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6412/j.cnki.1001-8476.20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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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语言生活解决时代需求
北京语言大学 李宇明

2013
年 6 月 5 日，国 已 经 存 在 ，但 是 如 何 给 以 明 确 出版署发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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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院批准发布 界定？
《通 用 规 范 汉 字 表》的 研 这些字表，研制、发布于不
《通 用 规 范 汉 字 表》
（以 下 简 称 制 与 颁 布 ，正 是 对“ 规 范 汉 字 ” 同 时 代 ，研 制 人 、研 制 理 念 、研
《字表》）。 的 界 定 ，将 法 律 上 的“ 规 范 汉 制技术和文字生活等有同有
《字表》实施 5 年来，整体看 字”落到实处。当然，
《字表》之 异，故而每个字表都难以尽善，

社会语文
是稳妥有效的，特别在教育、科 外还有一些字属于规范汉字， 字表之间难免有抵牾之处。
《通
技、政务、新闻出版及国家信息 但 那 基 本 都 是“ 罕 见 用 字 ”，对 用 规 范 汉 字 表》不 仅 集 各 字 表
化、国际交往等领域，发挥了重 法律的实施影响不大。 于一身，而且还整合其理念，分
要作用。这与《字表》研制一直 汉字整理的核心是字量问 析 其 研 制 时 遇 到 的 矛 盾 ，处 理
秉 承“ 语 言 生 活 ”理 念 ，广 泛 听 题。在几十年的汉字简化与整 其遗留问题。事实上，
《字 表》
取 学 界 与 社 会 意 见 ，努 力 满 足 理 中 ，相 继 出 台 了 多 个 与 字 量 的 研 制 ，就 是 对 各 种 汉 字 规 范
生活之需、时代之需，是密切相 相关的字表：
《简 化 字 总 表》 学 说 的 大 整 理 ，对 各 个 字 表 使
关的。 （1964 年 5 月，原中国文字改革 用 情 况 的 大 清 理 ，对 数 万 汉 字
委员会编印；1986 年 10 月，国家 的大盘点，对汉字间正异关系、
一、集历史之大成 语 委 重 新 发 表）、
《第 一 批 异 体 简 繁 关 系 的 大 梳 理 ，起 到 了 集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 字整理表》
（1955 年 12 月，原文 历史之大成的作用。
语言文字法》于 2000 年 10 月 31 化部和原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
日 通 过 ，2001 年 1 月 1 日 起 施 发布）、
《印刷通用汉字字形表》 二、助力传统文化复兴
行。这是我国第一部关于语言 （1965 年 1 月，原文化部和原中 每个时期都有特定的文字
文 字 的 法 律 ，也 是 第 一 次 规 定 国 文 字 改 革 委 员 会 发 布）、
《现 生 活 。 在《字 表》研 制 时 期 ，文
了“ 国 家 通 用 语 言 文 字 是 普 通 代汉语常用字表》
（1988 年 1 月， 字生活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
话 和 规 范 汉 字 ”。 但 是 ，何 谓 国 家 语 委 、原 国 家 教 育 委 员 会 传统文化的复兴。复兴传统文
“规范汉字”？经过 1955 年以来 发 布）、
《现 代 汉 语 通 用 字 表》 化，有特殊的文字需求。
的 汉 字 整 理 与 实 践 ，规 范 汉 字 （1988 年 3 月，国家语委、原新闻 文言文会较多地进入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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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 育 ，古 代 诗 词 名 句 会 更 多 出 一定的行政程序。 “儿童文学语料库”以及海内外
现在语言中。这就需要考察常 的相关语料库。在实际操作
用 于 教 育 的 文 言 文 用 字 ，考 察 三、重视信息时代文字生活 中 ，几 乎 查 遍 了 当 时 能 够 得 到
常用的古代诗词名句用字。比 《字 表》研 制 时 期 ，信 息 化 的语料库。由此对现代汉语的
如《论语·为政》云：
“ 人而无信， 初露端倪。信息时代对文字生 用字量，对常用字、通用字的分
不 知 其 可 也 。 大 车 无 輗 ，小 车 活 有 诸 多 影 响 ，当 时 能 够 预 测 级 ，对 每 一 个 字 的 使 用 频 率 和
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 輗、軏” 的 影 响 之 一 ，就 是 原 来 非 通 用 语 料 覆 盖 率 等 ，都 有 了 全 面 了
是 车 辕 与 横 木 衔 接 的 活 销 ，亦 领 域 的 用 字 ，可 能 会 时 时 用 解 。 过 去《字 表》收 字 ，主 要 靠
称“ 关 键 ”，今 日 已 是 博 物 馆 之 到。最为典型的就是姓氏用字、 历 史 经 验 、专 家 感 受 和 小 样 本
物 了 ，但 因 孔 子 此 言 在 谈 论 人名用字、地名用字、科技术语 的 统 计 ，而 运 用 海 量 数 据 库 做
“ 信 ”时 常 被 引 用 ，故 而《字 表》 用字。医院就诊、银行存取、旅 国 家 规 范 ，此 为 首 举 。
《通 用 规
应收“輗、軏”二字。 行住店、票证办理、驾车导航、出 范汉字表》收字比预想的要少，
取名是一种传统，甚至还会 入海关等，无不需要姓名信息、 但能较好满足社会用字需求，
涉及传统文化的阴阳五行。人 地名信息；在文化教育水平空前 与语料库的运用至为相关。
们取名，常用到“堃、淼、昇、皙、 提高的当下，科技成果进入生活
喆 ”等 异 体 字 。 恢 复 这 些 字 的 的速度加快，社会谈论科技的机 四、
《字 表》发 布 后 尚 需 解
正体身份，符合人名用字习惯， 会增多，科技用字很快就转化为 决的问题
满 足 人 名 用 字 需 求 ，也 体 现 对 社会用字。以往对这类非通用 《通用规范汉字表》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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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尊重。 领域用字，收集不够，研究整理 在 执 行 中 ，在 社 会 生 活 里 。
《字
20 世 纪 五 六 十 年 代 ，一 些 更是不够。这次《字表》的研制， 表》发布后，还有些问题需要跟
生僻的政区名称用字曾被更 不仅充分利用了人口普查资料 进，需要研究解决：
改，如鄠（户）、盩厔（周至）、鄜 和户籍地名管理部门、测绘单位 表外字问题。社会用字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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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郿（眉）、雩都（于都）、和 的 数 据 ，还 公 开 向 全 国 征 集 姓 杂多样，
《字 表》之 外 的 字 有 时
阗（和 田）、瑷 珲（爱 辉）、婺 川 氏、地名用字，通过多个学会（协 也会进入日常语言生活。对表
（务川）、鳛水（习水）、鬰林（玉 会）和科学部门征集、研讨科技 外 字 的 使 用 需 要 及 时 观 察 ，对
林）、亹 源（门 源）等 。 其 实 ，在 用字。 使用较多的表外字应及时研究
叙 述 历 史 时 ，常 需 用 到 更 改 前 语料库是信息时代的产物， 整 理 ，定 期 纳 入《字 表》。 大 型
的名称，如“瑷珲条约”；很多地 它为《字表》研制提供了强大的 辞 书 的 用 字 量 往 往 超 出《字
方 为 显 示 本 地 的 悠 久 历 史 ，也 技 术 保 证 。 国 家 语 委“ 现 代 汉 表》，辞 书 的 表 外 字 使 用 ，应 有
希望恢复旧名字。把一些字收 语 平 衡 语 料 库 ”是《字 表》研 制 合适规定。处理表外字最大的
入《字表》，以为叙述历史之便， 的基础库，时间跨度近 90 年，覆 问 题 是“ 类 推 简 化 ”，应 当 专 门
以 为 恢 复 旧 名 之 备 ，以 为 保 留 盖 55 个 学 科 。 此 外 ，还 充 分 利 研 究“ 类 推 简 化 ”的 利 弊 及 范
“ 地 名 文 化 遗 产 ”之 用 。 当 然 ， 用 了 北 京 语 言 大 学“ 现 代 新 闻 围，制定专门规则。
政区名称用字是否应当恢复， 媒体动态流通语料库”、研制者 字形规范问题。
《字 表》是
需要论证；若要恢复，也须通过 建立的“教育科普综合语料库” 字 量 规 范 ，也 隐 含 着 字 形 规
 ywjsgxzs@163.com 社会语文 SHEHUI YUWEN

DOI:10.16412/j.cnki.1001-8476.2018.34.018

“钱钟书”还是“钱锺书”
？
——兼谈人名用字规范问题

北京语言大学语言科学院 朱宏一

《围
城》
《管锥编》
《谈 册 中 ，有 一 篇 杨 绛 的 散 文《老 先生这个学贯古今中西的大学问
艺 录》的 作 者 、学 王》，其中“默存”的注释是“本文 家的名字都写错了吗？
贯古今中西的著名学者钱钟书， 作者的丈夫钱锺书的字”——用 问题还真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也有不少人将之写作钱锺 的是“钱锺书”；而这篇文章在人 钱先生名字写法上的歧异，也不
书。有意思的是，人民文学出版 教版教材八年级上册也有，其中 仅仅存在于新版《围城》署名和
社出版的《围城》作者署名，过去 “默存”的注释却是“本文作者的 教材中。本文将深入调研钱先
相当长的时间内，简体写的都是 丈夫钱钟书的字”
——用的是
“钱 生名字写法的诸多歧异，分析其
“钱钟书”；而今，
《围城》封面、扉 钟书”
。同样的，
在统编本之前的 原因，并从人名用字规范的角度
页上写作“钱锺书”，版权页及附 语 文 版 教 材 高 二 课 文《谈 中 国 加以论证。
录《记钱钟书与〈围城〉》
（杨绛） 诗》、苏教版七年级上册《夏夜》、
中写的却是“钱钟书”。更引人 上海版八年级《钱钟书先生》中， 一 、关 于 钱 先 生 名 字 写 法
注意的是，在教育部编全国统一 用的都是
“钱钟书”
。难道以前的 的调查
语文教材（即统编本）七年级下 《围城》、
以前的语文教材中，
把钱 1. 钱 先 生 生 前 作 品 中 的

范。目前《通用规范汉字表》的 范。当年，
《字 表》向 社 会 公 开 人 民 大 众 的 日 常 生 活 ，特 别 是
字 形 根 据 是《印 刷 通 用 汉 字 字 征 求 意 见 时 ，字 形 调 整 没 有 得 政 务 、户 籍 、医 疗 、金 融 、教 育 、
形 表 》和《 现 代 汉 语 通 用 字 到普遍认同。但这一问题总是 交通、通信等部门的信息系统，
表》。因历史条件局限，此两表 需要妥善解决的。 应 自 觉 落 实《字 表》，尽 量 少 让
的 字 形 处 理 有 不 一 致 之 处 ，需 汉字信息处理产品的跟进 大众遭遇“名字尴尬”。
要统一；且汉字有数万之多，当 问 题 。 今 日 的 文 字 生 活 ，主 要
对 这 数 万 之 字 进 行 整 理 时 ，也 通过汉字信息处理产品进行。 （原 载 于《光 明 日 报》2018
需要有统一而科学的字形规 姓氏人名、地名用字，直接关涉 年 10 月 15 日 10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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