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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继共同正犯的判例研究 今井康介
承继共同正犯的判例研究 今井康介
[日]今井康介 王昭武译 **
摘 要:关于伤害罪的承继的共犯的问题,日本的下级裁判所一直以来的态度是,如果
后行为人对先行为人的行为存在认识、放任,并且在将其作为实现自己的犯罪的手段而积极
地加以利用的意思之下参与进来,就应成立承继的共犯。最高裁判所平成二十四年 11 月 6
日决定是日本最高裁判所第一次就此问题表明态度。该决定似乎是以后行为人的行为与已
经产生的伤害结果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为理由,做出了一律否定承继的判断。然而,下级裁判
所此前的判例,针对的都是无法从证据上区分伤害结果究竟是由先行为人引起还是由后行
为人引起的案件,而本决定针对的则是能够区分的案件。事实上,伤害罪的承继的共同正犯,
是一种由于无法明确区分先行为人造成的伤害与后行为人造成的伤害而不得已才采取的理
论,在能够区分的场合,就不应采取这种理论。
关键词:承继的共同正犯 伤害罪 积极利用的意思 共同正犯 帮助犯
一、大致案情
身,另外,还几次拳打、脚踢;针对 C,除了用金属梯子砸之外,还几次拳打、脚踢。因这一系
列的暴力行为,在被告人达到本案现场之前,已经造成 C 等人流血、受伤。
当日凌晨 4 时许,被告人到达本案现场,认识到 C 等人因遭受 A 等人的暴力,已经难以
逃走、抵抗,经过与 A 等人的共谋,继续对 C 等人实施暴力行为。暴力行为的情况如下:针
对 D,被告人用方木材殴打其背部等,用脚踢其头部、腹部,几次用金属梯子砸,此外,A 等
人还用脚踢,B 用金属梯子敲打;针对 C,被告人几次用金属梯子、方木材、拳头殴打其头部
等,还用金属梯子殴打被 A 摁住的 C 的脚,此外,A 还用方木材敲打其肩部。被告人等的暴
力一直持续至当日凌晨 5 时许,被告人等共谋、参与之后实施的暴力程度,与此前的暴力相
比更为激烈。
被告人共谋、参与前后的一系列暴力造成的结果是:C 遭受了大约需要静养与治疗 6
周的伤害,D 遭受了大约需要静养与治疗 3 周的伤害。
二、最高裁判所平成二十四年 11 月 6 日决定的要旨
三、对判例态度的研究
本案的问题在于,对于共谋、参与之前由其他参与者所造成的伤害,被告人是否也应承
担责任,亦即被告人是否应成立承继的共同正犯 ①。一直以来,由于不存在最高裁判所的相
关判例,在下级裁判所的判例(裁判例,下同)层面就此问题尚存在争议。正是在这种情况
之下,本决定是最高裁判所第一次就此问题表明态度 ②。
(一)下级裁判所判例理论的展开
根据犯罪种类的不同,下级裁判所的判例呈现出不同的倾向 ①。本文仅探讨伤害类型的
犯罪,其他类型的犯罪只在脚注中进行解释。▲(说明见文后)
东京高等裁判所昭和四十五年(1970 年)3 月 20 日判决是唯一否定承继的判例 ②。大致
案情为,在对日本大学经济系执行临时处理(“假处分”)之际,学生团体对执行官投掷了石
块,对此,该判决判定被告人仅就自己参与之后的伤害致死的结果承担罪责。不过,由于该
案中成立共谋的时点变晚了,因而不过是看上去否定了承继的共同正犯。
相反,下级裁判所的多数判例则承认承继。首先,名古屋高等裁判所昭和四十七年
(1972 年)7 月 27 日判决肯定成立伤害致死罪的承继的共同正犯 ③。该案大致案情为:在 A
等人对被害人施加暴力、胁迫的时点,B 参与进来,此后,C 也加入进来,一起实施了更为激
烈的暴力、伤害,造成了被害人死亡的结果(致死原因不明,但由后行行为引起的可能性更
大)。对此,名古屋高等裁判所认为,在结果加重犯的场合,对结果发生之前中途参与基本行
为的后行为人,只要能认定先行为人的行为以及参与之后的后行为人的行为均对结果的发
生给予了原因,就应对整个结果加重犯成立共同正犯。
其次,对于伤害罪,名古屋高等裁判所昭和五十年(1975 年)7 月 1 日判决也肯定成立
承继的共同正犯 ④。对于被告人中途参与进来一同实施暴力行为的案件,该判决以对先行为
人的行为存在认识为由,肯定成立承继的共同正犯 ⑤。
按照既往的判例,如果后行为人对先行为人的行为存在认识,其后共同实施了行为,就
成立承继的共同正犯。但是,后行为人仅仅参与共谋的案件,则会成为问题。例如,认识到
其他人正在对被害人实施暴力行为,与这些人进行共谋之后,其他人继续实施了暴力行为,
但不能确定伤害结果究竟是由被告人共谋(参与)之前的行为还有由共谋(参与)之后的行
为所引起,对此,札幌地方裁判所昭和五十五年(1980 年)12 月 24 日判决判定成立承继的
(共谋)共同正犯 ⑥。
(二)下级裁判所判例理论的到达点
此后,针对承继的共同正犯,大阪高等裁判所昭和六十二年(1987 年)7 月 10 日判决做
出极为详细的判决 ⑦。先行为人给被害人造成伤害之后,后行为人对此存在认识、放任,并对
被害人实施了暴力行为的,该判决认为,后行为人承担责任的情形是,限于不仅对先行为人
的行为以及由此造成的结果存在认识、放任,而且在将其作为实现自己的犯罪的手段积极地
加以利用的意思之下,中途共谋参与了构成实体法上之一罪(不限于狭义的单纯一罪)的先
行为人的犯罪的情形。在本案中,对伤害的部分未能认定存在积极利用的意思,就敲诈的部
分则认定了存在积极利用的意思 ①。对先行为人的行为的认识、放任,一直以来被作为肯定
承继的共犯的理由,但本判决限定于,进一步作为实现自己犯罪的手段、以“积极利用的意
思 ②”参与的情形 ③。
此后的判例都是遵照这种标准。例如,几名共犯基于共谋对被害人实施暴力行为之际,
被告人出现,经过与共犯的共谋,又相继对被害人实施了暴力行为,结果造成被害人需要治
疗一周的伤害(其中,至少有一部分伤害结果是在被告人参与之前便已经造成),对此,大阪
地方裁判所昭和六十三年(1988 年)7 月 28 日判决以被告人对自己参与之前的伤害存在认
识、放任,却仍然参与进来,并实施了暴力为理由,判定就整个行为承担罪责 ④。在该判决中
使用了“却仍然参与”这种表述,其内容与“积极利用的意思”是相同的。
不过,按照这种要件理论,会在证据上出现问题。也就是说,作为认定这种要件的前提,
要求能够区分由先行为人引起的伤害与由被告人参与之后的行为所引起的伤害。为了避免
这种问题,主要有以下两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是,直接承认承继的共犯,将伤害结果予以一体化。例如,先行为人对被害
人施加暴力,给被害人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损伤,后行为人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参与进来,但被
告人实施的暴力在很大范围内与先行为人造成的伤害竞合,无法识别被告人究竟造成了何
种伤害,对此,东京高等裁判所平成八年(1996 年)8 月 7 日判决判定,就整个伤害结果承担
罪责 ①②。
第二种方法是,作为同时伤害的特例,适用第 207 条 ③。例如,A、B 二人在前面走,C 在
后面走,离开 A、B 大约 20 至 30 米的距离,被害人在后面给 C 打招呼,C 突然对被害人实施
暴力,察觉到情况的 A 与 B 经过共谋,又相继对被害人施加了暴力(无法判明伤害结果究竟
是由 A、B 参与之前的行为还是参与之后的行为所引起)。对于该案,大阪地方裁判所平成
九年(1997 年)8 月 20 日判决以不能认定 A、B 存在积极利用先行的 C 的暴力行为的意思
为理由,否定成立承继的共同正犯,最终判定适用第 207 条 ④⑤。
(三)下级裁判所判例的理论与最高裁判所平成二十四年 11 月 6 日决定的关系
由上可见,按照下级裁判所的判例理论,如果后行为人对先行为人实施的行为存在认
识、放任,且积极地加以利用,就肯定承继。相反,最高裁判所似乎以被告人的共谋以及基于
此的行为与已经产生的伤害结果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为理由,做出了一律否定对先行部分的
承继的判断。乍看上去,两者的判断之间似乎存在矛盾,那么,对此应如何理解就成为问题。
对于这一点,至少可以有以下三种解读:
第一种解读是,最高裁判所的本决定将先行为人等的暴力所引起的伤害理解为,不过是
被告人实施暴力行为的动机或者契机,本案的问题在于是否能认定存在积极的利用,
(不同
于原审判决)最高裁判所对积极的利用做了严格的限定。
第二种解读是,上述大阪高等裁判所昭和六十二年(1987 年)7 月 10 日判决虽然作为
结论否定对伤害这一“结果”的承继,但通过强调该判决肯定了对畏惧这一“状态”的承继,
进而认为最高裁判所的本决定也做出了相同的理解。这种解读采取的方法是,对于尚未发
展至“由先行为人引起的结果”的“状态”,肯定存在承继的余地。如果这样来解读,就相对
容易理解千叶胜美裁判官的补充意见了。
第三种解读是,认为最高裁判所的本决定与此前的下级裁判所判例所涉及的案件并不
相同。如上所述,此前有关伤害罪的所有下级裁判所的判例,都是无法严格地从证据上区分、
识别先行为人所引起的部分与后行为人所引起的部分;相反,最高裁判所的本决定则是在
显示先行为人所引起的部分与后行为人所引起的部分的区分标准并加以区分的基础上,否
定承继。为此,就能认定最高裁判所可能认为该案无法适用此前的要件。
在上述解读之中,就第一种解读与第二种解读而言,存在这样的疑问:第 207 条是否定
成立承继的共同正犯之后的处理方式,为何最高裁判所对此没有涉及呢?而且,在其他犯罪
类型中,不承继先行为人所造成的伤害结果,这是近年来的判例的倾向,想必没有理由仅就
伤害罪予以积极承认。另外,按照第三种解读,想必可以这样来解释:适用第 207 条的情形
是,无法区分先行为人与后行为人所造成的伤害,并且应否定承继的共同正犯的情形,因此,
像本案那样能够区分的场合,就没有适用第 207 条的余地。
(四)学说状况
那么,学界采取的是什么观点呢?首先,全面否定说一概否定承继 ①。近年来,大多是从
共犯的处罚根据理论来推导出全面否定说。共犯也仅仅是在与自己的行为之间存在因果性
的范围之内被追究罪责,因此,后行为人的罪责也应该是仅仅判断其参与之后实施的行为,
其结果自然是应该否定承继。但是,对此观点的批判是,在诈骗罪、敲诈勒索罪中,没有参与
欺骗行为、暴力或胁迫行为,只是后来接受财物之交付的后行为人,就只能是无罪,这样在处
罚范围上会存在问题 ②。
其次,全面肯定说立足的前提是,针对“一罪”作为一个整体肯定承继的共犯 ③、既然满
足了共同正犯的要件就没有问题 ④。但是,
“一罪”也是多种多样的,即便是单纯的一罪,像结
合犯那样,也存在由数个犯罪构成的情形,为此,强调一罪性的全面肯定说属于少数说 ⑤,而
且,还被批判在法定刑上也存在问题。
最后,中间说属于近年来的有力观点。中间说分为多种具体演变,本文总结为以下三
种:第一种中间说认为,共同正犯与帮助犯的承继范围不同,仅承认承继的帮助 ⑥;第二种中
间说虽然是从否定承继的观点出发的观点,但根据共同正犯的本质(共犯之间的相互利用、
相互补充的关系)
,就具体犯罪类型判断是否承继 ⑦;
第三种中间说也是从否定承继的观点出
发的观点,认为后行为人不承继由先行为人引起的“结果”,但可以以由先行为人引起的“状
况”
“效果”为前提进一步实施行为,因而对后行为人的判断,可以包括针对先行为人的效果
的评价在内 ①。
那么,对于最高裁判所的本决定,从学说的角度应该如何理解呢?仅仅关注本决定否定
了对伤害结果的承继这一点,认为本决定采取的是否定说,这种评价就有点过头了。正如千
叶胜美裁判官的补充意见所言,也不能否定最高裁判所仍然立足于中间说,在诈骗、敲诈勒
索的场合仍然可以承认承继的共同正犯 ②。
(五)伤害结果与同时伤害
与上述学说相关联,有观点以第 207 条作为肯定伤害罪之承继的共犯的论据 ③。亦即,
甚至连完全不存在共犯关系的同时伤害的场合,也要将伤害结果归属于全体参与者,那么,
在(就后行行为部分)存在共犯关系的场合,更应该如此。但是,如果承认承继的共同正犯
的理由在于第 207 条,毋宁说,反而应该是在否定承继的共同正犯的基础上,再适用第 207
条 ④⑤。
另外,在判例理论中,上述大阪高等裁判所昭和六十二年(1987 年)7 月 10 日判决虽然
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但并未就此深入展开。此后,上述大阪地方裁判所平成九年(1997 年)
8 月 20 日判决以及神户地方裁判所平成十五年(2003 年)7 月 17 日判决则在否定承继的共
同正犯之后,再肯定可根据第 207 条让被告人承担责任 ⑥。
那么,最高裁判所究竟是如何考虑的呢?也可能是因为直至原审(二审)都没有关注该
问题,最高裁判所的本决定也未就此做出判断。但是,即便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也还是应该
认为,本案不是可以适用第 207 条的案件 ⑦。因为上述下级裁判所的案例都是不清楚伤害结
果究竟是由先行为人所引起还是由后行为人所引起的案件,而在最高裁判所的本案中,则能
够区分先行为人造成的伤害与后行为人造成的伤害。为此,就应该理解为,这种区别正是本
决定不提及第 207 条之适用的理由。
(六)有关千叶胜美裁判官的补充意见
如上所述,在伤害罪的场合,下级裁判所的判例一直以来肯定承继的共同正犯的理由
① 参见平野龍一《刑法総論Ⅱ》,有斐閣1975年,
第383页以下; 西田典之《刑法総論(第2 版)
》,弘文堂2010年,第366
页以下;佐伯仁志《刑法総論の考え方·楽しみ方》,有斐閣 2013 年,第 386 页以下。
② 也有观点认为,无法排除最高裁判所平成二十四年 11 月 6 日决定采取的是中间说。 参见坂田正史《判批》 《
,警察公
論》第 68 卷 5 号(2013 年)第 92 页;早渕宏毅《判批》,
《研修》777 号(2013 年)第 30 页。
③ 参见前田雅英《刑法総論(第 5 版)》,東京大学出版会 2011 年,第 498 页。
④ 参见林幹人《刑法総論》,東京大学出版会 2008 年第 2 版,第 382 页。
⑤ 也就是说, 适用第 207 条是否定承继的共犯之后的问题解决方式。 之所以需要适用第 207 条,
是在已经否定成立承
继的共犯的基础上,由于无法区分伤害结果究竟是由参与之前的行为所引起还是由参与之后的行为所引起,就需要运用
第 207 条的逻辑来确定如何归责。—— 译者注
⑥ 参见神户地判平成十五年 7 月 17 日判例集未掲載(裁判所 HP)。
⑦ 关于这一点, 有学者指出, 最高裁判所否定承继,
也是否定根据第207条进行处理的旨趣。
参见豊田兼彦《判批》
《
,法
学セミナー》697 号(2013 年)第 133 页。
·280· 东南法学·第六辑 / 2022
在于,难以确定伤害结果究竟是由先行为人还是由后行为人所引起 ①。这是因为对伤害的认
定,是通过暴力行为的部位、需要治疗的时间长短以及行为样态等来予以特定的。按照千叶
胜美裁判官的观点,即便是难以认定的情形,也可以用造成了“需要治疗的时间不确定的伤
害”这种表述形式,尽可能地对伤害结果做出认定。对此,可以理解为,这是对在伤害的情
形下,轻易地肯定承继的共同正犯的下级裁判所判例态度的一种警示。换言之,伤害罪的承
继的共同正犯,是一种因为无法将伤害明确区分为由先行为人造成的伤害与由后行为人造
成的伤害而不得已才采取的一种理论,那么,在有可能区别认定的场合,就不应该采取这种
理论 ②。
而且,作为存在肯定承继的共同正犯之余地的犯罪类型,千叶胜美在补充意见中提到了
抢劫罪、诈骗罪与敲诈勒索罪。不过,想必其旨趣不在于仅限于这三种类型。针对抢劫罪,
不少下级裁判所的判例已经做出了让后行为人承继被害人的反抗压制状态的判断。问题在
于诈骗罪与敲诈勒索罪。就这两种犯罪类型,尚未看到有关在被害人陷入错误或者畏惧状
态之后,后行为人再参与进来的情形的下级裁判所判例。考虑到今后有可能出现此类问题,
当然留有承认对畏惧状态、错误状态的承继的余地。
(七)结语
最高裁判所平成二十四年 11 月 6 日决定针对的是在伤害罪的场合否定承继的共同正
犯的一个具体案件,为此,尤其是有关其他犯罪类型的处理,今后仍然可能会成为需要解决
的问题。
【追补】
在本文的校对过程中,有幸看到了宫崎万寿夫的有关此问题的最新论文《承继的共犯
理论的新展开》③。
说明
▲ 第一,关于抢劫罪与抢劫致死伤罪。对此,很早以来就有不少肯定成立承继的判例。①对于认识到他人出于
抢劫目的实施暴力行为这一事实,试图利用该机会一同强取财物而参与进来的后行为人,札幌高等裁判所昭和二十八年
(1953 年)6 月 30 日判决判定成立抢劫致伤罪的继承的共同正犯,参见札幌高判昭和二十八年 6 月 30 日高刑集第 6 卷 7 号
第 859 页;福田平《判批》, 《神户法学雑誌》第 3 卷 4 号(1954 年)第 818 页以下;遠藤誠《人を殺さなくても強盗殺人にな
① 有学者从认定的视角,就本决定与其他犯罪类型进行了比较,参见丸山嘉代《判批》, 《警察学論集》第 66 卷 2 号
(2013 年)第 151 页以下。
② 在司法实务中, 承继的共同正犯的问题大多发生在,
对起初时点的共谋的认定归于失败,因而对共谋时点的认定变
晚的情形。参见臼井滋夫等编《刑法判例研究Ⅲ》,大学書房 1981 年,第 253 页〔鈴木義男〕;長島敦《承継的共同正犯》,
《研修》438 号(1984 年)第 24 页。
③ 参见宮崎万壽夫《承継的共犯論の新展開》, 《青山法務研究論集》7 号(2013 年)第 21 页以下。
[日]今井康介 王昭武译 / 承继共同正犯的判例研究 ·2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