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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亨利-赫胥黎
科学调查方法

托马斯-亨利-赫胥黎（1825-1895 年）是一位从事比较解剖学研究的科学家，查尔斯-达尔
文进化论的狂热支持者，大众教育的倡导者。他参加了 1860 年就达尔文的理论举行的著
名的牛津辩论会，他对牛津主教塞缪尔-威尔伯福斯（Samuel Wilberforce）进行了著名的
驳斥，因此被称为 "达尔文的斗牛犬"。赫胥黎还是一位散文家，并创造了 "不可知论 "一
词。科学研究方法》于 1863 年出版。

互联网上现有的信息未经润色。括号内为补充内容[如图]。

科学探究的方法只不过是人类思维工作的必要模式的体现。它只是对所有现象进行推
理、使之精确和准确的方式。科学工作者的心智活动与普通人的心智活动之间没有更多的
区别，但也存在着同样的区别，正如面包师或屠夫用普通天平称量货物的操作和方法与化
学家用天平和刻度精细的砝码进行困难而复杂的分析的操作和方法之间的区别一样。这并
不是说天平和天平的构造原理或工作方式不同，而是说天平的横梁比天平的横梁要细得多
，当然也要加上小得多的砝码才能转动。
如果我举一个大家熟悉的例子，也许你们会更容易理解这一点。我敢说，你们都听人
说过，科学工作者是通过归纳和演绎的方法来工作的，借助这些操作，他们在某种意义上
从大自然中榨取了某些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被称为自然法则和原因，他们通过自己的一
些狡猾的技巧，从这些东西中建立起假说和理论。许多人认为，普通人的思维活动根本无
法与这些过程相提并论，它们必须通过某种特殊的学徒训练才能掌握。听了这些大白话，
你会认为科学工作者的思维构成一定与普通人不同；但如果你不被这些术语吓倒，你就会
发现你大错特错了，所有这些可怕的仪器在你们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小时都在被你们自
己使用。
在莫里哀的一部戏剧中，有一个著名的事件，作者让主人公在得知他一生都在说散文
时，表示出无限的喜悦。同样，我相信，当你们发现自己在同一时期一直在按照归纳和演
绎哲学的原则行事时，你们也会感到欣慰和高兴。在座的各位，可能没有一个人没有在一
天的时间里启动过一连串复杂的推理，这些推理与科学工作者在追溯自然现象的原因时所
经历的推理虽然在程度上当然有所不同，但却是一脉相承的。
一个非常微不足道的情况就可以说明这一点。假设你走进一家水果店，想买一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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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发现是酸的；你看了看，又硬又青。你又拿起一个，也是又硬
又青又酸。店员给了你第三个，但在咬之前，你检查了一下，发现它又硬又绿，于是你马
上说你不要了，因为它肯定是酸的，就像你已经尝过的那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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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但是，如果你愿意花点功夫来分析和追溯一下思维
的逻辑要素，你就会大吃一惊。首先，你进行了归纳。你发现，在两种经历中，苹果的硬
度和青涩与酸味是相伴而生的。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得到了证实。诚然，这是一个很小
的基础，但仍然足以进行归纳；你把事实概括起来，就会发现苹果酸的地方有硬度和绿色
。在此基础上，你发现了一个普遍规律，即所有硬苹果和青苹果都是酸的；就其本身而言
，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归纳法。有了这样的自然法则，当有人给你另一个又硬又绿的苹果时
，你就会说："所有又硬又绿的苹果都是酸的；这个苹果又硬又绿，所以这个苹果是酸的"
。这个推理过程就是逻辑学家所说的三段论，它有各个部分和术语--大前提、小前提和结
论。在进一步推理的帮助下，你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我不要那个苹果"。这样，你看，你
首先通过归纳建立了一个定律，然后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一个演绎法，并推理出了特殊的具
体情况。好了，现在，假设你已经得出了定律的结论，在之后的某个时间里，你正在和一
个朋友讨论苹果的品质：你会对他说："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我发现所有硬苹果
和青苹果都是酸的！"你的朋友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马上回答说："哦，因为我试了
一次又一次 总是发现它们是酸的。"好吧，如果我们说的是科学而不是常识，我们应该把
这叫做实验验证。如果还是有人反对，你就进一步说："我听萨默塞特郡和德文郡的人说
，那里种植了大量苹果，他们也观察到了同样的情况。在诺曼底和北美也发现了同样的情
况。总之，我发现这是人类的普遍经验，无论人们在哪里关注这个问题。这时，你的朋友
，除非他是一个非常不讲道理的人，否则会同意你的观点，并确信你得出的结论是完全正
确的。他相信--虽然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相信什么--验证越广泛，实验越频繁，得出的同类
结果越多，取得相同结果的条件越多样，最终结论就越确定，于是他不再争论这个问题。
他看到实验在时间、地点、人物等各种条件下进行，结果都是一样的；因此，他和你一起
说，你制定的法则一定是好法则，他必须相信它。
在科学中，我们做着同样的事情；哲学家行使着完全相同的能力，尽管方式要微妙得
多。在科学探究中，将假定的定律暴露于各种可能的验证中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此外，还
要注意这是有意为之，而不是像苹果的情况那样，仅仅是偶然。在科学中，就像在普通生
活中一样，我们对定律的信心与我们的实验验证结果没有变化是完全成正比的。例如，如
果你松开手中的物品，它就会立即掉到地上。这是对自然界最完善的定律之一--万有引力
定律--的一个非常普通的验证。科学工作者确定这一定律存在的方法，与我们确定关于硬
苹果和青苹果酸味的微不足道的命题的方法完全相同。但是，我们之所以如此广泛、彻底
和毫不犹豫地相信它，是因为人类的普遍经验验证了它，而且我们自己也可以随时验证它
；这是任何自然法则所能依赖的最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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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们可以证明，在科学中建立规律的方法与在普通生活中建立规律的方法是完
全相同的。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另一个问题（虽然实际上这只是同一问题的另一个阶段）
，那就是，从某些现象的关系中，我们证明某些现象对其他现象处于原因地位的方法。
我想把这个问题清楚地摆在你们面前，因此，我将用另一个熟悉的例子向你们说明我
的意思。我假定，你们中的一个人早上来到自己家的客厅，发现前一天晚上放在房间里的
茶壶和汤匙不见了，窗户开着，你看到窗框上有一只脏手的痕迹，也许，除此之外，你还
注意到外面的碎石上有一只滚刀钉鞋的印记。所有这些现象立刻引起了你的注意，还没过
两秒钟，你就说："哦，有人撬开了窗户，进了房间，拿着勺子和茶壶跑了！""这番话瞬
间就脱口而出。你可能还会说："我知道有人，我非常肯定！"你的意思是说你确切地知道
什么，但实际上你所表达的在所有基本细节上都是一种假设。你根本不知道它，它只不过
是你自己头脑中迅速形成的一个假设。而且，这个假设是建立在一长串的归纳和演绎之上
的。
这些归纳和演绎是什么，你又是如何得出这个假设的呢？首先，你观察到窗户是开着
的；但是，通过一系列的推理，包括许多归纳和演绎，你可能早就得出了一个普遍规律--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规律--窗户不会自己打开；因此，你得出结论：有东西打开了窗户。你
用同样的方法得出的第二个普遍规律是，茶壶和汤匙不会自动从窗户里跑出来，你确信，
既然它们现在不在你离开它们的地方，那么它们已经被移走了。第三，你看了看窗台上的
痕迹和窗外的鞋印，你会说，根据以往的经验，除了人的手之外，前一种痕迹从来没有其
他东西留下过；同样的经验也表明，除了人之外，现在没有其他动物穿的鞋上有会在沙砾
上留下痕迹的滚钉。我不知道，即使我们发现了人们所说的那些 "缺失的环节"，它们是
否能帮助我们得出任何其他结论！无论如何，对于我现在的目的来说，说明我们目前经验
的定律已经足够有力了。接下来，你们得出结论，既然这些痕迹不是人类以外的其他动物
留下的，也不是人类的手和鞋子以外的其他方式形成的，那么这些痕迹就是人类用这种方
式形成的。此外，你还有一个建立在观察和经验基础上的普遍规律，而且很遗憾地说，这
也是一个非常普遍且无可挑剔的规律，那就是有些人是小偷；你根据所有这些前提立刻假
定--这就是你的假设--在窗外和窗台上留下痕迹的那个人打开了窗户，进了房间，偷走了
你的茶壶和汤匙。你现在得出了一个真正的因果关系；--你假定了一个原因，很明显，这
个原因能够产生你所观察到的所有现象。你只能用小偷的假设来解释所有这些现象。但这
只是一个假设性的结论，你根本没有绝对的证据来证明它的正确性；它只是通过一系列归
纳和演绎推理而变得极有可能。
我想，假定你是一个具有普通常识的人，而且你已经确定了这个假设，你自己也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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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那么你的第一个行动很可能就是去找警察，让他们追踪窃贼，以便找回你的财产。
然而，就在你开始行动的时候，有人进来了，在得知你的行动后，他说："我的好朋友，
你的行动太快了。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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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做记号的人拿走了汤匙吗？可能是猴子拿的，而那个人可能只是事后看了看"。你
可能会回答说："嗯，这很好，但你看，这与所有关于茶壶和勺子的抽象方式的经验都是
相反的；所以，无论如何，你的假设都比我的可能性小"。就在你们这样讨论的时候，另
一位朋友来了，他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种好人。他可能会说："哦，我亲爱的先生，你肯
定说得太快了。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承认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在你熟睡时发生的，当时你根
本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大自然的法则不会在夜间暂停呢？这可能是某种超
自然的干预"。事实上，他宣称你的假设是一个你根本无法证明其真实性的假设，而且你
根本无法确定自然法则在你睡着的时候和你醒着的时候是一样的。
现在，你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你觉得你的好朋友让你吃了亏。不过，你自己也会觉
得你是完全正确的，于是你对他说："我的好朋友，我只能根据案件的自然可能性来判断
，如果你能好心站在一旁，允许我通过，我就去把警察找来。"好吧，我们假设你的旅途
是成功的，幸运的是你遇到了警察；最终小偷被发现身上带着你的财物，而痕迹与他的手
和靴子相符。也许任何陪审团都会认为这些事实是对你的假设的很好的实验验证，触及了
在你的客厅里观察到的异常现象的原因，并会据此采取行动。
现在，在这个假设的案例中，我选取了一种非常常见的现象，目的是让你明白普通推
理过程中的不同步骤，只要你肯花点功夫仔细分析一下。你会发现，我所描述的所有操作
，在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的头脑中，都会涉及到引导他得出结论，即他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来弥补抢劫并惩罚罪犯。我说，在这种情况下，你得出结论所依据的推理思路，与科学工
作者在努力探索最神秘现象的起源和规律时所依据的推理思路完全相同。牛顿和拉普拉斯
在努力发现和确定天体运动的原因时所采用的推理方式，与你用自己的常识去发现窃贼时
所采用的推理方式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由于探究的性质更加深奥，每一步都必须小
心翼翼，以免你的假设出现一丝裂缝或瑕疵。在日常生活中，许多假设中的缺陷或裂缝可
能微不足道，甚至不会影响我们可能得出的结论的总体正确性；但是，在科学探究中，谬
误无论大小，总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从长远来看，肯定会不断产生即使不是致命也是有害
的结果。
不要被一种常见的观念所误导，认为假说仅仅因为是假说就不可信。对于某些科学结
论，人们常常会说，毕竟这只是一个假设。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十分之九的最重要的事务
中，除了假说，而且往往是依据不充分的假说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指导我们呢？因此
，在科学中，假说的证据要经过最严格的检验，我们可以正确地采取同样的方法。你可以
有假设，也可以有假说。一个人可以说，如果他喜欢的话，月亮是由绿色奶酪做成的：这
是一个假说。但另一个人，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个问题，并利用了最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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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远镜和其他人的观测结果，宣布在他看来，月球是由绿色奶酪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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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只是一种假设。但我无需告诉你们，这两种假说的价值有天壤之别。以可靠的科学知
识为基础的假说肯定会有相应的价值；而仅仅是草率的随意猜测的假说很可能没有什么价
值。我们在发现原因方面所取得的每一个重大进步，都是以与我向你们详细介绍的完全相
同的方式实现的。一个人在观察某些事实和现象的发生时，很自然地会问，把大自然中已
知的哪种过程、哪种操作应用到这一特殊情况中，就能揭开和解释其中的奥秘？于是就有
了科学假说；而科学假说的价值将与对其基础进行检验和验证的谨慎程度和完整性成正比
。在这些问题上，就像在实际生活中最常见的事务中一样：愚人的猜测是愚蠢的，而智者
的猜测则包含着智慧。在任何情况下，你都可以看到，结果的价值取决于研究者对其假设
进行各种可能的验证时所表现出的耐心和忠诚。

写作和讨论主题

1. 赫胥黎从一个普通的场景--这里是茶壶被盗--出发，说明我们用来思考普通事件的方法
，尤其是那些涉及因果关系的事件，与科学家用来思考自然的方法是一样的。今天，各方
在网上对各种话题大喊大叫，许多人对进化论、气候变化、疫苗和转基因作物等不同话题
的科学发现提出质疑，他的这篇文章仍然具有相当的现实意义。你认为在二十一世纪的今
天，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怀疑科学对自然界运作的揭示？请与小组和全班讨论。

2. 有一点在一些团体中仍然引起很大反响，那就是他们认为，科学告诉我们的关于自然
界的许多知识仅仅是一种 "理论"。以 "进化论 "为例。但赫胥黎指出"你可以有假设，也可
以有假说。一个人可以说，如果他愿意，月亮是由绿色奶酪做成的：这是一种假说。但另
一个人，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个问题，并利用了最强大的望远镜和其他人的
观测结果，宣布他认为月球可能是由与我们地球非常相似的材料构成的：这也只是一种假
设。[当时，我们还没有登上月球。]但我不需要告诉你们，这两种假说的价值有天壤之别
。以可靠的科学知识为基础的假设肯定会有相应的价值；而仅仅是匆忙的随意猜测的假设
很可能没有什么价值"。科学家的观点总是多种多样的，请问你是否对大多数科学家都认
为正确的假说或理论--例如 "地球正在变暖并且在不久的将来会继续变暖 "的假说--存有疑
问？请写一篇短文，说明你为什么不相信该理论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