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1001 批判思考 （6）

語言陷阱/語害
黃頌傑
語言陷阱/語害
 「某些語辭（即字、詞、片語或句子） ，或某些使
用語辭的方式，是特別容易誤導、混淆、或妨害思
想之正確運作的。」
 這些語辭或使用語辭的方式，就是「語言陷阱」 ，
或曰「語害」
 為了使思考清晰，指認、揭露這些陷阱極為重要

李天命： 《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本講對各種語言陷阱的
界定，主要依據李說，下不一一復贅）
 我們從《香港商報》2010年5月10日一個驚天地、泣
鬼神的標題開始說起… …
 兒子生性病，母倍感安慰
 兒子生性，病母倍感安慰
練習
 考察以下兩個對話中「做夢」一詞的意思。
 對話A
 小孩問：「媽媽，為什麼剛才睡著的時候我會飛？」
 母親答：「孩子，你是做夢而已。」

 對話B
 男孩問：「你其實很喜歡我，是嗎？」
 結衣BB：「你是做夢而已。」

 睡著時某種心理經驗
 醒著時不切實際的空想

李天命： 《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歧義（AMBIGUITY）
 當一個言辭有兩個或以上的意義時，它便是歧義的。

 語意歧義 (Semantic Ambiguity)

 做夢
 有意思

 語法歧義 (Syntactic Ambiguity)

 兒子生性病母倍感安慰
 父在母先亡。

 指涉歧義 (Referential Ambiguity)

 小明打了小強一拳, 接著他哭了
哪一種歧義？牽涉哪幾個意思？
勞力是無止境 活著多好 不需要靠物證 還剩低 幾多心跳
也不以高薪高職高級品搏尊敬 人面跟水晶錶面對照
就算搏到 伯爵那地位和蕭邦的雋永 連自己 亦都分析不了 得到多與少
賣了任性 日拼夜拼 忘掉了為甚麼高興 也許真的瘋了 那個倒影多麼可笑
靈魂若變賣了 上鏈也沒心跳
曾付出 幾多心跳
來換取 一堆堆的發票 銀或金都不緊要 誰造機芯一樣了
人值得 命中減少幾秒 多買一隻錶 計劃了照做了得到了 時間卻太少
秒速捉得緊了 而皮膚竟偷偷鬆了
為何用到盡了 至知那樣緊要 還剩低幾多心跳 還在數趕不及了
昂貴是這刻我覺悟了
記住那關於光陰的教訓 在時計裏看破一生 渺渺
回頭走天已暗
你獻出了十吋時和分
可有換到十吋金
語音歧義（PHONOLOGICAL AMBIGUITY ）
 勞力士 無止境 活著多好 不需要靠物證
 勞力是 無止境 活著多好 不需要靠物證

 銀或金 都不緊要 誰造機芯 一樣了

 銀或金 都不緊要 誰造機心 一樣了

 機心：巧詐詭變的心。

 在時計裡 看破一生 秒秒
 在時計裡 看破一生 渺渺

 渺渺：遼闊而蒼茫的樣子
歧義（AMBIGUITY）
 留意，歧義本身並不一定構成語言陷阱
 Eg 陀飛輪歌詞、笑話

 中文教師： 「在中文裡，俗稱雜物為『東西』 。比
方椅、梳、書籍，都是東西。 」
 洋學生： 「我明白了，我們都不是雜物，所以你不
是東西，我也不是東西。 」
 不當的使用：但如果在認知性的探討中，因為語辭
的歧義而令思想胡塗，那就犯上語言陷阱了
練習
 判斷以下段落所涉歧義算不算語言陷阱。並指出所涉歧義的不
同意思。

 外國人苦學中文，參加中文考試時遇到了一個考題，考題如下：
請解釋下文中每個「意思」的意思。
 小明給長官送紅包時，兩人的對話頗有意思。
 長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 小明：「沒什麼意思，意思意思。」
 長官：「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 小明：「小意思，小意思。」
 長官：「你這人真有意思。」
 小明：「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
 長官：「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 小明：「是我不好意思。」
 外國人淚流滿面，交了張白卷……
練習
 小明給長官送紅包時，兩人的對話頗有意思。
 有趣味、值得咀嚼
 長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 用意
 小明：「沒什麼意思，意思意思。」
 1：用意 2：小小心意
 長官：「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 你太客氣
 小明：「小意思，小意思。」
 紅包微薄，不足掛齒
練習
 長官：「你這人真有意思。」
 你真識做。
 小明：「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
 冇其他用意架。只係禮貌姐。
 長官：「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 咁我就唔客氣，收左佢喇。
 小明：「是我不好意思。」
 係我要表示歉意，封利是咁微薄。
歧義（AMBIGUITY）
 判斷以下段落所涉歧義算不算語言陷阱。
 「戰爭沒有勝方，只有敗方。
 任何一場戰爭裏的每一個參與的國家其實都是失敗
的。就拿第二次世界大戰來說吧，一般人都認為德
國是敗了，而英國則是一個戰勝國。可是，只要我
們考慮到英國在這場戰爭裏所遭受到的損毀，考慮
到她在政治、經濟、社會、或人民的生命與精神各
方面所遭受到的破壞，我們又有誰能否認她實在也
是失敗的呢！」
 「敗」
 1.軍事上被擊倒
 2.政治、經濟、社會或人民的生命與精神各方面所遭
受到的破壞
李天命： 《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練習
 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小乖麻噶瑪德西19年天秤座年運：

 這將是你們有得有失的一年，一切都在發展中變化
著。從而給你們帶來一些身不由己的改變。

 「變化」
 失業、找到新工作應該肯定算是「變化」

 換了schedule book算不算？

 鞋帶甩了算不算？
含混（VAGUENESS）
 當一個語辭的應用範圍沒有截然明確的界線時，這
語辭就是含混（vague）的。
 禿頭

 好人、壞人
 為父母妻兒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然而對別人心狠手
辣的人，算不算好人？或算不算壞人？
 會捐錢給窮人，但說話刻薄的人，又算不算好人？或算
不算壞人？
含混（VAGUENESS）
 預言家：「美國將有異常之事發生」
 iphone一萬蚊一部算不算異常？
 Trump做總統算不算異常？
 美國一隻母雞生了一隻特大的蛋，算不算異常？

 沒有明確界線不等於沒有約略界線
 有典型例子，但也有borderline case

 「異常之事」的典型例子：天空出現巨大的菠蘿包
含混（VAGUENESS）
not fat fat
 同樣，含混本身也並不一定構成語言陷阱
 那也要視乎當時的語境需要把話說得有多精確而定

 不當的使用：企圖以含混的詞去表達精確的訊息
練習
 以下含混言辭的用法是否構成語言陷阱？
1. 我走進班房，說： 「今天天氣真熱啊。 」
2. 我們在學術討論這世界有沒有什麼不變的法則，有位同
學說：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 你提出反例，他再補一句： 「若然不報，時辰未到」
3. 我吃了一口，皺起眉道： 「好鹹！ 」
4. 朋友看見我，說： 「你最近肥了。 」
5. 記者會，記者問軍方到底發射了多少枚實彈，軍方發言
人說： 「很多。 」
練習
 試解釋以下講法。
 1.「宇宙空間本來就是善良的……具有……忍這種特性
的。」
 2.「對於科幻敘述而言，『宇宙創構』（universe
formation, world building）不但是母題或文類特色，
也是抽取掏空之後、形骸就會崩壞瓦解的創生元件。
揉雜科技配件與幻設（speculation），創構的工程
宛如一彎光脈，從智慧樹滄茫透天的蓊鬱枝葉九彎
十八拐，逐漸潛入盤根錯節、深植於地底岩壤的莖
幹。」
練習
 續2.「對於『科學（人類）本體論』逕行拆解與重述，
成為晚近從事科幻研究的脈絡思考。科幻研究的本
體（或客體）向來不等於對號入座、陰陽兩隔的
「科學幻想合成體」，毋寧說它本身的存在就科幻
式地（science-fictionally）干擾、污染，並且再形
構（re-formate）了二元論所拒絕且抗拒的種種看似
渾然無缺結構內的龐雜窪坑，再度畫出一幅圖景，
充斥著科學實證意識形態所難以面對的（偽）科技∕
（壞）幻想、人類性∕人造性、（男）真人∕（不男）
膺品、線性（虛妄）時間∕重疊（真實）時間。」

貝剛毅：《思方導航》所引的例子，出自《電影欣賞》 ，第130期，2007年1-3月號
暗晦（OBSCURITY）
 所謂暗晦，意指一個語辭的內容全部含糊，應用範
圍全然不明確
 E.g. 「忍這種特性」 、 「對號入座、陰陽兩隔的
『科學幻想合成體』 」
 不當的使用：企圖以暗晦的詞去表達精確的訊息

 物理學研討會中，A：「宇宙具有什麼特性？ 」

 B ： 「宇宙具有忍這種特性。 」

 Cf.李商隱的詩
暗晦（OBSCURITY）
 特別要小心誤判
 你看不明白有兩個可能：

 1.文字暗晦，佢冇料

 2.你冇料

 基本原則（貝剛毅：《思方導航》 ） ：

 數理化、工程學、醫學等等高度專技學科：絕大多
數情況都是自己的問題。
暗晦（OBSCURITY）
 文化研究、電影研究、文學評論、美學這類比較軟
性的學科：作者有否在前文後理清楚解釋
 如果沒有清楚解釋→查書籍、網頁，看有沒有學者
解釋過，請教熟悉該門學科的人，看看他們能否解
釋清楚
 歷盡以上程序，若仍然發覺相關講法完全不能理解、
全無意義，才有好理由指控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張太對黃太說：「我老公去尋芳時碰見妳老公在嫖
妓。 」
 「伸張正義的英雄」

 「破壞社會秩序的滋事份子」

 「暴力」、「武力」
著色（COLOURING）
 如果語辭帶有情感意含或情感色彩，它就是著色的。
 尋芳、嫖妓、英雄、暴徒、義士

 引起聽眾情感

 表達講者情感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著色（COLOURING）
 許多著色語辭雖帶有不同的情感意含，但所描述的
事態卻是相同的
 羅素所舉的著名例子：

 (1) 他是堅定的

 (2) 他是固執的

 (3) 他是愚頑的

 相同的事態：某人慣於按照自己的意見行事，不受
他人左右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著色（COLOURING）
 「敵方未經審訊便冷血地非法屠殺俘虜
 我軍毋需盤問即乾脆地把擒獲的敵人就地槍決」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著色：
 不當的使用：當我們企圖說服別人接受某論點時，
如果我們根本沒有藉著客觀證據或邏輯推演來建立
該論點
 而只是利用著色語辭的情感意含去誘使別人接受

 則我們就是不當地使用著色語辭了。

 如果我們的論證基於客觀證據或邏輯推演，則即使
在論證過證中間或使用著色言辭，那仍然不算是不
當地使用著色言辭。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我們應該嚴懲他們，因為他們是暴徒，我們必須跟
暴徒劃清界線。

 你這個人真是厚顏無恥、令人作嘔！

 祖國又偉大、又光明，所以我們應該無條件服從她。
引介：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某位名作家有一天突然宣佈戒酒，事後給人發現與
朋友喝得興高采烈。被問到為何破戒時，作家這樣
回應： 「我雖宣佈戒酒，但不代表以後就滴酒不沾，
『戒酒』的意思是不喝醉。 」

 如果他不是在說笑，那就是不當地改變詞義，也就
是概念扭曲。

貝剛毅：《思方導航》
引介：記得以下言論的問題所在嗎？
 某朋友說：「我其實是很專一的。雖然我同時有很
多女朋友，但跟每個女朋友相處時，我都只想著
她。」
概念扭曲 / 僻義 (MEANING-IDIOSYNCRATIC)
 所謂概念扭曲 / 僻義，意指使用某語辭時不依一貫的
用法，而作出特殊使用時又沒加以說明
 僻義≠歧義：
 歧義辭的多個辭義解釋都算作日常一貫的用法，但僻義
辭的辭義則是違反一貫的用法。
 僻義≠重新定義：
 重新定義是作者特別申明正引介一個新意義給予一個曾
被使用的語辭，僻義辭卻是在毫無申明下被靜靜地引介
進來的。
 壞處：
 別人根本無法明白
 常會造成「真，但多餘」的言論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我們在世界之內，而世界也在我們之內。」（懷
黑德）
 前半句是真是假？

 後半句是真是假？

 「X在我們之內」的意思，是「X是我們經驗的對象」

 李天命：「廢話」

 「真，但多餘」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日本在二次大戰時，沒有侵略中國，只是進出中
國。」
 「……最優秀的員工全無例外的都是『懶人』，因
為你們『懶』得連一個多餘的動作也懶得去做，而
勤快員工的『勤』，大多表現在他們整天忙忙碌碌，
不在乎把力氣花在多餘的動作上，做一件事不在乎
往來多少趟，花多少時間，這樣能有效率嗎？」—
—節錄自佛蘭克：《勤奮的人未必成功》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那個連環殺手也算有人性，雖然連續殺死了七個
人，但最後始終不忍心殺死第八個。」
 「人是會飛的動物」 ， 「飛」的定義是雙腳能夠離
地0.01秒。
 牙牙學語的幼童指著西瓜：「蘋果！蘋果！」
引介：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誠實是最有利的做法」
 「生命麵包營養高出30%」
闕義 (MEANING-INCOMPLETE)
 如果語辭在句式上、文法上完整，但在意義上不完
整，則它是闕義的。
 「誠實是最有利的做法」

 句式上完整 cf.他蘋果、我從上水到

 但意義上不完整

 闕義有時能令用語簡潔，故不一定是壞事，猶其當
相關語境（上下文、說話的場合）能補足所欠意義
時
 不當的使用：在認知活動中，相關語境不能提示闕
義句子的所欠缺的意義
練習
 判斷以下講法有沒有牽涉闕義，如果有，是否構成
問題？
 「青少年期的反叛行為常是很危險的。 」

 「生命是有價值的。 」

 女友（假設你有）跟你投訴： 「男人是負心的。 」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空廢言辭
 A.絕對空廢（absolute vacuity） ：以恒真句來提供
經驗信息
 恒真句：分析地真的語句， 「原則上我們只通過概
念分析就可以斷定它為真」的語句
 Eg. 外面下雨或沒有下雨。

絕對空廢的例子
 Eg. 「根據往績，你認為C朗呢球十二碼，會係入丫，
定唔入呢？」
 球評家：「一係入，一係唔入。」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甲：「近來流感肆虐，你到醫院卻不戴口罩，不怕
受感染嗎？」
 乙： 「怕也怕不來。要受感染的終必受感染。正所
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嘛。 」
 甲： 「小心謹慎自然能避免許多災禍。 」

 乙： 「能避免的又怎算得上是真正的災禍呢？ 」

貝剛毅：《思方導航》
空廢言辭

 甲：「近來流感肆虐，你到醫院卻不戴口罩，不怕
受感染嗎？」
 乙： 「怕也怕不來。要受感染的終必受感染。正所
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嘛。 」
 甲： 「小心謹慎自然能避免許多災禍。 」

 乙： 「能避免的又怎算得上是真正的災禍呢？ 」

 B.強定成空：概念扭曲+絕對空廢
 扭曲「災禍」的概念

 「是禍躲不過」變了恒真句

貝剛毅：《思方導航》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是哪一種語言
陷阱？
 《如何成為人上人？》、《你也可以成為世界首
富！ 》 、 《十招發達攻略》

 1.閒時該自我增值，多讀書，多進修。機會來到不可
白白浪費。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 2.人生總不可能一帆風順。身處逆境，不喪氣，積極
面對，順境可能就會再來。

 3.只為小事「抓狂」的人是成就不了大事的。

貝剛毅：《思方導航》所舉的例子
空廢言辭
 1.閒時該自我增值，多讀書，多進修。機會來到不可
白白浪費。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 2.人生總不可能一帆風順。身處逆境，不喪氣，積極
面對，順境可能就會再來。

 3.只為小事「抓狂」的人是成就不了大事的。

 這些「攻略」，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多餘的
 C.相對空廢（relative vacuity）：某些言辭雖非恒
真句，但相對於某語境是多餘的
貝剛毅：《思方導航》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如果是空廢言
辭，是哪一種？
 美國航空的堅果點心：打開包裝，吃堅果。

 母親看見兒子放學回來，說：「哦，你回來了。」

 Marks & Spencer麵包布丁：本產品加熱後會變熱。

 甲的父親剛過世，甲悲痛不已。乙見狀拍拍甲的肩
膊，說：「人死不能復生，別太傷心了。」

貝剛毅：《思方導航》
記得以下講法嗎？有何問題？
 A: 「所有人都是向善的」 （向善說）

 B: 「你曾經觀察、調查、研究過所有人嗎？你有研
究過林鄭、希特拉、秦始皇是不是向善的嗎？如果
沒有，你憑什麼這樣說？ 」

 A: 「我毋須作類似的研究，假設他們不是向善的，
那他們就算不上人。 」

 B ： 「那麼你的向善說其實只是分析語句，並無實
質內容。 」
引介：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有一位太太到精神病院去探望她的丈夫丙先生，問
他在裡面生活得怎樣。
 丙先生回答說：“嘻嘻，這裡很好。啊啊，社會是
一個殘忍的魔鬼。我寧願住在這房間裡，也不要到
外面去，免得碰到社會那個魔鬼。
 只要我從窗口望出去，格哈格哈，我就會看見社會
向我張牙舞爪，露出冷酷的神情。喳！喳！”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引介：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經過一段時期的治療之後，醫生判斷丙先生可以出
院了。
 當他出院時，醫生隨口問他：“你現在不會再說社
會向你張牙舞爪了吧？”
 丙先生回答：“我現在不會這樣說了。至今我才知
道，原來社會根本不是一個魔鬼，因為魔鬼只在晚
間出現，但現在我發覺，社會在大白天也會出現的。
喳！喳！”
 結果丙先生仍被關在精神病院裡。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實化/實體化
 名項：名詞和名詞片語
 具體名項：孔子、杜甫、那棵樹、喜瑪拉雅山上最
高的山峰、江東第一智將
 非具體名項：理性、真理、智慧、勇氣、正義、民
主、自由、愛情、社會
 實化：把非具體名項當作具體名項來使用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陳奕迅 EASON CHAN - 《愛情轉移》（林
夕詞）
把一個人的溫暖
徘徊過多少櫥窗 住過多少旅館 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
才會覺得分離也並不冤枉 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
感情是用來瀏覽 還是用來珍藏 每個人都是這樣 享受過提心吊膽
好讓日子天天都過得難忘 才拒絕做愛情代罪的羔羊

熬過了多久患難 濕了多少眼眶 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

才能知道傷感是愛的遺產
握緊就變黑暗
流浪幾張雙人床 換過幾次信仰
等虛假的背影消失於晴朗
才讓戒指義無反顧的交換
陽光在身上流轉
等所有業障被原諒
愛情不停站 想開往地老天荒 需要
多勇敢
以下歌詞中，有牽涉之前提及過的語言特性
嗎？算不算語言陷阱？ 實化：把非具體名項當作具體名
項來使用

 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 握緊就變黑暗
 實化
 ->回憶並不是真的能夠重現的經驗，如果你執著於回憶，
就會陷入痛苦

 愛情不停站 想開往地老天荒 需要多勇敢

 實化
 ->愛情常常都不會停留在同一個對象，想追求地老天荒
的伴侶，需要很勇敢
實化
 實化不一定有問題
 好處：令語言生動、濃縮、優美、引起聯想、多重
解讀

 E.G.
 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 握緊就變黑暗

 VS

 回憶並不是真的能夠重現的經驗，如果你執著於回
憶，就會陷入痛苦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我們應服從國家的意志。國家叫我們做什麼，我
們就該做什麼，不管我們是否願意。否則的話，我
們又怎能算是愛自己的國家呢？」

 實化「國家」
 什麼是「國家」的意志？
練習：以下講法有問題嗎？

 真理不斷前進，任何人也無法阻止（羅曼羅蘭）
 ->人類對事物的認識愈來愈增進，沒有人能阻止這一趨
勢

 真理在喝酒，醉了後在路邊嘔吐。
-> Error 404

 乾脆向真理投降，只要看見它走過來，便把武器奉
上（蒙田）
 ->「承認真的命題，只要發現某一命題是真的，便承認
那是一個真命題」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實化
 壞處：在認知活動中時常會妨礙嚴格思考和討論
 不當的使用：在認知討論的場合，實化語辭無法轉
譯成有認知意義（有客觀真假可言）的語句

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
語言陷阱/語害
 小心語言陷阱
 同時小心誤判語言陷阱，同情地了解

 同樣的提醒，適用於接下來會教的：謬誤
練習（綜合教過的所有語言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