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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時曾經因美術課報告研究過馬格利特的作品〈The blank check 〉,當

時對於馬格利特的藝術中所發散的神祕氣息,與其欲呈現的觀念感到著迷,卻
因高中時資料與判讀能力有限,理解僅停留在表面生平經歷等,為此,在本次
報告中,我將針對雷內.馬格利特 1926 年的〈The Lost Jockey〉進行分析,
試圖探討馬格利特作品可能試圖處理到的哲學與藝術面向。

  馬格利特在此作品中,為觀者呈現了一個似乎在趕路的騎師,迷失於一奇
異環境的情狀。畫面左右是形狀幾乎對稱、同時並未仔細透過繪畫處理布料質
感的深墨綠色布幔,從布幔間望去,則仿佛是一森林的一隅。畫面由上而下逐
漸由深藍、淺藍至純白,如冬天傍晚落雪後的荒郊野外。騎師所奔馳的地面處,
白色地面產生放射性的裂紋,使地面質感如磁磚一般,在白色地面之下,則是
原木色的木紋地板。在馬格利特所創造的此空間中,隨著觀者的視線游移,與
凝望焦點的轉變,好似自室內望向室外,看向開闊的戶外自然景色,同時一切
又看似僅是室內佈景,兩側的布幔與木質地板,使騎師的行為與週邊環境,宛
若舞台展演般,這樣的視覺效果呈現,使觀眾產生神秘矛盾的感受。

  僅以線條勾勒,如素描般的騎師與馬匹朝向畫面左方奔去,馬匹前足勾起,
後腳同樣向內前屈,畫面停滯在馬匹凌空躍起,即將向前一蹬奔去的瞬間,騎
師左手向前扶上馬匹下顎處,身姿因此向畫面內側轉向,並因此無法見其面目,
右手向後凹折,持著馬鞭持續加速,而馬匹所前往的方向,在隱入左側布幔後,
無法見得。在騎師週遭,有著五個高低不一的樹,樹幹是某種扶桿、西洋棋子
狀的物品,在桿側上頭直向地標記著五線譜與音符,似乎以樂譜剪貼而成,樹
枝自扶桿頂端的圓狀處、與圓狀處下緣的凹槽處,兀自生成,向畫面上方天空
刺去,光禿無樹葉。觀者左側的樹枝隱沒至布幔之下,然畫面右側的樹卻與觀
者較近,扶桿的上部圓狀處與中段突出處,微微壓過布幔,其樹枝甚至伸到布
幔之前,加強了前述的空間錯置感,而騎師身處的環境中充斥的奇異物件,共
構出一神秘同時又令人感到詫異的畫面。

  在馬格利特的所處時代中,繪畫所處理的再現,與其對應之美學觀點開始
被質疑,普普與超現實主義因此被論述,與既有價值觀念衝撞、對話。馬格利
特藉由重組日常中的符碼與物件,在作品中呈現出令人感到神秘未知的矛盾感
受,同時卻又帶有某種抽象的詩意。在〈The Lost Jockey〉中所呈現的題材內
容,在馬格利特後來的許多作品中重新出現,皆有著近乎完全相同的騎師與馬
匹,並且皆身處於詭譎的環境,在那些畫作中的環境,多半處理著前段文字所
描述的「室內/室外」空間問題:看似開放的室外景色究竟是實際景觀,抑或
者是「室外的影像」?而這樣的呈現,在馬格利特更多以窗、畫框、剪影等事
物為內容題材的作品中皆有所出現,使人思索起平面作品中的立體空間再現,
以及景象客體與影像的關係。

  除了空間外,在〈The Lost Jockey〉中所使用的扶桿狀物體,也是馬格利


特極多作品中所採取的母題,甚至在某些作品中有所變形,頂端的圓狀可能長
了眼睛(〈The Difficult crossing〉,1926),或甚至頂端扭曲成砲台狀,並多
了小眼睛,炮口因此如嘴一般,而扶桿中段則長出手臂,整體作為擬人型態
(〈The rights of man,1947〉)(馬格利特的作品與作品間,似乎經常相互挪
用概念,因此產生對話),無論如何,這些在馬格利特作品中所出現的扶桿,
往往因其擺放位置、衍生姿態、轉變的形體,使人感到疑惑的同時,又因其存
在感到畫面的平衡。在 Suzi Gablik 所撰寫的專書中,他提到這些扶桿是「有意
識與無意識間的媒介物」,沿著這樣的說法做延伸,馬格利特以這些扶桿狀物
體作為畫作中的意象,但他可能並沒有很強大的意志要直接以此母題作為某客
體的映照,或者要用來象徵特定的情感經歷或思想模式,而是將其視為詩意、
謎、抽象這類事物的具現化,與日常常見的物件共存,藉以造就作品的特殊效
果。

  〈The Lost Jockey〉是馬格利特很早期的作品之一,但他在這樣作品便已


經開始呈現物件外觀與現實,兩者關係的斷層與扭曲,並直接在觀者記憶經驗
與上述兩者的連結進行創作,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足見藝術史上超現實主義
的產生與運動動機,同時又蘊含了當代思潮中的精神分析、現象學、語言學理
論,無論馬格利特實際意圖為何,他的作品皆成為思想討論的絕佳材料,值得
反覆探討觀閱。

——參考書目:
Suzi Gablik 著,項幼榕譯,《馬格利特》(臺北市:遠流,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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