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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

夜,慢慢落下,弥散于空气里的旖旎气息渐渐浓郁。影子爬上伦敦皇后街古旧的墙壁,折
射出积累数百年的历史香气。
杜威尼,伦敦古朴的老店,或者说是唯一一家营业至凌晨的咖啡店。柜台上的烧瓶里水慢
慢沸腾,咖啡豆干爽的香味猛的湿润起来,如同一匹燥热的角马扑进了凉爽的池水。
店员看不出丝毫的疲惫,依旧热情地与客人闲谈,并熟练的煮着咖啡。口音浓重的鼻息像
是盟上了浓厚的英吉利海峡的薄雾。
靠着电视的一张圆桌,三名衣着高雅不失时髦的名媛眼神闪烁间不住望着靠着店落地窗的
座位。店里的光线明亮,却没有覆盖店外老式煤气灯温柔的橘色。在这交缠的光线下,一
名青年慢慢翻阅着手上的泰晤士晚报。桌上的拿铁氤氲着香甜的雾气,衬出青年俊秀的精
致五官。
一名名媛坐不住了,拿着咖啡慢慢走向青年。
“请问,您是那名著名的侦探,工藤新一先生吗?”语气里带着无比的娇柔·····以及,仰慕。
“是的,小姐!”闻言,工藤新一礼貌地放下报纸,起身。
“上帝呀,这真是太棒了,我是亚比该······”名媛的话没有说完,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抱歉!”工藤新一歉疚的摆了摆手。
——兰!怎么了?下午不是才通过话吗?
唉,如果只是为了跟我说你和园子今天逛街的事情,没必要特地打电话过来吧?
抱歉,不是说你不能打电话给我,我们毕竟已经结婚了,只是我就是来英国出差,没
必要就着时差一天这么多电话吧!
工藤新一苦笑着,早上,中午,晚上,这位青梅竹马妻子的关心让他有些吃不消。那边的
人儿似乎有些生气,挂断了电话,任由工藤新一在这边叹息着。
再回头,名媛尴尬地笑着:“您的妻子?”
“是啊,有些小脾气。”
“没什么,看的出她很爱你。”
“爱·····是啊,她很爱我·····”
一声悄然的叹息,仿佛只有窗外的灯火与月光听见。工藤新一慢慢坐下,却已然没有继续
读报的兴致了。慢慢喝完咖啡,付完帐,他慢慢推开玻璃门离开。
咖啡店又响起了咖啡沸腾的声音,湿润的雾气里,一名独坐于角落的女子也慢慢合上了手
里的书籍。
灯光照耀下,烫金的书名熠熠生辉。——《L'amant 》
望着青年慢慢离开的背影,那双隐匿于水汽后的蓝眸在玻璃窗的倒映下却莫名闪过一抹惊
艳的水绿色,与女人平凡的容貌截然不同。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妖娆的笑,略带沙哑,若蜜
糖般缓缓滑过的诱惑。一声低语,在热烈的咖啡店里无人听到。
——“好久不见,Silver Bullet!”

对镜,镜中照出满是温和橘色的水晶灯光,一张平凡清素的脸庞带着一抹不相称的魅惑慢
慢显现。女人慢慢伸出纤细,泛着象牙素的手慢慢抚着脸庞。
一幕惊悚却绝艳的画面渐渐拉开幕布,那张普通的脸庞慢慢被揭下,一副完全不同的美丽
脸庞展露于镜中,如同独臂的维纳斯,脸上仿佛闪着虹霓,手慢慢拂过双眸,一双慑人心
魄的水绿色眸子带着春水般的温润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呵呵·····”沙哑甜蜜地笑笑,女人转头看着桌上的一份杂志,工藤新一有礼自信的笑容大大
的挂在杂志封面上。
“哦呀哦呀!”女人慢慢拿起酒杯,左手慢慢抚过右方洁白性感的锁骨处,那里本应该是一
道严重的伤疤此刻却是一只翩然的凤尾蝶,神秘的黑与血艳的红相互交缠,像是地狱的魔
女散射出无比的魅惑。
起身拿起杂志,慢慢走到窗前,窗外皎月分明,云带着一丝凄迷。在伦敦绚丽的夜火下,
带着一抹不同的哀愁。
“原来,王子已经属于了公主!”轻叹了一声,女人如同狐妖般笑容倩然一勾。“不过,这
才有趣!”
泯了一口酒,随着酒液芳香散出,女人被夜色慢慢披上神秘的薄纱。
一夜无眠,不知为何,躺在宽广大床上的工藤新一久违的泛起一丝落寞。
起身看着窗外,月色慢慢被云彩遮挡,然后发出氤氲的光芒。他不是应该享受着无比的幸
福吗?功成名就,妻子是他一直喜欢的青梅竹马,可是,为何······这落寞会找上他?
王室的威尔公爵死于住宅中,全球震惊。他前来英国公干的同时也受到了英国王室的委托
调查公爵死因。
为何,一离开日本,东京,他会感受到无比的轻松与愉悦?
为什么?
云彩慢慢离开弦月,月光将伦敦铺满一层银灰,远处的教堂钟声慢慢敲响,12 点整!
他叹了口气,于阳台上慢慢坐下,闭眼,思索起王室凶杀案。
公爵,安详的死状,半封没有写完的情诗,神秘的女人是否是公爵的情人,还有······书桌上
无人注意的字母 V。
这些,到底要说明什么?他揉了揉头发,起身拿出卷宗,看着公爵死亡前一周的照片,一
束月光莫名洒在照片上,一处角落引发了他的注意。
一个奇特的女人,放大镜下,她仿佛只是一个平凡的路人,戴着大大的墨镜,一副朴素的
面容。但是,视线平移,公爵的目光却好似若有若无的飘向这个女人。他眯起了眼睛,蓦
然,女人锁骨处一处黑色闪入了他的脑海,虽然照片上模糊不清,这抹黑色却戴着旖旎闯
入了他的脑海。
一只带着地狱欲火的凤蝶向他扑来,灼烧着他的灵魂,朦胧中,他好似听见了一声细微不
可闻的呼唤。
——久等了,工藤新一!

泰晤士宽广的河道横贯伦敦,船只密集,水道交错。
德林穆克,伦敦首屈一指的富人区,一栋带着上世纪风格,混着苔色的大理石砖在伦敦上
午的清素中泛着孤傲的面容。
女人将淡金色长发束在身后,边带着细牛皮手套边走向车库。精巧的高跟鞋鞋跟踩在古石
小路上奏着欢快的小夜曲。
“杜兰朵小姐,早上好!”
女人回头一看,隔壁的梅夫人牵着爱犬慢慢走将过来。
“亲爱的梅夫人,早安!”杜兰朵扬起有礼的笑,停下了脚步。
“亲爱的,你这是要去哪啊?”梅夫人虽然已经近 60 但是依然精神抖擞,泛着热情的红光。
在这位神秘的杜兰朵小姐搬来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到这位看起来 20 出头的女子带着与她相同
的沧桑。
“泰晤士河上的游艇上有一场小小的茶会,尊敬的泰勒先生邀请我过去。”
“啊,泰勒先生现在可是泰晤士报社的总编,我看他对你很有感觉啊!”
“哎呀,夫人别取笑我了。”
话题慢慢结束,梅夫人目送着杜兰朵的黑色保时捷离开,喃喃着:“风情万种!希望那些
男人能成功吧!”
泰晤士河畔,内瑞兹码头,停泊着一艘邮轮,已经不少衣着华丽的人聚集着。
一辆银色法拉利停在了码头旁的停车区内,工藤新一着着修身的西服慢慢下车走了过去。
“哦,工藤先生,能邀请到您真是我们报社的荣幸。”泰晤士的副主编米歇尔走了过来。
“哪里。”工藤新一礼貌地回应着。
随着长篇小说《巴黎雨》的问世,世界上多了无数的他的粉丝。年少功成,破碎邪恶壮举
轰动世界,侦探与作家身份交融,长相俊朗。这段时间受皇室邀请加入解决公爵凶杀案,
让他彻底成了伦敦的明星。
无数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有些不适。
“泰勒先生呢?”
“最近伦敦的大事太多了,泰勒先生正在报社坐镇,等聚会开始,他会立刻赶来。”米歇尔
解释着,边邀他上船。
就在他上船时,一辆黑色保时捷也慢慢停下,着着得体的黑色礼服,杜兰朵下车的时刻,
全场大多数的男子目光立刻被吸引。
这位神秘的杜兰朵小姐,没人走道她来自哪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这位小姐虽然相
貌谈不上出众,却依旧博得不少上流社会绅士的追求,但是她却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人。
杜莎伯爵和古伦船业的继承人,因为她决斗的艳事风靡了伦敦上流社会。
杜兰朵慢慢回应着众人的问候,在侍者的导引下慢慢走向邮轮,一错眼,她就看到了立在
船首甲板,自成一道风景的,现在伦敦名媛争相献媚的大侦探大作家,工藤新一。
“呵呵,小坏蛋!”心里微微一笑,杜兰朵刻意向船尾走去,太容易的相逢太过无趣了 ,
Silver Bullet!
工藤新一执着一杯威士忌,一边巧妙回应着来向他打听公爵案的人士或者泛着花痴的上流
名女。
远天的铅云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伦敦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他看着铅云倒映在泰晤士上的铁
灰色,又慢慢整理了一遍公爵案的线索。
这时,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他皱了皱眉头,一看,果然是自己那黏人的娇妻。苦笑着
按了挂断,这么隆重的场合,况且邮轮上充斥着美妙的乐曲,也不适合通话。
转念他又觉得不妥,给兰发了一条信息,告知现在的状况然后关机。
船尾,杜兰朵已经打发走了一波波狂蜂浪蝶,看了看天空,这样的阴天像极了三年前的那
次惊心动魄。回首,发现工藤新一慢慢走向这里,她倩笑一声,借口了一句从船另一侧向
船首走去。
工藤新一招呼间,好像看到一缕金色从不远处滑过,心里莫名咯噔了一声,随机晃了晃头
想将那丝熟悉的感觉赶出脑海。
这时,汽笛响起,邮轮慢慢启动,泰晤士建报周年庆典,这艘邮轮将从这里启航,慢慢绕
伦敦一趟。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走进船舱。
另一边,杜兰朵优雅地,如同一名女王,亦走进典礼礼堂。

灯火阑珊,觥筹交错,靡靡酒香伴着乐声遍布礼堂。
千篇一律的致辞使得工藤新一有些意兴阑珊,致辞与报告是他认为世界上最为无聊的两种
语言模式。由于有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所以没有显露出不少的厌烦。
公爵案现在可以说是伦敦最为炽热的话题,每天的头版头条都必不会缺席,如此盛况全民
推理,能达到如此的只有百年前的开膛手案件。
刻板的致辞索然乏味,工藤新一渐渐退到较为靠后的位置,忽地,一阵玫瑰花香传入鼻腔
好闻的让他差点惊呼起来。转头欲寻找香味的来源,一只黑色与血色交缠的凤蝶却闯入他
的视线。人群中,蝴蝶伴随着花香翩然起舞,他瞳孔猛地收缩,脑海如同一阵霹雳划过,
那个神秘女人也在此!
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开始活动,他尽量得体地穿过人群,但是目的角落却空余一阵花香。此
时,附近的人群也发现了他的不自然,均好奇地看了过来。
“额······”无奈,他只能回以尴尬的讪笑。
这时,台上的致辞亦到了终结,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替他缓解了些许尴尬。
聚会,终于正式开始。
“工藤先生,抱歉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来向你问候。”泰晤士主编泰勒扬着歉意的笑,来到
他面前。
“啊,没关系,泰勒先生毕竟管理着英国最大的报刊嘛!”他举起酒杯,朝着泰勒坦然一笑。
“泰勒先生,您再找您的女伴吗?”他好奇地挑了挑眉。
泰勒一愣,露出一抹笑:“工藤先生,我一直听闻您的推理出神入化。我是哪里暴露了自
己?”
“很简单!”工藤新一伸手指了指。“您的手里酒杯里是女士较为喜欢的酒,我刚刚看到您
一直拿着的是威士忌。却换成了这种酒,就说明您是替某位美丽的女士拿来了这杯酒。”
“正解,可惜我现在还没找到她,不然正好可以为您引见。”
“那还真是可惜!”
告辞了泰勒,他慢慢走出礼堂,甲板上此时灯光璀璨,歌舞升平。他还是想找到那位女人
找到她,才有可能为公爵案打开突破口。
此时,刚刚消失的玫瑰香气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杯味美思酒被端到他面前。
“工藤先生,您莫不是在找我?”声音略带嘶哑却好听的如同蜜糖。执着酒杯的手如同罗浮
宫里皎洁的雕塑,细腻修长。
回头,一张清秀的脸庞清楚的进入了他的视线。
这个女人并不算美丽,只能说是普通。但是却给他一股前所未有的魅惑,淡蓝色的眸里闪
烁着极致的睿智,仿佛她已经看穿了他。
视线稍稍下移,锁骨处的凤蝶鲜活美丽。惹得他喉结一动,心神恍惚,一时间忘记了该说
什么。
“工藤先生,如此放肆地打量第一次见面的女士,似乎不是好的行为哦!”杜兰朵吃吃一笑 ,
那笑容虽然普通却熠熠生辉。
“抱歉!”工藤新一稳住了自己,接过那杯味美思。“是我唐突了,请问小姐是?”
杜兰朵牵起礼服宽大的裙摆,行了一个淑女礼。
“杜兰朵·德·蒙蒂若!久闻大名,工藤新一先生。”
工藤新一急忙回礼,又打量了一遍这个女人,一股完美的气质从她身上漫出,他不禁赞叹。
“工藤先生刚才在礼堂里似乎在找我?”杜兰朵眨着眼睛,带着丝俏皮。
“我想问杜兰朵小姐,你······”话没有说完,嘴唇却被一只纤细修长的食指抵住了。
“嘘,工藤先生,如此场合,可不要问你想问的那个扫兴问题哦!”
他无言,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精灵般突然出现,且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女人。
“呵呵!”他突然笑着摇了摇头。
“工藤先生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并不是,只是感觉杜兰朵小姐于我有着一股独特的熟悉感。”
闻言,杜兰朵妖娆一笑,突然凑到了他的耳旁,玫瑰气息扑面而来,细声软语在耳畔轻荡。
“工藤先生于我亦是,也许,是前世注定。”
语落,顺其自然似的,他的臂膀被杜兰朵勾起。
“工藤先生是否能赏舞一支?”杜兰朵轻轻在他的手心里画着圈。
那一刻,他没有回绝,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女人有如此好感,他也不想知道。
“好!”

灯影轻展,如同花雨斑驳,落在舞池中的人身上,为他们撒上一片金色。
杜兰朵的身体很轻盈,工藤新一是这样认为的,他手环住了那堪比手握的盈盈纤腰,如同
环住了一只天鹅。
他不算善舞,但是几只经典的舞蹈还是学习过。但是,他发现,这次的舞蹈是由眼前这个
一直闪着神秘微笑的女人主导。
小跳,移步,交缠······
杜兰朵不仅自身如同一只飘然的天鹅,更将他也带动起来。
“杜兰朵小姐,真是善舞啊!”他俊秀的面庞轻轻拂过她的耳旁,以只有他们听得到的音量
细细称赞着。
“工藤先生亦然啊,不愧······”杜兰朵蓝眸微微一眨,“不愧刚来伦敦就博得不少佳人芳
心。”
“说笑了。不过,我还是很想询问小姐一件事。”他还是想知道。
询问与舞蹈同行,乐曲快接近尾声了。一个仰首,杜兰朵轻轻倒在了工藤新一怀里,工藤
新一随机被带着弯下了上身,两人的面容无限接近彼此。
他看着那双蓝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好像在直视一枚夺目的蓝宝石。那抹娇嫩的红唇仿
佛地狱的诱惑,他竟差点无法把控自己。
“工藤先生,你知道女人如何能将男人牢牢把握吗?”杜兰朵轻轻道。
“永远不要让男人得到他想要的。”语毕,她借势站起了身,玲珑有致的娇躯伏在了工藤新
一的身上,一股迷人的香气包裹了他。
“我想,你应该明白吧!”她悄然一笑,随机放开了眼前的男人。宛若即将到达 12 点的灰
姑娘,离开了。
工藤新一楞在原地,很快摇了摇头,嘴角展露一抹无奈的苦笑。
“真是个魔女!”一瞬间,一道妖娆的身影从脑海闪过,一双水绿色的眸子带着无限的温柔
看着自己。他猛然一震,却抓不住那丝感觉。
手在西装口袋中抽出一张淡紫色的名片,叹了口气,这次的伯爵案真是棘手啊。

德雷克庄园,工藤新一现在借住的地方,大片大片血红的玫瑰遍植庄园前的宽广空地。
德雷克爵士是为十分好客的贵族,也是一名推理迷,当他听闻工藤新一来到伦敦,接受王
室委托时,就极为热情的邀请他前来小住。
爵士快 60 的年岁却依旧精神抖擞,站在花园前观赏着英国独有的铅云下,与玫瑰造成的浓
烈色彩反差。
工藤新一整了整领带,看了看立镜前的自己,觉得无暇之后便想离开驱车前往杜兰朵名片
上所写的地址。
“工藤先生今天有约?”在门口,德雷克爵士笑着问道。
“是啊,一位女士。”
“那空手前去可不好。”说着老爵士在长势最旺的玫瑰中剪下大把娇艳的玫瑰,用米色绢纸
包好递给了工藤新一。“鲜花永远不会被女士厌恶。”
“哎呀,爵士,您的玫瑰整个伦敦可是有价无市的啊,就这么送我这么多献殷勤?”他边笑
边接过。
“没关系,如果有时间再来讨论一下埃勒里的荷兰鞋之谜吧!”老爵士笑盈盈地道。
“那真是我的荣幸!”
离开了德雷克庄园,他驱车前往德林穆克。
德林穆克是伦敦较早开发的富人区,有着悠久的历史沉淀。整个德林穆克依傍着泰晤士的
分支,对岸就是优美的伦敦市区风景。
瞄了眼副驾驶上的玫瑰,他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女人的娇艳红唇。没多久,他便到了,时
间正好在早上 8 点 30.大多数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或是一天的悠闲。
贝伦别墅,德林穆克的每一座别墅都有自己的名字以及历史。
杜兰朵所居住的便是贝伦女爵士的宅邸,后来被后人改造精简成别墅,贩卖。院子前的信
箱门似乎没有锁好,一份伦敦戏剧俱乐部的信件摇摇欲坠。
他随手接过,看了看这栋大理石的,充斥着古韵的别墅,按响了院门上的门铃。没多久,
一阵慵懒的声音传出。
“请问是哪位?”
“工藤新一,冒昧来打扰。”他清了清嗓子。
“啊啦,工藤先生!”声音里故作惊讶,可他还是听出了那份了然。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
知道自己一定会来。
“快请进吧。”咔嚓一声,院门打开。
他忽地有些紧张,即使是面见伊丽莎白女王,他也未曾紧张。咳嗽一声,他还是走了进去。
打开院门,棕色的原木大门虚掩着,推门而入,是巨大的一楼客厅。米色的厚窗帘拉着,
橘色的水晶大吊灯发出温暖的光充斥整个客厅。
墙壁上赫然悬挂着莫奈的睡莲,以及在画两旁精巧的骑士剑与盾。一组茶柜从门口向两边
延伸,无数淡色花满满当当,却没有拥挤的感觉。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城堡!工藤新一先生!”沙哑甜柔的声音从螺旋楼梯上传来,他抬头一
看,心头像是被狠狠一击。
杜兰朵着着一身丝绸的酒红色睡衣,凹凸有致的身体散发着无穷的女性吸引力。大波浪金
发慵懒的披散在身后,更显得清秀的脸神秘莫测。
她像是上一刻还在熟睡,此时眼里缀着慵懒随意以及一丝朦胧,锁骨处的凤蝶在雪白的肌
肤上更加引人注目,她倚靠在扶梯上,手拿着一杯威士忌,满是诱惑地摇晃着。
看见工藤新一手上血色的玫瑰,她眼前一亮。
“德雷克玫瑰?工藤先生好手笔,这种玫瑰在伦敦可是一朵难求!”像是看到心爱糖果的少
女,她赤着双脚,走到他面前,细细打量着工藤新一仔细打理过的脸庞,心里泛着三年前
的回忆,满是满足。
“Thank you!”轻轻在他耳畔低呼。他的耳垂立刻通红。
接过玫瑰将它仔细的插入最靠近书架的精美花瓶。
“来吧!”示意工藤新一跟她走。
二楼,暖气开得恰到好处,杜兰朵拉开窗帘,轻盈的阳光撒了进来。示意工藤新一坐下,
自己拉开镶嵌式冰箱。
“威士忌?红酒?还是别的····”她回头示意。
他眼从女人迷人的背影转开,有些僵硬的看向窗外。
“威士忌就好!”
“呵呵!”她低低一笑。
窗外,苍白的天空看上去像个有气无力的病人。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的威士忌,宽口杯中一整块球冰闪着冰冷的光。
“酒有不对吗?这可是威尔士的经典口味。”杜兰朵盯着工藤新一,眼里莫名有种不安。
“啊,不是,只是加这么块完整的球冰的习惯有点让我想起一位老朋友。”他急忙回到道。
“哦,一个饮酒的习惯就能让工藤先生记得这么牢固,看来是个很重要的人吧!”杜兰朵轻
轻问道。
“·······”无言,他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杜兰朵的蓝眸。
“无比重要!”

伦敦的天气并不能算好,今天依旧伴着一阵风呼,震的玻璃窗有些轻微震动。细细的响声
在沉默中慢慢扩大,最终,一阵娇笑打破了沉寂。
“哈哈哈!”杜兰朵笑得浑身发颤,眼角却默默闪出一丝晶莹。
工藤新一无奈饮干杯中酒,等着眼前的女人慢慢停下。
“抱歉,我失态了!”杜兰朵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风景,一瞬间,寂寥的如同雕像。
“那个人可真是幸福啊!”
“公爵······”他张口,却又不知该不该问出,看着女人的背影,他亦慢慢站起来到窗前。
“没错,坊间传闻的那个神秘情人就是我,不过。”杜兰朵转头看着工藤新一一字一顿道:
“那只是传闻,我们并无实质关系,这点我希望你知道。”
工藤新一肃穆,这个问题她并不需要与他解释,可她却这样做了。不知为何,他心里好似
松了口气······并不是因为知道了那个答案,而是杜兰朵的澄清。
案件慢慢被铺开,线索渐渐显现出来,他的问题简介却又直指要点。
她的答案似有保留,却无懈可击。
“那么,公爵那项城区土地重新规划的方案并不是想象中的让人接受?”工藤新一沉吟道。
“我可以告诉你,公爵这项项目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这个项目很可能让他们彻底破产。伦
敦的水下,沉的东西可不少呢!”
“那么公爵死前,那封写给你的情诗······”他抛出最疑惑的问题。按照随情诗的邀请函,公爵
在死亡时间邀请你去城堡赴宴。可为何你却没出现?”
杜兰朵慢慢放下了酒杯,慢慢走到他跟前,以一种极为侵略性的姿势俯瞰着他。
“那天,一位先生出现在了伦敦,提前签售了一部分典藏版的新作,造成了巨大轰动。”
“你·······”他闻言惊的坐了下去,转头一眼,茶几的淡绿色桌布下一本黑色的书一角露了出
来。他伸手抽出,烫金的字熟悉无比。——《千面小姐》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杜兰朵拿起搭在衣架上的一条粉色丝巾。
“是你!”
时间被慢慢回溯,回溯到那个有些雾气的午后伦敦,若隐若现的城市里好似悬浮着不少颗
粒漂浮物,影影绰绰。
“工藤先生,千面小姐真有其人吗?”
他抬头,看了眼发问的人,眼前的女人身材曼妙,着着一身黑色风衣,带着一副大大的黑
框墨镜,看不清楚全貌,一条丝巾遮住了口鼻。
女人摸索着印刷精美的书本,烫金色的斜体英语闪着神秘的光芒,他的书一向只有书名,
纯色的封面没有过多的图案,一如之前纯白的《巴黎雨》。
千面小姐的封面是纯正的黑色,附着一个黑色小牛皮的书套。
这次提前在伦敦签售一百本典藏版,是出版社也意欲借着王室委托发热潮,其实大可不必
这本书在出版之前一些残篇就风靡世界了。
女人手上的手套与洁白的肌肤有着鲜明的对比,他看着她如同摸索着宝石般摸索着书,心
里却有了股莫名的悲伤。
“千面小姐······”他张口,却莫名地哽咽了一下。女人手慢慢收紧,他摇了摇手。
“抱歉,失态了,千面小姐就是千面小姐,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活。”
“这样吗?我很期待读完这本名作。”
记忆瞬间被拉回,工藤新一眼色复杂,打开了书本,银色的金属书签夹在了落日一章。
“我原以为我会读的很快。”杜兰朵坐下,看着他翻着书本。“没想到,越往后我却越没有
勇气读终章。”拿起酒杯缀饮了一口,杜兰朵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
“听说结局是千面小姐一个人消失了,我想说·····”她起身前看着他。“她很幸福!”
那抹红唇慢慢吐出惊人的话语,他的心仿佛被打开了。——她明白我的结局!
淡淡的香气随着鼻息打在他的脸颊上,他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暧昧。
那种冲动如同地狱的岩浆突然爆发,他差点没有把控好自己,最后他如同一个失败者带着
慌乱离开了贝伦别墅。
“贝伦永远为你敞开,工藤先生!”她犹如魔鬼在他耳边轻轻叹出一句。
他,乱了。

威尔公爵府邸,深邃的目光锁着案发现场。公爵的尸体已经被苏格兰场带走,只余整整齐
齐的现场。
工藤新一看着桌上那半封情诗,藤色的信纸下暗藏着未曾写完的一个“ v”。慢慢走到椅子
旁,太妃椅上没有过多的血迹,只有靠近伤口处有着一簇溅射状血迹。椅子没有移开的痕
迹,说明公爵当时只是转头,没有起身,就被凶手以锋利的刃器快速精准的划破颈部动脉
而死。
脚下的地毯上被鲜血大块浸润,但是没有一个脚印,说明凶手在杀死公爵后就不曾靠近尸
体了。
公爵生活低调,所以只有一位老管家。案发当天老管家被公爵派去其他地方了,所以也不
知道当天有谁来过。根据已有资料,预定要来的只有三个人,因为公爵的企划案来谈判的
杜邦地产公司总裁,公爵的企划案会大大损害他们公司的利益。
原定一起用餐的杜兰朵,她因为参加工藤新一的签售没有赴约。
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在公爵备忘录上只有一句话——老朋友。
现在最被苏格兰场怀疑的就是杜邦先生,因为公爵被打开的保险柜里,绝密的计划消失了。
杜邦先生承认与公爵达不到共识,大吵离开了,但是坚决否认杀人,且警方找不到任何凶
器。
但是谈及消失的企划案,杜邦先生十分慌乱,暂且归为第一嫌疑人。
第二嫌疑人杜兰朵被怀疑的原因则是最亲密的情人最有能力使公爵放下警惕,但是由于自
身神秘,且没有动机。
而第三位访客至今未知。
本案的疑点至今存有三点:未知的锋利凶器,伤口奇怪,不像任何刀具,但是极其锋利。
杀人动机杂乱,消失的计划案和情杀纠缠。
神秘的血字 v 和第三位访客。
工藤新一揉了揉眼睛离开了案发现场,一点一点来吧,他如是想着。打算先把杜兰朵的不
在场证据告知警方,划去她的嫌疑。
湿润的水汽模糊了他的汽车后视镜,他摇了摇头,公爵府邸靠着河水,湿度一直很高。他
拿出手帕,一封邀请函落了出来。
“唉,糟糕了!”他哀叹一声,上午离开杜兰朵那里太急促,忘记交给她这封戏剧俱乐部的邀
请函。
看了眼天空,太阳慢慢靠向最高处,时进中午,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他还是决定回去贝
伦别墅,不仅是为了交还也是为了心里那一小抹期待。
贝伦别墅,杜兰朵打理着那盆德雷克玫瑰,血色的玫瑰宛如最深层的诱惑,蓦地,一阵刺
痛从手指蔓延,一滴血落在了花瓣上。她看着玫瑰的刺,默默不语。
门上的风铃轻轻一晃,她雪白的面容竟慢慢泛起一抹血色,回头阳光借由窗口射入璀璨,
乱了她的视线。这一瞬间,她好似看见了那个身影慢慢走进。
“Cool gay!”她喃喃道。心里一阵抽痛,一个不可能的念头飘过,若他此时能回来,我必
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中。
“卡擦”门被推开,她眨了眨眼,仿佛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
“抱歉!”工藤新一灿笑着摇了摇手上的信封。“我来还······”
话没有说完,一阵香风袭来,杜兰朵如同乳燕入怀般冲进了他的怀里,他楞了一会,不可
置信的低头,迎上了那双如同亚得里亚海般蔚蓝的美目。
“欢迎回来。”

所谓美好,都得在巅峰时瞬间陨落。这美只有成了迷,才更美。人就是这样,看不得慢慢
地消逝,看不清美成迷的代价。
看不透的情节叫执念,忘不掉的过往叫留恋,曾挥霍的光阴叫流年,曾回忆的美好叫瞬间。
此刻,工藤新一仿佛置身于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无限美好,但是脚下却是无尽的狂澜。
手发颤地搂住了那温润的身躯,他呼出一口气,宛如沙漠中的狂饮,酣畅,淋漓!
“新一······”一张永远含着泪水的脸滑过脑海。他猛地一颤,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如何的丑陋。
“对不起!我····”然而他并没有得到解释的机会,杜兰朵在他耳畔轻呼一口气。
酥麻瘫软的他抱着那具玲珑的娇躯倒入宽松柔软的沙发,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答应那么多显赫的男人吗?”她轻轻问。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是你!”舌尖滑过他的耳垂,他陷入了一张蛛网,成了她的盘中餐。
The only way to get rid of temptation is to yield to it... I can resist everything but you.
摆脱诱惑的唯一方法是向诱惑屈服。我能抵御一切——除了你。

午后的红茶香气纠缠着清风在屋内来回穿梭,在宽大沙发上的两人身上莫名交缠。杜兰朵
扬着戏谑的笑,手指在眼前闭着眼的男人脸上温柔摩挲着,仿佛润滑的牛奶滑过肌肤,而
工藤新一却是无比紧张,闭着眼,脸色稍稍发红。
也许女人才是上帝最为得意的作品,他如是想着,微微张开眼,却只见一张笑脸如云。他
们并没有往他所想的地方发展,他呼出一口气,一丝庆幸里却带着极大的失落感。
见他睁开眼睛,她正身,无视他们现在的姿势是多么不雅,她紧紧盯着那双点缀着智慧的
蓝眸,叹了口气。
“为什么?每一次错过的都是我!”
工藤新一一愣,眼前的清丽脸庞上的微笑带着无穷苦涩,他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
与他只是初见,却带给他无比的熟悉与······能拨动那快接近死寂的记忆的炽烈。
她只是看着他,墙上华美的壁钟的滴答声里,两人好似到达了永恒。一抹烈火从他眼里迸
发而出,她竟好像看到了三年前,自己为他的牺牲————他一直未曾遗忘,只是放置在
内心最深处,拿表面的勉强微笑掩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他不是那么风华绝代了,他开始
学会没那么锋芒毕露,而是执笔书写着,一路上磕磕绊绊,小心翼翼不让外物挑动那处疼
痛。
“对不起!”他没来由地环住了她的腰,轻轻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她抚着他的头发,安详的看着他伏在她怀里。
“我结婚了!”
轻轻一句宛若雷霆惊破夜空,两人犹如置身最深的噩梦。那个天使此时成了两人最不可跨
越的鸿沟,犹如天堂地狱,隔着茫茫烈火,他跨不过来,她也走不过去。
我爱的人 不是我的爱人。在所有不被祝福的遇见里,我最喜欢你。在所有不被回应的暗恋
里,我最喜欢你。 在所有不被听到的沉默里,我最喜欢你。 在所有不被应允的承诺里,
我最喜欢你。 在所有不被理解的年岁里,我最喜欢你。 在所有不被原谅的宽恕里,我最
喜欢你。
“放开吧!”她轻轻叹了一句,轻微却带着一丝决绝。
他慢慢松开了手,最无辜的人往往带着最能伤人的刀,将人刺得鲜血淋漓却能天真无邪。
“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吗?”她慢慢转身。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吗,她其实什么都没有!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的背影,明明他触手可及,可是却好像隔得那么遥远。蓦然一道火焰从
心底开始蔓延,他默默揪紧了心口。那抹深埋的伤痕开始泛起狂涛巨浪,他遏制不了。
“vermouth!”他开口。
她的肩膀突然轻轻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哈哈哈!”他笑了,笑得那么开朗。
她回头,眼里凝着无穷的思念。
“你要喝 vermouth 吗?”
“是的!”他一把拉过她,狠狠吻在了她的唇上。既然遏制不了那刺骨的疼痛,那就放任他
吧。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那么悲哀的水绿色,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Vermouth,他不仅要喝,更要永远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光明已经被黑暗伤透了,那就堕落吧,既然她上不来天堂,那他就坠入地狱。
衬衫被他粗暴的扯开,那些束缚他太久了,他渴望释放,将眼前的女人狠狠揉进自己的身
体,将疼痛永远疏解。
灼人的温度在两个人间蔓延,他被她压在沙发上,他亦配合的任她活动。唇齿交缠间,他
仿佛回到了许久前的嗜血快感里。
她的手慢慢抚过他结实的腰肌,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怜爱。
“亲爱的,你锻炼的可真不错。”轻轻一笑,低头吻上了他的胸膛。
“啊!”他低吼一声,手顺着那柔滑的肌肤慢慢向下,直至尽头已经有些泥泞不堪的所在。
“嗯!”她舒服地轻轻咬了他一口,嗔怪似的瞄了他一眼。他略带俏皮地朝她眨眨眼,她一
把解开那束缚的腰带,长驱直入。
“下午戏剧俱乐部的邀请呢?”他抱着她,调侃似地问。
她抓住那火热的坚硬处,慢慢靠近他的唇。
“还有好几个小时,如果到时候某人还有力气的话,能否陪我赴约呢?”
“这是我的荣幸!”他在她耳旁轻轻道。
窗外,微风轻撩,暗香浮动,不负今朝。

贝伦,阳光褪去了中午的灼烈开始渐渐温和,宁静的午后更凸显出了泰晤士河上的喧嚣。
Vermouth 手靠在车门上,河水的清洌气息从车窗外袭来,她眯着眼眸享受着这一切。
“这面具可以说是你最完美的杰作了。”工藤新一一边开车一边夸赞道。
“啊啦,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力气的,毕竟我现在还是杜兰朵。” vermouth 转头靠在他的旁
边,看着他俊秀的侧脸。
“看什么啊?”工藤新一笑着道。
“看我亲爱的的脸啊,真帅!”她仿佛花痴一般,勾起嘴角“怪不得伦敦那么多女人恋慕你 ,
褪去了青涩你的沉淀太吸引人了。”
“你可别取笑我了!”
“哪有,你看连我都迷上你了。”
谈笑间,车已经到了伦敦市区一栋古老的建筑前,两侧各有一尊大理石天使举着长矛矗立
门前。
“这俱乐部还挺雄伟的。”工藤新一看着道。
“那么,我们走吧。”vermouth 勾起他的手臂,两人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侍者慢慢引着两人向三层的大会客室走去。一扇巨大的镶金嵌石的红木
门缓缓打开,宜人的杜洛斯香水配着一丝不可闻的果木气息扑鼻而来。
“哦!亲爱的杜兰朵,你来了。”柔和的女声传来,一位衣着华美的年轻金发女子走了过来 ,
看见一旁的工藤新一,遮住了嘴。
“啊,您不是······”
“著名的侦探及小说家工藤新一先生。”嘹亮的男声从一旁传出,一位着着白色西装的年轻
绅士端着两杯威士忌走来。“杜莎,你莫不是看见真人太紧张了。”说着将酒递给工藤新
一,投以一个灿烂笑容。
“我是诺兰,承袭子爵。”
“你好,诺兰子爵!”
“这位是我的夫人,杜莎!”说着替他介绍了年轻女人。
“您好,工藤先生,我可是您忠诚的书迷,想不到你居然会和杜兰朵一起前来,我们蓬荜生
辉。”杜莎夫人行了一个淑女礼。
“啊啦,杜莎,你看,我说过他一定回来。”杜兰朵亲吻了一下杜莎的脸庞,俏笑道。
“是啊,亲爱的,我太爱你了。请吧两位!”
戏剧俱乐部可以说是历史悠久,伦敦上流人士中热爱戏剧的人汇聚一堂,历史可以追溯至
18 世纪。
房间十分巨大,有两扇大大的落地窗,漂亮的拱形,窗外阳台上缠满鲜艳的蔷薇,英国国
旗随风飘扬。可以在此看到伦敦繁华的街区,以及不远处的西敏寺。
壁炉里的木炭慢慢烧着,地板上铺着华美的地毯,一排巨大书架占据了整整一面墙,无数
书籍陈列其中。
壁炉上方悬着两把锋利的宝剑,古老的纹章挂在中间。两幅描绘古代神话的油画挂在两边
靠门的墙上则刮着不少会员的肖像画。壁炉前的大茶几上 4 瓶酒闪着缤纷的光芒,一组华
贵的沙发环绕。沙发后面是一张圆桌,桌中央摆着不少鲜美花朵,不少精致点心摆在桌上
几位贵妇正在一边闲聊一边享用。
当 vermouth 和工藤新一走进时,瞬间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不少目光从贵妇们身上传出扫视着工藤新一,也不乏大胆挑逗的。
“各位,欢迎我们今天的客人,工藤新一先生!”诺兰子爵隆重介绍着,会员们统统起立举
杯。
“既然工藤先生前来,那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可以从《威尼斯商人》跳过,不如谈谈工藤先
生的作品吧!”一位中年绅士从沙发出走过来,向大家提议。
“这位是威廉先生,是伦敦最负盛名的酒庄继承人,他有个绰号叫香槟先生,也是位苛刻的
剧评家。”杜兰朵在工藤新一耳旁,轻轻说道。
“岂敢在各位面前献丑!”工藤新一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一位圆桌旁的俏丽少女起立,顾盼神盈,俏笑着道。“工藤先生的书我们可
都品读过。”
美人相邀,工藤新一面色稍缓。
“她呀,伦敦的两颗明珠,欧仁尼女爵,最年轻的女爵,还是你的崇拜者呢。”杜兰朵虽是
明眸善睐,但是轻松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一丝危险,一只软若无骨的手悄悄在他后腰出掐了
一把。
“她可还是独身哦!”
“额·····”他面露苦笑。“两颗明珠,那还有一颗是······”
“当然是您的女伴,杜兰朵爵士啦!”杜莎夫人走来,递给杜兰朵一杯红酒,笑道。
“你还是爵士呢!”他看向 vermouth 的眼睛,后者轻轻啐了他一下。
“你说呢!”
层层介绍后,在场十人左右都是伦敦非富即贵的人。在欧仁尼女爵柔和的目光下,工藤新
一犹如芒刺在背,落座。
诺兰爵士走到沙发与圆桌中间,举杯宣布道。
“大家都到齐了,这次我们讨论的是。”说着朝工藤新一眨了眨眼。
他莫名不安感到。
“工藤新一先生的《巴黎雨》!”

他感觉到脸颊有些微烫,一丝光好像透过缝隙直入他的脑海。身体开始活络,思维开始运
转。欲抬手,感觉自己身上有些重量。缓缓开眼,一条雪白藕臂搭在了他胸膛之上,一张
美丽的脸面向自己,眼还闭着,细细呼吸着。
“啊!”轻呼一声,他慢慢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旁边的 vermouth 似是有些感觉,秀眉
一皱,手换了个姿势,没有醒来。
他看着那头蓬松柔美的淡金色长发,丝丝花香窜入他的鼻腔。他伸手轻轻抚过,看着那抹
泛着健康樱桃红色的娇唇,他悄悄低头。
就快接近的时候,一声带着朦胧的女声响起:“小坏蛋,你要做什么?”
抬头,只见一双水绿色的眸子带着笑意朝他眨着。
“咳,我······”一时语塞,“看你睡姿不好而已。”他灿笑着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帘,将阳
光放进了房间。
“唔!”vermouth 挣扎着起身,宽大的睡衣露出了她的香肩,黑色的凤蝶犹如活物,看着
眼前美女俏皮地揉着眼,工藤新一默默咽了口水。
大脑记忆随即被踹回了脑海,戏剧俱乐部上,自己仿佛一个赤身裸体的婴孩被众人解析的
体无完肤。欧仁尼女爵的灼烈目光让自己闪躲不及,以至于昨天晚上的某人格外妖媚,让
自己仿佛置身于生死之间。
“你眼里似乎带着些阴郁!”vermouth 赤脚走到他身后,环住了他,丰满的柔软贴在了他
后背,他的心跳慢慢加速。
“唉,公爵案还没解决,怎么能不阴郁呢?”他转身看着那双智慧的眼睛。
“我还以为是昨天的事情呢!”
“并没有,他们评论的确实准确。”他摇了摇头。
《巴黎雨》是那件事结束一年后他开始构思的,那时的他站在巴黎的一处静谧的广场,看
着四周安宁的雨后的街道店铺住宅,一片梧桐叶带着雨珠从他眼前飘过,他莫名的释然了。
他并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会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换他的生命,直到他发现那本日记······
巴黎雨,那个女主角在塞纳河畔,爱人的怀里慢慢逝去,她的爱人亦随之远去。
“vermouth,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他张口。
“嘘!”vermouth 抵住他的唇。眼里泛着悲悯,轻轻地摇摇头。“往事风雨已渺!”
“呵。”他低笑一声,紧紧环住了她,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在她耳畔轻轻低语。
“好,我不问。今天,能陪我去探寻公爵案吗?”
“大侦探!”她鼓起香腮。“你的邀约真是与众不同呢!”
“你不愿意?”
“No!我愿意!”

伦敦市区的另一边,宁静的杜巴利府邸。宽大厚重的窗帘并没有被拉开,幽暗的华美卧室
内,一抹微亮烛火带来些许温暖,更透着丝毛骨悚然。
鲜红的指甲摩擦声从卧室内传来,房外打扫的女仆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女爵的卧房向来是
管家才能清扫的,她们从来不知道外表美丽善良的女爵的卧房总是会有种种可怕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蝙蝠的锐利爪子在光滑的明镜上撕扯。
房内,欧仁尼的金色长发散乱的披着,幽暗的光线里,只看得到那原本的蓝眸竟散着嗜血
的红光。卧室壁炉上原本高大的初代杜巴利伯爵夫人像换成了一副带着鲜血般妖艳的女人
侧画像。梳妆桌上,欧仁尼颤抖着翻着一本有些老旧的牛皮封面的笔记本,上面秀丽的斜
体英文彰显着主人应该是一位美丽的女士。
“啊!”欧仁尼嘶哑的尖叫了一声,狂乱地扫开了一旁的化妆品。脑海里不停闪现着昨天戏
剧俱乐部里那两个人一幕幕的温情。
“工藤新一啊,为什么啊?”她的语调蛊惑里带着声声哭腔。笔记本被猛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对不起啊,Silver Bullet!我想我不能再见你了。
Vermouth 就此死去吧!
简单的两句话,草草落款着杜兰朵。
“Chris Vineyard!”欧仁尼咬着牙关,挤出了这个这个名字。“vermouth!你既然选择死了,
为什么啊,你还要挡在我和他之间。”
怒火再次被点燃,欧仁尼暴躁地将笔记本扔了出去,笔记本砸在门上,响声震的女仆浑身
发抖。她颤抖着向女爵的卧室门口挪去,慢慢伸出了手,敲响了门。
“主人,您·····您没事吧?”她迟疑地问着。
“滚!”一声怒吼从卧室里传来。她吓得差点昏倒,却被一双宽厚的手托住了。回头,发现是
古板的老管家吧。
“莉莉小姐,你去楼下忙吧!”老管家银白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色苍白,仿佛从棺
材里爬出来的僵尸。旁边的花桌上,一瓶如同鲜血的红酒放在那!
莉莉连忙鞠了一躬下楼了,管家目送着她消失在楼梯口。转身拿起托盘,敲了敲门。
“小姐,是我!”
卧室里静了下来,一会,欧仁尼才说道。
“进来吧,安德烈!”
“是!”
管家打开门,在幽暗的灯光下,熟练地放下托盘,建起了门口的笔记。
“放在那,我暂时不想看见那个女人的笔迹。”欧仁尼转头,冷冷地道。此刻,她竟与壁画
上的女人一样,充满着嗜血的妖艳。
老管家,将笔记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斟上一杯鲜血般的红酒走到欧仁尼身旁。
“杜巴利小姐,冷静一下吧!”
“我说过,我们两个独处时,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欧仁尼注视着壁画,道。
“是我的失职了!”老管家鞠了一躬。“巴托里伯爵,欧仁尼·巴托里伯爵!”
接过酒杯将酒液一饮而尽,一丝酒液如同鲜血从嘴角滑过,如同一位刚刚渴饮过鲜血的女
神。
“安德烈,你知道吗?我看着那个女人勾着他的臂膀,我的心都快爆炸了。但是我还是得克
制!你明白那种痛苦吗?”
“小姐,我明白您的痛苦。”
“呵呵呵······”刺骨冰冷的笑声慢慢充斥整个卧室。
德林穆克,一辆银色法拉利上,vermouth 看着工藤新一,悄然问道:“小坏蛋,我的日记
你看见了吗?”
“没有啊!”工藤新一转头看着 vermouth,她秀美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你自己弄丢了
吧!”
“唉!”vermouth 看着窗外后退的伦敦眼,满是忧思。“希望是单纯的丢失毁掉了吧!”
“怎么了?”
“没有,只是·····只是有点不详的预感,如果·····公爵不是因为土地规划而死的!”
“·······”

公爵冰冷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金属的器械闪着无机物的冷光。尸体已经冷藏许久,浑身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
Vermouth 轻轻掀开遮尸布,那位洋溢着灼烈热情的年轻脸庞此刻无比安详。
“发现他的时候,尸体本身没有沾染太多血液,而地毯和桌面上却是满满的鲜血。”工藤新
一绕着解剖台说道。
“正常,这切口虽有些不整齐但是确实是非常锐利的凶器造成的。” vermouth 低下头,染
着黑色指甲油的纤指轻轻指向尸体脖子动脉处那处切口。
“没有什么刃器能够造成这种有凹凸的半月伤口。”
“凶杀出手非常迅速,准确。部位拿捏准确,对人体结构有一定的认知。” vermouth 起身
回头,“由于压强,鲜血喷射出来,直到公爵倒在桌上,鲜血才流淌下来。”
“这什么凶器能这样?”
Vermouth 默默盯着那处伤口,冷冷说道:“獠牙!”
杜巴利府邸,欧仁尼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刺眼的阳光洒入,她轻轻倚靠在落地窗宽大的窗
框上,手里的葡萄酒轻轻摇晃,阳光映衬下显出一种恐怖的美感。她的眉目细挑锐利,显
现出高位者的冷漠。
“工藤新一啊!Silver Bullet!如果是你的话,我情愿被你毁灭。”一抹柔色闪过,眼前却闪
现出那张妖娆绝世的脸。手中的酒杯狠狠攥紧,血色的指甲闪着危险的光。
“vermouth,不急,我们慢慢玩!”冰冷的声音轻轻吐出。“呵呵呵!”

伊丽莎白街上的咖啡厅十分的吸引人,伦敦当天慢慢下起了丝丝细雨。这雨不恼人却也让
人无可奈何,工藤新一此刻与 vermouth 坐在街角的咖啡厅里,转角路口的黑色路灯在阴天
的天幕下透着股股沧桑。
大玻璃窗里,咖啡的热气有些渲白倒映出的雨景。工藤新一举杯,眼平视对面的
vermouth。此刻她翻阅着卷宗,眼角锁着一抹慎重,好看的鸢尾花色指甲在浅棕色的实木
桌上轻轻敲击,认真的神色闪着睿智迷人的光。
“哈!”她扬起一丝苦笑。“按凶手的走向,可真是铁了心的要让我死啊!”
放下杯子,接过卷宗,翻在备忘录那张。工藤新一抬头皱着眉,看着品尝咖啡的人儿。
“时间安排!”vermouth 转头看着窗外稀拉的行人。
“你是说·······你们的时间!”
“没错!”vermouth 从包里拿出手机,一封邮件被放到他面前。
“这,你是最后一个拜访者。”他惊愕的抬头。
“按照原定时间,我应该是最后一个去拜访他的人,所以我才会不急不缓地去参加你的签售
会。”vermouth 苦笑着。“等到了我的时间,却······唉!”
“那这个凶手莫不是,伪造了这张备忘录。”他低头皱眉看着这张纸。
“公爵的字最后一个字母习惯性带钩,但是你看这备忘录最后一句话,看来是当时时间紧迫 ,
容不得他做到完美。”
“那,杜邦先生。巧妙啊,即使嫁祸不到你,那失踪的企划案也会将杜邦先生作为第二号嫌
疑人。”
“正是,如此,据我所知,杜邦应该是第一个一个去拜访公爵,而这位老朋友应该是第二
个。”
“所以杜邦先生到的时候公爵还未死,大吵一番后离开,这位老朋友杀死公爵,拿走企划案 ,
写下假备忘录,轮到你的时候,想不到你因为我的签售会拖延了时间,要去的时候公爵的
死已经暴露出来。你也没有去。”
思路慢慢理清,可是这狠毒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么针对你?”工藤新一合上卷宗。”会不会是组织?”
“不可能,据我所知,组织没有人与公爵有来往,况且······”vermouth 凝视着他,手慢慢摸索
过他的脸颊,轻轻喷出一口浓郁香气的鼻息。“vermouth 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这个人为什么?”他握住她的手,他不可能让她再受伤。
日记!
“等一下,vermouth!”他猛地一声低喝,语气不禁颤抖。
“嗯?”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日记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是在公爵案之前几天我就没有写了,直到前几天才发现·····”水绿色的眸子一阵紧缩。一个
可怕的念头浮出脑海。
“你是说?凶手是······”
“恐怕,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你。我认为你的日记在公爵案前就丢了,你说你的日记里有我们
的过去。但是凶手绝不可能是组织残党,毕竟已经三年了,而且是他们的话不用这样嫁祸
那么,目标只可能是单纯的我们两个人。丢失日记,公爵被杀,你我相认······”声音慢慢变
弱,他无法想象这一切。
“那么,凶手的目的应该就是······”vermouth 放下咖啡杯,香醇的白色水汽后,看不清楚她的
神色。“让 vermouth 彻底去死。”冰冷的话语慢慢吐出。
“那么公爵案前,你带着日记去哪里了?”他有些发凉。
“戏剧俱乐部·······”

泰晤士晚报主编办公室,泰勒正在伏案思索公爵案的后续追踪报道,台灯映照下,长长的
倒影如同魔鬼匍匐于淡色的墙面上。
“叩!”轻轻的叩门声传来,泰勒眼色一紧。时值深夜,本部的员工都已经离开,是谁前来
拜访他。思索着打开了门,一张在宽延黑色大礼帽下苍白的俏脸出现在面前,走廊昏暗的
光影下透露出冰冷的残酷。
“欧仁妮小姐,您怎么这么晚前来?”泰勒倒了杯咖啡,放在了欧仁尼面前,欧仁尼慢慢拿
起咖啡,泯了一口。
“泰勒先生,您可知道谁杀害了公爵?”欧仁尼轻轻一笑,在白皙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我哦!
轻轻一句如同晴空落雷,狠狠炸在泰勒心上。
“您是在开玩笑吗?”
“抱歉,我并没有开任何玩笑!”欧仁尼仿佛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依旧淡漠地品尝着
咖啡。
“·······”沉默中,泰勒的手慢慢伸向一旁的高尔夫球棍。
“放弃吧,泰勒先生,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的见你?”欧仁尼放下咖啡杯,在橘色灯光下展
露出一个诡谲的笑。
“你!”泰勒停下手,如同看着一只魔鬼。“欧仁妮 ·杜巴利伯爵,你可知道你在说什
么!”
“呵呵,有东西希望你看看!”说着欧仁尼打开昂贵的包,抽出一份文件丢到泰勒面前。
当泰勒拿起看了没一会,他便瘫倒在沙发上,嘴里喃喃着。
“你怎么会知道?”
“文件上的罪行让你死都足够了。”
“你想要什么?”
“合作!”
泰勒皱起了眉:“我怎么能信任你?”
“你不是也知道了我的把柄吗?”欧仁尼诡笑一声。“只不过你没有机会说出去。”
“唉!”长叹一声,泰勒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想不到你这么毒啊,伯爵!”
“我知道你喜欢杜兰朵,但是她现在和工藤新一在一起。”欧仁尼重重放下杯子。“工藤新
一是有妇之夫。你的任务就是。”她凝视过去,眼里泛着嗜血的狂野。“曝光他们!”
窗外乌云慢慢遮住皎洁的月光,房内两条人影在昏暗的光下被拉长,放大,如同恶魔的密
谋。
“计划已经告诉你了,泰勒先生,我期待你的······杰作!”
“你答应的,杜巴利伯爵!”泰勒冷冷地站在门口看着欧仁尼。
“事情结束,会给你的!”欧仁尼握上了把手,转头盯着泰勒。“另外,我希望你叫我巴托
里伯爵!”
“你······”泰勒眼里闪过一丝惊愕。
门被关上了,泰勒转头看着办公桌上的照片,眼里满是恐惧。“巴托里家族······不可能呀,
他们应该已经······“
门外,安德烈如同蜡像,站在一侧。一柄匕首被慢慢收回,嗜血的锋芒暂时掩盖。
“他很识时务!”欧仁尼拿出口红和妆镜补着妆。
“他也没有不识的机会,死人,是最守口如瓶的。”安德烈冰冷而谦恭地道。
“小姐,下一步?”
“明天,约见工藤先生,释出善意,然后以朋友的角度看着他们被舆论吞没,我很期待他妻
子看到那些照片的表情。”
“小姐,这恐怕会伤害工藤先生!”
“我知道!”欧仁尼低下眸子,闪着一丝温柔。“但是为了得到他,我不介意先摧毁他一次 。
哪怕得到一具行尸走肉我也认了。”
“是!小姐!”
脚步声慢慢离去,走廊尽头的房间慢慢被打开一条缝隙。米歇尔沉重的走出来,看着欧仁
尼离开的路,陷入了沉思。

窗外的雷雨越来越大,下午悠闲的铅云此刻饱含恶意的墨色,不时的炸雷声擂响着人们的
耳膜。
梅夫人的宅邸就与贝伦别墅隔了一个花园,工藤新一与 vermouth 撑起伞,迎着冷风冰雨慢
慢隐匿在满天雨色中。
“怎么了?”vermouth 紧了紧工藤新一的臂膀。“有些不安!”工藤新一扬起勉强的笑。
Vermouth 没有说话,只是低下眼帘,压抑住心里亦波涌的不安情愫。
梅夫人年纪虽将近 70,但是仪态自若,气质中带着一抹雍容华贵。她似乎并没有惊讶于这
两位冒雨前来的突然访客,而是如同一位早已等待的客人。客厅并没有多么奢华,反而是
充斥着不少书籍,有点像工藤新一东京的家宅。壁炉里燃烧的木炭劈啪作响,茶几上一个
小巧的中国风格的香炉里一丝丝清爽怡人的香味传来。
“不好意思,这是檀香,我有些偏头痛,需要宁神。”梅夫人说着为两位客人斟上红茶。
“我们才是叨扰了。”vermouth 笑着举起茶杯。
“工藤先生,您大驾而来,不知我有什么能帮您的?”
“是这样的。”工藤新一讶异于眼前的贵妇那了然的神色,慢慢诉说着自己的来意。
“巴托里吗?唉!”一声长叹,梅夫人皱了皱眉,嘴角有些哀伤。“为什么不能好好生活下
去?”
听着梅夫人的话,工藤新一与 vermouth 对视一眼,果然她知道什么。
梅夫人像是忆起了什么,慢慢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牛皮封面的书,宛若珍宝似的拂去灰
尘。
“巴托里家族的悲剧,也是该过去了。”说着她打开书,一幅肖像画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位
年纪豆蔻的美丽女孩着着一模一样的礼服,安详的笑着,两人的面孔细细看来竟有 8 分相
似。
“她们是?”vermouth 看着肖像,心里的疑团竟然慢慢剥离。
“是我和我的堂妹,伊丽莎白·巴托里。”梅夫人像是想起了儿时的时光,一抹笑容浮在嘴
角,渲染了这位老妇人。
“巴托里的确是嗜血的女爵,但那也是祖上的恶名而已,当年,二战前,大英帝国的殖民地
南非,有不少的贵族前去开拓产业。我那姑父姑母也去了,但是由于我那姑父的暴虐,有
损于大英帝国民主自由的外交辞令,王室责令巴托里家族回到英国。那也是我堂妹出生十
多年了以后,二战爆发,由于姑父与德国盖世太保海德里希有过交往,随即被告密,当初
英国已经明白被德国愚弄,慕尼黑条约只是废纸一张,王室震怒,怀疑巴托里与纳粹勾结
于是巴托里被在近代史上抹去。我的堂妹因为怀有身孕,在我这里住下由我照料,在孩子
出世那天,也是姑父姑母消失那天,堂妹亦血崩而死。”梅夫人颤抖着拿起茶杯。
Vermouth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眼手机,悄悄凑到工藤新一耳旁:“泰勒约我,我去他
那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小心!”
Vermouth 的离开并没有打断梅夫人的诉说,巴托里的冤屈触目惊心,慢慢淌入工藤新一心
中。
“那···那个女婴呢?”
“她被我送到他父亲家族去了,他父亲由于是和我堂妹秘密交往,由于他妻子没有所出,所
以她就被收养成为他们家族的女儿了,不过她在 20 多年前已经死了。”
“死了?那现在出现的莫非真的是吸血鬼?”工藤新一心里莫名涌出恐惧。
“那她是怎么死的?”
“与我堂妹一样,怀孕血崩!”
“她有孩子?”
“是啊。你应该也听过,她就是欧仁妮·杜巴利!”
国王十字街,泰勒的住宅,迎接 vermouth 的并不是泰勒,而是一具瘫倒在座椅上的尸体,
喉管被割开,鲜血淋漓。而在一旁的,则是优雅品着红酒的欧仁妮·杜巴利,以及如同蜡像
的安德烈。
“呼!”vermouth 呼出一口气,一抹笑容浮现。
“终于见到你了,杜巴利女爵!”
“我也是啊!”欧仁妮魅惑一笑,示意 vermouth 坐下,一杯如同鲜血的红酒放在茶几上。
“克莉斯·温雅德小姐!”
雨色渐渐浓重,一架客机缓缓降落在伦敦,一名清秀的亚裔女人走出机场大厅。
“园子,我到了,我知道,我会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与此同时,德林穆克,工藤新一缓缓走出梅夫人家,雨里夹杂的湿气与心里得知巴托里家
族的残酷过去形成一股寒流冲刷着他的心弦。一股寒意从骨子里渗透出来,他紧了紧外套
看着丝毫没有变小的雨势,他泛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手机开始震动,一条简讯跳出屏幕。
“国王十字街,24 号,一个人来,如果不想克莉斯·温雅德死的话。”
“F@uck!”他低骂一声,朝车库跑去。
泰勒住宅,一段段阴谋随着欧仁妮略带血腥的嘶哑嗓音在 vermouth 面前铺开,vermouth
优雅地坐着,手里的红酒轻轻摇晃,水绿色的眸子里泛着一抹神秘的光,并没有欧仁妮想
象中的慌乱或是急躁,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一口深潭,没有任何波澜。
银牙轻咬,欧仁妮放下酒杯,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克莉斯小姐,你仿佛对于我的计谋无动于衷?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
“嘛!”vermouth 啜了一口酒。“波尔图的经典味道果然不错!”
“vermouth!”欧仁妮冷冷道出那个久违的代号。
“啊啦!”vermouth 慢慢揭开面具,满是艳色的脸庞慢慢浮现,一瞬间欧仁妮竟有些目眩。
这个女人确实有资本!
“你其实不用与我说那么多,就算我再傻发现进来是这种场面,事情的经过也应该······”她话
并没有说完,泰勒的书房门被猛的推开。
“看来你并没有想的那么危险嘛!”工藤新一慢慢走了进来,眼神却是紧紧盯着欧仁妮。
“嘛,这只是你看的表面上而已。”一瞬间,立在一旁的安德烈如同豹子般窜到 vermouth
身旁,匕首闪着寒芒指着佳人雪白的颈部。
同一时刻工藤新一也是极快的抽出了枪,指着欧仁妮,双方形成了对峙。
“你什么时候变成以武力解决问题了?”vermouth 似乎丝毫不在意面前的刀刃,饶有兴趣
地看着工藤新一冷静决绝的样子。
“从三年前你死去的时候开始!”
水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凄苦。
“对不起!”她于心里默默地道。
“好啊,好啊!”眼前的局面彻底点燃了欧仁妮的心,一股莫名的嗜血狂热猛然升起。“开
枪啊!哈哈哈,如果是你的话,我很乐意!”说着她微微将上衣拉开,一抹雪白若隐若现
嘴里的疯狂话语让工藤新一有些吃力。
“你····是疯了吗?”他眼里虽是盯着欧仁妮,但是心里却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
“呐,看起来你有些犹豫呢!那······”欧仁妮微微歪头,手指指了指 vermouth,安德烈的匕首
慢慢划过,一道血丝慢慢流下 vermouth 却是好像没有感到疼痛般,只是笑着看着他。
“啊!”三年前那一幕如同重演般,展现在他面前。欧仁妮变成了 Gin,冷笑着看着他。
“工藤新一哟,你的救命恩人 vermouth 还是青梅竹马呢?”
一旁的 vermouth 心里也是如同刀割般疼痛,当年的一幕也从她心里泛出无尽的苦楚。
子弹从枪口射出,血花在欧仁妮的胸口绽放,凄艳如同昙花一瞬即逝。
“果然,还是她吗?”她慢慢闭眼,眼里泛的是疯狂吗?还是满足?没有人知道。安德烈收
回匕首,将一份资料放入自己的口袋中。工藤新一看了他一眼,安德烈还是面无表情,一
颗泪却是流出。他看清楚了,那是土地规划案。
“你!”他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您是聪明人,工藤先生麻烦将枪给我。”安德烈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径直取下了枪。然
后转身向 vermouth 鞠了一躬。“刚才的冒犯,多有得罪!感谢您的配合。”
“你们·····”工藤新一看向 vermouth,后者面露苦笑。
“工藤先生,小姐的罪我深知已经不可饶恕,就算她今日不死,但结局也已经注定,但是杜
巴利与巴托里的名誉,将会彻底堕入深渊。所以······”
“所以你想替她担下来。”vermouth 慢慢起身。“第二封邮件是你发给我的。”
“没错,小姐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了,在今日只会前她就已经服下毒药,如果工藤先生不
杀死她,她也会逝去。她·····”
“终就还是无法狠心伤害她心爱的人!”
工藤新一没有说话,默默看着地上欧仁妮的身体,她的嘴角还留着一抹笑容。
“我杀死了公爵,米歇尔,以及泰勒,而小姐是阻止我继续犯罪,死在我的枪下。”安德烈
慢慢坐下,灰暗的光从窗外进入,笼罩在这位老人身上。
“老爷夫人,我,来伺候你们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屋外,警声大作。工藤新一搂住
vermouth,慢慢替她戴上面具。却没有看到,她嘴角滑过一滴眼泪。
德雷克庄园,毛利兰坐在沙发上,冰冷地品着红茶。德雷克爵士看着伦敦上空的铅云,一
抹苦笑扬起。
“工藤先生,雨要大了!”

一记炸雷中,血色亦慢慢被雨洗刷,腥味从浓厚转为淡薄。工藤新一看着门外依旧没有变
小的雨势,心里莫名一股悲哀情感爆发出来,此刻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不远处披着外套
的 vermouth 回答着警察的询问,在手机响起的那一刻,她心里一颤,僵硬地转头,看着工
藤新一如同死灰的脸。
有些苍白的手默默攥紧了,仿佛下了决心。工藤新一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毛利
兰,如同见到恶鬼一般,青筋暴起,手狠狠握着手机仿佛要把它握碎一样。
“喂!兰!”
“大侦探,我在德雷克庄园等你。”兰的声音冰冷,果断,夹杂着一丝嘲讽。
“呼~”他长出一口气,走到 vermouth 身边。“我得回去一小。”他不顾警探们异样的眼神
抱住了她。
“没事,我在家等你。”也许是雨声有些大,他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颤抖以及一丝莫名的果
决。她拍拍他的背,嘴角在笑,面具里的那双水绿色的眸子里却是湛满了泪。
雨,没有停!
德雷克庄园,爵士识趣地打发开了所有佣人,自己走出了客厅并关上了门,他看出来了,
这个日本女人有着最大的武器,无辜。工藤新一,赢不了。
看着丈夫慢慢走进来,面色死灰,端起茶杯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她嘴角冷笑,什么时候他
面对自己要向面对敌人一样?
“新一,那个女人呢?”她语气轻柔,这是他一贯喜欢的,每每不愉快,他总是败在了这股
温柔上。
“兰,我想说的是······”他抬头,看着青梅竹马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满是凄苦。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一股泪意涌出,毛利兰突然抽泣起来,眼前的他从没有这样
过,全是那个女人。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你想说你不要我了是吗?”
他长叹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华丽的吊灯,她又来了,他亏欠她吗?还是只是心里那个自己
不敢面对。
“对不起!”抱歉的语句没有说出口。德雷克爵士慌张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封。
“工藤先生,有个信差送来这封信,是·····”来人看着抽泣的毛利兰,有些迟疑。
“什么?”
“是杜兰朵小姐的。”
他猛得拿过信,颤抖着拆开。带着鸢尾花香的淡紫色信纸慢慢展开,只有一句话。
“再见,别让她哭!愿你再无凄苦!”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了出去,看着倾盆的雨,遥远的地平线上,好似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慢
慢远离,千面小姐,还是走了。
“哈哈哈·····”跪了下来,任由雨水冲打,只是抱着那封信,笑着·······
PS:套用树下野狐先生里,妖媚绝艳的天下第一妖女龙女雨师妾离开自己情郎的诀别诗。
此身若飘萍,
妾心如明月。
遥遥万里隔,
皎皎与君知。
夜长有时尽,
相逢岂无期?
共枕三生石,
齐漱不老泉。
他们是别人眼中的妖女,或放浪形骸,或倾国倾城,如同毒药,一沾即亡。淫靡浪荡,神
秘毒辣。但是,心里却是藏着无比的白与洁。

东京,米花,工藤宅。
他更消瘦了,清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眼里湛着那么深的哀愁。慢慢锁上铁门,锁住了那初
秋。
那是 5 年前,贝伦官邸,他见到了那个女人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一本书——《L'amant 》,而她则带走了《千面小姐》。
回到东京的不久,他选择了离婚,没有过多的纠缠,他累了。次年,他接受了为 Chris
Vineyard,Sharon Vineyard 母女写自传的请求,那是一个没有出处的邀请函,但是他明白,
是她。
隔了一年自传体小说《蔷薇下的面具》出版震动世界,两年后,工藤新一因此再得诺贝尔
文学奖。
爱尔兰,遥远的欧洲尽头,他默默坐在面海的一张长椅上,小镇贝克特温暖的阳光洒他的
身上,他眯着眼,泛着困意,手里的笔不得不停下。慢慢看着海平线上的湛蓝,他拿出手
机,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一个人从酒吧外面拍摄地,在酒吧玻璃倒映下,一张精致的脸慢
慢显现。
“Vermouth,where are you?”
呢喃着,一股困意涌了上来。耳旁突然传来悦耳的乐声,爱尔兰传统的音乐绽放着魔力,
如同睡神的轻呢,蛊惑着他入睡。
一阵脚步传来,一个人停在了他背后,看着椅子上熟睡的人,那个人慢慢放下一束蔷薇。
“睡吧!你太累了,Silver Bullet!”
云层慢慢遮住太阳,身后的人慢慢离去,就好像她从未出现一样。
不远处的广场中心,一个女人踩着优美的舞姿,用带着吉普赛风情的嗓音唱着:
再见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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