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十大立法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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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宪法修改，奠定依宪治国新基石
2.反腐立法，集体发力织密法网
3.法护英烈，捍卫国家价值观
4.司法改革，步入立法收获季
5.土地变法，弄潮改革深水区
6.改革立法，多维开花护航变革
7.电商立法，破解权益保护平衡难题
8.土壤立法，填补环保法制空白
9.个税修法，让国民享受改革红利
10.民法分编，雕琢权利的细节

2018 年中国十大宪法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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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多地监察委员会向人大常委会作专项工作报告
2.广西某高校发文清查师生电脑
3.失信联合惩戒制度化
4.党政联合文件不适用信息公开条例案
5.重庆市教育考试院发布高考政审政策
6.全国人大常委会审查浙江高院制定的“非法行医”解释文件
7.基因编辑婴儿事件
8.杨某改编国歌案
9.上海大学生落户新政
10.江苏省高院服务保障民营经济发展八项举措出台

2018 年度人民法院
十大司法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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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充分发挥审判职能作用为企业家创新创业营造良好法治
环境的通知》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夫妻债务纠纷案件适用法律有关问题的解释》
3.《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关于依法严厉打击黑恶
势力违法犯罪的通告》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的解释》
5.《全国法院破产审判工作会议纪要》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新时代生态环境保
护提供司法服务和保障的意见》
7.《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依法妥善审理民间借贷案件的通知》
 8.《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在司法解释中全面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工作规划
（2018-2023）》
9.《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提供司法服务和保障的意见》
10.《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进一步深化司法公开的意见》

2018 年度十大法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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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高法发布两批涉产权保护典型案例
2.第二十一次全国法院工作会议召开
3.《阳光下的法庭》热播展示司法改革成效
4.人民法院大数据管理和服务平台入选最佳实践成果
5.国际商事法庭揭牌加强“一带一路”国际合作
6.上海金融法院挂牌成立
7.“基本解决执行难”进入决战决胜期
8.司法助力中国营商环境排名提升
9.裁判文书网总访问量突破 200 亿凸显公开成效
10.邹碧华入选 100 名改革开放杰出贡献人员

2018 年度人民法院
十大民事行政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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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郑州电梯劝阻吸烟猝死案
2.叶挺近亲属诉西安摩摩公司名誉侵权纠纷案
3.朱振彪追赶交通肇事逃逸者案
4.苏嘉鸿诉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和行政复议决定案
5.丹东益阳公司申请丹东中院错误执行赔偿案
6.法国迪奥尔公司商标驳回复审行政纠纷案
7.许某诉区政府行政强制及行政赔偿再审案
8.江苏省政府诉安徽海德公司生态环境损害赔偿案
9.淘宝诉美景公司大数据产品不正当竞争案
10.南京旅客穿越铁道被挤压致死案。

2018 年度人民法院
十大刑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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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文中再审改判无罪案
2.杭州保姆纵火案
3.孙政才受贿案
4.深圳鹦鹉案
5.赵志勇等性侵女童案
 6.上海携程亲子园虐童案
7.全国首例套路贷涉黑案
8.北京特大跨国电信诈骗案
9.山西闻喜“盗墓黑帮”案
10.金哲红再审改判无罪案

2018 年度十大检察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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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高检深化内设机构改革，设立第一至第十检察厅按照新机制开展工作
2.中央深改委审议通过《关于设立最高人民检察院公益诉讼检察厅的方案》，
检察公益诉讼办案实现全覆盖
3.检察机关坚决拥护全力支持配合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四级检察院 44151 名检
察干警全部按时完成转隶
4.“十二字”总要求开启检察新征程，新时代新理念推动检察工作创新发展
5.检察机关庆祝恢复重建 40 周年，检察人振奋精神再出发
6.人民检察院组织法历经近 40 年修改，明确检察机关八项职权
7.严惩黑恶势力犯罪与“破网打伞”同步发力，检察机关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取
得阶段性成果
8.最高检向全国人大常委会专项报告民事检察工作，首次接受全国人大常委会
专题询问
9.最高检发出首份检察建议推动校园安全建设，检察建议刚性作用日益显现
10.实行“捕诉一体”，检察机关积极发挥审前主导作用提高办案质效

2018 年度十大法律监督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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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高检成立专门办案组对张文中案同步审查监督，张文中被改判无罪
2.检察机关提起全国首例英烈保护公益诉讼案，被告曾云被判处公开赔礼道歉
3.江苏检察机关介入昆山“8·27”案件，支持公安机关认定于海明行为属于
正当防卫
4.最高检就齐某强奸、猥亵儿童案向最高法提出抗诉，最高检检察长列席最高
法审委会会议发表意见
5.最高检监督一起 32 年前“诈骗案”，原审被告人耿万喜再审改判无罪
6.安徽检察机关加强长江生态环境公益保护，对跨省非法倾倒固废物案提起刑
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
7.广东检察机关抗诉一起致人死亡案件，被告人钟远东由无罪改判死缓
8.浙江检察机关全面细致核实证据，依法从快起诉“女孩滴滴顺风车遇害案”
9.适用修改后刑事诉讼法，浙江检察机关立案侦查一起监狱民警涉嫌虐待被监
管人犯罪案件
10.河南检察机关坚持抗诉，服刑近十年的申诉人终获无罪判决

台港澳十大法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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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港澳台居民居住证申领发放办法》获得通过并实施
 2.香港特区通过“一地两检”本地立法幷正式实施
3.香港特区引用《社团条例》，禁止“港独“组织运作
4.澳门特别行政会通过《澳门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委员会》行政法规草案
5.台湾大学校长遴选风波
6.“九合一”绑“公投”，“废核”、“反同”公投案获通过，“奥运正名公
投”未获通过
7.台湾地区立法机构三读通过“宪法诉讼法”
8.香港旺角骚乱，梁天琦等暴动罪成立
9.台北市长选举，丁守中向法院提出“选举无效诉讼”
10.黄之锋、罗冠聪、周永康重夺公民广场案终极上诉

2018 十大互联网法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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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电商平台积分诈骗案
2.商标被恶意抢注案
3.搜狗诉百度专利侵权案
4.全国首例“撞库打码”案
5.首例数据作弊案
6.全国首例区块链存证判决
7.全国首例电商平台诉“刷手”案
8.“压力测试”DDOS 攻击案
9.利用“爬虫”非法获取数据案
10.首例恶意注册账号案

2018 年中国十大传媒法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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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内容监管部门出台全方位网络社交媒体监管的措施
2.江苏消保委诉百度公司违法获取个人信息案
3.传媒机构改革
4.新浪网诉凤凰网侵犯著作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
5.《英雄烈士保护法》通过及适用
6.影视领域治理税收和片酬问题
7.鸿茅国药公司诉程远侵害名誉权案
8.瓜子二手车广告处罚案争议
9.山东广电诉山东联通等盗播节目不正当竞争案
10.抖音诉伙拍短视频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案

2018 十大律师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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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十届中国律师论坛成功举办
2.全国律协发布最新《律师宣誓规则》
3.保护律师人身安全迫在眉睫
 4.律所党建工作实现全覆盖
5.大所管理亟待规范
6.首届长沙律师节开幕
7.京都首创刑事律师独立出庭资格
8.公检法律应各司其职 完善法律职业共同体
9.落实律师会见通信权刻不容缓
10.律师健康问题引关注

2018 年度法学类十大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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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法治（热词出现频次 36 次；学术论文 240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14 篇）

2.民法典（热词出现频次 30 次；学术论文 129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15 篇）
3.正当防卫（热词出现频次 15 次；学术论文 28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7 篇）
4.监察体制改革（热词出现频次 15 次；学术论文 147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6
篇）
5.认罪认罚从宽（热词出现频次 14 次；学术论文 105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10 篇）
6.指导性案例（热词出现频次 12 次；学术论文 15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7
篇）
7.合宪性审查（热词出现频次 13 次；学术论文 27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6
篇）
8.国家治理（热词出现频次 13 次；学术论文 22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6 篇）
9.人工智能（热词出现频次 11 次；学术论文 41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5 篇）
10.地方立法（热词出现频次 7 次；学术论文 73 篇；复印报刊资料转载 5 篇）

2018 年全球互联网
法律政策趋势十大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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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工智能伦理（AI Ethics）：为可信人工智能建立伦理指南
2.数据治理（Data Governance）：以良好数据治理促进人工智能创新发展
3.平台治理（Platform Governance）：从“避风港”到平台治理，区块链、
人工智能、ODR 的治理价值彰显
4.自动驾驶（Autonomous Driving）：“虚拟司机”逐步获得合法性认可，各
国多举措推进自动驾驶商业化
5.网络中立（Net Neutrality）：从事前管控到事后救济，美国电信产业政策
与网络用户保护再平衡
6.版权改革（Copyright Reform）：争议重重的欧盟版权改革能走多远？
7.区块链监管（Blockchain Regulation）：区块链商业应用引发法律不确定
性，科学合理监管需要充分认识技术功能及潜力
8.算法歧视（Algorithmic Bias）：践行“经由设计的伦理（Ethics by
Design，EbD）”理念，采取技术方式识别、解决和消除偏见
9.假新闻（Fake News）：多利益相关方协同打击网络虚假信息，构建高质量、
可信任的数字社会
 10.数字正义（Digital Justice）：创新纠纷救济方式，探索符合互联网纠纷
解决的新方案，实现数字正义

2018 年十大法治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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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02：中国法的转型》
2.《落日残照——晚清杨乃武冤案昭雪》
3.《我与刑法七十年》
4.《现代性的磨难：20 世纪初期中国司法改革(1901—1937)》
5.《王世杰文集》
6.《权利体系与科学规范：民法典立法笔记》
7.《温柔的正义：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奥康纳和金斯伯格如何改变世界》
8.《美国法律史》
9.《大国宪制：历史中国的制度构成》
10.《民法总则通义》

本次宪法行政法领域影响性诉讼案例
承办单位本着严谨负责的态度，初选出以下案例：

案例目次

一、燃烧煤矸石熏死大片森林跨区行政诉讼案（公益诉讼人宜昌市西陵区人民检察
院诉利川市林业局不履行法定职责案）

二、违法强制拆除房屋行政赔偿案（许水云诉金华市婺城区人民政府行政强制及行
政赔偿案）

三、确立“强制拆除行为实施主体”举证责任分配规则强拆赔偿案（再审申请人李
波、张平因诉山东省惠民县人民政府行政强制及行政赔偿一案）

四、商标延伸保护复审行政案（克里斯蒂昂迪奥尔香料公司与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
局商标评审委员会商标驳回复审行政纠纷案）

五、苏嘉鸿诉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和行政复议决定案
燃烧煤矸石熏死大片森林跨区行政诉讼案（公益诉讼人宜昌市西陵区人民检察院诉
利川市林业局不履行法定职责案）
基本案情

利川市溜子湾矿业公司占用林地开采碳质页岩并露天燃烧煤矸石，排放的
大量气体污染物导致周边影响区林木大片死亡。利川市林业局仅针对采矿
区作出了行政执法活动，未针对被熏死的林木履行监管职责。
在检察机关发出《检察建议书》后，利川市林业局认为其已履行职责，并
将林木损毁作为大气污染案件移交利川市环境保护局办理。为此检察机关
依法提起行政公益诉讼 。

法院审理认为，本案影响区的森林属于利川市林业局的管辖范围，监管该
片被毁林地及督促植被恢复系利川市林业局的职责。判决确认利川市林业
局未依法履行职责违法，责令其限期对涉案非法烧矿毁坏森林的行为依法
履行职责。

宣判后，双方均未上诉。

推荐理由

本案是一起跨行政区域审理的环境污染行政公益诉讼案件。对防范地方保
护主义、审查认定行政机关履行环境保护的职责、方式等具有典型性和指
导意义。

本案通过诠释《森林法》和《大气污染防治法》的相关规定，明确了当同
一违法行为对不同性质的环境、资源造成损害后果时，不同行政部门应针
对各自的管辖范围承担各自的监管之职，既相互独立，又相互配合，对特
定资源负有监管职责的行政机关推诿塞责、单纯将案件移送其他部门处理
的行为亦属于行政不作为的 范畴。

本案判决体现了人民法院对环保行政执法行为的监督，对促进行政机关依
法、及时、全面地履行其行政职能，切实保护国家和社会公共利益具有积
极作用。

该 案 入 选 最 高 法 院 于 2018 年 6 月 4 日 发 布 的 “ 人 民 法 院 服 务 保 障 新 时 代 生
态文明建设十大典型案例”。

违法强制拆除房屋行政赔偿案（许水云诉金华市婺城区人民政府行政强制及行政赔
偿案）
基本案情

许 水 云系 金华市 婺城 区私 营企业 主。 2014 年 9 月 26 日，婺城 区 建筑工程有

限 公司受 婺城 区改造工 程 指挥部委 托拆 除许水 云房屋 。 10 月 25 日，婺城 区
政府作出征收决定，许水云被拆除房屋被纳入征收范围。

许水云提起行政附带赔偿诉讼，请求确认婺城区政府强制拆除行为违法并
承担赔偿责任。

浙江省金华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确认婺城区政府强制拆除房屋行为违
法 ， 责 令 婺 城 区 政 府 在 判 决 生 效 之 日 起 60 日 内 参 照 补 偿 方 案 对 许 水 云 进 行
赔偿。许水云提起上诉后，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判决维持一审有关确
认违法判决，撤销一审有关责令赔偿判决，驳回许水云其他诉讼请求。
最高人民法院再审认为，城建公司拆除许水云房屋的法律责任应当由婺城
区政府承担，婺城区政府既未作出征收决定，也未作出补偿决定，迳行对
案涉房屋实施强制拆除，属于重大明显违法，应当根据国家赔偿法的规定
承担相应的行政赔偿责任而非征收补偿责任。因此，判决确认婺城区政府
强制拆除行为违法，责令婺城区政府对许水云被拆除房屋损失、停产停业
损 失 和 屋 内 财 产 损 失 予 以 行 政 赔 偿 。

推荐理由
“任何人不得从自己的违法行为中获利 。”
本案确立了市、县人民政府在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过程中，违法组织实施
强制搬迁的国家赔偿责任，强化了对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财产权的司法
保护，防范违法行政“零成本”。

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过程中，有且仅有市、县级人民政府及其确定的房屋
征收部门具有强制拆除被征收人合法房屋的行政职权。

本 案 经 中 央 电 视 台 “ 新 闻 联 播 ” “ 新 闻 1+1” 等 栏 目 广 泛 报 道 ， 并 入 选
2018 年 《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公 报 案 例 》 ； 2018 年 度 人 民 法 院 十 大 民 事 行 政 案 件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与 中 央 电 视 台 联 合 举 办 的 “ 2018 年 推 动 法 治 进 程 十 大 案 件 ”
评选候选案例(20 个)。

确立“强制拆除行为实施主体”举证责任分配规则强拆赔偿案（再审申请人李波、
张平因诉山东省惠民县人民政府行政强制及行政赔偿一案）

基本案情

2011 年 1 月 ， 惠 民 县 政 府 决 定 在 县 城 行 政 规 划 区 内 进 行 旧 城 改 造 ， 成 立 了
指挥部等临时机构，制定颁布了实施方案并公告。原告李波、张平的房屋
被 列 入 旧 城 改 造 规 划 范 围 ， 但 双 方 未 就 补 偿 问 题 达 成 协 议 。 2015 年 8 月 13
日，涉案房屋被强制拆除。故原告起诉请求确认县政府强制拆除房屋的行
为 违 法 ； 赔 偿 房 屋 及 财 物 损 失 100 万 元 。 一 审 法 院 认 为 ， 县 政 府 辩 称 未 曾
实施过上述行为，原告提供的证据不能证实县政府工作人员曾参与或实施
拆除房屋行为，因此县政府并非本案适格被告，原告的起诉不具备起诉条
件，故裁定驳回起诉。二审维持。最高人民法院认为，根据《国有土地上
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规定，在无主体对强拆行为负责的情况下，人民法
院应当根据职权法定原则及举证责任作出认定或推定。如果用地单位、拆
迁公司等非行政主体实施强制拆除的，应当查明是否受行政机关委托实施。
李波、张平起诉时提交的证据，可以初步证明县政府负有涉案房屋所在区
域征收与补偿的法定职责，在双方未达成补偿安置协议且涉案房屋已被强
制拆除的情况下，除非有相反证据证明涉案房屋系因其他原因灭失，否则
举证责任应由县政府承担。在县政府无法举证证明非其所为的情况下，可
以推定其实施或委托实施了被诉强拆行为并承担相应责任。

推荐理由

本案中，最高人民法院严格依据《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最
高人民法院关于行政诉讼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等相关规定，明确和强调
了行政机关在征收补偿过程中的法定职责，并通过客观、全面分析在案证
据的内容及证明力，考虑到被征收人作为弱势一方的举证困难以及行政机
关的征收行为与强制拆除行为之间的高度关联性，最终确立了强制拆除行
为实施主体举证责任分配规则。

本案的妥善处理，本案明确的规则，对今后强制拆除房屋类案件的审理起
到积极的作用。

商标延伸保护复审行政案（克里斯蒂昂迪奥尔香料公司与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
标评审委员会商标驳回复审行政纠纷案）
基本案情
涉 案 申 请 商 标 为 国 际 注 册 第 1221382 号 商 标 ， 申 请 人 为 克 里 斯 蒂 昂 迪 奥 尔
香料公司（以下简称迪奥尔公司），指定使用在香水等商品上。申请商标
经国际注册后，根据《商标国际注册马德里协定》《商标国际注册马德里
协定有关议定书》的相关规定，迪奥尔公司通过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国际局
（以下简称国际局），向澳大利亚、丹麦、芬兰、英国、中国等提出领土
延伸 保护 申请。 2015 年 7 月 13 日 ，国家工商行政 管理总 局商标局向国 际局
发出申请商标的驳回通知书，以申请商标缺乏显著性为由，驳回全部指定
商品在中国的领土延伸保护申请。迪奥尔公司不服，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
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以下简称商标评审委员会）提出复审申请，但并未
得到商标评审委员会的支持。迪奥尔公司遂提起行政诉讼，其主要理由为
迪奥尔公司已经在国际注册程序中明确，申请商标为指定颜色的三维立体
商标，而非商标行政机关作为审查基础的普通商标，故被诉决定作出的审
查基础明显有误。此外，申请商标设计独特并已在中国市场进行了广泛的
宣传、使用，也在多个国家获得商标注册，故其在中国的领土延伸保护申
请应当获得核准。一审、二审法院均未支持迪奥尔公司的主张。迪奥尔公
司不服二审判决，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再审申请。最高人民法院裁定提审
本 案 后 ， 于 2018 年 “ 世 界 知 识 产 权 日 ” 当 天 ， 由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最 高 人 民
法院副院长、二级大法官陶凯元担任审判长，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合议
庭经过审理后认为，本案中，商标局并未如实记载迪奥尔公司在国际注册
程序中对商标类型作出的声明，且在未给予迪奥尔公司合理补正机会，并
欠缺当事人请求与事实依据的情况下，迳行将申请商标类型变更为普通商
标并作出不利于迪奥尔公司的审查结论。商标评审委员会在迪奥尔公司明
确提出异议的情况下，对此未予纠正的作法，均可能损害行政相对人合理
的期待利益，有违行政程序正当性的原则。据此，合议庭当庭宣判，判决
撤销一审、二审判决及被诉决定，判令商标评审委员会在纠正关于申请商
标类型不当认定的基础上，重新针对申请商标的领土延伸保护申请作出复
审 决 定 。

推荐理由

该案依法公开开庭并当庭宣判，平等保护了中外权利人的合法利益，进一
步树立了中国加强知识产权司法保护的 负责任大国形象。

最高人民法院通过本案的司法审查程序，纠正了商标行政机关关于事实问
题的错误认定，强化了对行政程序正当性的要求，充分体现了司法保护知
识产权的主导作用。
此外，优化国际商标注册程序，是我国积极履行马德里协定在内的国际公
约义务的重要体现。本案通过为国际商标申请人提供及时有效的司法救济
全面保护了境外当事人的合法权利，对于宣传中国知识产权司法保护成果
努力将中国法院打造成当事人信赖的国际知识产权争端解决“优选地”，
都将大有裨益。

本案庭审以“全媒体”方式进行了全程直播，国内外多家新闻媒体、部分
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知识产权学者和社会公众以及有关国家的驻华使节
旁听了审理过程。

本 案 入 选 2018 年 度 人 民 法 院 十 大 民 事 行 政 案 件 ,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与 中 央 电 视
台联合举办的“2018 年推动法治进程十大案件”评选候选案例(20 个).

苏嘉鸿诉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和行政复议决定案
基本案情
证监会认为，苏嘉鸿在内幕信息公开前与内幕信息知情人员联络、接触，
其在交易威华股份的时点与资产注入及收购铜矿事项的进展情况高度吻合
相关交易行为明显异常，违反了证券法相关规定，构成证券法所述内幕交
易 行 为 ， 遂 作 出 判 罚 苏 嘉 鸿 1.3 亿 余 元 的 行 政 处 罚 决 定 。 苏 嘉 鸿 不 服 ， 向
证监会申请复议。证监会作出维持被诉处罚决定的行政复议决定。苏嘉鸿
仍不服，诉至法院。北京高院以事实不清、程序违法为由终审判决撤销被
诉行政处罚决定和行政复议决定，一并撤销此前驳回苏嘉鸿诉讼请求的一
审 判 决 。
推荐理由
本案打破了证监会多年在行政处罚诉讼案中保持“零败诉”的纪录。在二
审中，法院对内幕信息认定、证券行政调查的规则和要求、内幕交易推定
的适用条件和标准、违法所得认定标准以及程序合法性正当性等五个方面
的问题进行了审理。其中，证监会败诉的根本原因在于关键人证殷卫国的
缺失。如果缺乏这一证据，对于苏嘉鸿交易威华股份的时点与资产注入事
项的进展情况高度吻合这一基础事实，也可以将其推定为正常的交易活动
甚至是“巧合”。从这一基础事实直接来推定苏嘉鸿的证券交易活动构成
内幕交易，其中存在明显的逻辑跳跃，破坏了证据链的完整性。因此，依
据行政处罚法第三十条规定，苏嘉鸿的违法事实不清，不得给予行政处罚
此外，证监会本身行政调查程序也违背了行政处罚法第三十六条关于全面
客观、公正地调查、收集有关证据的程序要求。所以，在本案中，程序问
题与实体问题交织为一体，使得证监会的行政处罚决定不具有合法性。该
案特别凸显了程序合法性对于实质合法性的独特价值，清晰展示了依法行
政必须从程序合法性出发这一基本进路。

民商法领域初选结果如下：

案例目次
一、电梯劝阻吸烟案：公共利益再诠释

二、叶挺烈士名誉侵权纠纷案：英烈名誉不容亵渎

三、全国首例妇联作为申请主体申请撤销监护权案

四、准确适用“离婚冷静期”促使仍有感情的夫妻重归于好

五、限制失信被执行人蒋某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案：法院强制执行的示范

六、云南绿孔雀栖息地保护案：濒危野生动物保护预防性公益诉讼

七、南京旅客穿越铁道被挤压致死案：从规则遵守到法律法律信仰

八、江苏省政府诉安徽海德公司生态环境损害赔偿案：最严格的法治保护共同的生
态环境

九、汽车销售欺诈被判 1380 余万元赔偿案：欺诈适用惩罚性赔偿

十、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诉广东加多宝饮料食品有限公司等商标权纠
纷案：商标权人获巨额赔偿金

一、电梯劝阻吸烟案：公共利益再诠释

案情简介

2017 年 5 月 2 日，郑州医生杨欢因在电梯内劝阻段肖礼抽烟，两人发生争执。十多
分钟后，69 岁的段肖礼突发心脏病死亡。段肖礼的妻子田九兰将杨欢诉至法院，
要求其赔偿死亡赔偿金等共计 40 余万元。2017 年 9 月 4 日，郑州市金水区法院做
出一审判决，判决杨欢向死者家属补偿 1.5 万元。田九兰不服一审判决，上诉至郑
州市中院。2018 年 1 月 23 日，郑州市中院二审撤销要求杨欢补偿死者家属 1.5 万
元的民事判决；驳回田九兰的诉讼请求。
推荐理由
每一起社会公众高度关注的热点案件，都是一堂全民共享的法治公开课，本案提醒
公众，遵守法律法规和社会公序良俗，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维护社会公共秩序和社
会公共利益，是每个公民的责任，对这种合法正当行为，人民法院依法予以支持和
保护，司法审判永远是社会正能量的守护者。最高人民法院将“医生电梯内劝阻吸
烟案”写入工作报告，周强院长在报告中说：“让维护法律和公共利益的行为受到
鼓励，让见义勇为者敢为，以公正判决树立行为准则，引领社会风尚。” 央视
《今日说法》 播出《“电梯劝烟案”始末》，央视《面对面》专访电梯劝烟猝死
案审判长《当事人劝阻吸烟应支持保护》， 澎湃新闻等刊发《专家点赞 “电梯劝
烟猝死案”改判：让人依然有勇气挺身而出》。

二、叶挺烈士名誉侵权纠纷案：英烈名誉不容亵渎

案情简介

2018 年 5 月 8 日，西安摩摩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在其经营的自媒体账号“暴走漫画”
通过“今日头条”平台发布短视频，篡改叶挺烈士生前创作的《囚歌》。
2018 年 5 月 24 日，叶正光、叶大鹰、叶铁军、叶晓梅、叶小燕、叶文、叶敏向西
安市雁塔区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被告西安摩摩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停止侵害、赔礼道
歉，并赔偿原告精神抚慰金 100 万元。2018 年 6 月 15 日，雁塔区法院公开开庭审
理了此案，9 月 28 日宣判，判决被告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抚慰金 10 万元。

推荐理由
该案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施行后人民法院受理的全国首例涉英
雄烈士名誉案件，本案公正高效地审理，不仅是利用法治手段规范网络行为、治理
网络违法违规现象，在个案中实现公平正义，更是为推动形成捍卫英烈、学习英烈，
让保护英雄烈士的法律精神深入人心，引导公众清晰认知亵渎英烈行为的责任，促
使全社会形成崇尚英雄，敬仰英烈，维护民族情感和社会信仰的价值导向，培育和
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本案再次向公众倡导英雄烈士名誉不容亵渎的观念。每
一位公民对待英雄烈士都要心存敬畏、严守底线、尊重历史、弘扬正气。

三、全国首例妇联作为申请主体申请撤销监护权案

案情简介

曲靖市东山镇某幼儿园老师发现班上学生赵某涵身上经常伤痕累累，经调查得知，
赵某涵的继母陶某平经常对其实施暴力行为，孩子的生父赵某兴见状也从未制止，
甚至也会动手，并常说自己无心无力抚养孩子。当地妇联多次劝说教育无果，便委
托云南谦泰律师事务所办理与申请撤销赵某兴对赵某涵的监护权案件相关事宜。麒
麟区法院开通了“绿色通道”，对本案快立、快审、快结，于 2018 年 1 月 24 日判
决：撤销赵某兴对赵某涵的监护人资格；指定曲靖市儿童福利院担任赵某涵的监护
人。

推荐理由

2018 年“云南省维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十大优秀案例”之一，也是全国首例妇联
作为申请主体申请撤销监护权的案例。此案在没有任何亲属站出来维护受害儿童权
益时，妇联作为申请主体的合法性虽已有法律明确规定，但作为全国首例案件，在
案件办理过程中，不仅要慎重厘清受虐儿童的事实、关系和证据，还要考虑如何让
儿童尽早脱离困境、回归正常生活、抚慰心理创伤等问题，才能最终达到依法保障
儿童合法权益，使其健康快乐成长的目的。

四、准确适用“离婚冷静期”促使仍有感情的夫妻重归于好
案情简介
2011 年—2012 年，甯某两次到彭州市法院起诉离婚，经法官做工作后自愿撤诉。
2018 年 7 月 31 日，甯某因钟某谩骂，再次到法院起诉离婚。此时，甯某已 53 岁，
钟某已 55 岁，两人的女儿也即将为人母。彭州市法院经庭前“问诊”认为，夫妻
二人之间仍有感情，不属于死亡婚姻，综合全案情况，向双方发出《离婚冷静期通
知书》，给予两个月冷静期，并要求双方在冷静期限内积极沟通。其间，家事法官
联合家事调查员多次走访、调解并动员其女儿居中调和，最终夫妻关系重归于好。

推荐理由
每一份离婚冷静期通知书都是针对当事人具体情况“个性化订制”，没有固定模板。
离婚冷静期之所以有效果，其实不仅在于一纸通知书，还在于冷静期期间的疏导、
调解工作。离婚冷静期制度的创设和运用，为那些感情并未完全破裂的冲动型离婚
诉求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解决方案，使得双方在是否离婚这个人生重大问题上进行严
肃和冷静地思考。离婚冷静期制度的创设和运用，为那些感情并未完全破裂的冲动
型离婚诉求提供了一个全新解决方案，使双方进行严肃和冷静的思考，让离婚既不
草率，也不过于严苛，是值得认真总结和推广的。法官用智慧让双方重归于好，取
得了良好的效果，为“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古训做出了生动的注解。

五、限制失信被执行人蒋某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案：法院强制执行的示范

案情简介

在一起借贷合同纠纷中，蒋某被判令对案涉借款本金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判决生效
后，蒋某未履行生效判决确定的给付义务。2016 年 10 月，债权人何某向法院申请
强制执行。2018 年 7 月，法院向蒋某发送限制高消费令，其中第(七)项明确限制
其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2018 年 8 月，法院发现蒋某的未成年子女就读于成
都市金牛区一高收费私立学校，每年收费高达数万元。经查明该费用由蒋某支付。
2018 年 8 月，法院向成都市金牛区教育局及案涉私立学校发送协助执行通知书，
要求协助限制蒋某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并与被执行人所在地的教育部门沟通
协调，在新学期开学前将蒋某子女转至公立学校就读。

推荐理由
限制失信被执行人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是我国法院解决“执行难”问题的新手
段，本案是地方基层法院“激活”该项法律规定的大胆尝试。法院在查明蒋某确有
能力执行而拒不执行法院生效判决，且对子女承担抚养义务并实际支付子女就读高
收费私立学校的学费等事实后，采取了限制失信被执行人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
措施。在采取措施时与教育部门、学校实现了联动，对类似执行案件处理提供了可
参考模式，也为限制失信被执行人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措施的进一步完善起到
了示范作用。

六、云南绿孔雀栖息地保护案：濒危野生动物保护预防性公益诉讼
案情简介

2017 年 3 月，环保组织 “野性中国” 在云南恐龙河自然保护区附近进行野外调

查时发现绿孔雀，其栖息地恰好位于正在建设的红河（元江）干流戛洒江一级水电
站的淹没区，该水电站的建设将毁掉绿孔雀最后一片完整的栖息地。

2017 年 7 月 12 日，“自然之友”向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益
诉讼，云南高院裁定由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环境资源审判庭审理。2018 年 8 月 28
日本案开庭审理，经过三个半小时的法庭调查、法庭辩论后休庭，法院将择日宣判。

推荐理由
云南绿孔雀案又称为绿孔雀栖息地保护案，是我国首例濒危野生动物保护预防性公
益诉讼。绿孔雀，仅存于云南省 22 个县，全国种群数量估计不足 500 只。

本案就属于绿孔雀面临的栖息地转变的威胁，戛洒江水电站开发建设活动的叠加效
应，将使我国面积最大的绿孔雀栖息地遭到严重破坏，极有可能造成绿孔雀种群区
域性灭绝。

本案的典型意义不仅在于其是国首例濒危野生动物保护预防性公益诉讼，还在于该
案的审理模式将对以后类似案件的诉讼审判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七、南京旅客穿越铁道被挤压致死案：从规则遵守到法律信仰

案情简介

2017 年 3 月 26 日，D3026 次列车驶入南京车站 21 站台时，不持有当日这次列车车

票的杨某突然由 22 站台跃下横穿轨道线路奔向 21 站台。站台值班人员发现后向杨
某大声示警，列车司机也立即采取紧急制动措施并鸣笛示警。此时杨某横穿轨道，
在列车车头前向 21 站台攀爬，但未能成功，被列车挤压致死。

事后，杨某的父母提起诉讼，要求铁路部门承担 80%的赔偿责任，法院判决驳回原
告的诉讼请求。

推荐理由

本案中，杨某不顾安全常识突然闯入正有列车驶入的站内轨道，导致悲剧发生。现
代社会尊重包容个性发展，依法保护个体权利，然而，“不逾矩”也应当是每个人
“从心所欲”的前提。树立规则意识，遵守社会规则，是公民的共同职责，更是社
会和谐稳定的基本保证。

本案的裁判，旗帜鲜明地对漠视规则、破坏秩序的行为给予否定评价，向全社会传
递了尊重规则、信仰法律、崇尚法治的正能量，充分发挥了司法规范、指导、评价、
引领社会价值的积极作用。

八、江苏省政府诉安徽海德公司生态环境损害赔偿案：最严格的法治保护共同的生
态环境

案情简介

2014 年 4 月 28 日、5 月 7 日，安徽海德化工科技有限公司的大量废碱液分批在泰

兴市虹桥镇大洋造船厂码头被倾倒进长江，使得靖江市饮用水源中断，并造成严重
的环境污染。同月 8 日至 9 日，其数吨废碱液又被倾倒进新通扬运河，导致兴化市
饮用水源中断。后江苏省政府向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2018 年 8 月 16 日，一审判决海德公司赔偿各项费用合计 5482.85 万元。海德公司

不服上诉至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2018 年 12 月 4 日，二审判决维持原判，另明确
海德公司在向一审法院提供担保后，可分五期支付赔偿费用。

推荐理由

该案的裁判，落实了污染担责原则，体现了用最严密的制度、最严格的法治保护生
态环境。判令污染者承担 5400 余万元的生态环境修复费用，付出高昂的违法成本，
有助于遏制非法排污行为，从源头预防污染的发生。

该案审理采用了推定等一系列证明规则，对于解决当前环境资源审判面临的取证难、
举证难具有很好的示范意义。

二审法院在维持一审判决的同时，确定海德公司在提供担保的情况下，可以申请分
期支付赔偿费用，是有效协调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建设的积极尝试。

九、汽车销售欺诈被判 1380 余万元赔偿案：欺诈适用惩罚性赔偿

案情简介

2014 年 1 月 26 日，贾佳莹与北京锦麟盛泰汽车销售公司签订了《汽车销售合同》，
后北京德特汽车贸易有限公司开具了发票。贾佳莹购车后长期不在国内，只定期热
车，故仅行使一千多公里。后因车辆故障到 4S 店维修时，却被意外告知里程被人
为改过，厂家不再保修。

2015 年 7 月，贾佳莹将锦麟盛泰公司诉至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请求赔偿。一
审法院不予支持，后双方提起上诉。2018 年 9 月 19 日，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
认定锦麟盛泰公司构成欺诈，判决其赔偿贾佳莹 13815085.74 元。

推荐理由

该案的判决是新《消法》实施以来法院判决惩罚性赔偿“史上”最新记录，体现了
在消费领域平等善待消费者和经营者原则。汽车销售欺诈类案件，个案事实细节不
一，该案判决为类案的审理提供了原则性路径，对促进购车者知情权的合理保护和
行业的有序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十、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诉广东加多宝饮料食品有限公司等商标权纠
纷案：商标权人获巨额赔偿金

案情简介

2010 年，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授予加多宝母公司鸿道集团的“王老
吉”商标租赁权到期。2014 年，广药集团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称广
东、浙江、福建、杭州、武汉加多宝饮料食品有限公司以及加多宝（中国）饮料有
限公司侵害其“王老吉”注册商标，造成经济损失 29 亿元。

2018 年 7 月，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六被告共需赔偿广药集团经济
损失及合理维权费用 14.4 亿多元。

推荐理由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判令加多宝系列公司的赔偿金额达到了 14.4 亿元人民币，如

此巨额的赔偿金在国内商标纠纷案件中实属罕见，在赔偿数额方面开创了我国的先
河，且为我国商标权的保护进程的推进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日前，2018 年度（第十四届）中国十大影响性诉讼评选活动已经正式启动。

在本次评选活动中，主办单位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最高人民法院司法案
例研究院、南方周末报社、法律出版社·《中国法律评论》以开放、创新的心态，
诚邀协办单位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与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中闻刑
辩律师学院、中国政法大学环境资源法研究和服务中心、郑州大学法学院进行宪
法行政法、刑法、社会法、民商法领域内十个影响性诉讼案例的初选工作。

在共初选 40 个案例的基础上，主办单位最终评选出 2018 年度（第十四届）中国十

大影响性诉讼案例，以确保最终评选结果的权威性。

目前，各领域内影响性诉讼案例初选工作已有成果，我们会陆续将之发布，敬请关
注！

本次刑法领域十个影响性诉讼案例初选工作采取网上不记名投票方式，以保证初选
过程的公开、公正。

刑法领域初选结果如下：

案例目次

一、程正义案：又一起刑讯逼供导致的冤假错案

二、安徽涡阳五周案：21 年前判决逆转，终于盼来迟到的“无罪”

三、金哲红案：案发 23 年后再审改判无罪

四、昆山于海明案：无可争议的“正当防卫”

五、孙政才受贿：法治反腐是制度反腐的新超越

六、王成忠案：二审指定管辖第一案

七、物美张文中案：保护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的标杆

八、张扣扣案：是悲剧，更是警示

九、李锦莲案：故意杀人罪再审改判无罪

十、李淑贤案：84 岁“保外就医被拒老太”终回家
输

一、程正义案：又一起刑讯逼供导致的冤假错案

案情简介

2014 年 11 月 13 日，鹤山区法院认定程正义犯滥用职权罪、受贿罪，数罪并罚，决
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年。在一审庭审过程中，程正义当庭陈述其遭受到了刑讯逼供，
但一审法院对此不予采纳。

程正义不服提起上诉，2015 年 4 月 21 日，鹤壁市中级人民法院将案件发回重审；
2017 年 1 月 2 日，太康县人民法院决定对程正义取保候审；2018 年 3 月 9 日，太康
县检察院作出不起诉决定；2018 年 9 月 26 日，鹤壁中院赔委会决定，鹤山区法院
支付程正义赔偿金 358487.66 元，精神抚慰金 50000 元；2019 年 1 月 17 日，为濮
阳工业区党工委原书记程正义召开恢复名誉大会，鹤山区法院公开为程正义赔礼道
歉。
推荐理由

从佘祥林到聂树斌，再到今日的程正义，刑讯逼供导致的冤假错案何时能休？程正
义说“我等待今天这个时刻已经 5 年半，2006 个日日夜夜，正义虽然迟到，终究
没有缺席。”程正义案件由濮阳的全国人大代表、省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为其发声。

二审律师介入后，使得案件发回重审，因鹤山区法院、鹤壁市中级人民法院不宜审
理本案，二审律师申请鹤山区法院、鹤壁市中院回避，最终河南高院指定太康县法
院审理案件，促使案件得到公正的审判。

若没有推动案件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与律师，程正义何时才能等来恢复名誉大会、
法院的道歉？如何对司法机关的权力进行有效监督，保障程序正义，让冤假错案的
悲剧不再上演，这是本案给我们的反思。

二、安徽涡阳五周案：21 年前判决逆转，终于盼来迟到的“无罪”

案情简介
1996 年安徽省涡阳县大周庄发生命案，同村五名周姓男子被警方认定为犯罪嫌疑
人抓捕，最终判决涉案五人两人死刑、一人无期、两人十五年。多年来，被告人及
其家属坚持申诉，安徽高院于 2017 年 8 月 2 日对本案进行再审。

2018 年 1 月 4 日，被判处死缓的周继坤刑满释放，至此，此案 5 名原审被告人皆已

获释。4 月 11 日，安徽省高院宣判，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改判原审五名被
告人无罪。

推荐理由

一审法院审理此案时，因案件事实疑点重重，五名被告人或不具备作案时间，或有
不在场证明，合议庭、审委会全体成员一致认为应判无罪，但被害人父亲听说后在
法院服毒自杀身亡，判决随后逆转。

被害人遇害固然无辜，被害人家属也应当安抚，但五名原审被告人因本案的错判失
去的人生又该由谁弥补、是否还能弥补？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该成为一
句空谈。

三、金哲红案：案发 23 年后再审改判无罪

案情简介

1995 年，吉林省永吉县双河镇发现一具女尸，27 岁的金哲红被锁定为嫌疑人。历

经三次一审、两次发回重审，金哲红四度被判处死缓。入狱后金哲红仍不认罪，坚
持申诉。2018 年 5 月 8 日，吉林省高院决定再审金哲宏故意杀人案。11 月 30 日，
吉林省高院再审宣判：金哲宏故意杀人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决定撤销原判，判
决金哲宏无罪。

推荐理由

一起 23 年前的命案，如何使事实认定符合客观真相，进而作出公正的判决是司法
机关时常要面对的难题。客观事实已然发生，重构历史还原真相只能依靠案件证据，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真相的认知愈加困难，留下的只能是疑案。

贯彻疑罪从无是现代法治应有的追求，金哲红等来了迟到的正义，也付出了巨大的
代价，这是值得反思的。

四、昆山于海明案：无可争议的“正当防卫”
案情简介

2018 年 8 月 27 日晚，于海明骑自行车与醉酒驾驶轿车闯入非机动车道的刘某发生
刮蹭引发争执，刘某对于海明持续追打，并拿出砍刀连续击打于海明身体多个部位，
击打过程中砍刀被甩脱，于海明抢到砍刀捅刺刘某，刘某受伤后跑向轿车，于海明
继续追砍 2 刀均未砍中，后刘某经送医抢救无效死亡。

8 月 28 日，昆山市检提前介入此案，9 月 1 日，昆山市公安局认定于海明的行为属
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依法撤销本案。
推荐理由

案案发后，一段“花臂金链宝马男”持刀追砍他人反被杀的视频在网络媒体广泛传
播，掀起了关于正当防卫的热议。一直以来，涉及正当防卫的案件都是社会各界关
注的重点，但在司法实践中却鲜少被认定。

昆山案中，检察机关提前介入，与公安机关第一时间对案件作出准确定性，明确正
当防卫的界限标准，在实现个案正义的同时，也向公民普及了面对不法侵害时进行
正当防卫的正确“姿势”。

五、孙政才受贿：法治反腐是制度反腐的新超越

案情简介

2002 年至 2017 年，孙政才在担任北京市顺义区委书记、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

农业部部长、吉林省委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期间，利用职务上的
便利，为他人请托事项提供帮助，单独或者伙同特定关系人非法收受他人财物 1.7
亿余元。天津市一中院以受贿罪判处孙政才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
收个人全部财产；对其受贿所得财物及孳息予以追缴。

孙政才在宣判后当庭表示认罪、悔罪，接受法院的判决，不上诉。

推荐理由

孙政才一案于 2018 年 4 月 12 日由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此

案是党的十九大以来全国法院系统审理的首例副国级职务犯罪案件，庭审中，从举
证质证、证人出庭作证、交叉质证，再到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发表辩护意见、被告人
陈述等环节，充分保障被告人正当诉讼权利，彰显“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反对腐
败”。

六、王成忠案：二审指定管辖第一案
案情简介
2018 年 2 月 9 日，吉林辽源西安区法院以民事枉法裁判罪判处前吉林辽源中院法官
王成忠有期徒刑三年，后王成忠提出上诉。018 年 11 月 8 日，吉林辽源中院开庭对
此案进行二审，王成忠及辩护人当庭以王成忠此前系辽源中院法官为由提出辽源中
院法官全体回避的申请，11 月 12 日辽源市中院报请吉林省高院指定其他法院审理
此案，11 月 22 日，吉林省高院决定指定通化市中院依二审程序对本案进行审理。

推荐理
王成忠案是二审指定管辖第一案，缘于本案二审法院为王成忠此前担任民三庭庭长
的吉林省辽源市中院。刑庭庭长审判民庭庭长，昔日同事，今日一位执法槌、一位
戴手铐，一时引发公众热议。

吉林省高院指令通化市中院二审，体现程序正义，保障刑事司法程序的公正性。

七、物美张文中案：保护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的标杆
案情简介
2009 年 3 月，物美集团原董事长张文中终审以单位行贿罪、挪用资金罪、诈骗罪
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 50 万元。2016 年 10 月，张文中向最
高法提出申诉，最高法于 2017 年 12 月 27 日作出再审决定。

2018 年 5 月 31 日，最高法提审本案后，以认定事实和适用法律错误为由撤销原审
判决，改判张文中无罪，原判已执行的罚金及追缴的财产依法予以返还。

推荐理由 2016 年 11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

的意见》，张文中再审改判无罪是此背景下人民法院落实相关政策、依法纠正涉产
权和企业家冤错案件的第一案，保护产权的政策言出必行。

2018 年 3 月，全国人大 “两高”报告均把张文中案作为纠正冤错案件、落实产权

司法保护的典型案例，有错必究的决心坚定不移。本案再审进一步明确有关犯罪的
认定标准、严格罪与非罪的界限，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企业家在生产经营中的不规范
行为。

八、张扣扣案：是悲剧，更是警示
案情简介

1996 年，因邻里纠纷，王自新之子故意伤害致张扣扣之母死亡。2018 年 2 月 15 日，
张扣扣先持刀捅刺王自新的儿子王正军和王校军，致二人死亡，后又去往王自新家
中将其杀害。张扣扣两天后投案自首，称自己是因幼年目睹母亲被故意伤害致死，
22 年后为母报仇。一时间，张扣扣被塑造为“侠义之士”，其辩护律师的辩护词
《一沙一叶一世界》刷爆朋友圈，引发热议。法院一审认定张扣扣犯故意杀人罪，
判处死刑，宣判后张扣扣当庭表示上诉。
推荐理由
除夕夜连杀三人，张扣扣可能应该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形象，但“为
母报仇”的背后故事和辩护律师谈法理讲人情的另类辩护词，似乎又将其扭转为“
侠义英雄”。

以情理为切入点的辩护引发两极评论，但“为母报仇”之说无论如何不能成为蓄意
杀人的豁免书，法治社会终究不是个人“快意恩仇“的江湖。面对已然发生的案件，
唯有心态平和进行理性认识、严谨思考，方能辨别是非。

九、李锦莲案：故意杀人罪再审改判无罪
案情简介

1998 年，李锦莲被控投放加有老鼠药的奶糖，导致同村两名孩童死亡，在经过一
审、终审之后，李锦莲被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执行。2011 年，最高人民法
院调卷审查该案后，指令江西高院再审，但再审结果维持原判。李锦莲及家人和代
理人持续申诉，2017 年 7 月 9 日，最高人民法院认为“李锦莲的申诉符合重新审判
的条件”，第二次指令江西高院再审。江西高院于 2018 年 5 月 18 日对本案进行了
公开开庭审理。再审认为，原审依据李锦莲的供述、相关证人证言、物证和技术鉴
定，认定李锦莲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条件并实施了犯罪行为，但是李锦莲
供述实施犯罪的关键情节缺乏证据印证，在案证据未形成完整证据锁链证明李锦莲
实施了犯罪行为。原审据以定案的证据没有达到确实、充分的法定证明标准，原审
认定李锦莲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2018 年 6 月 1 日，江西省高级人
民法院对原审被告人李锦莲故意杀人再审一案公开宣判，撤销原审裁定和判决，宣
告李锦莲无罪。宣判后，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胡淑珠代表该院当面向李锦莲
赔礼道歉，并告知申请国家赔偿的权利。

推荐理由

李锦莲被再审宣判无罪，法院作为审判机关应当认真汲取教训，深刻反思。

一是要强化证据裁判理念，严格贯彻疑罪从无原则；二是要强化互相制约原则；三
是要强化依法纠错理念；四是要强化审判人员素质建设。

十、李淑贤案：84 岁“保外就医被拒老太”终回家
案情简介

2013 年 5 月 3 日，河北省滦平县张百湾镇村民李淑贤家的退耕地及自家栽植的数百
棵成才树木被同村村民平国纪以滦平县国土局土地平整项目为名，私自损毁。李淑
贤及其小女儿关桂侠在多次找相关部门反应无果的情况下，进京维权，举报贪腐。
在小女儿关桂侠被强加“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 3 年后，李淑贤及其三女关桂
香再次被逼进京举报控告，滦平县人民法院又以李淑贤、关桂香“发泄情绪，无事
生非”，破坏公共场所秩序，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李淑贤有期徒刑两年半，关桂香有
期徒刑三年半。李淑贤上诉，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维持原判。在河北省女子监
狱服刑期间，李淑贤先后经历胸椎骨折、腰椎骨折，生活不能自理。李淑贤的家人
曾以此为由，多次向河北省监狱管理局递交保外就医申请，但一直未获批准。
随后有媒体曝出此信息，河北省监狱管理局通过“河北监狱”官方微信发布了通报。
通报称，李淑贤实际状况尚未达到保外就医严重疾病范围规定的标准，也不具备保
外就医条件。此通报在社会引发了强烈关注，专家、学者纷纷声援李淑贤。直到
2018 年 12 月 3 日，河北省女子监狱向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提交了对李淑贤假释
的建议书，石家庄中院于 12 月 11 日依法组成合议庭，并开庭审理此案。2019 年 1
月 24 日，石家庄中院裁定予以李淑贤假释，假释考验期从 2019 年 1 月 24 日至
2019 年 3 月 21 日。

推荐理由

如果老百姓上访的问题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那么判决和监禁只能暂时阻止上访，
阻止不了人民群众对个案公平正义的追求！法律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底线而非维
稳的工具，人道主义是法律必备也必须得到贯彻和遵守的原则。冰冷的国家强制力
打击的应该是穷凶极恶、危害社会安全的歹徒，而非风烛残年、病痛交加的老母亲
本次社会法领域十个影响性诉讼案例初选工作采取网上不记名投票方式，以保证初
选过程的公开、公正。

社会法领域初选结果如下：

案例目次

一、李燕萍遭婆婆与丈夫共同家暴虐待致死案

二、中国同志教师劳动权第一案：性少数劳动平权任重道远

三、四川内江艾滋感染者就业歧视案：非歧视法律原则终被国人接受

四、儿童血铅超标案：历时 4 年之久的儿童血铅第一案

五、自然之友诉国网甘肃电力公司弃风弃光环境民事公益诉讼案

六、“常州毒地”案：一审败诉，二审终逆转

七、王恩林等 55 人诉化工厂土地污染案

八、假盐案：消协组织关于公益诉讼的赔偿性请求首次获得法院支持

九、共享单车公益诉讼全国第一案

十、山西临汾环境监测数据造假案

一、李燕萍遭婆婆与丈夫共同家暴虐待致死案
案情简介

2017 年 9 月 7 日 8 时许，陕西省渭南市蒲城县路小利及其儿子马江涛因家庭琐事与
李燕萍（马江涛妻子）发生纠纷后，在家各持铁锨长时间反复虐打李燕萍致其大量
失血死亡。之后，路、马母子俩为逃避法律制裁，伪造李燕萍喝农药自杀的假象
2018 年 8 月 20 日，渭南市中院一审判决认定被告人路、马均构成故意伤害罪，手
段残忍，情节恶劣，两人均系主犯，判处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马
有期徒刑 13 年，但未支持一分钱的附带民事赔偿。

推荐理由

本案是《反家庭暴力法》施行后一起极其恶劣的将被害人活活虐打致死的案件，不
同于其他丈夫单独施暴致死案件，本案的特殊性在于凶手是死者的婆婆和丈夫共同
实施，且主观之恶性，情节之恶劣，手段之残忍，后果之严重，简直令人发指
在《反家庭暴力法》存在严重滞后性和空白点，同时法律实施又缺乏具体细则等配
套制度的大前提下，本案司法结果所产生的社会价值导向及其对于推动后续立法进
一步完善和相关配套制度出台的重要意义不言自明。

二、中国同志教师劳动权第一案：性少数劳动平权任重道远
案情简介

山东青岛教师明珏（化名）因参与同志公益活动，被前单位学生家长曝光同性恋身
份遭现工作单位青岛萌宝王国幼儿园非法解雇。明珏以劳动纠纷、赔偿金争议为由，
向青岛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该案于 2018 年 9 月 27 日获得立
案。

十一月，山东省青岛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就该案作出仲裁裁决，明珏的主要
仲裁请求得到了仲裁委的支持。近日明珏向青岛市崂山区法院就园方的非法解聘行
为提起人格权诉讼并获得法院立案。

推荐理由

这不仅可能是“平等就业纠纷”案由设立后的第一个案件，也是性少数群体就业权
的典型。“平等就业纠纷”案由打破了“劳动诉讼”与“侵权诉讼”的窘境，更好
地反映了用人单位与劳动者法律关系的本质。完善了诉讼模式，增加了诉讼路径，
更好地维护了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而性少数群体在求职过程和工作环境中面临的压力依然大量存在，性少数群体的平
等就业权需要得到法律的认可，该案的审理裁决有力地维护了这一群体的利益，为
之后的裁决提供了优秀先例。

三、四川内江艾滋感染者就业歧视案：非歧视法律原则终被国人接受
案情简介

2017 年 4 月 7 日，男青年谢鹏（化名）通过公开招聘入职于四川省内江市某文创公
司，随后公司要求谢鹏进行体检。体检、复检过后，内江市六医院通知谢鹏，其艾
滋抗体检测呈阳性。2017 年 6 月 9 日，公司告知谢鹏：体检报告结论为不合格，并
要求他离开工作岗位，回家休养治病并在家工作。

2017 年 12 月 21 日，谢鹏向内江市市中区法院提起劳动争议诉讼。4 月 28 日，原

告被告双方达成调解协议：双方现场签署了一份为期两年的劳动合同，被告内江某
公司并且支付原告谢鹏 6.3 万元人民币作为补发此前的工资（二倍计算）。加上此
前劳动仲裁委裁决被告支付谢鹏的 6758.74 元，调解协议总价值逾 17 万元。
推荐理由

该案原告的诉讼目的全部达到，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1 获得的金额最高，此前中国的全部 8 个艾滋就业歧视案最多仅获偿五万元，彰显
出人的平等权价值越来越被尊重；
2.双方签署劳动合同，原告拿回了自己的工作，此前的艾滋就业歧视案，原告均未
能最终获得劳动合同，这显示艾滋就业歧视的受害者不再仅仅是获得名义上的胜利
和物质补偿，而是可以真正实现其就业权
3.案件达成调解协议前，用人单位召集各部门负责人投票表决“是否愿意和艾滋感
染者共事”，全票赞成“愿意”，这一举动也是前所未有。这显示，对艾滋感染者
的非歧视法律原则，已经被国人所认知、所接纳。国人对平等就业权的认同前进了
一大步。

四、儿童血铅超标案：历时 4 年之久的儿童血铅第一案
案情简介

美仑化工是一家硫酸锌、氧化锌、电解锌及有色金属等的冶炼生产、销售的企业，
位于衡东县大浦镇交通街。2012 年底，周边儿童检查出血铅超标. 2014 年 6 月 14
日、6 月 22 日在中央电视台《新闻直播间》和《新闻 30 分》栏目以《污染之祸》
为题报道了位于衡东县大浦镇的铅污染致 300 余名儿童血铅超标事件。之后，美仑
化工被关闭，当地的相关责任人从县长到环境监察队长受到了从检查到撤职等不同
程度的行政处分。但受害者的后期治疗和赔偿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2014 年 12 月
22 日，53 名原告向衡东县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因地方政府的强大“工作”，一审
开庭时原告减为 13 人。一审只对两名中度中毒儿童赔偿 1 万余元的损失。
2018 年 9 月 12 日双方达成调解。该案历经一审、二审、再审 4 年的时间，原告由
最初起诉时的 53 人，减为再审时的 7 人。坚持下来的污染受害者最终获得了 4 万
元至 9 万元不等的赔偿。
推荐理由

国内外多家媒体对本案进行了报道。一、二审判决后，2016 年 4 月 16 日，央视
《新闻周刊》以“血铅儿童：中毒的‘标准’？”进行了报道。本案虽然是调解结
案，但作为第一起进入且走完整个司法程序并最终拿到法院法律文书的儿童血铅案，
在目前国家没有此类环境污染人身损害赔偿标准、又没有可参考的案例可借鉴的情
况下，对以后的同类案件具有非常大的借鉴价值和意义。

本案暴露出来的“主张和计算环境污染人身损害赔偿难”的问题值得研究。因为没
有标准，法院只能参照 2006 年原卫生部印发的《儿童高铅血症和铅中毒预防指
南》及《儿童高铅血症和铅中毒分级和处理原则（试行）》认定损害程度。近几年，
我国在大生态、大环保、污染财产保护方面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但在环境污染人身
健康保护方面的进步很小，急需发展。
五、自然之友诉国网甘肃电力公司弃风弃光环境民事公益诉讼案

案情简介
根据我国经济和资源利用方式的转型，国家投入了巨额资金建设了大量可再生能源
项目，但利用现状令人堪忧。根据国家能源局发布的数据，甘肃省 2015 年全年的
弃风电量 82 亿千瓦时（弃风率 39%）；甘肃省 2015 年全年弃光电量为 26 亿千瓦时
（弃光率 31%）。甘肃省电力公司没有按照《可再生能源法》的规定对其省内的风
电和光伏发电进行全额收购，未能被收购的风电和光伏发电量被燃煤发电所替代。

使用煤炭的火力发电过程产生大量的温室气体，从而引起的全球气候变化对生态环
境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燃煤发电过程产生包括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大量烟尘等
空气污染物，2016 年环保组织自然之友向兰州市中级法院对国网甘肃省电力公司
提起环境民事公益诉讼，2018 年 8 月 14 日，兰州中院作出裁定：起诉不符合环境
民事公益诉讼的起诉条件，驳回起诉。

2018 年 12 月 28 日，甘肃省高级法院裁定：撤销兰州市中级法院的裁定；指令甘肃
矿区法院审理。该案终于进入到了实体审理程序。

推荐理由
本案是第一起涉及气候变化的环境民事公益诉讼，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此类案
件如何审理和判决，在世界司法审判中都是个难题。该案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对法
学理论界与司法实践界提出新的课题。
本案对《可再生能源法》中什么是“全额保障性收购”的法律概念、法律意义提供
了可研究和探讨的空间，同样提出了可讨论和研究的课题：诸如本案中的非直接排
污企业-电力公司，是否可作为环境民事公益诉讼的被告？是否要承担环境侵权责
任？民事诉讼法第 55 条、环境保护法第 58 条、环境民事公益诉讼司法解释第 1 条
是否能适用非直接排污企业等课题？气候变化公益诉讼案如何计算损失？这些在法
学理论和实践中都是空白，本案将会给我们带来期待。

六、“常州毒地”案：一审败诉，二审终逆转
案情简介
2016 年 4 月，常州外国语学校环境污染事件引发关注，先后 600 余名在校生疑似因
化工厂污染地块中毒。2016 年 4 月 29 日，中国政法大学环境资源法研究和服务中
心、苏州工业园区绿色江南公众环境关注中心支持起诉，原告自然之友正式向常州
中级法院递交了环境公益诉讼立案材料，中国绿发会作为共同原告加入此案，对江
苏常隆化工有限公司、常州市常宇化工有限公司、江苏华达化工集团有限公司提起
公益诉讼。2017 年 1 月 25 日，“常州毒地”案一审宣判，对两公益组织的诉讼请
求不予支持，案件受理费 189 万余元由两公益组织共同承担。

原告上诉到江苏省高级法院，2018 年 12 月 27 日上午，在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公开
宣判，并通过互联网平台全程直播，二审判决：一、撤销江苏省常州市中级人民法
院(2016)苏 04 民初 214 号民事判决；二、江苏常隆化工有限公司、常州市常宇化
工有限公司、江苏华达化工集团有限公司在本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在国家级媒体
上就其污染行为向社会公众赔礼道歉；三、江苏常隆化工有限公司、常州市常宇化
工有限公司、江苏华达化工集团有限公司在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共同向北京
市朝阳区自然之友环境研究所支付本案律师费、差旅费 230000 元，向中国生物多
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支付本案律师费、差旅费 230000 元；四、驳回北京市
朝阳区自然之友环境研究所、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的其他诉讼请
求。一审案件受理费 100 元、二审案件受理费 100 元，由江苏常隆化工有限公司、
常州市常宇化工有限公司、江苏华达化工集团有限公司负担。

推荐理由
一审两公益组织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案件受理费 189 万余元还由两公益组织共同
承担，故此该案也成为新《环保法》2015 年实施以来，社会公益组织提请环保公
益诉讼首起败诉案件，该案件一直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但经过上诉，二审作
出正确的判决，纠正一审的错误。

本案是工业场地污染引发的环境污染民事公益诉讼案件。由于科学认知不足和环境
监管缺失等原因，世界各国工业化历程中大都存在严重的历史遗留工业污染场地污
染环境难以治理问题。中国经历数十年的经济快速发展，历史遗留污染场地问题也
比较突出。随着各类环境事件的曝光，谁来承担环境责任、谁来修复受损环境、如
何维护社会环境公共利益，成为社会公众和法学界均高度关注的问题。

本案的意义不仅在于追究污染者的环境侵权责任，更在于为完善土壤污染案件司法
审判规则所进行的积极探索。

七、王恩林等 55 人诉化工厂土地污染案
案情简介
因耕种的土地受化工厂（齐化集团有公司）污染导致减产、绝产，2006 年齐齐哈
尔市昂昂溪区榆树屯乡榆树屯村村民王恩林带领土地受污染的村民到法院起诉化工
厂要求赔偿损失，直到 2015 年 1 月昂昂溪区法院才受理了王恩林等 55 人的起诉。
2015 年 8 月昂昂溪区法院判决被告赔偿 55 名原告 81 万余元。被告不服上诉，2015
年 12 月齐齐哈尔市中级法院裁定发回重审。2017 年 6 月昂昂溪区法院重审驳回 55
名原告的诉讼请求。原告不服上诉，2018 年 12 月齐齐哈尔市中级法院改判被告赔
偿 55 名原告 80 余万元。

推荐理由

原本普通的环境民事私益诉讼案，如果不是法院迟迟不立案，就不会出现仅有小学
三年级文化水平的齐齐哈尔市榆树屯乡榆树屯村农民王恩林花几千多元买各种法律
书来学习，用十几年时间与国企作斗争。

十几年的维权引起许多媒体、民间环保组织的关注；也引起环保部的关注并将被告
的污染行为列入督办案件。三年间法院不同结论的判决给环境污染侵权案带来许多
反思。2018 年 8 月王恩林带着未完成的夙愿离开人世，距 2018 年 12 月改判原告胜
诉近 4 个月时间。

八、假盐案：消协组织关于公益诉讼的赔偿性请求首次获得法院支持

案情简介
2017 年 10 月 26 日，广东省消费者委员会（以下简称省消委会）分别就彭某胜等人
生产销售、销售假冒伪劣食盐产品，分别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四宗消费民事
公益诉讼，提出判令被告承担共计 1480243.4 元赔偿金，在省级以上新闻媒体上向
消费者公开赔礼道歉等诉求。

2018 年 5 月，广州中院对其中三宗进行一审判决，判令三案合共 8 名被告共须支付

赔偿金 167480 元；2018 年 9 月 26 日，广州中院对最后一宗食盐案进行一审判决，
判令彭某胜等 7 名被告支付赔偿金共 1146463.3 元、在省级媒体以上公开道歉等。
至此四宗假盐公益诉讼案全部胜诉，赔偿诉求全部得到支持。

推荐理由
一是实现了公益诉讼司法实践的重大突破。赔偿性消费公益诉讼，让违法犯罪分子
在刑事处罚、行政处罚之外，对广大受害者作出赔偿，付出应付的代价，在加重犯
罪成本的同时，发挥了公益诉讼在严惩犯罪、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利器”作用，
扩充了消费民事公益诉讼的请求权类型，是司法实践的重大突破。
二是肯定了创新和探索的精神。省消委会在没有先例可循的情况下，大胆突破，率
先在全国提起“赔偿之诉”，过程漫长而曲折，充满挑战、困难和艰辛，但始终坚
持，不懈努力，最终在赔偿性诉讼上的大胆探索获得法院支持，充分体现了广东“
敢为人先、勇于探索”的可贵精神。
三是为全国提供可借鉴的宝贵经验。公益诉讼作为我国一项新的司法实践，全国都
在积极探索研究。本次广东省消委会在赔偿性公益诉讼上率先取得突破，既体现了
公益诉讼法律制度的威慑力，也彰显了消费者组织的力量，标志着消费者权益保护
工作迈上了新台阶。

九、共享单车公益诉讼全国第一案
案情简介

2017 年 8 月共享单车行业发展迎来“寒冬”，小鸣单车等多家共享单车企业不断
被传出经营异常的消息。由于共享单车企业普遍在押金收取、存管及退还方面存在
缺陷，引发了消费者押金退款难、维权难等问题，产生了大量消费矛盾纠纷。12
月 18 日广东省消费者委员会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消费民事公益诉讼。

2018 年 3 月 22 日，广州中院正式开庭审理小鸣单车公益诉讼案，并当庭作出宣判，
1、退还消费者押金，如无法退还则不能对新注册用户手续押金；判决十日内，将
收取为退还的押金向公安机关依法提存，并向消费者公告；2、真实准确完整的披
露押金收支使用退还等涉及消费者押金安全的相关机制流程信息并进行公证，向工
商部门备案；3、在广州日报 A1 版和广东省省级以上电视台发表法院认可的赔礼道
歉声明；4、向原告支付调查取证费用、委托律师费用等 23054 元及案件受理费用
100 元。

推荐理由

广东省消委会经过艰辛探索，对“小鸣单车”拖欠消费者押金问题，提起了全国第
一宗共享单车公益诉讼。该案的胜诉，其意义不仅仅在于对数十万直接相关消费者
权益的保护，更在于通过司法判决，明确界定押金的权属关系，鼓励免押金的服务
方式，制止共享单车企业对消费者押金的任意支配使用，遏止任何利用互联网业态
进行圈钱融资的企图，从而保护共享经济持续健康发展，使其更长远的惠及社会和
广大消费者。

十、山西临汾环境监测数据造假案

案情简介

2018 年 3 月 28 日，中国环境监测总站报告，在监测数据审核时发现临汾市部分空
气质量自动监测站数据异常。生态环境部派出工作组赴临汾开展飞行检查，发现６
个站点采样系统受到不明身份人员人为干扰，调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后，依法移
交公安部。

4 月 11 日，公安部将证据移交山西省公安部门。山西省公安机关迅速组织警力侦
破，抓获 16 名犯罪嫌疑人，依法移送检察机关，检察机关依法提起公诉。

5 月 30 日，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人民法院依法审理后对涉案 16 人作出判决：临汾
市环保局原局长张文清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临汾市环保局办公室原负责人张烨、
环境监测站原聘用人员张永鹏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其他 13 名均为从犯，其
中原河北先河科技环保股份有限公司员工崔勇勇、张安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
和六个月，其余人员被处以拘役四至六个月，缓刑八个月至一年不等。

推荐理由

“临汾环境监测数据造假案，是继西安环境监测造假案之后，人民法院依法惩处的
又一起环境监测数据造假典型案件。”生态环境部负责人说，案件涉及人员更多、
组织严密、策划专业，其影响恶劣、性质严重、教训深刻，令人警醒。

这充分反映出一些地方和单位没有真正树立生态文明理念，弄虚作假，片面追求政
绩，不在污染防治上下功夫，却在监测数据上动手脚、打歪主意，严重违背中央相
关要求，触犯法律“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