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４７ 卷第 ２ 期 浙 江 大 学 学 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Ｖｏ

ｌ．４７，Ｎｏ．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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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０８－９４２Ｘ． ２０１５．
１１．
１４１

中国第一艘轮船的由来

龚缨晏
（宁波大学 历史学系，浙江 宁波 ３１５２１１）

［摘 　 要］“宝顺”号轮船是近代中国引进的第 一 艘 轮 船，但 许 多 基 本 史 实 尚 不 清 楚 。中 外 史 料 表 明，
宝顺轮是英国在华公司宝顺洋行委托美国 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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Ｇｒａｙ 公司于 １８５１ 年在纽黑文建造的，建成之时就根据 该
洋行的名字被命名为“宝顺”。这是一艘由螺旋桨推进的轮船，而不是像 现 代 学 者 所 认 为 的 那 样 是 明 轮 轮
船。该轮船 １８５２ 年 ３ 月从英国驶抵香港，此后主要航行于香港与 印 度 之 间，为 宝 顺 洋 行 贩 运 印 度 所 产 的
鸦片。１８５４ 年冬，宝顺洋行决定将宝顺轮出售给宁波北号商人。１８５５ 年 ７ 月，宝 顺 轮 完 全 为 宁 波 北 号 商
人所有，并且进入了宁波港，但依然沿用其原名“宝顺”。宝顺轮是第 一 艘 属 于 中 国 人 的 轮 船 ，它 标 志 着 中
国轮船时代的到来。
［关键词］近代中国；轮船；宝顺轮；宝顺洋行；宁波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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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１１－１４ ［本刊网址·在线杂志］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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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优先出版日期］２０１６－０３－２４ ［网络连续型出版物号］ＣＮ３３－６０００／Ｃ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
１３＆ＺＤ０８９）
［作者简介］龚缨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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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ｇ／００００－０００２－９４３５－１３２４），男，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 历 史 学 系 教 授 ，博 士 生 导 师，历 史
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外关系史研究。 　　
 １０８ 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４７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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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顺”号轮船是近代中国引进的第 一 艘 轮 船，但 长 期 被 学 界 所 忽 视，直 到 近 几 年 才 开 始 受 到

关注 ① ，不过许多史实依然不清。本文 根 据 中 外 文 资 料，对 若 干 基 本 问 题 做 一 探 讨，以 推 动 相 关 研
究的开展 ② 。
清代的宁波人以舟山定海为分 界 线，将 中 国 沿 海 分 为 “南 洋”和 “北 洋”：“由 定 海 而 下，则 为 南
洋，由定海而上，则 为 北 洋”［１］９１ 。 与 此 相 对 应，行 驶 在 南 洋、北 洋 的 船 只 分 别 被 称 为 “南 船 ”和 “北
船”［２］１７８ ，从事南洋、北洋贸易的商人则被分别称为“南号”（或“南 帮”）、“北 号”（或“北 帮”）③ 。 从 咸
丰三年（
１８５３）开始 ３ １ ，宁波北号商人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通过海路为朝廷运送漕粮。 而漕粮海运
［］

的最大危险则是海盗的劫掠。在此背景下，宁波北号商人 最 终 决 定 集 资 购 买 外 国 轮 船。 清 末 宁 波
学者董沛（１８２８—１８９５）在《书宝顺轮始末》中写道：运送漕粮的海船于“春夏之交，联帆北上，虽有兵
船护行，盗不之畏也”。“鄞县杨坊、慈溪张斯臧、镇海俞斌，久客海上，与洋人习，遂向粤东夷商购买
大轮船一艘，定价银七万饼，名曰‘宝顺’。设庆成局，延鄞 县 卢 以 瑛 主 之，慈 溪 张 斯 桂 督 船 勇，镇 海
贝锦泉司炮舵。一船七十九人。 陈 牒 督 抚，咨 会 海 疆 文 武 官，列 诸 档 册，此 甲 寅 冬 季 事 也。”［４］４０８ 董
沛在这里所说的“甲寅”，即清朝咸丰四年（
１８５４）。
那么，宝顺轮是一艘什么样的轮船？它本来的船 名 是 什 么？ 宁 波 商 人 是 什 么 时 候、从 哪 个“粤
东夷商”手中购得这艘轮船 的 呢？ 对 这 类 问 题，董 沛 并 没 有 明 确 的 叙 述，其 他 中 文 史 料 也 无 记 载。
２００９ 年底，在宁波发现了宝顺轮 １８５５—１８５６ 年 的 一 些 工 资 单、采 购 发 票 等，其 收 藏 者 是 当 时 宝 顺

① 参见俞信芳《中国第一艘现代海轮———宝顺轮的若干问题 试 探》，见 柴 英 主 编《浙 东 文 化 集 刊（

２００５ 年 卷）》第 １ 辑，（上 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２００５ 年版，第 １０４－１０９ 页；龚缨晏《张斯桂：从宁 波 走 向 世 界 的 先 行 者》，载《宁 波 大 学 学 报（人 文 科 学 版）》
２００８ 年第 ６ 期，第 １２－１６ 页；倪玉平《清代漕粮海运与社会变迁》，（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 ２００５ 年版，第 １５３－１５６ 页；张 守 广
《宁波商帮史》，（宁波）宁波出版社 ２０１２ 年版，第 １８４－１８５ 页。
② 限于篇幅，本文主要讨论宝顺轮的由来及其得名之原因。至于这艘轮船在被引 入 中 国 的 过 程 中 宁 波 商 人 及 官 府 各 自 发 挥
了哪些作用、宝顺轮被引入中国之后各类船员与官府之间的关系等问题 ，当容另文再议。
③ 参看林雨流《早期宁波商业船帮南北号》，见宁波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宁波港务局编《宁波文史 资 料》第 ９ 辑，
１９９１ 年 印
行，第 ６４－７３ 页。
第２期 龚缨晏：中国第一艘轮船的由来 １０９

轮一位股东 的 后 代 ［５］。 这 批 史 料 多 数 是 用 英 文 写 的，上 面 将 宝 顺 轮 写 作 Ｐａｏｕｓｈｕｎ　

Ｓｔｅ ｒ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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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ｈｕｎ，并且载明船长（
Ｐａｏｕ　 ｍａ
ｓｔｒ）名叫 Ｔｏｍｓ，这就为进一步研究宝顺轮提供了宝贵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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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 １８５０ 年在上海创办的《北华捷报》（ Ｔｈ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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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ｅ ｌｄ）是近代中国影响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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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英文报纸。在 １９ 世纪后半期的 《北 华 捷 报》上 经 常 出 现 一 艘 名 为 Ｐａｏｕｓｈｕｎ 的 轮 船，而 且，
１８５５
年该船船长的名字也叫 Ｔｏｍｓ。特别是 １８５５ 年 ７ 月 ２１ 日第 ２０４ 页的《北华捷报》在报道宁波消息
时，选录了“玛高温（Ｍａ
ｃｇｏｗａｎ）医生中文报纸”上的一些内容 ① ，其中第二条是“螺旋桨轮船‘宝顺’
号”（
Ｓｃｒ
ｅｗ－ｓ
ｔｅ ｒ“
ａｍｅ Ｐａｏｕｓｈｕｎ”），全文如下：“此船现在属于那些从事山东贸易的商人，价格超过 ７
万元，但它继续悬挂英国国旗。船上共有 ６０ 多位船员，
９ 门火炮。 从早到晚，一群群令人尊敬的访
客聚集在船上，船长 Ｔｏｍｓ及船上的其他官员很有 礼 貌 地 接 待 了 这 些 访 客。”显 然，这 里 所 说 的 “从
事山东贸易的商人”就是宁波北号商人，这艘以 Ｔｏｍｓ为船长的 Ｐａｏｕｓｈｕｎ 轮可以肯定就是宝顺轮。
董沛说此船“定价银七万饼”，《北华捷报》说是“价格超过 ７ 万元”，两者相符。此外，董沛在《书宝顺
轮始末》中所介绍的宝顺轮战绩在《北华捷报》中也能找到相 应 的 记 载，而 且 更 加 详 细。 例 如，董 沛
写道：“七月七日，在复州洋轰击盗艇，沉五艘，毁 十 艘。 十 四 日，在 黄 县 洋、蓬 莱 县 洋，复 沉 四 艘，获
一艘，焚六艘，余盗上岸逃窜。”在《北华捷报》
１８５５ 年 ９ 月 ８ 日第 ２２－２３ 页上有长篇报道：
８ 月 １９ 日
（农历 七 月 七 日 ），船 长 Ｔｏｍｓ 驾 驶 的 宝 顺 轮 船 以 及 英 国 战 船 “比 特 恩 号 ”（
Ｂｉｔｔ
ｅｒｎ）在 复 州
（Ｆｕｈｃｈａｕ）洋面与 ３８ 艘海盗船交战，击沉、击毁多 艘 海 盗 船； ８ 月 ２６ 日（农 历 七 月 十 四 日），宝 顺 轮
和“比特恩号”在南返的途中，在山东黄县（Ｈｗａｎｇ）沿海再次大败海盗，多艘海盗船被击毁，还有“
６
艘被焚烧”。在《书宝顺轮始末》中，董沛还讲述了宝顺轮在石浦 两 次 围 剿 海 盗 的 事 迹。 而 在《北 华
捷报》上则有专门的 文 章，如 １８５５ 年 ９ 月 ２９ 日 第 ３５ 页 的 《在 石 浦 港 剿 灭 海 盗 》（“
Ｄ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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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ａｔｅｓ
　ｉｎ　Ｓｈｉ
ｈ－Ｐｏｏ　Ｈａｒｂｏｕｒ”）、１０ 月 １３ 日 第 ４２ 页 的 《在 石 浦 港 剿 灭 一 支 悍 匪 船 队 》（“Ｔｈ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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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宁波北号商人所购买的“宝顺”号轮船。
如果进一步放宽视 野，我 们 还 可 以 在 其 他 英 文 资 料 中 找 到 关 于 Ｐａｏｕｓｈｕｎ 轮 船 的 更 多 记 载。
其中最重要的当推英国劳氏船级社（ Ｌｌ
ｏｙｄｓ　
Ｒｅｇｉ
ｓｔｅｒｏ
　ｆ　Ｓｈ
ｉ ｉ
ｐｐｎｇ）所编的《劳氏英国及外国船舶年
鉴》（
Ｌｌｏｙｄ
ｓ　
Ｒｅｇ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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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　ｏｆ　
Ｂｒ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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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　ａｎｄ　
Ｆｏｒ
ｅｉｇｎ　Ｓｈｉｐｐｉｎｇ）。 在 这 部 国 际 权 威 的 船 舶 年 鉴 中，
１８５２
年首次出现了如下记载： Ｓｈｕｎ 号，第 一 级 船 舶，螺 旋 桨 纵 帆 轮 船 （
Ｐａｏｕ　 １８５１ 年 在 美 国 的
Ｓｒ），
Ｓｃｗ　
纽黑文（
Ｎｅｗｈａｖｅｎ）建造，按照旧方法计算为 ４６１ 吨，按照 １８３６ 年元旦后执行的新方法计算为 ３８６
吨，船 主 是 Ｌ．Ｄｅｎ
ｔ，属 于 伦 敦 港，首 航 从 美 国 纽 黑 文 至 英 国 纽 卡 斯 尔 （Ｎｅｗｃ
ａｓｔ
ｌｅ），船 长 是 Ｊ．
Ｗａｄｅ 。由于此船是在 １８５１ 年建成的，所以在 １８５１ 年 的《劳 氏 英 国 及 外 国 船 舶 年 鉴》中 并 无 相
［
６］５４

关记载，而 １８５３ 及 １８５４ 年的《劳氏英国及外国船舶年鉴》都收录了这艘轮船。《美国海事学刊》（

Ｔｈｅ
Ａｍｅ
ｒｉｃ
ａｎ　
Ｎｅｐ
ｔ ｅ）上还有更多的记载：
ｕｎ １８５１ 年，
“ Ｊｏｈｎ　
Ｇｒｙ公司在纽黑文为 Ｄｅ
ａ ｎｔ Ｃｏ．建造了一艘
ａｎｄ　
　
木质螺旋桨轮船，总吨位为 ３８６ 吨，此船根据该商号的名字被命名为 Ｐａ ｏｕ　
Ｓｈｕｎ…… １８５４ 年 １０ 月 ２６
日， Ｓｈｕｎ 轮离开加尔各答，船长是 １１ 天前才被任命的 Ｗａ
Ｐａｏｕ　 ｌｔ
ｅｒ　
［］
Ｔｏｍｓ。”７ １１８－１１９
《劳氏英国及外国船舶年鉴》说 Ｐａｏｕ　Ｓｈｕｎ 轮的主人是 Ｌ．
Ｄｅｎ ｔ。《美 国 海 事 学 刊》说 此 船 属 于
一家名为 Ｄｅｎ ｔ
　 Ｃｏ．的 商 号 （该 商 号 的 另 一 个 名 字 就 是 Ｐａｏｕ　
ａｎｄ　 Ｓｈｕｎ），船 长 名 叫 Ｗａ
ｌｔｅ
ｒ　Ｔｏｍｓ。
１８５５ 年的《北华 捷 报 》多 次 提 到，宝 顺 轮 受 雇 于 一 家 名 为 Ｄｅｎ ｔ，Ｂａｒ
ｌｅａｎｄ　Ｃｏ．的 商 号，船 长 为
　

① １８５４ 年 ５ 月，美国传教士玛高温（
Ｄ．Ｊ．Ｍａ
ｃｇｏｗａｎ）在宁波创办 了 中 文 报 纸《中 外 新 报》，此 即《北 华 捷 报》所 说 的 “玛 高 温 医
生中文报纸”。从 １８５８ 年 １２ 月开始，该报改由另一个美国 传 教 士 应 思 理 （
Ｅ．Ｂ．
Ｉｎｓ
ｌｅｅ）主 编。 参 见 龚 缨 晏 《浙 江 早 期 基 督
教史》，（杭州）杭州出版社 ２０１０ 年版，第 ２２１－２２３ 页。
 １１０ 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４７ 卷

Ｔｏｍｓ① 。据此，《劳氏英国及外国船舶年 鉴》和 《美 国 海 事 学 刊》所 说 的 Ｐａｏｕ　Ｓｈｕｎ 轮 就 是 《北 华 捷

报》上的宝顺轮。那么，该船最初的主人 Ｌ． Ｄｅｎｔ是什么人？那家名为 Ｄｅｎ ｔ　ａｎｄ　Ｃｏ．或 Ｄｅｎｔ，Ｂａｒ
ｌｅ
ａｎｄ　Ｃｏ．的商号是个什么样的企业呢？上海出版的《 １８５６ 年上海年鉴》（ Ｓｈａｎｇｈａｅ　Ａｌｍａｎａｃ　
ｆｏ ｔ
ｒ　ｈｅ
Ｂｉｓ
ｓｅｘｔｉ
ｌｅ　
ｏｒ　
Ｌｅａｐ　 ｏｆ １８５６，ａｎｄ　
Ｙｅａｒ　 Ｍｉｓ
ｃｅｌ
ｌａｎｙ）在 介 绍 上 海 的 洋 行 时 清 楚 地 写 道：Ｄｅｎｔ，Ｂｅ
ａ ｌ
ｅ
＆ Ｃｏ．的中文写法是“宝顺”８ ６８ ，即宝顺洋行。这样，董沛在《书 宝 顺 轮 始 末》中 所 说 的“粤 东 夷 商”
［］

其实就是宝顺洋行。由此看来，宁波商人并不是专程跑到广州或香港去商议购船之事，而是在上海
与“粤东夷商”宝顺洋行进行谈判的。
关于宝顺洋行，章文钦有过一 段 精 炼 的 概 述：“宝 顺 洋 行 原 称 Ｔｈｏｍａ
ｓ　Ｄｅｎ
ｔ　＆ Ｃｏ．，中 国 人 称
为颠地洋行，为英商托马斯·颠地（ Ｔｈｏｍａｓ　 ｔ）所创立，后由其侄大鸦片商颠地（
Ｄｅｎ Ｌａｎｃ
ｅｌｏ
ｔ　 ｔ）
Ｄｅｎ
接手，发 展 成 为 与 另 一 家 英 商 洋 行 怡 和 洋 行 （
Ｊａｒｄ
ｉｎｅ，Ｍａ
ｔ ｓｏｎ　＆ Ｃｏ．）及 美 商 旗 昌 洋 行
ｈｅ
（
Ｒｕｓ
ｓｅｌ ＆ Ｃｏ．）鼎足而三的大洋行。鸦片战争后，该行借用天宝、同顺两行的行名，将其中文行名
ｌ　
称为 宝 顺 洋 行。”［９］２０４ 今 天，广 州 依 然 保 留 着 “宝 顺 大 街”的 地 名。１８５２—１８５４ 年《劳 氏 英 国 及 外 国
船舶年鉴》所载的宝顺轮主人 Ｌ． ｔ，就是“大鸦片商颠地（
Ｄｅｎ Ｌａｎｃ
ｅｌｏ
ｔ　 ｔ）”。 林则徐于 １８３９ 年 ３
Ｄｅｎ
月初到达广州查禁鸦片时，颠地带头对抗禁烟 ［１０］１４２－１４３ 。为此，林则徐于 ３ 月 ２２ 日专门颁发了逮捕
颠地的通缉令，指 出 “颠 地 本 系 著 名 贩 卖 鸦 片 之 奸 夷”，“诚 为 首 恶，断 难 姑 容”［１１］２４４ 。 颠 地 最 后 于
１８５３ 年在英国伦敦去世，所以宝顺轮于 １８５１ 年在美国建成时，他还是主人。
１８４２ 年鸦片战争结束 后，宝 顺 洋 行 迅 速 向 其 他 城 市 扩 张 １２ １５９ ，于 １８４３ 年 进 入 上 海 １３ ，并 在
［ ］ ［ ］

１８４４ 年租得今九江路靠近黄浦江的第 ８ 分地”，成为“在上海最早实现租地的”洋行 １４ 。鸦片战争

［ ］
“
后，宝顺洋行还与怡和洋行一起“继续在鸦片贸 易 中 起 着 领 袖 作 用”１５ １３８ 。“在 那 些 贩 卖 鸦 片 的‘行
［ ］

家里手’中，宝顺洋行最先购置了一条轮船加入到运送鸦片的船队之中 ，这就是该行于 １８５２ 年购买

的‘宝顺’号轮船。”［１６］１０４ 因此，宝顺轮最 初 是 宝 顺 洋 行 为 了 更 好 地 贩 运 鸦 片 而 特 地 订 制 的，并 且 根
据该洋行的名称而被命名为“宝顺”。也就是说，宁波商人购 得 此 船 后，并 没 有 将 其 更 名，而 是 继 续
沿用原先的船名。
１９ 世纪初，欧洲人 研 制 出 了 实 用 的 蒸 汽 轮 船。１８０７ 年，美 国 发 明 家 富 尔 顿 （
Ｒｏｂｅｒｔ　Ｆｕｌ
ｔｏｎ，
１７６５—１８１５）建造的蒸汽轮船开始从 事 纽 约 与 奥 尔 巴 尼 （ Ａｌｂａｎｙ）之 间 的 客 运，从 而 成 为 世 界 上 第
一艘投入商业营运的轮船。不过，早期轮船是由装置在轮船两侧或尾部的“明轮”推进的。１９ 世纪
３０ 年代，欧洲人又发明了由螺旋桨作为 推 进 器 的 轮 船 １７ ２５０－２５５ ，使 人 类 的 造 船 史 进 入 到 一 个 全 新 的
［ ］

阶段。螺旋桨是完全淹没在水中的，在水面上无法看到，所 以 又 被 称 为“暗 轮”。由 于 文 献 的 缺 乏，

学界一直推测宝顺轮是一艘明轮轮船。目前陈列在宁波“浙东民俗海事博物馆”（宁波庆安会馆）以
及宁波“镇海口海防历史纪念馆”中的宝顺轮模型，也都将其复原为明轮轮船。但根据《劳氏英国及
外国船舶年鉴》等资料的记载，宝顺轮其实是由螺旋桨推进的。１８５５ 年宝顺轮刚到宁波时，在宁波
生活的玛高温也明确地将其称为“螺旋桨轮船”（Ｓｃ
ｒｅｗ－ｓ
ｔｅ ｒ）。此外，浙 江 图 书 馆 所 藏《浙 东 镇
ａｍｅ
海得胜图》［１８］上 卷 ，１０６－１１３ 、北京大学所藏《浙江镇海口海防布置战守情形总图》［１８］上 卷 ，１１４－１２９［１９］２８５－３０２ 、安徽
省博物馆所藏《甲申浙东海防图》［２０－２１］上面所绘的宝顺轮图画，其 两 侧 及 尾 部 也 均 无 明 轮。 根 据 这
些可靠的史料，宝顺轮无疑是一艘暗轮轮船，而不是明轮轮船。
《劳氏英国及外国船舶年鉴》记载，宝顺轮于 １８５１ 年 在 美 国 纽 黑 文 建 成 后，航 行 到 了 英 国 的 纽
卡斯尔。根据其他报刊，我们还可 以 复 原 出 宝 顺 轮 从 英 国 到 中 国 的 航 程：
１８５２ 年 １ 月 １５ 日，宝 顺
轮经过 ４３ 天的航行之后，从英国 的 普 利 茅 斯 （
Ｐｌｙｍｏｕ
ｔｈ）抵 达 南 非 好 望 角 之 北 的 塔 布 尔 湾 （
Ｔａｂ
ｌｅ

① 可见《北华捷报》以下 各 期：
Ｊｕｎｅ
　９，１８５５，ｐ．
１８２；Ｊｕｎｅ
　２３，１８５５，ｐ．
１９０；Ｊｕ
ｌ．２８，１８５５，ｐ．
２１０；Ａｕｇ．
１１，１８５５，ｐ．
８；
Ｓｅｐ
ｔ．８，１８５５，ｐ．
２４；Ｏｃ
ｔ．６，１８５５，ｐ．
４０；Ｎｏｖ．
１０，１８５５，ｐ．
６０；Ｎｏｖ．
１７，１８５５，ｐ．
６４。
第２期 龚缨晏：中国第一艘轮船的由来 １１１

Ｂａｙ，又译作“桌湾”），
１ 月 ２１ 日起锚前往中国 ① ，同年 ３ 月 １４ 日最终来到香港，船长是 Ｗａｄｅ。 但 ３
月 ２１ 日，这艘轮船就离开香港前 往 印 度 的 加 尔 各 答 了，船 长 还 是 Ｗａｄｅ② 。 此 后，宝 顺 轮 主 要 为 宝
顺洋行运送印度所产的鸦片。这里，我们根据当时几份英文报纸上的一些记载制成表 １，从中可以
看出宝顺轮是多么频繁地往来于印度与中国之间。

表 １　 部分英文报纸上关于宝顺轮的记载

宝顺轮的相关记载 资料出处

１８５２ 年 １２ 月 ２２ 日，宝顺轮 从 加 尔 各 答 起 航，前 往 香 港 和 澳 门，船 长

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
ｉａｎ　
Ｍａｌ，Ｆｅ
ｉ ｂ．１５，１８５３，ｐ．
６８．
是 Ｂｕ
ｒｔ。

１８５３ 年 ５ 月 ２２ 日，宝顺 轮 从 香 港 起 航（途 经 新 加 坡），

６月２日从新
Ｔｈ
ｅ　 ｓ，Ａｕｇ．
Ｔｉｍｅ １５，１８５３，ｐ．
７．
加坡起航（途经槟榔屿），
６ 月 ６ 日从槟榔屿起航，
６ 月 １２ 日抵达加尔
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
ｉａｎ　
Ｍａｌ，Ａｕｇ．
ｉ １，１８５３，ｐ．
４４８．
各答，船长是 Ｂｕ
ｒｔ。

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
ｉａｎ　
Ｍａｌ，Ａｕｇ．
ｉ １６，１８５３，ｐ．
４８１．
１８５３ 年６ 月３０ 日，宝顺轮从加尔各答起航，
７ 月１０ 日达到新加坡，
１１
Ｔｈ
ｅ　Ｓ
ｉｎｇａｐｏ
ｒｅ　
Ｆｒｅ
ｅ　Ｐｒ
ｅｓｓ　
ａｎｄ　
Ｍｅｒ
ｃａｎ
ｔｉｌ
ｅ
日从新加坡起航，前往中国，船长是 Ｂｕ
ｒｔ。
Ａｄｖ
ｅｒｔ
ｉｓｒ，Ｊ
ｅ ｕｌ １５，１８５３，ｐ．
ｙ　 １０．

１８５３ 年 ７ 月 ２８ 日，宝顺轮从香港起航（途经新加坡），
８ 月 １６ 从 新 加
Ｔｈ
ｅ　 ｓ，Ｏｃ
Ｔｉｍｅ ｔ．１５，１８５３，ｐ．
７．
坡起航，
８ 月 ２６ 日抵达加尔和答。

１８５３ 年 ９ 月 ６ 日，宝顺轮从加 尔 各 答 起 航，前 往 新 加 坡 及 中 国，船 长

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
ｉａｎ　
Ｍａｌ，Ｏｃ
ｉ ｔ．３１，１８５３，ｐ．
６４５．
是 Ｂｕ
ｒｔ。

１８５３ 年 １２ 月 ３１ 日，宝顺轮从加尔各 答 起 航，
１８５４ 年 １ 月 １１ 日 抵 达
Ｔｈ
ｅ　Ｓ
ｔｒａ
ｉｔｓ　 ｓ，Ｊ
Ｔｉｍｅ ａ １７，１８５４，ｐ．
ｎ． ６．
新加坡，
１ 月 １３ 日从新加坡起航，前往香港，船长是 Ｂｕ
ｒｔ。

１８５４ 年 ２ 月 ２８ 日，宝顺轮从香港起航，
３ 月 ９ 日到达 新 加 坡，
３ 月 １１
Ｔｈ
ｅ　Ｓ
ｔｒａ
ｉｔｓ　 ｓ，Ｍａ
Ｔｉｍｅ ｒ．１４，１８５４，ｐ．
８．
日从新加坡起航，前往加尔各答，船长是 Ｂｕ
ｒｔ。

１８５４ 年 １２ 月 １８ 日，宝顺轮从加尔各答抵达香港，船长是 Ｔ
ｏｍｓ。
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
ｉａｎ　
Ｍａｌ，Ｍａ
ｉ ｒ．３，１８５５，ｐ．
１１０．
１８５５ 年 １ 月 ２ 日，宝顺轮从香港起航，前往加尔各答，船长是 Ｔ
ｏｍｓ。

１８５５ 年 １ 月 ２３ 日，从 香 港 起 航 的 宝 顺 轮 抵 达 加 尔 各 答，船 长 是

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
ｉａｎ　
Ｍａｌ，Ｍａ
ｉ ｒ．２１，１８５５，ｐ．
１３２．
ｏｍｓ。
Ｔ

１８５５ 年 ２ 月 ８ 日，宝顺轮从加尔各答起航，前往中国，船长是 Ｔ
ｏｍｓ。 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
ｉａｎ　
Ｍａｌ，Ａｐ
ｉ ｒ．４，１８５５，ｐ．
１６７．

董沛在《书宝顺轮始末》中写道：宁波北号商人“向粤东夷商”购 买 宝 顺 轮 后，不 仅 设 立 了“庆 成

局”，而且还“陈牒督抚，咨会海疆文武官，列诸档册，此甲寅冬 季 事 也”。现 代 学 者 都 根 据 这 段 含 糊
的记载，认为 １８５４ 年（甲寅）宁波 商 人 就 已 购 得 宝 顺 轮。 其 实，从 附 表 中 可 以 知 道，
１８５４ 年 宝 顺 轮
还在香港与印度之间穿梭往来。不过，可以肯定，
１８５４ 年冬天，宁波商人在上海与宝顺洋行定下了
购买宝顺轮之事。正因如此，
１８５５ 年（乙卯）开始，宝顺轮船逐渐退出了从香港到印度的航运，转而
经营从香港到上海之间的航运。 在 表 １ 中 可 以 看 到，
１８５５ 年 ２ 月 ８ 日 之 前，宝 顺 轮 经 常 出 入 加 尔
各答港，但后来就出现在上海了。另一方面，在上海出版的《北华捷报》上，
１８５４ 年并无关于宝顺轮
的记载，但在 １８５５ 年 ６ 月 ９ 日第 １８２ 页 上，有 两 处 提 到 了 宝 顺 轮 （船 长 都 是 Ｔｏｍｓ，货 主 是 宝 顺 洋
行）。第一处是在介绍停泊在上海港内的船只时说，宝顺轮是在 ５ 月 ３ 日进港的。第二处是在介绍

① Ｔｈｅ　 ｓ，Ｍａ
Ｔｉｍｅ ｒ．１５，１８５２，ｐ．
５．
② Ｔｈｅ　
Ｉｎｄｉ Ｎｅｗ ，Ｍａｙ　
ａｎ　 １８，１８５２，ｐ．
２３１；Ａｌ
ｌｅｎ
ｓ　
Ｉｎｄｉ
ａｎ　
Ｍａｌ，Ｍａｙ　
ｉ １８，１８５２，ｐ．
２９９．
１１２ 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４７ 卷

“抵达的船只”时说，宝顺轮于 ５ 月 ２２ 日 从 香 港 出 发，载 着 鸦 片，于 ６ 月 ３ 日 进 入 上 海 港。 这 就 表

明，宝顺轮来到上海港至迟是在 １８５５ 年 ５ 月 ３ 日；在 ５ 月 ３ 日 之 后 到 ５ 月 ２２ 日 之 前，宝 顺 轮 还 从
上海回到了香港。不过，虽然宝顺轮依然在为宝顺洋行忙碌地运送鸦片，但它的主人实际上已经换
成了宁波北号商人。１８５５ 年 ５ 月，上海官员吴煦在一封信中说：“惟山东石岛洋面，昨有盗艇拦截，
南来卫船及北去沙船均有损失。浙省已购火轮夷船，俟 由 粤 驶 到，拟 即 往 捕。”［２２］第４辑 ，９６ 此 处 所 说 的
“浙省已购火轮夷船”，就是宝顺轮。可见，至少在 １８５５ 年 ５ 月，宁 波 北 号 商 人 已 经 购 得 宝 顺 轮，只
是付款、移交等手续可能还在办理之中。
《北华捷报》上的一些记载还 向 我 们 展 示 了 宝 顺 轮 更 易 主 人 的 具 体 过 程。１８５５ 年 ５ 月 ２２ 日，
宝顺轮载着鸦片从香港起锚，
６ 月 ３ 日抵达上海，船长是 Ｔｏｍｓ，货主是宝顺洋行 ① 。 但 此 时 宁 波 商
人大概完成了购船手续，所以宝顺轮此次从香港北上的真正目的，是要转入新主人手中。１８５５ 年 ６
月 ２３ 日第 １９０ 页的《北华捷报》在介绍停泊在上海港内的船只时这样写道：宝顺轮，
６ 月 ３ 日进港，
船长 是 Ｔｏｍｓ，准 备 开 往 宁 波 及 福 州。６ 月 ２８ 日，宝 顺 轮 付 清 进 出 口 关 税、办 妥 结 关 手 续
（
ｃｌｅ
ａｒ ｅ）后，装着一批“压舱货”（
ａｎｃ Ｂａｌ
ｌａｔ）准备前往宁波 ② 。７ 月初，宝顺轮进入宁波港。《北华捷
ｓ
报》在介绍 ７ 月 １６ 日停 泊 在 宁 波 港 内 的 船 只 时 就 提 到 了 宝 顺 轮，并 且 说 它 将 前 往 山 东 去 护 航 ③ 。
１８５５ 年 ７ 月 ２１ 日第 ２０４ 页的《北华捷报》，在“玛高温医生中文报纸”选登中报道了宁波人 参 观 宝
顺轮的盛况。这样宁波北号商人购 买 宝 顺 轮 的 过 程 大 体 如 下：
１８５４ 年 冬，在 上 海 与 宝 顺 洋 行 谈 妥
１８５５ 年上半年，宝顺洋行已经决定将宝顺轮出售，只是相关手续尚未完成；
购轮之事； １８５５ 年 ７ 月，
宝顺轮进入宁波港，完全由宁波商人所有。
但宝顺轮在宁波港首 次 停 留 的 时 间 大 概 只 有 十 来 天，因 为 ７ 月 ２３ 日，宝 顺 轮 又 驶 入 了 上 海
港 ④ 。《北华捷报》说， ８ 月 ４ 日，宝顺 轮 在 上 海 办 完 结 关 手 续；
８ 月 ８ 日，宝 顺 轮 与 其 他 几 艘 船 只 一
起离开上海港前往北方沿海追剿海盗 ⑤ 。中文史料也证实了这一点。 在上海的商人萧缙于农历六
月二十 六 日 （ ８ 月 ８ 日 ）向 吴 煦 报 告 说：“宝 顺 与 和 通 今 日 驶 往，大 约 廿 八 日 可 抵 石 岛
２２］第４辑 ，
矣。”［ １０８，
１１０
这里所说的“和通”，是萧缙向在沪外国公司租借来的一艘轮船。
宝顺轮是第一艘出现在山东沿海的轮船，所以，当山东官员于 １８５５ 年 ８ 月 １４ 日发现宝顺轮及
其他几艘船只后，惊惶失措。山东巡抚崇恩疑神疑鬼，借题发挥，特地向咸丰皇帝上奏，要求严查给
宝顺轮发放执照的浙江官员 ［２３］３６６－３６７ 。 咸 丰 皇 帝 接 到 崇 恩 的 奏 章 后，一 阵 紧 张。 他 不 分 青 红 皂 白，
认定宝顺轮就是一艘外国“夷 船”，下 令 “查 明 严 参，不 得 曲 为 解 释”［２４］卷 一 一 ，７ 。 随 后，各 级 官 员 不 得
不寻找各种借口，为自己推卸责任。两江总督怡良故意将宁波商人所购买的宝顺轮说成是“浙商所
雇”［２３］３７３ 。浙江巡抚何桂清、宁绍台道段光清则把宝顺轮说成是广东人“仿制”的，只是里面 的 机 器
是从“西洋”买来的：“该船系粤人仿西洋式制造，惟火轮不能仿制，由粤人买自西洋。”［１］１０２－１０３［２３］３７４－３７５
这番说辞显然是在糊弄咸丰皇帝，因为宝顺轮是作为一个整体在美国建造完成的，根本不是由广东
人组装起来的，当时的中国人更没有能力进行“仿制”。不过，咸丰皇帝还是很相信这些说辞的。他
不仅怒气尽消，没有追究浙江官员的责任，而且还在 １８５５ 年 １１ 月 ３ 日的上谕中说：既然宝顺轮“据
称买自粤东，并非买自西洋，又系商捐产办，与夷人毫无牵涉”，因 而 也 就 可 以 承 担 漕 粮 海 运 的 护 航
任务，“以清洋面而 利 漕 行”［２２］第６辑 ，１５－１６ 。１８５５ 年，正 是 咸 丰 皇 帝 登 基 后 的 第 五 年，许 多 欧 美 人 士 都
期待这位年轻的中国皇帝能够顺应历史潮流、积极对外开放。 但 生 活 在 宁 波 的 美 国 传 教 士 丁 韪 良

① Ｔｈｅ　
Ｎｏｒ
ｔｈ－Ｃｈ
ｉｎａ　
Ｈｅ ｌｄ，Ｊｕｎｅ　
ｒａ ９，１８５５，ｐ．
１８２．
② Ｔｈｅ　
Ｎｏｒ
ｔｈ－Ｃｈ
ｉｎａ　
Ｈｅ ｌｄ，Ｊｕ
ｒａ ｌ １４，１８５５，ｐ．
ｙ　 ２０２．
③ Ｔｈｅ　
Ｎｏｒ
ｔｈ－Ｃｈ
ｉｎａ　
Ｈｅ ｌｄ，Ｊｕ
ｒａ ｌ ２１，１８５５，ｐ．
ｙ　 ２０４．
④ Ｔｈｅ　
Ｎｏｒ
ｔｈ－Ｃｈ
ｉｎａ　
Ｈｅ ｌｄ，Ｊｕ
ｒａ ｌ ２８，１８５５，ｐ．
ｙ　 ２１０．
⑤ Ｔｈｅ　
Ｎｏｒ
ｔｈ－Ｃｈ
ｉｎａ　
Ｈｅ ｌｄ，Ｓｅｐ．
ｒａ ８，１８５５，ｐ．
２２．
第２期 龚缨晏：中国第一艘轮船的由来 １１３

（Ｗ．Ａ．
Ｐ．Ｍａ
ｒｔｎ）则认为咸丰依然是个因循守旧、盲目排外的传统皇帝，其证据之一就是下面这段
ｉ
话：“宁波道台听任该城的一家商号从英国人手中购买了一艘轮船 ，咸丰皇帝对此甚为恼火；但这位
道台仅仅因为对皇帝说了以下这些话就避免了降级的处分：这艘轮船是从广东人手中购得的，而非
购自英国人。咸丰皇帝竟然听信了这个愚蠢的谎言。”［８］４４０ 丁韪良的这篇英文文章就发表在上海出
１８５６ 年上海年鉴》上。幸好，堂 堂 大 清 帝 国 能 够 阅 读 丁 韪 良 这 篇 文 章 的 人 可 谓 凤 毛 麟 角，咸
版的《
丰皇帝本人更是不识英文，否则何桂清、段光清很可能会 因 为 欺 君 之 罪 而 被 杀 头。 不 过，也 幸 亏 咸
丰皇帝对轮船的无知，才使宁波商人所购买的宝顺轮得以在中国沿海合法地行驶，从而揭开了中国
轮船时代的序幕。
总之，宝顺轮是由英国宝顺洋行委托 美 国 Ｊｏｈｎ　
Ｇｒａｙ 公 司 于 １８５１ 年 建 成 的，并 且 自 建 成 之 日
起就以该洋行的名字而被命名为“宝顺”号；这是一艘由螺旋桨推动的暗轮轮船，而不是像现在人们
所普遍认为的那样是一艘明轮轮船；它于 １８５２ 年 ３ 月从英 国 普 利 茅 斯 抵 达 香 港，此 后 频 繁 往 返 于
中国与印度之间为宝顺洋行贩运 鸦 片；
１８５４ 年 冬，宁 波 北 号 商 人 在 上 海 与 宝 顺 洋 行 谈 妥 购 买 宝 顺
轮之事；
１８５５ 年上半年，一方面，宁波北号商人积极办理购船手续，另一方面，宝顺轮逐渐退出了前
往印度的航运，转而航行于香港与 上 海 之 间，以 便 移 交 给 宁 波 北 号 商 人；
１８５５ 年 ７ 月，宝 顺 轮 完 全
为宁波北号商人所有，并且进入了宁波港，但宁波商人依然沿用其原来的船名“宝顺”。宝顺轮是第
一艘属于中国人的轮船（尽管是购买而来的），它标志着中国轮船时代的到来。

［参 　 考 　 文 　 献］

［１ ］ 段光 清： 《镜 湖 自 撰 年 谱 》，北 京：中 华 书 局，１９６０ 年。 ［Ｄｕａｎ　Ｇｕａｎｇｑ

ｉｎｇ，Ａｕ
ｔｏｂ
ｉｏｇｒａｐｈｙ　
ｏｆ　
Ｄｕａｎ
Ｇｕａｎｇｑ
ｉｎｇ，Ｂｅ
ｉｉ
ｊｎｇ：Ｚｈｏｎｇｈｕａ　 Ｃｏｍｐａｎｙ，１９６０．］
Ｂｏｏｋ　
［２ ］ 于万川修、俞樾纂：《光绪镇海县志》，见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第 ７０７ 册，上 海：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１９９６—２００３ 年。
Ｙｕ　Ｗａｎｃｈｕａｎ　＆ Ｙｕ　Ｙｕｅ，Ｇｕａｎｇｘｕ　
［ Ｚｈｅｎｈａ
ｉ　Ｘｉ ｉ，ｉ
ａｎｚｈ ｎ　Ｘｕｘ
ｉｕ　
Ｓｉｋｕ　
Ｑｕａｎ
ｓｈｕ：Ｖｏ
ｌ．７０７，Ｓｈａｎｇｈａ
ｉ：
Ｓｈａｎｇｈａ
ｉ　Ｃｌ
ａｓｓ
ｉｃｓ　
Ｐｕｂ
ｌｉｓｈ
ｉｎｇ　 ｅ，１９９６－２００３．］
Ｈｏｕｓ
［３ ］ 马新骀：《浙江海运漕粮全案初编》，［出版者不详］，同治六年（
１８６７ 年）刻 本。［Ｍａ　
Ｘｉ ｉ，Ｚｈ
ｎｙ ｅｊｉ
ａｎｇ　
Ｈａｉ
ｙｕｎ
Ｃａｏ
ｌｉａｎｇ　
Ｑｕａｎ
ａｎ　
Ｃｈｕｂ
ｉａｎ，ｓ．
ｎ．，１８６７．］
［４ ］ 董沛：《正谊堂文 集 》，见 《续 修 四 库 全 书 》第 １５５８ 册，上 海：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１９９６—２００３ 年。 ［
Ｄｏｎｇ　
Ｐｅｉ，
Ｃｏ
ｌｌｅ
ｃｔｉ
ｏｎ　
ｏｆ　
Ｄｏｎｇ　
Ｐｅｉ，
ｉ Ｘｕｘｉ
ｎ　 ｕ　Ｓｉ
ｋｕ　
Ｑｕａｎ
ｓｈｕ：Ｖｏ
ｌ．１５５８，Ｓｈａｎｇｈａ
ｉ：Ｓｈａｎｇｈａ
ｉ　Ｃｌ
ａｓｓ
ｉｃｓ　
Ｐｕｂ
ｌｉｓｈ
ｉｎｇ　 ｅ，
Ｈｏｕｓ
１９９６－２００３．］
［５ ］ 吴震宁：《宝顺轮外籍 船 员 工 资 单 １５０ 年 后 现 身 甬 城 》，《宁 波 晚 报 》
２００９ 年 １１ 月 ２５ 日，第 Ａ０６ 版。 ［Ｗｕ
Ｚｈｅｎｎ
ｉｎｇ，
″Ｓｏｍｅ　
Ｐａｙ
ｒｏｌ
ｌｓ　
ｏｆ　
Ｆｏｒ
ｅｉｇｎｅ
ｒ　Ｓａ
ｉｌｏ
ｒｓｉ
　ｎ　
Ｂａｏ
ｓｈｕｎ　
Ｓｔｅ
ａｍｓｈ
ｉ Ｒｅ
ｐ　 ａｐｐｅ
ａｒｅｄ　
１５０ Ｙｅ
ａｒｓ　
Ｌａｔ
ｅｒ，
″ Ｎｉ
ｎｇｂ
ｏ
Ｅｖ
ｅｎｉ
ｎｇ　Ｎｅｗｓ，２００９－１１－２５，ｐ． Ａ０６．］
［６ ］Ｌｌ
ｏｙｄ
ｓ　
Ｒｅｇ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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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 ］ 章文钦：《广 东 十 三 行 与 早 期 中 西 关 系 》，广 州：广 东 经 济 出 版 社，
２００９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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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美］张馨 保：《林 钦 差 与 鸦 片 战 争 》，徐 梅 芬 译，福 州：福 建 人 民 出 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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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１４ 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４７ 卷

１１］ 中国史学会主编：《鸦片战 争 （二）》，上 海：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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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６］Ｆ．Ｈ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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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７］ 辛元欧：《中外船史图说》，上 海：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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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８］ 浙江测 绘 与 地 理 信 息 局：《浙 江 古 旧 地 图 集 》，北 京：中 国 地 图 出 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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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 北京大学图书馆编：《 皇舆 遐 览：北 京 大 学 图 书 馆 藏 清 代 彩 绘 地 图 》，北 京：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出 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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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 孟东平：《甲申浙东海防图说》，《安徽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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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 黄秀英：《安 徽 省 博 物 馆 藏 〈甲 申 浙 东 海 防 图 〉》，《文 物 》
［ ２００９ 年 第 ９ 期，第 ８８－９５ 页。 ［Ｈｕａｎ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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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 太平天国历史 博 物 馆 编：《吴 煦 档 案 选 编 》，南 京：江 苏 人 民 出 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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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３］“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 所 编：《道 光 咸 丰 两 朝 筹 办 夷 务 始 末 补 遗 》，台 北：“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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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４］文 庆 主 编：《筹 办 夷 务 始 末 （咸 丰 朝 ）》，北 京：故 宫 博 物 院，
［ １９３０ 年。 ［Ｗｅｎ　Ｑ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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