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

Ode to joy
第三十八集

艾米：魏先生，这边请。安迪。 奇点：安迪，你先听……。

安迪：谢谢艾米。 国强：我是上山下乡。去的黛山。你的外祖父

艾米：好的。 家是当地的地主。姓何。那个时候男的

安迪：怎么了？突然跑来找我。 娶不上妻，女的嫁不出去。你外祖父只好

奇点：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单独谈一谈。 找一个精神上有点不正常的，外乡逃荒的

安迪：艾米，Sorry。你先出去一下。 女子为妻，生下了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是

艾米：好的。 当地有名的美人。我因为家庭成分问题

安迪：不好意思。 上山下乡到了黛山。我以为扎根农村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再回去了。于是，就和你的母亲恋爱

奇点：给。你记不记得我问过你假如你的父母 了。后来四人帮倒台，国家恢复了高考

亲还活着你该怎么办？现在已经证实你 制度。我考取了上海的大学。你母亲鼓励

妈妈确实过世了。但是你的爸爸还活着。 我继续读书。我就孤身一人去了上海。

他还去黛山找过你。我已经帮你找到他 安迪：那后来呢？为什么抛弃我妈？

了。他今天也来了。人就在外面前台。 国强：安迪。你妈妈，你妈妈她有遗传性的精

我都查过了。他是七十年代去的黛山， 神病。她爱撕墙上的红纸。有些被她做

八十年代下海经商失败。然后回到上海 成话，戴在头上。有些呢，她涂上水，

读书，毕业之后留校任教。现在是著名的 抹在脸上。你能被养活，是个奇迹。

经济学专家。估计你也听说过。对了， 安迪：我妈为什么会发病？

他知道你姓何。三十一岁，所有的细 国强：有一天，她掉到了河里。差点淹死。

节……。 我当时正好在读大四，马上就可以毕业

你怎么进来了？ 了。接到这个消息我立刻赶回了黛山，

国强：你就是安迪？ 照顾你的母亲。她高烧整整一个月。

奇点：不是让您在外面等着我呢嘛？ 之后，就是不断反复地低烧。神智也越

国强：不好意思。我知道应该让你和安迪先谈 来越不清楚。我只好放弃了学业，带着

清楚。但是我找了这么多年，实在等不及 你的妈妈四处求医。我们是真的希望她

要见她。安迪。我是魏国强。我可以和你 能被治好。

聊聊吗？ -------------------------------

安迪：对不起。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安迪：当初你要是不走，她可能根本就不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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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疯！ 们不如意的生活我不想听。我也不想有

国强：安迪。也许你会说我懦弱、我自私。但 你这样一个……爸爸。你走吧。别再出

是天天去面对一个疯女人，我实在是没有 现了。你要再出现，我随时可能发疯给

这样的勇气。因为你没有见过你妈妈发疯 你看。

的时候。那个时候国家大力推行改革开 国强：孩子。我不奢望你的理解和宽恕。我也

放。内地有很多人都放弃了原有的工作 不会横加干涉你的生活。我来只是想告诉

下海经商。我为了逃避眼前的一切，依然 你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有原因的。我和你

决然地去了海南。 外公也是不得意之处（不得已而为之）。

安迪：你走了就没再回来？ 安迪：有什么不得以能够让一个人连自己的

国强：那个时候回去一趟不容易。再说，我也 妻子、孩子都不要？别再解释了。你们

不想去面对你妈妈。 都是一丘之貉。你走吧。你走啊！

安迪：那小明呢？我弟弟小明又是怎么回事？ 国强：安迪，你从小在国外长大，对这边的生

国强：小明……小明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 活了解得很少。我这儿呢，给你带来两本

的。一个漂亮的疯女人，每天在那样的 书。比你年龄还大的书。《回家》还有

环境里，她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不用 《孽债》。孩子，你读读它。可能会对我

我说，你也应该想到。就在你妈妈生下 们多一些理解。

小明的当天晚上就去世了。从此，你也 安迪：Damn it！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你没看我

被送进了孤儿院。 一直在忍吗？Damn it！

奇点：安迪。喝口水。快。 奇点：安迪！你快走啊！你快走吧。安迪。

国强：安迪。我走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母亲已经 安迪，你冷静点。

怀了你。后来我知道你的存在，我很内 （国强离开）

疚。我一直在找你，一直想弥补你。我 奇点：安迪。你开开门，安迪。安迪。

还没问你呢。这些年，你是怎么生活的？ 安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是从

安迪：你不必关心我。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 院长那儿得到的消息才找上魏国强的。

系。 我想找到你的父母，给你，给你一个惊喜

国强：安迪。过去的很多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的。安迪。安迪。你如果不想认他没有

比如我当时的出走，还比如你外公三十年 关系的。我去跟他谈。我让他再也别来

来一直跟我生活着。 骚扰你了，安迪。安迪。安迪，你别。

安迪：作孽的人生就是丑恶一个接着一个。你 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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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汤。我去给你拿一份去啊。

------------------------------- 安迪：不用了。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想休息。

服务员：这是我们新到的一款特拉维斯俱乐部 莹莹：那个，你怎么了？你这是为什么呀？

的雪茄。它的口味很独特。混合了蜂蜜 安迪：别问了好吗？

草本泥土的味道。 莹莹：行行行。我不问。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如

奇点：老谭。是这样的。我找到了安迪的父 果难受，一定要哭出来。千万别憋着。

亲。他们刚见过面。 因为我有经验。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时

宗明：你是说魏国强？ 候。我当时特别绝望，就听了那些打鸡

奇点：你知道？ 血的成功学。你还记得吗？当初可是你

宗明：你在哪儿？把地址给我。 点醒了我呢。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所以

------------------------------- 越是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自己待着。你

奇点：来。 会钻牛角尖的。要不然…要不然我去陪

宗明：你以为就你能耐，就你能查到？魏国强 陪你？

什么人？没查清楚你就敢把他往安迪面前 安迪：好。欢迎。非常欢迎。

领？ 莹莹：你刚才说什么？你跟我说，跟我说非常

奇点：我没想到。我只想给安迪一个惊喜。 欢迎？你还是头一次这样跟我说呢。行

我真的没想到！ 行行。你等着我啊。我马上过来。

宗明：你没想到什么？你能想到什么？一个父 -------------------------------

亲这么多年不跟自己的女儿联系。你为 宗明：安迪是我十几年的好朋友。从第一次看

什么不想想是什么原因？安迪本来就敏 见她我就很惊讶。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

感。看到她弟弟已经很容易产生联想。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那么强还那么

现在再加上她妈和她外婆，她心里面有 单纯。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周围

多害怕，你想过吗？这种血脉就像一颗 的一切跟她都没有任何关系。是到后来

定时炸弹一样始终埋在她生命里。我告诉 慢慢熟了以后我才知道，她从小是个孤

你。你现在已经彻底把她给毁了。你知道 儿，导致她跟人交流一直有障碍。这么

吗？ 多年她有意地隔绝跟外界的交流就是为了

------------------------------- 保护自己。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

莹莹：雪花飘飘 北风♪ 安迪？安迪，你终于回 应该把她拉回中国。但是遇见你对她来讲

来了。我做了腊肉饭。我还熬了玉米排骨 绝对是个劫数。恕我直言。她现在是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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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动最大的时候。而你对她的影响，很 担心。担心她不接受我。可是安迪信任

容易走向不良的一面。就像今天。所以 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畏畏缩缩的呢？

作为朋友，我恳请你离开她。为她好， 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要让安迪正视

也为你自身着想。 自己，让她接受我。我不会再让她独自

奇点：绝不。我是真心喜欢安迪。我绝不会在 一个人。

这个时候离开她。 宗明：可是发生了这一切。你觉得她还会跟你

宗明：魏先生，或许你不够了解我，但是我却 在一起吗？

把你调查得很清楚。你这个人，心机深 -------------------------------

重，做生意不择手段。金融危机当中那么 莹莹：你吃了最起码得有半斤的饭了。这比男

多人遭遇了灭顶之灾，你却能撇开合伙 的吃的都多。太可怕了。你这样吃下去

人，独自存活了下来。 胃会撑坏的。

奇点：谭总。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迪：真的好吃。

啊？ 莹莹：真的好吃你也不能再吃了。你这样会吃

宗明：你是个聪明人，但也很自私。不论遇到 坏肚子的。

任何事，你第一时间只会选择自保。而 安迪：谢谢你。

安迪跟常人不同。她的身世，让她天生 莹莹：你谢谢我？谢我什么呀？我也没为你做

缺乏安全感，甚至不知道怎么跟人建立 什么。安迪，你今天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一种亲密的关系。再加上今天你揭开的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真的。

一切只会让她更加怀疑自己。所以在我 安迪：真羡慕你。活得那么简单、快乐。

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她。 真好。

奇点：谭总说这些不光是以朋友的身份吧？ 莹莹：魏总电话。你接吧。我先撤了。不打扰

宗明：没错。安迪这么优秀，对她动心的人有 你们了。我走啦。我走啦。

很多。你说得没错。我也曾是其中一个。 -------------------------------

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我没信心、没把握 莹莹：关关，回来啦？这么晚你是又加班了

让安迪爱上我，也冒不起那个险。而你 吗？

魏先生，咱们是同一类人。既然没把握 雎尔：是呀。快要考核了。大家一个比一个

承担一切，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她。 拼命。我感觉呀，这考核结束之前睡觉

奇点：你不用拿你自己来衡量我。你不敢追安 都成奢望了。

迪，但是我敢。说老实话，一开始我也 莹莹：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资本家都是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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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每一个毛孔都滴着产业工人的血 病直系亲属的遗传几率高达百分之四十

和泪。 六点三(46.3%)。奇点，你说我会发疯

雎尔：你说这话怎么说得跟政治课似的呀？好 吗？

亲切呀。我原来呢，老是觉得上学辛苦。 奇点：你不会。老天爷都让你清醒到今天，他

我现在才觉得上学真是太幸福了。 不会夺取你的明天。

莹莹：对了。我跟你说一个事。我觉得今天安 安迪：可是我妈就是后来发的疯。

迪姐有情况。 奇点：这不一样。你妈妈跟你不一样。她是一

雎尔：什么情况？ 个单纯的农村女人。她没有见过世面。

莹莹：不知道。但我就觉得她今天肯定有情 她容易受到刺激。

况。因为我感觉今天的她跟平时的她不 安迪：不能心存侥幸。不能结婚，不能祸害别

一样。以前我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一点 人，更不能生孩子。不能祸害下一代。

都不亲近。可是我觉得她今天好亲近啊。 反正我这辈子从头到脚就不会幸福了。

原来她跟我们一样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最好从我这儿断子绝孙，绝了这个基因。

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也会有遇到事情 奇点：安迪。我不许你这样胡说八道。以后的

解决不了的时候。 事情谁知道呢？或许你就是没有携带那个

------------------------------- 基因的那个幸运儿。对了。你还有明明要

奇点：我就在你楼下。我有话要跟你说。我看 照顾呢。你有责任。你不能自暴自弃。

见你屋里灯亮着。如果你要不见我，我 安迪：对。我该多挣点钱。设想今后的每一天

就一直在这儿不走。 我都需要人照顾。我需要为未来的每一天

安迪：你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都多挣一点钱。对。

------------------------------- 奇点：安迪。

奇点：安迪，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贸然去找 安迪：要多挣一点钱。

魏国强，不应该把他带到你的身边。可是 奇点：安迪，你要做什么？你要离开我吗？我

我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希望你像 不同意。你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不能再

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享受家庭的温暖， 放你一个人了。

享受爱情的甜蜜。我希望我能打开你心里 安迪：可是我外婆、我妈，还有我弟，都发过

的结。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希望我们俩能 病。我可能随时会生活在我发病的阴影

在一起。 里。这样的婚事你父母也不会接受。

安迪：其实，我去见明明之前我就查过。精神 奇点：没关系。我跟他们不说假话。直说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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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实情。是。你的情况是很特殊。但这 泥潭里。

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或许他们会不 奇点：安迪，我不接受你说的这一切。我不能

接受，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成年人， 放弃你的。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

生活是我们自己的。最多他们也就心里 吗？我们是相爱的。安迪，你听我说完。

有个疙瘩，影响未来的相处。与其这样， 安迪：Please！你不要碰我！Please！你不要碰

那我们为什么非得要强调这件事呢？ 我。不要碰我。

这是，这是善意的隐瞒。 奇点：我先回去。我只希望你别伤害你自己。

安迪：可是孩子呢？我，还有孩子，我们随时 -------------------------------

都可能有问题。我不希望你活在这样的 安迪：今天你来开吧。我有点不在状态。

阴影里。 雎尔：我基本上就是个本本族。我平时都不太

奇点：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开车的。

安迪：这对你不公平。我觉得你可以跟魏国强 安迪：我肯定比你更糟。

谈谈，他身边一直有一颗定时炸弹，而且 （她们俩上车）

这颗定时炸弹会生出一大串的定时炸弹。 安迪：我可能会跟魏兄分手。

这是什么感觉。奇点，你不知道。他跟我 雎尔：不会吧。小曲她胡说八道的。你可千万

说那段话的时候那眼神的恐惧……那是 别听她的。你们两个那么相配。

真的恐惧。这么多年都无法淡去的恐惧。 安迪：跟小曲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好

仅仅就因为这个，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像看着比我还惊讶。其实也没什么。人

我不能害你。 一辈子，无非是一路的失去。天长地久

奇点：安迪，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我来就 这种东西正因为难得才被歌颂。习惯了

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不希望你一再提起 也就习惯了。就像得了一场感冒。过几天

这些。于事无补嘛。而且还让我觉得你 就好了。

就想离开我。我要听你的理由。我要听 雎尔：不会的。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这个理由之外的 我建议你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理由！ 安迪：没有误会。我们之间是死结。

安迪：看着你，我就想起魏国强和我那些不想 雎尔：我今天就当没听过。我也不会告诉别

想起的往事。你走吧。你说得对。我没 人。但我建议你别放弃。好人应该跟好人

法面对我自己。我更没有办法面对你。 在一起。

我不希望像我妈那样把所有的人都陷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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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谭总好。 起。我想，试着了解他，学着怎么照顾

他。

宗明：昨天的事魏渭跟我说了。 秀媛：难得你这么有心。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小

安迪：别提他。也别问我任何事。我需要工 明的姐姐吧？

作。只想工作。 奇点：对。我已经向她求婚了。安迪的弟弟也

宗明：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告诉我。 是我的弟弟。以后终究要跟我们住在一块

安迪：放心吧，我没事。失个恋就要死要活， 的。其实我这次来呢……就是想学着跟

我还没那么脆弱。 小明相处找到一家人相处的办法。

宗明：好。那你忙吧。 秀媛：好，你去吧。

------------------------------- 奇点：谢谢。

奇点：张秘书，我有事情要出去。时间不定。 对不起。

公司的事情尽量往后推。实在推不开，

交给老李。对。等我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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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点：小明，你画什么呢？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大哥哥。之前跟你姐姐来过的。

小明：哥哥。

奇点：对。大哥哥。告诉哥哥你在画什么。

小明：花。

奇点：让哥哥看看。

男人：秀媛，您忙着呢？

秀媛：您玩。

魏先生，来啦？

奇点：小明乖，接着画啊。

秀媛：安迪呢？她怎么没来？

奇点：对。她没来。我一个人来的。我就想来

看看小明。院长，我能在这儿待两天吗？

我想跟小明住在一起，吃饭睡觉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