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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我守着窗子看着外头摇晃的树,那沙沙的声音传来,如同鬼魅般吓人。

我的丫头,早已睡去了,也是,我这么一个不得宠的人,又怎么会被人待见呢,只怕还怨我阻了她们的荣华富贵
吧,我苦笑一声,荣华富贵是那么好得的吗?这些笨丫头,也不想想,叹一口长气,如今还想这许多做什么呢,
说到底,我如今不过是一个过气的侧福晋吧。
一场爱,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深爱?到底要怎么受伤,才肯舍得放手?到底要怎么样才算绝望?到底要怎么做才能
死心?
来到这大清 2 0年了,我也从当年的天真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妇人,他一路走来,那踩
着的骨头,又有多少是因我的指令而铺上的呢?我也数不清了,只因为爱他,所以,不惜一切只想为他好,所以
不顾一切只想他平安,却不想,到最后,我竟成那“狡兔死,走狗烹”里的那条走狗,被他关在这个园子里,一
关,便是三年。
三年,我从日夜盼望到彻底绝望,那期间的痛苦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如今倒真是心平气和如死水了。看
着烛火下镜中的那张女子的容貌,早已华发丝丝,不复旧时美丽了,这般的样子,他看了,难怪要说,真真让人
恶心死了。
看着那轮美丽的月儿,轻声叹气,快到时间了,这会子,宫里大宴,皇上说了,全部的儿媳都要到场,我不能不
去,叹口气,叫醒在一旁睡得正熟的丫头:“柳儿,咱们该进宫了。”
柳儿揉揉惺松的睡眼,点点头:“是,侧福晋。”随后又打个哈欠:“真是的,摆什么谱啊,谁不知,你早被打
入冷宫了,真是的,我怎么被分来侍候这么一个不得宠的主呢?”
摇头笑笑,不去理会了,以前,会急,会气,如今,真真是宠辱不惊了。要是现代的妈看见我这样子,不知是否
会开心,她那个急惊风摇气的女儿,终于能安静下来了。
坐进那老旧的马车时,看看月儿,总觉有些怪异。心里隐隐有种喜悦的开心在浮动,摇摇头,晃去心中的那种开
心,我这个田地,还能有什么值得开心呢?除非是让我回家。
台上,唱着戏,那软绵绵的昆曲随着风儿吹进耳里,显得那般飘摇和虚渺,再次一笑,我看见我的夫君从眼前走
过,于是轻轻低身行礼:“爷吉祥。”
“你累不累,小心身子,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别累着了。”他的温柔和呵护现在属于另一个女子,我看着那个娇
小可爱的女子,她有了他的孩子吗?不由的心里想起那个未出生却被他生生扼杀的孩子,他是恨极了我吧,否则,
怎么会狠下心杀了自己的孩子呢?他是这么喜欢孩子的啊,轻轻叹息着,抬起头,却看见被他细细呵护的女子回
头对我投来恨恨的眼神,再次摇头,这般红颜老去的我,怎么会是你的情敌呢?他恨着我呢。
四周仍是一片的快乐景像,我独自坐在一边,品着杯中的美酒,是醉了吗?怎么天上的月儿越发显得娇异起来了
呢?一种白得几近透明的颜色。像是着了鬼魅一般,我竟起身走向台上,月儿越发显得白起来。
一个声音自脑中响起:“回家,回家的路就在这里了。”
笑,真心的笑自脸上显露,回家吗?终于可以回家了,太好了,那个钢筋水泥满布的现代,才是我的爱,大清,
就当他是我内心深处最美的一个梦,梦里曾有过我付出一切的情。
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走到了台上,水榭上,歌舞轻场,却因为我的到来而终止,我看着台下的人,他们的脸色变
化莫测,我的相公,正一脸怒气暗抑的看着我,旁边,他的兄弟们,好像有些幸灾乐祸呢。
而我公公康熙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我轻笑着,开口:“感谢大家,感谢这个时空我
所认识的所有的人,感谢所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能成为一个大清朝的侧福晋,你
们功不可没,哦哦,对不起,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在CCTV的颁奖礼上啊。”
“二十年,在这个大清二十年,我够了,我活着,爱过,恨过,感受过,欢喜过,痛苦过,真的够了,时间到了,
我该回去了。”
看着那个我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闭上眸:“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月光越来越亮了,我知道,回去的时间终于到了,我看见自己的身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开始慢慢的回复往日的青春
和美丽,看着他们惊讶的眼神,我笑了,总算,能在最后,让你们记往我最美的样子吧:“我想,我是等不到你
和我一起看细水长流的时候了,千言万语,真是不知从何诉起,你,要好好的,往后的日子,你我就真的是桥归
桥,路归路,你,好自珍重吧。我也别无他想,只盼老天莫要再玩我一次,从今往后,你我,再不见面。”
银光大盛,像是要爆炸一般,我看见他们惊呼出声,我看见我的相公那向来清冷的眸中泛起痛苦的泪光,我还看
见老八的眼里那浓如厚墨化不去的深情,老九眼里当年初见时,那一抹惊艳与慌乱,十三的眼中仍是那般忧郁且
伤心,我知道,他们,我其实是真的放不下,但是,我仍然选择放弃,只因,不想受伤了。
心,早已伤得鲜血淋淋,难道还要再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才会真正死心吗?
头晕晕的,人好像倒在了一个软软的垫子上,待那阵头晕过后,睁眼,入目的是一片的熟悉的陌生,好半天,才
反应过来,我回来了,这个地方,不正是我租来的房子吗?
天可怜见,我回家了。
坐在床上,我脑袋空白了半天,发呆了半天,这才想起,现在我应该先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可是刚起身,这
才发现,好饿,真的好饿,手脚发软,旁边好像有一杯水,不管是积了多久的,拿起来先灌了一大杯水,这才觉
好些了。
几乎是用爬的走到电视机前,找开电视,我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电视上,正在播报新闻:“各位观众大家好,
今天是2006年5月12日,是我们可爱的白衣天使的节日………”很好,关上电视,2006年5月12日,
原来,我现在只是睡了两天而已。
两天,难怪这么饿了。
睁着两个因为饿而发绿的眼睛,我仔细的搜寻着四周有没有吃的,好好好,有一包泡面哎,我迅速的把泡面拆了,
然后泡进开水,连开水是在两天前煮的也不顾了。我只知道,我现在饿,饿到不行,再不吃,我会饿死的。
奇怪,怎么身上这么重,吃下泡面后,恢复了一些精神的我这才想起生理本能之外的东西,前面的大衣柜的镜中
显出我的样子,一身粉色的侧福晋衣装,镜中的女子有着我熟悉的脸和眉宇,只是,那眉眼间的忧郁却如影随形,
却是我在大清看惯了的忧伤,一瞬间,大清朝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心头,抚住心口,我承认,原来,我仍然放不
下,我人回来了,可是,却也留下了半颗心在大清,那里,必竟有我深爱的男人,和我努力过的一切,二十年,
我终究与这个现代社会有了些许的疏离。
苦笑一声,镜中的人也跟着苦笑,那浓浓的伤感如同黑云压顶一般压在我的头上,半响,我看见镜中的人深吸一
口气,眸中泛起一抹坚定的神色,是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寻回我全部的心的,一定。
用了半天的时间,总算熟悉了那些本该熟到不能再熟的一切事物,我轻笑着,将东西全部归位,轻轻解开发,将
旗头和发钗一一拆下,将那件品级的侧福晋装解开,看着镜中那具没有经过岁月洗礼的年轻的身躯,我笑了,泪
顺着青春的脸庞掉落于地,是的,一切都回到了起点,还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呢?
换上淡黄的衬衣式连身裙,我挎上包,我要逛,我要确认,我是真的回来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汽车的尾气和灰尘,就连公车中那种难闻的汽油味裹着的汗味,我竟觉得也是十分亲切的,
我终于相信,我回来了。真的,的的确确的回来了。
回来了,真好。
坐进咖啡厅内,闻着淡淡的香味,享受着冷气的包裹,我突然泪流满面,这个曾经离我那么遥远的现代,我回来
了,那个曾经与我那么亲密的朝代,就这么离去了?甚至像是没有留下过一丝东西,就这么,从我生命里远去,
留下一个背影,留下,一分心伤。
一方干净散着古龙香水味的手帕伸到我的面前,我抬头,一个男子看着我,微笑如菊:“擦一下吧。”
我看着他,点点头:“谢谢。”然后从包内掏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水,他放着手帕的手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的,
然后很尴尬的缩回去,我看着他,一笑:“对不起,我有洁癖。”
“呃,没关系。”他,手忙脚乱的将帕子放回西服的口袋内,然后再一笑:“女孩子应该多笑才好的。”
“谢谢。”我点点头,然后拿起包包,起身,结帐,我现在需要人气来提醒自己,来充满自己,内心的空虚如同蛇
一般咬啃着心,空虚就如同蛇的毒液一般在空气里发酵,我只觉得四周,甚至于整个天地都充斥着空虚和冰冷的
气息。颤抖着手,我拿出手机,想了半天,这才犹豫着按下号码。
耳边传来张含韵甜美的歌声“想唱就唱啊,唱得响亮,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然后是一个女高音:“死猪,
你知道打电话了啊?你知不知道,你两天没有音讯,我差点去公安局报失踪人口了,你死去哪里了,我告诉你,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掐死,然后带在身边,你真是让我担心死了,说,这两天去哪了?和哪个野男人偷情去
了,居然有胆子,敢两天不接我电话,你可够帅的啊。”
“猪,你怎么还这么多话啊,你说这么急,我怎么和你说啊?我告诉你,我穿越了行不行?”我用开玩笑的声调说
着事实。她的声音,让我温暖。
“行,您穿越了,您就编吧您。”她的声音带了些无力。
“这年头,说实话也没人信啊。”我故意大笑着开口,若雪,我想你,真的好想你:“雪儿,出来吧,我在南京路
的百货大楼,你快来吧。”
“女人,出什么事了?你给我等着,你只臭猪,总不让人省心,给我乖乖的百货前面等着,不许动。听见没有,我
马上就到。”听见我的大笑,她的声音变得慌乱起来了。威胁着我。我挂掉电话,看着银色外壳的手机,无声的
微笑,此生何幸,有友如斯!
没过十分钟,若雪就到了,看着她略微狼狈的样子,我轻笑,这哪里是什么雪啊,分明是灰啊,瞧瞧,衬衣的袖
子一个挽了起来,另一个却扣得紧紧的,袜子也一高一低,一路飞奔而来,看见我,先是一呆,然后伸手,捏起
我脸上的肉,使劲的扭:“臭猪死猪,你吓死我了,平常一天到晚打电话来烦我,居然敢在我生日的时候来个失
踪,两天没个音讯,你想吓死我啊。”
“对不起吗,来来,去我房里看看我给你准备好的礼物哦,哦对了,你的蛋糕有没有留一点给我啊,我饿了呢。”
我看着她,掩去心里如影随形的悲伤。
“馋猪,就知道吃。你多少年没吃过了?”若雪托着腮看着我的吃相,我一愣,速度放慢了,若雪,你知道,十多
天没有饭吃只能喝水图个肚饱的日子是什么吗?你知道,每天只能喝点稀粥,吃些馊菜的滋味是什么吗?嘴里甜
甜的蛋糕好像有些变质了呢,有些酸酸的味道,我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若雪:“你这蛋糕放了多久了?都酸
了!”
若雪看着我,半天没吭气,突然,一拍桌子:“臭丫头,有你死吃还嫌。气死我了。”然后起身,走到阳台上,
看着若雪的背影,我笑了,谢谢你若雪,给我一个独立的空间,让我可以好好的,痛快的,大声的哭一场。
(若雪的心里独白。)
听着耳边传来的哭声,只觉得心里痛极了,这个不是认识的苏妍啊,我认识的苏妍,天不怕地不怕,我不知道这
两天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我接到电话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太了解她了,电话里飘渺的声音简直像是
从九天外传回来的一样,听到她大笑时,我只觉一个人都快疯了,谁,谁,是谁敢伤我的妍儿?妍儿,自小我就
当宝一样捧在手心,从不违一句,谁,究竟是谁敢伤了我视若珍宝的妍儿?
我的妍儿从不会咽声哭,她总是哭得放肆而大声,好像不把人哭疯就不甘心一样,可是,我回眸看着客厅里捂着
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间来的妍儿,那从指尖泄露出的丝丝残破的哭声如同钉子一般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心疼,妍儿,
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手握成拳,若我知道是谁伤了她,我定他们生不如死。这是我金若雪的誓言。我的妍儿就该是笑满天下的。
夜间,又做梦了。
黄花梨的太师椅上,他蜷着,旁边散着酒坛,一股子的酒气冲天,他,变多了,向来俊秀清爽的脸上,竟已是胡
子拉渣,身上散着点点的酒腐臭味,我看着他,掩不住的心疼心酸,什么时候,你也这般样子了呢?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银色的雨丝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美丽。我倚在门上,看着他,他睡了,只是,
好像不安稳一般,眉头皱得紧紧的,伸手,想抚平他的眉头,却伸到半空又收回来了。
有多久没有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了?从大清算起只怕,也有五六年了吧,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已,一个利用完就要死必须死的棋子而已。看看四周,水盆里的水早已冷却,放在桌上的饭菜也早已冰冷。叹
口气,他总是这般不会照顾自己,总让人放心不下。
他皱着眉头,嘴里轻轻吐着一个字,我好想听清,可是,却听不清,他说什么呢?我看着他,如同以往一般,总
在背后看着他,纵然,他只是利用,纵然,他根本不爱,我只是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叹一口气:“你要珍重自
己啊,这般喝酒,最伤身啊,既不爱,又何必这般难受呢?我不过一介平凡女子而已,你,太多疑了。”
终于忍不住伸手,抚着他的眉,他瘦多了,也憔悴多了,是政事太忙了吗?我很惊讶的发现,再看到这个我为之
付出一切,为之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的男了,我的心竟可如此平静,如此安宁,是真的放下了吧。你要好好的
啊,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妍儿,你别走,别舍下我一人。”他猛得睁开眸子,眸子里闪着我从未看过的神情,我看着他,心里一片的坦然:
“你好自珍重吧,以后,我帮不到你了,你,你,想必也一样能的。”
“我想你,真的想你,妍儿。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我想你,你若回来,我舍下一切陪你浪迹天
涯,你不是向来喜爱到处走走玩玩吗?我陪你我陪着你,好不好?”
“你是皇子,你有你的责任,我是职员,也有我的工作,你别想了,好好去做自己心里想做的事情,你很能干,很
聪明,你会成功的。”我叹息着。:“也许曾经,我很爱你,但是,再多爱的,在这些年的,时间中,也早已消
磨的没有了。”
他伸出手,死抓着我,不肯放手,我甩不开,挣不脱,然后,在大汗淋漓中醒来,醒来,只觉梦中所见那般真实,
然后又暗自嘲笑自己,他怎么可能为我伤心,他,根本无心啊。
收拾一下,我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看着闹钟,今夜怕又是无眠了,回来了半个多月了,每日夜里总不能安睡,稍
睡一下,便要做梦,然后,便是拥被坐到明,若雪说我是:“斜倚熏笼坐到明。”我总是笑说我是:“红颜未老
恩先断。”
是啊,红颜未老恩先断,更何况,他给我的从不是恩。
七点半,电话响了
“猪,你还不起床,你不要上班了?都七点半了。”电话那头仍是若雪的大呼小叫:“快点起床,总有一天,我看
你会睡死在床上。”
挂掉电话,若雪不会知道,我总是夜夜失眠,白天精致而完美的妆容掩饰了那暗淡无光泽的肤色,和那深深的眼
圈。
苏妍,不是去想那些人和事了,你要知道,你已经远离他们了,你要做的事情是好好工作,别忘了,这个社会可
不会有什么好心人来资助你,你不工作,那你就等着饿死吧。
挤上人挤人的公交车,闻着难闻的气味,我咬着手上抓着的馒头,讨厌的公车,越来越慢了,要是迟到了,我不
被那个该死的“老男人”骂死啊。
走进公司里面,里面好像风雨蜜布,天啊,不是吧,难道是老编又冒火了?我偷眼看看旁边一板正经的同事,用
眼神询问:“老头又发火了?”
同事点点头:“是,听说是这一次那个案子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线索又断了,老头快抓狂了哎。你说说,这些个社
会上的人啊,没事找事做,玩什么午夜惊魂啊。“
“可不是。”我点点头,打开电脑,开始打自己的研究报告。
“前些日子重案组抓着的那个死贪官,你们听说了没有,据说贪了那么些钱全藏在地下室了,有些藏得深的钱都长
毛了,问他为什么?他说,就喜欢听数钱的声音。”旁边坐着的小赵伸过头,说着八卦。
“这种人,下辈子当点钞机好了,数钱数死他。”刚分进来的邱溪开口,她是一个娇俏的女生,梳着帅气的短发。
“就你这小妮子能想。好了,闲话时间到了,该干吗干吗去。小赵,前儿个让你复原的那头颅你弄好了没有?我这
要用呢。小邱,把刑事科送来的案件归归档,小许,这是重案组刚送来的档案,你整理一下,我去主任那儿。”
我看着他们,看看时间,都八点半了,该干活了。
“Yes,sir.”几个下属齐声开口,然后各做各的事情。
揉揉额头,常久的失眠,让我在白天也是精神不济,总觉得头晕脑胀的。不过,该干活了,要不然,死老头又要
狂吼了。
叩门,里面的老头轻声开口:“苏妍吗?进来。”
“主任,您找我什么事?”看着坐在当中的老头,我问道,其实,老头不老,在三十五岁的年纪就当上犯罪科的主
任的他,一点也不老,只是,谁让他平时老板着脸,那些下头的人,也就给他取了个浑名:老头。
“这是你这次的任务。你好好看看,时间只有一周,紧得很,你,自己小心。”
随意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原来是这个人,眯眯眼:“是,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高高的大楼,我看着,好热,真的好热,为什么,在这么一个炎热的天气,我还要抛下冷气足足的办公室来
这个该死的地方呢,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我盯着前面那个窗子,无声的咒骂着。
太阳公公不遗于力的将光与热照射在我的身上,我趴在暗处,心里骂着,却不敢有分毫的分神,这个该死的汉奸,
我盯他,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以为躲藏在这儿就能逃去吗?做梦,汉奸是没有好下场的。想逃过十四万万
人民的惩罚,门都没有。
很好,探出头来了,微一眯眼,快迅而准确的一击,不错,身手还是很好的吗,我学着电影里的同仁们的样子,
吹吹根本没冒烟的枪口:“宾果。”
这个该死的男人,五个月前偷了一些国家的A级资料准备贩卖,虽然没有卖成,他也逃了,但是,凤组的人,是
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胆敢试图出卖国家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的,他,必死无疑,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凤组居然会出
动我来做这个事情。
回去,复命。
冬日,暖阳照着一片大地,冷冷的空气让人只想缩回暖气房内不想动弹。
高楼大厦之中,一家挂着外贸牌子的公司,就是凤组的所在地了,凤组,历属国安局。游离于法律之外,政治之
外。
“他死了。”我笑着开口。手里拎着枪,看着桌后那个美丽而又秀气的白领丽人。她,是凤组的组长,也是当年,
我最恨最信之人,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一起进入凤组,一起出生入死,我信她,如信自己一般,我知道,我
们若是并肩做战,对方便是死了,也一定会用自己的身体来给彼此挡住来自后背的袭击。所以,信她,如信自己。
恨她,我与她自来不相上下,可偏偏,她的运气总比我好上一些,我掌握的东西比她多,知道的比她多,做过的
比她多,功劳比她大,可最后,组织上的决定仍是由她担任凤组组长,而我,只能屈于副组长。
清朝的那些年,我想,我是想通了,她,或许真的比我强吧。看着她那张精致妆容的脸,我突然伸手抱住她:
“若雪,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她,在我抱住她的那一刹那,呆了,身体僵硬的不似她自己一般,然后,又柔软下来,反手抱住我:“笨丫头,
有时,真想揍你啊。”
挑眉看着她,唇上泛起一朵美丽的笑容:“你,舍得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美丽的眸中有着点点泪珠:“臭丫头,抓着我的把柄了是不是?看我不整死你。”她伸手,
呵痒。
我笑倒在她怀里,脑中却闪过那曾经温柔的场面,曾几何时,我也曾娇艳如花的在他的怀里大笑,如花般倚人怀,
醉在他假装出来的深情中。还记得他的誓言:“你是我最疼爱的女人,我定不负你。”
只这一句,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这一句,我为他出谋划策不惜双手染血,只这一句,便让我在日后如坠地狱,
相思如毒附骨,痛不欲生。
一朝春尽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曹雪芹的这话,真真不错。
她扭开电脑的音响,王菲空灵清脆的歌声在温柔而伤感的唱着那首忧伤的红豆。
“妍。”她轻叫。
扭头看着她,她的脸上有着欲言又止的犹疑,于是轻轻一笑:“什么事?或者又是什么任务?”
“对不起,妍,我知道,在这个任务完成的时候,你就已经不算是凤组的人了,可是,这次的任务,除了你,我不
知道有谁完成的了,妍,对不起。”她看着我,眼里有着深深的歉意。
“说吧,没关系的,就当是我离开前,送你的礼物好了。”这个任务绝不会寻常,道底是什么呢?让雪如此难以启
齿?
从抽屉内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一个我时常自电视上看见的人,依旧那般的样子,只是华发却又增多了。
指尖陷入肉里,我好像感到了一丝温热的触觉在指尖流动,脸上,却依旧微笑:“时间?”
“一个月。”妍的目光有着一丝怜悯,是啊,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那个男人从未承认过自己,
从未抚养过自己,这好像也是人不能承受的吧。
可是,没有关系,我的双手早已血迹班班,再多上一些自己亲人的血,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那就这样了。
接过照片,我笑着:“保证完成任务。”
“妍,不用这样苦了自己,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若雪突然拥住我,我紧搂着她,感
受着她身上的温暖:“没有关系,这样子,很好,真的很好。雪,我没事,真的没事。”
“你不信我吗?我是谁?我可是历届凤组中最出色的人才哦。”扬起一抹骄傲至极的笑容,我告诉自己,只当那个
人,自己从不识得好了。
她看着我,突然一笑,认真的开口:“是,我的妍儿向来是最出色的。”
“知道了?知道就好,也让那些臭老头们知道,自己曾错过一个多好,多出色的人才。”我故意臭屁的开口。
“妍,不管如何,你要好好的活着。”推门而出后,雪,很轻的一句打在我的心头,她,是真的关心我吧。
“放心,我,是小强命呢。”半开玩笑的说完话后。我轻轻的带上门。
回房,轻轻抚着那伴了我几年的枪,这可是改过后的东西呢。光能合成激光离子枪,能在瞬间穿透中枪之人的身
体,只须补充太阳光就好了。而且,表面看起来还很漂亮呢,不知道的人,谁能知道这只看起来精美之极的钢笔
竟然就是一枝枪呢,现今这社会,外包装是越来越重要了啊。呵呵,不知道,3。15的人会不会来打这钢笔的
假呢,虽然,它确实也是一支钢笔。
换上一袭白色的裹胸毛线短裙,腰间一条细细的黑色的镶着钻石的腰带,更衬得镜中的女子形若弱柳扶风,修长
笔直的双腿被一双白色的高筒尖头高跟皮靴包裹着,上面镶着一圈的白毛,长长的秀发批泻着,显出那柔弱的气
质,这样一个温柔娇怯的女子,谁能想到,便是凤组历来最出色的杀手呢?谁能知道,她就是特工排行榜上位列
第一的“银凤”呢。
穿上一旁放着的白色呢子大衣,上面精美的刺绣把呢子的厚重很好的修饰一番,出发吧。
开着敞蓬的跑车,我以时速120码疯狂的开去,旁边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是我的父亲,那个我见过几次,但
他却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身分的父亲。
他穿着正式的西服,结着一条紫色条纹的领带,一向冷静的眸中染上了些许惊恐,是啊,时速120码呢,真的
很快。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你在害怕吗?”
“没有。我怎么会害怕呢?”他温柔却慈爱从容的一笑:“你是我的女儿啊。”
“不,你在害怕,你也会害怕吗?是啊,做了那么多坏事,沾了那么多血腥,你自然会害怕的,不过,你能让我出
手,也算死得其所了。”我看着他,掩去心里的伤痛,冷笑开口。
“是,我是背弃了你的母亲,可是,我当时也没办法啊,你既是我的女儿,你就该明白,那个年代,那个时候,我
若是不背弃你的母亲,我的政治前途就全毁了。如今,你不是好好的呆在我身边了吗?”他小心的开口,眸中是
我曾依赖的温暖,为什么,你如今竟会变的如此呢?我的父亲?
收起心中的伤心,我冷笑连连:“你若是单纯的当个父母官多好,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接触日本人?为什么要给
他们做汉奸呢?为什么要接触毒品呢?为什么要下手杀了李省长呢?”
“你,你?”父亲的脸色一变再变。
“说中了你的事情,你想下手杀了我吗?只可惜,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笑着,眼前突然的出现一片迷雾,让
人看不清四周,看不清一切。火红的跑车内,只有音乐声在不停的流动,流动。
很好,走出迷雾了,前面,一路顺风啊。我眯起眼看着前面平坦的断崖。侧首,看着浑身颤抖的父亲,甜美的笑
着:“父亲大人,就请您上路吧,能劳动凤组副组长来给您送行,想必,您走在黄泉路上也会很有面子的。我已
经剪断了刹车线了,不用多久,你会死于车祸之中,没有让你接受正义的审判还真是让人有些失望呢,这也算是
我这鲎雠
若雪的独白
我看着妍儿,看着她静静的如幽灵般走在那故宫这中,看着她带着淡薄的微笑和那个男子说着话,看着她如同在
家中行走一般领着那男子出去,看着她软软的滑落在墙角,看着她搂着双肩,看着她颤动的身子,看着她悲伤绝
望的眼眸,心如刀割。
我的妍儿,何时变得这般柔弱了?我的妍儿,何时这般无声低泣?我的妍儿,何时让那满满的忧郁溢出眸子了?
我的妍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让我这般心痛?
妍儿,我的好妍儿,不要哭好不好?你的泪让我的心如泡在苦海里一般苦涩难忍。我知道你日日失眠,不得入睡,
也知道你的神经性厌食症越来越严重,我看着你的体重在一周之内减轻十公斤,也看见你眸里的悲伤越来越沉。
妍儿,我都看着,现在的你,让我心痛。
妍儿,我知道你的心结,可是,我绝不允许你再陷入这种生活当中,这一年半以来,我看着你消瘦,看着你日复
一日的憔悴,看着你的黑眼圈越来越深,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妍儿,你应该是站在阳光底下放肆而狂妄的大
笑着的啊,请不要再陷入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来吧。
我知道你想当凤组的组长,可是你可知道这个称呼的后面是你难以背负起的一切啊,政府的压力,组织里的压力,
国际上的压力,还有民众的误解,妍儿,你不适合的,你可知,我曾在一天之内遭到十八次的暗杀,你可知道,
我有多害怕,有一天醒来,却听到你不在人世的消息,听见你失踪的消息,那样,我会崩溃,所以,妍儿,我宁
可自己一肩担起这个责任,也不要你在这里面苦苦挣扎。
妍儿,对不起,我知道我的决定会让你愤怒,会让你生气,可是,我等不及了,我不能允许你再这样不顾身体,
不顾危除的接任务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垮的。所以妍儿,我决心以下,你该知道,我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
变。
转身,不再看着那个我生命中最柔软的伤口,妍儿,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脸上挂上微笑,掩去心底剜肉般的疼痛,我微笑再微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还是十岁那年的事情了吧,
每次我一受伤,妍儿总是哭得比谁都历害,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然后总是趴在我的伤口处,用一双如兔子一般
红红的眼睛看着我的伤口,轻轻的呼一口气,嘴里还说:“雪雪不痛,妍妍呼呼就不痛了,雪雪不哭哦。”这个
笨丫头,每次都是她哭得比较历害好不好,臭丫头,臭丫头,你就要离开我了,所以,请笑着离开,好不好?
还记得吗,臭丫头,你说过的,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迈不开的步子。臭丫头,我的丫头,你要记着自
己的话啊,不管在什么地方,你一定好好的活着,活得比谁都好,把我的份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手里的水晶被体温暖得发炀,妍儿,这个让我一想起就痛断肠的名字,这个如花般美好的女子,我亲手放你飞,
好不好?
爱你,真的爱你,所以,舍不得你受伤,所以,只想让你好好的活,妍儿,若有来生,你可否把你的来世许与我
呢?
不回答吗?那,我就当你应了哦。
等我来世再与你做一对天下无双的亲密姐妹,好不好?
回到那个冷冷的房内,看着那台巨大的机器,我的妍儿就要从这里去寻找自己的新生了,妍儿,你要乖乖的,我
知道凭你的本事,肯定不会有事。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冷冷的问着自己的心腹,得到肯定的回答。
看着一旁桌上小巧而精致的东西,一个宽约二指的玉色手镯,这个是我下令研发的最新型的电脑,只以光能便能
维持使用,里面有我费尽心机寻来的那个地方资料还有许多的东西,妍儿或许会用得上吧,妍儿常用的那把光能
离子枪,我也把它与电脑联在了一起。还有一些备用的首饰,那个地方通用的东西可不是美元或是人民币啊,卖
了这些,也许可以换些钱吧,那个地方的女子常穿的衣饰两身,还有,还有妍儿爱听歌,这个MP4我存了六百
多首歌,还有二十多部她素来爱看的经典的影片。妍儿,这样,你该不会厌烦了吧,妍儿,到了那个地方,你要
乖乖的哦,不要让我在这里还要担心受怕。
扶起昏迷中的妍儿,我细细的给她换上那衣服,她长长的头发如丝绸般顺滑,以后,再也不能碰到了,于是偷偷
剪下一束,细细珍藏好,妍儿,我真舍不得你,可是,我却要亲手送走你。
好了吗?
轻声问着旁边守着的心腹,生怕声音大了吵醒了她。
好了,就开始吧。
把妍儿送进了那个巨大的机器中,我的妍儿,再见,不,永别了。
机器,无声的转动着,我迅速离开现场,不到十秒,所有的一切在一声巨大的声响中化为虚无,妍儿,你放心去
吧,没有人能够打扰你的生活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埋藏了。
对不起了,那些用心研发时光机的人们啊,为了妍儿,你们只有死了。
仰头看天,天空中的夕阳如血般灿烂鲜艳。
妍儿,珍重万千!!!
晒着暖暖的冬日的阳光,竟觉得连冷冷的空气里充满了舒畅的因子。
戴着耳机,听着歌,我让自己沉在冰冷的幻境中,不去想这里是大清,不去想生命中早已没有雪儿,不去想,不
去想,雪儿说,凤组的规矩,只要退出,就必须清洗记忆,一切都遗忘,一切都替换,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她不允许我的记忆再没有她的身影,可是,笨蛋雪儿,我又如何能承受生命里再也见不到你呢?那二十年用尽了
我两世的情爱激情,我的生命里只有你是真实的唯一,可是,你却如此残忍的把你自我的生命抽离,雪儿,你何
其舍得?
将长长的头发放下,挡住耳塞,雪儿,给我一个无线型的MP4,可是我却只想听她清冷空灵的声音唱着我喜欢
的歌。
我卖了几件雪儿给的首饰,然后买了一间小小的四合院,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心独自居住,闲时,弹弹筝,唱唱
曲,每周固定去城里的教堂做祈祷,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依然执迷于在教堂中寻求一点心灵的安慰,也许在
这个大清,只有这个教堂能让我放下心去回忆着那些现代的事情了吧。
我喜欢在深夜闲逛着一个北京城,尤其喜欢逛着王府井,虽然,这个年代,王府井是名副其实的王府聚集地,但
是,我却在这些红墙琉璃瓦中寻找着现代的痕迹。
这里住的人,我大都是认识的,他们出没的时间,我很小心的避开了,我只想怀念,却不想再沾染是非。
换上我素来喜欢着的白衫裙,带上光能离子枪,我化为幽灵,游晃在深夜的京城。似乎,我忘了一句话,夜路走
多了,总会遇着鬼。
抚着这些红墙,脑中,那一幕我以为早就忘却了的回忆浮上脑海,那还是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了,爸爸把那辆红
色的跑车送了我,我载着雪儿在北京城里疯狂的开了一夜,还有高速公路上和人赛车。深夜两三点的现代北京,
也是没有什么人行走的,于是,那一夜,我和雪儿疯狂放纵了一夜。记得,那时,好像就是在这里开始比赛的。
手,不由痒痒了,好想,好想再带上雪儿,和那些臭太子党们比比车,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车王。别忘了,我可
是连F1赛车会也去的呢。
”半夜三更,你一介女子为何街上游晃不归家?莫不是宵小之辈?”夜风中,一个男子在几名侍卫模样的人的陪同
下冷冷的对着我说。
小十四?原来,都已这般大了,倒是长高了许多,不知,他还记得那个曾教他算学的妍姐姐么?可是,如今,我
是苏妍,却不是苏完图*紫妍。
“本姑娘自爱在夜风凉凉时游玩京城,自爱这夜下清净,怎么,这位大爷有什么不满么?”冷笑着开口,他眼里的
鄙视伤了我。
“长得不怎么样,倒是牙尖嘴利,哼,爷可没那么多事,只是,这里不是你一介贱民能来的,还不给爷滚。”他回
身,晃晃手中的扇子:“想攀成附凤也不是这种法子。”
气极反笑,正想反驳,却看见他腰里的那个熟悉的绦子,于是,满心气愤化为苦笑,原来,他还戴着,原来,他
还记得那个妍姐姐,小十四,长大了,成熟了。于是轻轻弯个腰:“贱民不敢有碍大爷贵眼,这就滚。”
转身,不再看他,离去,那,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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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白衫的女人离去了,我想,我知道,她就是这阵子京里面遥传的女鬼吧,可是,看着她的笑,竟不知怎么回
事,有一种熟悉感,抚着腰的绦子,妍姐姐,你可知,这女人的笑和你那么像呢,那般寂寞,那般苦涩,那般万
事皆空。
妍姐姐,你如今在天上可还好?你可记得,今儿是你的生辰?还记得吗,你教我学那算学时,手把手的教我算,
还有,给我画的小像,你用得是洋人的什么素描,那画,如今还在我书房里摆着呢?妍姐姐,你可知道,哥哥后
悔了,我看着他自你走后就开始越发冰冷,越发清静,越发严历,妍姐姐,我想,哥哥是爱你的,只是,连他自
己也不知道,九哥这几年纳了好几房小妾,我见过,与你都有几分的相似,八哥笑得越发多了,只是,看着他的
笑,我知道,他只是在笑,他的心,只怕早就在你走进冰封起来了,姐姐,十四想你,真的好想你。
妍姐姐,你为何不来看看十四呢?为何连十四的梦也不肯入呢?妍姐姐,十四不是故意的,十四真的没想到,那
次计划会害你那么惨,你可知道,每次看着你光脚站在雪地里看着星空的时候,小十四的心好痛,可是,小十四
不敢站出来,甚至不敢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妍姐姐,十四后悔了,妍姐姐,你来看看十四吧,甚至让十四当
着你的面说一句“对不起”好不好?
幸宁,幸宁,十四叔也欠你一句对不起。
————----(视角回复)----————
仿若幽灵般回到屋子,幸宁,幸宁,我捂着嘴,只在心里撕心列肺般的叫着孩子的名字,十四啊十四,你还记得
你苦命的妍姐姐,你可还记得那个死在你手上的幸宁?你明明知道我对那孩子的深爱与欢迎,你怎么可以在看到
我的喜悦与欢乐后,还狠得下心来杀了他呢?
可是,我却无法去恨你,从你的角度上,你没有做错,一点也没有错,可是,我的幸宁和我又做错了什么呢?幸
宁是错在不该那个时候来投胎吧,而我的错,就是不该认识你们。
十四啊十四,自小,咱们一起长大,我亲手把着的你教你认字,教你算学,领着你玩乐,可是,你回了我什么?
一身的伤痕,满心的绝望。
罢了,罢了,都罢了。
抓过古琴,随意弹起,想起幸宁,满心苦楚却不知向何人诉去,此化为一首首称诵母爱的歌儿从嘴里溜出,在漫
无边际的黑暗中回响。
幸宁,幸宁。喊起来,只觉得一嘴苦涩,想来竟是笑话一场。
雪儿,雪儿,此时,你若在就好,至少能让我依在你怀里好好哭上一场。雪儿,为何,连你也舍下了我去?难不
成,我苏妍,真是一个不祥之人,但凡是深爱的,就留不住么?
窗外,月色正浓,周遭没有星子闪耀,月儿孤独而清远的挂在天边,挂在眼眸,喝上一壶冷茶,冷却后的苦涩在
嘴里漫延泛滥,连心,也仿佛泡在了黄连水里头永不翻身一般,那冰冷的月光好像把心都冻住了。
梦一场,只这梦为何如此苦痛,让人想忘不能,想忆却痛。
是耶非耶,愿化蝴蝶。
恋了他二十年,爱了他二十年,跟了他二十年,在大清出生后不久,我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跟啊跟啊,跟到
我长大成人,跟到他大婚,再跟到他上金殿,只不想,一心的跟随竟换来如此下场,你,可真舍得啊。不愧是一
代帝王。
我的事,你的兄弟都有份吧,真是好笑,我居然能让你兄弟一起来设计陷害,我该赞自己魅力出众吗?
绣完最后一针,看着手里一件可爱的小衣服,满意的点头笑了,这个衣服可是我按着现代的衣衫做的,幸宁,他
会很喜欢吧。
“梅子,把这衣服拿到灵位前烧了。”我将衣服递给一个长相清秀可爱的小女生手里,她是我再次回到这个大清时,
在街上拾到的一个乞儿。
梅子点点头,接过了东西,我看了看她:“别忘了在灵位前再端上一碗马□。还有,呆会儿和泽幸来我房里,昨
儿夫子教的东西,今儿我考考你。”
“是,姐姐。”梅子笑着点了点头,她是个很可爱的女生,笑起来,甜甜糯糯的,他,好像最喜欢这种型的女生了
吧,不似我,冰冷淡漠。
摇摇头,好好的,怎么会又想到他呢,忘了,忘了,苏妍,你必须忘记,他于你,是毒品的存在,你必须要戒掉。
苏泽幸,一个年仅六岁的小男生,刚被我捡回来时,瘦得和猴子没两样,但是,现在却肉呼呼,圆滚滚的,可爱
极了。他是我领养的儿子,纪念幸宁,泽福幸宁,所以,叫泽幸。若是幸宁还活着,和泽幸,也是一般的大小吧。
泽幸很聪明,不管什么东西都能举一反三,还能不时的有自己的观点出来,于是我便挑了一些电脑上的东西教他。
“娘亲。”泽幸笑咪咪的跑来,如火车头一样冲入我怀里,我抱住他,脸上泛着无比的喜悦:“幸儿,乖,来,让
娘看看,今天吃什么了?”
泽幸的手在我怀里蹭蹭,撒娇的声音传来:“今天吃了百花糕了,还吃了千层饼。”
“臭小子,这么会吃,有没有给梅姨送去啊。”我笑着捧着他的脸。
“有,梅姨也好喜欢吃呢。”泽幸用力的点点头,很夸张的画了个圆,以显示梅子真的吃了好多,梅子佯怒的在他
脑门上轻轻一叩:“我哪有吃那以多啊。”
“就有就有,你吃了好多。”泽幸睁圆眼睛,看着梅子。
“没有没有。”梅子和他倔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梅子,收拾一下,今儿去神父那儿。”我看了一眼梅子,笑着开口。梅子点点头:“我这就去让
人备车。”
“对了,梅子,你不是寻了个商铺吗,呆会儿先去看看铺子,再去神父那儿,咱们总不能坐吃山空,为了泽幸,我
也该早做准备才是。”我摸摸泽幸那光光的前脑门,笑了:“总不能让日后泽幸取妻的时候,连个像样的聘礼也
送不出手吧。”
“姐姐可不是说笑话吗?”梅子笑着。
我看着梅子:“梅子过几年也要出嫁了,总要先置办好嫁妆吧。”梅子脸一红,脚一跺:“姐姐。”害羞的转过
身,走出去了。
重回这大清,才发现,时间已过五年,他们,也曾偷偷去见过一两次,好像,没多大变化呢。只是自己,心境早
已不复以往了。
这里是北京城如今有名的商业街,琉璃厂,梅子定下的铺子就在这里,看过了铺子后,我稍觉满意,三层楼面,
很大,真的很大。随手抽了几张纸,拿过一只炭笔,画了几张简章的草图,交给梅子:“过几天,等师付们来了,
就让他们按着这个图纸做。”
梅子小心的收好,点点头:“是。”
泽幸在跑来跑去:“娘,这个就是我们以后的铺子吗?”
我蹲下身,给泽幸擦去脸上的汗,笑着点点头:“是,这个就是咱们以后的铺子了,泽幸要快点长大,帮娘亲管
理这个铺子啊。”
泽幸点点头:“娘亲放心,泽幸一定快快长大,让娘亲可以坐在家里享清福。”
一把把泽幸搂入怀里,我有些感叹:“泽幸真是娘的好儿子呢。”
“好了,走吧,呆会儿,神父等急了呢,今儿可要诈诈神父一餐好吃的了,咱们这么累还要赶去做礼拜呢。”我笑
着,牵起泽幸的手,阳光撒在身上,暖暖的,泽幸看着我:“娘。”
“什么事?”我低头看着他。脸上,眸中全是满满的笑意。
“我好爱你哦。”泽幸笑着,脸上和眸中是满满的满足和幸福。
“笨蛋,娘也好爱泽幸呢。”我拉住他的手:“泽幸是娘的宝贝。”
————-—-—(偶素华丽丽滴上帝视角)----————
一家酒楼之上,几名英俊的男子正谈笑风声的说着话,他们有着与众不同的高贵的气质,猛然一个笑容如玉的男
子抓紧了手中的酒杯,看着窗外直直的发愣。
“八哥,你怎么了?”旁边的十阿哥看着八阿哥发问,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窗外一名妇人装扮的女子正笑着拉住一
个可爱的小男生在一名可爱俏丽的丫头的陪伴下向城西走去,女子的脸上有着一片温柔而恬淡的笑容。那笑容,
是那般熟悉。
十阿哥愣了愣,一个名字,一个被兄弟们当成禁忌的名字不自觉的从嘴里脱口而出:“苏尔图紫妍。”
“她不是妍姐姐。”十四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不是,妍姐姐已经死了,她不是,她只是一个爱攀龙附凤的女人
而已。”
“十四,紫妍不喜欢你这样说。”八阿哥淡淡的却充满了悲伤的声音及时阻止住了十四脱口而出的侮辱。
十四吸吸鼻子,倔强的转过头,不去看那个有着和妍姐姐一般温柔笑容的女子。她不是妍姐姐,她不是,她不是
十四的妍姐姐。
窗外的女子突然笑了起来,她身边那个可爱的小男生好像绊了一跤,她轻轻的笑着,看着小男生勇敢的站起来,
然后掏出手帕,轻轻给小男生擦去脸上的汗珠,拍去膝上的灰,轻声细语的和小男生说着些什么,只见小男生用
力的点着头,握紧拳头,好像在发誓着。这一幕,好熟悉,十四阿哥的眼睛看着窗外的这一幕,好像看到了小时
候的一幕,自己摔倒了,妍姐姐在旁边给自己加油,告诉自己:“摔倒了,自己站起来,这样才是男子汉。”然
后在自己站起来后,给自己拭去泪水,拍去尘土。思念的话在不觉中从唇里逸出:“妍姐姐,小十四想你。”
八阿哥将扇子唰的一声收起,淡然的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查查那个女子和她身边的人。”
“喳,奴才遵命。”小厮下去了。却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行了礼后开始回报自己所查的结果:“那女子叫苏妍,
半年前到了京城,卖了几件首饰后在前头不远的地方买了个小院子,这些天又买了这间铺子,说是准备做些小生
意,大约在五个月前,她收了一个小乞丐,取名叫梅子,后来又救了一个小男孩子,收为了义子,还取名叫泽
幸。”
“你说,她给那小男孩取的什么名?”八阿哥猛的盯着小厮,眸中闪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旁边的两位阿哥看着
他,不名所以然。
“泽幸。”小厮尽职的回答。
“你下去吧。”八阿哥闭上眸子,故作淡然。脸上却隐约露出一丝满足和期盼的笑容。
“你们听到了吗?她给那个义子取名叫泽幸。是泽幸。”八阿哥的声音里充满着释然的安心。
“八哥,我不懂。”十阿哥很诚实的开口。
“泽幸,恩泽幸宁,福泽幸宁。她,是紫妍,苏完图紫妍的头尾二字就是苏妍。”八阿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感谢:
“老天,她,回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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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教堂,我笑着和神父开着玩笑:“约克,有没有准备好泽幸的礼物啊?过几天可是他生日了,你要不准备好,
他可是不会再理你这个教父了哦。”
约克笑着,笑容中有着一丝慈爱详和:“当然准备好了,我的教子过生日,怎么样我这个做教父的也要准备好他
最喜欢的东西啊。来,泽幸,和教父去看看你的礼物。”
泽幸笑着跳上约克宽阔的背:“教父背我去吧,刚刚泽幸摔倒了,现在脚还很痛呢。”
“妍,你不该让他再走路的。”约克看着我的眼里有一丝不赞同:“孩子是很娇嫩的。”
“约克,你太宠爱他了,会把他宠坏的,这一点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以后他的人生路上也许会有比这痛的多的伤
口出现,他须要习惯受伤,这样才有抵抗疼痛的能力。”我笑着摇着头,用法语开口。
约克看着我,想了想:“也许你是正确的,但是,现在我应该带泽幸去看他的礼物了。”约克笑着背着泽幸走上
神坛。
“姐姐,你刚才在说什么?”梅子问道,眸中满是好奇。
“我在说,人要习惯受伤。”我笑了一下,坐到登上,看着耶酥受难的雕像听着耳边约克与泽幸玩闹的声音,心里
一片宁静,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很不错吧。
今天是泽幸的生日,至少,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一早起来,我给泽幸换上了我缝了好几天的白色小西服,让梅子换上了白色的小礼服,看他们别扭的样子,我觉
得,幸福,好像就是这些了。
一大早,我就抓着泽幸:“快过来,娘要生气了,快把衣服换上,今儿不是说好了,全听娘的吗?”
泽幸试图逃脱,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大叫:“不要,娘,我不要穿这种衣服,好紧的,而且又不好看,娘,我宁愿
穿的像福娃也不要穿这身衣服。”
“不行,你没有选择,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疼娘为了这件衣服连继四个晚上没有睡觉,只为你今天能穿成一个小绅
士一样吗?我的泽幸一点也不爱娘了吗?”
“娘啊,我不是不爱您,可是,这衣服,我真是穿不惯啊,娘,咱们换过一件吧。”泽幸垂死挣扎中,一双水灵灵
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就好像新之助一样。我捺下想笑的心,直接让他很明白的死了心。
“那身福娃装你也穿,但是,现在先穿这身,乖一点哦,要不然,娘要生气了。”我佯怒,皱了皱眉,看着我微皱
起的眉,泽幸吞了口口水,长吐了口气,用一种大无畏的语气:“来吧,穿就穿吧,只要娘不生气。”
我笑咪咪的给泽幸把衣服换好,说实在话,泽幸说上这身衣服,还真有些英国小绅士的味道呢,只可惜,我拉拉
他脑门后的辫子,这清朝的发型实在难看了些。猛得又想起曾看过他试穿一次西洋礼服的样子,脸上泛起回忆的
笑容。他穿起来也着帅呢,若在现代,只怕也会是一个迷死万千少女的酷哥帅男吧。
他现在,好吗?可曾偶尔想起过那个被他利用的一文不值的紫妍了?他,可曾有一丝爱过那个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却仍不悔爱着他的紫妍?他的心里,可曾有一丁点紫妍的位置,不要很多,一点就好,只要一点就好了。可为什
么,如此卑微的爱他却不曾一顾?
我,不要再爱你了,好不好?不想再把你放在心里了好不好?从此只与你是路人好不好?念着他,心仿佛碎成一
地的碎片,再也拼不回。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下定了决心,再念到你的名字的时候,还会心疼的如同要窒息一样呢?胤真,你放过我好不
好?把我遗落在你那里的心还给我好不好?
一双胖胖的小手在我脸上擦拭着,耳边传来软软的童音:“娘,不哭了,泽幸心疼娘哦。娘,不要哭了。”
吸吸鼻子,我捧着泽幸的脸,笑着点点头:“好,娘不哭了,不哭了。”是啊,不哭了,为佬要哭呢,他不爱你,
你可以自己爱自己啊,再说,不是还有泽幸陪在你身边吗,还有梅子,那个视你若神般的女孩儿。在心里我告诉
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被甩了而已。
是啊,只不过是被甩了而已。
你可记得那个在面前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我的笑,一定灿若朝花,寂如烟火吧,既然付出了这么
多,那就,请不要后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只当你的生命里从没出现过一个叫苏尔图紫妍的女子。
在泽幸的额上印下一吻:“泽幸,咱们走吧,你教父估计该等着急了。”
泽幸乖巧的点点头:“好,咱们走吧,娘,走喽。”
走出二门外,梅子早就在等着了,见着泽幸,猛然大笑,笑得前仰后俯直不起腰来,泽幸的脸从红欲滴血到青似
白玉,而后,一声大吼:“在笑,你在笑,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梅子根本不在意似的:“嫁不出就算了。”然后笑得更大声了,我摇着头:“你们这一对活宝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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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叫苏妍的女子微笑着搂着那个小男孩走出来,一脸温柔的对着一旁的小女生说着些什么,心里,好像被
什么揪住了,好像,好像从十年前就再也没看见过紫妍脸上如此温柔开心的笑容了,记忆里,她总是淡淡的微笑
着,却那么寂寞与绝望。
是谁把那曾经温暖过我们这些兄弟的笑容夺去了,是我们自己吧,是啊,是我们自己,我们的算计,我们的筹谋,
我们的举动,把那曾经暖若春风的笑变成了一潭死水般沉静的绝望。
紫妍,你可曾恨过我们,可曾恨过你曾口口声声叫着“八哥哥”的我?
十四弟,九弟,十弟,你的八哥哥,我们这些被你称为兄长唤为亲弟的人,一点一点的把你的希望,把你的梦,
把你的心打碎撕毁再踩在脚下狠狠的蹂着,你的心可痛?你被老四无奈却又得意的娶回府后,我知道,他很快就
把你锁在楼里,再不见上你一眼,我虽心疼,却也不无庆幸,你那般聪慧,那么机敏,若你真帮老四,这天下,
老四只怕是唾手可得,可是老四,却始终怨着你做的那件事,冷淡你,鄙溥你,可为何,为何,你依然对他恋恋
不舍?你,你,你就当真爱老四那般深么?你的心中,当真全无我半点位置么?紫妍,你回答我啊?
我这些日子每夜都来你这门外,我看着你每夜窗灯亮到明,看到你每夜披衣提灯在树下独行垂泪,看着你时常抚
着那院里的古琴唱着一些思儿的歌儿,我只觉心痛欲碎,紫妍,紫妍,我知当初定计时必伤你,却未曾想到竟伤
你这般深,紫妍,对不起。对不起。
紫妍,你别再这般伤自己了好不好?你可知我看着夜夜一袭白衫提着灯如一缕幽魂般四处游走时,心有多疼,有
多痛,紫妍,你可知,你满心柔情时的笑,最是明艳动人的。我喜欢看着你那般欢喜的笑,那般快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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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弹着钢琴,与约克唱着英文版的生日歌,看着泽幸一脸幸福的笑着,看着梅子没心没肺的笑着,看着约克慈爱
的笑着,我想,也许,幸福,就在这点点滴滴间吧,不是只有爱人之间的相守才叫幸福吧。
看着那个受难的耶酥像,我第一次,真心在心中祈求,请保佑我的这份幸福能长久吧。
门外猛得传来一个略带些威严的声音:“约克神父在做什么呢?这教堂里这般热闹。”听着这耳熟的声音,我不
由抬头,略带怒意的瞪着那个耶酥像,偷偷的比了个中指:“我靠,还真是外来的和尚不念经啊,你真要给我拆
台是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来人,我很熟悉,我曾经的公公康熙,身后的那几个人,不由偷偷抬眼看一下,他,也在吗?
“黄爷来了,这位是我的教子,苏泽幸。”约克笑着像献宝似的将泽幸推到康熙面前,康熙微低了头:“你叫苏泽
幸?这衣服是约克神父给你的吗?”
泽幸拿出他一向在外人面前阳光儿童的样子,笑着:“不是,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我娘可能干了,什么都会。”
“泽幸,又忘记娘的话了吗?”我笑着做出一幅慈母样,像是从不曾见过康熙一般走上前去摸着泽幸的头:“又在
外人面前乱说话,娘又不是神。”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我至死也不忘的声音响起,他,他,他也来了?是啊,他怎么会不来呢,顿时,满嘴苦涩。
“苏泽幸,我叫苏泽幸。”泽幸仍然扮演着他的阳光儿童。
“泽幸吗?”他闭了闭眼眸,脸上却仍是一派的风淡云清,我笑着迎上前,拉过泽幸:“是,叫泽幸。来泽幸,叫
大叔好。”
泽幸很懂事的叫一声大叔好,我微笑再微笑,是的,大叔,苏妍,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他只能是你的路人,只
能是你儿子的大叔。
“大叔?是啊,是该叫大叔的。”他的话里暗藏着一丝苦涩,连康熙也听出来了吧,狐疑的眼神看着我和他,我一
如平常的笑着,如同不明白一样,康熙最后也笑了:“约克,你的教子真是聪明呢。”
“多谢老爷的夸奖了,不过小孩子是夸不得的。”我微笑着把话扔回了去了,摸着泽幸的头:“幸儿,和娘亲回去
吧,打扰教父太久了,你的功课还没有写完呢。”
“夫人。”梅子笑着走了进来,我起身给她倒了杯茶:“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夫人,你可知如今这京里头的人喊您什么?”梅子好笑的开口:“赌仙呢。夫人,刚刚上街,听着满大街的人都
在传您,说您是美若天仙,一手赌技神乎其神,咱们的赌坊还没开门呢,就有许多在打听了,夫人这一招,果然
妙啊。”
我一笑,将茶杯端上:“我说什么事呢,把你急成这样,喝点茶。东西都做好了吗?咱们的赌坊可是后日开门
呢。”
“放心吧夫人,我梅子做事,夫人还不放心吗?”梅子笑着略扬头:“都弄好了。”
“泽幸呢?”我重又坐了下来,拿着书心不在焉的随意翻了翻:“九爷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咱们挑的可是黄带子
阿哥的场子呢。”
“刚问过了,还像九爷还蛮气的,不过,去了次八爷府后气好像消了许多似的。只是吩咐了管事的让他们好生照应
着。旁的也没打听出来。”梅子轻轻的我肩膀处捶着。
“哟,九哥如今倒是长进了?往日若是遇着这种事,只怕早就上门来寻事端了。八哥也不知是怎么劝的,竟让这蛮
人也知理了。”我放下书,略是一想,看来是八哥又有什么主意了。
“夫人。”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叫声,梅子开门:“什么事?”
“梅子小姐,九爷府里的秦大管家刚送来一个贴子,说是今晚请夫人过府参加宴席,说是想看看这京里有名的赌仙
是什么样儿。”小丫头微低着头。梅子挥了挥手:“回了他,咱家夫人不去。”
“慢着,去,怎么不去,我倒想看看,他们准备玩什么把戏。梅子,给我备一份厚礼,咱们今晚赴宴去。怎么着也
不坠了这赌仙的名头啊。”我一笑,开口说道,今晚只怕是三堂会审吧,只当去看看老朋友也好。我在心里如此
告诉自己,却故意忽略了心底深处的那一丝的盼望。
头发高绾,仔细在在发旁斜插上一支绿檀牡丹,下面垂坠着长长的流苏,灯光的映照下,流苏的影子在脸上忽明
忽暗,细细的在额间轻描上一朵精致纤巧的红色牡丹,腮边轻轻流下两络细碎的短发,换上改良后的无袖旗装,
红色底,修身的旗装自腰部裁开成六瓣,每瓣上都绣着不同样式的绿色牡丹花图,有蝶戏花,有双生花,有凤朝
花,而从袖口处伸出的宽宽的袖子上绣着红牡丹,行走间,里面浅绿的月华裙更添几分秀美端庄与飘逸。
满意的看了看西洋镜中的身影,点点头,还不错,我知道,女人如果对自己的评价是还不错,那么在外人尤其是
男人眼里想必就是惊艳万分了。
正欲出门,忽的想起一事,于是匆匆回屋,从妆盒内取出一朵粉色的绢制牡丹介指,戴进右手中指,花朵遮住了
小半个右手,这样,才算可以了。
九爷的府中,果然是花香美人香满屋呢。看看,这身旁侍候的丫头也都比那青楼楚馆里的美上了许多了呢,啧啧,
还一个个温柔解语,妙语可人呢,不愧是九爷□出来的人。
“梅子,你可真该在这九爷府里学学怎么做一个丫头,瞧瞧人家这些丫头,哪一个不比你强来着,如花解语,如玉
生香,你呀,却偏偏少了这许多的女儿香,只怕日后你家夫人我少不得要赔上许多嫁妆才能嫁出你去呢。”我调
侃的看着身旁站着的梅子。
梅子面无表情,冷言道:“只怕到时梅子要嫁人,夫人还不舍得放呢。”
“你要嫁可要趁早。我决计不会有半分舍不得的。你嫁了倒替我找一个长工进来,多好的事儿啊。”我笑着:“你
看你家夫人我多会打算啊。”
“这位夫人,九爷在后厅设了宴席请夫人前去,还请夫人随我来。”一个娇怯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看着进来传
话的丫头,不由有些愣了,一时竟不些分不清是在何时,身在何处。
“碧游。”恍若叹息般,我呆呆的看着这个自幼便跟在我身边侍候的丫头,小我三岁,我八岁时便跟在我身旁侍候,
与青荷一样是我的心腹我的姐妹。
碧游瘦了好多了,原来圆圆的脸都成了尖尖的小脸了,显的那双原来小小的眼睛大了许多,还记的,她跟在我身
旁时,总是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来也是随了我了,我当年因着皇上的宠爱和这些黄带子阿哥的帮
衬总是无法无边,连带的手下的丫头太临们也娇气起来。可如今,碧游看起来却成熟稳重也担忧了许多。我失宠
的这些日子,他们的日子只怕也难过的很吧。当年我也确实目中无人了些。
于是拉起她,她手上有很多的老茧,像是做惯了粗活的,当初,我是从不舍她们做半件粗重活的:“姑娘快快起
来,还请姑娘带路吧。”碧游轻轻的挣脱我的手,脸上带了丝些许的恐慌,忙是向下一跪:“夫人,请这,这边
来。”
她在害怕?碧游在害怕?为什么?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连他也敢顶撞的碧游居然在害怕?我看着碧游下跪的
身子,只觉眼前有些模糊。梅子轻轻递过一方折叠齐整的帕子,我接过,深吸一口气,微笑,仰面朝天,硬生生
将眼泪逼回眼眶里去,然后拉起她:“好姑娘,还请你带路吧。”
老九啊老九,你就这么恨我吗,连我的丫头你也连带着恨之入骨,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今天晚上你能使出什
么招来,玩出什么把戏来。
我随着碧游小心谨慎的背影来到了后厅。
看着四周的摆设,我微是一怔却又做出欣赏的样子:“梅子,你瞧,这些玩意倒是好看的紧呢,看看,哟,还尽
是些西洋玩意,人说九爷是阿哥中最有钱的一个,这话还真是不假呢。瞅瞅这些东西,没个十万八万钱的,哪能
买下来呢。”
梅子疑惑的看着我,眼光里的意思我很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我心中暗自冷笑,当然好看,这可都是苏尔图紫妍生前用过的东西。当年苏尔图紫妍在宫内受尽恩宠,皇上赏的,
各宫娘娘赏的,阿哥们送的,哪一样不是世间稀罕物,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可笑,当初,我却是把这些当宝贝,如今看起来,不过是包了甜衣的毒药,我却饮的有滋有味。
眼角余光处,那一个用暖玉雕成八福珍宝球在我眼中出现,那温润的光泽似乎在嘲笑着我的愚蠢和白痴,这个是
苏尔图紫妍视若珍宝的东西,却一直不知是她不要的东西。那一次,他将这个八福珍宝球送给我时,那种喜悦,
那种欢愉,那种幸福,那种满足,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还是十五岁生日时的事了,可谁知,却是他特意请人
造了来送给她的,而她偏巧不喜欢,这才转送了我,我却每日搂在怀里直当个宝。怎知落在旁人眼中竟是天大笑
话。
想着,脸上却越发笑的温柔了,八哥,当日你看着我,是不是只觉的好笑和无聊呢,而你呢,四爷,看着我将一
个她不要的东西当宝一般珍贵,你是不是觉的厌烦呢,其实,我将它当宝,不是因为它是暖玉做成,不是因为它
上头的珠宝有多值钱,只是因为,那是你送的,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是当成宝的。或许在你心中,她,便是一根头
发也比我重要的多吧。
罢了,再想又如何,早就说了要放下的啊。
“梅子,你说这个球要是当了能当多少钱呢?”我走到八福珍宝球面前,细细的打量着,那每一个纹路都是我熟知
的。
梅子在后头快速的播着心里的算盘,我一笑:“不用算了,它,一钱不值。”
“哦,不知夫人有何高见?”一身蓝色衣衫的九爷走了出来,那张俊秀如花的脸上带着戏笑,他看着我,径自坐了
下来,我也毫不客气坐了下来:“民妇却不知九爷府上竟是如此待客,民妇来了这许久了,却连一杯热茶也没
有。”
他将脸放下,瞪着我身旁的碧游:“糊涂的东西,怎么侍候的,来人,拖出去重责三十。”再冲着我一笑:“下
人无礼,倒是怠慢夫人了,还请夫人莫要介意才好。”
“民妇怎会介意,您可是万岁之子,金枝玉叶,民妇怎么敢介意。”我伸手托起刚呈上的热茶,微饮了一口,是我
最不喜欢的碧罗春,我笑着再饮上一口:“好茶,果真好茶,入口余甘,九爷好品味。”我冷冷的看着碧游被拖
出去,很好,九阿哥,你是做戏给我看吗?只不过,苏妍向来不在意他人死活,不是那个苏尔图紫妍,以为自己
可以洗清一身血腥,苏妍从来就是苏妍。
他,似乎略有些失望,却很快又掩饰起来:“原不知夫人对茶竟有研究,不如讨教一二如何?”
“我以有几年未曾品茶了,这些,原也是一位故人所教,我素来爱喝洋人的玩意,只怕九爷喝不惯呢。”我笑着放
下茶杯。
“如此,请教了。”他微一拱手,我冲梅子一点头,梅子将装在我特制的保温瓷中的咖啡倒了出来,黑浊的液面上
还冒着丝丝微热的气息。
他,喝了一口,紧皱的眉显示出主人对这液体厌恶,我看着梅子,皱眉:“梅子,你忘了加方糖了。”梅子一笑,
看着我,用眼神控诉我的可恶:“明明是你让我别加的。”可是口中却是柔顺无比:“夫人您喝这个从不加方糖
的,我竟是忘了。”
我看着眉皱的极紧的老九,幽幽一叹:“很苦么九爷,可是,若是连喝过那七八日的黄莲水,也就不觉为苦了。
这比黄莲水可多了丝回甘呐。”看着他震惊中带了丝后悔的眼神,我很小心将得意掩盖下去。
老九,咱们的战争升级了。
“九爷,民妇先告退了。”优美的行礼,华丽滴退场。
--------(代表八爷出场的分割线)——————————
“九弟。”白衫的八爷摇着手中的折扇自帘后走了出来,看着依旧紧皱着眉的老九,唤了一声,老九抬头看着八爷,
猛的问了一声:“八哥,她真的是紫妍妹妹么?”
“她是,也不是。”八爷似有所悟的开口,清冷的声音有如叹息一般。
“她该是紫妍姐姐的,她仍记的那黄莲水的事,八哥,紫妍姐姐她,恨着我们呢。”老十四抚着腰间的绦子,声音
中竟有着隐隐的哽咽。
“她不是,我不承认。紫妍从不会这般说话,从不会这般尖酸。”老十低吼着,烦躁的在厅内走来走去,以脚测量
着大厅的面积。
“回几位爷的话。”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带着丝抖动,像是被厅内的低气压吓着了似的,不敢大声。
“她说了什么。”老十猛的甩下一个茶杯,瞪大双眼瞪着那跪在地下擅抖的小厮。
“那丫头问她家夫人,什么是连喝七八天的黄莲水,那夫人说:没什么,只是我视若亲兄弟的几位叔伯和我相公说
我心火大,所以连着七八日将我房内的水全换成了黄莲水。”小厮抖着声音答道。
“小姐都记的。”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似鬼魅般从后头传来,后半身全是血是的碧游扶着厅前的柱子,脸上带着明
显的疼痛笑着开口,扭曲的脸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竟显的那般恐怖。
“几位爷做的事,小姐都记的。”碧游再次提醒,因疼痛而变化万千的脸上微笑着:“小姐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不
会,你们在小姐的心头上割下一刀又一刀再撒下一把又一把盐,小姐的痛,小姐的怨,小姐不说,但是小姐都在
心里记的,你们,永远不会得小姐的原谅,永远不会。”
“够了。”八爷轻轻的开口,泛白的指节紧握住红木椅的把手,看着碧游的眼神是满满的冷酷。
“八爷生气了?八贤王也生气了,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小姐不会原谅你们?”碧游突然神经质的问道,
然后她笑了,清澈的大眼看过每一个阿哥:“不是因为黄莲水,不是因为辣椒却痛油,不是因为侮辱,也不是因
为跳大神,而是因为幸宁少爷,因为青荷姐姐,因为泽幸少爷。”
碧游的声音如利刃般割破一室的安宁,她的笑声尖锐而凄历,她的声音仍在断断续续:“因为被你们害的早产的
幸宁少爷,因为被你们亲手掐死的幸宁少爷,因为被你们卖入妓院的青荷姐姐,因为被你们折磨至死的青荷姐姐。
你们不知道吧,青荷姐姐是死在小姐怀里的,我知道的,小姐虽然不会报复,但是你们,你们这些被小姐视若亲
生兄弟的阿哥们,”碧游指着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还有,还有四爷,小姐不会原谅永远不会。她,恨
你们!”
碧游被拖下去了,她的笑声苍白凄历却诡异的在厅内似乎久久不散。
九爷愣愣看着白瓷杯早已冷却的咖啡,举杯至唇:“碧游说的没错,紫妍妹妹恨我们。”咖啡一饮而尽,九爷抿
抿嘴唇:“这个确实没有黄莲苦。”
----------(华丽丽滴分割线)——————————————
坐上马车,我掀起车帘看着九爷府那扇朱门,微笑,一如苏尔图紫妍的微笑:“走。”
放下车帘,我在心里对着碧游开口:“碧游你说错了,我不但永远不会原谅他们,我也会报复。为那个我期盼以
久的生命,为那个消逝在我怀里的瘦弱温和女子。为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我会报复的。”
“青荷,幸宁,你们看着吧。”衣袖下,我握紧了拳头。金字塔其实不难推倒的。不是吗?
华灯初上,脂粉飘香,一对对的大红灯笼下,轻纱薄衫的妙龄女子正摇动着手中的丝帕媚眼如丝的看着来往的大
爷们。
“李大爷,您可是许久未来了,倒害的咱们家的小香儿快要相思成疾了呢,今儿个,您可要好好的陪陪咱们的小香
儿了。”鸨母笑着拉住过客,涂着脂粉的脸上带了丝媚笑。
“大爷,咱们飘香院的姑娘个个才艺双全,您不想见见?”门口倚着的女子挑逗般的挥挥手中的丝帕,嘴角上挑,
满脸□。
一阵香风袭过,手被一个冰冰的手挽住,耳边传来笑声:“苏爷,您可真真舍得咱们,这多久未来了?咱们这阁
里的姑娘都快望穿秋水了。您快请进吧。”
我侧头,看着身边紧贴着我的清丽女子,抬指挑着她下巴,在她脸夹边轻轻映上一吻:“爷我这不是来了么?急
什么?晚上有你享乐的。”轻轻抛个桃花眼,看着她脸上微微一红,不由乐出声来。
“九爷和八爷在里头呢。”清丽女子偷偷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随既又媚笑起来了:“爷可真会开语儿的笑话,
有秀娘在,哪有语儿插足的份啊。”
“语儿如此清丽可人,倒真是不多得的解语花呢,爷,怎么会不心疼呢?”我轻搂过她的肩,在她唇上一吻:“来
了多久了?”
“爷最爱调戏人家了,人家不依啦。”语儿拿起丝帕在我身上一打,顺势倒入我怀里:“这些日子常来,嬷嬷说,
只怕是为着爷来了。”
“谁让咱们语儿生的如此美貌,爷不调戏,岂非一大损失?”我一笑,双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在语儿肆虐起来。
“苏爷可算来了,秀娘快等您等的都快疯了呢。”一旁的鸨母走了过来,一股浓郁的香风扑面而来,我掩面:“嬷
嬷的脂粉又香了许多了。”
鸨母狠狠瞪我一眼,脸上却带着见着恩客与冤大头的笑容:“托苏爷的福,秀娘啊,快来看看谁来了?”在目不
能及的地方,她的手指轻轻在我的手上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回旋,这女人,手劲倒越来越大了,我在心里暗
自腹诽,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仍只是笑着:“爷这不是来么。”
“我前几日派人去你那儿送信,怎么今儿才来?”鸨母笑着开口:“咱们秀娘想你可都想病了呢。”
“可不是呢,爷倒想早些来,只是家中略有些不方便。”我答着,眼却看向了二楼。
穿着一身粉色衣裳的秀娘站在那儿,那与青荷神似的脸让我一阵恍惚,记的,第一次在青楼见到青荷时,青荷也
这般幽怨却喜悦的看着我。
秀娘缓缓走了下来,不愧是头牌,一举一动皆让这满楼的男人直了眼,秀娘白了我一眼,媚眼如丝该如是,语中
含着满腹悲愁却又似有无限欢喜:“苏爷可算来了,秀娘还以为苏爷从此再不理会秀娘了呢。”
我走上去,在秀娘唇上映上一吻:“好秀娘,爷怎么会舍的你呢。”
秀娘状似娇羞的往旁边一瞥:“爷可真坏,这般多人也敢使坏。”
我状似无意的看着秀娘望去的地方,桌上茶水仍在,人却不见踪影:“秀娘说,在何处使坏好啊?”
“自然是楼上了。”旁边的几名寻欢男子听了这话,嗳味一笑。
“如此依着几位兄台所言了。”我装出一副急色鬼的模样,搂着秀娘往楼上去了,秀娘柔顺的依在我身边:“他们
在我房的隔壁。”
“我还真想看看他们能玩什么花样。”我心底微微冷笑,脸上却是一脸显型嫖客的笑。
“你也真狠,才一个多月,就把人九爷赌坊生意抢了一半多儿去,莫怪人家要恨你入骨了。”秀娘微笑的附在我耳
边,话一说完,又是一脸微红,像是情人间的细语一般。
“他恨我?我更恨他。若非他,你怎么会沦于此地?青荷姐姐又怎么会死不瞑目?幸宁怎么会小产,怎么会连个坟
墓也没有?恨?他有什么资格恨我?秀荷,我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饮其血,啃其骨呢。”嘴里与心里的
恨意如满溢的水,脸上却分明挂着温柔多情的笑容,低头在秀娘耳边说道。
“格格,别让自己太苦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您这个样子,姐姐和我都很心疼。”秀娘轻轻拉住我的手,我一笑,
如自语般开口:“我也不想,可是每夜我都会惊醒,然后看见青荷临死前的眼睛,看见我小产时的那一幕,我只
想让他们也明白失去所爱至亲的滋味。”
秀娘将头靠在我胸前,用体温暖着我冰冷的心。
走进秀娘的房门,秀娘一边调笑,一边这些日子以来的资料放在我面前:“爷,可真是想死奴家了。”
轻轻按下MP4的声音扩大键,我微笑着与秀娘比起手语来了。手语还就是好啊,全球通用,中国话英国人听不
懂,但是中国哑巴的话,英国哑巴一定听得懂。
天香阁,苏尔图紫妍的创下的情报收集中心,如今由苏妍接掌。
银凤素来极精情报之事,天香阁,苏尔图紫妍用了十多年的时间苦心经营,如今早已是大清朝朝野无人不知的
“凤阁”。只是隐藏极好,从未有人知道,凤阁竟就是天香阁。
看着窗外一片清晖,当初建成凤阁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自己也是凤阁主人,执掌一组一阁,手法并不比雪儿差,
而如今,雪儿,你可有看见,我如今这一番成就,下面我该做的事情,该是组建凤组了。
雪儿,我要成为凤组的开组祖师。你等着瞧吧。
蝴蝶效应,来的再猛烈些吧。
MP4内传出女子之间呻吟与调戏声,细听来,却是那颠鸾倒凤之事,而我与秀娘却在这令人耳红脸赤的声音中
用手语说起事情,将近些时日来的大事一一细问。
至于旁边偷听的那二位黄带子,与我又有何干。
————----(华丽滴上帝视角)----————
“爷,你别碰那儿,啊,嗯,爷,爷,求您快些儿吧,奴家受不住了。”娇媚的女声不住的喘息,呻吟。
“乖秀娘,是这儿吗?还是这儿?”伴着这个略有些低喘的声音是娇媚女声止不住的呻吟,让正坐着饮茶的两位阿
哥都有些怒气横生。
“爷,快些,快些,秀娘还要呢。”娇媚的女声令人鼻血大出。也让两位阿哥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一阵的悉嗦声响起,倒是卷是被子倒于床上的声音,而后又听得那娇媚女子略带了丝倦意的声音:“我可真不明
白你,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去嫁,却竟喜欢这等子事。”
而后,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开口:“那男子竟是负心薄性之人,少不得让人心碎神伤,痛欲断肠,哪有半分女子
的娇柔可人,如花解语,那男子体硬性凉,又怎及的上女子那香软诱人,妙不可言呢?秀娘,你说是不是?我不
想再受伤,不想再痛了。”
听着这话,怒气似如冰水浇下,顿时不知所踪,两位阿哥面面相觑,只好一声叹息。
“是咱们欠了她,怨不得她有此怪习。”八阿哥的眸中满是心疼。而九阿哥却一言不发。
————----(再次转换视角)----————
与秀娘演完这出戏,想知道的东西也大至了解了,我也不理会旁边那屋的两位黄带子听了这话后的反映,谁让他
们偷听来着的。
我知道,他们现在对我有愧疚,对苏尔图紫妍有愧疚,对泽幸有愧疚,所以,我抢了老九的生意,他们不过问,
我折辱了他们的奴才,他们全当不知。
而银凤向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如此大的愧疚,不多引发一些,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我现
在不过是多引发他们的愧疚,所以,与女子寻欢作乐,再一下步,就该是内心表白了,我该去哪儿表白呢?教堂,
还是庙宇或是道观?
唔,我要好好想一想。
八哥哥,我真想看看你听到苏尔图紫妍的心声后,又看到一个绝不与你相认的苏妍后的表情,那一向微笑的佛爷
脸,该会有多精彩!!!
PS:某荷今天更新了两次,总字数已达三千字,所以,大家就不要再说某荷管挖不管埋了,看到你们写的书评,
某荷自觉无脸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某荷也成了拖文之人了(掩面而逃)。
其实不是某荷故意如此啦,只是,某荷这几个月真是快忙死了,又是这个事,又是那个事,还要考试,操作考,
理论考一并上,疯了。
而且病房里病号又多起来了,上周都达到了加床七张的地步,某荷很累滴吗。大家原谅一下下好啦。某荷保证,
一定很乖的更新,好不好?
再来,怨念一下,某荷班上的同学又有人结婚了,真是的,还没有从上一个结婚的同学的打击中解脱出来,又要
再受一次打击,荷包出血还算了,还要被N多同学:“你怎么还没男朋友哦?”那种语气,简直让某荷想自尽谢
罪。某荷还没男朋友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吗?
--几欲发狂的某荷留
再顺一下哦,给评,给评。留脚印,据说,JJ打分,要超过五个字以上才能算,所以,大家累一下下,多打几
个字上去吗。
--双手合十拜托各位的某荷留。
“梅子,交代你办的事做的怎么样了?”轻啜一口香气弥漫的玫瑰茶,我看着正低头练字的梅子,轻声问道。
“按着夫人的吩咐,我们挑了好几个父母双逝的孤儿,送进天香阁,如今,正在几位师傅手下练武呢。听的传来的
消息,这几个孩子倒是好样的,从不叫苦也不叫累,师傅布置下的作业倒也很认真的完成了。”梅子依旧临着手
中的字贴。
“识字的先生请了吗?”我放下茶杯,看着梅子临的字:“不错,临的是越来越有样儿了。”
“是吗?比起夫人的字来,还是差了一大截的呢。教字的先生请了,是前朝的一个秀才。听说为人倒还不差。”梅
子看着手中的字贴,提笔微笑。
“梅子,咱们训练的是杀手哎,让那个先生只教着认字好了,那些什么道理,不须要教,对了,让武师傅按着我写
的法子去训练,我不须要有自己思想的杀手,我只须要完全听从命令的机器。那些个什么是非观,这些孩子不须
要。”我看着微蓝的天空,低低的说。没错,这些孩子只要像当初的银凤一样就好了,只懂的听从,而不用思考,
不会质疑。
“夫人啊,泽幸前儿又把前街的小胖和二虎打了,昨儿小胖的娘和二虎的娘都找上门来了,您也该管管泽幸了。少
不得该送他念个私塾什么的,您看呢?泽幸一天到晚的和人打驾也不是个办法啊?”梅子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
我,略带了些抱怨的开口。
“哦?这臭小子又和人打驾了?晚香,去把小少爷请来。”我看了看梅子,微笑的摇摇头,这个泽幸,一天到晚的
和人打驾,都打上瘾来了,接着提高声音叫着在院子外头侍候的丫头去叫泽幸到我的院子里来。
“是夫人。”门外的丫头倒是很快去办了。
“娘,您找我?”泽幸从门外走了进来,倒是规规矩矩的,先是作了个揖,这才抬头问安。我看着一身宝蓝色衣衫
显的格外骄傲的泽幸,笑着搂过他:“渴了吧?尝尝娘刚做好的酸梅汤。别喝那么急,小心呛着。”
“娘,什么事啊?”泽幸随手用衣袖抹了抹嘴,腻在我怀里,问道。
“前儿你打架,是赢了还是输了?”我搂住他,笑着问。
“我还能输吗?自然是赢了,小胖和二虎也太不中看了,白长那么大个的胚子了。还没多久呢,就赖在地上哭了。
下次再不和他们玩了。”泽幸扁扁嘴,像是极看不起那两个玩伴似的:“娘,是梅子姐告诉你的,是不是?”
“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能有什么出息,有本事,有本事你倒考个秀才我看看。”梅子不屑的扁嘴。
“我日后要做大将军的。”泽幸昂起头,很是骄傲的开口。
“泽幸啊,下次打架前先想想,除了打架就没别的法子了吗?拳头再历害,也没脑袋历害,知道吗?只会打架的,
那是蛮人,是莽夫,用脑子就能让人投降的才是真历害呢。”我笑着摸摸泽幸的头:“不用拳头就能让小胖和二
虎赖在地上哭着找娘的本事,才是真本事。”
“娘,我知道了。”泽幸点点头。我一笑:“就算是大将军,也要懂的用兵啊,只会打仗不会用兵,只能是做一个
战场上的泡灰。”
“娘,你放心,我一定做一个会用兵的将军。”泽幸的小脑袋用力一点,小脸上一片认真。
“那告诉娘,你为什么又要打架了?”我笑着问。
“小胖和二虎骂人。骂人忒难听。我气不过就打架了。”一说起来,泽幸又是气极的样子,道底还是个孩子。
“很难听吗?你不会骂回去啊,笨死了。”向来在外面有着“毒舌”之名的梅子用一咱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泽幸:
“就知道用拳头。”
“骂人带脏字可不好,梅子,骂人要骂的有水平,就你那点子嘴皮子功夫,还没修练到家呢,骂人的最高境界是不
带脏字的骂到人吐血却不得不服,还要笑着向你说谢谢,这才是真本事有功夫。”我斜眼看了一眼梅子,论骂人,
梅子的功夫确实不低,不过,见惯了各派毒舌功夫的我,却还不放在眼里,梅子的功夫只能是骂骂街。
“那是,夫人的舌头才叫真毒呢,梅子一定努力修练。”梅子笑着摇摇头。
“梅子,明儿咱们可要和秀娘去云隐寺参佛呢,东西可有备齐全?烛火香油的可别短缺了,到时慌慌张张的让人明
白看笑话去。”我一边给泽幸整理着衣服,一边问着正在收拾桌子的梅子。
梅子一边收起毛笔宣纸,一边回着我的话:“都备齐全了,就等着明儿一早出发了,老王头昨儿个开始就在收拾
马车了,说是万不能让旁人小看了咱们去呢。”
“这个老王头,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泽幸,明儿可要早些起床,可别赖床了啊。”我看着泽幸,将他上翻的
衣袖整好。
“是,娘,泽幸知道了。”泽幸不耐烦却又略显无奈的答道:“从昨儿说到现在,娘,你都说了十多遍了,泽幸早
就记住了。”
“是是是,娘罗嗦了,你明儿可别让娘等就行。”看着泽幸的神色,我不由轻笑,当我不知道呢,叫这小子起床是
所有下人最头痛最烦的事情,这小子赖床就赖床吧,还有个起床气,但凡谁叫他起床,铁定会被小子揍上一拳。
为这,下人丫头们没少往梅子和我这儿告状。
“好了,回屋练字去吧。”我看着一身整洁的泽幸,提高了声音叫着外头的丫头进来:“晚香,送少爷回书房
去。”
一身粉色丫环装,梳着两个小髻的晚香走了进来,先向我行了个礼,这才拉着泽幸往书房走去。
“夫人,明儿的事情,那样做,行吗?可别弄巧成拙了,人家可是金枝玉叶,高门大户呢,若是弄不好,可……”
梅子的话没说下去了,话里的意思我却知道,可什么,可别丢了性命。
“你什么时候见我办过没把握的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办的事情出过岔子?明儿这事,你按我说的去做,到时,别
给我慌了手脚步就成。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我看了一眼梅子,梅子点点头。
“对了,我刚让厨子备了一碗莲子汤,你去厨房瞧瞧好了没有,给泽幸送去。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偷懒贪玩。”我将
梅子支了出去。
“好久不见了,你还记的我吗?”热气氤氤的茶杯上,我看着茶碗里起起伏伏的玫瑰出神。
真的是好久没见了呢,想起她那曾经微笑甜美的脸庞上越来越神似于他的神色,想起那断曾一起玩笑嬉闹的时光,
又想起那高楼望断不见人来的日子,我轻叹一口气,你还好吗?想必还好吧,你向来不会让自己过的不好的。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若非你,青荷在那青楼楚馆的日子只怕还要难过上几分,若非你,我会连青荷的最后一面也
见不到,若非你,泽幸在这几年里,只怕早已冻死饿死病死却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若非你,碧游只怕也早成了
那花街柳巷中任千人骑万人压的□□而不是只是在九爷府里被人欺辱了,我该谢你的,可是,若非你,我怎么会
被他如此深恨着,深怨着?若非你,我的幸宁怎么会连活下去的权利也没有?若非你,我怎么会有那三年被束高
阁不见天日的日子,若非你,我怎么会成为那些妯娌姐妹叔伯弟兄们之间的笑话?我也该恨你的。
是谢你,还是恨你?我早已分不清我对你的感情了,就如同,我也分不清,我现在对他的感情,是恨还是爱。
你们是多么相像的一类人啊,难怪,他会如此深爱于你。
想到这儿,心里不由泛过一阵酸楚的感觉,是的,他爱你,所以,不管我为他做了什么,不管我有多么爱他,他
总是不屑一顾,他的心总放在你那儿的,所以他甘愿为你做一切他不愿的事情,他甘愿为你放下一切,是的,他
说过的,为你做的事情,他心甘情愿。
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夏日的花园里,那个备受娇宠呵护的格格扬着一脸灿烂的微笑,对着身旁的若姐若妹
的贴身丫头说:“为他,我心甘情愿。”
是的,心甘情愿,若当时知道这心甘情愿会换来如此下场,如此结局,那时初识情滋味的我还会那么不顾一切的
去爱吗?还会那么心甘情愿吗?
不要问我答案,因为答案,连我自己也不知晓。
那么,姐姐,请你告诉我好吗?
泼过杯中的残茶,看着洁白如玉的瓷器表面,众人皆以为苏尔图紫妍最爱法琅器,谁知道,其实刀她真正爱的却
是那似玉无瑕,若雪清白的“影青”呢?只因姐姐你极爱法琅器,故而他也喜欢上了法琅器,所以,苏尔图紫妍
也必须喜欢法琅器。
在这场爱情中,苏尔图紫妍迷失了全部了自我,放弃了所有的自我,换来却是如此下场,想想,好笑呵。
他对苏尔图紫妍的一时恩宠,一时关爱,想来,不过是在你那儿受了委屈,而一时的性起,一时的游戏,可叹,
那个痴傻女子却当了真,然后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姐姐,五年前的那个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五年后的再次出现,姐姐,你又会是如何的精彩神色呢?
我,真有些期待,甚至于是迫不及待了。
PS:遥记的某位大大说过要给某荷写长评的哦,只是为什么只听见雷声,不见雨滴下呢?难道某人也学会了晃
点了?
本来这一章是全部写好了的,不过,某荷习惯于写完一千多字就发先发,然后再重新编辑,所以,每次更新都会
在两次以上,可是,昨天,某荷感谢于这个好习惯哦,JJ突然抽了,幸好某荷先发了一半上来,要不然,这个
没信用的名头帽子就扣死某荷头上了,幸好幸好,某荷还是比较聪明的一朵荷花啦。仰天大笑个先。
给长评,某荷一定一周更新三次以上。某荷华丽滴诱惑。
大家说,女主的最后归宿给谁好呢?
给老八,还是给老四,或者是老九,这是个问题!!!
--沉思中的某荷挪步慢慢转圈中。
对不起各位读者大大了。某荷星期二要考理论考试,星期四要考技能操作。这些天一直在练习。所以,更新稍微
挪后。
考试完,偶一定马上更新。
“大师,妾身便先告辞了,前儿个还听得梅儿说,后院禅房外的梅花开得正艳,我便与梅子独自欣赏去了。”我起
身,微微一躬,向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告辞。他是我本家的叔叔,当年因着福晋之死而出家,倒是为痴情种
子。
“紫妍,且放开了心吧,万事都已事过境迁了,别太苦了自己。那几个人你不想见也就罢了。贫僧也不强求,去吧,
看看后院那些梅花也好,道底是当年你自己亲口说要种下的。如今只当是再见故人吧。”老和尚起身拂榻,低念
了句佛号。
我回头,冲他点点头:“知道了,叔叔,可这次,你不能阻我了。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这不是你们佛家讲
的因果报应么?叔叔,他们当初种下的应,如今就该让他们自己尝尝果,妍儿这个要求,并不过份的。”
“妍儿,得饶人处且饶人。阿弥陀佛!”大师的眼中充满慈悲。
我使劲的摇头,想将那一切晃出脑子,低声的开口:“其实我也想的。”
后院的梅林深处,梅子扶着我站在梅树之下,感受着漫天的梅瓣飘落,雪花散地,我揪紧着手中的金锁片,那本
该是挂在我孩子身上,如今却不知去何处寻找主人的金锁片。
“梅子,你先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无力的挥手示意梅子先下去。
看着漫天无边无际的雪花与梅花飘零,我随手扶个石凳坐了下来,不顾冰冷刺骨的雪水,十一月初八,幸宁的出
生日子,除了我这个额娘外,还能有谁来祭奠我那个可怜的孩子?他的阿玛么?还是他的叔叔伯伯?
一碗堕胎药,生生的将幸宁出生的日子提早了两个月,一双如玉娇嫩的手,生生的将本可以活下来的幸宁掐死,
而幸宁,从出世到死去,竟没哭过一声,没睁开过一下眼。
我痛了五六个时辰才拼命产下的幸宁,就这样从我生命中离去,就这样将我的生命分割成两半,是该恨你狠呢,
还是该怨你恨呢?
边上的小佛堂内传来虔诚的木鱼声,一个女子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在空气中回响。
我微笑,捏紧的手中的金锁:“姐姐,你总算来了。”
微亮的长明灯前,一名身着宝蓝色旗服的女子正跪在佛祖面前,低低的祈祷着,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却依然能从话语里听出那份无悔与焦急。
“佛祖,信女自知罪孽深重,但,还请佛祖明鉴,当日之事,确非信女反愿,信女也是逼不得已,下手掐死那孩子,
陷害妹子,信女心中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主谋并非信女啊,佛祖便要降罪,也请让信女一人担了,下地狱,
挨苦刑,信女绝无二话,但求佛祖放过吾儿一命,吾儿不过八岁,当年,他还是个孩子,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
孩子啊。佛祖,求您将罪罚都降于信女一身吧,信女绝无怨言。”她的声音依旧那般清脆,平静的语调中,却让
我感到无尽的悲痛。
姐姐,你也知道失去爱子的痛苦了吗?那种揪心裂肺的苦楚,那种将力量自生命抽离的痛苦?姐姐,你也尝到了
吧。不,你还没有尝到,还没有,你只是既将失去,却还没失去,不过,也快了,姐姐,也快了,为了你的儿子,
你可以掐死我的幸儿,那么为了我的幸儿,我也可以选择不救你的儿子。
闭上眼,却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如肉救一样的小娃娃笑着坐在床上,奶声奶气的向我撒着娇:“好姨娘,你可千万
别告诉额娘啊,要不然,额娘又要哭了。”
“姨娘,你瞧,这是小喜子买来的糖葫芦呢,可好吃了,上次十四叔带了一串回来,可甜着呢,姨娘,您吃。”
“姨娘最好了,晖儿最喜欢姨娘了,姨娘,小弟弟叫什么名字?他什么时候出来陪我玩儿啊,晖儿一定很疼他。”
“小弟弟不乖哦,居然踢姨娘,你要再踢姨娘,等你出来,我不把风车,马灯,给你玩了,也不把糖葫芦给你吃了。
你要乖乖的。不许再踢姨娘。”
“姨娘,你别哭了,小弟弟一定还会来的。姨娘您别哭了,我不要你哭。姨娘。”
深吸一口气,雪花夹带着冷冷的雾气从鼻腔进入腹内,一身发冷,我裹紧了身上的坎肩。用力的摇头,试图挥去
脑中那个可爱的,我疼爱了三年的孩子。
指尖紧紧的掐进了肉里,我咬紧了牙,幸宁,我的儿子,你在天上看着,娘,把那个发誓会疼你一生一世,爱护
你一生一世的哥哥送来。好不好?
幸宁,你可欢喜?天上,肯定很孤单吧,没有人陪你玩儿吧?没关系,娘很快就让哥哥来陪你玩,好不好?
姐姐,你别怪我,别怪我明明能救你的儿子,却不救,姐姐,当年您下手时,就该想到我的报复绝对不会放过你
的儿子,我也要你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
伸手,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雪花触及手掌,很快的融为冰水,冰水自指缝间流下,我拭去眼角处的泪滴,雪儿,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我真的好想你。
哈出一口白色的气体,我微笑着哼着歌儿离开禅房:“宝宝仔,宝宝乖,宝宝就是娘的爱……”
禅房里传来木鱼翻倒在地的声音,然后是她惊惶失措而悲凄的声音:“妹妹,我知道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你
若要寻仇,也该是找我,找我啊,你别恨弘晖,当年,你不是最疼他了吗?常抱着他,他有事也爱寻你,你们两
个不是情同母子吗?妹妹,我知道你怨,我也知道你恨,可是,当年之事,我也没有办法,我是逼不得已的。妹
妹,妹妹。你放过弘晖好不好?必竟,你曾是他的姨娘啊。”
用力的闭闭眼,我再次睁开,低低的声音在雪中回荡:“好姐姐,我从来没恨过弘晖,也没必要恨他,我不会伤
害你的儿子,但是,我也绝不会救他。就让他实践自己的承诺,去那个冰冷而单调的天堂照顾他曾许诺要照顾一
辈子的无福的弟弟吧。”
不再理会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想再为她的眼泪动摇,如今的我,只愿无心,只求无心。
姐姐,当年是你先下手的,不管你是不是逼不得已,但是,幸宁终究是死在你的手上,死在你那双被他称为如玉
似花的娇嫩的双手之上,所以,如今,你怪不得我。想想那个浑身苍白的被你掐死的婴孩吧,姐姐,报复才刚刚
开始呢,您别太快被打倒了。
下一张王牌也该出场了,不是吗?
犹记的,当年清宫戏泛滥的那个年代,我最爱看的,便是“金枝玉孽”和“大清后宫”这咱争宠的戏码了。
苏导演,这是个不错的称呼,我喜欢。
独自一人行走在山路之上,看着路旁挂满了白雪的青松,地面上,原来该是雪白一片而如今却因为马车和路人的
行走而变得越加的污秽,满是黑黑的泥迹.
我冷笑:”山中晶莹雪?天下还有比这里更脏的雪吗?姐姐,妹妹的报复还正要开始,你可别太过于伤心而弄坏
了身子,这出戏,没有您的演出,那可是要失色不少的啊.”
抛却手中的纸伞,任由着这满天的雪花飘落在身上,发上,带来冰凉的触觉,我一路且行且笑却只觉心中一片的
冰冷,晖儿,对不起姨娘不能救你了.你就应了自己当年的承诺去替姨娘照顾那个还未睁眼便被你阿玛下了死令
的弟弟吧,好不好?你阿玛不曾教过你的吗,男子汉当守诺言,如重千金,你可不许学你的阿玛,发过的誓言只
当是放出的屁,你要做一个好好的男子汉啊,姨娘的晖儿,永别了.
团起一团地上脏脏的雪,我使劲的扔向那高洁的青松,看着松树上的雪纷纷飘落,从脖子里面渗进里面,感受着
雪花在身体上融化而带来的凉意,我微笑,悲凄而美丽.
一把紫柄八十四股的伞在我的上方撑起一片不受雪花侵扰的天地,身上传来一个温暖的气息和一声几不可闻的低
低的叹息,我闭上眼,不想去看,也不愿去看,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不再与他们有所相交,所以,请不要再这个时
候来动摇我的决心.好不好,八哥哥.
披在外衫上的披衣早已因为雪水的侵袭而湿透,一双白净而修长的手伸到我的脖前轻轻解开那长长的丝带,我闭
上眼,叹口气,任由他轻柔而温和的动作,不去看,看不见就当没有发生过吧.可以这样的吧.
身上又披上了一件暖和的披衣带着曾经熟悉的体息和气味包裹住了冰冷的身子,暖暖的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无
法再装作看不见,于是想睁眼,那双手却有先见之明般的捂住我的眼睛,是他柔柔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既然不
愿相见,就别睁眼,我只求你别在拒绝了,这是现在的我所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啊.”
冰冷的风仍山间凌虐着,吼着,原来有些温度的身体在他的话一出口顿时又降到了零度,是吗?所以做的唯一的
事情了吗?八哥哥,原来骗我,已经成为了你的本能了吗?
睁开眼,我执意的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尴尬的狼狈,我微笑,屈身行礼:”民女见过
八王爷.八王爷吉祥.”
死心了,于是眼中不会再有那些犹豫和不安.我是苏妍,不是苏尔图紫妍,不是那个为了求得一丝温暖而故意装
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宁愿糊涂着幸福的苏尔图紫妍,苏妍,宁愿清醒着绝望的痛苦,也不要故做无知的欢
愉.
他的眸中闪过惊疑,我微笑,如同一介无知妇人,看着他的眸子微闭之后开始出现的温柔的冰冷.于是笑了:”
八王爷可是也趁着这满天的飞雪来赏梅呢?也是啊,这寺内后院的梅花也算是京中一绝呢,想当年为了这满院梅
花,也算是寻遍麻烦呢,只是当年栽梅之人如今却无福赏梅了啊,也算是折福还人情债了啊.”
”苏当家的可真是会说笑话啊,当年栽梅的可是当今圣上最疼宠的紫妍格格呢.”他微笑着如同对待众人一样的微
笑.
拢拢头发,我笑,放肆而嘲讽的笑:”所以才说呢,恩泽荣宠过多反折了福呢.八王爷,您说呢?”我攀上他的
手,媚笑如花.是啊,荣宠呢,所以,才会在每年这个时候,苏尔图紫妍生辰的这一天相约来这梅林吧.可是,
覆水难收啊,八哥哥,这句话,还是您教的呢.
冰冷的手指滑过他温润如玉的脸庞,挑逗般的笑着,腰扭得如水蛇般钻入他的怀里:”八王爷,民妇冷呢.”口
吻娇媚而放荡.
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我心里笑了,失望了吧,当年那个冰清玉洁如梅花的女子如今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了
啊,可是八哥哥,是你们逼得呢.抚着他的心口,心口处传来平稳而节律一致的心跳中却偶有一丝过速的心动,
八哥哥,您好生看着戏吧.
钻出他的怀,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屈膝行礼:”八王爷既想赏梅,民妇不敢惊扰,民妇小婢还在山下等着呢,只
怕一时不见民妇要惊惶失措了,便先告辞了.”
满意的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惊愕,惊呀了吧,当年的苏尔图紫妍何曾这般变幻无常了,总是那般天真那般喜怒形于
色,可是,我是苏妍啊.八哥哥,小看敌手的下场,八哥哥会很快就知道的.不要着急哦,只当是提前送上的大
礼吧.
将伞送回他的手中,如青楼女子般一笑:”八王爷,山上雪重风冷可要多加小心哦.”将身上的披衣取下,系回
他的脖间,在他的耳后轻轻的一舔满意的看到他的身子略是一颤:”八阿哥这般温柔的男人,妍儿还真是想尝尝
滋味呢.”
转身,一步三扭的离开,八阿哥,您可真有幸,苏妍学了这么多年的魅惑男人的本事,你可是大清朝第一个有幸
尝到的呢.
走回马车上,梅子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递上一方散着淡淡清香的手帕,我接过帕子这才发觉,原来早已泪
流满面.
拭去脸上的泪水,我泛起一直挂着的微笑:”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换上唐式的儒裙,这天下可是禁男不禁女呢,男子不得着汉服,而女子却不忌,我自然穿上那些美丽的飘扬的汉
服啊,虽然说这如今穿着汉服的大伴是青楼女子.
换上那美丽的唐式高腰儒裙,酥胸半露,轻帛裹在手臂之上,更是若隐若现的惹人喷血,什么都露的女人反而没
有只露一点的女人来得勾人.
四月的京城,虽然仍旧冷,但是,早已习惯冷的我怎么会怕呢?又不是那个生性怕冷的苏尔图紫妍,要风度不要
温度可是后世的名言呢.而一旁的梅子则微皱着眉头,不甚赞同的看着我略显暴露的穿着,这个丫头还真是吃不
开呢,若是看到我箱内那些比基尼可该怎么办啊?有空穿出来显显吧,看看这丫头的脸色会变得如何啊,好像还
蛮有趣的哦.我不无恶意的猜测若是看见我穿比基尼的样子,梅子会是如何的脸色.只怕是精彩的好看.
”呦西.”一个极为让人不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甚至发现有一双咸猪手在我的背上摸了一把,我深吸一口气,
任由他摸着,然后带着最美的微笑转身,看着那两个穿着武士服的男子围着的男子,那男子脸上正露出享受的色
狼的笑容:”您摸得很舒服吧,手感如何啊?”
”大大的好,花姑娘的,跟我回大日本吧.”那名明显看来是为首的男子收回手,完全没有一点的被人当场抓包的
样子,梅子正怒气冲冲的准备揍他,却被我拉住了,这种事情该由自己来处理吧,□的,性搔扰吗?
原来是打算黑了他的,只如今,算了,让你看场戏吧,小日本,在现代我就最恨了,到这里来了,打死个把不算
什么吧,再者,不管如何,老八老九都会出面保我的吧.
我再次微笑,娇媚而诱人:”摸得您很爽吧.”那男子一愣,很快就明白了爽的意思,于是大点其头,我再次微
笑,掩住心里的怒气,本来到了这大清朝就是满肚子的怨气了,你倒好,正好送来给我做个出气筒啊,行,本姑
娘谢谢了.于是微笑:”您摸得爽了,也该让本小姐爽爽吧,啊,礼尚往来吗.”
趁他还没回过神来,我一脚踢出去,先放倒那俩个穿着武士服的人然后对着正倒在地上哼哼叫着的日本男人拳打
脚踢:”小样儿的,姑奶奶的豆腐你也敢吃,不好好教训你,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啊你.以为是大和民族的好
了不起吗?啊,国仇家恨的,姑奶奶今儿个一起报了,全当你为你的子孙后代还点债.”
”王八蛋,□的,姑奶奶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还敢跟姑奶奶讲你摸得很爽,告诉你,姑奶奶今儿个打得也很爽,K
AO!奶奶的,你爷爷的.狗改了□,姑奶奶的豆腐是那么好吃的吗?你丫下次再敢让姑奶奶看见姑奶奶我先奸
后杀再奸再杀杀杀奸奸,奸奸杀杀,我信不信,我SM了你.KAO!阉了你好了.为广大妇女同胞除害.”我
边踹边骂,边骂边打.
一旁的某个武士好似怒气冲天一般抽出武刀从地上站起冲我扑来,梅子一声尖叫,我眸光一暗,脚尖一踢,另一
个武士的刀从刀鞘中飞到我的手上,想和我之个吗?小子,你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摆出和他一样的造型,向
他冲去,刀与刀的碰撞发出火花,趁着逼近的势头,我用力的在他脚上一踩,我是女子,女子的代名词就是小人,
我可不遵守你们的武士道啊.
武士倒地,我吐出心中的郁气,微笑,再次有如淑女般的走向他,拎起裙脚微露高跟鞋,这鞋可是我来这大清后
好不容易才订做出来的呢,在他的脸上用力的踩踏着:”小子,和你姑奶奶玩阴的,不知道你姑奶奶是玩阴的祖
宗吗?还拼刀法呢,切.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下次再让我撞上你,有一次扁一次,我就不信扁不死你丫的.”
看着一旁围观的路人吃惊的表情,我淑女的放下裙脚,瞪了一圈:”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骂街打架啊.”
吐了长长的气,重回大清后,其实一直有一股气闷在胸中,发不出,散不了,没有办法可以遏制的难受在心口阻
着,平日里也没有机会可以发泄,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坏了半点复仇大计
如今总算了借着这个机会爆发了出来,我还真担心我会得抑郁症的啊.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三个人,我冷笑:”以
后,别在姑奶奶面前出现,要不然,姑奶奶送你当太监去.”而尔领着梅子如同女王般华丽的离开,装做没有看
到一旁那几张熟悉的脸上吃惊的表情.
和梅子边行边说:”这北京城还真是小呢,到哪儿都能遇见个把黄带子啊.”
”夫人,呆会咱们去哪里?”梅子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生怕我再来一次大爆发,我看着她,不由笑出声来:”
这种表情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会吃了你吗?去约克神父那儿,我须要祷告.”
PS:更新重新开始了啊.
照大家的想法,弘晖是死定了.
不过还好,没出过场,以后写个弘晖的番外好了.
听到有人说要老四的番外,这个,那个,好像还须要一阵子吧.
不过,太子的番外有没有人要?
----愧对大家终于冒泡的某荷良心不安的留
这一阵子工作还真是蛮忙的,加床加到十二张床,走朗全住满了,而且护士长又因为骨折住院了,然后另一个护
士因为女儿要高考考美术的缘故去了南昌,另一个排班护士因为儿子术后感染的缘故要去武汉,呵呵,科室里忙
死了.某荷也快累死了.从上班开始到下班就没挨过登子一下啊,真是累到爆哦.
走进教堂,约克正在上帝面前做着祷告,那种因信仰而带来的满足刺痛了我的心,曾几何时,我也将那个人当做
我的信仰,当做我的上帝,可是,我的上帝却抛弃了我,或许我的上帝从没有要过我吧.
棋子,是的,我的上帝只将我当成一枚棋子,我的上帝心中没有我的存在啊.
教堂里面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我,抬手,挡住那阳光,我轻声唤了一句:”神父.”约克回头看见我,轻轻一笑,
笑容中满是认真的慈悲与善良.
”上帝不会抛弃他的任何一个子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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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当街欧打日本来使,我在一旁看得热闹,那个日本来使我本就十分看不起的,总是一脸色咪咪的样子,
宫中亦有几名宫女被他占了便宜的,只是皇阿玛不愿声张,不愿坏了邦交只是对日本来使提了警告而已,却不想,
他不在宫中做崇,却到这宫外调戏民女来了.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汉服应是青楼中人吧.这倒好,嫖客□碰到一块儿去了.按下身边侍卫想出头的想法,我倒是
真想看一场好戏呢.
她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绝美的微笑,我却分明看出里面掩饰的怒气冲天,她的脸,我怔忡着看着,是妍儿又回来
了吗?
那张脸,明明不像妍儿的啊,明明没有一点地方相像啊,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是妍儿回来了呢?妍儿,你这个丫
头,我中了你的毒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解毒啊,掩饰般的喝了一口茶,浑不觉炀口.
看着那个女子媚笑的如同对待恩客般的问着那个日本来使,我鄙夷,若是妍儿,只怕早已爆打出手了吧.青楼女
子便是如此不知羞耻.
可是后来的发展却颇有戏剧性,她竟然极快的就摆平了那两个日本武士,这两个武士的功夫虽然不是极高,却也
绝对不会容易如此被人打倒,抬眼看向旁边的侍卫,侍卫尽职的讲解:”那女子若是手上有武器,只怕那两个武
士早已毕命当场了,一招杀敌,这个女子不可小觑.”那女子武功当真如此之高么?有些不信,却不得不信,因
为说这话的人是我从小到大的唯一信任的人他的话,我信.
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人有些错愕,那女子竟口出秽言,我听着那些源源不绝的骂人的话目瞪口呆却也止不住的觉得
大快人心.这女子,有些意思.
那女子竟还会日本的那些东洋刀道,这倒让我大吃一惊,看着她扔下那一句恶狠狠的话,看着她在瞬间变成淑女,
并且以一种高傲的态度说着:”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骂街打架啊.”随后如女王般离去,我竟有一种恍如隔世
的欢喜.
她是谁?我问着旁边的侍卫,侍卫怔忡着如着了魔一般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直到我连咳几声这才回应过来:”
那是如今京里正有名头的吉祥赌坊的老板娘,苏妍苏大当家的.一手赌技据说极为出色.”
”哦,苏大当家的,吉祥赌坊么?那不正是挑了老九场子的那个么?有趣,有趣极了.我倒想好好见识一下这位苏
大当家的.”我看了一眼侍卫:”走吧,该回去了,要不然,老爷子该问了.”
”是,爷.”
---------(再次出现的分割线)------------------
”约克,圣经说,人有原罪七种,对吗?”我问着正泡着咖啡的约克.
约克点点头,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端到我面前:”是的,人有七种原罪,可是,苏,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有心
事?”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透着肯定.
我看着约克,迟疑的点点头:”是,我不知道我现在所做的是对是错.”我看着杯中的热气升腾,却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好:”饕餮、贪婪、懒惰、□、骄傲、嫉妒和暴怒,这是《圣经》中讲的人类的七宗原罪。是不是我以前将
这七宗原罪都犯尽了,所以,上帝才那么的惩罚我,可是,为什么惩罚却要降在那个孩子身上,姐姐的孩子有那
么多人疼着,宠着,护着,只生怕受了些许风寒,只唯恐爱的不够,她的孩子出生,他是那么欢欣那么愉悦,我
以为,我以为我的孩子也可以在众人的欢喜和他的期待之下来到这个人间,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当他知道
我有了他骨肉的时候却是送来一碗堕胎药呢?那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吗?”
我看向神父,眼前一片模糊:”我有多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我感受着他的跳动,感受着他的脉搏,他在我的子
宫里面生活了七个多月啊,我不求我的孩子将来大富大贵,也不求他能出将入相,我只求他能笑着叫我一声母亲,
叫我一声妈咪,这也错了吗?”
约克慈善的看着我,眼中有着读懂了一切的眼神,他微叹了口气:”罪恶,只存在于人心和本性.人内心深处的
阴暗才是火药库,而所有一切的外因只是导火索,妍,你知道的吧,就像你们常放的烟火一样,人的阴暗和罪恶
就像烟火,所有的外因只是导火索,只有人心本来的恶念才是造成烟火燃放的火星.所有的外因都只是借口而已,
妍,这个道理你该知道的比我更深不是吗?妍,你确定你要燃放心中的那个罪恶的烟火吗?”
”我可以不燃放吗?看到泽幸,想起我的那个孩子,约克,你觉得我会不燃放吗?我做不到啊,约克,上帝教导我
们,如果别人打了你的左脸,就请将右脸也伸过去吧,那是慈悲,可是约克啊,你的上帝不也告诉你吗,对待异
教徒就该举起左手的刀而不是右手的圣经.”我看着约克那张散发出失望与悲悯的脸摇着头:”就算死后只能去
路西法的地盘上,就算明知道那是会是个错误,我也不会再停手了.约克,祝福我吧.”
”妍,上帝不会宽恕一个明知是错却仍去犯的人啊.妍,收手吧,放弃你那个可怕的想法吧,上帝会惩罚你的.”
约克焦急起来:”妍,你们中国不是常说以德抱怨吗?”
”约克,我不信上帝的,你忘了吗?”我微笑着起身,看着约克,拾起长椅上的外衫:”约克,再见了,哦,不,
也许是永别了.”走到那架放在一旁的钢琴前,轻轻的弹奏起一首在现代社会时最爱听的一首歌,那是一首写给
未出世的孩子的歌.
”如果可以,愿为你摘下满天的星星,生命的路上,因为有你更勇敢,最幸福的事是忽然感觉到你的心跳,这里很
安静唱首歌给你听,快快到那么一天,轻轻吻着你的脸,你有没有妈妈那双爱笑的眼睛,会不会像爸爸一样的聪
明,我用暖暖的手心,轻抚你黑夜和天明,此时你是否在静静的听,你是我最最亲爱的猪猪宝贝.”
看着约克若有所思的眼睛,我轻轻走向他:”约克,我的孩子永远都到不了那一天了,我的孩子的世界里将只有
黑暗不会再有光明.所以约克,我的幸福没有了,永远的被剥夺了.”
约克看着我,微微闭眼:”女人是柔弱的,可是母亲是凶狠的,这句谚语是真理.”
我微笑,眼睛看向不知名的远处,轻轻在约克的额上印下一吻:”约克,上帝会保护他忠诚的使者的.我爱你.
再见.”
披上外衫,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堂,听着隐隐传来的风琴声,心中默默的说着再见:”再见了曾经的救赎地.再见
了,我亲爱的朋友.”
再见了.
”夫人,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如今妾身已得偿所愿,已有孕三月,若非夫人,只怕妾身如今仍只是冷宫中人,夫
人的恩德,妾身定当报答.”那双眸含泪的女子是他的旧宠,曾经一个视我如眼中钉的女人之一.却在五年前被
他冷落被他抛下.
我熟知这两个人的脾性故而对症下药,他重新忆起了这个曾与我针锋相对的女人,而她也重新得到了他的宠爱并
且因为身孕的缘故正式的封做了妾室而非那个人人可欺的格格了.所以,她感激我.
一些小小的手法,一点小小的心计,一个如梦幻般的重遇场景,我的夫君,如今那个霸道蛮横不许你的眼光在任
何人身上投注的女子已经贤淑如此了呢,夫君,相公,我可亲手将这个那样娇气的女子打造成了你心目的可人儿,
你满意么?
”夫人,您这一拜,民妇受不起啊,快快请起,夫人那般慧质兰心,本就该得人宠爱,视之如宝的,民妇不过是略
尽绵力而已.”我微笑的像一尊送喜送福的观音.
她安稳的坐在了贵妃椅上,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却叹气:”其实夫人是不知道,说得好听些,我是侧福晋,其实
谁不知道,都不过是别人的妾室而已罢了,再者,我如今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威难测天恩难受了,他的心里
一直装着另一个人呢,这事儿,福晋知道,娘娘也知道,众位姐妹更是清楚,可是,偏偏这正主儿却不知道,看
着他每天那般呵护着福晋,我就常想,幸而妍姐姐先去了要不然看着这些,只怕这心里还不知道该什么味道呢.
您知道妍姐姐吗那是万岁爷最宠爱的格格,苏尔图家的珍珠,曾经那样深爱着爷,想起来,她也曾经那样的灿若
朝花呢,只是后来,是爱上爷的女子的宿命吧,福晋是这样,妍姐姐也是这样,朝花变成了死水,寂静的无声啊.
咳,怎么会好端端儿的说起这些个话,真真不吉利呢,夫人,您只当听听便算了,其实论起来,当年虽与妍姐姐
针尖对麦芒的,但是,真真有什么事,还是只有妍姐姐会站出来说话论公道啊.真是想极了她了.想极了与她的
争,与她的闹,与她的吵,还有与她的斗啊.”说着,她的脸上却有一种思念的神情.眼神也开始迷茫起来了,
透过我,焦点却不知道在哪儿.
我笑,原来,真心怀念我的人竟然有她,或许也只有她是真正在怀念了吧.我端起杯,喝水,她仍在绪绪的念着
念着那些怀念的话:”其实我知道的,妍姐姐向来不喜欢珐琅的,那些色彩那么艳丽的东西,怎么能入得了她的
眼呢,她喜欢的是那种白得透明的影青啊,可爷居然下令将那些珍藏了许久的珐琅给她陪葬,平白的添了些笑
话.”
”夫人,您的话民妇听不懂呢.”我静静的提醒着她,话太多了啊.
她愣了一愣,随既笑了起来了:”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着你,就好像见着曾经的妍姐姐般,明明长相
完全不相同啊,可是,味道却那么相似.”
”夫人,天色以晚,你该回去了,你家相公或许正准备去找你呢.女为悦已容啊.”我笑着,从桌后拿出一个小小
的瓶子:”很淡的花香味,或许能凭添些许的闺房之趣也未可知.”她笑着接过,微一点头,那个曾经如我一般
无所顾及的女子也终于成为女人了呢.这五年,她该明白太多了吧.
香水,带着淡淡的柠檬味,我最喜欢的味道,四爷,我会让你一辈子活在我的味道中,想逃逃不掉,想避却无从
避.你的每个女人,都会有我的影子出现的.
在暖暖的冬阳中我抱着热热的茶杯,让温暖的水顺着喉着滋润着身体,歪在椅上,看着院中那几棵高大的梅花树,
嗅着那淡淡的梅香,不由的身心舒畅.
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有些胆怯的看着我,我板紧了脸,看着那个个脑袋,不说话,直到身后的梅子小声的开
口:”快进来,要不然,又要该训了.”
泽幸慢慢腾腾的挪着小步极不情愿的走进来,别别扭扭的样子让人好笑,我冷哼了一声,压下心中的笑意,这个
泽幸,越来越淘了居然敢和学堂上的同学一起合伙捉弄夫子.我瞪了他一眼,想起梅子述说的夫子被整后的样子,
无名的怒火开始在胸口处跳跃.
”为什么那么做?”我饮一口茶,问.
”夫子太坏了,小桂不就是没有抄完作业么,就被夫子打手心了,而且夫子还说他不思进取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还骂他说他浪费米粮呢.”说想来,泽幸的嘴又嘟了起来,一脸夫子活该的样子,我长长的吐了口气.
”然后呢?”
”然后小桂说要整整夫子,所以,才挖了那个坑的,那些烂泥巴不是我挑的.我只是挖了坑而已.”看到我生气的
样子泽幸急忙辩解.我冷笑:”你和别人合伙杀了人了你也和大人说,我只是负责买刀递刀子,却没有捅进去吗?
啊.”说着声音大了起来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不尊师重教,你太让我失望了.”
”娘亲.”泽幸看着我发火,抖动了一下肩头,随既撒娇想蒙混过关,我瞪着他:”别叫我,夫子虽然严历,但是
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们能求取上进,为了你们能明白事理.由得你们胡闹而不加以指导,不加以管教,这才是
夫子的失职.”
”身为学生,不但不心存感激你反而还心有埋怨,苏泽幸,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啊.你给我回房去,把韩愈的师
说给我抄一百遍,用楷书,不许有涂改.明日晨饭之时交给我.”我冷哼一声,聪明全用在如何玩耍上去了,不
好好整整你,以后还怎么教啊.
”梅子,把东西带上,咱们去夫子家.”回眸冷眼瞪着来不及收回鬼脸的泽幸:”再多加五十遍.梅子传令下去,
谁替他抄的,我让他抄一辈子.”
梅子看着苦下脸的泽幸,表示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随即跟上我走出了二门.老王已备好车在大门外头等着了.
这个夫子,我没有见过,只听得人他是个秀才,考上秀才后却没有再考,只是教着私塾就这么平淡的过着,却是
一个极有才华之人,我素来敬佩.只没有想到居然被泽幸如此恶整,倒让我心中不安.
挥手让梅子待在巷子外头等着,我一人来到那个略显得破旧却不失文风骨的小院子前,叩响了门,却半天没有回
应,我有些疑惑了,难不成,不在家么?
微微推门,竟然应声而开.信步走去却在看到那个脸色通红的年轻男子的时候愣住了,轻轻推了推那个明显的昏
迷的男子,手贴上他的额头,入手的滚炀让我大惊,我随既大嚷:”梅子,快去请大夫.”然后扯开礼盒,里头
记得我好像让梅子放进了一瓶状元红,还好,在这里呢,将酒倒进盆中,用夹在衣上的手帕沾着酒,解开他衣领,
然后给他擦拭着试图以酒精降温.大夫怎么还不来呢,梅子也太慢了吧.
一边想着法子给他降温,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去请大夫的梅子.
夫子的唇因着高热而有些脱皮,脸色绯红,再加之被我解开了衣领而显得凌乱的衣衫,颇有些”玉体横陈”的味
道呢.我有些失笑,却因着怎么也降不下来的高温笑不出来.
轻轻的推了推他,在他的耳边轻声叫唤:”夫子,夫子.”他仍旧是紧锁着眉头,嘴里发着不知所云的呢喃.这
样不行的啊,一狠心,干脆将他衣衫解了开来,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个时代所宣称的”男妇受授不亲”的这种胡
话了,我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酒精能挥发热气,我不停的拿着手帕在他身上擦拭着,避开那些不宜用冷的区
域,好像降下来了些了,我感觉着手背下额头处的温度略略下降,总算不会烧坏脑子.
这个该死的苏泽幸,这种冬天,这种下雪的冬天居然挖那么大一坑,还扔了那么些烂泥倒了那么多的雪水下去,
难怪会烧成这个样子,苏泽幸,等我回去,等夫子好些你就死定了.我微眯起眼,咬着下唇恨恨的想着.
”夫人,夫人,啊.”梅子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却看到房内的一切时睁大了眼睛,爆出尖叫:”夫人,这是怎么回
事?”而一旁的那个大夫则捧着药箱直接的走到的床前,抓过夫子的手微闭着眼,摇头晃脑的,我放下手中的帕
子,给夫子掩上被子,看着大夫.
大夫拱了拱手:”这位夫人不知是上官夫子何人?”
我微一敛身行礼:”贱妾是上官夫子学生的母亲,只因小儿年幼不知礼数,不明是非,竟让夫子遭些之罪,还请
大夫细心诊视.也好让贱妾心中稍安.”
”夫人稍安勿燥,上官夫子是这四邻都知晓的老好人了呢,小老儿岂敢不尽心医治,只是上官夫子这病,只怕要看
各人造化了.小老儿尽人事看天命了.”
写下方子,大夫略略一吹干递给一旁侍立的梅子:”按方抓药,高烧若能在二十四个时辰内退了,上官夫子便是
活转有望了.”看着正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上官夫子,那大夫叹了口气:”只怕便是好了,也要留下病根了.”
”梅子送大夫出去.”我支指着梅子,看着那个脸色绯红的躺在床上的俊秀男子,叹了口气,只怕是风寒引发的吸
入性肺炎吧.难怪大夫要那样说了,尽人事看天命.这个时代,肺炎只怕等同我们那时的晚期癌症吧.
这些倒还不可怕,若雪在我的行礼之中便塞了好些只青霉素和常用药进来,应该能派上用场吧.只是这高热可该
怎么办呢?罢了,按着旧方子,酒精降温.
看着送完大夫回房来的梅子,我挥手:”梅子,去把我房中那个藏在床板之下的那个箱子拿来,切记不要让人看
见了,还有,把那个死小子带过来.”
”是夫人,可是,夫人仍然要以此法给夫子降温么?只怕到时会引人闲话的啊,于夫人清誉有毁啊.”梅子看着我,
眼中是满满的担心.
我笑,摇头:”梅子,你当我是耳聋么?坊间传流的苏大当家又会有多少清誉可言?倒是夫子只怕醒后要羞愤好
一阵子了.”
”夫人不顾清誉救他,他若醒后不识好歹,那才真是没有良心呢.”梅子不满的看着床上那个毫无感知的人,狠狠
一瞪:”这些读书人,尽是些白眼狼呢.”
”快去.”我催着梅子一边回到床边,刚刚擦了有半个小时了吧不能擦了,这点医学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梅子听话的去拿了行礼.而我则无聊的看着房中四处摆设.有格调,我赞道,屋内的摆设颇有些风骨,这个夫子
不简单啊.我暗自想道.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旧了些,四周的摆设也没有什么引起的地方,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
西,不过,我走到未关严实的衣柜之前,拎起一个衣角,这个衣料虽旧了些,却仍旧值不少钱呢.嘿嘿,看来夫
子也不是平凡人物啊.
不过,我不过问,每个都每个人自己的秘密,何必非要拆穿呢?拆穿的后果不是谁都可以承担起来的呢.
好奇心可以杀死一个人,是真理.
把梅子送来的箱子打开,取了几粒阿莫西林出来,不过,怎么喂呢,用嘴喂么,我可没有那么白痴,平白的送了
豆腐给别人尝,更何况,这豆腐还是不要钱的,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眼光一转,招来泽幸:”夫子可是因为你
的恶作剧这才病成这样,你总该负出些什么吧.去,把这药喂你夫子吃下去,不管什么方法,你总之要让你夫子
吃下肚去.”一番的威逼利诱总算是让泽幸自愿的以嘴相喂,而对于泽幸满心埋怨和可怜兮兮的眼神,我自动忽
略.
耽美好像也不错.虽然泽幸才六岁,而夫子已经成年很久了,恋童不是罪.我暗自想着,拿起帕子丢给泽幸:”
这以后,侍候你夫子的事情可就轮着你了.”
”娘.”泽幸扁扁嘴:”娘,我才六岁哎.”
”泽幸,娘亲的乖儿子哎,你娘是女人哎,你读圣贤书这么久就没有听说过男妇受授不亲的道理吗?”我露出一个
微笑,很是慈爱的说道.看着泽幸无言以对只能认命的拿起帕子的样子不由暗笑.以后会是年下攻呢还是年上攻
哎,这个可以研究一下哦.
”夫人.秀娘派来来找夫人了,说是有个金十爷要替她赎身呢.”梅子俯在我耳边轻轻说.我点点头,什么金十爷,
取这个名字还真是怕别人猜不到是十阿哥呢.这个十哥,越活越回去了呢.枉费他还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出来的人.
”□无情呢.让秀娘能榨多少榨多少,反正金十爷后头有金九爷撑着,金九爷家大业大吃不穷穿不穷.”我冷笑连
连.
”梅子,你留下来照顾着夫子,顺便照顾泽幸,明天晨饭时我再来吧.告诉他,别忘了晨饭时的作业.”我叮嘱着
梅子,然后让老王头先架车回去了,却独自一人走在北京的夜里.
北京的夜颇有些幽深,我看着旁边的胡同口如同一个个张大的血盆大口的怪兽仿佛在叫嚣着要吞掉一切般.夜风
夹杂着点点的雪花飘到身上,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披衣.
幽深的胡同像是怎么也走不到出口一般,总是那么绵长.雪花散在地上,被无数人踩踏过变成冰一样滑溜,让人
有些踩不住脚步.
一个暗影扑了过来,带着浓浓的酒味和哭泣的声音:”妍姐姐,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皱起眉头,什么东西,借着惨白的月光,却看清了,是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他扒着我的肩头将一身的重量都
压了过来,我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平复怒气,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醉酒的酒鬼吗?入手冰凉,是在这个等株待
兔了很久吧.
他抓着我不肯放开:”妍姐姐,你不要小十四了吗?为什么从不看我呢?为什么啊?妍姐姐,小十四后悔了,小
十四错了,你来看小十四好不好?你不要不要小十四好不好?小十四以后不敢了,你回来吧,妍姐姐.”
他的手在我的脸上乱摸着,眼眶中竟有泪光的疑聚,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出冰冷的光泽.
他看着我,眼神迷离却冰冷.唇在颤抖,温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肩头.生疼生疼的.
我抿紧唇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日不一样的十四阿哥,这个皇家血统有着贵族气质的男子,他真的长大了,有了一个
宽阔的肩膀可以担起责任了,可是,微微闭眼,为什么还要骗呢?骗人,很好玩吗?十四啊十四,你从小就这个
样子,喜欢扮柔弱,喜欢用可爱的笑脸去骗到你想到的东西和玩具.
装出弱不惊风无法支撑的样子,巧劲将他自我的肩头滑落,躺倒在雪地里,我跪下去,急急的喊着,就像每一个
遇到这种事情的女子该有的反应那般的喊着:”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来人
啊.十四阿哥昏倒了.”
”喝了很多的酒吧,身上尽是是酒味呢.”我扶着他,吃力的说着,却压下了后半句,可是您的口气却只是微微的
带着些酒味呢,您的酒量我不知道吗?就从您嘴里透出的酒味就可以知道您喝下的酒绝对醉不倒你的啊.十四,
骗人,看着别人为了你而团团转,肯定很好玩吧,要不然,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玩这种把戏呢?
心要伤到什么地步才不会再痛?你准备伤我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手?我的十四弟!
心早已伤到无可伤的地步了,十四弟,你可以放手了吧.
身为皇子,为什么会没有一个侍卫在旁边呢?连暗卫也撤走了呢.我轻轻的在他耳边低语,看着他睁开那双冰冷
的眸子,真是像极了他呢,十四睁开眼,看着我,早已不复刚才的酒醉状态,我微笑:”若是万岁爷知道了不知
道该怎么想了呢?最宠爱的皇子居然会醉酒撒疯呢.”
”你到底是谁?”十四从地上站起,双手背负于身后看着我,微眯着眼,这样子,真是像极了他呢,一样的云淡风
清却也一样的冰冷无情.
”民妇是吉祥赌坊的当家掌柜的啊,十四爷不是在九爷的府上见过我的么?也难怪十四爷会忘了民妇了,贵人多忘
事啊,古人早已说过的呢.”我看着他,偏头,笑:”不过,倒真叫民妇伤心呢.”
”妍姐姐,你不是妍姐姐,你是谁?”他看着我,眼中有着凌历而又充满着杀气的眼神.
我微笑,低头拿起他腰间的绦子不住的把玩着:”若论起来,民妇倒确实比十四爷大了那么几个月呢,只不过,
爷是皇子阿哥,民妇不过一介草民身分,倒还真攀不起了呢.民妇家中独有民妇一女啊,想要兄弟姐妹的也是难
事一桩啊.莫不是民妇长得与爷口里的那位有几分相像么?所以,爷才时常错认啊?”
”不过想必爷口里的那位妍姐姐也不会再想听到爷叫她姐姐了吧,哪有对姐姐那么狠心的弟弟呢?只怕,那位姐姐
恨不能从没认识过爷吧.那样的绝望和伤痛啊.爷,人生不能复生啊,爷不是参加过那位姐姐的丧礼么?”我放
下他腰间的绦子,看着他:”想来,那位姐姐如今正在天上与她那个苦命短命的孩子玩得开心吧.爷,您说
呢?”
我看着他的脸色变得刹白,却忍不住还想往那上面再添上几分白色:”爷,爷的侄儿有那么多啊,死了一个两个
的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反正左右不过是碍事的种吗.”
”爷,天冷呢,又下着大雪啊,民妇天性畏寒,爷若是没有吃醉,只管快快回府吧,民妇身子弱可不像爷一般是行
伍出身,耐得住寒.”说着却看着他的脸色转红,瞪着我,冷哼开口,话倒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别以
为你与妍姐姐有几分相似便可口出不逊,今次倒还罢了,下次若再遇着爷听着你这话,爷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想来是民妇又上火,这些天火气的东西吃多了,只怕又该吃那几天的黄连水降降火气了啊,爷这话,民妇记下了
呢,只但愿这日后街面上的祛痛霜,那些个奸商们别为了降低成本而往里头搀那些辣椒粉,民妇便谢天谢地阿弥
陀佛了.”我低下头,双手握成拳,深呼吸几次,那搀了辣椒粉的祛痛霜抹在皮肤表面的感觉又自脑海深处忆起,
那种火辣,那种疼痛,那种绝望的心情再一次在身上漫廷,身上火烧火灼脸上却还必须笑着嘴里也要欢天喜地的
说着”谢谢.”不能推辞所以只能任着日复一日的往伤口上擦着,直到辣椒粉把身上的伤口弄得发炎,弄得发高
热,然后等着他们请萨满来送鬼.不能上药,只能等死.姐姐么?十四弟,有这么对待姐姐的弟弟么?口里叫着
姐姐,手却把姐姐推向地狱.
弟弟,我苏妍要不起也不敢要这种弟弟.
转身离去,却忆起那被掩在脑海最深处的一幕又一幕.
”妍姐姐,皇阿玛那儿的那个自鸣钟好生好看呢,你去帮我求来吧.”五岁那年,我正在窗前临着字贴,十四像火
车头一样的冲了进来,磨着我,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着我,我摇头:”不要,我要临贴子呢,上次万岁爷还说我
的字差来着,我才不要像八哥哥一样呢,那么丑的字拿出去都不好意思呢.”
”呀,妍妹妹又在说我的字丑了呢.那你倒说说,谁的字好看来着.”旁边年幼的八阿哥不服气的说道.
”当然是四哥哥的字最好看喽.”我仰起头,一脸的骄傲.旁边的十三马上接口:”就知道妍妹妹会这么说啦,只
要是四哥的东西她眼里就都是最好的呢.”
”哼.”我扬起小脸,一脸的得意.
那是五岁那年的童趣吧.那时的我们都不懂太多的争夺与阴暗,所以脸上的笑才是那么纯那么真的吧,只是后来,
皇宫真是一个阴险黑暗的地方呢,我们都长大了,都变得那么的攻于心计了,那个曾经会与我闹会与我斗的兄弟
们都不见了.
指尖紧扣着手掌心,刺痛感成功的让眼泪收回了心底,不要哭,没有什么有哭的.
那是嫁入四阿哥府里后的第一年,被他寻了个事由责打了三十鞭子,身上满是鞭痕,痛得人无法入睡,可是身上
再痛却怎么也比不了心里的疼痛啊,被鞭打时,他投向我的厌恶的眼神和薄唇里吐出的冰冷的话语彻底的让我的
心碎成一地的碎琉璃.拼不起,凑不拢.
被鞭打后的第二天,那些被我称为哥哥弟弟的人便各自派了人来看我,名头倒是听着好听,却不过是派人来看了
我的笑话去.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如今竟是如此地步了啊,被那个深爱了二十余年的人鞭打啊,
打掉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和荣耀.
而那加了辣椒粉的祛痛霜,却是他轻自送了来的,带着那抹我曾经心动而今却有些畏惧的微笑塞到我的贴身侍女
碧游的手上,叮嘱着我要每日擦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那时,心就死了吧,东西擦在身上,很疼,疼的锥心刺
骨,但是,心却不疼了呢.
因为伤口被感染,所以引起了高热,昏迷不醒不是绝对的,至少意识尚在.我听见碧游和青荷在声声苦求着他,
我的相公,我的夫君,请他让太医来诊治来开药方,可是我听见他拒绝了,他说:”那是鬼上崇,要送鬼才能好
的.”他还说了,抹了那么多大内秘药还不好,可不就是鬼上身了么,快些请个萨满法师来是正经事呢.
于是,萨满被请入府里,已经化脓的伤口上又被撒上了香灰,于是病势渐沉,那一病竟病了有半年,几次差些儿
见了阎王了,幸而姐姐每次总是那么巧合的那么及时的出现我总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也幸好我有两个胆大忠
心的婢女,在她们拼死的帮助下,我才总算请得了太医来诊治,只是,只是青荷却因此被卖到了青楼,然后被折
磨到死.却所幸留下了泽幸这一条血脉.虽然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却好赖也脱了贱籍.
青荷,青荷,那个我视之如姐如亲人的女子,就那样死在那片污秽之中.
□而死.
我咬紧了下唇,想毁灭一切的欲望在体内燃烧着,而眼泪却止不住的纷纷坠下,我的好姐姐啊,竟然是那种屈辱
至极的死法.那个曾经那般娇嫩似花的身体横躺在那滩白浊之中,美丽的大眼却始终不肯闭上,我知道,我知道
青荷姐姐死不瞑目.
青荷,青荷,你在天上且睁大了眼看着,看着我是如何为你复仇的.
从秀荷那儿回来,却在茶楼上看见他和户部的官员在一起,只怕是为了黄河大水而引来的灾民发愁吧.
灾民多了,自然暴乱也会增多,现今又不是咱们那儿,发了水了,有解放军拼命抢险,为了民众可以连自己的命
都不要,又没有那么多的福利设施,国家发钱让你看病.这儿,有的只是让灾民自己去阻口子,而朝庭上下却在
担心着钱财的问题呢.在他们看来,钱,更重要一点吧.百姓而已吗,贱若蝼蚁呢.
我放下轿帘,冷笑一声,想当年为了你的大计,我可也是出谋划策的想主意,筹银子,甚至为了你而与八阿哥九
阿哥他们翻脸,甚至为了你我把最疼爱我的从没有任何私心对待我的太子哥哥也弄丢了,让他为了我和皇上翻脸,
让他为了我而与太子妃做对.
是我的罪.这是我的罪.
我微眯着眼抬头看着蓝色的天空.
你现在很烦恼吧.户部的帐总是赤字.而发下的银子却总是被官员们贪污,到灾民手里却没有几两,冷冷的微笔
笑着,想起他总是皱起的眉头,想起他总是冰冷的脸.心中的疼痛竟然没有以前那么浓了呢.代天子行令,会很
好玩的吧.
回了房,让梅子发下令去将这些贪污的官员的名单与贪污数额贪污时间全部散到民间去,让大清的子民们看看大
清的官员如何的”清廉奉公”吧.你的头想必会更痛吧.
”梅子,把前些日子我命你们收集的资料都找出来,对了,那些官员的名单还有家族背景都搞得很清楚了吧,知道
怎么样做更适合了吧.还有,挑几个背景后台不硬的直接杀了,把贪了的那些赋灾银子都拿出来,趁夜发到灾民
手里吧.记得,要留名哦.”我微笑着:”代周天子行令呢,梅子,咱们可成诸候国了.”
”那可不是,这些贪官们真真可恶呢.不过,夫人,这般做要得罪皇上的啊,自古以来这般做的人可都不容于当权
者呢.”梅子有些担心.
”我叫你们留真名了吗?”我白了梅子一眼:”什么名不能留啊?再说了,咱们可是为民造福呢.这是好事啊.”
我不屑的冷哼一声:”去做吧.让四爷和皇上头疼去吧.”
灾民流窜到各个地方,会把他们知道的流言也带到各个地主方去,防民之口吗?万岁爷,四阿哥,我倒还真想看
看你们怎么防呢.找到流言的挑起者吗?哼哼.看你怎么找去.大江南北都有人传,万万百姓都在说,我看你找
谁去,从哪儿找起.不知道民众其实对于皇家的八卦最是好奇吗,过几天再散出几位皇家阿哥于灾难之时的表现
吧,流连青楼楚馆,日日山珍海味.或许民众会很想听吧.我微笑的计算着.
信步走在春暖花开的天气里,走在冒绿的树林里,看着四周美丽的景色,心情自然的舒畅,说是突然想出来走走,
其实也不然呢,这里,曾有过很美的回忆呢.
回忆里的画面,温暖的让人动心啊.那时好像也和现今的景色一样吧,四周开满了美丽而芬芳的桃花.他骑着黑
色的马儿向我奔来.脸上带着那么让人快乐的微笑,也带着那一股暖暖的气息,只是,就像他们曾经毁了我的明
媚的一样,我也亲手毁了那份温暖啊.把他的温暖变成了阴郁变成了冷漠,不是四爷脸上那种做出的冰冷,而从
心底开始的真正的冰冷呢.
我拔着树枝上开满的桃花,桃花很美,就如同他的脸庞一样的美呢,人人都说皇子之中,最美的是九阿哥,最俊
的是八阿哥,最冷的是四阿哥,最书生气的是三阿哥,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啊在皇子之中最美的是太子,有着酷
似其母赫舍里满州第一美人的容貌的太子长得完全可以比拟后世韩流中被人称美的连女人也自愧不如的李准基呢.
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再加之皇上自小就培养的处理政事的能力与眼力,他的政治成熟度和心机其实远非那
些皇子阿哥可以比拟的啊,必竟是从小接触官场,总是比那些自小就养在深宫之中的阿哥们来得聪明啊.何况,
他还是由皇上亲自□呢.而论起满腹的文章来,太子其实比公认的皇子中文才最好的三阿哥还来的好些呢.别忘
了纳兰性德可是太子的启蒙师父.更别忘了,太子过目不忘的能力,三阿哥文才虽好不过是背些古人的文词,而
太子写的词却让皇上也自叹不如啊.
只是这样文秀这样聪明,这样为我不求任何的太子却终毁在我的手上,我生生的掐灭了他所的希望和快乐.那时
的我,只顾着那个脸上永远带着清冷微笑似是不在意任何的四阿哥,因为知道他是未来的雍正,知道他的前程很
好,所以,心,在刚刚知事的时候就偏向了他,而一直对我极好,从未拂过我的任何要求的太子,却被我扔到了
一边去了.
我们永远在看着远处的风景,却忘了,自己身边的风景其实最美,最真实.
这话果然是不错的.我看着他自暴自弃,却暗自高兴,他终于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了.登上皇位的通路上少了
好些对手了.却不知道他看着我,心里该是如何的绝望.
我以为他会恨我,我以为他会怨我,只是却没有想到,在我被那般对待的时候,他却不顾一切的给我请太医,为
我与四爷做对.离开大清的晚上,所有的阿哥都或多或少的眼里带着伤心,却只有他,眼里是开心与欣慰.
对于复仇,我可以说是问心无愧,可以说是明正言顺,那些日子中,我伤过许多人,都可以说那是他们应得的,
可唯有他,我却只能羞愧无语.
回来的这些日子里面,我偷偷见过很多的旧识,却没有见过他,不为别的,只因不敢,不敢见他,不敢面对他.
所有的人都在我故意为之的情况下认为我与苏尔图紫妍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却不会认为我是苏尔图紫妍,就连
当初深信我是苏尔图紫妍的八阿哥也并不是深信的,可是我却知道,不管表像变得如何,不管容颜如何的变幻,
太子哥哥仍旧可以一眼认出我,太子哥哥仍然知道我的灵魂是谁.
他是那般的敏感而聪锐的啊.
可是太子哥哥,可是胤仍哥哥,妍儿不敢面对你.不敢面对这个被妍儿伤得如此之深的你,不敢面对这个现今仍
未忘情妍儿的你.
”夫人,夫人.”身后传来梅子急急的叫唤声,我回眸,微笑,带着脸上那个温柔的面具:”什么事情,这么急吼
吼的.”
”夫人,宫里来人了呢.说是那次当街打得那个日本人是什么日本来使,如今那个日本使者说是在皇上面前要求杀
了夫人来给他赔罪呢.夫人,宫里来人说要传您进宫啊.”梅子急得两眼发红,我笑,终于还是来了吗.
”宫里来的人在哪呢?”我问着.
梅子看着我的笑,稳定了许多,压下了喘气:”还在府里等着呢.”
”那好,咱们回去吧,给夫人我换个衣衫,今儿个,可有好戏瞧了呢.泽幸呢?”我问着.
”少爷被我送到夫子那儿去了,夫子说,他会看好少爷的呢.”
”夫子的热退了吗?身子可好了?”我看着梅子,走向马.
”好全了,大夫也说了,幸有神药相救呢.夫人.”梅子扶我上马.
”对了,李世子进宫了么?”我回头看着梅子,梅子点头:”嗯,给李世子送了话了,李世子说了,请夫人放心呢.
对了,布朗先生也跟着一起进宫了呢,说是要为夫人做证去.”
”那便好.康熙,没想到我的另一个身份吧.”我笑着:”倒也难为布朗先生了呢,竟然要他做出对不起上帝的事
情啊.”
”布朗先生说了,他不信上帝的.”梅子笑着跳上另一匹马.
”对,他信撒旦呢,可是为什么胸前那个十字架那么光亮呢?”我微笑.
回了房,扔下宫内传话的管事,换了身衣服,看着他们吃惊的眼神我微笑.小样儿的,怎么样啊,奇怪吗.不过,
呆会儿的好戏会让你们更奇怪的呢.
在太临宫女们的随同下,我终于走到了太和殿,那个皇帝们上朝的地方,明清两代以来最为神圣的地方.
在皇宫二十余年,我从来没有涉足过那个地方,却想不到今日竟是以这种身份踏入.我好笑又有些伤感.
这个地方我在现代去了无数次,在大清也曾生活过二十余年,这里的一草一木,竟是那般熟悉,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我暗自吟诵着这两句诗,这周遭的一切竟与以前没有分别,仿佛我从未离开过,一直一直都在
这儿.
我叹息着,手在韩服底下略略的颤动着.这儿曾是我的家,也是埋葬了我的坟墓.
他不仅仅埋葬了我,也带走了我的孩子.从这个院里出来的人啊,那都是人精,哪个的手上没有沾上血腥呢,不
同的只是,沾上的多或是少而已.
手在韩服底下紧扣,我皱了眉头,我这双手呢,又沾了多少人的血腥,又取了多少人的性命呢?这些人里面又是
真正该死的呢?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深吸一口气,我看向那阳光直射之下的太和殿,殿上的明黄在阳光下显得那般的刺目,我冷笑,怎么会是明黄呢,
该是深红的啊,就好像这些官员们头上的红缨络子一样的红啊.
终于还是走进了那个我曾经想进去的大殿内,一群群的官员站在那儿像是木头泥菩萨一般的没有动静,若不是有
呼吸声时常在耳边响起,我还当真以为走进了蜡像馆呢.
一眼看到位于龙椅之上的康熙,他老多了,比起上次在教堂上见到时又更老了,这几年阿哥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怕
是让这个老人伤透了心吧,而早已属意的太子却被我害得如此之惨.想着又偷眼瞄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太子,他,
瘦了许多了.脸上是一脸的微笑,温柔却漠然.却在我目光偷眼望去时有了一丝温情的暖意.
我盈盈跪下,用着朝鲜的礼仪:”民妇苏妍拜见大清康熙皇帝.见过世子大人.”
朝鲜的世子李镐看着我,脸上是一向的温柔的微笑,那似乎是所有的朝鲜人都会的微笑,我弯腰,按着朝鲜宫庭
中的礼仪微弯着腰站在大殿的中央.耳边传来康熙的问话:”你就是那个欧打日本国使臣的苏妍么,你是朝鲜
人?”
”回大清皇帝陛下的话,民妇是朝鲜人,本是明英公大人府上的侍女,后蒙得世子垂青怜惜得以成为世子大人的侍
女,后因年满二十被放出府,辗转来到大清.”朝鲜女子的温柔我学了十足十的像.那种卑微是长期在朝鲜男人
大男子主义下养成的.温柔的卑微.
看着太子那双眼中的了解与那些个曾见过苏妍的阿哥的错愕有所不同,我微笑的低下了头旁边的世子李镐随即点
头:”是啊,初见苏妍时,是在堂叔明英公府上,后来,堂叔见我与苏妍年纪相当,而苏妍亦是善解人意这才忍
痛割爱与了我.只是,宫内有规定,年满二十的非宫女都须放出府去,以便朝鲜人口生养,只不想,五年前一别,
今日已是相差甚多了啊.苏妍,这些年可好?”
”回世子大人的话,蒙世子关爱与念记,苏妍过得很好.谢世子大人.”我学足了宫庭女子的温柔,回答道.
”若是有空,便来使馆吧.夫人她很是想念你呢.”李镐点头.
”是,世子大人,奴婢也很惦念夫人.”我微笑.而堂上的朝庭命官们都看着我与李镐的演戏.只是普通的大清女
子的话,只怕康熙一准把我送给那个日本人以示赔礼吧,这并非什么大事啊,更何,如此竟也可显”大国泱泱气
度”,又无须花费什么,可是,若我不是大清子民呢?康熙,你怎么办啊?
我不是你的子民,由不得你来指配啊,康熙,一个属国,一个呢,则是有着狼子野心的国家,你选哪一个?你准
备和哪方交好?或者该再加上一个有意于大清交好的远在大洋彼岸的现在仍是海上霸主和欧州主脑的英国?
戏,总该是戏子越多,情节越乱才越有看头啊.
那旁的日本人已经开始用着日语说着一些让人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的话,甚至有些话还侮及本人的父母亲属.他
说着大清国言而无信,明明答应了将造事女子交由他处置却没有做到,说康熙是小人,这个家伙,怕是在日本时
骄横惯了吧,可惜这儿不是日本.
我瞪着他,深呼吸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好吧,我承认,我向来是性子急,脾气燥,再加之生平最恨日本人,
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
于是向来清冷而尊重的朝堂之上,竟出现了百年未有之事,身穿韩服的秀丽女子当堂欧打日本来使.韩服长而大
的裙摆被我用手拎的高高的,露出白色的裙子,还有特意穿上的尖尖的酒盅跟的高跟鞋.踹上去,绝对疼死人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代女性都爱穿高跟鞋了,感情这穿着高跟鞋子踹起人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爽呢.
朝庭上官员们都愣住了吧,大约是从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女子吧,只是太子的眼中却泛起欣慰脸上温柔的笑也终于
开始影响到眼中冰封的冰块了.
被那些太监们拉开后,我还抽空冷不丁的踹上一脚这才甘心.然后看着世子李镐:”奴婢失态了,请世子大人,
大清皇帝见谅.”
世子猛然笑声:”多年未见,苏妍还是如此的,如此的,勇猛啊,不愧是明英公大人一手□出来的啊.”
”世子大人未要取笑奴婢了.奴婢知错了.”
PS:表再讲某荷米有更新5000字,偶正处于养病期间哎,大家都米有可怜一下可怜滴荷哦,太过份了,再
催偶,(八怕死滴讲,某荷这几天比较喜欢被催文的感觉,书评呢?米有书评还想更新?三十评啊,三十评.)
----正处于养病阶段的可怜荷留.
广告广告:先顶上钢精锅,某荷再钻出头来打个广告,某荷又开了坑了(被众人PIA飞,旧坑未完又敢挖坑,
不想活了)呃,此文纯属某荷的花痴之作,里面的未央的性格与某荷也极为相似,所以,请大家移动贵脚去某荷
的新文里面留个脚印吧.
太子哥哥的眼里明显流露的是笑意,和一种“果然如此”的预见。一旁高高在上的康熙眼中却有着不可见的叹息,
眼睛无时不看着太子哥哥,眼里有着悲伤。
而八哥却失了贤王微笑的风度嘴微张着,眼,瞪得极大,看着我,又看着日本来使而后吐了长长的大气。四爷,
我的相公,却仍旧是一张冰冷看不出表情的脸。
李镐看着我:“苏妍呐,你如此欧打日本国来使,我该怎么样向大清国皇帝交代呢?”
回眸我看着李镐,脸上带着出气后绝对舒适的笑意:“世子大人,奴婢惶恐,可是,世子大人,朝鲜虽然国小势
微,却也绝不能容许旁的国家如此污蔑,若世子大人深觉奴婢有损两国邦交,奴婢绝无怨言。”韩国女子的温柔
啊,那是后世之时,无数男人心所向之的。
李镐看了看我又看看康熙,终仍旧是揖手:“皇帝陛下,臣惶恐,苏妍虽有错在先,但,日本国来使也绝不可以
如此污蔑我国,臣虽不才但也万不能容许旁人如此污蔑我国。”
康熙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而太子却先出声:“皇阿玛,儿臣有本上奏。”康熙看了看太子又微闭了眼,我知道
那是他头疼的表现。我低下头,用眼角余光描着这一切,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表情,心中却微笑。您该怎么收场
呢?我的公公大人?
康熙点了点头,太子微扭头看了我一眼:“儿臣以为,苏妍虽有错,但念其一心为故国也是情有可原,而日本来
使,调戏女子在先,污蔑他国在后,已是错上加错,再者,苏妍并非我大清女子,我大清也不该管此事。既若此,
便由朝鲜与日本两国自己相商处理吧。咱们只当做个见证便可呢。”
“太子所言不无道理,那便由两国自行解决好了。世子,你说呢。”康熙看了看李镐,李镐揖身为礼:“臣惶
恐。”
我微拎着裙角,走向那个被我海扁了一顿的日本来使,看着他看向我的眼光里露出一种怨恨和狠毒,我微笑:
“使臣大人,奴婢给您赔礼来了。还请来使大人海量,原谅奴婢。”
再次低头,在他的耳边用着正宗的京都日语开口:“使臣大人,苏妍向来不信什么以德抱怨更不信你们日本人的
心胸,此次朝堂一事,咱们之间的过结怕是不能善了吧,而苏妍向来不喜做完事后还留着小尾巴,所以,大人,
苏妍送您一程。”
我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杀人一事,我再熟悉不过了。轻轻的将手中的毒抹在他的肌肤上,使臣大人,这种毒,
我先孝敬您了啊,要知道,这毒可是您的后代子孙发明出来的,连后世那般精密的仪器都查不出来的高明东西,
现在这个年代,更不用说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而且日本人,最善记仇,我可不想给我的后代子孙们留一个敌手做世仇啊。
您早些回去等死吧。
走回李镐的身边,我略带了些娇艳的气息:“世子大人,奴婢已向使臣大人赔礼了呢,只盼着使臣大人大人大量
呢。”
偷眼描了一眼康熙,他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公公的心思我从来不敢妄加猜测,他的心思过于深沉了,
纵是我,也不能猜中全部,顶多五分便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而让我欣喜的是,太子那双曾经明媚的眼睛又开始有了些微笑的春风的痕迹。太子哥哥,上一世苏尔图紫妍欠你
的,这一回让苏妍还回你吧。
我很快被带出了宫了,余下的事情,大约该是他们男人自己做主解决吧,有太子哥哥的相帮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四哥,八哥他们争宠争得死去活来,其实,在康熙的心中,唯一的儿子,真正的爱子只有太子一人,也只会是太
子一人,太子从小就被康熙带大,衣裳食物都是他亲手安排,一手带大的孩子能不爱吗?能是那些从小被带离身
边当做臣养的孩子比得上的吗?更何况,太子哥哥又是那么优秀那么孝顺。康熙的心,自然偏着太子。
回眸看着那一片浓重厚沉的红墙,那明亮的黄色让人心发痛.别了,紫禁城.
坐上马车,我感受着马车的行驶速度.深呼吸一下,太子哥哥,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虽然知道你并喜欢我这
么说,你总是说,依咱们的情分说什么对不起呢,岂不是生分了.可是太子哥哥,妍儿从未认过错,总是骄傲的
那么理直气壮,可是,真的对不起.
想起他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后那双明媚的眼里的春光渐渐消逝,我摇头,试图把那双明媚的眼眸扔出脑海,
叹口气,太子哥哥,你要保重啊.
梅子早已在家中等着我了,见着我回来一脸的焦急忙问着:”夫人,怎么样?皇上打算怎么做呢?”
我摇摇头,在四爷面前,我已尽力的保持平静,可是,那用尽了力气去搏的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记呢?嘴上说
得轻巧,要做到,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啊.摇头看着梅子:”去放洗澡水吧去吧,我想睡一觉.对了,梅子,我醒
之后就去请英国的理查德公爵来,我有要事相商.”
梅子点了点头,招呼下人去做事了,这个梅子,倒是越发的有总管的气质了呢.
将疲软的身子泡在热热的水中,闻嗅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荷花的香气,我闭了眼静静的想着事情,记得康熙快要指
派八哥查办盐务了吧,依八哥的性子,怕是又要招揽好些的门人了吧,不知道结党拉派是康熙心头最大的恨事吗?
你要拉党结派吗?你要八佛爷的名头吧,好,八哥哥,妹妹我双手送上.轻轻的冷笑着,手无意识的划过水面,
引起阵阵的涟漪,八哥哥,妹妹送您的这份大礼,你可那个胃口吃得下吗?
还有康熙,想来,他必定会派来去朝鲜取查实吧,这点我倒不怕,李镐这家伙办事向来滴水不露,再何况,我与
他算是生死之交,李镐素来重情义,一旦答应了的事情,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办到.是个汉子.
与李镐倒是自幼相识,那时李镐不过初来北京城里的朝鲜小世子,那时我的刚入体不久,还带着苏妍喜欢看韩剧
的特性,一口流利的韩语震住了这个小世子,自那以后便成了好友,我死时,他在朝鲜,却一直不肯信我已死,
见着他后,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妍,你肯定是
一个祸害的.”气得我想揍他.
想起来,不由好笑,伸手,浇了一捧水在身上,看着身上明显好很多的皮肤我微笑,到大清这一年来养尊重优,
什么事都不用动手,皮肤好很多,滑嫩了很多吗.
拭去身上的水滴,随意穿上一件外衫,叫了梅子:”梅子,去请理查德公爵来家一次吧.我先看泽幸的功课去了.
对了,夫子的病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呢,夫人不用担心.有金大夫在,夫子的病好很多了,今天下午都能下床活动了啊.”梅子笑着开口.指
挥着下人将盆里的热水倒掉.
”那便好,梅子,备些礼物,咱们明儿上午看看夫子去.”我点头微笑,挽起略湿的头发拿过梅子手上的干燥布巾,
却突然想起事情来:”对了,让你收购的毛如何了?”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夫人,那些毛毛能做出毛巾来吗?咱们收得可多了,都堆放在那儿的话容易长霉的呢.”梅
子看着我,我点头,擦拭着头发:”一定能,过些天,再做床暖和些的被子出来吧,看看卖相如何,别小看这些
东西,有时,小东西反能赚大钱啊.”我可不会忘记,全球百富榜上前十位中有三位都是卖百货家常用品的,这
三个都是一家人啊.
梅子走了出去了,我将白布挂上墙,将手中的镯型电脑打开,让白布充当显示屏,一边查阅着需要的资料.
看完了资料后,将做下的笔记仔细收好,过些天再整理出来交给梅子吧,对了,过几天也该去一次秀荷那儿了,
上次还说着十爷要收她进门呢,
对不起,无法更新。
庚宝回韩国了,因为小13的伤势好像又恶化了。
心情很糟糕,为了受伤还在重症室的小13。
请上帝保佑小13好起来。
不想看到第二个焕城。虽然那已是永远的天使了。
可是天使离我们太远了,所以,请留在我们身边吧。
一向很厌恶李秀满和SM公司,可是这一次,他们至少做对了一件事情。
就让那些孩子们陪伴在小13身边吧,爱,向来可以创造奇迹的。不是吗?
小13啊,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快乐大本营的节目组,真是对不起了,不过,相信你们会理解的,下次还会有机会的啊。
我们永远支持快乐大本营的。
想收秀荷进门?别说门儿了,窗子也没有。我恨恨的想着。十爷啊十爷,你就不怕半夜三更的来个枕边人复仇记?
打量着我不知道呢,秀荷的身份,你会不清楚吗?玩这招,老十,你向来不是我的对手,以前你就玩不过我,现
在想赢我,做梦去吧。
冷冷的笑着,把玩着微湿的发梢。将手中的东西一一记下,呆会儿记得交给梅子,我在清朝的精品店就要开张了
啊,哈哈,我也成一老板了呢。以后让秀荷和梅子她们记得要我老板啊。
可恶的清朝,我再次诅咒,有多少的好东西是不能卖的啊,这要少赚我多少银子啊,那些多好的商业口号啊我都
不能叫,就怕惹来一身的骚,皇权皇权,我眯了眼,等哪天把你们这些家伙拉下皇权的宝座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老
百姓的生活了啊。
拍拍脑袋子,算了,我还不想死呢,现在这个君权社会啊,我还是夹着尾巴好了。
“夫人,理查德公爵来了,要请他进来吗?”梅子推了门进来问道,我点点头,随意的将半湿的头发拢了起来,亦
不担心自己春光半泄的样子,随手拿了件披衣裹了裹,便倚在美人椅上拿着桌上的水晶球玩弄着。
不是我怎么样,而是对着这位公爵大人,完会不用理会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危机,他,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他走了进来,繁琐的荷叶边在他的身上衬出了他的美丽和尊贵。我看着他,笑脸如花:“查理,娶我吧。”
他看着我,有些吃惊:“苏,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女人的。为什么?”
“因为你会须要一个妻子,而我也须要你的身分来帮助我啊,查理,这是一桩很合算的买卖啊,你因此而开心的
啊。”我微笑的开口说着,他仍旧不明白,他是个任性而可爱的孩子,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不能被家族所包容,
所以,他宁可求了最疼爱的英皇来到中国做个大使,也不愿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贵家小姐,因为他的不愿娶,英
国皇室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了。他,执着于自己的所爱,让我敬重,即便在现代,有多少人能公开自己的性取向而
执意取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呢?没有吧,他的勇力让我佩服。
“你知道我打了日本国的使者的事情了吧。”我问着,这件事情想必早已是各国来使眼中的笑话了,理查德点头,
美丽的脸上带着支持的笑容:“苏,你没有做错,对他来说,他是该打的啊,你干得好。他应该尊重女士。”
“查理,你是绅士,并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是绅士啊。”我微笑,捻着手中的花朵,直到红色的汁液浸湿我的手
指:“我若是大清女子,康熙陛下想必会将我送于日本国使者以避免两国交恶吧,可是,我现今的身份却是朝鲜
女子,可是若是康熙真要执意那般做的话也不无不可,我的主子只是属国世子,所以,我须要另一个身分,一个
让康熙无法赐的身分,而你的身世是最好的选择。有夫之妇,他国的公爵夫人,查理,我很期待看到他为难的样
子呢。”
理查德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屈膝抬起我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印下一个吻,抬头用一双明媚的眼眸看着我:
“合作愉快,我的妻子。”
我走身,站起来,行了一个完美的宫庭礼仪:“初次见面,夫君大人。”
“梅子,把前几天送来的酒拿来,再取两个水晶高脚杯来,顺便让下人们都来见过他们久未出现,而今自英国回来
的老爷。”我叫着。是该喝一杯的啊,为了我们以后的合作关系。
“是,夫人。”梅子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那么,以后我便是住在这个院子里面了吗?”理查德笑着问我,我点头:“不过,我们应该先去一次世子那里,
论理,他可是我原来来的正经主子。如今原侍女结婚了,总该带着去过目吧,那么咱们走吧。”
去了世子李镐在京城里面的住所后,见过了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之后,我和理查德相行进在京城的大道上,看着
繁华的街道和热闹的人群,我抬头,笑着和理查德说:“查理你知道吗?中国有句很诗,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
老。你知道意思吗?就是说,愿意牵着他的手,和他相伴一生,走过一世。很美的意境吧。曾经我很向往这种意
境,于是想尽了法子想让他在这个大道上牵着我的手一起走过,不管前方有多凶险有多困难我都想陪他一起面对,
想与他共同分担,可是,最后我还是失望了不,应该说是绝望了,他并不在意有没有我的陪位,有没有我的分担,
他的心向来不在我的身上,只是我却一直以为他的心在我身上,却只带来一身的伤痛和一生的笑话。”
“妍。”查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头,看见他蓝色的眸中那亮如明珠的颜色:“妍,为爱所做的一切都不会
是笑话。”
“是吗?那么,我也是个罪人啊。”我看着他,认真的回答:“以爱为名,我伤了不少人,甚至于自己的双手都沾
染上了满满的血腥啊。”
“查理,你知道吗?我现在居然不敢面对自己啊,看到那个曾经淡如秋菊的人因为我而变得冰冷如冬,我都会在想,
我做什么了?我居然将那个一直关心着我,爱护着我,疼宠着我的人伤得那以深那么重啊。”我闭了眼,想起今
日一早见到太子时,他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眸。
“我居然把我无法得到爱的那种痛都加诸在他的身上,我意是一个如此卑劣的女人。查理,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呢?
那种被心爱的人放弃,抛弃,利用的绝望,我竟在一股脑儿的都加在他的身上,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呢?他甚至在
我后来那般狼钡的时候还不惜赌上自己的前程生命来帮我救我啊。查理,你说,我怎么会去对一个这么好的人下
手?毁了他的一切,毁了他的心。”我长吐了一口气。
查理抱住我,温柔的在我耳边喃喃的说着:“妍,都过去了,你知道的,都过去了。”
“妍,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一身的伤痕,全身红肿高热,眼睛闭得紧紧的,当时,我真的以为你会死的,
可是,当你睁开眼睛后看到我时,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在谁的眼中见过那么强列的求生
欲望,也没有在谁的眼中见到那么绝望的心碎,妍,你向来是极勇敢的,妍,去向他道歉吧。”查理轻轻的开口。
遇见查理是在最悲惨的时候,在那一次被弄得几次濒临死亡的边缘,是太子哥哥千方百计的使劲了心机费了手法
才救下的我。这份救命之恩,我记得,最难得是查理是个唯心者,对于我的死而复生,他只认为是上帝的旨意。
虽然,他其实不信上帝的。
而李稿,是从来就没有信过我死了,对于容颜的改变,这家伙只认为我遇到了神医了做了面部的修整,还很是振
振有词的说着这个地方有些像,那个地方没有改好,只让我气得想揍他,我的真实长相有那么丑吗?想来,后世
韩国人的整容手术那么高明,难不成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发源的?表示一下极度的怀疑和感概。
一道暖若春风的目光似乎总是停在我的身上,抬眼四处望去,却终是相对无语,只能低了头,急急拉着查理离去,
只恐多呆片时,眼泪就要出来。
是太子,我看见他那双如白玉般的纤细手指,也明白他目光里面的意思,只要你没事。
是啊,只要我没事,他就安心了,他就满意了。太子哥哥,你这般的情深意重,我怎么还?
“梅子,你在说一次?”我看着梅子,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梅子忍住笑,再次重诉一次:“回夫人的话,四爷的府里被偷了呢,听说都报了刑部了,现如今京里的官差们都
忙了起来了呢。说是要三天之内捉到凶手。”
“被偷了?对了,李卫回来了吗?”我问着。
梅子点点头:“回来了,前几天回来诉职来了。”
“还有什么别的妖娥子出生没有?”我再次问道:“八爷那边儿呢?”
“倒也没有什么事了。只是这一次据说连皇上赐的那个八宝瓶都被偷了呢,还听说,连福晋最爱的那个玉石塔也被
偷了呢。”梅子笑道。
“是吗?”我放下杯子,看着窗外的天空:“梅子,走,咱们去九爷的当铺里头玩玩去。”
四爷啊,想用这个捉出姓任的那个隐藏极深的八爷党吗?嘿嘿,我偏不让你如意,哼,没了那些个帐本,那些个
有如达摩斯宝剑一样悬在众多官员头顶上的帐本,八爷损失惨重,而四爷,既得了官声,又得了名望,还有了真
正捉在手里头的把柄,嘿嘿,算盘打得叮当响啊,不过啊,四爷,我的前任相公,我今儿偏不让你如意。
八哥哥,感谢我吧,我可给你送了大礼上去呢。李卫这家伙,当初买下他时,也没见着他有这般的聪明啊,幸而
我是知道这件事情经过的,要不然,这次,八爷啊,你可输惨了。
接下来就轮着咱们好好的看戏了。
随手拿了几件珍宝玩意儿,我与着梅子走了出去,却正遇着一幅极美的画儿。
遍植着花草的园子内,白衫的夫子正背着阳光仔细的叮嘱着泽幸课本上的东西,不时轻声吟咏一翻,白皙的脸庞
在阳光下有着一种不识人间烟火的气息,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的纸张带出一声声沙沙的响声,泽幸不时点头,恍
然大悟的样子赢来夫子微微一笑。
那一瞬间,我似疑为见着了天使。
叹口气,只可惜了那一身马褂污了这如画的场景,若是换成那宽袍广袖的直裾,不知该是如何的飘逸清扬呢。
“夫子,身子可好些了?如今虽以入春,可是天气仍冻着呢,夫子只穿这般单溥之衣,怕是经不过寒风侵袭,泽幸,
与你家夫子拿件外衫来。”我走上前,打破那如画的场景,不想看见这么干净的人,我颇有些恶意的想着,若是
让这如天使纯净的人染上一身的污秽不知该是如何样子,琉璃声碎,只怕美极了吧。
他轻轻行了个揖礼:“多谢夫人关心了,蒙夫人百般照顾,小可身子早已好了。”
我微笑:“妾身膝下唯有泽幸一子,被妾身宠坏了,致使先生蒙此大辱,是妾身家教不严所致,先生竟不记前嫌,
倒叫妾身无颜已对了。”
“夫人何需如此,孩子略有些差行也是不妨的,只须耐心教导自可重回正道,泽幸聪明过人自然明白道理的。也怪
我平日里对他们过于凶了些了,反忘了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他低下头,略略收拾着凉桌上的书本。
“古人云,教不严,师之惰。为人师者,本该严格以对,这才是正理呢。对了,夫子,前些日子妾身寻人讨了些长
白山的百年人参回来,正预备让厨房炖了鸡汤与先生补补,这会子只怕是快要炖好了呢,先生还是快回房吧,早
上风大,怕要受风寒之苦呢。”我低头,浅笑,雪儿说过,我这般笑的样子颇有林妹妹之风范。
他果然有些失神,却极快回了神:“小可之罪,竟劳夫人伤财了。小可是万万担不起的。”
我行了个万福礼:“先生此话差矣,人常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泽幸既入先生之师门自然该执子辈之礼,妾
身愚昧,这点道理还是知的。先生此病亦是因泽幸而起,妾身自该使先生之病体康愈。”
他侧身避过我的万福礼,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夫人心意,小可领了便是。”
看着他略微羞红的脸,我有点好笑:“竟是如此一个纯情男子呢。”他的眼眸清澈有如水晶一般,我想着,从没
有见过如此干净的人呢。
梅子匆匆走来:“夫人,车已备好。”
他侧身避开:“夫人既有事要办,小可便先回屋教习泽幸习字了。”
“泽幸素来顽皮,若有不敬先生之处,还请先生海涵。”我低头行礼,带着完美的淑女风范走了出去。
刚坐定马车,便听着梅子笑:“夫人,那个书呆子只怕对夫人有好感呢。我瞧着他看都不敢看夫人一眼呢,便是
瞧了,也是满脸通红。”
我微笑,瞪着梅子:“胡扯,什么时候撕了你这张嘴,看你敢不敢乱说啊,他是读书人呢你以为,他能向你一样
没脸没皮的吗?”
梅子扁嘴:“哼,只怕也是个假道学。”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低下头,看着手中这几件珍宝玩意,心中却想起那个如琉璃般纯粹的人,是的,他
是琉璃,并非水晶,水晶清澈坚硬,而他,却易碎。
进了那个装潢的极是富丽俗气的当铺,我看着当铺后头那个笑得和尊弥勒没两样的掌柜拢着手笑咪咪的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苏掌柜的吗?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哟,噍您这话说的,任掌柜的,今儿个我可是来当东西的,正经经的当来路正当的东西啊,您瞧瞧,这几件玩意
儿的成色,如何,当个百八两的,没问题吧。”我笑着示意梅子将东西递了上去了:“您这当铺说来胆儿也大了
些了吧,什么东西都敢当啊。虽说后头有这位数撑着,您也不怕撑着了?”
我比了比九这个数字。任掌柜一笑:“苏掌柜这话怎么说的呢。”
我一笑,坐了下来,抿了口茶水:“咱们是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啊,任掌柜的,你刚收的那件宝贝拿出来吧,我那
儿刚巧少了几件好东西呢。”
“哟,您这话说得哪儿去了,咱们这是当铺又不是脏铺,不过,刚倒还是还真得了几件东西了呢,您瞅瞅有没合意
的,拿了去了就是。价钱好说,不是吗。”他笑着,一脸和气生财的样子。
我笑了笑,随手挑了几件东西带走:“任掌柜的,刚那个是山东人吧,一口的山东音,我怎么就没听说这最近有
哪个山东籍的什么官员升天了呢?咳,我孤陋寡闻了,对了,任掌柜的提个醒儿,这年头,东西可不敢乱收啊,
这放在库房里头的东西也该拿出来换个地儿见见阳光了,要不然,别被耗子咬了偷了去。这老话说得好啊,狡兔
还有三窟呢,对不住了,把您比做兔子了,您怎么着也是一狐狸啊。成了,东西我带走了,梅子付帐,咱们该回
去了,背不住的那贼子要把咱们家的东西给偷了去当铺里换钱花了。”
弥勒佛笑咪咪的眼里闪了闪,这才又笑着:“多谢夫人提醒了。咱这就回去把那些宝贝晒晒太阳。”
“哟,任掌柜这话说的,我这么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能提什么醒儿啊?这道理您不明白么?”我回头笑道。迎
着外头早春的阳光,我微笑,看着额前的头发在阳光闪着淡茶色的光泽,四爷,这出戏,您还怎么唱呀?
哈哈的笑着,我真是糊涂了啊,这出戏怎么唱,过些天不就能看见了吗,我还着什么急啊,他是谁啊,未来的雍
正老爷子呢,咱们这些升斗小民的就看着戏就发了啊。
拢着垂落的发丝,我看着正在阳光下练着书法的泽幸,闻着青瓷杯中的花草茶的香味,不错不错,悠闲而有趣的
小资生活啊。
“泽幸,前天日子不是请了约克教父教你习英文吗,怎么样了,学得怎么样了?”我问着,擦去泽幸额上的汗:
“泽幸,热吗?咱们回屋里吧,这外头阳光大了些啊。”
泽幸看着我笑着:“不会啊,娘,这里还好啊,娘,夫子说,我的字练得好多了呢,而且越来越有形有势了
呢。”
“泽幸啊,字体的好坏不在于怎么去练习,而于心灵的好坏啊,泽幸,字品如人品,人品正则字品自然也正,若是
人品歪,那在怎么练习都是枉费功夫的啊。”我笑着看着泽幸,泽幸似懂非懂的点头,我恍然间想起那个午后,
同样温和暖人的阳光之下呢,老爷子握着我的我一笔一笔的教我练着字体,一边对着旁边正写字着的太子说着,
还记得当时我回了一句话:“皇阿玛,那咱们人品好不就字体也好了吗,为什么要练呢?”
记得那时的太子哥哥的脸上扬着温暖不逊于□的微笑:“因为人要学,才知是非,才明好坏啊,所以字也要练才
能做到字如人啊。”
那时的康熙的脸上是满满的慈父的笑容,像是一个普通至极的父亲一样,看着自己最为心爱最为疼宠的儿子,我
知道,康熙的心里是一直想把我许我太子的,只是我那时的心却一直在四爷的身上,他看着我们之间的纠缠纷闹,
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好睁只眼闭着眼,他心疼他最爱的儿子,却也不知该拿我这个他最喜欢的孩子怎么办,
装聋做哑便成了唯一的选择了。
在他最爱的儿子因为我而伤心忧郁的时候,他曾想过杀了我,只是他更明白一件事情,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是情种,
只要遇上了命里的情劫那是逃不掉躲不开的,只有迎上去,就如同他的皇阿玛顺治帝遇上宛妃娘娘一样,只要遇
上了,就逃不开了。
“夫人,有客人来了。”梅子轻轻的走了上来,身后却跟着那个如阳光温暖的人,我泛起微笑迎了上去:“竟是贵
客盈门,倒让民妇这儿蓬壁生辉了。”
“你终于回来了。”他笑着,一身的青衫在百花中如同谪仙般的俊秀。
在他面前何须做秀呢?我的什么心思这个人会不知?什么叫七巧玲珑玻璃心,见着他就是了啊,我含笑的走上前
去:“好久不见了呢,太子哥哥。”
“我带了些你素日爱吃的点心,不尝尝吗?只不知你的口味有没有变?仍是嗜甜吗?”他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食盒。
我接过去,打开,果然是素日爱吃的那些点心呢。一碟碟的摆上石桌之上然后顺手倒了杯花草茶去:“尝尝这个
吗,这些日子闲来无聊便生了这些鬼点子,倒别有一番滋味啊。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呢?”
“皇阿玛早就把我的职都拿了去了,我不过是镇日发闲的人罢了,这个便是她的孩儿吧,那般小小的人竟也这般高
了呢。”他抚着泽幸的头眸中闪过回忆。
我的眼神因着回忆而迷离起来了,想起那个常在我身后笑着宠着我的女子,她的笑容与泽幸的笑容重叠起来,却
又全然不同:“太子哥哥没事说这个做什么呢,存心想惹着我生气么?”
“你这丫头,总是说些话来刺我么,你知我不从舍得你生气的啊。”他的笑依如旧往的带着宠溺和满满的温柔:
“那些人,我已经解决了。”
“是吗?”我抬眼看着树上那些许有些枯黄却仍旧站立在枝头的叶儿,从去岁的秋天开始,这几片树叶就一直占着
位儿,该让下人们摘下来了,春天来了啊,一切都该从新开始了呢。
“你放心吧,没留下一个活口,我知道你和青荷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你在意的人我也在意着啊,只是碧游,我
那时正被禁闲着,所以被九弟抢了一步要了去了,你也知道那时皇阿玛正在气头上,李公公又没办法说上话,八
弟的势力那时也过大了些了,宗人府的人都奉承着。我知道你或许会想亲自动手,只是,我也知道你不会喜欢双
手染血的感觉,所以我便替了,你不会生气的吧。”他看着我,眼中是满满的对不起。他总是这么为我想着,让
我满满的内疚。
“多谢了,青荷若知,定会欢喜的,留下的便让我来吧,青荷是我姐姐,这仇我该亲自动手的啊。”我笑着,捻碎
手里的玫瑰花。
“早知你会这般说的啊。”他笑了:“快些吃点心吧,王师父特意做了的,放了你最爱的桂花豆沙的。”
“娘,泽幸也想吃。”泽幸走了过来,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点心,眨巴着眼睛,太子拍拍他的头:“你想得到美
啊,你娘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让给过别人了。想吃点心啊,以后伯伯再带给你好了。这些让你娘吃吧,走,伯
伯看看你练字练得怎么样了。”
“有的时候,不是想得到就能得的啊。”我微叹,随后扬起笑容,吃了一块点心:“果然是王师父的手艺,这么些
年来,又精进了许多啊。”
我得意的拿着点心吃得叭叭的响,看着泽幸含着忧怨的眼神更是得意。太子无奈的笑着:“就没见过这么爱和自
己儿子抢食的娘亲啊。”
“没见过啊,这回子不就见识了吗。”我得意的转身,霸着食盒,大吃特吃,好久没吃到王师父的点心了,不知道
他老人家的身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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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府内,几位皇子阿哥正聚在一起听着小厮的及时报道。
“老四这回算是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了,想用着这一招,假报案,背地里打得主意却是烧了那些帐本,这算盘打得,
还真是叮当响啊,咱们差一点就上了当了。”老十狠一拍桌子:“这回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帐本转移的如何?”老九喝了口茶,抬眼斜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微低了头:“都转移到咱们别院里头了,并且一
式三份,共藏了三份。”
“紫妍仍是那般精明呢,咱们为什么就没有想着把帐本多做几份呢,纵然被老四拿了去了,不过他也只是多了一份
和咱们一样的筹码啊。”老十仍旧哈哈一笑:“我听说,老十三的脸都气青了呢,明儿个可就有好戏看了啊。”
“那倒是精彩呢。”老八笑了一笑,贤王风范果然不同寻常啊。
“老四那儿反应如何呢?”老八喝了口茶再次问道。
“咱们算是好心了,还把那些失了东西还了他了,要不然,这回他可是精彩大发了,啧啧那些东西算是好几万两银
子呢。”十四笑了笑:“不过,妍姐姐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
“她向来是极聪明的一个,若非老四不识货,偏生伤了她那般深,如今还用得着和咱们斗得这么苦么?早就是铁板
定钉的皇帝了。”老九嘲笑一句
“她的伤是咱们兄弟一起给的,紫妍在想什么?”老八深思的问着,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旁边的兄弟。
“不知道。”老十很是爽快的答了一声:“反正这一次,紫妍是帮了咱们的。”
帮你们?我苏妍可能这么做吗?吹皱一湖春水向来是我所爱啊,不过几年未见面,兄弟们都忘了么?
我笑着听着梅子的回复。是老四差点让我魂归离恨天,但是,你们却也没差啊,那壶茶水可是让我好好感受了一
番什么叫做“饮鸠止渴”啊。
思绪穿过漫天飞舞的柳絮回到那个午后。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已经高热不退四天了,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疼,无处不痒,无处不热,似乎哪一处都难受的很
都痛苦的很,头好疼,好晕。
身上那些鞭打过的伤口因为洒了香灰的缘故已经开始化脓感染了,我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得败血症死去,冷
笑着,觉得心一点点的死去,他会很开心吧,我死了的话。
喉咙好干好痒好想喝水,我看着那边炉子上烧着的水,碧游出去了,这个笨丫头,又为了讨得那些无所谓效果的
药草出去求人了吧,可是这个丫头不知道吗?我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求着他们的啊,笨蛋碧游啊。
青荷姐姐也是个死心眼的人,这会子怕是忍不住气和厨房里的人大吵去了吧,桌上那些已经馊掉了饭菜已经惹来
好些苍蝇在上面盘旋飞舞唱欢歌了。我看着,忍不住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是要把主都咳出来一般。
好几天没吃饭了,身上软绵无力,又因为高热感染,头也晕沉沉的。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他们,我微眯了眼睛看
着门口那阵突然袭来的阳光,房里面阴暗幽深,因为我的那位相公的吩咐病人须静养不能见阳光,所以,窗子,
门都被厚厚的布帘子遮住了阳光,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了,可是为什么阳光这么刺眼呢?
“妍姐姐。十四来看你了。”耳边传来的声音为什么那么冰冷呢?是十四来了?他来做什么呢?我没有办法细想下
去,饥饿和干渴还有疼痛高热早已占据我所有的思维,我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做了。
“妍姐姐,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听十四的话,不要嫁多好,为什么要伤十四的心呢?虽然十四知道你很爱四哥,
甚至为了四哥不惜让十四被皇阿玛骂被皇阿玛看轻,可是,只要妍姐姐不嫁给四哥,那么十四永远不会怪妍姐姐
的啊。”十四的声音带了些激动。我默然的闭了眼睛,不想看到这个早已陌生的弟弟。
“为什么在妍姐姐心目中,十四弟永远比不上四哥呢?我是哪一点比四哥差呢?论文才,连皇阿玛也说我好,论宠
爱,额娘眼中我是最好的,他呢,连额娘也说过他,不亲生母反近养母。为什么妍姐姐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呢?
妍姐姐,因为四哥,你骂过我多少次,为了四哥你设计过我多少回?妍姐姐,十四也喜欢妍姐姐,为什么妍姐姐
非要嫁四哥?那个冷冰冰的人哪有一点比得上我的?”他的话越来越温柔,我却知道他心中这是深藏已久的心底
话。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如果能早知道,我也不想深陷在他编织的这个美梦中,可陷下去了,我却发现那只是一
个泡沫,一碰就碎,而我却无力也无法抽身离去了。
十四看着我,眼里闪着不知名的狂热:“妍姐姐,如今你这个样子,十四看了真心疼呢,妍姐姐,为什么为什么
你非他不可,而他却如此待你呢?”他的身上传来酒味,靠得如此近了我才闻到。
他摇晃着我,眼里的狂热越来越浓,我咳个不停,他这般摇晃,头晕身轻我无力反抗。听到我的咳嗽,他轻轻的
笑了,带着一些无邪的天真与恶毒:“妍姐姐想是渴了,十四弟喂你茶喝吧。”
从炉火上端过茶壶,他从怀里掏出手帕,那方厚厚的丝帕,我又一阵猛咳,还是当年我送于他的,他小心的将帕
子在茶壶的柄上缠好,一边笑着:“妍姐姐,这茶真热啊。你尝尝。”
嘴被他粗暴的捏开,滚烫的开水自壶嘴中冲下,身上一阵的痉挛,嘴却没有了知觉,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
“妍姐姐,你喝呀,你快些喝呀。”
强列的咳嗽中被他强灌下半壶的开水,余下的那些水撒在露在被子外头的身子上,身体痉挛带着咳嗽越加强烈。
剧咳中我只觉得灵魂恍然如飘在云端,耳边好像传来青荷的声音:“十四爷,你在做什么?格格,你怎么样了?
格格?”
茶壶掉落于地的清脆的声音和十四恍惚的声音同时响起:“我在做什么?是了,我在喂妍姐姐喝茶啊。”
“十四爷,您醉了,哪有喂人喝开水的啊,格格会被烫死的。”青荷咬牙的声音还真是有趣,我听着一边想着。
“死?死了就好啊,妍姐姐死了就不会帮四哥了,妍姐姐你去死吧,好不好?”伴着十四的话语的是他粗暴的推摇
着我的身体。
后来怎么样了?好像是八哥来了叫走了十四弟吧,还是青荷把十四弟推出了门外,我只记得最后是青荷和碧游温
热的泪水还有我的相公的冷嘲热讽还有十三的叹息。
抬眼望天,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些来了,我喝着冷却后的茶。不过,还是冷水好喝啊。温水的滋味是什么,好像
自从那回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热水了,总觉得一点点的温度都会让人不适应都会让人难受。
所谓的热水恐惧症吗?我好笑的想着。
“嗨,亲爱的妍。你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是理查德,抬眼看去,我起身:“好久不见了,亲爱的理
查德,”
他轻轻的拥抱我一下,随后放开看着我,皱起了漂亮的眉头:“妍,你又不吃饭了吗?你瘦了很多了呢,就好像
你们中国诗里面黄色的小花。”
“是人比黄花瘦,李易安的词,理查德,你又记错了。”我笑着纠正。
“是是是,就是这一句,妍,太瘦了不好看。”他摇着头认真的告诉我,我笑着:“是,知道了,我会努力把自己
养胖的。”
“妍,我回复了家族,家族和女王陛下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呢,虽然过程不是很顺利,但是妍我仍旧做到了呢。”理
查德笑着开口,脸上带着孩子气般的快乐和满足:“对了,妍,我看到了一位美人呢。”顺着理查德的目光看去,
一脸淡然的夫子正缓缓行来。
我看着理查德:“公爵大人,那个男人不可能会成为你的终身伴侣的,公爵大人最好放弃他的主意。”
“为什么,我想我爱他。”理查德看着,不解的皱着眉头。
“他不爱你,而且,理查德,我不想你受伤。理查德,他没有你想得简单。”我看着夫子,脸上挂起温柔的微笑,
起身迎向他,堂堂大明三太子的长子能简单吗。
“夫子可好些了?”我问道,他点头,不着痕迹的避开理查德的碰触,看着我,脸上带着淡然却冷漠的微笑:“托
夫人的鸿福,在下早已好了。想来过几日便能回去上课了。”
“泽幸这几日还念着呢,要是夫子回了学堂可没有如今这般的待遇了。夫子啊,妾身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夫子见
谅。”我笑着开口。
“夫人请说。”他微一点头。
“还请夫子收泽幸为义子吧。泽幸虽非我亲生,但亦如亲子,泽幸虽顽皮但亦算是聪慧,还请夫子收为义子,日后
严加管教。”我福下身去。他低了头,略略沉思了半响,这才抬头:“能收得如此伶俐之子为义螟蛉,在下之福
分矣。”
我低了头,这样便好,我知道你快要举旗了,泽幸有这样一个身份,也不怕日后落在你们的手里会如何。
致谦友
我是白饭,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嘴里如此的骄傲的说着,是的,白饭。
白色是信仰,是不可抹灭的深铭于骨深融于血的信仰,我们已经守护了11年,还将继续守护下去。
不管你们有多少的原因多少的理由可以证明白色汽球不是我们独有,可是我们却也会有更多的理由和原因来告诉
你,白色汽球是我们永远不会放弃的。不是因为我们守护了11年,只是因为白色是我们除了回忆之外仅余的了。
你们不会明白白色对于我们的意义,那不仅仅是偶像的应援物!
有的谦友说,HOT 是 11 年了没错,可是喜欢一个人是不在乎多少年的,谦友们对谦谦的喜欢不下于你们对 HOT 的。
是的,我承认,喜欢一个人是不在意多少年的,你们对于谦谦的喜欢不下于我们的爱,可是,每一个行当都有自
己不成文的行规的,说是潜规则也好,在粉丝群里面,也是这样。
白色,我们用了11年,不是你说你们喜欢就可以拿走的。我们并不是不讲理,你若是用白色的别的什么,如像
马天宇的粉丝那样用白色的羽毛我们跟本不会说任何,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是马天宇的粉丝应援物,可是白色汽球
不行。
想像一下,谦谦上台唱歌,下面一片的白色汽球,可是在看过去,上面的汽球上全印着“HOT”他的心情会怎
么样,他会怎么想?我想,不可能会开心起来的。
如理,我们的哥哥们要是在台上看到下面的白色汽球上印着的是谦的头像,他们会怎么想呢?会伤心,会难过,
会心痛。
喜欢了哥哥们九年了,98年爱到现在,哥哥们陪着我走过了人生最美好的花季,陪着我一起成大,一起成熟,
白色相伴其中。
那么多风雨如晦的日子里面,白色始终温暖着我们的心,牵系着我们的一切。从一出道开始白色就是HOT的像
征,在以后的岁月里,是大红大紫也好,是封杀也罢,伤心绝望,喜悦欢乐,坚难坎坷,白色的汽球见证了一切。
我们怎么可能放弃。
去年雨的公司JYP弄过一次白色的汽球,韩饭是怎么对待呢?是静坐示威,JYP只能放弃,而国内,晓波也
声明了,白色是我们白饭的。
白色的汽球对于白饭而言那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是誓言,是信仰!!!
为了你们的谦谦,你们这些谦友们不能想出点什么独特的应援物来吗?你们的谦谦不值得你们为他动脑,想出一
个一看就知道是谦友的应援物来吗?非要抢人家的?日本用扇子,韩国用汽球,谦是中国人吧,那就想一个中国
的应援物啊。
抢人家的?人家的东西比较香是不是?带着白色汽球上街,去问问,谁都会说,那是白饭的特征啊。
我向来喜欢潜水,可是,这一次我却气极了,以为我们没有官方了所以就可以好欺负吗?是啊,我们没有官方歌
迷会了,可是,白饭还没有死,哥哥还在歌坛上活跃着呢,官方歌迷会已经变成了五个。
说我们513去你们谦谦的博客里闹,可是你不想想,513是什么日子,那一天,我们这些白饭连哭都没有力
气,还会去你们谦谦的博客里面吗?你们说母亲节,可是,我们的少爷也是一样的啊。别把你们的谦想得那么弱,
他是男人,而你们谦友们,不用老是像祥林嫂一样把那些破事拿出来说,是想比悲惨吗?那就去看看HOTNR
G的成长史吧,一个生离,一个死别,人生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去看看神话,那是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能
换来今天的相聚呢?
用生命起誓,白色,我将永远守护下去。
话说老饭更应该理智,但是,表惹急了我们,要不然,我不介意在BH一点的。
以上,致谦友。
潜水老饭--炫荷未央
我笑着看着后来走来的泽幸与夫子双双离去,眼神里闪过冷光,理查德在旁边摇头:“主要宽恕你。”
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查理啊,你好像并不信奉你口里的主吧,记得你比较喜欢的不是堕天使路西法吗?什么时
候变成主了。”
“亲爱的妍,我们需要举行婚礼吗?在约克神父的教堂那儿举行婚礼?”他看着我笑问,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
必要的话,当然可以喽。对了,查理,记住,那个男人你碰不起。”
“虽然带刺的玫瑰花更诱人更美丽,但是我想他应该是蛇。”查理笑着说:“我并不喜欢和蛇亲吻。”他的眼睛里
没有了那种对于美色的喜欢了。理查德果然是聪明人啊。
送走了查理迷迷糊糊间,我斜歪在椅子上睡了,恍然间像是回到了那红墙之间的年幼时光。
“紫妍妹妹,你老看着天做什么呀?”那时仍只有五岁的我和长我几岁的四阿哥在一起,他的脸上带着好奇。
“四哥哥,我听得那几个外国来的洋和尚说啊,白天也有月亮和星星,可是我为什么都看不到呢,他们哪儿去
了?”我厚颜无耻的说着幼稚的无知的童言。看着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如今的小正太在听到我的话后皱起了稀少
的眉毛,蹲在一边使劲的想着。我不由心中尖叫:“好可爱哦,不愧是正太养成记啊。”
“笨蛋,这个都想不出来吗?我都知道呢。”旁边的五阿哥昂头挺胸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四阿哥看了看他,挑挑
稀少的眉毛一脸的冷笑:“就你能,你倒是说说啊,为什么白天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那是因为洋人的月亮和星星和咱们的不同啊,咱们是晚上出来,他们是白天出来。”老五用力的说,显得很是肯
定。
我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些洋人的太阳就是晚上出来了?那样,晚上不就成了白天了吗?还不一样啊。”
“五哥真笨。”老九皱起秀气的眉头,拍着手:“五哥笨。”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旁习完书的太子回头看着我们几个,温柔的笑着却带着不可逼视的高贵:“不温书的话,
呆会儿夫子定要罚你们了。”
“太子哥哥,你说为什么白天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呢?”我眨巴着大眼,看着他,这个表情我对着那个西洋镜练了很
久了,楚楚可怜又不失孩童的天真可爱。没有人挡得住啊,连康熙在我这个表情之下也挡不上三招。
“那是因为啊。”太子哥哥一把抱住我,放在腿上,看着我:“那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太阳太亮了,所以月亮的光就
被遮掉了啊,就好像咱们的妍儿这么可爱啊,所以,别人就看不到别的女孩子的漂亮了,因为她的漂亮都被咱们
的妍儿遮掉了呢。”
“就是那个白居易写的那个什么六宫没有颜色吗?”我有些好笑,太子啊,这般小小的年纪就会甜言蜜语讨女生欢
心了呢。
“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太子笑了笑。
“那就是说妍儿也很好看喽?”我睁大眼,他点头,旁边传来十三的话:“妍妍妹妹最漂亮了啊。”
“十三哥哥真好。”我毫无疑义的接受了他的称赞。
“这个小丫头。”太子在我鼻子一刮,微笑的抱起我走到书桌前:“好了,最漂亮的妍妹妹该念书了。”
结束温暖的回忆,看着窗外的花朵随风摇曳着,我笑了一笑,起身磨墨,写下几行字,我的毛笔字的字体是极似
太子的,因为,那可是太子手握着手教出来的,因为爱得深了,所以伤着之后,痛也格外深吧。
“急调尧骑右营进京护宫。”十个字啊,毁了太子原本如锦的前程,撕了他原来如春的微笑。他为什么要认呢?只
要不认下来,他又怎么会被康熙责骂呢,原来就只是索额图一门心思的自做主张啊,太子从未参与,甚至一直被
蒙在鼓里面,这一张字条,是为了让康熙忌恨于太子而写下来的啊,虽然藜骑左营果然是进了京,但是,康熙却
一直没有怀疑过太子,甚至连这张极似于太子笔迹的字条也没有引出过康熙的怀疑。可他,却担了下来,告诉康
熙,那张字条是他写的。
那一天他们的对话如何,我不知道,只知道太子出来时,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悲伤和绝望我只知道从那以后,康
熙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厌弃和杀意。
可那时的我啊,却不在意,我沉醉于他编造出来的情话中,却没有发现那些情话只有在他背向我的时候才能听得
到,是没有发现,还是故意不发现呢?我分不清了。
爱情果然能让人迷惑住双恨的啊。
我感叹着爱情的伟大,对付八哥九哥他们,我也是没有手软过吧,一次次的设计,一次次的谄害,有他的不是,
也有我的错,我阻了多少次他们的好事呢?又挡了多少他们的钱路呢,又捅出过多少他们的丑事呢。我自己都算
不清了。
八爷党深为康熙忌恨算来,我居功不伟啊。也怨不得他们会如此恨我。
甚至因着后世史书上的话我居然狠得下心来把那些避孕药偷偷放进八爷府里,让那个明媚如朝花的女子因为不孕
一次次伤心。甚至于为了让那个如烈阳般的女子悍妇的名声传遍而设计了一场又一场八哥惧内的好戏。
我总是怪着他们,总是怨着他们,可是我自己何曾干净过?手里一样沾满了血。
不会想让你们死的,但是青荷和碧游的恨,我却非报不可。那一身的白浊和那一身的鞭痕历历在目,我忘不掉,
也不敢忘。
曾欠你们的,我也会补偿的啊,
历史啊,终将因为我的再次回来而改变吧。
那么,改变就改变吧。平行空间的理论我还是读过的。
雪儿啊雪儿,你在那个时空过得可好呢?可曾想起过我呢?我很想你。怀抱双膝,我轻喃思念。
华灯初上,耳边传来靡靡之音。
我倚在秀荷房中的美人榻之上吃着秀荷喂来的果脯,看着那张与秀荷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庞发愣,直到手上传来轻
微的痛感,这才回神:“秀荷长得越来越像青荷姐姐了呢。”
“我与青荷是姐妹啊,自然是相像了。”秀荷无奈的笑着。
“明兰的药停了多久了呢?”我猛得问了一句,看着秀荷微皱起的眉:“有停了三个多月了吧,现如今都是初夏时
节了,为何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呢?”
秀荷叹了口气:“药倒是停了许久了,只是书呆子那个家伙说了,药虽是停了,但是,明兰福晋的身子因着前几
次中毒也是受损不少再加上药服用了这么些年头,药性有些积存,所以还要调理妥当才好。”
“我的罪过呢,当初青荷曾劝过的,让我别做这么有损阴德之事,只是那时的我是被迷昏了眼了,果然是损了阴德
了啊。”我摇了摇头:“让八爷府里的丫头让明兰得个风寒什么的小病吧,让待书仔细给他调理。”待书是凤凰
里头的医者,如今供职于太医院。
翻翻那本黄历,我想了想:“明年的三月十八,皇上的五十五岁寿辰能得到小孙孙也是一件锦上添花喜上加喜的
事情,不是吗?同一天的生辰,皇上也该会对这个小阿哥刮目相看吧,你说呢?秀荷。”
秀荷点了点头,手上不闲着的喂我吃着东西,一边笑着说:“八阿哥可该谢谢您了。”
我苦笑:“谢什么呢?他怕是早恨死我了,若非我暗令你们下药,他这嫡长子如今只怕是已是上尚书房的年纪
了。”
“格格莫想太多,过了的事,早过了,要说起来,那三年间,您欠着的,也还清了啊。”秀荷抚着我的发,轻轻的
劝我:“我听说这几日寿量寺那边的荷花开得正艳着呢,要不然,我陪着格格去赏荷去,您向来是喜荷之高洁的
啊。”
“也好,叫上十五吧,这丫头不是向来极喜热闹的吗?叫上这丫头一起去吧,这几年,怕是也闷坏了吧。咱们的十
五可是好动的主儿呢。”我想了想,让秀荷带上十五。
十五是江湖的名儿,在这些凤凰里面,她是我的天字第一号高手,向来不露面的,当初叫十五也是因为那句江湖
说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十五的柳叶刀下,没有活人。
十五的另一个名儿就是语儿(不记得的人去看第13章)笑语,而初一的另一个名则叫欢声,另外,凤组的两个
高手的名儿则是甜言蜜语。好吧,我承认,我恶心我肉麻,可是当初雪儿曾说过,若她的弟子进凤组,名字一次
叫做甜言蜜语,而我则说我的弟子一定要叫欢声笑语。如今,雪儿,甜言蜜语可是我的弟子了呢。
秀荷看着我突然换上一个正经的脸色:“说真格儿的,格格,让笑语到你身边侍候着吧,你旁边的那个梅子,忠
心倒是忠心,可是却半点功夫没有啊,让十五到你身侍候,我们都能放心不少呢,您身边也该有个妥当之人照顾
着啊。”
“好啊,那就依你说的吧。过几天,就把笑语带回去。反正那个院子里头冷清死了呢。”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回头冲着门外一嚷:“还不滚进来,呆着喂蚊子呢?当我真不知道你在那儿趴墙根啊。”
门口处果然现了一张笑脸,清丽的容颜带着欢欣的笑,笑语冲过来抱紧我:“格格真好啊笑语没有跟错主子
呢。”
“笑语,我丑话可说前头了。”秀荷冷冷的开口:“若是在你的保护之下格格有什么差错有什么闪失,你自己去刑
堂领罚吧。”
笑语很是认真的行礼:“绝不辱命。”
“好了。”我笑着打插:“那么严肃做什么,咱们的笑语要笑起来才不负这个名字啊,秀荷,你该是温柔的样子最
美的呢。”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虽不是那扬州漫天荷花盛开的模样,但是,这份美丽也是别处难寻的啊。我看着那远望去竟看不到边的荷花池上
开满了粉色的白色的荷花,屏住了呼吸,旁边的笑语则是叫着要去采荷花去。于是不到半时功夫,我手上便有了
一支全开的粉色荷花,一只花骨朵,细心的梅子则是拿出帕子小心的把花梗断开处包了起来,防着那些丝儿沾在
手上沾在衣上。
“夫人,您瞧,这京城怎么这么小呢,总也碰得到那些个人啊。”梅子手略一指左前方,一行人鹤立鸡群般的在人
群中招摇过市。旁边的笑语说:“这京城有名的景观也就这么丁点儿啊,总会碰上的啊。”笑语用手比了一个几
可忽略不记的距离。
“调皮的丫头。”我瞪了瞪笑语:“咱们避开就是了。”
我看着眼前那个微笑着的男子,无奈的抚头,头疼呢,避不开,不对,不是避不开,只是避不开有心人吧,否则
怎么会这么巧呢?这里虽不大,要避开不想见的人仍是很容易的啊,避不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们跟着呢。
笑着对上他,侠王呢,民间传称的侠王呢,我看着他的笑脸,也老了很多了啊,原来英俊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了,
而眸中也不再清澈有了些许的混浊和沧桑啊。十三呢,好久不见了啊你还好吧,应是不好的吧,否则怎么会这般
小心了呢。
十三阿哥,自幼得尽皇上的宠爱,加之为人大方热情,宫中下人颇为喜欢,更因为长相酷似极母,竟惹了不少的
桃花,阳光少年,如今才这般大的年纪,竟已有了丝丝华发。看着他发间那几根碍眼刺目的银白,我避开。
“这个不就是在朝堂上公然欧打日本来使的朝鲜女子苏妍么?这般巧,竟在此遇上了啊。苏小姐可好?”他笑嘻嘻
的问道。身体离了我七拳之远,不会太远又不会太近,终是长大成熟了啊,竟也知道避嫌了呢。
我依礼回话:“回十三阿哥的话,托皇上鸿福,奴婢很好。”
他依旧笑眯眯的:“是来赏荷的么?也是,寿量寺的荷花向来是京中美景之一呢,只不知朝鲜的荷花如今开得如
何了呢?也应是极美的吧。”
“回十三阿哥的话,在朝鲜,荷花现今还未开呢,如今才五月底,朝鲜的荷花若要开齐要等到六月中了呢,若十三
阿哥有空得了闲去了朝鲜,不防让世子大人做向导领您去看看,世子府里的荷花一到六月中便是花香四溢,美极
了。往年的六月中,世子大人总是让奴婢邀各府的大君一同赏荷呢。”我微笑的低了头,弯了腰。朝鲜宫内的女
子向来与上司说话总是微弯腰。
“若真有那般时候,想必亦是极悠闲清静之极了吧。”他微眯了眼,似在想像:“只不知那世子府内还有些别的享
受没有?”
“回十三阿哥的话,到那时可让世子府中的李尚衣为十三阿哥弹上一曲,清心平气,再喝上一壶黄尚食准备的荷花
茶,吃上一叠莲子饼,那方才不枉去世子府上呢。”我笑着开口。想试探吗?十三?别忘了,领你见识宫中险恶
的人可是我呢。这点子试探就能让我露马脚吗?你还是嫩了点啊。
“是吗,看来世子亦是极享受之人呢。”他大笑。我点头:“是,世子是一位极风流雅致的人呢,在朝鲜是闺中未
阁的少女最仰幕之人啊。”
“那么你呢?你会什么呢?”他看着我,半昂着头,眼中流露出有趣。
低头浅笑:“回十三阿哥的话,奴婢惶恐,不过会一两曲小曲儿,在大君们与世子赏荷之时应个景,倒是失了世
子府内的规矩。”
“哦,那唱一曲来听听吧。”他笑着,我再低头:“奴婢惶恐,奴婢不是戏子呢。”
当街歌唱,那除了卖唱还能是什么呢?斜眼看到他眼里的失望,我心中暗笑,我不是苏尔图紫妍,我是苏妍,苏
尔图紫妍不会计较这些,不会去管什么身份尊贵,可是苏妍会。
当初,你的四哥为了取笑于我让我当街唱歌时,你的心里在偷笑的吧。垂了眸,不让他看见眼中的那抹心碎和绝
望。十三啊,你明知你四哥对我无意,为什么要有意的无意的鼓励我去爱呢,去要呢,你也暗恨着我吧。
“倒是我失了礼数了。原以为你们不拘于礼数的,却不想让姑娘为难了。”他笑了笑。拱了拱手。我回身避开,这
个也是礼数,他是阿哥皇子,而我却不过是一介平民奴婢,便是他有什么差错,我亦是不能受这个礼的。
“奴婢惶恐,朝鲜虽是下属小国,却也羡慕上邦大国的泱泱风范,奴婢不才,让十三阿哥失了兴致了。”学足了朝
鲜女子,手放于胸前,像是穿着韩服一下的姿态。戏,就要做足了。
“既如此,爷自去赏荷去,见了你家世子只说一句,十三爷想与他拼马来着的。”他扬了扬衣袖,转身离去了。
旁边一直屏着气不说话的梅子,秀荷这才长长的吐了气,笑语看着我:“这个十三爷真讨厌啊,别人还说是什么
侠王呢,哪有半点侠者风度了啊。切。”
“笑语,人多嘴杂,这话不能在外头乱说的啊。”秀荷瞪着笑语,而旁边的梅子则扁嘴一脸的不屑:“其实笑语也
没说错来着的啊,这样儿哪有半点侠王的风度啊,夫人,咱们往这边走,别再见着了,装个样儿都装不像呢。”
“你们这些人啊,贫吧就都贫吧。”我笑着无奈的摇头。
“对了,夫人,您说的那个可以自动扇风的扇子做好了呢,我刚都忘了说了,今儿上午刚出门的时候啊府里头的下
人来报来着的,说是李师傅啊做好了呢,现在正在大厅里摆着吧。”梅子笑着开口:“要不然,咱们回去看那扇
子去?”
“什么扇子啊,梅子真笨,是风扇。”笑语摇头笑着梅子。
“笑语姐姐你别笑话我了,我是记不往啊,可是我也知道全名不是风扇。”梅子说着昂着看着笑语。
“半自动水力风扇。”秀荷一人给了一个白眼。
“秀荷啊,你那房子里也确实闷了些,呆会儿带两个回去,一个自己用着,一个呢给沈娘送去,她素来怕热怕得紧
呢。”沈娘就是鸨母,也是凤阁的三阁主。
秀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拢共才有五个呢。”梅子扁嘴:“不正好吗?沈娘一个,秀荷姐一个,咱们共用一个,小姐用一个,泽幸少爷一
个啊。”旁边的笑语接过话头。
一阵凉风吹来,伴着荷塘里的水气,一股清凉自脚底而生,我回眸,媚意十足。微微松了手,一直握于手中的那
方素色丝帕随风风去。眼角的余光瞄到我想看的一幕,这才颇有些笑意:“好了,走了这半天了,脚都不累吗?
回去吧。”
“小姐,那帕子。”笑语看着我,又看看那男子手上的丝帕,有些迟疑的想要去拾回来,我摇头:“天下下雨,娘
要嫁人,随着去吧。”
笑语迟疑了半天看着我,我捏捏她嫩嫩的脸:“你家小姐还不至于连一方帕子也丢不起了吧,啊,那帕子,我柜
子里一堆儿呢,回吧。”
秀荷看到那个男子,用一种我了解的笑容看着我,但笑不语的扶着我回去。梅子似懂非懂的跟在后头。我握着秀
荷的手,用两人才听到声音开口:“果然是你知我的。”
“戏就快开场了,格格啊,秀荷也该粉饰一下了吧。要不然到时误了场子可怎么办才好的呀?”秀荷低声的打趣我。
“那倒是,那就快去吧,唱上一出,本格格最爱看戏了呢。只不知这一次的戏子能不能按着本子来唱啊。”我暗笑
一声。
“小姐运筹唯握,虽比不上聪明一世的诸葛武候,也必是一个女刘伯温。”秀荷用帕子掩着嘴,笑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啊,就知笑你家小姐我。看哪天不把你的嘴撕烂了。”我佯怒的瞪了一眼秀荷,却自己也忍
不住笑了起来了。看看颇有些刺目的眼睛,我似是低语又像是自语:“要变天了啊。”
秀荷点了点头,扶紧了我,应了一句:“是啊,也该变天了。都热了这般久了。”
仍是那个寺里面,我看着一身僧衣的叔叔,他捻动着佛珠看着我,眼中似有无限的悲愁和慈悲:“妍儿,你便是
决定了么?终不在改了么?”
我点头:“叔叔,妍儿决定了呢。不会再改了啊。”
“妍儿,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你亦并非全无错处啊。放下心中的仇恨吧,仇恨会蒙蔽你的双恨,让你看不清眼
前的一切的。”他摇头叹息着。
我再次点头,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我知道,我亦有错,可是,再大的错,也在那三年还清了吧,叔叔不会不知
道我那三年过得什么日子吧,再加上幸宁的命,青荷的命,三条命,还清了啊。叔叔,再何况,他们竟那般对待
碧游,碧游那个原本如阳光般的女子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叔叔啊,我不会放弃的,他们不能这么在这那么做了之
后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那一切。”
我看着窗外那如血的残阳,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叔叔,我无法原谅,也不能原谅。”
抚着平坦的腹部:“我的幸宁,在这儿安静的快乐的陪着他的额娘走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却生生的被一碗药去了
性命,他来到这个世上才多久?我拼了命要生下他,拼了命要护着他,可是仍旧没有,他仍旧那么狠心的把他掐
死了,叔叔,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为了他,我可以不要尊严,但是为了幸宁,我甚至可以不要这个世界。”
“叔叔啊,婶娘死的时候,你也有过不要这个世界的想法,叔叔,如今,如今妍儿的想法是一样的,叔叔,你可知
道,在幸宁死后,他居然连个墓碑也没有给幸宁啊,弘晖,他的其他的孩子都有着寓意深远的名字,可是,我呢?
我的幸宁呢?甚至他都不屑于给他起个名字啊。”
“做为女人,我是软弱,所以我不愿意接受他心里其实爱着是别人的事实,可是做为一个母亲,我必须要为我的儿
子讨一个公道。没有人可以杀了我的儿子之后还可以那么若无其事的活着,甚至活得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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