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狂想

2022.1.2

冬天，是割裂的，却⼜齐整得可悲。窗外，是望⽽⽣畏的低温，⽬之所及，是枯

枝被囚禁在窗棂中，红⾊墙壁斑驳⼲裂和⽯砖的灰⽩残缺，拉开⻔，雾⽓就⾍群般爬

上玻璃，蚕食着透明牢笼中的囚徒；室內，是死⽔般的暖，暖流散发⾃被⾎⾊铁锈侵

占的铁⽪，还有铁⽪中⿊黄的液体，每想安息凝神，秒针脱⼒的奔跑声就突破耳膜灌
入⼤脑——它已经跑了太久太久，可疲乏只会让它叫⻮轮咬得更深，更紧。

时针如箭⽮地指向畏缩在钟表最底端的“六”，那是在宣告这⼀⼩時的死亡。死亡之

下，是我。我正坐在秒针的咔嗒声下——我是说“坐”吗？不，怎么看都只是蜷缩吧，还

是卷曲？枯萎？还是说……已经……奇怪的是，此种想法没能成为现实，在秒针的咔

嗒声下起⾝的我便是证据——等等，我是说“起⾝”吗？不，怪异的动作，怎么看，都只

是蠕动吧，蠕动着，将胯骨送出铁板。

くーーーーーーっ!1

痛楚！痛感！疼痛！对于仅仅耗费了⼗⼏年寿命的⾝体，疼痛本非要事，甚⾄产

⽣疼痛，都是奇迹。可我迟钝地发觉，这不是⽣理病态，⽽是⽣命⼒切实地正被某种

⽆形的⼒量摄取。我狂躁地寻找，叫⾃⼰砸翻了桌台，踢倒了铁椅，每粒激起的⻜

沙，都点燃着我的焦躁；每⼀声崩裂的噪⾳，都催⽣着眼⾥的⾎丝。热情令我挣扎着

⻜奔，电信号脉冲般撕扯着肌⾁，渗⾎的脚底⼀次次向地⾯发起冲击，动能像溃堤的
洪⽔涌出肌肤。

于是，我失去了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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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平假名，罗⻢⾳：ku，这⾥指疼痛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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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死寂让我⾃然地、同呼吸⼀样察觉，⽅才之狂躁，不过是污秽的⾁体、污
秽的⽣欲。⽽内⼼的真实本所渴望，是“感受”的顶点，这种欲望所倒映之物，终于超

越了其本⾝，在涅槃中实现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