一点了解的人都清楚,这与腐败无
关。在我看来,这些都是政治热门工作。这场运动让习近平不愿接受的
人幸免于难,例如红色贵族,特别是那些与上海帮的头目江泽民有关联
的人。2014年1月,中共下令关闭北京的高端夜店。但李大卫的茅台酒
俱乐部并没有关门大吉。大卫的岳父贾老,是江的铁杆盟友。江泽民的
支持对习近平的崛起至关重要。

就孙而言,从他在 2006 年成为农业部长的那一天起,他就像激光一样


专注于向上移动。他告诉惠特尼,只要他不犯错,他就会成为政治局常
委,如果他不成为总统,他就会成为总理。他的一举一动都盯着奖品。

党指称孙某为妓女出钱受贿。但我们很了解他。他不贪恋金钱或性。他
渴望权力。当他掌握着一个可能有 14 亿人口的国家时,他为什么要追
逐女性或几百万美元?

根据惠特尼和我的观察,那些屈服于腐败诱惑的人通常即将退休并寻求
养家糊口,而不是那些争相统治国家的人。我们曾目睹孙在他的职业生
涯中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免受渎职指控。他在顺义的时候,通过发地块
给有影响力的人做了好事,但从严格的法律意义上来说,这不是腐败。
但习近平和他的手下显然已经决定对他编造一个案子,所以他无能为
力。纵观中国的历史,无数的帝王都杀了太子。这只是更多相同。

要不是凌继华和孙政才被肃清了,今天他们都是政治局常委。中国共产
党会坚持邓小平在 1980 年代建立的集体领导理念。这不是一个完美的
制度,但它避免了让中国回到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毛主席发号施令
的时代。现在,随着竞争对手和潜在继任者被搁置或入狱,习近平开始
积聚更多权力。2018年3月,他通过了中国宪法修正案,结束了总统任
期限制,从而为他成为终身皇帝开辟了道路。他在宣传部的助手称习近
平为“人民领袖”,这是对围绕毛泽东的个人崇拜的倒退。习近平的脸开
始出现在海报、茶杯和盘子上。习近平的名字成为党的喉舌《人民日
报》头版的每日头条。他掌握了如此多的权力,以至于中国人开始称他
为“万事万物的主席”。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十八章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在北京的四季公寓里有一个会议室,对惠
特尼和我来说是中立的地方。我们过去常常在那里见面,讨论阿里斯顿
的成长经历和其他问题。2014 年 8 月的一个下午,惠特尼召见了我。
惠特尼总是很直接,这次也不例外。“我想离婚,”她说。

我并不感到惊讶。一些小事表明她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她改变了
我们安装在公寓里的奥地利保险箱的密码。她的信息很明确:“我不想
把那些东西给你。” 我没想到我们会复合,所以我对她的声明没有强烈
的情绪反应。不过,我很抱歉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后来,我将她的举动解释为一种迫使我按照她的条件回到她身边的方
式。当我们分开时,惠特尼派她妈妈催我搬回去。她让我妈妈帮我们解
决问题。我明确表示除非她主动提出对我们的关系做出真正的改变,否
则我不会回到她身边。我希望我们的竞争环境是公平的,而不是对她有
利。她已经习惯于在我们的职业和个人生活中做出决定。那必须改变。
诚然,惠特尼在一些非常黑暗的时间里一直是我的重要向导和老师。但
随着我的成长,我需要她与我一起成长,为我腾出空间,并把我视为平
等的人。

她提出的离婚协议强化了我的感觉,即她打算强迫我按照她的条件重新
回到婚姻中。她提供的只是我借给我在香港的老朋友丁毅的 3000 万美
元。但这笔钱因一场法庭纠纷而被锁定。

在东方广场的一次特别激烈的会议上,她告诉我,如果我们离婚,她不
会给我一毛钱。“从你朋友那里拿钱,”她告诉我。“你做了交易。他是
你的朋友。”

“但是,”我反驳道,“如果你不是突然拔出来,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运气不好,”她回答道。

基本上,惠特尼希望我如此缺乏资金,以至于我不得不用手和膝盖回到
她身边。我们一直把钱放在 Great Ocean 的账户里。我自己的东西很
少。我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任何文件上。我是在一个真正的修复。

与我昔日的妻子和昔日最好的朋友进行两线战争,我面临着我生命中最
困难的时期。这比PalmInfo的失败,或者机场老板李培英失踪引发的风
暴,甚至纽约时报的故事都糟糕得多。为了帮助我应对,我回忆了我在
那些危机中学到的教训。我恢复了冥想。我回到了我以前研究过的哲学
文本。我开始脱离日常生活,隔离情绪,并像父母刚移民香港时那样,
做需要做的事情来度过难关。

北京郊外有一座山,名叫香山,山上点缀着建于十二世纪的亭台楼阁。
成千上万的石阶通向山顶,我从山上吸取了教训,进入了我的日常生
活。我没有专注于高峰,而是专注于我面前的台阶,知道如果我这样
做,我就会到达我需要去的地方。这节课对我今天仍然有意义。控制你
能控制的。不要打扰其余的。我告诉自己,你将永远离开游泳池。尽管
如此,那还是一段艰难的时期。一个二十多岁的朋友想搞我。我儿子的
母亲试图把我变成一个乞丐。

我试图从他那里追回 3000 万美元的老朋友丁毅并没有帮助事情解决,


他在提交给香港法院的文件中强调了纽约时报关于温家财富的报道。他
显然是想吓唬法官放弃这个案子。幸运的是,它没有奏效。但丁乙还有
一张牌要打。由于我的诉讼仍未判决,他宣布破产,我怀疑他可能把钱
放在了他第二任妻子的名下。多年后,我们仍在法庭上。

惠特尼还发誓要与我全力以赴。虽然我们在香港结婚,但她成功地让北
京法院受理了我们的离婚案,因为在中国国内更容易依靠法官。在中
国,没有共同财产这种东西。她指望完全胜利,并希望将我与任何形式
的财务保障隔绝。
我唯一的选择是打硬仗。我在争论是否要采取这一步。最后,我威胁要
发布有关她的有害信息。我也利用了纽约时报的故事。我们的业务受到
中国当局的关注,鉴于共产主义法律的故意柔顺性质,总有一些事情可
以从负面的角度来解释。尽管惠特尼努力保持鼻子清洁这一现实,但我
的威胁迫使她接受了一项为我提供足够舒适生活的解决方案。2015 年
12 月 15 日,我们完成了离婚。

这两次磨难教会了我很多关于生活的变幻莫测,尤其是在中国。我了解
到友谊是不可靠的。婚姻也不是。留下什么样的关系?

显然,这些问题也出现在中国以外。但有几件事使这些故事与众不同。
一是惠特尼、丁毅,甚至丁毅的第二任妻子伊冯娜所奉行的铁石心肠、
零和、赢家通吃的做法。香港联交所上市公司董事长。伊冯娜的离奇故
事是当时中国并不罕见的“大跃进”类型的又一例证。

这种不给任何季度的特征是共产主义制度的一个功能。我们中国人从小
就在老鼠赛跑中相互竞争,被告知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我们没有被教导
要合作或成为团队成员。相反,我们学习如何将世界划分为敌人和盟友
——而联盟是暂时的,盟友是可以消耗的。如果党告诉我们,我们准备
通知我们的父母、老师和朋友。我们被告知唯一重要的是获胜,只有傻
瓜才会有道德上的疑虑。这是自 1949 年以来党一直执政的指导思想。
马基雅维利本来会在中国呆在家里,因为从出生起,我们就知道目的是
为了手段。党下的中国是个冷酷无情的地方。

第二个是政治在这些事件中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惠特尼把离婚案移到北
京,因为她认为她可以玩她的关系游戏并确定和解。就在一次听证会进
行中,法官借口接听电话。来了,我对自己说。她正在幕后采取行动,
让法官做出有利于她的裁决。我从未了解那通电话的内容,但它帮助我
相信,威胁她是唯一的出路。丁毅也试图利用我在纽约时报上的名声,
在我对他提起的诉讼中获得筹码。一场对抗是离婚诉讼,另一场对抗是
经济纠纷,但政治影响了两者。因此,随着离婚和法庭案件的展开,我
开始怀疑是否是我再次离开中国的时候了。

我对中国体制的疏远也在其他方面加剧了。在惠特尼的鼓励下,我结识
了红色贵族的成员。当我第一次见到像李大卫这样的人脉广泛的人时,
我被迷住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这个班级的成员越来越感到沮
丧。

中国领导人的儿女是他们自己的一个物种。他们按照不同的规则生活,
居住在有时似乎不同的地方,与中国其他地区隔绝。他们的家在高墙后
面。他们没有和群众一起购物。他们的食物来自不同的供应链。他们乘
坐有司机的豪华轿车旅行,在对普通中国人关闭的学校上学,在特殊医
院接受治疗,并通过出售或出租政治渠道赚钱。

感谢惠特尼,我经常遇到这些人并结识了他们。有刘诗来。他是中国革
命老兵、邓小平的盟友顾牧的孙子。谷牧在 1970 年代和 1980 年代担任
副总理,是推动中国经济改革的关键人物。刘曾是我们的邻居。

刘显然以许多中国红人的典型方式赚钱:他似乎出卖了自己的政治关
系。他获得了消防部门的迪斯科舞厅许可证和整形外科诊所的医疗许可
证。作为交换,他得到了一部分利润。

刘希望像他这样的红血统被视为真正的贵族。他在世界各地打马球,在
泰国赢得杯赛并在北京举办比赛。在那里,共产主义中国皇室的精英们
揉着肘部,中国女士们——引导她们在英国上流社会的榜样——戴上了
巨大的帽子。

我记得刘和我关于 1989 年 6 月 4 日镇压民主抗议的谈话。刘当时只是


一个少年,但他记得他的亲戚是多么害怕示威者真的会成功推翻中国共
产党。刘和他的祖父古木住在北京市中心的四合院里。6 月 3 日晚上,
他把 AK-47 放在他的腿上,守在这所房子里。在外面,中国人民解放军
袭击了抗议者并清理了天安门广场。

另一个红血人是我叫沃尔夫冈的朋友。他的祖父是 1930 年代和 1940 年


代中国共产党的最高领导人之一。革命后,祖父曾担任重要职务,但在
1950 年代后期批评了导致数百万人饿死的毁灭性大跃进,与毛泽东发
生了冲突。祖父在政治狗窝里待了几十年,直到 1980 年代被邓小平平
反。

鉴于他的经验,祖父坚持让他的儿子——沃尔夫冈的父亲——远离政
治,所以他学习了科学,并在一家研究所找到了一份工作。当邓小平推
行市场化经济改革时,沃尔夫冈的父亲创办了一家小型制造公司,生产
的产品在中国广泛使用且受到高度监管。鉴于他的血统,沃尔夫冈的父
亲赢得了政府合同。

沃尔夫冈在北京长大,是一名红色贵族。他和其他高级党员的孩子一起
就读于精英金山小学。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的家人离开了中国。沃尔
夫冈在美国接受教育。毕业后,他的父亲带着他唯一的儿子沃尔夫冈回
到了中国并进入了公司。

该公司继续获得可观的利润。事实上,沃尔夫冈的生意几乎受益于在中
国进行的每一笔交易,从在星巴克购买咖啡到在上海购买价值数百万美
元的豪宅。这时,另一家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管理的公司也搬进了同一个
空间,但有足够的空间让两家公司繁荣发展。这种双头垄断在中国很常
见,一家国有企业与一家由红色精英后代控制的公司共享市场。

Wolfgang 扩大了公司的生产线,并参与了使其能够访问大量数据的服
务。中国警方对这些数据特别感兴趣。沃尔夫冈与警方分享了这些数
据,警方因为他的血统而暗中信任他。作为交换,安全服务为沃尔夫冈
的公司带来了更多业务。
沃尔夫冈和我曾经谈论过中国的制度,他用党内大佬和妓女勾结的故事
取悦我。他指出,与党的官员建立联系的一个特别有效的方法是与他和
几个女孩同住一个房间。他看到了这个制度的缺陷,它的腐败,以及它
如何扭曲人们的灵魂。他不会在意识形态或价值观方面为中国辩护,但
他乐于挖掘自己的血统来制造薄荷。我想象他有点像《教父》中的迈克
尔柯里昂。在我看来,沃尔夫冈是一个不情愿的流氓。

从表面上看,他已经彻底西化了。他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的妻子来自
台湾,但他没有质疑系统。事实上,他帮助维持它,与警察分享他的数
据并与国家安全部门签订合同。

然而,与此同时,沃尔夫冈持有海外护照,并将他的大部分财富投资于
国外。我和他辩论政治。“你的资本在哪里?” 我问过一次,知道大部分
在中国以外。“你有什么护照?” 我问,知道那不是中国人。

多年来,西方评论家坚持认为,像沃尔夫冈这样在海外受过教育的人是
中国变革的推动者——他们会从西方引进普世价值,推动中国朝着更好
的方向发展。但是像沃尔夫冈这样的人从来没有看到自己扮演这个角
色。他的兴趣在于中国保持现状。这使他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人,并让
他同时从两个体系中获益,西方的自由和专制中国的双头垄断。

我对沃尔夫冈和其他像他一样的人看到的越多,我就越认为他们是越来
越有害的中国共产主义的强大推动者。为了一桶金,他们出卖了自己的
灵魂。惠特尼和我按照他们和他们父母制定的规则行事,我们成功了。
但我们知道规则是有偏差的。惠特尼很自在地待在这个扭曲的系统中。
我想出去。

尽管我在法庭上与惠特尼争吵,但她和我在阿里斯顿的成长过程中保持
着表面上的团结。在他出生后不久,惠特尼就规划了他的教育。她让他
在北京一所名为 3e 的小型国际学校上幼儿园。她为他报名参加了刘士
来马术俱乐部的骑马课,这与他作为中国精英一员的身份相称。幼儿园
毕业后,她打算把他送到北京人民大学附属的名校。上大学时,他将前
往海外去美国或英国。

但北京有害的空气污染——加上我想离开中国的愿望——促使惠特尼改
变主意。2015 年,我和阿里斯顿搬到了英国。惠特尼和我为他找到了
一所学校,四月份他就安顿下来了。

那年晚些时候,惠特尼来到英国呆了几个月,在我们附近租了一座联排
别墅,让阿里斯顿进一步适应了这种戏剧性的变化。我已经开始致力于
成为阿里斯顿的主要照顾者。如果我从我对家庭遗产的研究中学到了一
件事,那就是:没有父母会后悔他们花了太多时间陪伴孩子。

我还努力改善与父母的关系。我带他们去世界各地度假。我计划了行程
的每一步,并确保他们感到舒适、吃饱并得到照顾。去意大利度假期
间,在佛罗伦萨吃午饭时,我的母亲凝视着远方,仿佛她没有在和任何
人说话,她说:“你知道,我很惊讶。原来你是个好儿子。”

惠特尼仍然暗示我妈妈她有兴趣修补。经过如此激烈的离婚,具有讽刺
意味的是,她仍然希望我回来。这表明,在某种程度上,她真的很重视
我们共同建造的东西以及我为她的生活带来的东西。我怀疑,在这一切
的背后,是一种孤独和恐惧,她不得不独自应对商业战争和中国体制。
如果不复杂,惠特尼就不算什么。当她在英国旅行期间想买车时,她让
我到陈列室帮忙挑选一辆。

“这是你的车,”我说。

“但你选择,”她反驳道。“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
又一次,她转向我说:“我不擅长人际关系,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不为
所动。我想要的是一个真诚的道歉,但她太骄傲了。

尽管如此,她仍然认为她在判断中国方面比我优越,我仍然需要按照中
国的方式接受教育。2016 年的一天,我们相约喝咖啡。我们都在香
港。我再次建议她分散风险,将大洋的部分资产移出中国。我只是想提
供一些友好的建议。我注意到每个人都在这样做。事实上,如此多的人
想把钱带出中国,以至于政府对资本流动实施了控制。惠特尼笑了。她
说,中国“将继续发展壮大的枪支。” 然后在有点怀孕的停顿之后,她补
充说,“人们需要有远见”——好像她有,而我没有。2017 年,在我去北
京的一次旅行中,她说党当局禁止她离开中国。她似乎并不担心,并再
次驳回了我要求她离开中国的请求。“这件事,”她说,“很快就会过
去。”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AFTERWORD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2017 年 8 月,一位朋友来到我曾经与
Whitney 合租的公寓,来接阿里斯顿并带走他和他妈妈度过了一个夏天
后回到了英国。惠特尼下楼道别。当一辆汽车在外面等着把他们送到机
场时,惠特尼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我是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身
体,”她说。“现在他将在没有我的情况下继续前进。”

很难说惠特尼是否有任何她很快就会消失的预感。如果有,她可能会更
好地安排她的事情,或者努力保护自己。尽管如此,那个女人交出儿子
的孤独形象还是让我印象深刻。惠特尼有没有感觉到他们是来找她的?
成千上万的人被卷入了习近平的反腐运动。惠特尼面临旅行禁令。她似
乎并没有把它当回事。但是当她几个月前告诉我禁令的时候,我们早就
不再像以前那样诚实地交谈了。

如果我更努力地留在她的生活中,作为一个富有同情心的耳朵和值得信
赖的顾问,如果不是丈夫的话,事情可能会有所不同吗?我忍不住想知
道。2015 年我搬出并离婚后,惠特尼失去了世界上与她分享一切的那
个人。是的,她还有其他亲密关系。但是没有人像我曾经那样读她。她
怀揣着野心。她有远大的梦想,并且全力以赴。我经常阻止她做看起来
太危险或太冒险的事情。但是一旦我们分手,她就失去了她的共鸣板、
她的护栏,也许还有她的谨慎。当她被从我们建造的宝格丽酒店大楼的
新办公室带走时,我尝试了我在中国的所有联系人,但没有人有任何答
案。

我听说过谣言。一位著名的中国经济学家告诉我,他认为惠特尼被下
药,可能被殴打,如果她还活着,共产党秘密警察会在她的脊椎里注射
某种东西,将她变成一个行走的僵尸。如果她出来,他说,她将永远不
会和以前一样。由中国商人转为持不同政见者郭文贵宣布党当局杀害了
她,但他是八卦,他的指控很少站得住脚。甚至《纽约时报》记者大卫
·巴博萨(David Barboza)也试图让我说话,传闻惠特尼已经死了。我的
一部分认为她没有出现的原因之一是她拒绝认罪。她总是说:“如果你
把我的尸体从我的棺材里拉出来鞭打,你仍然找不到污垢。” 惠特尼现
在(或曾经)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坚强。

惠特尼的失踪巩固了我对共产主义中国不断发展的看法。我从小就热爱
中国和党。爱国主义对我来说很自然,就像我这一代的许多人一样。从
我囤积详细描述共产主义革命者功绩的漫画书的那一天起,我就不知不
觉地投身于让中国再次伟大的事业。1980 年代后期在美国学习,我放
弃了获得美国绿卡的权利,以便我可以在大中华区开辟自己的道
路。2000 年代在北京,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建设首都——大幅改善机场并
建造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酒店和办公大楼。

但是什么样的制度允许发生在 Whitney Duan 身上的那种法外绑架呢?


什么类型的系统赋予调查人员失踪人员甚至不通知他们的父母或儿子的
权利?显然,阿里斯顿想念他的母亲,但折磨他和我们所有人的是不知
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惠特尼·段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中国有关于如何对待嫌疑人的规定。其 1997 年的《刑事诉讼法》允许


警方在释放或正式逮捕嫌疑人之前将其拘留长达 37 天。但这是一个残
酷的玩笑。惠特尼已经离开多年,仍然没有被偷看。

同样令人质疑该制度的基本道德的是党对党员进行调查的不透明机制。
该过程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1994年,党建立了一个名为双规的
侦查制度,允许侦查人员拘留涉嫌违反党规的人。但双规不受任何法律
的限制。从技术上讲,拘留可以永远持续下去。我相信惠特尼是在这种
结构下被关押的。再说一次,什么样的制度可以让政党凌驾于法律之上
并将嫌疑人隔离多年?惠特尼并不是唯一遭受这种命运的人,但她是被
关押时间最长的没有声音的俘虏。

我对中国的看法在 2008 年胡锦涛和温家宝总理第二任期期间开始恶


化。中国列宁主义制度的逻辑自毛泽东主席时代以来基本上没有变化,
要求党寻求全面控制。只有在危机时期,党才会放松控制,允许更多的
企业自由和更多的自由。它总是不情愿地这样做,然后又恢复原状。从
2008 年起,党开始重新控制经济、媒体、互联网和教育系统。编辑被
解雇,出版商被逮捕,教授被解雇,互联网被审查,所有私营企业都被
迫成立党委。中国经济的增长为党提供了重新确立其统治地位的机会。

我得出的结论是,党与惠特尼和我这样的企业家度蜜月只不过是一种列
宁主义的策略,诞生于布尔什维克革命,分裂敌人以消灭它。与商人的
联盟是暂时的,作为党实现全面控制社会目标的一部分。一旦不再需要
我们——建设经济、海外投资或帮助限制香港的自由——我们也将成为
敌人。

早在习近平 2012 年掌权之前,中国就在朝着这个不自由的方向发展。


习近平只是加速了这一进程。他不仅操纵党在中国境内最大限度地控
制,而且还推动党将中国的镇压制度输出到海外。这也符合中国制度的
逻辑。随着能力的增强,中国共产党将寻求在不断扩大的领域中保卫自
己。随着 2020 年国家安全法的通过,我们在香港看到了这一点,该法
虽然故意含糊不清,但实际上禁止任何地方任何人发表批评香港政府的
言论。谈论帝国的过度扩张。
中国共产党编造了一个谎言,说它把集体置于个人私利之上。许多西方
人对西方对个人权利的痴迷感到不满,他们相信中国共产党专注于公共
利益的幻想。现实情况是,党的主要目的是为其革命者子女的利益服
务。他们是主要受益者;他们是经济和政治权力的纽带。

三十年前,我的父母把我从共产主义国家带到了香港。我在自由主义、
资本主义、西方导向的文化中长大和学习,学习人类潜力的可能性和价
值。从 1970 年代后期开始,当中国共产党让每个人都喘口气,以便从
自己的灾难性错误中恢复过来时,它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世界想象一个
更自由、更开放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子。惠特尼和我挤过这个裂缝,抓住
了一个独特的机会——这个机会让我们有机会扩展自己、实现我们的梦
想、也建设中国。

既然中国共产党有了资源,它又回到了本色。与此同时,我开始意识
到,比财富或职业成功更重要的是,基本尊严和人权是人生最宝贵的礼
物。我想生活在一个共享这种理想的社会中。所以我选择了西方世界而
不是中国——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的儿子。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1.jpg] 我的父亲沉江站在这张与父亲沉


荣和他的兄弟姐妹合影的最左边。这张照片是在中国革命后不久拍摄
的,在共产党占领我祖父的房子并关闭他的律师事务所之前的最初好日
子里。(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2.jpg] 我和父母搬到香港后不久就来到


了香港。这张照片是在我外祖父公寓的客厅里拍的,三个家庭挤在一
个750平方英尺的空间里。我们睡在客厅。(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3.jpg] 这张照片是在我高中马路对面的


香港维多利亚公园游泳池举行的女王学院年度游泳比赛。我十五岁,我
赢了。给我颁奖的人是霍英东,他是一位商人,他在 1950 年代打破了
对共产主义中国的贸易禁运而发了财。(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4.jpg] 这是惠特尼与她的父母——她的


母亲李宝珍和她的继父段祥熙的经典中国式肖像。惠特尼的母亲在怀特
尼时逃离了她的亲生父亲。(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5.jpg] 惠特尼在 1990 年代后期在天安门


广场拍摄了这张她的照片。仅凭她的姿势,您就可以看出她无忧无虑、
自信,并且穿着鲜艳的连衣裙,走在时代前列。(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6.jpg] 这张我的照片——左边——是我


从威斯康星大学毕业回到香港做股票经纪人后拍的. 在那些忙碌的岁月
里,竞争性饮酒是香港生活的一部分。照片中的大多数其他人来自美
国,在远东寻求财富。(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7.jpg] 2004年,我和惠特尼在和张阿姨


一起去瑞士旅行时拍下了这张照片。日内瓦湖就在我们身后。(作者提
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8.jpg] 这张照片是我们在中国北方的内


蒙古,在阿里斯顿五岁左右的一次漂流之旅中拍摄的。(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09.jpg] 一张相对较早的温家照片,包括


中国总理温家宝;他的妻子张蓓莉(我们叫张阿姨);他们的儿子温斯
顿温;和他们的女儿温如春。鉴于温的毛夹克,这张照片很可能是温还
在中共办公厅工作时拍摄的。(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0.jpg] 温家宝总理的这张照片拍摄于


2008年四川省发生致命地震后。温家宝被认为是一个勤劳的人民。在他
家族财富的消息传出后,他受到了很多批评,但在我们看来,他似乎并
不完全了解发生了什么。(路透社/阿拉米)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1.jpg] 图为平安保险公司在上海证券交


易所首次公开募股。最右边的马明哲正在敲锣。平安在上海证券交易所
上市,对惠特尼和我来说意味着数亿美元的意外收获。(美联社照片)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2.jpg] 我们于 2011 年 6 月在巴黎对拉菲


罗斯柴尔德城堡进行垂直品鉴,从 1900 年份开始到 1990 年份结束。仅
当晚的葡萄酒就跑到了更多超过 100,000 美元。左边,大卫李伯坦和他
的妻子贾强坐在一起。我和惠特尼、开发商许家印和他的妻子丁玉梅站
在右边。我的法国朋友弗朗索瓦坐在我左边。(弗朗索瓦·奥杜兹提
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3.jpg] Whitney 想要一辆 Rolls,所以我


们购买了一个类似的模型,由于高额的进口税,加价幅度很大。我觉得
它很炫耀,但是,就像我们那些年购买的大多数汽车一样,这辆车旨在
建立某种地位,这是系统在最高级别开展业务所需的。(中国照片/盖
蒂图片社)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4.jpg] 中国超级艺术家曾梵志站在他的


两幅画之间。惠特尼以约 500 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左边的画作《祈祷之
手》。她的出价超过了一位主要的欧洲艺术收藏家和商人。这些购买旨
在表明我们拥有进行最大交易的资源。(丹·基特伍德/盖蒂图片社)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5.jpg] 这张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照片展


示了我们为处理货物而建造的机场北部。在几年的过程中,我们公司开
发了 600 万平方英尺的仓库、货运站和办公室。(空港城市发展有限公
司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6.jpg] 这是我和惠特尼用1000万美元捐
赠的清华大学图书馆。它已成为校园里最受欢迎的图书馆,学生必须上
网预订学习隔间。(恩里科·卡诺)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7.jpg] 在此,我以政协委员的身份投


票。十年来,我一直是这个小组的成员。我们每年都投票,但投票没有
任何意义。我们对所有提案投了赞成票。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在会议上使
用会员资格来建立网络。(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8.jpg] 这是Genesis开发项目,是惠特尼


和我在北京的职业生涯的顶峰。右边是住宅和酒店;中心是办公大楼之
一。这个项目让我们充分发挥了我们的创造力,在中国首都留下了一些
令人惊叹的东西。(KPF 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19.jpg] 这是一张望向Genesis办公楼大厅


的照片。惠特尼于 2017 年 9 月 5 日从这个入口消失了。(KPF 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20.jpg] 我们的朋友孙政才注定要成为


2022 年开始的中国第一或第二位政治官员。但他的崛起却因腐败调查
而脱轨,这显然有利于习近平锦屏。在这里,孙在法庭上。他被判处无
期徒刑。(Imaginechina via AP Images)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21.jpg] 我曾经参加过共产党组织的香港


民主抗议活动。但在这里,我是在 2019 年 6 月 9 日为香港的自由和民
主而游行。(作者提供)

[image "Image" file=../images/ins22.jpg] 2017 年夏天,就在惠特尼失踪前


几周,阿里斯顿在北京画了这幅惠特尼的肖像。(作者提供)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致谢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这是一个由勇气和爱开始的图书项目。
爱,爱,被爱。

我写它是因为我爱我的儿子阿里斯顿。他让我有机会成为我渴望成为的
父亲。我想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谁,我们取得了什么成就,
以及我们经历了什么。

被爱。没有我所爱的人的支持,我永远不会有勇气把这件事看透。慈
孙,我的另一半,真的是我一生的福气。没有她,翻过中国的那一页
后,我要站稳脚跟会困难得多。她对我采取的每一步都给予了宽恕和鼓
励。

这本书出版后,她也牺牲了她的一部分生命来面对我。她已经做好了不
回中国的准备。这是她做出的一个非常沉重的决定。

我还要感谢我的前妻 Whitney Duan。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她是我在


这本书中的沉默伙伴。然后是我的父母。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爱我。他们
也一直支持这个项目,准备好迎接中国共产党可能的迫害。

勇气。我需要鼓起所有的勇气站出来,对这个不择手段的中共说真话。
许多人帮助我为这项事业做准备。Keith Berwick 是我在 Aspen Institute
的 Crown Fellowship Program 的导师。当我在生活中寻找更高的使命
时,他激励了我。他向我展示了勇气、正义和爱的道路。他继续激励和
鼓励我。我在 9th Symphony 班的同学们用他们帮助他人的奉献精神和
他们为他人而活的愿望激励了我。我仍然记得乔丹·卡萨洛 (Jordan
Kassalow) 关于从敞开的窗户面对风暴的故事。另一位阿斯彭皇冠研究
员比尔·布劳德(Bill Browder) 勇敢地出版了他的书《红色简报》,这给了
他灵感。那本回忆录和布劳德随后的行动为所有面对肆无忌惮的专制政
权的人开辟了道路。然后是马修波廷格,他在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任职
四年。他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朗诵范仲淹古诗中的一句话——“与其沉
默而活着,不如说出来而死”的形象一直伴随着我直到今天。范的诗一
直是这本书写作之旅的座右铭,而这句台词是这本书的题词。

当然,我不能遗漏那些为追求人的尊严而牺牲自己的无畏的香港人。我
一直对他们的勇敢感到敬畏,我想为这座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城市尽自己
的一份力量。

如果没有我的写作伙伴 John Pomfret,这本书是不可能完成的。他对中


国的了解和经验使我们的交流顺利而富有成果。他的体贴和勤奋使与他
一起工作成为一种乐趣。我期待着继续我们的友谊。

我还要感谢在整个项目中与我交换意见的朋友。Andrew Small 从牛津大


学毕业后就一直是他的朋友。随着他成为地缘政治领域的领先研究员,
我期待着更多的对话;我知道我总会在我们的交流中找到新奇的东西。
周肯是台湾政治和两岸动态的领先思想家和作家。在过去的十年里,他
的开箱即用的思维一直激励着我。Thomas Eymond-Laritaz 一直是一个支
持和体贴的朋友。他对全球政治和商业的了解确实是非凡的。还有其他
人,但鉴于中共惩罚持不同政见者的朋友和家人的可悲倾向,我会保留
他们的名字。

时尚和风格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东西。他们让我有胆量去追星,去重新构
想一切皆有可能。我一生的朋友斯蒂芬卢克是把我带到那个世界的人。
四十年后,我们仍然交换时尚理念并交流有关制作我们心爱物品的最佳
工匠的信息。

我永远感谢ChinaVest,这是1990 年代初期大中华地区领先的私募股权
公司。Jenny Hui雇用了我。Dennis Smith 和 Alex Ngan 帮助我完善了我的
商业计划和投资敏锐度。
我要感谢我的大洋同事;我们共同创造了中国领先的房地产项目。但
是,因为害怕遭到中共的报复,我无法说出他们的名字。你知道你是
谁。我很感激你们的支持。

我还要感谢我的经纪人 Amy 和 Peter Bernstein。他们看到了我的故事的


潜力,并引起了主要出版社的注意。他们指导我完成了整个过程。斯克
里布纳一直是理想的合作伙伴。我的编辑里克·霍根 (Rick Horgan) 对这位
新手作家格外宽容。他的智慧和耐心堪称典范。我还要感谢 Scribner 的
整个团队,他们似乎意识到了我们故事的紧迫性。其中包括出版商 Nan
Graham、宣传和营销总监 Brian Belfiglio、权利总监 Paul O'Halloran、高
级营销总监 Brianna Yamashita、高级制作编辑 Mark LaFlaur、艺术总监
Jaya Miceli 和编辑助理 Beckett Rueda。Meg Handler 在照片上做得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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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NOTES [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第三章“启蒙可以像水一样流过水龙
头”:David Sheff,“Betting on Bandwidth”,Wired ,2001 年 2 月 1
日,https://www.wired.com/2001/02/tian/.Robertson 据称吹嘘冯波的家
庭关系:查尔斯·R·史密斯,欺骗:克林顿如何将美国出卖给中国军队
(La印第安纳州波特:松湖传媒集团,2004 年),166。第六章党内长
老已经决定清除他:菲利普·潘,走出毛泽东的阴影:为新中国的灵魂
而奋斗(纽约:西蒙和Schuster, 2008), 4.Chapter SevenJ.P. Morgan 向
Fullmark 支付了 180 万美元:David Barboza、Jessica Silver-Greenberg 和
Ben Protess,“摩根大通与中国精英成员的卓有成效的联系”,纽约时
报,2013 年 11 月 13 日,https://dealbook.nytimes.com/2013 /11/13/a-
banks-fruitful-ties-to-a-chinas-elite/.“厌恶他的家庭活动”:上海领事
馆,“凯雷集团领导问题代表”。维基解密电缆:07SHANGHAI622_a。日
期为 2007 年 9 月 20 日。
https://wikileaks.org/plusd/cables/07SHANGHAI622_a.html.“受制于其地位
突出”:上海领事馆,“凯雷集团领导问题代表”。维基解密电
缆:07SHANGHAI622_a。日期为 2007 年 9 月 20 日。有传言称许的大部
分财富都是不义之财:迈克尔福赛思,“与腐败丑闻有关的中国商人死
在监狱里,有报道称”,纽约时报,2015 年 12 月 6 日,https://www
.nytimes.com/2015/12/07/world/asia/china-xu-ming-dies-
prison.html.Huang 从德意志银行又获得了 300 万美元:Michael
Forsythe、David Enrich 和 Alexandra Stevenson,“Inside a Brazen吸引中国
的计划:礼物、高尔夫和 4,254 美元的葡萄酒”,《纽约时报》,2019
年 10 月 14 日,https://www.nytimes.com/2019/10/14/business/deutsche-
bank-china.html.Chapter八合同提供一种矿泉水,名为西藏5100:曹国
兴,《珠峰5100:一瓶矿泉水背后的政商联盟》。法国国际广播电
台,2011年7月7日。第十章李培英全力以赴。他用他的肌肉和魅
力:“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空运清关基地奠定基础”,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
政府网站,2006年6月29日,http:/ /www.gov.cn/jrzg/2006-
06/29/content_323047.htm.第十二章画家邓林发了大财:帕特里克·E·泰
勒,“中国第一家庭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纽约时报, 1995 年 6 月 2
日,https://www.nytimes.com/1995/06/02/world/china-s-first-family-
comes-under-growth-scrutiny.html.第十四章他所谓的腐败也是传说:Bill
Savadove,“贾庆林:有强大赞助人的被污染的幸存者”,南华早
报,2007 年 10 月 23 日,https://www.scmp.com/article/612592/jia-
qinglin-tainted-survivor-powerful -赞助人。那是印钱的许可证:Sean
O'Kane,“电动汽车初创公司 Canoo 的神秘支持者在新的骚扰诉讼中被
提名”,The Verge,2019 年 10 月 8
日,https://www.theverge.com/20 19/10/8/20899436/discrimination-
lawsuit-canoo-foreign-backers-ev-startup-british-chinese-government.在巴
拿马文件中确定为唯一股东:Juliette Garside 和 David Pegg,“巴拿马文
件揭示离岸秘密中国红色贵族”,《卫报》,2016 年 4 月 6
日,https://www.theguardian.com/news/2016/apr/06/panama-papers-
reveal-offshore-secrets-china-red-nobility-big-business .cables 还将 Yu 与可
疑贷款联系起来:上海领事馆“养老金丑闻索赔更多,政治如常”。维基
解密电缆 06SHANGHAI16957_a。2006 年 10 月 27
日,https://wikileaks.org/plusd/cables/06SHANGHAI6957_a.html.第十六章
温氏家族身价接近 30 亿美元:David Barboza,“中国领导人家族隐藏的
数十亿美元财富”,新约克时报,2012 年 10 月 25
日,https://www.nytimes.com/2012/10/26/business/global/family-of-wen-
jiabao-holds-a-hidden-fortune-in-china.html。习近平亲属的财富:“习近
平百万富翁关系揭示精英财富”,彭博新闻,2012年6月29
日,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12-06-29/xi -jinping-
millionaire-relations-reveal-fortunes-of-elite. 党员干部子女获好职:袁
怀,《陈云派我到中组部李锐手下工作》,镜史频道,2020 年 11 月 10
日 https://www.mingjingnews.com/article/48411-20。第十七章我在阿斯
彭研究所发表讲话:“行动中的领导力系列:大卫·鲁宾斯坦;中国模
式;玛德琳奥尔布赖特,”阿斯彭研究所,2013 年 7 月 31
日,https://archive.org/details/Leadership_in_Action_Series_-
_David_Rubenstein_The_China_Model_Madeleine_Albright。第十八章他
是顾牧的孙子:吴英,“一个人,他的马,他的木槌生活》,《中国日
报》,2011 年 10 月 26 日,http://www.chinadaily.com.cn/cndy/2011-
10/26/content_13976808.htm.the crème de la crème of 共产主义中国皇
室:John O'Sullivan, “中国:富裕精英重振帝王精神”,《金融时
报》,2012 年 5 月 26 日,https://www.ft.com/content/f6ace4c8-9da1-
11e1-9a9e-00144feabdc0。[image file=../images/common01.jpg] IND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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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城市世界会议,193-94 机场城市物流园区,129-36、144、169 批
准、许可和争取官员,131-36、139-41、148-49、179、181“一顶帽
子”和五年计划,133李培英和142-43、181、192、197-98、268李平和
143、145党委在、196Shum和Whitney个人投资、141、145、197-
93、13和家族134周亮帮助,179阿里巴巴,56,195,209阿拉伯之
春,196交易艺术,(特朗普),35战争艺术(孙子),176亚信,49-
53,76亚洲金融危机(2007),研究所,2418As
181,231,251Barboza,大卫,235-36,244,280Beijing,70,108-
9artists和精英,163Beijing酒店,64,135,172CCP官员家庭,96CCP财
产,94Chaoyang区,224ChinaVest在办公室里,58 –59国大酒店,246政
协分会,187中共总部,中南海,173,210,261钓鱼台国宾馆,47-48
五星级酒店,228四季酒店,249,267友谊大厦,210基因 是北京项目,
1, 223–32君悦酒店, 66, 79, 81, 180Half Moon Café, 59Hard Rock Cafe, 59花
都酒店, 224, 225贾庆林任市长, 206, 207凯宾斯基酒店, 61M 19Legation,
61Melegation, 61Legation 餐厅, 207–8, 209, 264Oriental Plaza, Shum and
Whitney's apartment in, 113, 159Oriental Plaza, Zhang and Whitney's office
in, 64, 76, 94, 99, 268Palm Springs公寓, 159起诉5, 57镇长房地产价格57 ,
225Shum as ChinaVest 代表, 47–48, 54, 55, 57–61顺义区, 121, 122–25, 129,
130, 138, 145, 175, 192顺义中共官员, 1221,127, 122-5, 122–5
131、143、145、148-49、151、159、174、193、199、207(另见李
平;孙政才)不明原因失踪,2王府宾馆,75温家宝家中,94,96-97悦
廷餐厅,79,109北京首都国际机场,1,122,124-28空港城物流园
区,125,1215-96-36 , 223, 224Beijing Diamond Jewelries Co., 89,
90Beijing Tourism Group, 223, 224 Biggs, Barton, 45Bo Xilai, 97, 239, 240,
241, 263death of Neil Heywood and, urge and 241–ing of the 2425,42p3
Yibo, 97, 240, 241“意识形态领域现状简报”(CCP), 253Bulgari, 228Shum 酒
店项目, 228–29, 232, 238–39, 251Bureau Chief Gang (Chuzhang6Bangush),
George 1 HW, 42, 93Carlyle Group, 93Carnegie, Dale, 63Chen Liangyu,
202Chen Shui-bian, 170Chen Tonghai, 197Chen Weida, 197Chen Xi, 183–87,
252, 253, 259Chen 60C 57Chen Xitong 307C 陈锡同27C , 247蒋介石, 6, 46,
240中国机场建设热潮, 137男性平均身高, 27资本主义和创业精神, 50,
169–70, 171, 180, 182, 189, 192, 194, 21, 7, 9 82, 283CCP 控制社会中的所
有非共产主义分子, 205, 208 审查, 237 慈善机构, 182 基督教, 71, 182 “公
益”幻想, 282–83 “面子”概念, 28, 109–10, 212 宪法, 2 消费热潮,2000 年
代,161 消费品进入,57 打压西方思想,195-97“疯狂富有的亚洲人”进
入,161 民主和,86-87、94、169-70、189、194、284、1、8 和改革55,
170, 216, 251, 283在, 46, 47, 112–13, 194 (另见 Shum, Desmond) 经济增长,
45, 51, 55–57, 113, 124, 171–72 国家控制经济体系, 132, 141 移民, 1990 年
代中期, 59-60 将其系统输出到海外, 282 法外绑架案, 2, 254-55, 280, 281
2008 年金融危机和, 195 第一代富豪, 182, 21 ” 5, 11, 170对外关系, 189,
194, 254四帮, 18, 52大跃进, 273关系(连接), 重要性, 46, 74, 120, 121, 139,
149-50, 16-15- , 181, 204, 217, 247, 271古木和经济改革,272喜力啤酒和
万宝路香烟,销售,46家酒店,受欢迎,228家无限期拘留(双
规),281影响力兜售,164知识产权盗窃,62互联网和宽带,49,南
海,597和17个岛屿和岛屿初创企业,89江对资本家的政策,170条法律
模棱两可,150,258列宁主义的社会总控制制度,281-82李鹏和经济放
缓,45医疗系统,153-56军工联合体,185手机,607的现代化,6 169-
70, 188 道德真空, 158 摩托车生产, 48 “新中国”, 3, 6, 49, 180 暴发户, 158,
161 独生子女政策, 154 海外华人事务, 19-20 育儿理念, 15as 父辈, 3 64,
103, 173, 246“爱国华侨”为外币来源,9政治为致富钥匙,215污染,188
私有化,1989年民主抗议174,272房地产业务,56,123-24,亲属海
外, 作为耻辱,5 秘密和恐惧,120 次震惊和敬畏的款待,48 个南方部
族,侨民,8 个经济特区,201 个体育官僚机构,16 家国有银行,224
家国有企业,126-27, 142, 1717-72 , 192, 195, 199, 223 国营单位制, 56
个国家出口补贴, 134 个状态符号, 60, 114–15 个股票市场, 240
个“制度”和, 95, 274, 282 关税收入, 46, 1137中学伟帝,习学伟勇,77
土黄帝或土皇,128,193所中共办的大学,183美中关系,32,182西方
企业,假装无知,47西方私募股权投资,45,1,5 57, 91, 101 女性的平均
结婚年龄, 69 女性和权力, 173 女性的镇压, 71 WTO 和, 57、 134
习近平的镇压统治, 251-55 另见中共中央电视台、 124 中国民主同
盟、 52 中免26 27中国矿产宝石股份有限公司、89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
公司、8中国远洋运输 公司 (COSCO), 75, 110, 165China Telecom,
172ChinaVest, 44–54, 60, 134中国社会科学院, 189中国共产党 (CCP), 2, 7,
53, 57ability to Drink and, 128anti-American stance, 197 , 237-38 反对西方
思想, 195-96, 253 北京对上海集团, 56-57 集权运动, 2000 年代, 192-93 中
央纪委, 3, 179, 233, 239, 2661, 82 C委员会, 84, 176, 241, 243, 259, 261 中
央控制和经济计划, 56 名成员的子女,在美国接受教育, 90, 212, 274
名成员的子女,为“太子党”, 91, 259, 271-72 名成员的子女, 向父母出售
访问权, 53, 272-74中国的“系统”和, 68, 77, 199-200 omertà 代码, 198 没收
财产, 6-7, 12-13, 200, 244 腐败和, 36, 56-57, 74 , 75, 116, 193, 198, 205-6,
224, 244, 253, 263, 265, 274法院作为党的工具, 150打压企业家, 194-95培
养“外国友人”, 37 47 歧视青年, 47 16 es and, 2, 142-43, 151, 191经济增长
率的制造,262-63证据的制造,262个派系,97个家庭成员,丰富
化,36, 91-92, 105, 105n, 106-8, 1205 , 239-40, 283 怕, 3, 259 外国公司讨
好, 52-53 高干(高官), 98, 123, 127, 137, 180 不分季度, 270-71 工作分配给
美国中介, 10游学,145-46 条法律要求公司为国家从事间谍活动,195
名男性官员,情妇和,99 名仅经许可才结婚,10 次在学校进行大规模
批评会议,10-11 次Mishu Bang(助手帮),178-79 名受贿目标群
体,2000 年代,19 年走向资本主义流产,165 个新的繁荣社会契
约,55 个作为“组织”,80 个组织部门,252 个资源所有权,6 个哲
学,270-71 个私人俱乐部,207 个财产所有,官员使用,94 个天安门广
场抗议后的清洗,85李鹏和,45压制,控制,70,197,282私利,283
上海帮 , 202, 264 转移优先权, 132 Shum 的家族被污名化和迫害, 5, 6,
7 国有企业, 172, 197 利用西方金融技术加强其统治, 172 太台帮(妻
子团伙), 106, 178 起诉,禁止针对任何人6 , 219, 277, 279“三个代
表”,170统战部,187, 205, 208所办大学,183西方高官财富新闻,237
青年干部科,239另见温家宝;习近平; 特定的中国领导人中国人民政治
协商会议 (CPPCC), 187–89, 205, 254–59 中国谚语“如果你想跳下去”,
63“当一个人成道”,92–93 中国重庆,240, 241–42, 243中信集团,209
克林顿,比尔和希拉里,106颜色革命,196,258共产主义革命(1949
年),5-6刑事诉讼法,281文化大革命,9、11、18、19、241货币战
争,Isongbing GoodDemocracy (Songbing GoodDemocracy) Yu Keping),
189Deng Lin, 170–71, 172Deng Xiaoping, 18, 20, 53, 87, 170, 201,
272contract授予家庭, 108daughter of, Deng Lin, 170–71经济改革, 18, 53,
87, 170, 201 251、283集体领导的想法、265“南下之旅”、45、216德意志
银行、101丁健、49丁毅、247-49、268、269、271斗地主(斗地主)纸
牌游戏,212-13Duanthiney )空港城物流园项目,新中国129-
36、169、179、193、196、197-98联盟、3ambition、75、77、103外
观、65生活态度、68as aven 由于温家和张阿姨, 127, 165–66, 170, 173 中
国银行, 其他 IPO, 和利润, 160 被禁止离开中国, 277, 279 北京房地产交
易, 246–47 相信中国经济, 276–77 出生山东省, 71, 121, 245–46加拿大之
行, 77–78 中国资本主义, 169–70 现金短缺, 113 在中共, 73–74 性格和个
性, 64–65, 231, 276 中国的“制度”和, 7 作为基督徒, 69, 71, 182, 237 培养
凌继华, 260 培养米书邦, 178-80 培养强者, 82-83, 95-96, 121, 173-80, 201,
205-18, 24, guan xi 5, 7 , 76, 102, 109, 122, 181, 200–201, 204, 232, 238–39,
271渴望扩大影响力, 163作为未婚女性有困难, 69–70失踪, 1, 28, 2,
8 2–3工作, 73-74 教育和智力, 66, 73 与大卫李等人的欧洲中介, 211-18 家
庭和卑微的出身, 71-73, 76, 162 对中国国家的恐惧, 100 纽约的生育医生,
试管婴儿和儿子的出生, 153–56, 1 80, 224, 231 Shum 财务控制, 135, 161,
204, 268Genesis Beijing project, 224–32government sineure and, 100–101
Great Ocean company, 64, 75–76, 110, 129, 1022204 , 235–36, 268, 276–77
形象或品牌, 215instructs Shum 中国商业和政治, 65–67, 68, 160 奢侈的生
活方式和消费, 75, 109, 113–15, 119–21, 161–64, 2 –18, 227, 229, 262 遵纪
守法,213李伯坦(李大卫),205–18人生目标,67,73人生格言,76
爱情婚姻,务实,66–67, 69, 70, 75, 77– 78, 102, 232low profile of, 100–
101mantra, “If you pull my corpse,” 74, 100, 280move to Beijing (1999), 76
纽约时报关于温家的故事, 牵连, 235, 238 爱国主义, 1, 18曾梵志赞助人,
163–64, 226 慈善事业, 182–83, 260 平安交易和利润, 110–12, 116–17,
144–45, 160, 161, 163, 164, 166, 223PLA 74–75Shum 和结婚, 119–21,
153Shum, 离婚, 赢家通吃的方法, 267–70, 276Shum 的海外投资 和, 200,
204, 244–45Shum 与, 1, 3, 64–70, 76–78, 101–3, 121–23, 135, 204, 231–32,
244–45, 267–68, 27的关系77, 279–80Shum 与, 恶化, 230–33, 245–49 儿子,
阿里斯顿, 2, 3, 159, 275, 279 儿子, 阿里斯顿, 操纵他的出生日期, 155–56
宋哲和, 179–40–95,车牌, 114–15, 123, 174 与消费、外表相关的状态,
113–15孙政才和, 121–23, 174–78, 201清华博士项目和, 185–86王岐山,
172–74, 172019 , 252财富, 1-2, 3, 160, 164温家, 提供权力, 134-35温家, 肩
负保护他们, 236-37温家宝和, 166, 175写作技巧, 73, 163, 166 Xi和金
平201-4yiqi(兄弟情谊)和,237张蓓丽(张阿姨)和,79-83, 92, 94-98,
100, 107, 110, 120, 166, 172, 201Du Pingfa, 1140Fandami 140 ), 157 Fan
Zhongyan, viiFeng Bo, 52–53 与中共的关系,52–53 嫁给邓的孙
女,53wealth 和劳斯莱斯,53, 92Western 52–53Feng Zhijun, 52Fidelity
Ventures, 50–51Foreign Corrupt Practices Act, 91Foster, Norman, 125Fujian
Province, 205–6 Fuxing Group, 58Gansu Province, 83, 89 Genesis Beijing
project, 1, 229olds, Gachman–32 56, 171–72Gore, Al, 50Great Ocean
company, 64, 75, 110, 129, 200–201, 268, 276–77北京办事处,东方广
场,64, 76中文名,泰宏,75–76 Genesis北京项目,224 32 开封基金
会,182 纽约时报故事,235-36 房地产项目,天津,75 2008 年大衰
退,195, 196-97 广东企业,172 广东省,7 贵州省,208 顾开来,241-
426,顾丽萍,241-426,李萍62、263顾沐、272孙子、刘世
来、272、275郭文贵、280韩正、202-3哈佛大学、182肯尼迪学
院、186Shum奖学金、182喜力啤酒、46Hongheywood、尼
尔、241、24143、241、241997丰富,188个商业职业,35个粤语,20个
中共和,247个中区,44个学历证书 m, 29 中国人逃往, 后革命, 6 文化,
23 邓氏改革和, 45四季酒店, 119 个“功能选区”, 255 廉政公署, 23 九龙,
22, 28 兰桂坊和文化, 44 美孚 2 新村街坊类, 257–58 2020 年国家安全法,
282 占领中央运动, 257“一国两制”, 254 次抗议, 254-59 次抗议, 沉先生给
习近平的报告, 257-58 房地产热潮, 沉先生的父母和花旗银行的 10 沉先
生, 43–44Shum 家族移民到, 19–21Shum 的童年在, 20–30 华南体育俱乐
部, 29–30 雨伞运动, 255, 257 习近平和绑架, 254–55 习近平限制民主化,
252587 麦红街区, 25258577港交所, 44, 45, 117How to Win Friends and
Influence People (Carnegie), 63 Huang Xuhuai, 99-100, 101华夏银行, 101胡
春华, 176-78, 263Hughes, Jay, 157胡锦涛, 86, 1875 , 195, 197, 202, 252,
259, 261, 281习近平和, 203, 243, 252, 264胡耀邦,36岁,84艾柯卡,
李,35J。P. Morgan (bank), 91Jiang, Alvin, 209Jiang Mianheng, 51Jiang
Zemin, 8, 37, 51, 56–57, 58, 84, 91, 122, 175, 187, 203, 251, 陈同海的1例要
求服从,132家的生意和财富,126-27,209对孩子的影响,107贾庆林
和,206凌继华丑闻,260李佩英的证词,197上海刚,202“三个代
表”和,17026Xiqi42和17026Xi42 –12, 215贾庆林“贾老爷子”, 205, 206,
208, 212, 264江泽民, 206, 264子孙经商, 212涉嫌贪污, 205–6女婿李大卫,
207, 2, 410 59Kaifeng Foundation, 182, 189Katz, Paul, 245Kerry, John,
165Kissinger, Henry, 181Kissinger Associates, 180-81Kohn Pedersen Fox 事
务所, 227, 245Kong Dan, 209Kuang Xin, Grandpa M.18L Haihou,
181Kissinger Associates, 60Li, David (李伯潭), 205–18, 271 as 贾庆林的女
婿, 206 利用岳父的人脉, 207, 210–11茅台酒会, 207–8, 209, 264茅台酒和 ,
208–9Shum, Whitney, 和欧洲中介, 211–18Shum 和葡萄酒俱乐部创业,
209–10, 211, 218 Whitney 的友谊, 206wife, Jiaqiang, 210Zhaode
Investment Co., 207, 210Li, 2 Li, 21-1-1-1 203灵谷,158-
59,160,259,260虚假指控,262,263可疑车祸死亡,260灵吉
华,158,259,265清
洗,261,263,2663,266402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 顾丽萍, 260–62 林有芳, 206 李培英, 125–28, 125n, 142, 191–93 空港城物
流园区和, 129, 141–42, 181CCP 调查, 142, 151, 1531-151412 失
踪191、197-98、268执行、198替换、192Shum和建筑工地出售、223-24
李鹏、45、85李平、123-25、127-28、159、193机场城市物流园区党委
书记,Shuny's 1413 , 123–24, 125, 128, 129, 130Zhang Beli and, 128Li Rui,
203Liu Changle, 209Liu Chunhang, 97–98Liu Shilai, 272Li Yousheng, 146–49,
洛阳, 49, 5, 201, 49, 5, 49小马,195M 敖泽东, 18, 52, 170, 186, 203, 240,
251, 265, 266, 273, 281万宝路香烟, 46美国麦版(美国公司中方代表), 62孟
建竹, 2107M, 2107M, 210M, 210M, 281 , 208–9 南怀钦, 63, 181 南京理工
学院, 73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132, 137 五年计划, 132–33, 137 全国人
大, 52, 188, 242, 2513Bar, New York Times, Davidcom惠特尼失踪, 280巴尔
博萨温家财富故事, 235–36, 244, 268, 269, 270薄熙来清洗故事, 243网站
在中国被封, 237Ngan, Alex, 46Oldham, John, 181–8204Olylmics, 108Info
63, 181, 231, 268 Paulson, Henry, 171 Pavillon Ledoyen, Paris, 214 Peng
Liyuan, 201-4, 240-41 人民解放军 (PLA), 68, 201 19725779 年对民主抗议
活动的攻击和 2789 的腐败商人, Square, 85Whitney and, 73, 74–
75Phoenix Satellite Television, 209Pinault, François, 163–64Ping An
Insurance Co., 110–12, 117, 14 谋杀抗议者 4, 151COSCO 的魏家福和, 165-
66Shum 在监事会, 116-17Shum, Whitney, and Zhang 买卖股票, 110-12,
116-17, 144-45, 151, 160, 161, 136107, 2 , 176, 178薄熙来丑闻, 242–43 常
委贾庆林, 205, 206 委员权力, 178 常务委员会, 185, 202, 241 Prodi,
Romano, 189 Prologis, 199, 231, 206, 26香港女皇学院, 4 257 Ramo, Joshua
Cooper, 180-81“北京共识”, 180“红色贵族”, 5, 53, 83, 106, 108, 126, 197,
201, 205, 210, 211, 25-260, 260培养政治领导,240 捐赠资产,244 怪
癖,211Shum 和成员,271-75 国营实体,126-27 红旗豪华轿
车,48,58 日照,中国,121 罗伯逊,桑迪,52-53 罗伯逊,52-53 罗伯
逊·罗斯银行Alexandre, 157Rothschild, Eric de, 215Sandel, Michael,
182Shandong Province, 159, 162, 186 Sun Zhengcai and, 121–22Whitney's
root in, 71, 73–74, 100, 121, 16 上海, 153 中共老板, 15317 , 22宣传部, 16
经济地产热潮, 10, 62-63淮海中路, 12静安希尔顿, 213锦江大酒店, 15-16
南京路, 36党委书记, 202-3政治示威, 36-37 shum教育在, 15–16Shum 的父
亲在, 7, 8, 10, 62Shum 父亲的家被没收, 6–7, 12–13, 200Shum 的祖父作为
律师在, 6Shum 的母亲和 9Shum 的母亲在国外的家人要求投资,父母相见
结婚,8Shum 游泳队练习,1989 年 15-16Shum 访问,35-36上海证券交
易所,89, 90, 144-45, 240深圳,中国,19, 216深圳证券交易
所,240Shum,Desmondambitions,7,7,7 180, 182美国和, 34, 35–36, 42–
43出现, 11, 27–28, 34, 67出生于上海(1968), 5, 11英国之行, 189加拿大之
行与惠特尼, 77, 758, 性格和17性格–18, 31, 25, 26–27, 144, 162童年和青
春期,出身卑微,6–7, 11–15, 19–25, 27, 31–35, 41–42, 43, 76, 182童年的
朋友,史蒂文, 31, 3 3、39选择西部、275、283在政协、187-
89、205、254、255-56教育,15-16、24-30成立清华开封家族遗产中
心,提供育儿建议,158-59与大卫一起欧洲旅行21 –18中国的进化观,
280–82family的周日点心早午餐和商务会谈,35, 46fashion and, 31, 120,
151, 160, 228first公寓,天后,44他的性格形成,17–18, 25–26, 27, 33,
42, 269 形象或品牌, 215IVF, 美国诊所, 和儿子的出生, 153–56 奢侈的生活
方式, 109–10, 113–14, 160–63, 212–14, 220, 227, 229 遵纪守法312 : 香山
楼梯, 269 丢脸, 28, 230 低调, 100-101 外婆, 9 沉思, 63-64, 268 不断移动,
25-26 父母榜样, 22, 33 父母, 5-11 , 14, 21–22, 28, 30–31, 32, 34, 268–69,
276patriotism of, 1, 12, 49, 189, 280philanthropy of, 182–83at Queen's
College, 26–30–reading, 257 12, 15, 26, 35 向习近平报告香港问题,257–
58 Rothschild f amily and, 157, 215–16 自我发现和个人成长, 63–64, 181,
231, 268–69 1989年上海访问, 36–37 Shum 哈佛奖学金, 182son, Ariston, 2,
156, 159, 2975 精神方面2其中,69 人在学习育儿,157-58 人游泳队和奥
运会选拔赛,16-18 人、26-27 人、30 人、33 人品尝美食和美
酒,42、68、160-61 天安门广场,37-38 人在威斯康星大学,36 39–43
财富, 2, 160 婚礼, 119–21, 153 惠特尼的财务控制权, 135, 161, 203 惠特尼
与 1, 3, 64–70, 75, 76–78, 91-5, 15, 15, 203 的关系, 151, 204, 229-33, 267-
68, 276-77, 279-80惠特尼的关系、恶化、离婚和财务斗争,230-33, 245-
49, 267-70wine club Venture, 209-10, , 218张蓓丽 (张阿姨) 和文影响, 79–
82, 101–2, 166 Shum, Desmond: 商业生涯机场城市物流园和, 129–36,
159–60, 169, 179, 193–94, 196–197 98Aspen Institute 和, 180, 181, 231, 251
中国银行,其他 IPO 和利润,160 北京房地产开发 nt 提议,246-47 为官
员买礼物,177 中国的资本主义,169-70 现金短缺,113-14 中国的“系
统”,77, 199-200 在中投,44-55, 57-61,在花旗维克斯,4444 丁一贷款
和法庭案例,247-49, 268, 269, 271 父亲的事业成功,62Genesis 北京项
目,1, 223-32, 238-39 关系(关系)和经商,57-58, 122, 139, 149-51,
2000 , 244, 247 兜售影响力, 164 蓝海和工作机会, 60 学习中国人如何做
生意, 46–48 学习在中国当老板, 144 看好中国和西方, 251–52 海外投资,
200, 204, 244–45 276–77PalmInfo 和, 61–62, 181, 231, 268 与惠特尼和张
的合作, 108–9, 110, 238–39 平安交易, 110–12, 116–17, 144–45, 10,11, 64 ,
223提供权力(温家),134-35拯救李友生和新人脉,146-49,151宋的
警告,194-95田的成功励志,50西方伙伴,244-45惠特尼在商业和政治
上的指导,667,68- , 151, 160习近平,关注,251-55司马迁,75-76新
加坡,91-92软银,SBI控股部门,91宋红兵,174宋哲,179-80,189成
为高干,180警告洪启地产,91329国务院,14 , 246-47日出免税业务,
126-27孙子, 176孙政才, 121-22, 174-78, 187, 205, 264-65房地产项目, 122,
175Wen赞助商, 175Whitney, 174-77的, 263, 265中国苏州, 6 Tadao Ando,
227 Tait Asia, 45, 46–47, 75Taiwan, 170 Temasek fund, 91Tencent,
195Theleen, Bob and Jenny, 45, 47, 53–54Thousand, 485 Talent Program ,
76天安门广场镇压, 37-38, 45, 50, 85, 216, 240Tianjin, China, 9, 75Trump,
Donald, 35清华大学, 182, 185-87校友网, 185-86Chen Xi259C, Xihen Xi259C
作为中共书记,183-87 开封家族遗产中心,158Shum 和 Whitney 慷慨解
囊,182-83,186-87 泰森食品,32-33,62 南加州大学 (USC),33,39 威
斯康星大学 onsin, 36, 39–43Wang Lijun, 242Wang Qishan, 171–73, 179,
201Whitney and, 172–74, 178–79, 201, 252on Xiping, 252Wanxiang
company, 55,510i War, Jiafu Pincus, 201Whitney and, 172–74, 178–79, 201,
252 165, 166温家宝, 81–84, 93, 116, 166, 175聚敛财富, 92–94, 238助理宋
哲, 179–80, 194– 95北京家, 94薄熙来, 报复全球盟友24B1919金融危
机,195,作为“温爷爷”,86 对家族商业活动的无知,106-7,238纽约
时报财富故事,235, 237, 238 平安投资交易,166 政治生涯,84-87, 116,
243, 25总理, 86-87, 93, 94, 105, 281谈自由和民主, 86-87, 94天安门广场,
85妻子张阿姨, 81, 83-84, 85, 87, 94, 103, 166Xi支持, 243–44温如春 (Lily
Chang), 90–91, 97–98, 106, 111 嫁给刘春航, 98 纽约时报故事和, 238, 239
温云松 (Winston Wen), 90–92, 220, 239found , 91, 93 Keystone Academy,
239 纽约 时代故事和, 238, 239 妻儿, 97黄埔军校, 213世贸组织, 57, 134天
怒, 57香山, 269小嘎子, 12习近平, 183, 185, 2504–7 , 251 反腐运动, 252-
53, 259, 279 彭博新闻报道财富, 237, 239 薄熙来丑闻和, 242-43 巩固权
力, 264, 265-66 打压律师, 其他人, 253-526 人格崇拜被视为威胁, 253 消
灭对手, 259, 262-65 为终生皇帝, 265-66 外交政策和, 254 香港镇压, 254-
57, 258 绑架, 254-55, 280, 281 最大化2 政治,2032 政治和政治,232崛起,
202–3, 240, 241, 243 镇压措施, 251–55惠特尼的友谊, 201–4 妻子彭丽媛,
201, 203, 240–41席仲勋, 201, 240Xu85,19uXu1, 19uXu1, 7志摩,29
团,259,260余国祥,211,213,218余克平,189曾梵志,163博物
馆,226,227曾庆红,122,175张贝丽 (张阿姨), 79–87, 81n, 217 薄熙来
丑闻, 242–44 空港城物流园区, 129, 131–32 野心和动机, 105–6 背景和家
庭, 83北京钻石珠宝公司, 89, 90, 105北京的家,96-97她丈夫不知道的商
业活动,106-7,238与Whitney和Shum打交道的商业活动,107, 247(另
见Airport City Logistics Park;创世纪北京项目;平安保险公司、投资
等)陈曦和,185孩子,90后,92-93中国珠宝行业,89-90整容,219起
诉,244作为“钻石女王”,89财务成功,92-93 , 105Genesis 北京项目,
225, 238–39 挂机, 220 丈夫的政治生涯, 85, 87, 89, 239 独立, 105–6, 172
生活方式, 93, 105 男友, 黄旭怀, 91,2010, 91,2010 220北京东方广场办公
室,94,99个性,83平安投资,110-12,116-17,145,166-67平安股权转
让,145,235角色,100沉和,79-82,110郑才和, 175, 178 Travel with Shum and
Whitney, 218–21wealth of, 167 Wei Jiafu and, 165as Wen's 妻子, 81, 83–84,
85, 87, 92, 93, 103, 105, 17 W , 236–37Whitney's Friends with, 79–82, 92,
94–98, 100, 120, 166, 172, 175, 201, 238–39Whitney and Shum的婚礼, 120
兆德投资公司,Zhaode Friendship, StoreZ08, 207, 207 , 86浙江临 vince,
201Zhou Liang, 178–79Zhou Yongkang, 242, 259, 260, 263Zhuo Yue, 53Zhu
Rongji, 81, 86, 87, 171, 172, 219由Simon & Schibner, Inc. 的Simon &
Schuster 首次在美国出版, 2021

由 Simon & Schuster UK Ltd 于 2021 年在英国首次出版

版权所有 © Desmond Shum, 2021

Desmond Shum 被认定为本作品作者的权利已根据 1988 年版权、设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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