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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一个骄傲不羁的黑帮世子
······游走在黑白之间
······只按自己的守则活
······要么放掉,要么得到
······——可你这样一个我得不到的女子,我怎么舍得放掉?
······一个随心所欲的女孩子
······没有理想没有追求
······却在心底深处坚持着自己的爱恨
······年少时的爱人,冷漠的家人,背负着的一条人命,爱恨纠缠的枕边人
······她在人生的风雨路上边走边爱。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黑帮情仇 虐恋情深
主角:顾烟方亦城梁飞凡
【正文】
盛开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再也不见的盛开
九九年盛夏最酷热的那天,顾烟站在了韦博集团的顶层大厅里,一头素黑直顺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整齐的
拢在身后,刘海边上别着朵哀伤的小白花,白色的亚麻连衣裙干净简单,十六岁的女孩在满屋子身着黑西装的彪
形大汉映衬下,柔弱而孤独。
顾博云久久的凝视着面前的小女儿,十六年未见了,缺席了的父爱一下子涌上来,浓的噎在心头化不开,素
日冷酷的他竟有些手足无措,良久良久,向身后一招手,“亦城,先送顾烟回家安顿一下。”
“是,顾叔。”
那名唤方亦城的少年应声出现,接过顾烟的行李,低沉醇厚的声音在顾烟耳边响起,“你好,我是方亦
城。”他向她伸出手,温暖的指尖干燥有力。
顾烟抬头看他,握住他的手,微笑点头。
彼时,夏正浓,闷热的天气里,蝉在聒噪,灰尘在光束里飞舞,仿佛就这么一瞬,周遭突然安静,天地无声。
顾烟的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他微笑的弧度刚刚好,他温暖的手掌好像预示着天荒地老。
“方亦城,我想回家。”
“方亦城,你给我买那个!”
“方亦城,明天送我去学校好不好?我的同学说要看看你哎。”
“方亦城!说好了今天去看电影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亦城……”
第一千三百零二次从这个梦里醒来,那个夏天的闷热还堵在胸口,方亦城微笑的眉眼还在眼前。她再也睡不
着,睁着眼看了很久的天花板,还是轻轻坐了起来,脑袋里全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她愣愣的发着呆。夜很凉,裸
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拥住被子,滑入被窝。身后的人这时翻了个身,下一秒她便跌进在一个火
热的怀里,梁飞凡好看的眉毛皱着,眼里惺忪的睡意顺着她松开扣子的睡衣望下去慢慢转为炙热,“睡不着?”
顾烟在他猛然进入的瞬间才恍过神来,涨涨酸酸的感觉从下面传来,细细的触角一点一点的爬满整个身体,
她禁不住小声的呻吟起来,“嗯……好涨,飞凡……”最后一个字像热而细的巧克力丝拉过男人的心,融化在更
为激烈的暧昧声里,梁非凡全身的血液奔腾着往下面涌去,英俊的脸微微扭曲,咬牙切齿,“你这个小妖精…
…”他再也管不了几个小时前才狠狠的疼过她,她娇嫩的花朵还可爱的肿着,放开自己狠狠的在她身体里冲撞。
第二天她醒来已是下午,梁飞凡早就出门去了。她翻了个身,腰腿间的酸涩让她情不自禁的呻吟了声。她支
起身体喝了口水,稍有动静门口便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可爱的小女佣捧着浴衣怯怯的站在门口,“烟小姐,先生
说,请您起来以后就梳妆一下,晚上有个聚会。”
聚会?她皱眉,真累啊,梁飞凡那个坏蛋,知道有活动昨晚还把她折腾的那么惨。
“不去!”
“可是,”小女孩都要哭出来了,“容少爷派了好几个人来催过了——”更何况,容岩亲自打了两三通电话
来了。可是大家没人敢去叫醒烟小姐,只好在房门外面急的团团转。
顾烟挑眉,伸开手脚重新扑入软软的大床,慵懒而惬意,“那就回容少爷说,本小姐还困着呢。”
明珠
梁飞凡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扣着杯沿,这是他不耐烦时的习惯动作。容岩讨好的凑过来,“老大,
我又让人催过了,说就来了,要不咱先玩着热热场子?”
梁飞凡撇他一眼,继续微闭着眼不说话。柔和的灯光打在他俊朗的脸上一片阴影,气压越来越低,周围一圈
兄弟背上都满是冷汗,“非”娱乐大厦的周年庆祝 PARTY,为了等个女人迟了一个多小时,底下傻坐着的各家老
大,回去了背后不知道怎么讥笑呢。
容岩暗自郁闷,顾烟这个女人,和他八字犯冲的。
“来了来了,烟姐!”秦宋拔高八度的声音引的大家都看向刚走进来的顾烟。
服务生殷勤的推开门,她从从容容的走进来。长发挽起一个最简单的发式,颈上手上都没带珠宝,穿了一件
黑色的蓬蓬公主裙,纯黑的薄薄黑纱层层叠叠的撑起,刚刚覆到膝盖,衬的她修长的小腿更是莹润。本该散发甜
美气息的裙子,她穿着却有另外一份的优雅。她甚至没有化妆,可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自有一股神韵,让人
在第一眼就看到她。
梁飞凡站了起来向顾烟走去,搂了她在怀里挡住投向她的各种眼神,挥挥手,“开始吧。”
酒过三巡,李微然笑着端来两杯酒,“小烟烟,今天可让大哥等惨了,要罚酒哦!”
顾烟窝在梁非凡怀里,漫不经心的白了他一眼,“不会。”
“哎——这是果酒。”
打量着周围一圈人不怀好意的笑,顾烟心下了然,这是给他们大哥抱不平呢。觉得她不给面子是么?也不想
想,他们那个精力过旺的大哥这般那般折腾了她一夜,倒下睡了没几个个小时就紧催慢催的,现在两腿间还酸着,
她倒还想抱怨呢。
“我想,你们家大哥更愿意罚我别的吧?”她抬头向梁飞凡甜甜的笑,未着颜色的唇在雪白的肌肤下更显饱
满红润,“是不是,飞凡?”
顾烟的眼里有光流转,梁非凡移不开目光,隐隐觉得头晕,眼角的血管突突的跳。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又来
了,性感的薄唇压了下去,一个气息绵长的吻,一干好事人等大声起哄。
“喏,我罚完了,到你了。”顾烟起身拎过一大瓶 Imperial,“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呀,烟姐……”李微然见势不对,连忙转山头,“大哥,你看,我一时口快……”
美人献吻,餍足的梁非凡心情好得很,挑着眉抱着顾烟微微的笑着不说话,摆明了看热闹。容岩和陈遇白一
左一右架着挣扎的李微然,“老五,别怪哥哥们,走着!”李微然咕嘟咕嘟边大口咽酒边瞪向一帮没义气的兄弟,
惹得大家阵阵哄笑。
“好热闹呀!”婉转好听的女声在人圈外响起,李微然忙狠命挣脱了左右护法,连跌带爬的过去,“明珠姐,
救命啊!”
顾明珠穿着粉色的及地长裙,精致的妆容明艳不可方物,“微然,怎么又是你呢?枪打出头鸟知不知道,你
看容二陈三人家多乖,从不去招惹是非。”
“姐。”顾烟脸色端正,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人。
顾明珠微点头,表示听到了,越过她在梁非凡身边坐下,“梁总裁,恭喜。”
梁非凡为了怀里忽然的空虚微微皱眉,却也客气微笑着,“多谢赏脸。”
“找个清静地方聊一聊吧。”
聊一聊,聊了两个多小时。
顾烟倚在窗口看焰火表演,待会,要不要跟姐姐说自己想回家去看看爸爸呢?她那么忙,可是没有她带着回
家,爸爸……怕是不会见自己。
“想什么呢?”纪南敲敲她脑袋。
“想明天要不要上班呢,纪总。”她巧笑嫣然。
“得,当我没问。”
顾烟在纪南的外贸公司上班,有时也朝九晚五,不愿意了就请几个礼拜大假。公司里的闲言碎语说她是纪南
的情人,于是顾烟在公司各个角落装上摄像头,心情不佳时找两个嚼舌头的往死里整,闹得整个公司人心惶惶。
纪南的财政报表因为时常的人员流失越来越惨不忍睹。容二几个更是一有空就跑来看热闹,为这纪南求了她几回
了,把老总让给她做,捧钱给她开新公司,无奈顾二小姐就是不愿意挪窝。
“四纪,我想我爸爸了。”
纪南轻叹了口气,“想想就好了,别回去。相见不如怀念。”
顾烟抿抿嘴,黯然无语。

去的路上,顾烟神色倦倦的,歪在后座上靠着梁飞凡蜷着,一句话也不说。梁飞凡把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亲亲她的头发,低声在她耳边问,“怎么不高兴了?累了?”
顾烟闷闷的不说话,在他怀里蹭了蹭,半晌才懒懒的答他,“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呀?”
梁飞凡的脸色有点阴沉下来,冷笑了声,“顾明珠说,方亦城回来了。”
事实上,几乎是方亦城的调令下来的同时梁飞凡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些天来一直在想,她到底是会有怎样的
反应。可是顾烟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惊讶激动不安,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又看着车窗外不说话了。
他捏着她的小手慢慢的揉,“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 C 市是方家的发源地,他回来的话肯定是要独挑大梁的。
他这个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也确实算不错的。”从能力方面来说,方亦城是梁飞凡极少数很赞许的几个人之一,
当年他还在顾家跟着顾博云的时候,梁飞凡有段时间常常去找他切磋空手道,一个天赋异禀名家出身,一个实战
经验丰富,两个人总是打成平手,这对梁飞凡来说,真的很是难得的一件事情。
顾烟对这些官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说了他也就敷衍的答了一声,继续转头去看窗外的夜色。梁飞凡沉默
了一会儿,“他新官上任,去顾明珠那里是例行拜访,大概过一阵子也会到梁氏来的。顾明珠说,他问起了
你。”
顾烟眉头皱了起来,语气还是淡淡的,“喔。”
“他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和你联系过么?”他仿若不经意的随口问,终于,他还是问了。她的号码这么
多年来都没换过,方亦城若是想找她,根本不用通过顾明珠。
“没有。”顾烟依旧那个语调,仿佛说着意见完全与她无关的事情。
好像拳拳都打在棉花上,梁飞凡有些气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把她搂的更紧了些。顾烟微闭着眼,浓密
的睫毛顺顺的遮住了眼里的神色。那个名字像魔咒一样在心头盘旋,她恍了神,耳边都是年少时自己清清甜甜的
声音,“方亦城!大笨蛋!”“方亦城……”
晚上的时候梁飞凡格外的温柔,极其细腻绵长的前戏逗弄的她像猫咪一样呻吟着求他,她浑身颤抖的可爱粉
红色让他心满意足,低声哄着她,一挺腰进入她的身体,动作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凶猛,慢慢悠悠的进出折磨充实
着,不断的吻着身下的人,一点点的吻遍她的全身,一点点的细致标下他梁飞凡的痕迹,他身下躺着的,是他梁
飞凡的女人。
“烟儿,烟儿……”他扣着到了极乐点颤抖着的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顾烟哼哼唧唧的回答,他忽如其
来的柔情醉倒了她,就那样不用任何技巧的进出也让她一次次的眼前一片白光,终于在他的呓语声里昏睡了过去。
梁飞凡低笑,这样就昏过去了?看来还需要多多锻炼。他吻着她的睡颜,身下加快了速度,草草的结束。
开始
醒来时天已大亮。
正在卖力做着晨间运动的男人热情的吻上来,“醒了?那么……我们补上昨天的?”
刚刚睡醒的身体因为他大力的冲撞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被他面对面抱了起来,他汹涌的怒龙随着暧昧的声音
一下子全部进入,早晨分外敏感的身体顿时达到极致。
“恩……”顾烟软软的趴在他的肩窝处呻吟。
床头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小离专属的铃声来,不依不饶的唱了一次又一次。
梁飞凡暗暗恼怒,昨晚他还没正式开始她就晕过去了,他一时心软放过她。早上正想好好犒赏自己饱餐一顿,
这破手机和那死女人添什么乱!
“啊呀……飞凡……不要了……出去呀……”她娇娇媚媚的喊,他更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进进出出。
“梁飞凡!啊……”他越发的来劲,霸着她就是不松手。
顾烟终于烦了,趁他闭着眼陶醉,掐着他腰间的痒肉把他掀了开,接起电话往浴室去了。
陈遇白第十二次被撂倒。
梁飞凡只微微见喘,“再来。”
纪南看了许久,摸着下巴给出评论:“欲求不满对上纵欲过度。”
来的最晚的容岩拍拍秦宋,悄悄问他,“老三怎么惹着老大了?被收拾的那么惨”
“红颜祸水呗,况且三哥还祸了两个。家养的那只搅了老大的好事,老大憋得慌就拿他出气来着。”
陈遇白龇牙咧嘴的瞪过来,秦宋识相的闭上了嘴,上前讨好的将他扶过来。顿时场上就剩下李微然兴高采烈
的指手画脚。
“哥,你那个左勾拳漂亮啊。”
“过来,我教你。”
“不了不了不了……哎,啊……哥别啊……啊救命……二哥救救我……四哥老六……”李微然勉强招架着,
大声呼救。
容岩和纪南一人拖了陈遇白一只脚一溜烟下了楼,开什么玩笑,大哥那身手,他们几个捆一块打也就是个平
手,秦宋在楼梯口猫着,“五哥,我给你找急救箱去,在楼下等你,你自己爬下来啊。”
小离拉着顾烟一家家 PUB 逛。
“小离……”顾烟抢下她手里的酒杯,“不要喝那么凶,到底怎么了?”
小离眼眶红了,“陈遇白是猪头!”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抖着手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顾烟,我不要他
了!”
顾烟没有良心的抿嘴笑,“由得了你么?”
“连你这么说……”小离吸吸鼻涕,她难受死了,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可是她就是说不过他,吵了几天了,
一点头绪都没有。陈遇白总是有办法让她觉得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天渐渐暗下来,人越来越多,顾烟不断打发着身边搭讪的各色男人,一个分神,小离便不见了。
顾烟急了,她喝了不少酒,可不要出事才好。底下找了一圈不见她人,顾烟上了二楼,一个个包厢找人。找
到小离时,醉的没有意识的她被压在包厢角落的沙发上,衣服七散八落,身上有两个男人和数只手在游走。
顾烟边进去边飞快的在手机上按下一串数字,拨开人群护住小离,顿时便有十多个醉醺醺的男人虎视眈眈的
围过来。
“不要动!你们是混哪里的?”她不动声色的问。
“嘿嘿,你要担心的是我们这里……”一个金色头发的混混比了个下流手势,大笑着摸上顾烟的胸。“我们
正愁一个妞分不过来呢,兄弟们,上啊!”
“滚开!”顾烟踢开他,大喊一声,尽量以不被发现的角度靠近口袋里的手机,“这里是‘WADY’,你们不
要乱来,今天谁敢碰我,要么完了事杀了我灭口,不然绝对有人把你们一个个生吞活剥了!你们也不是不要命的,
只不过出来找点乐子,这里有点现金,还有这些卡,密码都是 413251,你们拿去花,这件事就算过了。”
混混们相互看看,都有点愣住,这个女人似乎来头不小。
那金毛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偷香时的滑腻感,站的角度又刚好从顾烟领口看下去,被引的热血沸腾,加上脚上
被踹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不由欲火交织,打飞顾烟手里的钱包,骑住她压在沙发上,撕扯她单薄的衣服。
“老子不要钱,要人!”他□着在她身上摸索。
其他人一见这状况,兽心大起,大声附和。几个帮着金毛制服挣扎的顾烟,几个拖过小离,上下其手。
那个人
李岩抓着金毛头发一拳将他打趴下时,明显感觉到了带来的精英幽怨的眼神,杀鸡用牛刀就算了,竟然还要
出动他们这些航空母舰。
这帮小子又哪里知道,那个人差点把整个特别小组一起调过来,出生入死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刚刚他接电话
时的神情——愕然,慌张,还有,漫天漫地的喜悦。
“还好吧?”李岩把外套罩在顾烟身上,低声问她。
顾烟咬着嘴唇坐了起来,恩了一声。
两个人正尴尬着,大门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倒地。
梁飞凡带着一大帮人出现在门口,他走在最前面,谁也不看,脱下外套迅速的裹好顾烟,横抱起走了出去。
经过门口时,将李岩的外套甩在面色僵硬的纪南身上,对容岩说了句,“拦着点,该留的别动。”
容岩点点头,知道老大要亲自料理碰了顾烟的人了。陈遇白抱着人事不知的小离,脸色沉如水,和梁飞凡一
样的动作和留言后离开了。
管辖这片区的是一个中年胖子,擦着一头一脑的冷汗,点头哈腰的送走了梁飞凡和陈遇白。小黄毛上来一把
抱住胖子的腿,“老大——”
“——大你个头!”胖子连忙表明立场脱离关系,一脚把黄毛踹的飞开。妈的,倒了血霉了!这帮眼睛长屁股
上的玩意儿,竟然闯这么大的祸,托他们的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六位佛爷一起出现。
黄毛还要上前求饶,横里飞出来一张椅子重重的敲在他背上,直接把他敲趴下了。纪南握着李岩的外套,一
只手舞着凳子腿杀进了鬼哭狼嚎的混混群。容岩拦不住,索性阴着脸由他去了。秦宋和李微然看着素以冷静出名
的纪四少爷暴跳如雷,闲闲的在一边活动着筋骨,“我说老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吧?姓李那小子当年可没少给
你亏吃”
“哼,他们也没好过,我打趴了八个,就断了两根肋骨。”
“没出息。”
“靠,鼻梁骨被打断那个才没出息吧?”
“靠,我那拳不是为了替你挡那条警棍!”
“哎五哥你说归说动什么手啊!”
“踹的就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子,早上看我笑话是吧……靠,你敢还手!”
“我傻呀不还手……”
顾烟蜷缩在梁飞凡胸口,感觉他努力的抑制着胸膛的剧烈起伏。
知道他肯定生气了,可是他也不骂人,自己倒也不好开口说抱歉。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
回了家他把她直接抱上楼安置在床上,转身端进来一杯热牛奶,“喝了,休息。”
“飞凡——”顾烟拉住他的手,他一僵,看她可怜巴巴的缩在被子里,小小的脸皱巴巴的,心一瞬间便软了。
顺着她坐在床边,神色却依旧冷冽。
“我不好,不该支开阿虎他们,对不起。”阿虎是他派在她身边的保镖,从她来了起就一直跟着她,今天她
打算陪着小离疯的,怕阿虎拦着不尽兴,就找了个借口支开了他。
“没事。你先睡。”他按耐着情绪。
“我……想先洗个澡,流了好多汗,身上好黏。”
梁飞凡觉得,他、想、杀、人!
冲完出来看他还坐在床边,顾烟微微诧异,他的脸色似乎比刚刚更糟了。
实在是太惊心动魄的一天,躺下一会便熟睡。梁飞凡没有离开,看着她渐渐呼吸匀长,安然睡去。心里一点
点的恨了起来,认识她早在十年之前,他知道原本的她是怎样的敏感纤弱。可是她待在他身边的七年里,一直是
这个没心没肺的调子。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不在乎!她把心埋在了七年之前。
到底还需要多少个七年,你在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才是我?
顾烟此刻的梦里,却全是梁飞凡。他古铜色的肌肤上一层薄薄的汗,贴着她的身体线条,肌肤纹理仿佛都契
合了。他巨大的火热在她身体里埋着,上面有他的身体脉搏在跳动,于是她的身体里有了两种心跳声……
“嗯……”顾烟在春梦里醒来,回到现实的真实感还没完全被接受,下身便传来酥麻温润的熟悉感觉。梁飞
凡正双手撑在她枕头两边,以免自己高大的身躯压着睡梦里的她,见她终于悠悠醒来,他便整个人覆了上去,咬
着她的下唇将舌头伸进去,勾引了她温热湿滑的丁香一阵狂吮,她的嘴被他的大舌头堵的严严的,小小的鼻翼张
大着也呼吸不畅,整个人挣扎起来,身体因为挣扎而更加的紧致。
眼看她快晕过去,他放开她肿胀的小嘴,转攻她此时因大口吸气上下起伏的丰盈。大手罩住嘴无暇顾及的另
一只,火热的掌心用力的揉弄。顾烟从刚刚的缺氧里微微清醒,耳边听着他吞咽的暧昧呻吟,感觉他舌头裹住自
己的顶端,微咬,大手揉动,酥麻的感觉一波波扩散开,却不见他动。她难耐的自动曲起两腿,缠在他腰间,扭
动着,用身体里最温热的肉摩擦他的敏感。
梁飞凡本是怀着满腔的怒意来发泄的,却发现自己该死的一点长进也没有,她微微的主动便让他丢盔弃甲,
甚至满腔感动。
“你这个小东西!”狠狠的咬住她红肿的小嘴,整个人往上一引,重重的一下撞击,她等待已久,这时虽然
嘴被封住,也呻吟出声来。
“恩……恩……”
他放开她的嘴,由着她呻吟娇呼。他喜欢在她半睡半醒间爱她,看她因为他的动作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用最婉转的语调叫他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他大动,每一次都将自己送入最深处,研磨她,再抽出到入口,用力的冲入,火热随着摩
擦越来越肿大,她渐渐受不住,嘤嘤的哭出来,叫着他的名,希望他赶快结束。
“说你爱我……”他在最后几次快速的抽动里埋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她却因为他炙热的喷射浑身哆嗦着再次达到顶点,浑然不知。
多久?
李岩回到总部时,夜已经很深。
窗前站着的男人半张脸隐在月光里,沉默良久。就在李岩以为他不会问了转身要走时,他忽然开口了,“她
呢?”
“梁飞凡带走了。”难不成还带回来?带回来,他敢见吗?
方亦城眼角微微一跳,不由自主的又去抚摸袋里的手机。
李岩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一声叹息,那个旧手机不是他平日里用的那支,可却从来不离身,根据李岩的专业
眼光,里面应该只有一个号码。
几个小时前的会议上,坐在李岩身旁的方亦城,口袋里有微弱的单弦音乐响起,于是这个被上级们口耳相传
为未来五十年 C 市警界支柱的人,惊慌失措的打翻了杯子,推倒椅子狂奔而出,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沉稳如山的
样子。
那个顾烟的影响力,真的是……可怕。
方亦城手中的电话这时再次响起。李岩愣了愣,快速的退了出去。
方亦城等来的却是一把低沉的男声。
“多谢。”
“应该的。”
两句短短的对话,两个愤怒的男人。
梁飞凡把手机轻轻放回原处,床上的顾烟睡的无知无觉,露在被子外的一段雪白的胳膊上几点青紫。他轻轻
的摩挲,她的皮肤好像特别的薄,一场情爱下来,几天都是青紫的,到了夏天不好遮挡,便恨恨的几天不怎么搭
理他,他哄着她又是保证又是发誓的,下一次,却仍旧控制不了力道。
其实那年第一次见她时,他就知道,她是他生命里的不可控制。
十七岁的顾烟白衣黑发,明眸皓齿。在二楼的拐角撞上急急上楼的他。
梁飞凡此生绝对不会忘记那个下午,初夏的阳光充盈,少女因为他的大力蹬蹬的后退好几步,站稳了后,靠
着墙微偏着头打量他。那张他一见之下就想咬住再也不松开的红润小唇微微吃惊的张着。
可是那个时候,有个方亦城。
骄傲如梁飞凡,就将心底的翻涌完全的漠视。
后来的那个雨夜,他抱起跪晕在顾家门外的她时,他此生从未有过的惊喜雀跃让他手微微的颤,抱着她在大
雨里走了一个小时,要不是容岩硬着头皮提醒他顾烟的身体,那夜他恐怕会一直走到天亮。
梁飞凡沉浸在回忆里,就这样坐着看着想着,天一点点的亮起来了。
他握着的小手微微一动,顾烟醒了,见他炯炯的盯着她看,不由裹紧了自己,眯着眼懒洋洋的问,“想什么
呀一动不动的?”
梁飞凡盯着她看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顾烟,我们谈谈。”
这七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和她开诚布公的谈谈,可是一想到要牵扯出那段令她伤心难堪的往事,他就犹豫
了。没有人比他清楚,她多么多么的……后悔。
而如今,方亦城的出现,她的反应让他再也无法忽略这些年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东西。她痛一次和自己痛一
辈子,虽然万分不愿,他也决定来试一下前者。
“恩?”
顾烟笑嘻嘻的看着他,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
他皱眉,等了一会,“我的意思是谈谈我们之间,过去,现在,未来。我有话想对你说,也有话要听你说。
你起来洗漱下,我在书房等你。”
“可是我还困。”卷紧被子,闭上眼睛。对他说的“过去,现在,未来”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睡了很久了,也应该起来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不好。”
梁飞凡气结,平日里也就算了,她再任性他也宠着护着,眼下,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一肚子的火吗?这样
的漠视,他于她而言,到底算什么!
“我再说一遍,起来。”他的声音已经冷至零度。
顾烟终于从被子里伸出头,困惑的打量着这个一直在生气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男人?不高兴什么说
就好了,板着个脸吓人,睡着睡着又压上来搅人清梦,把她折腾的四肢都像拆开重装了一遍,他神清气爽了,就
要“谈谈”。现在又是怎样,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再说一遍,不要”模仿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丢下一句,缩
回被子里去。
她知道他绝不会动手,可是往常那么生气了,他总是甩门而去,这样,她就继续睡觉。今天,怎么没有动静
了?
慢慢探出被子,他却不知何时已经又立在了床前,居高临下冷冷的望着她,她撇撇嘴,刚想再缩回去补眠。
“需要多久,你才能忘记他”他终于问出口。
她愣住。
“告诉我,要多少个七年,你遇到刚刚的情况拨出的号码才是我的?”
“我对你怎样,你清楚。这七年,至少可以换你一句话吧?难不成,要我一辈子耗在身边?”他把姿态放的
更低,只想着,哪怕同情也好,她愿意和他说说心里的话。
顾烟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心也好像要跳出嗓子,原来她拨的是他的号码,怪不得李岩会赶来。那梁飞凡……
她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飞凡,我知道你对我好。”她卷的更紧,弱弱的回答他。
他冷笑,对她好?再好又有什么用?就算把心掏给她,她也至多只是惊恐吧?
“回答我。”
“回答我!”
梁飞凡在她的沉默里窒息。
终于,狂怒。在还有理智控制自己不伤害她之时,大步离开了。
听着大门开关的声音,顾烟埋进被子里。
要多久才能忘了他?
那时,相依为命的妈妈忽然过世,从未见过的爸爸忽然出现。那年夏天,她经历着人生最忽悲忽喜的时光。
那个黑衣的帅气少年,从父亲身后走出,沉默的接过她的行李,修长的手指温暖而有力,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容
璀璨如天边的星。彼时,夏正浓,闷热的天气里,蝉在聒噪,灰尘在光束里飞舞,仿佛就这么一瞬,周遭突然安
静,天地无声。
怎么还是那么清晰,还以为,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还以为,早就忘掉。
其实,怎么忘得掉。
不是她
梁飞凡一路飙车去了“非”。
时间太早,匆忙赶来的主管披头散发,惊恐犹疑,大老板平日里连应酬时都不让陪酒小姐近身的,这忽然之
间,去哪里找个对胃口的。
对胃口的?——那应该是按那个样子吧?
于是梁飞凡在顶楼套房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五成像了那个刚刚他极端想掐死的女人。
竟然还叫小言。
梁飞凡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冷峻的唇抿成一条线。要吃人一样盯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小言轻轻的颤抖,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平日里的他高大英俊如天神,虽说一直是冷酷,却也从没有见过
现在这种杀人般的眼神。
到底年纪小,这样的眼神里只坚持了几分钟,女孩便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
沉默被打破,梁飞凡的恨意也释放了些许,毕竟不是她,他这是做什么呢。
“闭嘴。”梁飞凡冷冷甩出两个字,疲惫的按按太阳穴,起身站到落地窗前。
小言虽然是 17 层的女孩子,干干净净留着给大客户的,却也受过长期的培训。尽量止住了眼泪,靠近老板,
替他头部轻轻按摩。
梁飞凡皱眉,挥手阻止。
女孩愣住了,怯怯的往后退,屋里再次一片沉默。
一夜不眠,梁飞凡在这沉默里正昏昏欲睡,身后却有温热的微风袭来,柔软的少女身体紧紧贴了上来,小言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尽衣衫。颤抖的小手虽生涩,却准确的握住了梁飞凡的欲望,按着平日里教的,上下轻揉。
小言慢慢下滑,手一刻不停的揉弄,小小的身体从梁飞凡两腿之间拱过,再慢慢顺着他的腿柔若无骨的蛇形
向上攀附,同时小手巧妙的一拨一拉,将他肿大的欲望从内裤里释放了出来。
刚刚接触到空气的欲望抬的更高,小言的脸附上去,伸出小巧的舌来回灵活的刷着,上下都舔过之后,张开
小嘴一口含了上去,将火热猛的吞进去大半根,顶端一下挤入喉部。梁飞凡长长的倒吸了一口气,温热的口腔里
甜蜜的小舌不断勾引摩擦,女孩子情不自禁的吞咽,他差点释放出来。
忍过这阵钻心的酥麻,低头看女孩跪在自己胯间,白嫩赤 裸的屁股翘着,清丽的脸上还有泪水,两颊因为
卖力吸着自己的火热而深深凹陷下去,清纯而又诱惑十足,长长的黑发随着头部前后耸动打在背上,让人想一把
抓起,按着这颗小脑袋用力在她温热销魂的小嘴里抽 送。
“放开。”冷静的男声。
小言一愣,嘴里的欲望明明坚硬如铁,还在微微的跳动着,顶入喉部的前端也分泌出激动的男性液体。
那么……
她毕竟还是处子,脸不由更红了,可是她是受过教导的,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她本来扶着粗大的双手移去
自己的胸,揉搓着,嘴里边用力吞吐边含含糊糊的媚声叫起来,“嗯……嗯……好舒服……嗯……好好……好好
吃……还要……”
因为含着的过于粗大而酸痛的下颚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指节分明,大力的捏的她发痛,她的嘴不由得张的
更大,嘴里的欲望却退了出去。梁飞凡从桌上抽过几张纸,皱着眉擦着欲望上的晶亮的唾液。
回头要好好表扬十七楼的训练人员,他这个见惯风月的,也不得不说那个女孩的技巧确实一流,单单口技一
项,就足以让人发疯。
只是——不是她。当初顾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这辈子要和自己的双手过了。也没有别的,就是
觉得,不是她,不是她就不要。
女孩在梁飞凡整理衣服的过程里安静的发抖,“梁先生……”
“不关你事。放心。”他淡然自若的说。
女孩还是难过,小声的哭起来。
秦宋怒火冲天的开门进来时,就看到浑身赤 裸的哭泣少女和应该吃饱喝足却依旧眉头紧皱的男人。
“什么事?”
秦宋眯眼打量了地下的少女,没被动过,很好。语气也轻快起来,“顾家派了车把烟姐接走了。”
“知道了。”
“据说……老爷子亲自下的旨。明珠姐外地出差去了……”
“妈的你不早说!”
梁飞凡面色忽变,不顾形象的飞奔而去。
秦宋挨了一脚,痛的倒在地上直揉,等缓过来才发现,倒的不是地方,羊羔般赤 裸的少女就这样和他四目
相对……
“哎哎哎不许哭啊!”
显然,这句话起了反作用。
转弯
顾烟很兴奋,爸爸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派人来接她回顾宅。
“爸爸!”
顾博云从往事的追忆里抬起头,看到小女儿手扶在门边上,双眸明亮,巧笑嫣然.一时之间,二十多年前那
个白衣黑发的少女好像穿越了时间与生死回到了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微笑,“坐。”
顾烟乖巧的在沙发上坐下,“姐姐呢?”
“她么,总归忙去了。”
顾博云看上去有些疲倦,“我听说,方亦城回来了?”
在这个房子里提起方亦城,让顾烟有些不知所措,“恩。”
“烟儿,你……跟他走吧。”顾博云沉思了很久,悠悠的说。
“爸爸……”顾烟低低的喊,她没有想到爸爸是为了方亦城找她,更没有想到,爸爸竟然这么说,虽说没有
什么原谅不原谅只说,可是,他真的不怪方亦城了?
顾博云站到窗前去,背对着女儿,“爸爸想了这么多年,说到底,这些都是爸爸的错。这辈子我已经辜负了
妈妈,爸爸希望,你过的容易些。”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段年少时的往事,一经提起,心痛的都要碎了。跟方亦城走,那……他呢?过的容易
些?——可是,自己现在过的很好很如意啊。
顾烟的眼泪渗出来,顺着白嫩的小脸下滑“爸爸,我跟方亦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阮姨……我也错了,
错了就是错了。再说,我现在很好呀。”
“昨晚,我梦到了你妈妈。”顾博云脸上少有的温柔,仿佛连这样想起那个女子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
怪我,她说我没好好照顾你。”
“半夜里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想想这些年,身边的人一个都没顾好,明珠整天像男孩子一样打拼,你呢…
…”C 市的一代枭雄顾博云,竟然哽咽,“小烟,爸爸是固执了点,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顾烟泪如泉涌,自从阮姨走后,爸爸从未这样和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过话。
感人的画面被老管家打断,沉稳的老段皱着眉,“老爷,小梁先生来了,说要上来。”
说要上来?什么话!顾博云看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不准备和那个年轻人计较,“烟儿,你下去吧。我说
的话你好好想想。”
顾烟摇摇头,“爸爸,我今天在这里陪你。”她不怎么想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顾博云笑笑,一物降一物,天哥那个飞扬跋扈的儿子,也只有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才降得住。
“回去吧,爸爸累了,改日吧。”
顾烟咬咬唇,退了出去。
梁飞凡双手插口袋,等在楼梯口,一脸的焦急。正沉不住气的要冲上去时,看到顾烟慢吞吞走了下来。
他上前一把揽住,“怎么了?”该死,把她弄哭!
顾烟擦擦眼泪横他一眼,推开他继续往外走。
接下来便是冷战。
梁飞凡和往常一样,早就忘了自己才是先生气的那个。几天里上山下海就差摘月亮来博美人一笑了。无奈美
人兵来将挡遇佛杀佛,就是冷冰冰的不理人。
小离和陈遇白和好如初,回过头来当起和事佬,“大哥,喏,先拿出点诚意来嘛,我们小烟心最软了,您罚
了酒,道了歉,她就不会生气啦。”小离笑眯眯的递过来一大瓶烈酒。
梁飞凡放下手里的红酒杯,一挑眉,看了眼顾烟。
顾烟优雅的搅着碗里的奶昔,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梁飞凡轻叹气,拎起酒来,在一片叫好声里灌了个干干净净。
“小离,你这是帮大哥哄烟姐呢,还是给你家男人报仇呢?”李微然抱着肩不以为然,谁不知道老三家那只
最是护短,陈遇白脸上的淤青还光辉闪耀着呢,她怎么可能帮起大哥来,借机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还差不多。
大家哄的笑开,小离气的追着李微然到处跑。
梁飞凡在笑闹里盯着顾烟,毕竟不是千杯不醉,头有点昏,只有看着她眼眶里才舒服一点。
顾烟看他双眼发亮的发楞,对着自己一直看,就知道他喝的差不多了,这个死小离,给本小姐记着!
纪南在一旁冷眼观察了很久,这时走到梁飞凡身边,轻轻的开口,“哥,我帮你。”
梁飞凡没看他,冷冷的哼了声,他还没醉到那个地步,纪南在想什么他清楚的很。
纪南不敢说话,在一旁静静候着。
良久,梁飞凡转身回沙发去坐着,冷冷丢下一句,“下次再落我手里,我不会给你来求我的机会。”
纪南几乎落下泪来。
闹到半夜,各回各家。
梁飞凡找遍全场,不见了的除了纪南和她,还有老六。
通往十七层的偏门“碰”的打开撞上墙,众人都往那里看去。顾烟走了进来,看似平静,眉宇之间却有暴风
雨的颜色。
门外的走廊里隐隐听到老六的怒吼和女孩的哭声,纪南随后悠闲的走进来,关上门,冲大家一笑便闪一边去
了。
顾烟理了理裙子,走到梁飞凡身边嫣然一笑,在一片吸气声里柔声开口,“飞凡,我们回去吧,好累哦。”
大家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这纪四就是有本事啊,这回大哥还不得重重的有赏。
小离却偏着头笑,明明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们这帮家伙懂什么呀……有人要倒霉喽。
吃醋
一路平静。
梁飞凡隐隐猜到了些。
心里有喜悦一点一点弥漫开来,原来,她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的。
顾烟一回家便乒乒乓乓的收拾行李,从底楼的大厅到二楼的卧室,一路上如同暴风过境。梁飞凡抱着肩噙着
笑看着,一干佣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纷纷躲回房里去。
等她怒气冲冲的拎着箱子要出门时,梁飞凡上前一步堵住了大门。
“让开!”这女人声色俱厉起来也迷人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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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听我解释么?”背靠着大门痞痞的笑,伸手去搂她,被她一把打开,“说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他的呼吸之间有淡淡的酒味,顾烟别过了头去。梁飞凡此时有些微醉,可是神智却无比的清楚,她的皱眉不
愉快看在眼里,都是蜜糖一样的甜蜜,“我没碰她,一根手指都没有。”
顾烟眼前又浮现那张青春美丽楚楚可怜的脸,心头一把火越烧越旺,“你是一根手指都没动,怀孩子又不用
你的手指!种猪!给我让开!”
孩子?!梁飞凡眯了眯眼,这个老四,幼稚。
“我的手指,某些方面也可以代替让人怀孩子的东西,你最清楚了是不是?恩?”他越说头越低,伸出舌尖
在她脸上舔了舔。
“下流!”顾烟被他抱着,调情的话语和着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羞的小脸通红。
梁飞凡心情好的一塌糊涂,任她在怀里做无效的挣扎,“你爱死我的下流了,不记得了吗烟儿?你在床上怎
么扭动着你的小蛮腰求我更下流一点的?”
顾烟脸红的滴血,这个色 情的男人,还笑得那么贱!
“没有孩子!“梁飞凡抓住撒泼的小老虎困在怀里,带着笑柔声劝,“怎么可能有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真要是有什么,我能容她闹到正宫娘娘眼前来?最关键的是”,梁飞凡收了笑闹,扳过她的身子,认
真的看到她的眼睛深处去,“我如果有孩子,母亲只能是你——顾烟,懂吗?”顾烟乱成一团的脑子停滞了,正
宫娘娘,孩子,母亲,这些以往他从不曾提及的词,让她有点惊讶,还有点……羞涩。
梁飞凡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知道她是信了。“烟儿第一次吃我醋呢。”他笑的越发嚣张,在她唇边偷
了个香。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古人诚我不欺啊,吃醋是女人的天性。
顾烟在他得意的笑容里慌乱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吃醋撒泼如情场小女人的,是她?!
碰……嘶!
顾烟慌忙的转身逃回房。
那声“碰”,来自她丢下的行李箱,恩,丢在了得意的某人脚背上。
尽管知道她多半不会愿意深入的去想,梁飞凡也不愿意咄咄逼人的强迫她,她只要愿意向他迈出半步,剩下
的九十九步半,他甘之如饴的狂奔。
她为他吃醋……梁飞凡弯了半夜的嘴角再次上扬。
“早!”梁飞凡放下早餐,精力充沛的和某个明显不爽的女人打招呼。
顾烟没好气的哼了声。
她的胃不好,每天早上的早餐梁飞凡是不要佣人动手的,也因此熬的一手好粥,一个礼拜七种口味,哪怕再
忙也得伺候着她喝下一碗。
“烫?”看她皱着眉不吃,他笑着侧过半个身子,夸张的吹起粥来。
顾烟看他几乎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没好气的开口,“你早餐吃豆腐就能饱了是么?”
梁飞凡抬起头在她唇边轻柔一吻,“饿久了,得先来点豆腐垫垫胃。现在,我迫不及待的想吃正餐了,可以
么?”
大手不规矩的从下摆里摸上来,清晨刚刚沐浴过的肌肤柔软清香,大手渐渐加重了力道,掌心一片火热,带
着欲望的气息,她已经听见他喉咙里饥渴的吞咽声。
美人在晨光里嫣然一笑,晃的某个如饥似渴的男人晕眩。顾烟吻上他的唇,一个主动而气息绵长的法式热吻,
将餐桌的气氛挑的火热。
把她按倒在地毯上,眼看要就地正法,前一秒还温柔的化成水的女人忽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整整衣服,对
地上还处在呆愣状态的男人笑了笑,“不可以。”
顾烟就这样留下在地毯上支帐篷的男人,风情万种的扭着腰上班去了。

顾烟一进远达就知道有事发生,一个个的职员都躲在一起议论纷纷,连看到她都没散开。
她刚刚走到纪南的办公室门口,门便轰然一声被什么撞了,里面的打斗声越发激烈。顾烟挑挑眉,转到玻璃
窗前大致观察了下,里面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在拳脚相加,恩,有好戏看!她快速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扛来李微然上
次拍来的独角兽烛台,狠狠的捅向玻璃。
随着很清脆的碎裂声音,整片玻璃掉了下来。
房间里正在厮打的两个人人愣住了,都往这边看来,只见顾烟远远的从空空的窗户间向里面打招呼,“嗨!
四纪,帮我开门啊。”
李岩错愕,再看纪南,刚刚一脸的凶狠表情转眼垮下去,全都成了无奈。他不得不感慨,这个女人,真的是
——一绝。
顾烟显然心情很好,拨了拨微卷的长发,优雅的走进一片狼藉的总经理室,“打到哪了?继续啊,我来做裁
判的呀,怕你们听不到我敲门才敲玻璃的,别愣着呀,继续继续!”
有什么比警界跆拳道之王对上黑道曾经的顶级打手更精彩的呢?
“你好,很久不见。”李岩将袖子放下理好,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啧啧,家教啊。
顾烟点点头,兴致忽然有点低落了,刚才只想着纪南的八卦,迫不及待的进来看热闹。而李岩礼貌问候里透
出的熟悉气质,让她想到了那个人。
纪南敏锐的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有点闯了祸的感觉,要是因为李岩让方亦城和顾烟再有了交集,大哥不知
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顾烟,把上个季度的报表整理给我,现在,马上。”纪南拿出了纪总的派头来。
“要看自己去整理。”顾烟才不吃他那一套,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理了理雪白的裙子,昂着头出去了。
“另外,你们两个调情结束了的话,你来我办公室,我有事问你。”
李岩闻言轻笑,“这情调的,我体力严重不支啊,结束了。告辞。”
纪南脸色绯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岩看着她尴尬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真诚的走过去对她说:
“纪南,谢谢你。”
顾烟的“有事”,让纪南再次羞红了脸。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
“总见过吧?出去应酬的时候。”
“二哥和三哥不是那么下流的人,老五老六也不好这口。”
“恩?那就是说,只有梁飞凡好这口?你说,梁飞凡下流?”
纪南直抽冷气,“哎哎哎,你别把我绕进去啊!我不说了吗,老六那小女朋友十七楼的,专人训练,人就干
这个吃饭的。”
“OK,去‘非’”
纪南真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为了救李岩把那天大哥找女人的事告诉了顾烟,原想着她吃醋了大哥就高兴了,
谁知道那女人那么执着细节。
不过,她要是真把那些细节付诸实践,该跟大哥讨什么赏呢?
眼前晃过李岩英气俊朗的眉眼,纪南红着脸摇了摇头,急忙追了出去,有备无患,还是赶紧跟着那位姑奶奶,
煽风点火,事成之后,要什么大哥不肯给?
大船
“烟儿?”梁飞凡的双手被至少五根领带纠结着绑在了床头,他疑惑却不敢挣扎,好不容易她主动搭理他了
呢。
顾烟温柔的一笑,确定他不能动弹了,开始缓慢的脱衣服,一件又一件,诱惑而有节奏。不一会,她全身只
剩下下一条纯白的内裤。墨色纯黑的长发瀑布一样披在她身上,赤 裸的身体凹凸有致,纤细合宜,雪白的照着灯
光,浑身仿佛有一层莹光在流动。她站在那里,黑发衬着姣好胴体,一丝一寸都散发着魅惑的味道,看的梁飞凡
口干舌燥双眼冒火。
她展颜一笑,一步一步,慢而充满张力的,学猫一样野性的爬上床,手指灵活的解开他的衬衫和裤子,肉贴
肉的磨蹭着爬上他身体,她接触到空气的蓓蕾因为这磨蹭而绽放,硬硬的两颗滑过梁飞凡逐渐变热的身体,一路
往上,两道星星之火迅速的燎原开来。他因为她故意的扭动而呼吸变的粗喘。
她修长的腿挤进他的双腿之间,用她的柔软有一下没一下的挤弄着他的急切压抑。两个人的身体对彼此的亲
密结合有着太熟悉的记忆,她动情的液体慢慢渗出,透过她薄薄的内裤,沾染到他的内裤,再湿过这薄薄的布料,
暖暖的沾在他的欲望上。看他性感的下巴因为受不了这热烈的磨蹭而扬起。她忍不住爬的更上一点,附在他耳边
媚声呻吟,“有没有感觉到,恩……飞凡……我好湿啊……”
他当然感觉到了!而且疼的要炸开来了!
他俊脸潮红,薄唇忍不住的逸出一声呻吟。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开始动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用自己柔软的
敏感紧紧的抵着他,上上下下的学着他要她时的节奏在他硬实的欲望上挤压,柔软的身体在他热而紧的身体上扭
动,吐着热气的小嘴在他耳边呻吟着,“好舒服啊……恩……”
“啊……”
一阵颤抖,她的身体忽然的软了下来,整个趴在他身上。她竟然独自到了极致!他的欲望顿时被一阵热烫的
液体包围,让他刺激的颤抖着吼叫了出来,天呐,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当自 慰器!
“别急嘛……”顾烟不久恢复了点体力,双臂把自己撑起,声音带着他熟悉的慵懒。她的双颊嫣红,每次被
他彻底的爱过,她就是那样红着脸懒洋洋的样子窝在自己怀里,该死!他一想起埋在体内的美好感觉,就要欲求
不满而死了!
“听说,她给你……KJ?”她到底还是害羞,想了想,只说了那个词的首字母。
梁飞凡的身体因为这句话僵硬,预感到她究竟要对他做什么了,欲望如潮水般向下身涌去,他的肿大甚至在
内裤里激动的一跳。
“恩,烟儿……”,他的声音暗哑,“你想……恩?……”
“哼。”
她重重的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听到他闷声呼痛,她平衡了一点,蛇一样往下退,将他的内裤褪下,他早就按
耐不住的欲望跳了出来,打在她脸颊上。
顾烟嫣红的脸上散落着几根性感的长发,樱桃小嘴因为眼前看到的而吃惊,微微的张开着,小小的嘴与嘴边
火热的巨大鲜明的大小对比着。她咽了口口水,横下心,一口含了上去。
顾烟再次回顾了下下午的“课程”,小巧的舌在顶端舔了几下,摩擦着转圈,小嘴张到最大,终于将巨大的
头部含了进去。
“嘶……”梁飞凡高高的扬起下巴。感觉她柔软的口腔紧紧的裹着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小巧的舌因为不熟练
乱扫一气,偶尔牙齿还会磕到,可是刺激的感觉就是怎么也抵挡不住一波波的涌了上来。她终于努力含进了大半
根,舌头微微抵着,然后用力一吸一放,唇齿间模模糊糊的发出了吮吸的声音,梁飞凡只觉得下身一热,脑子里
一片烟花开放的声音,快感排山倒海而来——他竟然在她短短半分钟的攻击里丢盔弃甲!
“啊……咳咳咳……”顾烟没有想到他会就这么射了出来,小手扶着他的巨大,连忙退了出去,他的喷射却
还没有停止,她来不及躲开,一时之间头发和脸上被喷的全是白乎乎的液体。
他喘着粗气看向腿间的女人,软软的趴着,小脸仰着,吃惊的小嘴张着,隐隐约约的看到嘴里还有白色的液
体,黑色的头发上沾着乳白色的液体,甚至睫毛上都有,脸上的滴滴答答滴下去,落在胸前的红色蓓蕾上。
“小烟,把我解开!”梁飞凡双眼赤红,他现在急需埋在她温暖紧窄的身体里冲刺。
“咳咳……不要。”顾烟抹着脸上的白色粘稠液体,看他没有消火反而越来越昂扬的欲望,媚笑了下,“乖
乖在这里回味,品评下我和那个女孩子的……是不是……恩……各有千秋?”小小的胜利和报复快感让她十分愉
悦,临走还要刺激他一回,将沾着他白色液体的指尖含在嘴里,细细的一根根吮干净,看他上下来回的喉结和恨
不得吃了她的表情,非常愉快的捡起睡袍打算去睡客房。
把他这样绑在这里一个晚上,啧啧,多么销魂的折磨呀!
可是,她忘了,他是梁飞凡,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大船靠岸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顾烟不可置信,那些领带是纸做的啊?她下意识惊讶的回头,梁飞凡有些狰狞的脸却就在眼前,他竟然轻易
的撕开了手上的领带坐了起来。
“啊……”顾烟反应过来,用浴袍裹好了自己,迅速往门口跑。
梁飞凡怎么可能让她得逞,跨下床几步就追了上来,把她拦腰抱起往回走。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经被他甩
上床压在了身下。
“想逃?恩?”男人粗粝的食指磨蹭着她粉嫩的脸,呼吸间热气喷在她脸上,紧绷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欲望。
“恩……干嘛要逃呀……人家刚才不是服侍的你很满意吗?……”反正都被抓住了,她也不怕了,娇笑着在
他脸上轻舔。
“不要得意,我马上就要你好看!”梁飞凡听出她话里的揶揄,愤愤的低头咬她。想他哪次不是把她折腾的
连连求饶了才马马虎虎放过她,什么时候有过……早泄。
“不是吗?你刚刚……”她得意的炫耀,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猛然打断。
梁飞凡忍了太久,狼吞虎咽的挺起身体,猛的进入她。“啊……痛……飞凡……好痛……”她有点受不住他
的粗暴,虽说她也湿的很厉害了,可是他超乎常人太多的尺寸还是让她皱了眉头。
他一面挺动着大力进出,一面封住她的小嘴,没完没了的热吻。
“恩……”她受不住这样的直来直往,几十下便颤抖着泄的一塌糊涂。他不放开她的嘴,她的呼喊呻吟便模
模糊糊的被封着,身体更激动的扭动。梁飞凡有心折腾她,在她的第一波激烈刚要过去的时候,将自己退开了一
点,又一个大力冲撞顶进去,抵在她最敏感的那点上,她一个起落还没有结束,身体最是敏感,哪里经得起这样,
于是双手乱抓,两条雪白滑腻的腿紧紧盘在他精瘦的腰上,第二次第三次的晕眩叠加而至,被他紧紧含住的小嘴
呜呜叫着,眼里泪水都下来,他抵着那个点时而轻撞,时而转圈磨动,享受着她温热紧致身体的美妙含弄。
顾烟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眼看就要晕过去。梁飞凡终于放开她的嘴,看着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忍不住含住
她上下起伏的蓓蕾,含糊的用话语挑逗她,“宝贝,不许晕过去,今天我要好好疼你。”
“飞凡……你轻点呀……”
“我卖力点才能对得起你的‘服侍’。”他坏笑着,一下比一下撞入的深。
顾烟在极度的眩晕里绝望——纪南,你这个只会出馊主意的猪头!
“恩……”他显然不满她发呆的状态,一个大力的冲撞,她不禁叫了出来,“轻点嘛,飞凡……你都要撞到
人家肚子里面去了……”
断断续续的带着讨好的撒娇让他更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第十几次的□过去,顾烟连娇喘的力气都没有,软软的被他困在身下。梁飞凡汗湿的头发贴着线条俊朗
的脸,越战越猛,眼里的光亮让顾烟看的害怕,“飞凡……不要了嘛……好涨……退出去一下嘛……”
他几天没碰到她,弹药充足。故意缓缓退出去,尽量不让液体流出,再猛的冲进去。发泄完之后也不愿退出
去,就这么紧紧抱着她,休息一会——真的是一会会,又精力百倍的重新开始,她感觉肚子里充满液体,小腹都
微微鼓起来,他的粗壮再冲进去就涨的她直哭。
大手在鼓起的小腹上按压,引的她又哭起来,“乖……”他堵住她红肿的小嘴,下身在另一张小嘴里动起来,
缓缓的抽出,再狠狠的进去,看着她的小腹因为满满的液体和自己的巨大一鼓一鼓,热血沸腾,下身的动作越来
越重,一下下冲撞的她好像要散了架。
“好痛……肚子好痛……飞凡……求求你……求求你……”她泪流满面,不断的抽搐,不断的摇着头断断续
续的求他。
“好了好了……”他也被她吸的腰眼发麻,低吼中,再一次将自己深深的埋进去,灼热的液体有力的喷射,
她又哭又叫的颤抖,在极乐中晕了过去。
KFC
梁氏大厦。
容岩挑着眉再次看了下时间,很好,已经等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了。
他和顾烟同时到的,却被重色轻兄弟的某人关在了门外。
这么久啊……大哥的精力他不怀疑,可是顾烟那小女人那么瘦小,经得起几种姿势折腾?
龌龊的思想被林秘书打断,“容少,您可以进去了。”
那个瘦小的女人窝在梁飞凡怀里,刚刚睡醒的样子,看见他进来,耷拉着脑袋,对他爱理不理。
“哇喔,让本少爷等上几个小时,就为了美人安心午睡么?大哥,你这是不是有点烽火戏诸侯的味道?”容
岩俏皮的打趣。
梁飞凡宠溺的抚着怀里美人的头发,头都没抬,“什么事,赶快说。”
“南边搞不定。陈易风要见你本尊。”容岩耸耸肩,他生在容氏那样的家族,人又是万里挑一的,一举一动
都有贵公子的气质。
梁飞凡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的交换了些只有他们懂的讯息,方亦城,开始反击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懒懒的问,“几点了?”
“三点。饿了吗?吃点什么?”梁飞凡温柔的声音让容岩起鸡皮疙瘩。
“唔。有点。喂,你,去 KFC 给我每样买点回来。”
容岩脑中警铃大作,“为什么?!我忙着呢!”靠!又哪里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飞凡……”顾烟扯着梁飞凡的衬衫来回的晃着。
梁飞凡眼角眉梢都是暖色,宠溺搂着,由着她凌虐他的高级手工西装。
容岩当下恨不得拿出手机拍下来,梁氏当家老大,C 市传奇人物,整个东南亚黑道的隐形领袖,给一个小女
人当人肉沙发,还笑的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平时生杀予夺冷酷无情的样子,有失身份啊有失身份。
“去后街那家,说是烟小姐要吃的。”梁飞凡吩咐他。
容岩楞了一下,真要他亲自去跑腿啊?
梁飞凡见他不动,撇了他一眼,容岩只觉得眼前一下子无数把啐了毒的飞刀密密麻麻的射了过来。
只好去——谁叫自己打不过他呢。
看梁飞凡第一百八十几次看向盘踞着沙发啃鸡腿的顾烟,容岩又想起“后街那家 KFC”。
倒是和其他的 KFC 一样的桌椅设备,只是人流如潮的地段,一个顾客都没有,门口竟然站了个门童,应该是
“非”里做过的,犹犹豫豫的替他拉开了门,直到听说是烟小姐要的才利落的请他进去。
等那位总部派来的资深烹饪专家炸薯条烤鸡腿的时候,他在店里转了几圈,各个角落都有眼熟的人跟他打招
呼,穿着 KFC 的统一服饰,在一尘不染的地上扫地,在卫生标准可以用餐的洗手间里擦拭,甚至八个收银机后面
都站着个美女,笑容可掬的等着烟小姐十天半个月来一次时说声欢迎光临。
竟然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步行街单单为她开了家炸鸡店!
容岩不是没有为女人一掷千金过,可看着这场景还是抱着肩感叹,我妈怎么就没把我生成女的呢?
顾烟拿着金黄酥脆的鸡米花练弹指神功,一个大份的弹完,终于成功的在容岩的白色西装上留下一些淡黄色
的印子和足够引发他鼻炎的油炸味道。
大哥好像瞎了眼一样没有半点插手的迹象,容岩只好装作恍若不觉的样子,牙关咬紧,心里一遍遍问候某人
的十八代祖宗。
捱到一切细节谈结束,将额角爆青筋的容岩送走,梁飞凡如释重负的过去抱起沙发上的女人,“干嘛老招惹
他?”
顾烟没有回答,只是哼了声。
陈遇白她是一向不惹的。剩下三个小的与她年纪相仿,时常跟着她一起人来疯,倒也没什么合不来。只有这
个温文尔雅的容岩,世家子弟,又是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却不知道怎么就惹的顾二小姐不舒服,见他一次总
得折腾一番。
将脸埋在她肩窝处,深吸一口气。
“要吃蛋挞吗?”顾烟感觉到坐着的大腿之间某样东西勃然而发,硬硬的顶着她,连忙转移话题。
“我比较想吃你。”他的嗓音开始危险的暗哑。
虽说如此,还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甜腻的蛋挞,将欲火生生压下去。昨晚实在太激烈,凌晨结束时抱她去
洗漱才发现她流血了,穴口微微的撕裂,里面也有擦伤。这一下好几天都不能碰她。
“烟儿,这几天就不要去上班了,陪陪我。”
顾烟歪着头,看的梁飞凡忍不住狠狠的亲了两口,“每晚都陪着你吗不是?公司现在很忙,我走不开。”
梁飞凡忍不住笑,恐怕,整个公司忙她的事胜过其他吧?
其实,他是知道方亦城这两天每天都在远达附近转悠,他不怎么想他们见到面。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弄伤你?”看她自得其乐的舔着卷着圣代的勺子,他下身疼了起来,声音暗哑的问。
“唔。”
“那就不要引诱我,恩?”
顾烟很想翻白眼,自己心术不正还怪她。
“明天姐姐回来,我要去接她。”
顾烟站了起来,很认真的对他说。
“她出差刚回来,应该很累了,过两天我们请她吃饭再聚好不好?”他是一点也不想和顾明珠那个敲竹杠女
王见面。
“不好。”顾烟皱眉。
梁飞凡无奈,拉她过来锁在怀里一通乱吻,“你啊!好吧,明天叫上老五一起去。”
年少
还好有李微然在。
顾明珠后面跟着一大串特助,风尘仆仆的下了飞机,嘴里噼里啪啦的下着命令,谁也不理的横冲直撞往前赶。
顾烟到了这个姐姐面前完全手足无措,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紧跟着姐姐。
梁飞凡皱了皱眉,微微示意,李微然连忙上前追女王去。
于是出机场的时候那帮特助不见了。李微然开着车和副驾驶座上的顾明珠说着话,顾烟犹豫了许久,弱弱的
开口,“姐,你……最近忙吗?”
顾明珠头都没回,平淡的回了一个字,“忙。”
梁飞凡感觉到身边的人颤了一下,心里大是不忍,“政府最近的那期招标的事吗?”
顾明珠没有回答,嘴角却不可察觉的起了一丝笑意,若是梁氏退出竞争,这期工程她就拿定了。
从后视镜里和他交换了下眼神,很好,协议生效。
她看了看窗外调整了下表情,和蔼可亲的转身过来,“十几个小时飞下来,我真的累了,不如回家吃吧,爸
爸也在家,一家人一起聚一聚,小烟,好不好?”
顾烟抿着嘴笑的明媚,“恩!”
司机先生叹了口气,唉,那么大口肥肉就送出去了,这顾烟,当真是一笑倾国的。
梁飞凡非常的恼火。
这点一整个秘书室的人都看出来了,整个早上总裁室的气压低到鸦雀无声,连五个总经理都找了各式借口全
体缺席了早上的例行聚会。
几个亿的案子换来的一顿“家宴”,梁飞凡却吃的几乎掀桌子。顾博云一副慈父的样子,什么“人一老就想
着含饴弄孙,你们两个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了,自己也要上点心,老这么耽搁着怎么成呢!”
耽搁?当他梁飞凡是透明的是不是!最可气的是顾烟那个死女人,那边顾明珠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她倒好,
一副“爸爸说得对”的样子猛点头,看的他火冒三丈。
被顾明珠几句话灌成了小醉猫,红扑扑的小脸看的他只想把她扑倒了好好从头到脚疼一遍,偏偏还顾忌着她
的身体,只能压在身下吻个天昏地暗作罢。
“梁先生,有您的电话。”
“谁。”
一个字便把林秘书的舌头冻麻了,“方……方亦城方先生,号码是纪总那边的总机。”
“接进来。”
“梁总裁,早安。”温润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有话快说。”
“呵,是这样的。我调回来也半年了,一直没顾得上和老友们聚聚,不知道梁总裁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想请
您和小烟一起吃个便饭。”
梁飞凡被他亲热的“小烟”激的指关节捏的噼啪作响,冷笑了声,“一定到。”
“多谢赏脸。”
“不客气。”
你有没有在年少的时候爱过一个人?最美好的年纪,最干净的少年,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爱。
如果你有,大概你就能懂顾烟此时的心。年少时的帅气黑衣少年仿佛穿越时空而来,倚着车门,笑的一如当
年的纯净热烈。
“好久不见。”
方亦城其实等了许久,也看了她许久,看她终于注意到他,却轻松的打招呼。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尽量使声
音听上去平稳。为这一刻,他整整准备了两年。
顾烟迷茫的看着他,事隔七年,他站在眼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
阮无双扭曲铁青的脸一闪而过,顾烟打了个激灵,慢慢的回复知觉,“是啊,很久不见,最近好吗?”
两个曾经倾心相许的男女认真的寒暄,多么辛酸的情节。
“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方亦城风度翩翩的邀请。
顾烟犹豫了,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有没有那么强大可以对着他支撑一顿饭。
“只是聊一聊,小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真的很想你。”方亦城苦笑,柔声请求。
顾烟在办公室傻坐了一天,反复想着晚上吃饭时的应对。
他没怎么变,一样的英俊帅气,连微笑的弧度都还是一样。可越是这样,顾烟的心里越是一片冰凉。
方亦城,不是说好了两相忘的吗?
四点,手机响。顾烟看着荧幕上熟悉的号码,一时之间慌乱的像洪水过境,时间好象违背了全世界逆流而来,
她要掉进去了……
“恩?”低沉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顾烟才镇定下来,她竟抓起了座机给梁飞凡打了电话!
“怎么了?”梁飞凡听不到她回答,“烟儿?”
“我……”顾烟哽咽,捏紧电话,桌上的手机不舍不弃的又响了起来。
“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晚些回来。”也不知怎么,她忽然冒出了这句。
梁飞凡沉默了一会,声音冷硬的吓人,“知道了”
承诺
顾烟进了餐厅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了”。
他们到的最晚,包厢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冷艳的顾明珠,淡然的纪南,微笑的李岩,还有——周身散发寒气
的梁飞凡!
方亦城笑的温文尔雅,“真是抱歉,小烟她一向磨蹭,就晚了点。要大家等,是我这个主人的不对。”说完
端起酒杯爽快的一口干掉。
顾明珠环视了一周,李岩继续微笑,纪南陷在沙发里面无表情,至于梁飞凡,嘴角抿出冷峻的线条,眼神犀
利的盯着从进来起便低着头的顾烟。
一想到无往不利的梁飞凡憋屈成这个样子,顾明珠对因为这顿饭推掉的几个会议感到没那么遗憾了。
“方局先干为敬了,咱们也不能小气呀,飞凡?”顾明珠款款的过去,挽起僵硬的梁飞凡,冲方亦城微一点
头,也是一干而净。
梁飞凡没有任何表情,“烟儿,过来。”
方亦城笑了一声,抬头望去,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长身玉立,一个霸道一个犀利,隔空用眼神厮杀。
顾烟倒是没有犹豫,乖乖的走了过去,在梁飞凡身边坐下。
整个晚上只有顾明珠和方亦城言谈甚欢,梁飞凡没有动过筷子,只是浅浅的品酒。
顾烟看他缓慢优雅的动作就知道他气的不轻,他一生气就不怎么吃东西,每次她惹怒了他,他就坐的离她远
远的,小口的抿着酒,吃人一样看着她。
惹怒,呵,这些年,他真的常常被她气的半死呢。
心里一阵柔软,顾烟偏过头向他柔柔的一笑。
梁飞凡捕捉到那抹笑容,有点楞住,拳头却不自觉的放松了。
“怎么不吃东西?”方亦城坐在顾烟左边,这时给顾烟盛了碗汤,柔声问。
包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李岩和纪南对望了一眼,默契的往后靠去。顾明珠甚至拟好了逃生路线,就等梁飞
凡掀桌子了。
“我想吃点甜的。”却不是对着方亦城说的。
梁飞凡下意识的皱眉阻止,“没吃完饭,不许吃冰激凌!”说完他自己都莞尔,习惯,真是可怕,当着这么
多人面,自己一个大男人像奶妈一样琐碎。
顾烟也笑,小手伸过去,被他的大手裹住一拉,挤到他的身侧去,以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坐好。两个人默契的
完成一连串的动作。
方亦城仍然风度翩翩的笑,按了铃叫来几份甜点。
接下来的气氛便没那么冷,梁飞凡除了不时的阻止顾烟的勺子伸向香草冰激凌外,也在顾明珠和方亦城的讨
论里给了点商业意见。
散席的时候方亦城拍着梁飞凡的肩膀,“梁总裁,有机会多合作!”
“方局长客气了,我们这些普通市民,一定怀抱最热忱的心与当局好好合作。对了,代我向方老将军问
好。”梁飞凡回答的也相当得体。
方亦城微笑点头,转向被梁飞凡牵着的顾烟,“小烟,有空的时候可以找你聚聚吗?我太久没有回来,对这
个城市都陌生了。”
“纪总要是不扣我工资的话,我很乐意当你的导游。”顾烟浅笑。
“哦?纪总?”方亦城好像对这个答案有点执着,转问向纪南。
“我的工资都是看着大嫂的脸色领的,哪里还敢对她有意见呢?”纪南也是打太极的好手,不动声色的把问
题推了回去。
“这是你说的哦,飞凡,纪南下个月的工资扣掉,划到我账上去。”顾烟大大方方的对梁飞凡撒娇,看的众
人各怀心思的都笑了起来。
回到家里顾烟一叠声的喊饿。
“最近怎么吃的那么多?”梁飞凡抱起她。
顾烟一个媚眼飞过来,“还不是你给累的。”
梁飞凡简直爱死她这副暧昧的调调,邪笑着把她压到沙发上上下其手。
顾烟娇喘着讨饶,他其实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要她。翻身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顾烟乖乖的被他抱着,两人的默契使她感到他几次的欲言又止。她暗叹了口气,都给足他面子了,这个男人。
“飞凡。”
“恩。恩?”
“我不知道他也约了你们。我……今天才见到他的。下午在远达门口遇见他,他说一起吃个饭,我……也想
和他说清楚,我并不想……恩,不知道他也约了你们。”她有点乱的解释。梁飞凡听她笨拙的辩解,却心里一片
温暖。
“我确实有点生气,”梁飞凡很平静,“更确切的说,我是害怕。当初我迟了他一年遇见你,为此用了七年
去弥补,烟儿,我把心底的话都告诉你,你也实话跟我说好不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飞凡知道她此刻必然心软,决定和她好好的谈一谈。
顾烟靠着他沉默了一会。
“和你一起那么多年,我知道你是宠我的……尽管,我并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但是,你……对我而言,是
很重要的人。”
梁飞凡把她搂的极紧,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今晚上她的表现,他就猜到她会有这么一番话要告诉
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说……他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为了这句话,我又有好几个七年愿意等了。
顾烟被他勒的浑身痛,“飞凡……你不是在哭吧?”
“飞凡?”
“飞凡,你弄疼我了。”
梁飞凡微微放松了一点,仍是把她圈在怀里不言不语。
过了很久,顾烟都要睡着了,他低低的在她耳边唤她。
“恩?”
“烟儿,嫁给我好不好?”
“恩。啊?”顾烟睡意全无。
他的眼里却全是认真。
这几年他无数次的动过这心思,只是,她一向得过且过万事无关的样子,他又极想尽量顺着她,所以两人从
未谈起过婚嫁。而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她,恐怕并不愿嫁他。
“飞凡”她起身,背对着他轻轻的说,“我们就这样,不是很好吗?”
梁飞凡的心微微发凉,想想也是,是他急进了。
“我知道了,你去洗洗,我去给你弄东西吃。”他走到她身后轻揉她的背,柔声的对她说,然后转身去了厨
房。
不离开
睡到半夜的时候口渴,一睁眼,黑暗里一双眸子炯炯的盯着她看。
“你想吓死我是不是?”顾烟被吓的一个激灵,皱着眉做捧心状,懒懒的抱怨了一句。
“不是,”梁飞凡低笑,一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是想爱死你。”
顾烟睡意十足,哼哼唧唧的不配合,很久底下都不怎么湿,梁飞凡一路吻下去,分开她的大腿一口咬住了她
最柔软幽谧的地方。
她半睡半醒之间感到身下被热热的围住,柔软的舌灵活的游走,时不时的张大了嘴大力的吸一下,把她的心
都吸的往下沉。
梁飞凡□的鼻子亲昵的蹭着她的敏感,鼻子的温度相对嘴唇凉了些,顾烟小小的哆嗦,悠悠转醒过来,任性
的踢了他肩头一脚。
收到她的不满,他张开嘴大力的吸舔,舌头伸进里面用力的点刺。顾烟一向抵不过他的舌功,不一会就湿润
的他全脸都是水。
他在用嘴送她上至高点的前一秒停下,重新爬上来覆上她的身躯,重重压着她,狠狠的吻她,舌头纠缠着她
的小舌,将她的蜜水与她分享,含含糊糊的逼她,“烟儿,说你不会离开我。”
这样的纠缠里,他沉重的坚硬身体把她惹的心头发痒,顾烟在他身下难耐的扭动,双腿紧紧的盘着他精壮的
腰磨蹭,听到他的话,反应了五六秒眼神才略微清明,她微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梁飞凡得偿所愿,一缩臀狠狠的冲进了她体内,大力的冲撞了几十下。还是不过瘾,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
让她像章鱼一样紧紧攀附着他,在房里开始走动,欲望进入的更深,顾烟已经到过一次了,下身有节奏的缩着,
紧紧的吸着他,随着走动和他的故意摇晃被弄的又泄了身。
感受到她再一次喷洒温热液体,他将她放在床上。她上半身软软的躺着,雪白的大腿却勾着他怎么也不肯离
开,和他连接的地方也用力的收缩着,他黝黑的大手扣着她娇柔的大腿,用尽全力的冲撞她娇小的身体……
顾烟的黑发铺满了身后,整个人被他扯的与床成 45 度斜着,他的冲刺又快又深,她觉得呼吸都被撞飞了,
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扭着腰配合着他。
“啊……”她哭着尖叫,快感因为这个姿势而凶猛而来,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激烈,双手乱抓着。
□汹涌。
她咬着手指,媚像横生,渐渐平静下来,看床边站着的男人不动,“你……好了?”
“你认为呢?”他挑眉一笑,故意又重重的撞了她的柔软一下,她感觉到他的坚硬比刚刚还大了几分。
“恩……放我下来,飞凡,我不能呼吸了。”这样由上而下的姿势,他的体重为他的粗大助着威,她确实有
些受不住。
“好啊,我们换个姿势。”他一反常态的好说话,从她体内退了出去。她离开了他的火热,有点小小的空虚,
他却久久没有动作,她回身去看他,却看他紧紧盯着她的腿间,眼神热烈。花瓣因为粗大长时间占据的关系一下
子没有合拢,香腻的液体混着他的白色液体缓缓流出。
“啊……”她一声惊呼,身体被他翻了个个,两腿被往前推,背对着他跪在了床上。
他的火热鲁莽的冲了进来,又开始了一波猛烈的攻击。他体力好的不像话,平时又常常运动,一身的健壮肌
肉,加上对她的浓厚兴趣,每晚都是要霸着她好几个小时的。前几天因为她的挑逗没有控制好,弄伤了她,几天
没有碰过她了,今晚,她是别想睡了。
“恩……”她撑着床,被撞的前前后后的乱摇,他此时完全不管技巧,直来直往的大力进出,触电的酥麻感
一波波的扩及全身。
她跪着,不时被撞着往前趴,伏在床上耍赖的哼着,被他一把拉回,细腰窄臀的跪着,他从后面把她折磨的
汁水淋漓。
快天亮的时候他才尽兴,顶着她的最深处狠狠的射了进去。她被折磨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只听他在耳边一遍
遍温柔的喊她。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离开你。”她有气无力的嚷,只求赶快让她睡。
故人
这种东西,一旦重来,就会勾起许多曾经过往,人总是爱自己的多,所以对那样与自己分享过美好过去的人,
总有亲近感。
那个让顾烟有亲近感的人,几乎每天都来,坐在车里,好像并不是要打扰她的生活,只是想要远远观望。她
有时忍不住看过去,他就大大方方的下来攀谈几句。
梁飞凡第一时间知道了,便不希望她去上班,为了这个问题两人这段时间又闹起了别扭。
下午的时候,习惯性的看楼下那棵树旁。
今天方亦城没有来。
顾烟有点心慌,怎么好像,隐隐的有些盼着他来呢?
她匆匆的打的去了梁氏,推开门时梁飞凡皱着眉瞪过来,看到是她,眼里的冷漠的不耐全变成惊喜。
把她抱在腿上狠狠的吻了一遍,“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本宫视察民情来的。”她勾着他的脖子,笑的狡黠。
他笑着咬她的唇,“唔,突击检查?”
“唔,你把那七十二嫔妃都藏哪了?拉出来也让本宫见见嘛。”
“小东西,”他搂紧她,“想我了?”
林秘书小心翼翼的敲敲门,送了加热的食物进来,看到老板此时笑眯眯的样子,打了个冷颤,这几天来办公
室里每天都换许多被摔坏的设备,整个大厦的经理几乎一天都只休息几个小时,随时应对老板的发飙。她循例问
老板的午餐安排,常常被冷的差点老泪纵横。
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呀……
顾烟来的路上经过常去的饭店,顺便买了水晶蒸饺和香辣酥肉,本想着给秘书室的人一起当小点心的,他却
一个人吃的极香。
“没有吃午饭吗?”她有些惊讶,都下午了呢。
“一个人没什么胃口。”
听他小孩子一样的抱怨,她忍俊不禁,“想约我吃午饭的话可以提前预约啊。”
梁飞凡已经解决掉了所有的点心,开了红酒慢慢的品着,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我以为,你的预约早就满
了。”
顾烟听他意有所指,为了不再吵起来,索性不理他。
他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就火大,“怎么,今天是来感激我没有阻止你们重温旧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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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被他酸的一阵恶寒,“你以为是就是吧。”
梁飞凡高大的身躯忽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走过去逮住她,“反了你了!”打横抱起来就往回走。
顾烟尖叫,被他冷着脸揍了几下屁股,“给我老实点。”
被他压进柔软的沙发里,陷的很深。他来不及扒光她的衣服,大手伸进裙子里一把扯下小内裤,将自己的裤
子半褪,就急急的冲了进去。
这样的衣着整齐的结合状态让她觉得羞耻,两腿乱蹬的拒绝,半晌自己累的够呛,他却纹丝不动,只是轻松
的压着她,享受着她挣扎带来的绞紧。
“你变态……出去……恩……”他那么忙,秘书们进进出出的,被人看到她以后就没脸见人了。也不知道这
里的隔音效果好不好,说不定这时外面的人都贴在门上听着呢!
“真的要我出去?”他慢条斯理的在她身体里转着圈磨动,慢悠悠的问她。
“恩……”她仰着头压抑着冲出喉咙的呻吟声。
梁飞凡又顶了她几下,忽的真的退了出去。
她已经很湿了,他的欲望一退出去下面湿湿凉凉的空虚,难受的紧。
“你……”顾烟小脸绯红,瞪他。
“你让我出去的。”他好整以暇的坐了起来,放开衣衫不整的她,自顾自大手上下套 弄,竟然当着她的面自
渎了起来。
顾烟气结,这个男人,有时真的孩子气的近乎无赖。
她扭过头去不看,耳边却全是他粗重的呼吸,他的欲望上湿湿滑滑的液体是她的,大手抚弄着发出的汁水的
声响,听的她口干舌燥。
良久,他愉悦的闷哼起来,她手臂上被猛地喷上炙热的白液。
她望着一片淋漓往下沿的液体,简直欲哭无泪,再看他一脸陶醉的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她生气的站起来就要
往外走。
“唔,我的小乖馋了?”他一把拉回她,困在怀里。
“馋你个头!放开,我要回公司了。”她推着他。
“我还没喂饱你呢,哪都不许去。”
“哦?”她故意挑眉,看向他发泄过后有些疲软的下身,“你还有‘东西’喂我?”
他低沉的笑,“挑衅我?你要承担后果。”
对他而言,她是药力最强的春药,只是一个热吻,她气喘吁吁,他已经又坚硬如铁了。
“恩……”她委实想要,脚尖踢着他的皮带,将裤子推的更下,两条细白的大腿妖精一样盘上了他精壮的腰。
他抽出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先喝了一口,含着喂给她,几口下去,看酒精一点点染红她的脸,又喝
了一小口,抵着她的唇,却并不喂给她,而是一路往下,含住她的嫣红,渐渐的吐出一点点的红酒,再用舌头舔
匀在她的双峰上。
酒一口口的匀遍她上身,她意乱情迷的咬着唇,小声的哼着,像猫儿一样。他咕嘟咕嘟的喝下几大口,晃了
晃瓶里剩下的半瓶红酒,邪笑着将细长的瓶口塞进了她的穴。酒瓶冰凉,她的体内火热,她忍耐不住嗯了一声,
小腿乱蹬着挣扎,他耐心的吻,“乖,别急。”
酒瓶的长颈一点点的没入,两片滑嫩的花瓣含着瓶子,看得他眼里冒火。她躺着,瓶子便渐渐的也平了下来,
里面的液体流了一点进去,凉凉的进到她花道的更深处,她终于忘记这是在总裁办公室,恩恩啊啊的呻吟了起来。
他的手开始动了,长长的瓶颈转动着进进出出,渐渐的速度加快,里面的液体也哐当哐当的撞进她的体内,
再被她不自觉压缩着流了出来,溢出在沙发上,有些回流进瓶子。
瓶颈冷硬的进出,他的大手火热的四下挑逗,酒瓶时而上时而下的滑过戳刺,他微微调试角度,瓶口一个重
击,撞在她最敏感的点上,用力转磨着顶着,她弓着身体攀上了第一个高峰。
他一只手抵着瓶子深深插着她,一只手扶着她的头狠狠的吻着,等她不再那么剧烈的抽动,他抬起头来,捞
她起来坐在他怀里,瓶颈慢慢转动着出了她的身体,“嗯……”她的指甲滑过他坚硬的手臂肌肉,被他牢牢的锁
住不能动。
“你看,酒变多了,”他邪笑着抽出了瓶子,在她面前晃,瓶壁上有晶莹的液体挂着,慢慢的往下流,他伸
出舌头,色情的舔了下瓶颈外面的晶亮液体。
“好香,”他声音暗哑,“要不要尝尝?”
她急促的呼吸着,红着脸扭过头去,他低低的笑,竟然真的一口含住了瓶口,以刚才在她体内的姿势在自己
口里拉送。顾烟简直要被羞死了,他故意的!那么色情的模拟刚才的动作,她全身软在他怀里,下身又开始泛滥。
“给你喝一口。”他把瓶子凑到她嘴边,她别过头去,受不了的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下。他有点痒,低呼了
一声,抖了一下,她就是不放。他笑着浇了点酒在她脸上,她一凉,松了口放了开来,他舔舐她脸上的酒汁,一
点点的舔,一点点的吻,她尝到他嘴里的酒,红酒的香醇里混着腥甜的情 欲味道。
梁飞凡把她放在办公桌上,调高桌面,将她的腿打开到最大,一个挺身又进去。他每下冲撞都大力的要把她
摇散架,她坐在凉凉的桌面上,下身因为桌面和身体的挤压而变的格外小,格外的紧致,他控制不了自己,一下
一下的大进大出。渐渐的她没力气再吊在他脖子上,软哼着往下滑,他兴致正高,便把她上身也放在桌面上,整
个人打开成大字,他立在她腿之间有力的冲撞。
磨砂的桌面摩擦着背部发疼,她支起身子,“飞凡……嗯……轻点呐……”
撒娇的情话参杂着柔媚的呻吟,他被她的娇媚引的红了眼,大手按着她的胯骨,牢牢的将她固定住,一下比
一下重的插进去,“小乖,舒服么……恩?”他喘着粗气问她。
她娇哼,别过脸去,这么羞人的话,怎么答?
“恩?”他大力的撞一下,再拖出到她的穴口,销魂的磨蹭,打转,再出其不意的狠狠撞进去。九浅一深,
三浅两深,她被他虚虚实实的折磨的发疯,“恩……恩……重一点……啊……”
她失去理智,胡乱的喊着,支着的身体上双峰被撞的上下摇晃,她满头的秀发后仰,整个人在他的办公桌上
妖娆起伏,颤抖着低低的哭起来,“好重……飞凡恩……不要了……我要死了……”
“不会。”他安抚她,小心的抱起,托着她的臀维持着结合的姿势搂在怀里,大手一下下的压着,让粗大更
深入,从办公桌走到墙边,她已经又高 潮了一次,哭着喊着求他,他把她抵在墙上,上身重重挤着,头埋在她肩
窝处,咬着她的耳垂和脖子,下身狠狠的进出了数十下,终于紧紧抵着她一震,低吼着射了。
生气
“亦城。”
方亦城跌跌撞撞的脚步停下,诧异的转身,“父亲,您怎么还没休息?”
“我在等你。”老将军年近不惑,腰板却依旧笔直,只是花白的头发与浑浊的眼掩不住的龙钟。
“呵,”方亦城浑身酒气,语气却还算清晰,“您又要阻止我吗?七年前您答应过我,打开南边的局面我就
可以回来找她,我做到了。父亲,现在,我要做我想做的事了。”他眼神明亮炙热,俊朗的脸上满是执着与坚定。
方正叹了口气,这是他最中意的小儿子,他有心助他成大器,所以当年要挑一个新手埋伏进顾家内部时,他
毫不犹豫的将他从美国 FBI 招了回来,本想着给他一个高的起点,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儿女情长,英雄气
短。
“亦城,我了解你的难处,你这么些年不愿意结婚,我没有为难过你。但是人各有命,顾家那小女儿与你走
不到一起,这是天意。人,总得往前看。”老人一生戎马,说话总是习惯开门见山。
“如果前面没有她,我就留在原地不动。”方亦城低语。
“那么你那么大动静,目的是什么?两败俱伤吗?”这些天来方亦城纠结了两个哥哥的势力,和梁飞凡从南
到北从政到商,斗的天翻地覆,人心惶惶。
“哥哥们有自己的考虑和把握才会帮我的,到现在为止,他们也只是在我背后支持而已,我运作的都是这些
年来早就布置好的棋。父亲,您不要担心。”他笑着眨了眨眼,苦涩的调皮,“至于目的,我只是要找梁飞凡麻
烦而已。”
方正嘴角抽搐,这个儿子,走火入魔了。
那辆黑色的宾士停在树下,顾烟一眼就看到。
走过去敲敲他的车窗,他竟没有醒。
他一向浅眠,以前他的房间在她楼下,半夜里她起床关个窗子他都会发来短信:小烟,睡不着么?
正要离开,他却醒来,看到她站在车旁吓了一大跳,急忙开门出来。
“不好意思,昨晚通宵的所以睡的有点沉。”他像孩子样的揉眼睛。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没有在等你啊。”她微笑着回答,客气,生疏。
方亦城伸手点了她的鼻子,“臭丫头,好吧,是我在等你。”
他出手太快太熟悉,她来不及躲开,生涩的笑,“什么事?”
“不是说要给我当导游么,难得我放假,带我去走走。”他低着头认真的对她说。
“我还要上班呢。”
“我请你吃饭,就当补贴你的全勤奖好吧?”
他固执的逼迫,下巴上新冒出的青青胡渣和他疲惫的表情让人心疼。
“你走到公司门口去,我把车开过来,动作迅速点,恩?”他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说。
顾烟不由抿嘴一笑。
方亦城算好了时间角度,加大了马力冲过去,一个漂亮的甩尾,车急急停在远达门口。
“快上车!”方亦城越过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大声喊向顾烟。
他仰望时眼神清澈,坏笑的嘴角有优美的弧度,一如当年两人偷偷溜出去,他站在墙下伸开双臂笑着向墙头
上犹豫的她喊:“小烟,别怕,我在这里。”
不由自主的上了车。
车子急转弯,从门旁的草坪上碾了过去。顾烟从后视镜里看到阿虎他们惊慌失措的脸越来越模糊,嘴角不禁
弯了起来。
“高兴么?”
“啊?”顾烟回过神来,看他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脸上却是恶作剧得逞的顽童笑意,“恩。”
方亦城不惊讶她的肯定回答,她不是喜欢被束缚的女孩子,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做个朝九晚五的 OL。可是梁
飞凡,怎么可能不去束缚她?
“我们去哪?”
“射击场。”
十局下来方亦城领先了八环。
“功力退步了啊徒儿。”方亦城比了个射击的手势,当年他教了她很久,两人的水平到后来是不相上下的。
“师父,您老整天干这个吃的,我命好不用靠这个养活,生疏点也是人之常情吧?”顾烟晃着红酒杯回他,
到底是当了大官的人,随便找个郊区的射击场,VIP 包厢里上来的吃食比城里的大饭店还要精致。
“呵,”方亦城和她碰了碰杯,“你好像一直在提醒我,梁飞凡对你很好。”
“不用提醒,这是事实,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
“你还爱我吗?”
顾烟差点呛着。
“小烟,你还爱我吗?”方亦城认真的再问了一遍。
“你犹豫了。”他冷静的陈诉。
“你那么直接我被吓着了。”她慢慢的回答。
“我还爱你。十年,没有一天不爱,”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一点点的红了,他认真的慢慢的说,“但是
你怪我,怪我是警方的卧底,怪我将你爸爸的事业毁了,怪我间接害死了阮姨,是不是?”
不远处打靶的声音怦怦的敲在顾烟心头,他就这样把烂在心里那么久的事情翻出来阳光底下,一件件仔细的
摊开来晒,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说这些做什么……”她别过脸去。
“不说的话,你就一直把他包裹的像山一样巨大,隔在我们中间。小烟,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
恋人,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控制不了的。尽管我没有直接指向他的证据,但是你是知道的,你爸爸
是有罪的,我没有做错,那是我的任务。阮姨,是死于心脏病,没有我和你,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烟起身便走,方亦城追上去拖住她,“你要逃避多久?”
“我为什么要听这些?方亦城,你还嫌我不够伤心难过,要把这些翻出来再伤我一次是不是?我爱逃避多久
就逃避多久,只要你不出现我就能一辈子逃避,在飞凡身边我过的很好,你马上给我消失!消失!”她气急败坏
的去踢他。
“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我!”方亦城盯着她的眼睛,向以往无数次两双清澈的眼睛对视一样,
“你敢说,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他轻而坚定的问。
顾烟忍着眼泪,“想过,那又怎么样,这辈子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方亦城,阮姨倒在我面前那刻起,我爸
拿着枪把我赶出家那刻起,我上梁飞凡的床的那刻起,我们就注定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
两个人倔强的互盯。
良久。
方亦城轻声笑了,放开她,把她推到椅子那里坐好,“那就做朋友吧,”他轻松的环着肩膀,“既然不能□
人,至少我们也算青梅竹马,做朋友总还可以吧?”
顾烟不说话。
“小烟,你不是打算跟你的初恋情人老死不相往来吧?”他轻佻的挑眉。
她还是不说话,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这样由天入地转折起伏的想法,她跟不上。
“喂!”
“再说吧,”她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冷淡的回答,“看我心情。”
从打靶场出来方亦城把住了车门,“我来吧。”他笑。
回市区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却很少车辆,十米十米的设置着路障,拦车盘查的却不是警察。
方亦城清俊的嘴角扯起一个冷笑,呵,着急了?
看到他们的车,一大帮人围了过来,领头的竟然是秦宋。方亦城降下车窗,“六少爷,忙呢?”
秦宋一肚子的火,大哥听了阿虎的电话就疯了一样调人封了整个 C 市,因为手下人见过顾烟容貌的不多,他
们几个都亲身上阵来找人,这时见到他们两个,真是活撕了的心都有。偏偏发作不得,只好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方局,还不是托您老的福!”
“嫂子,”秦宋重重的咬字,“哥找你找的很急。”

说话间前面冲过来一辆路虎,横冲直撞离方亦城的车不过一丈时才猛的刹车。
杀气弥漫。
顾烟歪在副驾驶座上,下午喝的红酒慢慢的上了劲道,出了射击场就有点晕了。秦宋的话半晌才慢慢消化,
这时隔着玻璃看见梁飞凡冷峻的抿着嘴跳下车来,她心一沉,完了。
方亦城见梁飞凡笔直的向顾烟这边走来,双眼一眯就要下车,秦宋却扣着车门,似笑非笑的阻着他。
梁飞凡几步走过来,开了车门半扯半抱的将她弄下了车,俯身时就闻到酒气,哼,倒是常常嚷着不会喝酒,
怎么,遇上故知了就有酒量了?
顾烟有些站不稳,倚在他怀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大脑一时短路,低身对车里的人说了句,“方
亦城,再见啊。”
方亦城轻轻浅浅的笑,她身上的怀抱一下子紧的要窒息,顾烟皱了眉抬头,这男人,要勒死她是不是。
梁飞凡找了她一整个下午,连容二秦六家老头的警卫连都借了来,想着她和方亦城在一起,在自己找不到的
地方,心里揪的要滴血,此刻她安然软在自己怀里,却对另一个人情意绵绵的轻声道别,他恨的差点掏枪在方亦
城头上开上几个透明窟窿。
“方局,这叙旧可算叙过了?”梁飞凡朗声问,表情阴冷。
秦宋闻言连忙让开,方亦城大大方方开了门出来,站到他面前,“呵,梁总裁,我可不是单纯叙旧来着,本
来是想着再续前缘去的呢,不过,小烟拒绝我了,我伤心的很呢。”方亦城靠着车子,打着官腔开着玩笑,笑的
人畜无害云淡风轻。
顾烟轻咬下唇,这丰神俊朗言笑晏晏的出色男子,还是那个宠溺的点她鼻子的方亦城么?
“那么,方局死心了没有呢?”梁飞凡不为所动,“我不保证下次方局再带走我的女人时,我的手下会不会
一时心急找到方老将军府上去。”
方亦城脸色一沉,父亲,还是出手了?他和梁飞凡达成了协议?
梁飞凡看他面色几变,冷笑了声,道了别,一把横抱起还在状况外的女人走了。
梁飞凡努力压抑着怒气,红酒的后劲十足,她此时醉的不清,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呵,”她还来招惹他,葱白样的手指在他黑色的衬衫上来回划,“飞凡,你穿白色的衬衫好看。”
不理她的胡闹,唤来佣人给她梳洗,他今天实在太累。
她竟不肯松手,赖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衬衫一个劲的傻笑。梁飞凡疲惫的看着她闹了一会,叹了口气,还是抱
她上了楼。
从她的位置看上去,他下巴的线条像雕塑般的俊朗,性感的喉结偶尔上下滑动,结实的胸膛温暖有力,这个
男人,真的是长的很帅呀。
“别闹!”梁飞凡将她放在沙发上,转身要去浴室放水。她嘻嘻笑着勾着他脖子,就是不放。他半趴在她身
上,温香软玉满怀,一向对她没什么抵抗力,下身立刻有反应。
梁飞凡对自己的不争气很是恼火,却还是从善如流和她纠缠成一团,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稍稍用力掰过她的
脸,盯着她醉意盎然的眼睛,“说!我是谁?”
顾烟呵呵的笑了起来,“还说我喝醉了,你才醉了呢,醉的连自己名字都忘啦?”
梁飞凡冷哼一声,知道他是谁就好,要是待会喊错名字,他难保不会一个错手掐死她。
醉船
顾烟呵呵的笑了起来,“飞凡,你才醉了呢,连自己名字都忘啦?”
梁飞凡冷哼一声,知道他是谁就好,要是待会喊错名字,他难保不会一个错手掐死她。
82 年的红酒,混合了她的香味,他越吻越深,吻的她的呼吸渐渐不稳,猫咪一样的呜咽着。
半扯半抱的吻着,两只手被拨到他肩上,顾烟软软的靠着他,却被他不断微微推开,空出一掌的距离来,迅
速的把她衣物剥干净。
把她推倒在沙发里,看她迷楞的表情和赤 裸的身体,梁飞凡的欲望马上疼痛起来。衬衫的被大手野蛮的扯
开,上面的扣子一颗颗滚的到处都是。他以最快的速度除去自己的衣物,翻身覆上她的身体。
大手用力的揉搓着柔软弹性的雪白,两指间或夹起嫣红拉扯,夹杂着疼痛的酥麻感觉让她伸出手来阻止他的
大手,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她嫩白高耸的山峰上,大手再压下去,反复用力,她被动的用自己的手爱抚着
自己,身体一下子火热,难耐的扭动着,他磨蹭了几下,将两个人的下身挤的更密切,但就是不愿进去。
顾烟咬着唇,眼神迷离,这个男人,平时她要什么给什么的,就是在床上的时候偏不,总得要她哭着喊着的
求了他,才猛的冲进来把她弄的死去活来。
可是两个人叠加的手下,胸部的揉搓让她越来越热越来越软,什么心高气傲都不见了,像无数次的求饶一样,
她媚着声音喊,“飞凡,给我嘛……求求你……好难受……”
看她难耐的样子,男人眯了眯眼,撤下一只在她胸上作怪的手,伸了下来,在外部揉弄了几下,修长有力的
中指一下子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
她的身体紧紧的吸住了入侵的异物,他立马感觉到温热的肉从四面八方挤来。稍稍进出了几下,她便彻底的
湿润了,不够!她扭动着腰,比起他的庞大,中指的尺寸实在不能满足她。
“小东西,急什么?”看她失去理智的双手揉搓着双峰,小蛮腰左右的扭动,饥渴的表情让他的虚荣心大大
的满足,低声愉悦的喝她。
体内的中指忽然不再平顺的进出,而是勾起,形成一个角度在她体内戳刺。快感一下子加倍,她满意的娇哼
了出来。
几十下过后,她的胸上自己揉搓的动作变慢了,眼神放空。梁飞凡知道她的高 潮要到了,中指在穴内一个
转弯,指尖抵住了她最敏感的那点,转折的指关节由内磨蹭着中央的小突起,力道渐渐加重。顾烟连叫声都没有
发出,闷哼着颤抖,一下子到了极点,一股股滑腻温热的水喷出,身下的沙发上汁水淋漓。
她强烈的抽动着,闷哼着。梁飞凡的中指却没有退出来,反而加进一根食指,快速的进出。她其实此时极紧,
幸好够湿润,倒也没伤到她。她缓了过来便大口吸气呼气胸口起起伏伏,看的他把持不住,俯身含住一个,另一
只手在另外一个上大力揉搓。
酒精和太过热烈的缠绵抽走了顾烟全身的力气,她软绵绵的陷在沙发里,任由男人上下其手,连求饶的力气
都没有。
“恩……不要……啊……”他的手指再次把她送上了高峰,她的下身紧紧含着他的食指与中指抽搐。梁飞凡
的欲望因为手指上的温热紧致感觉而痛的要爆炸。
好久后她才恢复过来。
梁飞凡在她唇上啄了几下,不够,又是一个长长的热吻,然后在她的娇喘里得意的笑,“宝贝,舒服么?现
在我要动真格的了。”
顾烟软成一滩水的身体被翻到他的上方,背靠着躺在他身上,大手抬起她的右腿,下身一个挺进,忍耐许久
的欲望整个埋了进去。
“啊,好涨。”顾烟急促的叫,习惯了手指的粗度,他巨大的尺寸让她涨的直往上缩。
“不许逃!”他抓着她的蓓蕾往下扯阻止了她的动作。
“真的好涨……飞凡……好大……啊……”
他被她的媚声激的更加胀大开来,扭过她的头来有些粗暴的吻着她。
他下身并不动,她渐渐不再抗拒。等她陷在热吻里无知无识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
本来还在外面的三分之一随着这个动作一下子顶进了她的体内,庞大的头部紧紧抵着她,酸胀的感觉迅速的
让她又一次颤抖的泄了身。
梁飞凡感觉到热烫的滑腻液体浇在他的柱体上,舒服的他低吼,“小乖,你今天好敏感。”
顾烟背对着他被紧紧搂在了怀里,等她渐渐平静,他开始动了起来。两手扶着她的腰将她往上送。
“宝贝,自己动。”梁飞凡哄着她边扭腰边上上下下的去套 弄他的欲望,顾烟在十七楼听过这个的“理论
课”。此时良师在侧,一会儿便纯熟了,上上下下骑的飞快。梁飞凡享受着她的主动,撩开她背后的长发咬上她
的颈,“啊……”刺痛的感觉加重了体内涨涨的酥麻,顾烟仰着头重重的坐了下去,被他欲望的头部重重撞击,
一阵入骨的酥麻,她倒在了梁飞凡的怀里,喘着气,浑身软软的再也起不来。
“小东西,偷懒是不是?”梁飞凡舔着刚刚咬出来的痕迹,笑着撑起她,“不行哦,我还一次都没结束,你
就想休兵了?”
顾烟媚眼如丝,无力的窝着,“你又没使什么劲,当然不累。啊……”
看来,某个小女人嫌他不够卖力。
梁飞凡用力的往上顶了一下,顾烟惊叫了声,接下来便全部变成呻吟。被她嫌不够卖力的男人开始动了,大
手扶着她腰,往上一送,落下时下身狠狠的往上顶,硬的像铁的巨大重重的撞进她的柔软,一下又一下。他大腿
上满是她的液体,上下的时候沾在她赤 裸的臀部,湿湿的肉体相撞便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一时之间,室内全是她
的细声呻吟混合着肉体相撞的暧昧声音。
这样的体位使他更容易的将自己全部进入到她体内,精力充沛的男人越战越勇,几次都几乎将怒龙的头部送
进她娇弱的子宫里面去,顾烟一波波的极乐过去,他却只是略微带喘,这样下去非得再丢脸的晕过去不可。顾烟
喘着扭过头去,主动将红肿的小嘴送他嘴边,男人邪魅的一笑,迅速的含住,大力的吻下去。她的脖子都快被折
断了,半晌他才闷哼着颤抖起来,滚烫的液体激烈的射了出来,顾烟受不住这灼热的喷发,微微向上挪动身体,
却被他一把按住,反而进入的更深,霸道的喷射像箭一样打在她充血敏感的体里,她在他怀里再一次颤抖着攀上
了极致。
战争
第二天早上她先醒,宿醉过后脑袋钝钝的痛,推开他横在她胸上的胳膊,略微一动,下身就酸痛的不像自己
的身体。
“恩?”他也醒了,紧了紧怀里的她,不怀好意的用早晨勃发的某物撞了她一下。
她红了脸,推开他要去洗漱。梁飞凡顾念着昨晚要了她那么多次,把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还是忍住。
早餐还是他亲手熬的粥。
顾烟尝了了一口,不凉不烫,像其他给她的东西一样,都是他安排好了的,万无一失。
忽然就又想起方亦城的话,“哪种好?像宠物般圈着养着的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他给你什么你就接
着,小烟,你那时的理想和未来就是这样的吗?作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存在?”
不是的,她那时的理想……是嫁给那个有温暖笑容的男子,做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和他一起攒钱买车买房,
生个自己的孩子,然后世事安稳,岁月静好。
“想什么呢?”梁飞凡看她喝了一口粥就放下,目光定定的发着呆。
“我……想去找工作。”
“老四那里腻了?”他喝了口咖啡,漫不经心的问。白色的衬衫解开了三粒扣子,性感的沐浴着早晨的阳光,
衬的他越发星目剑眉,俊朗不凡。
早上他起来拿衣服时,想起她昨天说他穿白色衬衫好看,愣了愣还是温柔的笑了,选了白色的衬衫穿上。
“不是……我是说……我想自己去找工作。”她有些心虚,听不到他回答,良久良久,还是鼓起勇气说了,
“飞凡,我……我想独立的生活,不是靠着四纪,不是靠着你,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不是
现在这样。”
“现在怎样?”梁飞凡放下刀叉,冷冷的问,“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怎么,找到了工作,要搬出去么?”
顾烟低头想了许久,抬起头来看着他郑重的点头。
梁飞凡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却变了又变,酝酿着一场风暴。
“先生,您的电话……”
“下去!”梁飞凡声音冰冷,吓的佣人连忙跌跌撞撞的走开。
“要独立?要找工作?要搬出去?还有呢?”梁飞凡站起身,眼角眉梢都是寒气,声音冷到零下。
顾烟不解的看着他,还有什么?
“是不是还要和方亦城重头开始,甜甜蜜蜜的回到你们十七八的时候,再续前缘?”他捏着桌边,关节泛白,
死死的盯着她,青筋爆出,正在狂怒的边缘。
“不是!”顾烟也站起来,迎着他瞪回去,“我只是不想再做个没用的人,整天无所事事。梁飞凡,我也想
要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永远活在你的世界里!”
“哈哈,”梁飞凡怒极反笑,“错!顾烟,你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看谁也不关心,周围都是布
景都是木偶,你竟然还说,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梁飞凡!”顾烟也火了,“如果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要找工作要独立就不会要你同意!”
“原来你是来征求我同意的?好!我不同意!”他冷笑。
“你!”顾烟被气的满脸通红,噎在那里上下不得,甩手摔了面前的杯子盘子,转身就往外走。
梁飞凡一把扯住她,“从现在起,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说完狠狠把她推倒在沙发里,神色阴郁
的瞪了她许久,出了门。
她被软禁了。
屋子四周都守了人,平日里见了她便诚惶诚恐低头问好的熟脸孔,此时板着一张脸寸步不让。纪四他们的手
机通通不在服务区,她想了想,就算找他们,也只是徒增为难而已。犹豫许久打给顾明珠,顾明珠脆生生的答她:
“你脑子进水了?梁飞凡是谁?我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从他手下救人出来。”
“姐——”
“喏,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梁飞凡对她可是言听计从,要天上月亮都能发射导弹给她运回来。”
“恩?”
“那个人叫顾烟,联系方式你清楚的吧?好了我忙得很,你别来烦我。”
电话干净利落的切断。
顾烟发愣,要月亮?那怎么要找个工作都闹成这样!
越想心里越堵,自己近三十的人了,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工具
梁飞凡真希望顾烟要的是天上的月亮。
家里不断来电话,烟小姐砸东西。烟小姐找了绳子从二楼往下爬。烟小姐对门口的守卫发脾气。烟小姐放火
把厨房烧了……
梁飞凡硬下心来,又调了一批人去,只要她不受伤,随便她怎么闹。
方亦城这两天平静了点。梁飞凡嘲弄的笑,再怎么斗,方家的根基毕竟是在政治方面的,于商,梁家几代经
营,他接受家业到现在,梁氏的生意基本都漂白了,可他梁飞凡年少时自己打下的天下还在,黑白两道,他怎么
可能让方亦城讨了好去!
只是那个小女人,黑白都不吃,想想就烦人。
梁飞凡三天都没有回来。
顾烟像困兽般绝望,原来他再怎么温柔的好,翻起脸来,也是不管不顾的狠心的。那以后呢,一朝红颜老,
是不是不顺他心了,就这样关起来,不闻不问?那时,什么都没有的自己,怎么办?
她开始不吃东西。
也许心里也隐隐约约知道,就是仗着他宠她。
还没满一天,当天晚上梁飞凡便出现了,脸沉的滴水,紧抿的嘴唇说明他现在非常恼火。
“起来,吃东西。”
静默。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他眼角一跳一跳的抽动,粗暴的揪起她,狠狠的摇。
静默。
“你信不信,我马上把方亦城的人头拧下来送到你面前。”他一字一句在她耳边狰狞的说。
又是方亦城!
顾烟终于睁开眼。
“你就这点出息,威胁一个女人?”她也一字一句的回他。
他眯了下眼,全身散发暴怒的冰冷气息。
“我是对方亦城还有特殊的感觉,你就能完完全全的忘记你的初恋情人吗?可我若是还爱他,我就不会跟你
在一起。你这样整日的疑心,干脆杀了我烧成灰带在身边好了。反正你也只是要独占我而已。”
顾烟安安静静的躺着,冷冷静静的说话,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只是要独占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他眉眼之间绝望席卷。
“不然呢?还有什么?呵,泄欲的工具么?”
“工具?”梁飞凡笑的极冷,“顾烟,你、没、有、心、肝!”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语气轻的让顾烟害怕。
“啊……”顾烟被他一把拎起,感受到他强大的怒气,她尖叫,一路被他拖到卧室。
梁飞凡将她重重摔到床上,欺上身来制住她,大手四下用力,她的裤子从上到下被撕成了条状,抛在床下。
“呃……”顾烟只来得及闷哼了声,他便冲了进来。滔天的怒火让他比平时更为坚硬巨大,顾烟受不住干涩
的剧烈摩擦,哭了出来。
“留着液体湿润你下面吧。”梁飞凡在她上方冷峻如神祗,微微带着嘲弄的语气。
她的身体早就熟悉了这个男人,几下的进出后便微微湿润了。他不管任何技巧,压在她身上,将她大腿开到
最大,横冲直撞的进出。这样激烈的摩擦两个人都受不住,没多久梁飞凡便俯下身来,下身飞快的进出了几下,
射了出来。顾烟被他慢条斯理服侍惯了的,这时正七上八下咬着牙忍着呻吟,被他热烫的液体一喷,一声娇媚的
婉转叫声逸出,大腿不由自主紧紧盘上了他的腰,颤抖着也到了顶点。
他细细的贴着她的脸看她达到极点时妖媚的陶醉样子,等她恢复了点清明,他冷冷笑着开口,“爽吗?”
她吃了一惊,睁开眼,他是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些粗鄙的字眼的。
“还有更爽的。”
他无情将她攀附在身上的手脚拨开,拔出已经半软的欲望,坐上她的上半身。
大手捧着她的雪白绵软往中间一挤,挤出深深的乳沟来,他的欲望从下面插了进来,上上下下的享受着她细
腻嫩滑的乳肉。
顾烟别过头去流泪,自从上次他弄伤她之后,他从来不让她试这些东西,“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弄伤了
你。”有一次她滑向他下身的时候,他拉起她温柔的吻着,这样跟她说的。
而现在,他像野兽一样凌虐着她的双峰,低低的吼着,粘腻的男性液体喷了她一脸。
从她身上下来,看她红肿的嘴唇微微颤抖,她在哭!梁飞凡的心揪在一起,哭什么!
她红润的脸上一滩滩的白色□刺激了他,几乎没有多久他又扑了上去,将她推的微微侧过身来,他跪在她左
腿的两侧,扛起她右边的大腿,就这么半侧半趴着,坚硬的欲望一个挺身进入了她湿润温热的体内。
没有任何技巧与怜惜,他纯粹的发泄。下身重重的撞着顶着她,嘴里咬着她右腿的雪白腿肉,直到她边痛的
抽筋哭泣边呻吟着泄了身。
那夜她充分体会了别人口中的梁飞凡,残暴,凶狠,冷酷无情。
终于天大亮之时,他眯着眼扯着她的黑发用力的来回进出她的温热小嘴,最后一阵颤抖,他仰着头停顿了几
秒,抽出自己,将她丢在地板上。
她软软的倒下去,满嘴都是呛人的液体,可是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浊白的液体从腿根流下,蜿蜒到地板
上,她的身上全是轻轻紫紫的吻痕与牙印,头发,脸上,胸口,干涸了的白色液体一滩滩的凝结着。
梁飞凡挑起她的白色小内裤,随意的擦拭了几下欲望,转手丢在她破娃娃一样的身上。
等穿衣洗漱完,他光鲜的站到了她的面前,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直视她毫无生机的眼睛,“被这样对待的
女人才叫做泄欲的工具,懂么?你配么?”
她慢慢落泪,滴在他心上,梁飞凡半个心脏都被腐蚀掉,痛的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
“从前是我太蠢太固执,耽误了你。至于报答,哼,昨晚你让我很尽兴,就当这七年,我对你的好交换的,
虽然,”他自嘲的笑了声,“贵了点。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等你有力气了就走吧,随便去哪,随便和谁。”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的把话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独立
纪南被忽然派去南美视察时就知道不对劲,哪有从被窝里揪出人来直接丢上私家飞机去视察什么根本不归他
管的工作的?
折腾了几天回来,却怎么也联系不到顾烟了。
中午的时候接到老大电话说让去接她,急忙跑过去,她脸色憔悴,眼底满满都是伤心。长袖长裤,手腕和颈
上的伤痕却怎么也遮不住。
老大下的手这么重?
完了,这天要塌了,他们兄弟的好日子到了头了。
“去我那?”
“不,找个房产中介,一居室,三环以内,月租三千左右。”顾烟疲倦的靠着椅背,苍白的脸色,随时会晕
过去的样子,可就是倔强的不愿闭一闭眼休息一下,现在,立刻,马上,她要一个自己的地方。
纪南将车停在路边,打了几个电话交代下去,看她双眼无焦点却固执的盯着前方,“呃……”
“不要和我说话,四纪,不要和我说话。”
纪南沉默了。
不久便找好了地方,普通的公寓,一居一室,倒也温馨。纪南帮着买了些必需品,看她倒在床垫上一点生气
也没有的样子,也就没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了。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塞在背后的龟壳里,
不去碰。
纪南轻轻带上门走了。一小会儿,躺着的小乌龟终于哭出声来。
泪流成河。
工作倒是不难找,好歹也是外语系毕业,专业实用,她也不挑剔,面试的第三家便当场签了合同。
这家软件公司主要做一些网络游戏的引进和改版推广,顾烟负责一些文件的日常翻译。
翻译区四个人,领队的陈姐四十开外,浓眉大眼,典型的北方女子,开朗大方,对顾烟很是照顾。
可是据说,陈姐是个蕾丝边。
还有一个叫秦桑的女孩子,长的很清秀,安安静静的样子,据说,男朋友是个大有来头的年轻帅哥。
那些据说都来自一个叫小魔的女孩子,古灵精怪,自来熟的不可思议,一个上午便与顾烟混熟了,八卦讲的
口沫横飞。又拽着顾烟的裙子大赞特赞,非问在哪里买的,哪里买的?
顾烟恍惚的笑,梁氏有个设计部,专门负责设计她的各种衣物,所以,世上仅此一套。
哪里都买不到。
公司非常的忙,顾烟不懂商业,只听小魔说是两家大公司火并,他们这些小渔翁便从中得利。
公寓离公司三站路,她每天早早起床,步行去上班。翻译资料,核对,听小魔八卦,一天忽悠而过。周末的
时候睡到下午。日子过的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细致而平淡。
方亦城出现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找来的。
“找我?”
“恩。恭喜!小鸟终于飞出笼子了。”方亦城双手插在裤袋里,这些天不见,瘦了点,却显得越发的清俊。
“不必。不是为了你。”
“呵呵,”方亦城轻笑,“我们小烟怎么又变成小刺猬了。”
说的是她刚来顾家的那时,对谁都是防备的姿态,整天不安的像只备战的刺猬。
顾烟听的汗毛直竖,“方亦城,不要再来拿以前的一些事情来跟我耍暧昧,那样让我觉得——很恶心。”
说完转身就走。
方亦城愣了愣,并不追,沉了脸点了一支烟,靠着车若有所思,深不见底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这是,为了与梁飞凡闹翻的事情迁怒于我吗?
朋友
顾烟气冲冲的上了楼,在门口撞到了端着水杯的秦桑。
“啊……对不起。”她帮秦桑擦拭裤子上的水渍。
秦桑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
想了想又抬头对顾烟说:“我认识你。”
顾烟暗自想,都在一起工作了那么久了,当然认识。
“安小离,”秦桑微笑着提醒,“我是——”
“——秦桑低绿枝?”顾烟有些不确定的问。
秦桑淡淡的笑了,“恩。”
顾烟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气场很是熟悉。
原来这个就是安小离天天念叨的那个秦桑低绿枝。
倒果真是不一样的,看上去是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长的很灵气,笑起来如沐春风,偶尔在茶水间里遇到她
等水开,低头的样子专注美好。可前几日看见她和陈姐争执一个专业名词时,却又是冷静犀利,锋芒毕露。
原来她就是一举拿下了微然少爷和秦老六的秦桑。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顾烟很想问她怎么认出她来的,可又一想小离说起她腹黑时的畏惧眼神,还是算了,那么聪明的女孩子,愿
意告诉你的话早就说了。
晚上下班前方亦城打来电话,轻松的口气约她晚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顾烟也觉得早上的话重了点,
想想还是应承下来。
下了楼他早等在那里,低调的宾士前玉树临风的站着,小魔看见了,眼珠子都差点掉下地来。
丅 Х ㄒ閤潗 丅×Т H亅.C οм
简单愉快的晚餐,她初入社会,他饱经滚打,一一的指点她,一顿饭很快过去。
“今天太晚了,下次一定请你上去坐坐。”顾烟解开安全带,微笑着道别。
方亦城夸张的举起手看表,苦笑,“原来,八点二十分也算晚了。”
顾烟也对着他笑,笑完坐直身子,认真的开口:“方亦城,我搬出来是因为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像普通的女
孩子一样的去工作打拼,体会人生,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不否认这个决定有你给我的启发,可是没有你的
出现,我想我还是会走这一步的。你听好,方亦城,我这样做没有一点点的原因是因为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
再有什么,绝对不会有。”
方亦城再好的修养,此时的笑也挂不住,脸色发白,紧紧的抿着唇,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小烟……”
顾烟看他的样子,不是不难受的,却知道这时绝对不能犹豫,“你说做朋友,那么就请你不要再拿一些过去
来困扰我。好么,亦城?”
方亦城忽的抬头,眼神清亮,盯着一脸认真的顾烟看了许久,别过脸去点了一支烟,嘴角扯出一个顽皮的笑,
“刚才,我是想说——今天跟你一起过来打招呼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
“小魔——”顾烟有些疑惑,恍然后迟疑了一下,难道?
方亦城微斜着身子,笑的开心,“恩——她很可爱。”
顾烟有些窘的笑,心下却是一轻松。
方亦城揉她的头,这一次顾烟没有躲,真丢人,自作多情的拒绝了他那么久,他原来只是想打听小魔。
“本来想请你们一起吃晚饭来着,又觉得太突兀。”他微笑,风度翩翩。
“呃……亦城,对不起——”
方亦城按灭了烟,“傻丫头,有什么关系。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是我不好,让你
担心了。”
顾烟听了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上次我们就说好了做朋友的——其实,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兄妹呢。好了好了,别窘了,恩?”
顾烟感激的抬头看他,烟雾里他的眼神深而复杂。
“恩。”
“你上去吧,再对着我你的脸要红成番茄了。说开了也好,起码你以后对着我不会不自在,恩?”
顾烟点头,急急下了车回去了。
那夜,方亦城的车停在楼下直到天明,车里烟头明灭,他一夜无眠。
应酬
那夜,方亦城的车停在楼下直到天明,车里烟头明灭,他一夜无眠。
七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他翻进顾家的高墙,从窗户进到三楼,想要带她一起去美国。
那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全身而退,顾博云被隔离审查,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指证他,可是顾家的败落已
经注定。
顾烟那时刚刚知道他的身份,恨他入骨,怎么都不肯跟他走,两个人拉拉扯扯时,阮无双,他们亲热的称呼
阮姨的人,铁青着脸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给了顾烟一个耳光,又咬牙切齿的掏出枪对着方亦城的脑袋。
阮无双要方亦城死。
可最后,死的人却是她。
顾烟死死抱住她,声嘶力竭的赶走了方亦城。顾家的众人听到房里的动静跑进来时,方亦城已经走了,可是,
那个温柔善良,深爱着丈夫和两个非己出女儿的阮姨,面色铁青,一动不动,身体渐渐冷下去,冷下去……
她的心脏有旧疾。
她死在了顾烟的怀里。
后来梁氏出面,很大动静的保住了顾博云。
顾博云回来时,阮无双的笑凝结在墙上冰冷的照片里。
顾博云狂怒,拿着阮无双的枪,抵着顾烟的头,将她赶出了顾家。
那之后,方亦城怎么也找不到顾烟了。
再后来,他被放逐到家族势力不及的南边。
再再后来,他在刻骨的思念和反复的筹谋里一个人生活。
如果可以重来,方亦城愿意当时死在阮姨枪下。
而不是现在这样,对着爱入骨髓的人说:那个女孩叫什么——长的很可爱。
哪里可爱?这世上,有谁能比得过你在我心里美丽可爱?
如果这份工作有什么让顾烟不满意的,就是应酬了。酒桌上谈事情,虽说是商场的惯例,可是这推杯换盏,
她真的不适应。
公司的业务员是个叫老马的男人,三十多岁,是个交际高手。
换句话说,太能闹腾了。
顾烟红着脸,字斟句酌的向跪坐在椅子上的日本武士翻译老马的颜色笑话,田中桑边听边一本正经中气十足
的“害!害!害!”
代理商老王是个瘦高的男人,一口龇的嚣张的黄牙,顾烟一个晚上就盯着他的筷子伸进了哪个菜里,然后敬
而远之。
“这位漂亮的翻译小姐怎么不喝酒呀?”老王举杯,还附赠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眨眼。
顾烟恶寒。还是也举了举杯,抿了一口。
“哎哎哎,老马,翻译小姐不给面子啊!”矛头转向老马,老马瞄了顾烟一眼,尴尬的笑笑,“王总,我们
家的小业务员儿——嫩着呢,您担待点!”
“嫩好哇,我就喜欢嫩的!”一桌子的人会意的哈哈大笑。
顾烟气的头晕,实在很想过去把老王那颗头按在桌上那盆王八汤里。
身边的田中桑还好求甚解,“真的很好笑吗?那个笑话?”
“这可不行,翻译小姐,哎,小姐哎!可得大方点儿!”老王咬着小姐两个字,引的又一阵哄堂大笑。
老马出来打圆场,“顾烟,就跟王总干一杯吧!”
顾烟索性放下酒杯,冷了脸甩出两个字,“不会。”
老马脸色更尴尬,也不用杯子了,拿起桌上的大半瓶酒,“王总,我们顾烟是真不会喝。您看这么着成么
——我替她喝!”
老王阴阳怪气的冷哼,“你是小姐么?”
屋子里正笑的翻天,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那我替她喝,成、么、王、总?”
老王笑的嘴角都咧开,看到来人,笑容就扭曲在脸上了,“秦总!”老王的公司隶属于梁氏,他当然见过秦
宋。
秦宋烦躁的扯开领带,大步走到桌边拿起一大瓶酒,在一屋子的寂静里全数灌了下去,嘭的一声摔了瓶子,
厉声道:“这样成么!”
老王早吓的腿软,听秦宋问话忙点头如捣蒜,又被秦宋眼里的狠色吓了一跳,摇头摇的像拨浪鼓。
秦宋细长的桃花眼阴阴凉凉的看了眼满脸通红的顾烟,冷笑了声,大步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视线都被引到顾烟的脸上,都是人精,知道这秦宋是为了顾烟而来。当下老王吓的瘫软,被人半
搀半扶的送走。
老马一脸郁闷,敬畏的眼神飘来飘去,怎么就倒霉成这样啊?以为供着个秦桑是菩萨,不能使唤,那就再招
一个,哪里晓得这一尊来头也不小。
顾烟看老马看她的眼神和看秦桑是一个样的了,秦宋临走时那怨恨的眼神和他的交缠,心里就堵成一团。
她在走廊里喊住了秦宋。
“有何指教?”秦宋冷着脸。
“你什么意思!”她与他和李微然都是一起闹惯的,倒一时也没觉得口气有什么不好。
秦宋又是一声冷笑,“你以为我愿意帮你,要不是四哥五哥守着咱哥走不开,我还不愿意来呢。”
顾烟心跳漏了一拍,“梁飞凡怎么了?”
“没什么,”秦宋露出一贯的恶魔笑容,“就是快死了而已。”
医院
“没什么。”陈遇白也这么说,“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三餐就是一杯黑咖啡,撑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真
没什么,哥谁都不让说,你就当不知道。”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银色的袖口,偶尔不经意的观察下顾烟的表情,
高深的微笑,“再说,这两个月梁氏的业绩直线上升,拓宽了好多领域,大哥难得那么有事业心,挺好的。你放
心,每天都输着营养液呢,再撑个几个礼拜不成问题。”
怎么可能不成问题?!顾烟脸色有点白,她想说,他这算什么?自虐吗?
可是,他的事,现在轮不到她多问了。
昨晚回家之后想了很久,还是放不下,边骂自己贱边找四纪,电话却是陈遇白接的,说大哥血型特殊,纪南
正好符合,给大哥输了血,休息去了。
她穿好了衣服连门都出了,想起那晚他狠绝的神色,又狠下心来,那么足精力,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就和陈遇白约了今天中午见面。
“我得回去了,今天不能再输营养液了,医生说,得从鼻道进食,我得去看看,听说很疼,他们几个心软,
到时候下不了手按住他。”陈遇白不漏痕迹的下了剂猛药。
果然,还没走两步,顾烟就跟了上来。
“我去看看他。”她轻声的说。
陈遇白本想再逗她一逗,可大哥那边情况确实不乐观,这又是个随时变主意的主儿,还是赶快带过去。
“出去。”
听力气倒真是有气无力的了,不过气场还是冷的结冰,整个楼层都比别处低好几度。
梁飞凡半靠在床上,白色的衬衫发黄,扣子也掉了好几个,似乎还是他那天穿的那件。下巴微青,双眼下面
有黑黑的暗影,从未有过的憔悴。
陈遇白送她到了医院把她交给纪南就不见人影了,大概是怕顾烟没见到鼻管什么的翻脸,其实她也大概猜到
他们几个诓她的,可就是想来看看。
虽然是医院,床头还是堆满了文件。顾烟抱起一堆,清出块地方来坐下。
梁飞凡感觉到床垫往下陷,不悦的睁开了眼。见到是她,眼里的神色瞬息万变,不可置信,惊讶,狂喜,犹
疑,最后转为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遇白说你快死了,我看看到底死了没。”顾烟语气也不温柔。
“大哥,小烟。”纪南敲门,托着个盘子进来,交给顾烟,“医生说断食太久,只能喝这个。”
顾烟默默点头。
“拿走。”梁飞凡嫌恶的看了一眼白粥,又闭上了眼睛,“叫容二进来,去哪里拿的文件要这么半天。”
“有糖么?”顾烟根本不理他们的对话,向纪南发问。
纪南一愣,“我去找。”
真的找来白糖,顾烟接过,细细的拌在白粥里,“张嘴。”她理所应当的命令。
梁飞凡半坐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毫不避让的回瞪。
好一会,病床上的男人冷哼了声,别扭的转过脸去,“我不要吃甜的。”
纪南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是?——啊?他反应过来,一叠声的嚷:“我去让人做咸的来。哥你等等啊。”
“挑什么挑,赶快吃!”顾烟不耐烦的催,“张嘴——啊——”
梁飞凡又冷哼了声,纪南背上一寒,正想着圆场,那边梁飞凡却真的张开了嘴。
纪南的眼神只能用惊悚来形容,顾烟微微不耐烦的喂完一碗粥,抽了张纸巾随手给他擦擦嘴,“休息会
儿。”她把他身后的枕头抽出来放平,再把一言不发的梁飞凡扯倒,“睡吧。”
纪南机械的走出房间,过了个走廊被容岩一把扯过去,李微然最急,凑上来就问:“怎么样了啊?没出事儿
吧?我媳妇儿可交代我好好看着烟姐的。”
“靠!你他妈整天就想着你媳妇儿,也不问问哥吃了没。”秦宋不满。
李微然斜他一眼,洋洋得意,“你他妈倒想想着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不稀罕你。”
秦宋被他噎到痛处,上去就动手,两个人闹成一团。陈遇白最是沉稳的人也忍不住一人一脚踹开,“闹什么!
老四?”
纪南缓过神来,“哥吃了睡了。”
“what?!”容岩大吃惊,他们五个轮流上阵,打晕了都没让梁飞凡进一粒米,这顾烟,他妈的神仙呐!
“就那样,说——张嘴,睡觉。哥跟被按了开关似的,小烟喂他就张嘴,扯他就躺下睡觉。刚我出来都睡着
了。”纪南也被震的说不出话来,这几个月折腾的他们几个神经都不正常了,原来搁顾烟那儿就这么屁大的事儿!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他早就说找顾烟来了,这帮人就是不敢,“都散了吧,暂时是没什么事了。老六,回头
再送点好消化的来,哥醒了该饿了。”
追求
梁飞凡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后了。这一觉深远绵长,一个梦都没有,偶尔稍微的有意识,紧了紧怀
里的人,又昏睡过去。
终于有愿意醒过来的感觉了,睁开眼,却看见顾烟一脸不耐的瞪着他。
他抱着她半个身子,她一挣扎他就要转醒,纪南他们就差跪下求她了,“哥都多少天没睡个整觉了,老六下
了半瓶安眠药那次他都没现在睡的踏实,你就行行好别动,要什么我们给你送来。”
要什么?,要睡觉吃饭看书上网倒是没问题,可要上厕所呢?
最后只能请护士拿便盆进来。顾烟越想越气闷,他一病人睡的香甜,为什么用便盆的是她?
“醒了?”本来一肚子的气,可看他刚睡醒的样子,难得的傻。想想和他同床共枕那么些年,早上总是他先
醒,给她弄妥帖了早餐再来喊醒她。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
梁飞凡看了她一会,舒眉一笑。
顾烟心里的委屈愤恨纠结都被他这一笑笑的烟消云散了。
“吃点东西。”她从他怀里挣开来,却被他一把拖住,一只手怎么也抽不出来。无奈的瞪他一眼,他却委屈
无赖的像个孩子,她不禁一笑,伸手去按了床头的铃。
等他吃完,又催着他去洗漱。换了身衣服,刮了胡子,那个英俊帅气自信强大的梁飞凡又回来了。
“这不就好了,”顾烟笑的眼弯弯,“唔,很帅。”
梁飞凡扣完最后一颗扣子,走到她面前来,深深的看她。
体力恢复了,头脑也清醒了,她愿意回来管他,说明他们之间不是无可挽回的,在他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
后,她还关心他的死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梁飞凡无比虔诚认真的说,“顾烟,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顾烟淡淡的笑,明知故问:“为什么?”
梁飞凡沉默,良久艰难的开口:“那么粗暴的对你……对不起。”
“你这些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就是因为这个吗?”
“梁飞凡,不用抱歉,真的。是你说的,那晚,是你之前对我的好换的。”
梁飞凡脸上神色恼恨懊悔,那是他一辈子说的最后悔的话。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对不起。”他反复的说。
“你道了歉,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不能。”
“我也是。”
梁飞凡看她淡淡的神色,格外的笃定,他有点绝望。
“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好的吃饭睡觉,好么?”顾烟柔声说,“有句话我对方亦城说过,现在也对你说一遍,
我想要靠自己独立的生活,学会思考,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不要拿过去来困扰我。”
梁飞凡紧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脸色却越来越黯淡。他,要成为她的过去了吗?
怎么可以!
“你那样对我,我确实做不到原谅。可是,我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你说抵消,我们之间,哪里真的可以
抵消呢?”
“我们之间——那么,我还有机会吗?”梁飞凡暗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顾烟微笑,“我还没有想好。”
梁飞凡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想了很久,苦笑了声,“我都那么老了,还要学着追女孩子。”
顾烟扑哧一声笑了。
梁飞凡看她忍俊不禁的样子,认真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顾烟小姐,你感觉到了么?我喜欢
你。”
顾烟笑倒,这个男人!
第二天一早,刚刚进办公室就有花送来。九十九朵香槟色玫瑰,好大的一捧。
小魔手捧心口,大叫,“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我只钟情你一个——好浪漫
哦!”
“哪里?”顾烟以为花里有卡片上这样写。
“香槟玫瑰的花语啦这都不知道……”小魔翻个白眼,继续陶醉,“顾烟,你男朋友好浪漫哦!”
浪漫?顾烟想着他皱着眉说——我都那么老了,还要学着追女孩子。情不自禁的就笑了。
梁飞凡的电话随后就到。
“花收到了?”梁飞凡立在窗口,今天的天气很好,人的心情也格外愉快。
“唔。花很漂亮,谢谢。”
“那——看在这束漂亮的花的面子上,顾小姐能不能赏脸陪在下吃个午餐呢?”
“可是,我约了秦桑——李微然的秦桑,好巧,她和我在一起工作。”
“唔,这样啊,那晚餐呢?”
“公司有聚餐。”
“小姐,你比我这个总裁还要忙。”
“先生,追求女生是要有耐心的。”
两个人在电话两端一起笑了出来,初夏时节,春天的浮动不安已经过去,人人都为即将而来的盛夏做足准备,
天却还是微凉带热,轻薄的衣服,期待的心,人在此时最为快乐。
“为了迁就忙绿的顾小姐,我要去改一下我的行程表了,那么,顾小姐,再见?”
“恩,再见,梁先生。”
顾烟挂了电话,抬手抚摸自己的上扬的唇角。她经历的爱情不多,可是也知道,这样从心底来的雀跃与期待,
大概是为了什么。
人生已经那么艰难了,何苦再为难自己呢?听从自己的心去活,去爱,不是很好么?
好吧,我试试。
306
晚上的聚餐其实是庆功宴,公司接下了大案子,老板很是高兴,要犒劳大家。
之前他们奋斗了数个月,接下了一个日本的最新网游游戏的引进,他们这家小公司当然是吃不下这个大饼的,
他们只负责做中间人,再从中捡一些小活做做,用老板猪头的话说,给他一个支点,他能跷起整个宇兴!宇兴科
技是 C 城电子代理公司的龙头,猪头的公司主要仰仗着他们的鼻息生存。
“来来来!大家举杯!我提议!为了公司的美好未来,干一杯!”被小魔昵称为猪头的老板涨红着脸,情绪
高涨,已经喝到兴奋点了。
老板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顾烟也只好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干杯。同事之间,她一向有来有往的,这一个晚
上,小魔和老马闹腾,老板来回敬酒,她喝了不少了,头有点晕晕的。
一口闷下去——淡了点。
很淡,纯净水的那种淡。
顾烟疑惑的拿起她和秦桑中间的那瓶茅台酒,再看看一脸坦然的秦桑,“桑桑?”
刚才她注意到了秦桑拎着酒瓶消失了一会儿,没想到她是动手脚去了。
“干嘛?”秦桑拿过那瓶“酒”给自己和顾烟的杯子都满上,“要敬我么?不好吧?听说你不太会喝。”她
还是冷冷淡淡的调子,顾烟却听的十分窝心。以秦桑的待人,肯这样做,必定是把她当朋友了的。
“真是热闹啊。”喝到正高兴,有人过来打招呼。
朱立一看人,连忙起身,“方局长!”
来人长身玉立,星眉朗目,嘴角含笑,不是方亦城是谁!
朱立又是握手又是添座的引方亦城上桌,安排在了小魔旁边。他高兴的摇头晃脑的,本来招进了个秦桑,发
现背后是个名震 C 市的五少爷,他就吃喝不愁了。谁想到小魔这个丫头,忽然和方局长交好起来。那可是个少年
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主儿,他朱立真是要走运了。前两天又听老马说,秦六少爷给顾烟出头,他笑的在地上打滚,
看看,他朱立招人的眼光!
方亦城越过小魔和秦桑向顾烟微微点头,顾烟也对他笑笑,他嘴唇微动,正想说什么,却被小魔拉过去替她
和老马猜拳。
“哎小魔,你这就不上道了,人方局能跟老百姓似的在这大厅里吆五喝六嘛!”老马笑着打趣。
方亦城好脾气的笑笑,不置可否。
小魔笑得眯了眼,一只手自然的挽上方亦城的胳膊。方亦城看了顾烟一眼,见她侧着身子和秦桑讲话,就不
着痕迹的推开小魔的胳膊。
朱立知道方亦城的两个哥哥也有电子方面的产业,自然是要从方亦城这里打听打听的,伙同老马一边敬着酒,
一边拿小魔和他打趣,桌上一时之间只听朱立的哈哈大笑和小魔娇声埋怨。
“哎,我媳妇儿!”又是一声清朗的男声。
竟然是李微然,看见秦桑,兴高采烈的过来。
“你怎么来了?”秦桑诧异。
“开完会了。哥说请我们吃饭——谁知道来这么个破地方,”李微然撇了撇好看的薄唇,自己开的五星级饭
店不去,“不过怎么这么走运啊,我媳妇儿在!”
后面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人,陈遇白牵着安小离,容岩和秦宋并肩,后面跟着纪南,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沉
稳如山,气场强大,正是梁飞凡。
朱立嘴角抽搐,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
众人站定了,安小离就扑过来,“顾烟!你跑哪里去了!”她这些日子遍寻顾烟不找,问纪南,纪南让她去
问自家老公,可陈遇白每次都打岔,被她哭闹撒泼逼的没法了就拖,总算今天说带她来见顾烟了,可是顾烟怎么
和桑桑在一起呢?
那边安小离咋呼着。李微然屁颠屁颠的围着媳妇儿转。秦宋叫来经理换个大的包厢。梁飞凡走到就快晕厥的
朱立面前,商业的伸手,“你好,朱先生,久闻大名。我是梁飞凡。”
朱立嘴唇蠕动,硕大的脑袋涨的青筋暴起,竟然是活生生的梁飞凡在跟他说话!“梁……梁先生,你好你
好。”握到偶像手了!他愿意现在去死啊!
梁飞凡笑着寒暄,眼神扫过桌上每个人,看到方亦城的时候笑着点头。
方亦城一直不动声色的在梁飞凡和顾烟的脸上来回打量,这时也笑着回应他,心里却是狠狠的一沉。
很快换好了包厢,大家重新坐下。梁飞凡很自然的坐在顾烟的右手边,方亦城被小魔拉着坐在了对面。
“梁总裁,我敬你一杯。”猪头稍稍恢复了些清明,举起了杯。
“不敢。”梁飞凡站了起来,笑的客气,却是干脆的一饮而尽,“顾烟脾气不好,还要多多麻烦你的。”
猪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顾烟,血压立刻上飚,蹭一下脸又红的滴血,早知道她是颗钻石,没想到是非洲之星啊!
方亦城那边这时却忽然嘭的一声响,小魔吓的尖叫,他捏碎了个酒杯,一手的玻璃渣子鲜血淋漓。
一直在旁候着的经理连忙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方局长,我马上带你去包扎一下!”
“不要紧。”方亦城淡笑,随手拿起餐巾捂在伤口上,“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打扰到大家了。”
老马和猪头立马看出些什么来了,机灵的高声谈笑和稀泥,小魔连声关切,大家又一片和乐融融。
顾烟担心的看向方亦城,耳边却听到熟悉的冷哼,侧目看梁飞凡,果然一副别扭的样子。
小气。顾烟暗骂,偷偷抬腿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梁飞凡吃痛皱眉,转脸去瞪她,她也转过脸来,在昏黄的灯下似笑似嗔的看过来,喝了点酒的原因吧,越发
的眼神流转,秀色可餐。
为什么这帮人不集体去个洗手间呢?梁飞凡郁闷的想,真的好想吻她哦。
在旁人看来,两个人旁若无人含情脉脉的对望着。
“哥,拜托,我还在吃饭,你和嫂子这个样子情意绵绵的恶心我,不太上道吧?”秦宋吊儿郎当的敲着碗碟,
高调抗议。
一桌人都笑,除了方亦城。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有些僵硬的微笑,站起来告辞。
小魔难得的没了笑脸,红了眼圈,还是追了出去。
散了席大家各回各家。
“顾小姐,介意我送你回去么?”梁飞凡拉着她的手,在饭店灯火辉煌的门口笑着问。
顾烟白他一眼,顾小姐梁先生的还叫上瘾了。
到了顾烟住的楼下,她笑着打量着他,“熟门熟路嘛!”
梁飞凡看她一眼,有点郁闷的哼了一声。
顾烟看他神色有异,问他:“老实交代吧,在我楼下猫着过了几夜?”
“一次。”真的就一次,那晚他觉得实在想见她想的撑不下去了,去她的公寓下等着,想着看一眼就好,哪
里知道等到了她,却是方亦城送回来的,两人还在车上聊了许久,看她笑的像花骨朵似的,由着方亦城动手动脚,
他差点当场吐出口血来。
那夜,他的车停在暗处,也是一夜。
“我走了。”顾烟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梁飞凡急忙一把拉住她,被她撩了一个晚上,就这么放她走,他今晚都睡不着了。
顾烟被困在他双臂中间,看着他越凑越近,热烫的呼吸都喷在她脸上,心下柔软,眼睛便闭上了。
梁飞凡轻轻的含上她柔嫩的唇,细细的吮,伸出舌尖来一点点的舔,顾烟被他炙热的气息和铺天盖地的温柔
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他放开她好久,还是瞪着迷蒙的眼睛说不出话。
梁飞凡抵着她的额头,低低沉沉的笑,“烟儿,你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我太有成就感了。”
顾烟醒过来,羞红了脸,轻声呸他,道了别转身轻快的上了楼。
梁飞凡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看着她的房里的灯亮起,又等了一会,才开车走了。
他们没看见,上次他停了一夜车的那个转弯的暗影里,这次也停着辆车。
好巧,也坐着个伤心人。
第二天小魔请了假。
顾烟有些担心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她不是傻子,方亦城的情意她看在眼里,他对小魔是真是假她也能猜出几
分来,可是,能怎么办呢?去劝方亦城不要爱自己?好像有点矫情。去劝小魔呢——她看着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可顾烟看得出来,她有自己坚持的东西。
晚上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接到梁飞凡电话,“在干什么呢?”
“在家里。”
“哦。”
两人都不说话,电视的声音做背景,耳中只听到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只觉得心头静静的,甜甜的。
顾烟听了一会,心头忽然一动,试探的问,“你——在哪里呀?”
她说话习惯轻咬尾音,一个柔柔软软的呀字直绕进梁飞凡耳里,听的他低笑,“车上。”
顾烟越发肯定,几步跳到窗边去看,果然,楼下停着他常开的那辆黑色路虎。一个熟悉的身影斜斜靠在车门
旁。
“上来吧!”她兴冲冲的跟他挥手。
梁飞凡下了车,握着手机站着远远看窗边的她,笑的由心而发,“哦?可以吗?”
“306。”
下厨
这是梁飞凡第一次进来这间小公寓。
小小的沙发,小小的地毯,小小的桌子,他高大的身躯在里面显的有点温馨的尴尬。
“喏。”顾烟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来喝了,在沙发上坐下,仰着放松。
看他俊朗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格外疲倦的样子,不由得坐到他身边去,“很累?吃过晚饭了没?”
梁飞凡恩了一声,大手一勾把她收入怀里,她稍稍挣扎,他两手箍过来,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别动,让
我抱一会。”
她真的不动。
良久,他磨蹭着她的头顶,她柔软的头发磨的他的心都软软如水,“你笨手笨脚的,会做吃的东西吗?”
她本来软软的趴在他怀里,手围着他精瘦的腰,晕晕乎乎的闻着他好闻的熟悉味道,心下一片宁静。听他这
么贬低她的厨艺,气呼呼的推开他站起来,想着骂他两句,他却斜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眼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就
呐呐说不出口,一甩手往厨房去了。
梁飞凡看她气呼呼的背影,在厨房昏黄的灯下忙碌的样子像个新婚的小妻子,他的眼神渐渐温暖,这一刻,
很好。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很好。
她吃过晚饭了,冰箱里并没有太多的存储,翻了半天,清炒了一个土豆丝,拍了一根黄瓜凉拌,煮了鸡蛋番
茄汤,又摆上超市买来的泡菜。盛了一碗饭出来,喊他过来吃,“吃饭啦。”
顾烟有点不好意思,太简陋了点,他那么累的样子,该给他做点有营养的吃。
梁飞凡倒是没嫌弃,拿起筷子就吃,顾烟看他吃得香,欢喜的问:“好吃么?”
“恩。”
“真的?”
“呃,可以不是真的么?”
“梁飞凡!”
梁飞凡笑出声来,“下次,做点荤的。我又不是和尚。”
“呃,我不敢碰生肉和鱼虾。”她总觉得,鸡鸭鱼肉,洗干净弄熟了,吃的时候就总想着它们血淋淋的样子,
就咽不下了。她搬出来后,想吃荤的了就去饭店打包回来,自己再做点素的。
梁飞凡含笑瞥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喝汤。
顾烟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他乖乖吃完,基于安全考虑,他不能有特别的饮食喜好为人知,所以他一向吃的很
少,这样畅快的吃东西,怕是没有过的。
在她柔柔的目光里梁飞凡把所有的饭菜都一扫而空。
他去浴室漱了口出来,她正在桌边收拾碗筷,低着的颈弯出美好的弧度,柔软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折射出
些许金黄色的光,看的他心里痒痒的。
“吓我一跳!”顾烟被他忽然从后面抱住,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耳朵后面,她的身子就有点软
梁飞凡细细把她的耳朵和脖子吻了一遍,气息越来越热,在她脖子上仔仔细细的吮出一个个泛红的印记,手
也不规矩的伸进了衣服里,一路往上揉捏。她瘦了,他还是喜欢她以前腰上有点小肉的感觉。
被他这样又啃又捏的,顾烟在他怀里渐渐软下去,他炙热的坚硬抵着她的大腿根,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她
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脉搏跳动,她的内裤上很快湿了开来。他的手探了进来,慢慢的揉碾,稍微用了力拉扯一下,
便听到她一声娇哼,“飞凡……”
“我知道……乖,来了,”他哑着嗓子哄她,温柔的含住她的唇,吸吮,辗转。她实在够滑润,一个用力中
指便滑了进去,她的嫩肉从四面八方涌来,如饥似渴的含住了那根手指,细腻紧致的感觉让他发疯,又添了一根
食指进去,两根手指慢慢的顶入,抽出。她扭着腰,下意识的用力吸住他的手指,随着他的□上下迎合,他感觉
到她的迫切,力道变大,整根的顶入,在嫩壁上滑过,用力碾,再全部拔出,快速的□。
她被翻转过来,双手往后撑着,这样的姿势将一双柔软送到了他的嘴边,他隔着薄薄的 T 恤不客气的一口咬
下,微微的疼痛,热热麻麻的酥软感蔓延,他在她低声的呜咽里狠狠的吸吮,衣料在他的唇和她的绵软之间摩擦,
她的嫣红硬实的顶立,被他的牙齿咬住,恶意的扯弄。她身体里的手指也变换着角度,摩擦着肉壁狠狠进出,在
某一点上轻轻划过,她便是一个颤抖,他清楚她所有的软弱,“啊……重一点……”她迷乱的喊。
他附在她胸口低低的笑了,直到她挣扎着几乎哭了出来,才满足她的要求,先是指腹狠狠的碾过她最敏感的
那点,退过去后指尖一个戳进,大力点在那处。一时之间,花液四涌,温热的冲刷着他的长指。
她长长的哼了一声,软倒在他怀里。
他爱恋的吻她,心肝宝贝的低声叫着哄着,抱她去浴室,温柔的为她擦拭下身的狼藉。
“飞凡……你——”顾烟被他抱在腿上,他的欲望硬的像铁一般,抵着她的后腰发疼。
“没事,”他在她红肿的唇上舔了一下,暗哑的嗓音里却充满了紧绷欲望。
顾烟埋在他怀里,心里温柔的不可思议。
看来,那个黑暗的晚上,他比她还要放不开。
呵,这个别扭的男人。
那以后,梁飞凡一有空就过来,基于口味的考虑,大多时候都是他下厨,吃完了两人相拥在沙发上看看电视
聊聊天。
有时她不在,他就在车里等她。看他每天那么累还要跑来跑去的,她最后还是配了把钥匙给他。
“我饿了。”他一进门就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着,老爷般下命令。
顾烟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还是进了厨房。
番茄炒蛋,过了凉水的面绊了醋,搅和搅和就是一盘清亮可口的盖浇面。
梁飞凡大肆嘲笑了了一番,还是在她恼羞成怒前乖乖的吃了个底朝天。
她收过空碗,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弥漫,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洗碗,他靠在厨房门边看,看着看着便不老实,从后面抱住她,埋在颈边细细的啃。
“今天,秦桑辞职了。”
“唔。”他含着她的耳垂,简短的回答。手越来越下。
“我也不想做了。”
“恩?”他一僵。
她瞬间知道他会错意,急急辩解,“不是说不想做这个啦!我想辞职——”说完自己好想埋进水池淹死,什
么叫不是不想做……
超市
她瞬间知道他会错意,急急辩解,“不是说不想做这个啦!我想辞职——”说完自己好想埋进水池淹死,什
么叫不是不想做……
果然,他低沉放肆的笑了起来,舌头舔入她的耳朵,呼吸热气喷进她敏感的耳洞,“你很想做?恩?”他的
舌尖热而麻,她一会便站不住,“梁飞凡!不要再说了!我要羞愤而死了!”
“我更愿意让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他的大手从 T 恤下摆里伸进来,罩上她的丰满,一个大力收紧,她
吃痛惊呼一声,他在她唇上犹疑的舌马上钻入,纠缠她的舌,热烈的搅动。
她是长期被甜食宠爱的小孩,这几个月里不知多少回在梦里难耐的醒来,恨不得甩掉尊严立马回那个火热的
怀抱里去,此时新居故人轻车熟路,马上便绵软成春水。
他将她抱上料理台,扯着 T 恤的领子撕开整件衣服,凶猛的一口含上暴露的丰满,重重的一边咬了一口。她
喊痛,被他重堵住了嘴,激烈的吻。一把扯下她的小热裤,发现和上面的那件一样,里面什么也没有,“小妖
精!”他咬牙,眼底火红一片,一手搂她腰,一手急切的扯开自己的裤子,挤入她两腿间,用力顶了进去。
两人都是一声舒服的长吟。可几个月不碰她,她的□紧了许多,他冲进去一半便卡住,也来不及计较,便□
起来。她有些微疼,更多的却是熟悉的热涨感,四肢百骸都舒坦的飘飘欲仙,他的巨大斜斜的由下往上冲过来,
困难的拔出一部分,再大力的撞进来,她咬着牙甩着头发,他们在的厨房与隔壁厨房离的不远,她不敢叫出声来。
她越是这样紧张,□便越是紧致,他渐渐被推的往外,□困难的停住,梁飞凡大手托起她,让她悬空,“烟
儿,你吸的我动不了了,乖,放松点。”说完便重重的一个推进。她被他说的又羞又急,下身却分泌出更多的液
体,激动的微颤,嗯嗯啊啊的颤抖起来。
好一会儿缓过来,他还在不紧不慢的□着,她咬着下唇,“飞凡,进房里好不好?这边隔音不太好的……啊
……你干什么啊……恩……不要……”不说还好,一说他又胀大了几分,连带着动作都粗鲁起来。
他好几个月没有“运动”过,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才刚刚正式开始,她隐忍的表情激的他更加热血沸腾,身
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失去控制的重,哪里有心情换地方。
她足够湿润了,他能整根的进出,便放她回料理台。她身体被他揉弄□的火热,一接触冰冷的台面整个人一
缩,紧紧的裹住了他的火热,他没有准备,涨的极大的欲望被她的嫩肉忽然之间紧紧的绞住,一下子便失了控,
死命的扣紧她,低吼着射了出来。
粗重的呼吸在充斥着小小的厨房,两个人抱的紧紧的,一动不动。旁边那家的灯却在这时啪一声亮了,接着
便有说话声清楚的传来。
顾烟连忙屏住呼吸,梁飞凡却贼贼的笑,半软的欲望很快重振雄风,顶着她磨蹭,她痒的入骨,一口咬在他
肩膀上,用眼神警告他,他全然不知的样子,稍稍退了一点,又重重的把自己全部埋在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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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轻点……”她压抑的哼,埋在他胸前小脸通红的求他,下身暧昧的拍打声听的她只想去死。
他却是越来越激动,她畏缩害羞的表情刺激着他,把她抱了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用手撑着料理台的边,
整个人成妖娆的姿态,被他从后面贯穿,粘腻的液体随着他的□被带出体外,一点点顺着她的大腿向下滑,“恩
……我受不了了,飞凡,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进去……恩……”
“我在里面啊。”他贴着她耳边喘粗气,下身的动作还是又快又猛。她听着隔壁的动静,忍了许久,微微弱
弱的呜咽着,可下身的酥软渐渐强烈起来,她一声声的听着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忍的幸苦,求着他进房,偏偏他
就是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刺激着。
“啊……”他坏心的重重撞上她最敏感那点,她忍不住大声呻吟了起来。
“什么声音啊?”隔壁清晰的传来一对夫妻的对话。
顾烟羞的使劲挣扎,却还是不可抑止的泄了出来,听着隔壁猜测的对话,紧缩的更激烈,梁飞凡被她火热的
嫩肉有规律的裹着搅动,腰眼一麻,也激烈的喷射了进她体内。
良久,两人的呼吸平复下来。顾烟无力的软在料理台上,梁飞凡半软的埋在她体内,低下了头细细啃她白嫩
的背。
“飞凡——”
“恩?又想要了?”他笑,热气喷在她背上,麻的她一哆嗦。
“冷……还有点热……”她低声的语无伦次。
他退了出来,打算抱她进房间去。他一离开,她的下身仿佛被拔了塞子,液体热烘烘的流了下来,透明的花
液夹杂着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白嫩的大腿一路往下,有点痒痒的。
梁飞凡看的眼睛又红了,不由分说的停住脚步,分开她的两腿,扶着欲望一挺身又进了去。她在他怀里扭着
不依,求他进房去,他看她实在是羞的厉害,便这样抱着她往房里走去,每一步都故意放重步伐,走几步就狠狠
的顶她一下,刚刚到房门口,她已经又咬着他的颈呜咽着泄了身。
梁飞凡一直折腾到天朦朦亮才放她去睡觉,早上自然是起不来的,想想反正也存了辞职的心,索性不去了。
醒来时梁飞凡还在身侧,伸手推推他,“不用去上班吗?”
吃饱睡足的男人容光焕发,慵懒的像只优雅的豹,“休假。”
“恩?休多久?”
“休到我们做够为止。”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勃发的欲望重重顶进依旧滑润的体内。
他慢条斯理的□,忽然停住不动,“你那个几号来的?”
顾烟被他撩的气喘吁吁,细长的大腿盘上他精壮的腰,自己往上动了一下,这一下把话题彻底打乱,梁飞凡
眼里的欲望汹涌,大手垫在她雪臀下面,使他们的结合更亲密,摆动腰臀,大力的冲撞起来。
她毕竟知晓情事许久了,这几个月的压抑,这次便格外的热情起来,连叫声都妖媚许多,他简直控制不了自
己,此时连死在她身上都愿意。
最后的时刻他把她困在身下,牢牢的顶着她,看着她半闭着眼微张着唇媚声呻吟着泄了身,才又重重的□了
几下,拔了出来,大手□,浊白的液体射在了她的小腹上。
晚上购物的时候,她拿起购物车某样东西,十分疑惑的问他,“你拿的?”
梁飞凡笑的不怀好意,凑到她耳边,“烟儿,你可以再大声一点?”
她回身一看,周围两个人果然被她的声音引的看了过来。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伸手去掐他。
梁飞凡任她掐着,“唔,烟儿,你手不会痛吗?”
谁说不会!没事练一身肌肉干嘛,掐都掐不动。
到了车上,想想还是问他,“买那个做什么呀?”
“一般来讲,买避孕套是□的时候用的。”梁飞凡看着路况,回答的一本正经。
顾烟脸红,她当然知道。
可是,刚刚开始跟着他时,由于他几乎随时随地都会扑倒她,有时就来不及采取措施,所以她有时会吃药,
偏偏她对药物过敏,一吃就全身浮肿,他心疼的不得了,竟然跑去找了医生做结扎!她那时根本对将来没什么考
虑,更不想要孩子,他那么做,她还是十分感动的。
“那,前几天……你是动了手术呀?”
“哪几天?”梁飞凡笑的无害,“用手指满足你的那几次吗?”
顾烟脸红的滴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么限制级的问题啊!
“一开始,我是不确定你有没有准备好,”梁飞凡很温柔的解释,“医生说,结扎超过了十年就会影响生育。
看你每次一副不满足的表情,我就赶快约了时间去做手术喽。怎么样,我的术后恢复还可以吧?”他认真的询问。
想起昨夜的疯狂,顾烟绕着手指,哪止可以啊?简直更胜从前……
“烟儿,”梁飞凡在路边停了车,握起她的手在唇边吻着,“从现在起,我还是会保证不在你不愿意的情况
下使你怀孕,所以,等哪天你愿意为了我生一个孩子了,你要告诉我,恩?”他的眼里慢慢都是认真和承诺。
顾烟震撼,心里酸酸甜甜的,胡乱的点头。
梁飞凡轻笑,放开她继续开车。
三个女人
早上醒来,他已经起了,顾烟懒懒的拥着被子,鼻间有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
她的衣厨小,所以他的换洗外套还是每天家里人送过来,反正也是干洗的,她帮不上忙。其他的内裤之类的
全都和她的挤在一起,门口大大的灰色拖鞋摆在她的蓝色拖鞋旁边,浴室里她的洗面奶旁边扔着他的须后水,两
只亲昵并肩的牙刷共享一个牙刷杯,两条他们一起在超市买的毛巾,她用粉红色,他用粉蓝色。
一个礼拜,他在这里住七天。
有时半夜他起来去卫生间,矮矮的门框会撞到他的头,她睡梦里迷迷糊糊听他低声呼痛,心里觉得好笑,早
上醒来时嘴角还是弯的。
“起床了。”他做完早餐,过来叫她。
“唔。”她伸手去勾他脖子,被子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深深浅浅都是吻痕。
他低头给她一个绵长的早安吻。
越吻越深,大手也伸进薄被里在她不着存缕的身上游移,“唔,今天不要起床了好不好?我也不去上班。”
梁飞凡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哄她。
“我约了桑桑——”她神智还算清明。
“不要去。”他的手在她身上撩起一片火热,她扭动着蛮腰被他的手指送上云端。
“不行!”她往床的里侧一滚,他扑了个空,没压到她。
梁飞凡咬牙切齿的扯她裹着的被子往外拖,“小东西,吃饱了就想逃?恩?”
顾烟躲着他的手,快乐的尖叫最终还是被他都吃进嘴里。
等他心满意足的起床去上班,顾烟已经又昏昏沉沉的卷着被子窝在床上了。
秦桑的脾气,顾烟算是见识了。
开着会呢,猪头例行品比各部门的业绩,批评了业务组几句,话锋转到客户关系上,便笑嘻嘻的说业务部第
一个要拉拢讨好的大客户就是秦桑,有了五少爷撑腰就不愁吃喝了。
大家都笑着看秦桑,秦桑冷冷的笑,犀利的眼神看的猪头一抖,“真不巧,我要辞职了。你们只好喝西北风
去了。”
她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猪头一下子冷了脸,再怎么样她还是他的职员,开个玩笑都不行?
“秦桑!”陈姐低喝阻止。
秦桑根本谁都不理,推开椅子,优雅的起身,摘下工作牌往桌上一放,撂下句“辞职信我改天请我的助理送
过来,先走了。”
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对于猪头有意无意拿她们当青楼的红牌姑娘炫耀,顾烟也是反感的,只是随性如她,也没想过像秦桑做的这
么拽。到底是体验生活来的作家,就是不一样呵。
秦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走到哪里,做什么,别人都用透过你看另一个人的眼神敬仰,这种滋味,对秦桑这
样一贯独立骄傲的人来说,是难熬的。
顾烟有些明白,这几个月,脱离了梁飞凡的全心庇佑,她懂了许多。
秦桑听说顾烟自己给自己放了假,也准备辞职,高兴非常,约了顾烟一起去疯。
小离自从上次在酒吧醉翻差点被欺负之后,她家的腹黑先生再也不许她出去疯,顾烟和秦桑对陈遇白这个笑
面藏刀的家伙都有点怵,想了想还是不要拉上她了。
“这套怎么样?”秦桑兴冲冲的问顾烟意见,既然是庆祝自由,当然得打扮的辣一点。
“呃,领口高了一点。”顾烟诚实的给意见。
秦桑英雄所见略同的点头,换了下来。
“这套呢?”
顾烟倒吸一口凉气,“这套的话,桑桑,我们得叫上四纪一起,不然你肯定会被人掳跑。” 秦桑气质诡异
的多变,穿上这套白色铅笔裙,清纯中带着诱惑,顾烟看了都不舍的把眼睛挪开。
“好的呀,她窝家里留头发呢,喊她来,给她也挑一套,然后嘛,我们两个工薪阶层的,让她请客。”秦桑
笑的眼睛弯弯。
纪南的头发已经过耳朵了,软趴趴的盖着,看上去就是个特招人心疼的少女。她来时穿着大大的 T 恤,盖过
了热裤,露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踏着帆布鞋,和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一样。
顾烟和秦桑一见她就上去掐她脸,“四纪,你也太好命了吧?女扮男装几年时光倒是倒流了,嫩的滴水。”
“少废话,给,买完走人。”纪南甩给旁边的导购一张信用卡,本来约了李岩烧烤去的,这两个祸害说买了
衣服才发现没带钱,她只好来江湖救急。
“这件你的!”秦桑递给她一件黑色小礼服。
“干嘛?喂!你们两个死女人!”纪南接过,被顾烟推进了换衣室。
她们三个几乎把整个 PUB 给 high 翻。
秦桑穿着白色的小礼服,前面是中规中矩的样子,背后却是一直到腰才有布料,她挽起头发,露出整个光滑
的后背,凹凸有致的身材妩媚似水。顾烟水蓝色的裙子是几十层的纱层层叠叠做成的,随便一个转身都飘逸似仙,
她放下一头波浪卷的长发,化着清淡的妆,清纯中透着谜样的气质,在舞动中飘忽如蝶。纪南着一身黑色的紧身
裙装,最简单不过的吊带款式,露出两条纤细雪白的长腿,性感迷人。
“桑桑,如果我告诉那个男人,他搭着的那个是纪南纪四少爷,他的下巴会不会掉下来?”顾烟附在秦桑耳
边吃吃的笑。
秦桑还没回答,那边纪南就出了大动静。
那个不长眼的男人,竟然把手伸入纪南的衣领,吃起了豆腐,纪四少爷一个标准的过肩摔,那个人立马躺在
地上直接陷入昏迷。
可是,很糟糕的是,这么短的裙子,实在不宜打架。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们三个开始着急了,这个时候,
纪南根本没脸跳出来说:别动!我是纪四!
人也不信啊!
“桑桑,”纪南扭头低声问,“刚刚,你有给我的裙子里面加安全裤吗?”
秦桑看了眼四周,镇定的回答,“没有。”
顾烟小声加了一句,“还有啊,四纪,你的内裤,是镂空的。”
纪南绝望。
这就是老五他们常说的那句了吧:千年道行一朝丧。
李岩转着笔,不紧不慢,一丝不苟,“姓名?”
“顾烟。”
“秦桑。”
“……纪南。”
“唔,年纪?”
“这个,你们两个还没排过八字吗?”秦桑歪着脑袋故作天真的问李岩。
李岩清咳一声,“严肃点!”
“为什么闹事?”
“因为,那个人吃你老婆的豆腐。”顾烟轻笑,对李岩说。
纪南难堪的呜咽一声,脸红成番茄,修长的手指捂上眼睛,怎么会衰成这样!竟然有人报了警,他们几个都
被送进了警局!
还好金盆洗手了,她果然是不适宜再混这道上了。
李岩放下纸笔,靠在椅背上,噙着笑打量那个放了他鸽子的小女人,黑色的小礼服衬的她肌肤如雪,白皙的
脸上一抹红晕,小巧的五官漂亮精致,为他蓄起的半长头发用发蜡打的竖起,显出脖子的修长美好,领口往下的
起伏看的他瞬间口干舌燥。
秦桑轻撞顾烟,笑呵呵的说:“顾烟,我们是不是该先出去?”
顾烟询问的看向李岩,他略微一点头,她们便笑着起来,留两人独处。
在警局里闲逛还是第一次,秦桑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掏出手机来不停的记,灵感如泉涌。
两个人正说笑,一个人急急的走进来,差点撞倒顾烟,“对不起。”
“亦城。”顾烟微笑。
方亦城本要放开的手又抓紧,“你没事吧?”他闯了几个红灯一路飞车来的,哪知道她到了警局了。
“没事,闹着玩儿呢。呃……你最好不要进去,李岩和四纪在里面——”
“——审讯。”秦桑一本正经的接过话。
顾烟知道她脑子里的构图,无奈的笑笑。同时尽量小幅度的挣脱开他的手。
“你——”顾烟忽然注意到他竟然穿着双拖鞋。
“李岩说你出事了,吓我一跳——我已经睡下了。”他挠挠头,熟悉的动作看的顾烟心里一软。
秦桑了然的在两人脸上巡视了遍,这厮长的很不错,看周围人对他的毕恭毕敬,估计身份也很不错,看他看
着顾烟的神情嘛,更不错。呵,大 BOSS 的对手和他本人旗鼓相当,还不算辱没他。
顾烟和他说着话,却觉得不对,他脸颊不正常的潮红,眼睛亮亮的,手上的温度也高的惊人。
“亦城,你在发烧?”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厉害。
“恩,稍微有点。”被她这么一提醒,刚才紧绷着的弦一松,他又觉得浑身无力。
“我送你们回去。”他打起精神。
“我自己开车来的,”秦桑婉拒,“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再搜集一下灵感。”她意有所指的看向纪南
所在的审讯室。
发烧
“我来。”顾烟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开车。
方亦城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实在是没力气说什么。
还好提前问了他住址,一路到了他的公寓楼下,他已经睡着了。
“亦城,亦城,”顾烟推他,“亦城,你觉得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方亦城昏昏沉沉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事。”
过去,他常常受伤,有时伤口太严重,顾烟哭着求他去医院,他就抓住她的手,温柔的笑笑,喊她傻瓜,
“没事。”他总是这么说。
顾烟的眼眶一热。没有勉强他。
“亦城,你家里有退烧药吗?”
方亦城撑着眼皮,艰难的点头。
顾烟下了车,去另一边开门,将他扶出来。
好不容易把他弄上楼。也许是刚刚见了风,他的温度更高了。退烧药倒是真的有,可是喂他吃了两颗,好久
也不见好转。顾烟去冰箱找了点冰块,拿毛巾包了给他敷上。
折腾到后半夜很晚的时候他才退了烧。原本他没事了她就想走,可把他一个人这样丢下实在是不放心,万一
再烧起来怎么办?
“方亦城!”顾烟兴奋的挥手,喊得隔着一条马路都听到了。
方亦城马上掐灭了手里的烟,急急的转过身去,从口袋里找出口香糖来嚼。一旁的小弟们个个乐不可支,看
顾烟穿过马路跑了过来,都叫人:“二小姐。”
顾烟冲他们点点头,蹦跶着过来一把捏住方亦城的脸,“你——不——乖!”
她不喜欢他抽烟,虽说男孩子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很迷人,可是她就是不喜欢。
“轻点轻点……”方亦城的下巴都要被她捏下来了,“顾烟,你要谋杀亲夫啊!”
顾烟收回手,重重的哼了一声,“方亦城,你要是再抽烟我就不嫁给你了。”
方亦城的手下大笑,老大平时雷厉风行,可一遇到二小姐就一副熊样。
“小烟,给点面子好不好?”方亦城尴尬的凑近她耳语。
“喂!你们!都别笑了!”顾烟一本正经的贼笑着,“不许笑!不然丢你们下海喂鱼!要给你家小姐的男人
面子懂吗?”
众人静默了一秒,再次大笑。
方亦城捂脸,颜面尽失。
“亦城,你什么时候才跟爸爸说呀?”十八岁的顾烟头发刚刚过肩膀,软软的披在身后。她和方亦城坐在顾
宅的天台上,看着楼下带枪的兄弟们走来走去巡逻,顾烟问他。
“我说过了,”方亦城转过身来,把小小的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他的下巴亲昵的搁在她头顶,“可是顾叔
说,他实在是舍不得放我这么优秀能干的属下走。”
“那你不走啦?”顾烟急了。他们计划好的,方亦城离开组织,去找一份正经工作,等顾烟读完大学,他们
就结婚。
“我不走,怎么给我家小烟安定的生活呢?”方亦城亲了她脸颊一下,柔声笑着说:“小烟,只要离开这里,
找一份好好的工作,你就嫁给我,是不是?”
“恩!”毕竟年轻,勇气远比羞涩来的多,顾烟高兴的点头,小脸都绯红。湿润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方亦城的笑声很悠远,低低的声音愉悦而莫名压抑,“小烟,记住,一定要嫁给我,我爱你。”
方亦城又像七年来无数次一样,梦到他这一生最为快乐幸福的片段。
小烟,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一定会嫁给我……
又一次心痛的醒来,方亦城睁开眼,觉得全身都疼,喉咙更是跟火烧过的一样,他闭着眼痛苦的哼了一声。
“恩?要什么?”旁边竟然有人问他。
“小烟!”方亦城着实吓了一大跳,刚刚在梦里见过她,她就凭空出现在眼前,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不要那个样子,我可没对你酒后乱性。”她见他醒过来,很是高兴,拍着他的脸打趣。
方亦城的脑子渐渐清醒,烧退了,也有了力气开玩笑,重重的倒回床上,握紧的拳敲在脑袋上,装腔作势的
叹气:“你怎么会错过那么好的机会?”
顾烟笑着捶了他一下,“不要耍贫嘴。醒了就好,你家里有米么?我给你熬点粥吧。”
“有的,在厨房下面的柜子里。”
方亦城洗漱完就坐在沙发上等。规规矩矩的双手放在腿上,乖的不得了。
顾烟看他耍宝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方亦城,脑袋烧坏掉了是不是?来,告诉姐姐,十二除以七等于几?”
方亦城很配合的开始装弱智扳手指,口里面念念有词的算。
“好了别傻了,去找碗和筷子,我怎么都找不到。”顾烟忍俊不禁。
方亦城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他穿着睡衣,偏偏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顾烟又笑了出
来。
“筷子找不到,勺子可以不可以?”方亦城蹲在厨前认真翻找,很困惑的问顾烟。
“筷子都没有?你在家连泡面都不吃的么?”顾烟鄙视的看他。
方亦城接受到她的鄙视,又是一声叹息,半个身子钻进厨里去找。
“是这个吗?”顾烟伸手在上面的柜子上看到一盒东西。
“当心!”
还是晚了,那盒上叠着一个小盒子,顾烟这样一拽,那个小小的盒子便掉了下来,砸在厨门边上,又弹进了
粥锅里。
“啊!”顾烟尖叫,左手的虎口那里被溅起来的滚粥烫红了一大片。
方亦城急急的抓她的手去冲凉水,一边心疼皱眉,一边叹气:“我就知道我没那个福气喝你的粥。”
顾烟本来痛的眼泪都下来,还是被他逗的笑开来。
“起泡了,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好啊,你也顺便打一针,我看你温度还是有点高的。”
方亦城嘴角抽搐,叹了口气,“等着,我出去买烫伤药。”
他怎么忘了,她其实和他一样,不喜欢去医院。
尽管整夜的发高烧,他今天还是要去上班的。顾烟直叹人民公仆难为啊。
方亦城边穿外套边叮嘱她手上的伤如何如何注意,末了还是不放心,“今天下午我要去医院的,到时候来接
你一起去好不好?给医生看一下才放心呀,留疤就不好了。”
“你去医院干什么?”顾烟随便扯着话题转移他注意力。
“我爸爸住院了——老毛病了。”话虽如此,他的眉头还是皱着,看来是蛮烦心的病。
出了门顾烟没让他送她,回家前去了趟超市,大包小包的买完,才意识到左手烫伤了不能拎东西,好不容易
一只手坚持到楼下,正想放下休息一下,手上就一轻,袋子被人拎了去。
返航
出了门顾烟没让他送她。回家她前去了趟超市,大包小包的买完才意识到左手烫伤了不能拎东西,好不容易
一只手坚持到楼下,正想放下休息一下,手上就一轻,袋子被人拎了去。
她差点撞上那人,鼻间闻到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抬头一看,真的是梁飞凡。
“不是说下个礼拜回来?”她高兴的搂住他。
昨天下午她出门前,他打来电话说急事出差,大概五天左右才回得来。
梁飞凡没回答她,任她搂着,身体有点僵硬,空着的那只手也没有回搂她,她从他胸膛里抬起头看他,脸色
很不好看的样子。
“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她关心的问。
他冷冷的盯着她,眼神复杂。良久别开了眼,似乎叹息了声,“没什么,有点累。走吧。”他拎起东西走在
前面。
她开了门,弯腰换拖鞋,却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
“飞凡……现在是上午!”她挣扎。
梁飞凡还是不说话,一只手紧紧制住她,一只手探到她的裙子底下去,大手一用力,她整条内裤被他扯成碎
片。
耳边听到拉链拉下的刺耳声音,顾烟慌了,“梁飞凡——啊!”
他就这么顶了进来,她的干涩阻挡着他火热的勃发,他就挺腰用蛮力,硬是挤了进去,牢牢的占着她。
她下身火辣辣的痛,像第一次时被撕裂开来的感觉,连哭都哭不出来,呼吸稍微喘一点,他的硬实都会不安
分的刮着她的疼痛。
“痛?”他的声音温柔下来,下身也没有开始□,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只手伸下去在他们结合的地方慢慢的
揉搓,按压她紧裹着火热的外面,直到她苍白的小耳垂都火红起来。
她渐渐开始湿润,下身如同蚁咬般又痒又麻,他还在慢条斯理的拨弄着她,另一只手拉开了她背后的拉链,
整件衣服被往下拉,到了腰际,到了他们紧紧结合的地方,梁飞凡浅浅的退了一点出来,再狠狠的撞到最深处,
在她的娇呼声里将自己抽出来,衣服就顺着她柔美的身体线条掉在了地上。
“飞凡,我要先洗澡。”他一放开她,她就软软的靠在大门上,有气无力的要求。昨晚在方亦城家里守了一
夜,早上匆匆洗了把脸,身上过了一夜就有点不舒爽。
“恩。”他靠上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答了她之后却并不放她走,反而将她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从她
后面绕了过去,捞起她一只腿,下身一挺,又进到她温热的身体里去。
她啊了一声,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两只手自发自觉的绕上他的脖子,将自己吊在他身上。
他调整着姿势,她一只雪白的腿弯着挂在他手上,下身打开,被他抵在门上。
“恩……你快点……”他一个劲在里面研磨,热热麻麻的感觉让她十分难熬,不由得开口催他。
“快点?这样?”他大力的□了几十下,每一下顶到最深处,她的汁水随着他猛烈的动作溅出来,沾在他小
腹上,凉凉的。他又停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幅度顶着她,“是这样么?恩?烟儿?”
“恩!飞凡……快点呀……”她难耐的在他宽厚的背上挠出一道道红痕,自己也开始扭着腰,在他进来时往
下深深的迎上去。
“你要这样?”他吻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话,“烟儿要怎样我都会给——你是不是这么想的?恩?”
她陷在迷乱里,全身只有和他紧密连接的部位有强烈的感觉,听他问她,就胡乱点头答他。
她的头软软的靠在他肩上,那时他脸上的表情她没有看见,只觉得他忽然之间又膨胀了些,握着她腰的大手
紧了紧,接下来便是一个彻底的拔出,然后重重的捣进。他死死的捏着她的腰,把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抬着她
腿的那只手往边上伸,握住门把,将她固定成一个任人取舍的姿势,然后一下下用尽全力的□冲撞,猛烈的像要
把她撕碎吃下肚子去。她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还没脱掉,随着她的身体被一前一后的冲撞在半空中摇动。
“不要!啊!飞凡……好深……不要了……”顾烟被他忽如其来的粗鲁弄的死去活来,一波波太过强烈的痉
挛让她缩成一团,却还是躲不开他的□。
他用力的进来,她的后背就一下下的撞上门,背后的疼痛参杂在汹涌的□里,复杂的融合成更为强烈的激情,
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梁飞凡发了疯一样把她从上午折磨到夜幕降临。最后结束时,她趴在床上,被他从后面重重的贯穿,哭的声
嘶力竭,终于,一股热流在她体内热热的喷射开来,他的身体也抖动起来。他一放手,她就倒在床上,上身趴着,
雪臀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高高翘着,看的他眼又是一热。
“不要了……飞凡……求求你!求求你!”她闷闷的从被子里有气无力的发出声音求他。
他已经抚上她雪白臀肉的手放下,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在床上放平。
“你到底怎么了?”她无力的趴在他胸口,轻声问他。
“没事,想你了。”他淡淡的。
“想到连生意都不要做了就跑回来?”她撑起脑袋笑着看他。
梁飞凡眼睛直视着天花板某处,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他很想告诉她,他的飞机还没有落地,容岩的电话就打进了机上的电话。
“哥,烟姐去酒吧了。”
“知道了。”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知道她下午约了秦桑。
“和老四还有老五家的一起的。”
“恩。”
“后来稍微出了点麻烦,阿虎找不到你,就来问我。我想着老四在,出不了大事,就让他别上去扫了兴,看
紧点就行。”
“然后呢?”梁飞凡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容岩说话向来点到即止,这样啰嗦着肯定是要铺垫什么事。
“恩——没想到会有人报警——”果然,容岩开始迟疑了。
梁飞凡眯了眯眼,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你等一下。”他放下电话,按下座位上的通讯器:“C,返航。”
通讯器里沙沙声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在那头回答:“Yes , Boss.”
“继续说。”梁飞凡拿起电话。
那头的容岩显然预见了一场暴风雨的来临,低低的声音继续报告:“我赶到的时候,方亦城已经把人带走了。
——老四那个时候被李岩扣了,她不知道。”
梁飞凡久久没说话,容岩在那头握着手机汗如雨下,老四这回真的是死定了!
“知道了。”梁飞凡终于开口。
“哥,老四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容岩急着为纪南解释,上次梁飞凡要拿李岩开刀时,老四一哭二闹只差
上吊了,这次哥要是迁怒,李岩第一个跑不掉。
梁飞凡啪一声挂了电话。他抬起手看了看表,02:12。
顾烟,顾烟……他在心底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喊一遍心上就多一个血淋淋的洞。

他搂着她眯了一会儿,等呼吸渐渐平稳,便起身抱她去浴室洗漱。
“嘶……”被他抱在怀里冲洗,一个没注意,热水淋上右手,顾烟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弄的?”梁飞凡连忙扯过毛巾,小心翼翼的把伤口周围的水吸干。
“煮粥的时候烫了一下——”
梁飞凡的眼神忽的黯淡。
煮粥?他还以为,那是他的专利。原来,她也是会的,在方亦城面前。
“很痛?”他冷笑了声。
“还好,涂了药膏了——飞凡,你怎么了?”他的表情和语气实在太反常,她确定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给她冲洗干净。关了水,拿来浴巾裹住她,横抱起往外走。
把她放在床上,他回身找毛巾擦干自己。
顾烟浑身酸软的倒在床上,掐指算算日子,起来打开抽屉找药片,“飞凡,我要喝水。”
梁飞凡放下毛巾去客厅,倒了水来给她。
他看着她皱着眉吞药片,她是不喜欢吃药的,可她更不愿意怀孩子,或者说,不愿意怀他的孩子。
“肚子饿吗?”他按压心头的翻滚,接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柔声问她。
顾烟卷着被子躺下,“恩,我要吃炒饭。”
“恩。”梁飞凡摸摸她的头发,“躺着,好了叫你。”
顾烟眯着眼,心安理得的躺着,点点头。
他轻手轻脚的出去。
嘭!咣当!
顾烟被一阵响声吵醒,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厨房里的声音。
“飞凡?”她套上 T 恤,出去看他。
梁飞凡蹲在地上,右手捂着左手。
“怎么了?”她急忙过去,抓他的手来看。
“痛。”梁飞凡低低的说。
“哪里?烫伤了还是划伤了?恩?”她急急的翻看他的手。
锅子扣在地上,炒饭半熟,洒了一地。
“这里。”梁飞凡拉她的手,盖在心口。
顾烟急了,心脏病?
“你别动!我去打电话!”她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回。
“不用。”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死死按住,力气大的好像要把这只手嵌进自己的心脏,“医生在
我面前,可她不愿意救我。”
“梁飞凡!”顾烟抽开手,生气的猛然站起,“你要吓死我啊!到底有没有哪里伤到?”
“有,”他的脸上净是疲惫。“心伤到了。”
“顾烟,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梁飞凡也是有心的?”他低低的说。
刚刚炒着饭,脑海里全是她甜甜蜜蜜给方亦城煮粥的景象,顾烟,我就……那么贱吗?
他还是忍不住了。
凌晨的时候,他赶回来,她不在家。
他坐在楼下车里等到天亮,电话又响,容二字斟句酌的告诉他:“她……顾烟,刚刚从他家出来——他们一
起。”
他无语,心如刀绞。
“顾烟,你和你的初恋情人在他家待了一个晚上。这之间,难道没有想到应该给我一个电话解释一下吗?”
他站起来,直视她的眼睛。
顾烟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今天这么不对劲,是因为这个。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这时才想起,他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阿虎肯定一直跟着她!
其实,昨晚她也想过要打个电话给梁飞凡,可是,怎么说呢?飞凡,我在亦城家?她开不了这个口。
梁飞凡冷笑。
他相信她没有跟方亦城发生什么,可是,顾烟,你怎么可以趁我出差的时候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你有没有
想过我知道了会怎么想?还是你打算瞒着我?瞒着我和你的初恋情人共度良宵?
你把我,当什么?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顾烟见他半天不说话,肯定是生气极了。她呐呐的憋出一句话来,试图解释。
事到如今,她真的很后悔,昨晚还是应该打电话给他说一下的,哪怕他当时不同意,在电话里吵起来,也比
现在这个样子好。他现在的神情,几乎可以用伤心来形容。顾烟看的心里有些揪住。
“没什么需要守在一起一整夜吗?顾烟,不要以为我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他听了这句,忽然怒气腾腾。
没什么?他每次出现你就勃然变色一脸心虚回忆往事的样子叫没什么?把他的电话号码记的比我的还清楚叫
没什么?在我身边时不时的眼神放空心思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叫没什么?
如果他方亦城在你心里算没什么,我梁飞凡大概就什么也不算了吧?
又来了,顾烟的笑脸讨好全部收起来,心底一阵冰凉。
“他发烧了,我在他家照顾他。”顾烟语气尽量平静,心里一遍遍的跟自己说,他吃醋代表他在乎你,不要
生气,不要生气,好好说话。
“我和他认识那多年,就算不在一起了,也不能当做陌生人吧?他发着高烧,又是为了我的事来的,我照顾
他一下,不算过分吧?”
“他发烧你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在他家待一夜他就好了?你是医生吗?”他疾言厉色。
“他不喜欢去医院。”顾烟暗自叹气,好暧昧的理由啊。可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解释越乱的。
“多好的理由——顾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从家里搬出来,就是为了自由的和他约会么?那我呢算什么?
你的入幕之宾?你现在是要看表现在我和他之间择优录取吗?”
“你冷静点。”顾烟知道此刻不能和他吵起来,尽量压抑自己脾气好言相劝,“飞凡,你冷静点,我愿意向
你解释,你有疑问有不满,我们都说出来,不要吵架好不好?你现在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有多伤人你知不知
道?”
“那你这样背着我与旧情人勾勾搭搭有多伤人你知不知道?”
“梁飞凡!如果我对方亦城形同路人,你难道不会有前车之鉴的悲凉感吗?你希望我是个不念旧情的人
吗?”顾烟终于怒了。
“如果你可以不再见方亦城,我无所谓。”
“你无理取闹!”
“是你不对在先!”
顾烟恨恨的转身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梁飞凡,我们现在都不冷静。明天再谈!我不希望和你
吵架!”
梁飞凡沉默了一会,调匀了呼吸,跟过去走到她面前,俯下来双臂把她困在他与沙发之间,一字一句的说:
“好,什么也不说。顾烟,对我发誓,再也不见他。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冰冷的语气让顾烟有隐隐熟悉的感觉,一些破碎的画面排山倒海在她脑海里汹涌,那种窒息的感觉猛然间
抓住了她。
她再低声下气的求和他都不接受是不是?一定要用这种霸道的方式解决问题是不是?一切从他自己的喜好出
发是不是?
顾烟完全火大,昂着下巴,冷冷的盯着他狂乱的眸子,也是一字一句“不然呢?我不愿意发誓的话,你要怎
么样对我?再、强、暴、我、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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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暴、我、一、次、吗?!梁飞凡的心被这几个字撕成碎片。
顾烟,你以为,那天只有你痛?我不痛吗?!
梁飞凡的瞳孔急速的收缩,两个人倔强的对看了好久,他终于放开她,一步步后退,什么也不再说,转身大
步离开。
大门被关上的声音震天响,顾烟愣愣的靠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半晌,肚子咕嘟咕嘟的响,“混蛋,”她
恨恨的骂,“都说了不要吵架了!折腾我那么久连饭都不煮给我吃!”
梁飞凡再也没回来过。
可是顾烟却能天天见到他。
电视上,娱乐星闻里,一个又一个倾国倾城挽着他对镜头娇笑。
报纸上,头版头条,某某明星,某某名模,搭上梁氏总裁,青云直上云云。
昨天的大热门是:玉女爱情事业双丰收 梁氏总裁护驾好事将近!
“我说,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小离拿勺子去挖顾烟碗里的冰激凌,还把报纸顺手推近给她看,“你看!陈
玉女笑的多甜啊!我本来还蛮喜欢她的,不过看在她抢你男人的份上,我以后不去电影院看她的电影了,我下载
盗版的。”
秦桑招呼完旁边那桌的生意,也过来这边坐了下来,瞄了一眼报纸上那张巨大的照片,“大 BOSS 就是强悍,
一个侧脸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秦桑辞了工作,接手了这家咖啡店,自己做老板,请来“非”里的点心师傅“兼职”,生意渐渐红火。
顾烟很是羡慕秦桑,似乎在她的世界里,什么事都是可能的,又什么事都牵绊不了她,永远的潇洒如风,优
雅随性。
“桑桑,你想想办法呀。”小离敲着盘子的边。
秦桑看一眼不为所动的顾烟,对小离悠悠的一笑,“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离大怒,“秦小桑!你才是太监呢!”
秦桑撇她一眼,“安小离,你皮痒啊?”
小离哼了一声,“我是替顾烟着急呀,你不急啊?”
秦桑指指顾烟,对安小离说:“你看她,像是急的样子么?只要她愿意,那些女的连梁飞凡十米之内都接近
不了。”
“只要他要,只要我愿意给。”秦桑给了个总结,又觉得这句话实在经典,掏出手机记了下来。
顾烟微笑,端起咖啡杯对秦桑说:“知己,敬你!”
小离左看看右看看,愤怒的一口吞下一整个冰激凌球,这两只狐狸精,又在说狐狸星球语言了。
只要他要,呵,我愿意给。
顾烟微笑,好吧,哄哄他去。
给不给?
只要他要,呵,我愿意给。
顾烟微笑,好吧,哄哄他去。
“真是不好意思,烟小姐,总裁他现在很忙,您能稍等一下吗?”林秘书躲躲闪闪的对着电话通报完,挂上
内线,抹着冷汗,小心翼翼的对顾烟说。
“你去忙吧。”她不想为难这个尽忠职守的好员工。
现在的场景,貌似……抓奸?
既然要给足那个别扭的男人面子,她当然是有确切的消息才来的。只是,唉,真是不习惯。
林秘书感激的回座位。她在梁飞凡身边做了许多年的首席秘书,如果说要整理一本职场守则,她的第一句话
就是:老板可以得罪,烟小姐一定要伺候好。虽然不知道老板最近的反常是为了什么,但她人到中年,这点眼力
架还是有的,她英明神武的老板,是怎么也翻不出烟小姐的五指山的。
顾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检查了妆容,直接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室内春光无限,有男人在低沉的笑,喘息声里混着女子娇笑的声音:“凡,你好坏!”
顾烟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停下脚步,重重的咳了一声。
“啊……”那个好听的女声惊呼。
梁飞凡不悦的眼神扫过来,他膝头缠绵着的女郎衣衫不整,此时娇羞的埋在他胸口做鹌鹑状。
梁飞凡的大手抚着她几近□的后背,轻拍着安抚。
“我不是说了我在忙。”他冷冷的质问门口的人。
顾烟暗自叹息,这种烂透了的言情剧情节,他一定要演的那么认真那么入戏吗?
好吧,本小姐今天就满足你。
她狠狠的瞪了梁飞凡一眼,走到他们身边,指尖在那个女人的背上不轻不重的戳了几下,“你可以滚了。”
那女郎楚楚可怜的抬起头来看她,顾烟一看也是惊艳,昨天晚上还租了她的碟看呢,恩——真人似乎更美。
“凡……”女子紧紧的贴在梁飞凡的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真真是我见犹怜。
梁飞凡没有立刻出声,大手继续在她背上游移,眼神却盯着顾烟,仔仔细细的观察她的每一丝反应。
顾烟有些不耐烦,想着,待会要把他们坐着的这把椅子换掉,看着怎么那么不顺眼。
“梁飞凡,在我把你四处乱摸的爪子剁下来之前,双手举过脑后去。这位……恩,其实我是你的粉丝来着,
不过,在我揪着你头发挠破你的脸之前,赶快给本小姐滚出去,支票待会会送到你的手上。”她的耐心也快要用
完了。
那玉女双手紧紧的抱住梁飞凡的腰,在他怀里窝的更深了,只露出一双挑衅的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
样的事情她遇到太多,关键是看男人的态度,那个女人不管什么身份,再怎么的嚣张跋扈,没有梁飞凡的宠爱都
是白搭。她能在短时间内打败那么多对手接近梁飞凡,当然是有些手段的。
她靠着的那具胸膛却笑得震动了起来。
梁飞凡双手做投降状,笑的极为开怀。
顾烟白了他一眼,还是不解恨,上前使劲重重的踢了他一脚。
梁飞凡闷声呼痛,推开怀里的人,彬彬有礼的说:“陈小姐,支票我会转交给你的助理。再见。”
影星就是影星,梁飞凡轻轻一推,她便蹬蹬蹬往后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站定了,委委屈屈的拉扯着衣角,弱
不禁风的扶着桌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凡……我不要钱,跟你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为了钱。我……可不
可以用这笔钱换你一句话?我只想听你说一句,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分钟也好,是真的?”
“对不起。”梁飞凡扣好衬衫,修养极佳的迷人微笑。
“呵……”玉女凄惨的苦笑,抓着桌边的纤细手指都发白,“没关系……我也知道,你这样的人,哪是一个
女人就能拴住的……凡,我只希望,你以后,哪怕只是偶尔,会想起曾经有一个我,爱过你,深爱。”玉女的眼
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顾烟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看男主角还在礼貌微笑,依依不舍的看表演,不由有点真的火冒三丈,“梁
飞凡,我警告你,马上让她给我消失!现在!马上!”
那个影星扯了那么久,就等顾烟发脾气,这下柔弱彪悍立竿见影,凡应该看出来了吧?
她眼神凄迷的看着梁飞凡,真的是完全进入了受气女主的状态。
梁飞凡叹了口气,走过去搂住发脾气的小女人,看都没看玉女一眼,“陈小姐,请你马上离开,不然——你
看到了,我会很惨。”
顾烟厌恶的推开梁飞凡,很配合剧情的伸手,重重掐的他痛呼不止。
“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了?”顾烟坐在远远的沙发上,问某个笑的偷油老鼠般的人。
“唔,我不否认很喜欢看你吃醋的表情。”梁飞凡笑着走过来,长臂要抱她。
“把你的衬衫脱掉。”她止住他的靠近。
“裤子她也碰过了,要不要一起脱掉?”梁飞凡手搭上了皮带,扬眉问她。
“那把椅子,你的办公桌通通换掉。”她冷然道。
梁飞凡笑着逼近,伸手掀她的衣服。
“干嘛!”
“脱衣服。”
“不要!你刚刚碰了其他女人,我嫌你脏!”顾烟挣扎。
“很好,你的衣服方亦城也碰过,我也嫌你脏。脱掉,”梁飞凡解着她的扣子,低头在她耳边吹气“我们一
起换掉,以后,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顾烟用力推他,“那天穿的不是这件!”
梁飞凡就势让开,沉默的看了她好久,直到顾烟背上都微微有些紧绷的感觉。
“可我怎么觉得,你周身都是他的味道呢?”他坐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眼神交汇。
梁飞凡很认真的低声问她,和刚才轻松谈笑的那个人截然不同,“我的衣服可以脱掉再也不穿,你呢?为什
么穿着别的衣服,还有他的味道在?你几时才能把他从你的心里去掉?因为一个无谓的女人,我的办公桌你都要
扔掉。你躺在我身下,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扔掉?恩?”
他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越说语气越轻,越是阴森可怖。
顾烟周身僵硬,忽然意识到,她来错了。
这次,他不是闹闹脾气而已。
这次,她不能就这么哄哄他就过去了。
这次,他是认真的。
只要他要,只要我愿意给。
他要她不再见方亦城,她倒是也不怎么想见他,但是,这不是方亦城的问题,梁飞凡,他不信任她,因为不
信任,所以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的爆发。
桑桑说,只要他要。
可是桑桑,他要的是爱情里的兵家重地呢,你说,我给不给?
“梁飞凡,你就那么没自信?”
“是!”
他干净利落的回答,她反而没话说。
“我还是那句话,你再也不要见他,我就作罢。否则——我不会再□你一次,相信我,顾烟,那次的事,我
绝对比你后悔的多得多。”梁飞凡侧着脸,看着窗外的天空,“如果可以反悔,我哪怕——哪怕你是要跟方亦城
走,我也绝不会……那样伤你。”
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如果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哪怕你是要跟其他的男人走,我也不愿意那样对你。
“我也不逼你,只是如果你不能跟我保证,那么,我们之间,作罢。”
他揉着太阳穴,疲惫的对她说“作罢”
他似乎,终于累了。
顾烟猛的站了起来,“梁飞凡,你现在清醒吗?”
“十分。”
“考虑清楚了吗?”
“是。”
梁飞凡很平静。
顾烟久久不语。
“那么,就这样吧。我们分手。”顾烟思考良久,最后这样对他说。
梁飞凡忽的睁大了眼,唇色都刷的一下白了,眉眼之间一片冰凉的绝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你放在我家里的东西,一个礼拜之内来取走,否则我就扔掉。”顿了一下,她也学他认真的样子,微微冷
笑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还有,这次不要再玩绝食的把戏,很幼稚。”
说完,顾烟潇洒的甩手离去。
她刚带上门,里面就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原木的门都被震的晃了晃。顾烟在林秘书惊恐的眼神目送下离
开。
这下,恐怕不止办公桌和椅子了,连沙发和书橱都要重新买。顾烟有些解恨的想。
他搞出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她明明知道他不会碰她们,还是跑去装河东狮,他希望她吃醋,她就吃给他看,
他心里不平,她就自毁形象给他面子。
她哪里不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呢。
可是还要怎样?当她没有脾气的是不是?
这个小气纠结的男人。
还没走出梁氏在的那条大街,手机就响了。
“马上来医院,爸爸晕倒了。”顾明珠冷静的说完就挂断了。
顾烟急了,立刻跑回梁氏,找到梁飞凡的专属司机,顾不得刚才是不是还在和他老板吵架,借了车就走。
蟾蜍
顾博云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的身子看上去像段干朽的木头,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简直没有半点生机。
几个月前还夹杂着黑色发丝的头发,如今根根银白。他仰面躺着,安静的没有一点存在感。
“爸爸……”顾烟赶到病床边,轻声的唤,眼泪滚滚而下。
“没事了,”顾明珠倚在床边疲惫的按压太阳穴,“不过,小烟,你要有心理准备,爸爸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有空就来好好陪陪他。”
“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顾烟轻轻握住爸爸的手,心口都痛的揪成一团。肝癌末期,肝癌末期……好
可怕的四个字!
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前段时间一直在化疗,还算稳定。他知道你——搬出来住了,事情一定很多,不希望你担心,命令谁都不
准告诉你。”顾明珠望着窗外,客观的阐述原因。
“点滴里有安眠成分的药,爸爸暂时醒不了,你先去主治医师那里问清楚爸爸接下来的治疗安排。晚上我会
过来,你白天在这里陪着就可以。”顾明珠皱着眉头查着行程。
顾烟对她的冷漠习以为常,爸爸退下来之后,韦博所有的生意都是顾明珠一个人扛着,一个为军火供应遮人
耳目的空壳公司,硬是被她经营成今天这个规模,冷漠,是她最基本的生存手段。
她的高跟鞋敲在冰冷的地面上,生硬的走远。
顾博云昏睡了八个小时,顾烟蜷缩在他的身边一直流泪。
她的妈妈是个画家,个性冷淡而独立。一有时间就带着她天南海北的流浪找灵感。真正的家庭温暖,是她来
了顾家之后才感受到的。顾博云威严而慈爱,在不谙世事的她眼里,是个顶天立地的人。阮无双温柔贤惠,她和
顾明珠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却照顾的无微不至,连顾明珠那么冷血的人,偶尔也会对她的阮姨撒撒娇,说说
悄悄话。她和方亦城算是早恋,顾博云先起时是不答应的,在他看来,方亦城虽然聪明优秀一表人才,可他的女
儿,还是该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顾烟仰着小脸言之凿凿的对他说非君不嫁。他有什么
办法?只好尽量提拔重用方亦城,想着以后就把位子交给女婿好了。
可是谁会想到,以后会是那个样子。
“怎么又在哭呢?”
“爸爸!”顾烟连忙擦眼泪,“感觉怎么样?”
“本来不错,可是一醒就看到我的宝贝女儿在抹眼泪,就不怎么好了。”顾博云逗她开心。
顾烟勉强的挤出笑脸,轻轻的俯身抱住他,“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刚刚你躺着不说话的样子,我真的好害
怕。”
顾博云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她,“人总是要死的,小烟,要坚强。爸爸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的。”
谁都知道父母不能陪着自己一生一世,可平日里,再孝顺的子女也不可能整天围着父母转,总想着学业,事
业,爱人,孩子。等到恍惚间父母老了,就要离开了,就后悔的夜不能寐,早知道,当初就多陪陪他们。人总是
这样想,可要是真能回到当初,怕也是还要忙自己的。
顾烟听他这样说,更是无奈后悔,心里的委屈一起翻涌上来,越发哭的大声,惊动了护士和医生,一大群匆
匆的跑进来。
顾博云笑着揉女儿的长发,“小烟,多大的孩子了,还闹笑话,乖,起来,爸爸要和医生谈谈。”
顾烟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上上忙,可眼泪就是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了?”顾明珠刚进门,被病房里的阵仗吓了一跳,“爸爸——”
“我没事,”顾博云笑着招手,“是你妹妹,要哭倒长城似的。”
顾明珠皱眉,冷声道:“顾烟,起来!”
顾烟自小怕这个冷静自持的姐姐,这会也觉得丢脸,掩着脸放开爸爸,站到一边去。
“王主任,麻烦你替我爸爸做个详细的检查,我已经联系好北山医院,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一早转过
去。”顾明珠利落的吩咐,“顾烟,跟我出来。”
“姐。”顾烟声音都哭哑了。
“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顾明珠心烦的眉头紧锁,要是眼泪有用,她顾明珠早就哭死了,“明天一早我帮爸
爸转院,北山的条件对爸爸的病疗养更为有利,后天——恩,不,明天中午十二点二十分,你到我公司来找我,
我们吃个午饭,我要和你谈一谈。”顾明珠在 PDA 上浏览着自己的行程安排,尽量挤出时间来。
顾烟乖乖点头。
“我要回公司了,”她收拾公事包往外走,想了想还是停下来,“顾烟,明天我会具体和你谈,但是有一句
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作为顾家的一份子,最大和全部的贡献,就是好好的和梁飞凡过日子,这对顾家,对韦博,
极其重要。不要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他翻脸,不要把他对你的容忍提早挥霍完。记住。”
顾烟愣住,“姐,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中文?”顾明珠瞪了她一眼,“暂时就这样,我走了。”
顾烟满腔心事的走回病房,在门外就听到屋子里低低的交谈声,开门一看,果真有客到访。
“你怎么来了?”顾烟冷冷的对他说。
“小烟!”顾博云沉下脸呵斥她,虽然知道梁飞凡对他的小女儿极为包容,可是当着他的面,还是要讲点礼
数的。
顾烟被爸爸训斥,更是把火都撒在那个微笑着的男人身上,狠狠的瞪他一眼。
梁飞凡收到她的不满,也只是淡淡的撇她一眼,继续和顾博云交谈,“我今天才听说这个消息,真的是很失
礼,家父嘱咐我一定要安排好,确保顾伯康复。”
顾博云当年跟随梁飞凡的父亲梁昊天出生入死,对他极为崇拜,听梁飞凡这么说很是高兴,可想想自己的身
体,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天哥一面。”
“爸爸!”顾烟皱眉,“不要这样说话。”
梁飞凡也连连安慰,“顾伯安心养病,我上午和我父亲通过电话,他很挂念您,说近期一定会回来探望您
的。”
“好了好了,我没那么脆弱,”顾博云连连摆手,“飞凡平日里忙,还是忙去吧,小烟,替爸爸送送飞
凡。”
顾烟顺从的点点头,送他出门。
走过走廊,出了住院部,还有长长的一段路通向大门口,两个人一路都默不作声。顾烟心里滋味很是复杂,
下午她说的气话,他不知道是不是一气之下也当真了呢?他特意跑来看爸爸,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来了医院呢?还
有姐姐说的话……
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一把,她立马用力甩开,“放开我!”
耳边听他冷哼了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有蟾蜍。”
顾烟尖叫!
什么蟾蜍!叫那么书面化干什么,眼前月光下她脚边冲她微笑的,是只癞蛤蟆!
她勃然变色,想也没想就扑上旁边的人,搂着他的脖子奋力一跳便挂在了他身上。
她最是怕这些小动物的,偏偏这里的绿化十分的到位,又是晚上了,走几步便有小小的绿色的长着疙瘩的癞
蛤蟆爬出来和她打招呼。
“顾小姐,你可以放开我了么?这样的姿势,被人看到很是不雅。”梁飞凡双手君子的放在身体两侧,任她
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清清冷冷的说。
顾烟不上不下的尴尬欲死,在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羞辱和下地与那种让她毛骨悚然的动物面面相觑之间,她实
在感到两难。
偏偏梁飞凡还要出声催她:“顾小姐,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顾烟一下子火了,顾小姐?当真要分手是不是?
“把我送回去!”她埋在他颈窝里恨恨的喊,实在是没勇气下来。
他听她从他心口处发出的闷闷的声音,心脏熟悉的悸动。他淡淡的呼吸吐纳,后来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伸手托住她,就这样尴尬的姿势把她送回了医院的走廊。
一到大理石地面上顾烟就跳了下来,气呼呼的往回走。
“不用说声谢谢再见的吗?”梁飞凡冷冷的在身后说。
“跟你不是很熟。”顾烟停了下来,冷哼。
“也对。”梁飞凡认同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顾烟在原地看他大步走开的背影,心里堵的跟什么似的。虽然她还是在生气,可是刚
刚,如果他过来抱她,哄她两句,她也顺水推舟就这么算了。他们两个偶尔的吵吵闹闹,也一直就是这样子和好
的。
他……这次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样。
她的心开始微微慌乱。
幺蛾子
第二天一早,顾博云转院去了北山疗养院。
顾明珠早上过来露了露面就急匆匆回了公司。留下顾烟按照她的吩咐一一安顿好。顾博云住在疗养区,风景
非常好的一大片地,有矮矮的山坡和清澈的流水。零零落落散着十几处房子,都是平房,尖尖的屋顶,红砖绿瓦,
非常漂亮。疗养区里的小道都是鹅卵石铺成的,光着脚在上面走一走对身体很有好处。
医院派给的车是类似高尔夫球场的那种风景车,一路将顾烟等人送到了疗养区最深处,开了门进去,里面却
和外面的天然质朴截然不同,液晶电视,家庭影院,原木的家具,两个卧室都带卫生间,一个客厅一个餐厅,装
修的简约而奢华。
顾烟把行李都放好,服侍爸爸躺下休息,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赴顾明珠的约,顺便买些日常用品,
她打算在这里住下来,每天陪着爸爸。
“小烟?”她站在医院门口拦出租车,有个温润的男声喊住了她。顾烟回头一看,从一辆黑色的宝马摇下的
车窗里露出方亦城清俊的脸。
“亦城?你怎么在这里?”顾烟吃惊。
方亦城也很吃惊,下了车走到她面前,“我爸爸在这里疗养。”
顾烟哦了一声。
世事真奇妙,这两个积了一辈子仇怨的老人,现在竟然在一家医院里接受治疗,任你是枪林弹雨里指挥千军
万马的将军,还是叱咤风云刀剑上生活的黑道头目,最终都敌不过时间的迁移。
“顾叔——你爸爸,怎么了?”方亦城有些迟疑的问。
“肝癌,末期。”顾烟黯然。
“对不起。”方亦城连忙道歉。
“没关系。”顾烟打起精神,“还有事,我先走了。”她打算走到下一个路口渠打车。
“小烟——”方亦城大步追上来,眉头深锁,还是说了出来:“我可以去探望一下顾叔么?”他跟了顾博云
六年,两人亦师亦友,也是有感情的。当年他把交易的时间地点报告给父亲,也是经过一番挣扎,最后,从小便
被灌输的正义感占了上风,他亲自带了人过去,人赃并获。两边当场开火,顾博云独自逃脱了。他永远忘不了顾
博云纵身跳入水中时看向他的凌厉眼神,愤怒,不可置信,还有心痛。
顾烟看他有些出神的样子,低下了头,轻声说:“有点困难。”
方亦城瞬间听出她话里的抗拒与油然而生的幽怨。
多年之前,他是顾博云最宠爱的手下,是他首肯的准女婿,是他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然后,也是他,一手毁了顾博云半生的心血,如果当时不是梁氏付出的巨大代价里外打点,顾博云恐怕连命
都会搭上。
最后,还是他,间接害死了顾博云的妻子阮无双。
就是因为他,顾博云家败,妻死,女散。
“算了,我知道了。那,希望他早日康复。我先走啦。”方亦城笑着拍拍她的头。
顾烟来不及躲开他的手,只好也笑着道别。
“我需要你来韦博帮忙。”顾明珠喝了口咖啡,开门见山对顾烟说。
“可是,我不懂生意。”顾烟犹豫。
“学,没有人天生就会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顾明珠优雅的切着牛排。
“可是,姐,你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吗?”顾明珠如今在 C 城,也算是女强人一个,韦博虽然不能跟梁氏那种
大型企业比,但也是业内的翘楚。
“知不知道什么叫墙倒众人推?”顾明珠放下刀叉,“爸爸这一走,对韦博下手的人可不会少。我需要一个
让他们忌惮的人。”
“姐!爸爸不会有事的!”顾烟极为敏感的反弹。
“幼稚!”顾明珠瞪她一眼,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说爸爸就不会死吗?她要是也像顾烟一样活在童话
里,爸爸一走韦博就得陪葬。
顾烟理亏的低头,戳着碗里的布丁,“而且,我哪里吓人了?”
“打狗看主人,你来韦博,谁再打韦博的注意,就是跟梁氏过不去。”
“姐——我跟梁飞凡,分手了。”顾烟郁闷,她是……狗?
“这种你们小情侣之间闹别扭的小事,不要来烦我。”顾明珠不以为然的说,“我需要你曝光,你和梁飞凡
的关系,要人尽皆知。”
“我不要!”顾烟丢下叉子,干脆的拒绝。
“闭嘴!”顾明珠呵斥她,如同责骂一个不懂事的别扭小女孩,“三个月的时间——这是爸爸身体的极限。
我要大家都知道,梁飞凡一直金屋藏娇的那个人是顾氏的二小姐,现在在韦博任副总裁。”
顾明珠说完,拿起雪亮的餐刀,干净利落的把剩下的牛排切成一块一块,看在顾烟眼里,就是一种□裸的威
胁。
顾烟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没有敢再顶嘴。
你的生命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无论他或她说什么,你都觉得,恩,有道理。
顾明珠之于顾烟,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所以星期一的早上,顾烟穿着米色套装,一头长发挽起,坐在韦博的大会议室,笑的脸都要僵掉。
“今天的会议就是这样了。还有,这位是顾烟,这两天先来熟悉一下业务,从下周起任职我们公司副总裁。
主要负责梁氏的来往业务,直接负责部门是公关部。散会。”顾明珠啪一声合上文件夹,起身出去。
顾明珠风驰电掣的出了会议室,嗡嗡的讨论声就响起,高层大多知道顾烟是顾家的二小姐,可是很早之前就
听说不在顾家住的,突然回来,还要任职高位,很是奇怪。要变天了么?
顾烟尴尬的坐在位子上接受大家貌似不经意其实好奇的目光,姐姐用得着说的那么白吗?梁氏来往业务?公
关部?干嘛不直接把她打包送给梁飞凡?
这些年来顾明珠拿她跟梁飞凡讨交情,其实她也是知道的。起初微微有些反感姐姐这样做,可是一想到姐姐
独自撑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
说起梁飞凡,又是几天没他音讯了。
一个美好的早晨。
容岩向梁飞凡汇报着手头的业务,陈遇白优雅的配着咖啡享用美味的土司。李微然和秦宋拿着笔在填报纸上
的成语接龙,纪南趴桌上打瞌睡。
“老四,这批货就从你的公司走,直接送到陈易风那。货柜现在还空多少?”梁飞凡敲敲桌子问纪南。
纪南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脸转到另一边去继续睡。陈遇白看她口水就要下来,一皱眉,随手拿起一个菠萝
包堵住。
纪南睡梦中无意识的咬了一口,被烫的哇哇大叫。
“老三你他妈缺心眼啊!”容岩大骂,起身端过牛奶给纪南漱口。
陈遇白耸耸肩。
纪南连连摆手表示没事,容岩越发心疼,“我就说安小离是个祸害,陈遇白你他妈智商都被她带低了。”
李微然唯恐天下不乱,闻言立刻放下报纸,掏手机向老婆发短信汇报,“安小离是个祸害——还有什么来着?
二哥你再说一遍,我没记住——”
“滚!”容岩扔过来一个杯垫,“去拿点冰来。”
李微然起身敬个礼,“YES SIR!”
纪南拉住李微然,“没事,哪那么嫩啊。”
秦宋越过李微然,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故意色迷迷的样子:“谁说的,小爷我看,嫩的很嘛!”
纪南阴恻恻的拿着两把餐刀磨刀霍霍,秦宋吐了吐舌头,回去乖乖坐好,拿起报纸接着填。
陈遇白拿起一个三明治,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的问容岩,“南边陈易风那里还没搞定?”
“陈易风一口咬定要十五个百分,我能纵他这胃口么!”容岩没好气的回他。
“我去一趟吧。”陈遇白云淡风轻的说。
其他几个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他一眼,连梁飞凡都微微惊讶。
“好啊!”容岩兴高采烈起来,要说做生意的手段,连老大这个正统哈弗商学院毕业的也比不上老三的诡计
多端,陈易风那厮拿乔那么久,也该给点苦头他尝尝,“老三,你早该出马了!下午我就把文件送你那儿去。”
“恩,”陈遇白放下刀叉,结束早餐。又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大哥,那我手里那个开发案呢,招标前我
可回不来。”
“我来我来!”容岩大包大揽,这种招标案子几家开发商整天围着你当祖宗求,他乐的接手。
“二哥,那麻烦你了。”陈遇白给容岩端过一杯咖啡。
容岩立刻觉得不对劲,老三平时是不会尊称他二哥的,况且他又笑得那么阴。
“三哥,那宗开发案到底怎么了?”吃完早餐,梁飞凡先走了,李微然拉着陈遇白打听。
“没事,一切正常。几个公司都很有实力,以韦博和耀林为首,竞争很激烈。”陈遇白如实相告。
秦宋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韦博?顾明珠又怎么了?”
容岩转着手里的手机,潇洒的倚着桌子,“顾明珠能怎么?我这个她觊觎了那么多年的小叔子接手,她不得
升级的巴结?”
秦宋看陈遇白眼底的笑意就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三哥宁愿外放都要脱手,恐怕顾
明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陈遇白拿过公事包往外走,“顾明珠没出什么幺蛾子,我自请南下是因为——我觉得他们的副总裁会给我带
来很大的麻烦。”
李微然诧异,他与顾明珠一向走得近,可从没听说韦博有副总裁,“副总裁?谁啊?”还能有人让陈遇白觉
得“麻烦”?
“顾烟啊,前几天上任的,还在熟悉环境阶段。后天韦博会为她举行欢迎晚会公告天下。”陈遇白看一眼正
发边发短信边往外走的容岩,提高了音量,语气和缓,吐字清楚。
嘭!
容岩听到顾烟的名字就一个趔趄,一向自诩英俊与智慧并存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门上。
陈遇白假意的高声惊呼,“二哥,你怎么不长眼睛啊?痛不痛?”
容岩捂着额头,桃花眼泛泪,“小三,你真狠。”
陈遇白欢快的笑,他今天本来是想推给李微然的,他家的桑桑和顾烟现在是密友,老大发起疯来也能忌讳着
点,可是——小样,我的老婆你也敢说三道四?!
李微然和秦宋默契的击了一掌,并肩走到哀戚的容岩面前,面色凝重的三鞠躬,“二哥,您……一路走
好!”两人声情并茂。
纪南倒沙发上捧腹哈哈大笑。
容岩哀嚎阵阵,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呀!
同舟
“非”娱乐大厦气派的正门口,红地毯两边排满了花牌——“热烈祝贺顾烟小姐上任韦博地产副总裁!”
顾烟从车里出来,看到这自己的名字以这样的雷人的方式出现,嘴角不由得抽搐。
梁飞凡看见了吗?她郁闷的想,肯定看见了,这是他的地盘呀。真丢人。就跟姐姐说不要选这里办,可姐姐
说,要在最有档次的地方才能显出韦博对她上任的重视。
顾明珠包下了整个三层楼,聚会以自助餐的形式举办,长长的餐桌上西式甜点中式美味一应俱全,各种各样
的酒水任君挑选。
顾烟穿着烟灰色的紧身礼服,前面是深 V 字一直到肚脐上方,胸口的两片清凉的布料之间以一长串细小晶莹
的珍珠连起,密密的珍珠缝隙里春光隐约。后背也是一片清凉,长长的裙摆拖地,看上去既高贵又性感,顾明珠
亲自动手给她化了个淡雅的妆,特意描的炭黑的柳眉,粉色的果冻唇,看上去顾烟比平时少了一份随性,多了一
种别样的妩媚。
顾明珠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礼服,带着她站在门口亲自欢迎宾客,顾烟和一个个陌生人握手寒暄,赞美微笑,
交换名片,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等到被一个高大的蓝眼睛老外一把拥入怀里猛拍后背时,简直要晕过去了。
“嘿!”顾明珠在那老外肩上拍拍,“老白,我们副总裁可是传统的中国女子,你要吓坏她了!”
名叫老白的外国男子闻言大笑,放开顾烟,向顾明珠张开怀抱,“不见好久!”他饶着舌用中文说。
顾明珠娇笑着躲开他,两个人热络的寒暄起来。
“真可怜呀……”
顾烟悄悄背过身去拍着憋闷的胸口,冷不防听到清冷的女声响起,转身一看,竟然是秦桑和李微然来了。
“桑桑——”顾烟仿佛他乡遇故知,抓住秦桑的手,皱着眉压低了嗓子婉转的喊。
“明珠姐说你需要支援,我就带桑桑过来给你撑腰。”李微然搂着秦桑笑答,昨天他收到韦博寄来的请柬,
正文下面,有一行娟丽的柳体写着:带上秦桑。
谁说顾明珠只知物尽其用,其实卸下厚厚的防备,她也是个体贴的姐姐。
顾烟向顾明珠投去感激的眼神,顾明珠却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
顾烟一个激灵,马上又堆出迷人的微笑和宾客周旋。
纪南也来了,穿着黑色的小礼服,挽着容岩一起出现。
顾烟心里暖了一些,有熟悉的人在,总是自在一些的,她从昨天起就一直在忐忑,该怎么做,怎样微笑,谈
论的话题,致辞的时候怎么说。她是一向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可今天她是主角,要进退得宜,要宾主尽欢。
跟顾明珠说这些烦恼,她很是不屑:“你跟了梁飞凡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怎么还是这样没出息?”
顾烟沉默。
那些大场面,哪里需要她这样去劳心劳力呢?她只要皱一皱眉,再大的场面,梁飞凡也不放在眼里。
宾客渐渐都到了,顾明珠却还是不放人,说要再等等。顾烟端着侍者送来的酒杯,靠在柱子后面微微失神的
偷懒。
“梁总裁,大驾光临,不胜荣幸!”门口顾明珠清脆的声音响起。
“哪里哪里,顾总裁赏脸在‘非’大宴宾客,我总得来打个招呼的。”
熟悉的低沉声音弯弯绕绕传进顾烟耳里,她僵在柱子后面,一动不动。
她看到宾客名单上有他,也想到他一定会来,可是真的来了,她又不想去见他。很矛盾的心情,她那么累,
那么狼狈,不想被他看到,可是又好像,希望他看见她的累,看见他的狼狈,希望……希望他像以往无数次一样,
搂她在怀里。
“烟小姐,顾小姐说请您过去招呼客人。”服务生是“非”里的,对顾烟还是保持“烟小姐”的称呼,听的
顾烟鼻头一酸。
顾烟撩了撩头发,深吸一口气,转身出去。到了门口,脸上已经是巧笑嫣然。
“小烟,梁总裁来了。”顾明珠亲热的拉过她的手。
梁飞凡今天穿着黑色正装,白色的衬衫上打着酒红色的领带,整个人俊朗不凡。他向顾烟伸出手:“顾小姐,
恭喜了。”
顾烟挽着裙子的左手暗暗掐上自己的腿,逼着自己笑的更为灿烂,“谢谢。”
两个人的手轻轻一握,双双放开。
“顾小姐,恭喜。”梁飞凡身边站着个美女,此时也上前一步,微笑着向顾烟伸出手。
“这位是梁氏的公关部经理,大美女陈允之,你以后会常常和她打交道的,相互认识一下吧。”顾明珠替顾
烟引见。
“谢谢你来,我是顾烟。”顾烟兴趣缺缺的和她握手,机械的敷衍。
陈允之和她握完手,退回来竟然挽住了梁飞凡,梁飞凡低头对她微微一笑,向顾明珠和顾烟点了点头,就这
样和她依偎在一起进了场。
顾烟的左手掐的越发用力。
“走吧。”顾明珠眼神复杂的考虑了半晌,对顾烟说。
顾烟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进去。
“各位,请安静一下。下面我们有请韦博地产的总裁顾明珠小姐!”主持人微笑向台下一请,立刻有追光打
向人群中的顾明珠,全场掌声雷动。
顾明珠盈盈笑着上台,拿过麦克风,“大家晚上好,十分感谢各位拨冗前来,今天,我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首先,我的父亲,顾博云先生,确实,很不幸的如同外界纷纷传测的,得了很严重的病。”
ㄒ χТ 合潗 ㄒ ХТ H亅.C Ο M
全场瞬间极其安静,李微然和容岩惊讶的对看了一眼,纪南扯扯容岩的衣服下摆,轻声问:“顾明珠要干什
么?她这样宣布,明天韦博的股票会大跌吧?”
容岩摇头,“未必,置之死地而后生。要看她接下来怎么操作。”他说到这里,颇有深意的看了梁飞凡一眼,
怪不得顾明珠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操办,只怕,今晚,她是铁了心要把某人送出去了。
“人各有命,我也只能说,很遗憾,可毕竟我们控制不了生老病死。”顾明珠叹了口气,语气回转,“但是,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会放弃一丝希望。我很高兴,在这一点上,我并不是孤军奋斗,下面,我宣布第二件事
——我的妹妹,顾烟小姐,在顾家风雨飘摇之际,决定回来和我并肩作战!我不得不说,我很为她感到骄傲—
—”
顾明珠看着顾烟,温柔的样子让大家都为她们姐妹情深而感动。
顾烟很尴尬,她知道今晚要致辞,可是不知道是在那么煽情肉麻的情况下出场。
“大家好,”顾烟上了台,定了定神,“我是顾烟。”
台下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这让她极为不自然,顾明珠见她半晌不说话,偷偷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顾烟吃痛,更慌了。猛然间在人群里找到了梁飞凡,陈允之还挂在他手臂上,因为拥挤,两个人紧紧靠在一
起。他站在那里,浑然无事,在顾烟眼里,此时他和周围的人一样,等着看她笑话。
她觉得好难过,不想说话,一句都不想说。
底下渐渐有了议论声,秦桑左右环顾,招来一个服务生,耳语了几句,那个服务生快步走上台,在麦克风的
开关上看了看,又蹲下,在电线插座上装模作样的动了动,微笑着以大家恰好听见的音量说:“对不起,麦克风
的插座刚刚松了,现在可以了。”
顾明珠道谢,拿过顾烟手里的麦克风,喂喂两声,又交还给她,“顾烟,可以了。”她一语双关的说。
顾烟把思绪收回,拿过麦克风,“我从今天起任职韦博副总裁,请大家多多关照。”她简简单单的说完。
顾明珠虽然不满意,还是扬起笑脸,带头鼓掌。
“大家尽兴!”她宣布聚会开始。
“顾小姐,刚才顾总裁说您是回韦博,那么,之前您在哪里呢?”聚会上三五成群,顾明珠和顾烟比肩,正
在招呼几个记者。
“外面。”顾烟心不在焉。
“您是指您住在外面还是在外面工作?”记者拿着采访本,问的很是仔细。
“都是。”顾烟皱了皱眉,喝下一口红酒,却更加的烦闷了。
“那您之前是在哪里高就呢?”
顾烟柳眉几乎倒竖,我在哪里高就关你什么事?
她按耐住扭头走掉的冲动,开始沉默。
“我妹妹自小独立,毕了业就自己找工作,待过很多公司呢,喏,那位金盆洗了手的纪四小姐,当初也是她
的上司之一呢!”顾明珠拉过路过的纪南当挡箭牌。
纪南微笑点头,“你们好。”
几个记者兴奋起来,纪四金盆洗手是个大新闻,很遗憾的是她从不接受访问,出于她的身份,也没有狗仔敢
跟她,今天她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有料可挖!
“纪南……小姐,请问您现在是什么状态?”
“听说您要结婚了?”
“您前一段时间,真的去了韩国吗?”
问题一个一个砸过来,纪南摆摆手,“今天我是为了顾烟小姐来的,所以只回答和她有关的问题哦。”
记者都笑起来,“纪南小姐和顾烟小姐是好朋友吗?”
顾烟点点头。
“那顾烟小姐,在纪南小姐女扮男装的几年里,您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吗?”有个女记者开始问起八卦。
“当然知道,不然她早爱上我了。”纪南笑着说。
气氛开始轻松,顾明珠松了一口气,“胡说,我妹妹可是一直有心上人的。”她意有所指的和纪南调笑。
果然,记者感兴趣了,“顾烟小姐有男朋友吗?是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吗?”
顾烟下意识的开始找梁飞凡的身影,看见他倚在窗口,低着头靠近陈允之,正在低声交谈什么。
顾明珠替她回答:“男朋友么当然有,不过男未婚女未嫁,大家别灰心,还是有机会的。”
大家都哄笑,闪光灯连连。
阳台
开香槟的环节到了。
顾明珠挂断讲了很久的电话,携着顾烟走到摆成香槟塔的杯子前面,“香槟呢?”顾烟小声问旁边的司仪,
司仪指了指顾明珠,摇了摇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大厅的门此时被打开,一个人微笑着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上面放着一只冰桶,里面是定制的 香槟酒。
顾烟看到来人,十分诧异。
在场的已经有人认出来,低声惊呼起来:“是方亦城!”
记者们一拥而上,顾明珠连忙拦住,“不能拍照哦,今天方局长是为了私事来的,大家要配合哟,问问题可
以,绝对不能拍照!”
“方局长,听说您要弃政从军,接替方老将军,是真的吗?”
“您今天是为顾烟小姐来的吗?您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方亦城摆手,“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喧宾夺主了,我今天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恭喜顾烟小姐,大家不要往上
面写好吗?不然,我可是会被上级调查的。”
他说的幽默,大家都笑了起来。
方亦城微笑着径直推着车走到顾烟面前,“顾烟小姐,恭喜高就。”
顾烟看了眼顾明珠,顾明珠微笑点头,她也只好笑,“谢谢。”
“方局长是今天我特意邀请来的神秘嘉宾呢,小烟,惊喜吗?”顾明珠拿起香槟,交给服务生开瓶。
顾烟机械的点头。
转眼间,场上风云变幻,方亦城出身名门,又是少年得志,家里有两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哥哥,可是他一向
不怎么插手商场上的事情,这样的抛头露面,这个顾二小姐,和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众人都是这么想。
顾明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时微笑着放眼全场,看到梁飞凡时微微停顿,梁飞凡冷厉的眼神,紧抿的嘴角,
也是她的很满意之一。怎么,你能找个陈允之来气的我没出息的妹妹怯场,我就不能找个外援气的你鼻子冒烟么?
哼!
香槟塔倒满,顾明珠和顾烟双双举杯,全场尽欢。
“不是我要来的!”等到大家散开来进食谈话自由活动,方亦城一看顾烟的眼神扫向她,连忙解释,“明珠
姐说,我十五分钟内赶不过来就要你好看——我只好来!”
他慌乱的样子像一个孩子辩白自己真的没偷糖吃。
顾烟噗哧笑出来,今晚第一次觉得心口没那么闷了。
“我还在出任务呢,偷偷溜出来的,得先走了。”方亦城看她笑了,心头一轻松,他刚才真的在指挥任务,
顾明珠软磨硬泡,又威胁要当众给顾烟好看,他就冒着被记过处分的危险跑来当一回道具。
“恩,再见。”顾烟笑着和他握手道别。
“唔,我刚才有没有说?——你今天非常漂亮。”方亦城弯腰,嘴唇绅士的碰了碰她的手背,由衷的称赞。
顾烟轻笑着缩回手,拍了他一下,“快走吧,注意安全啊。”
方亦城点点头,从偏门离开。
顾烟送走了他,往回去找姐姐,她累,顾明珠更累,还是去帮她分担些。
转过偏厅,斜里忽然伸出一双大手一把把她拉走。
顾烟惊呼挣扎,那只手更紧了些,熟悉的力道让她马上知道了来人是谁。
“你就不能绅士一些?”顾烟揉着被他捏的酸痛的手腕,怒目相加。
梁飞凡关上阳台的门,回身走过来,冷笑了声,绅士?怎么,他英雄救美了,就嫌我不够绅士了?伸手一览,
把她紧紧按在怀里,低头吻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嘴。
他的舌头强悍的撬开她的唇齿,顾烟羞愤的咬他,他吃痛,马上退出去,一口咬上了她粉嫩的下唇,惩戒的
加重力道。顾烟唔一声呼痛,他立马放开,趁机从她张开的贝齿间长驱直入,霸道的搅起一连串的火花,逼的她
的舌头和他纠缠。
她渐渐停止挣扎,梁飞凡搂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提起她后退两步,将她抵在阳台的栏杆上,大手上移,在
她□的背上游移着,引的她一阵颤抖。
梁飞凡在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咒骂,他刚刚到时,一眼看到她躲在柱子后的背影就火了,谁准她露背的!
等到她转过来,轻移莲步款款而来,那串珍珠在她炫目雪白的双峰间光彩流转,他看的头皮都发紧,极想掏
出枪来对天花板鸣枪示警,都给我闭上眼睛!
他左手扶着她的头,右手从后面往前,来到她的丰盈处,握住其中一只,大力的揉捏,隔着薄薄的衣料,他
立刻感受到手下的手感不对,食指挑起两片布料间的链子,微一用力,可爱的小珍珠就欢快的四下奔走开来。
顾烟感到胸口处一松,大惊失色,猛的推开他,“梁飞凡!”她怒骂,两只手环绕着抱住胸口。晚宴才刚开
始,衣服就被他扯坏了,待会要怎么出去?
梁飞凡看她俏脸绯红,红肿的唇上亮晶晶的沾着他的口水,捂着的胸口布料绵软,隐隐约约看得到让他头晕
的雪白起伏。她整个人就化身成两个字:诱惑。
梁飞凡拉下她阻挡的双手,胸口的衣服不负所望的向两边拉开,梁飞凡手伸进去,摸到乳贴的边沿,一边一
个撕了下来。
顾烟阻止不及,眼看他随手把乳贴粘在身边的栏杆上,大手握住她的绵软用力的揉捏起来,她又羞又急,抬
脚狠狠的往他脚上踩了上去。
高跟鞋加上她的体重,梁飞凡皮再厚也痛的闷哼,一把抱起她放在栏杆上,顾烟背后一空,往下一看不由得
尖叫!这是三楼!摔下去不死也会很伤好不好!
她别无选择,立刻伸手紧紧抱住了梁飞凡的头,向他靠去。
梁飞凡的脸正好埋在她的胸口,他发出愉悦的笑声,隔着衣服含上她丰盈的顶端。
顾烟又怕又羞,上下不得,被他含住的地方扩散出一阵阵酥麻,麻痹着全身的肌肉。他猛兽般扯咬她的柔软,
留下一个个红色的痕迹,她渐渐受不住,整个人软下来,趴在他肩头。
梁飞凡一把抱她下来,大手按住她的翘臀,压向自己的火热,顾烟清晰的感受到一根铁一般坚硬的东西抵着
自己。他的嗓音暧昧沙哑:“想我吗?”
顾烟被他逗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说“点头。”
她咬着唇别过脸去,倔强的不肯承认。
梁飞凡大手更为用力,揉着她的臀把她按向自己,简直要将她揉到身体里面去,低头又吻住她,狠狠的在她
唇上辗转吸吮。
“啊呀!”
他们正天雷勾地火,阳台的门却忽然被打开。
梁飞凡连忙把顾烟的头按在怀里,微微侧过身子,确认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被人看见,才转过去看是谁找死
来了。
顾明珠带着一大帮人站在那里,掩着嘴吃惊的问:“他们说阳台门被反锁了,我还以为谁恶作剧呢!谁知道
——恩,小烟,你方便出来吗?我四处找你,爸爸的老朋友来了,陈康陈伯伯,他坚持要见见你。”
顾烟不出声,从未像此时一样希望自己是团空气,她埋在梁飞凡怀里,手足无措,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
是,恼怒之下索性张嘴一口咬上梁飞凡的胸口——都是他害的!
梁飞凡倒吸一口凉气,她小小的牙咬在他身上,微微的刺痛,更多的是强烈的□。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只好
装作恍若无事。
他忍着胸口和下腹的痛,眼神扫过人群,找到顾明珠说的那个“陈伯伯”,瞪了他一眼,陈康是吧?给我记
住了!
顾明珠看他记恨的眼神就暗爽,陈老头一听说她宣布了顾博云的病情,不请自来。要看好戏是吧?喏,你自
己等着演一出吧!啧啧,欲求不满的梁飞凡是多么的可怕呀,你看你看,那猩红的小眼神……
顾明珠清清嗓子,“恩,我看,我们给他们两位留点时间吧?大家先出去怎么样?”
石化的众人闻言顿时醒悟,顷刻之间鸟兽群散。
“再不松口,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他低头在她红透了的耳朵边轻轻说。
顾烟连忙松口,蹬蹬蹬几步倒退。
她头发凌乱,眼神湿漉漉的,衣服退到胸口,被她的小手勉强按住重点,看的梁飞凡深深的做深呼吸,压住
下腹的火。
他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大手一捞把她横抱起,踹开阳台门,大步走了出去。
大厅里的人都识相的装作没有这么两个人衣衫不整的走过去,继续吃东西的吃东西,聊天的聊天。
梁飞凡在门口处停下,清咳了一声,马上,鸦雀无声。
“大家尽兴,今天的招待都算我的。容岩,好好招呼。”梁飞凡扬声说,容岩举了举杯,点点头。
这是——客场转主场了?
梁飞凡一走,马上有人上来和顾明珠探听消息。
“我哪知道啊,飞凡他……呵呵,你们自己去问梁总裁好了,这种事,就算我这个姐姐也不能发表什么意
见。”
顾明珠一路目送铁青着脸的梁总裁和怀里鸵鸟般的小人儿,眼看四下的记者偷偷摸摸不断按动的相机,她笑
的更是开怀,和我斗?我可是攥着某人的尾巴呢!
明日商界最热门的话题,也只能是韦博副总裁的感情归向了,一个 C 市正义化身,一个梁氏痴情总裁,她倒
要看看,谁还要再找她韦博的麻烦!
戒烟
梁飞凡抱着顾烟快步出门,进了他专用的那部电梯,按下紧急通话键:保安室,关掉我电梯里的摄像。
大概五秒过后,角落里摄像头上的红色显示灯暗掉了。
梁飞凡的唇在那一刻落了下来。
顾烟是生气今晚他的表现的,可是已经被他带到这里,也不再抗拒,迎上去回吻他,主动伸出小小的舌头,
在他唇上一点点的舔,被他一口含入嘴里津津有味的含弄。
他一把揪下她披着的外套,两手抓着她的肩带,用力一扯,在布料的撕裂声和她的惊呼声里,整件礼服被从
上到下被撕裂到腰部。往下滑去,掉在顾烟的脚边。
撕开之后,梁飞凡的眼更红了,“你——穿丁字裤?”
顾烟软软的靠着电梯的镜子,冰凉的触感正好解了她身上的燥热,她舒服的眯着眼,懒懒的回答他:“不然
呢?真空么?”笨蛋,那么贴身的礼服,怎么穿的了一般的内衣裤呢。
梁飞凡喉头滚动,飞快的扯开自己的衬衫,脱下裤子往后踢掉,逼近她,一把把她的丁字裤扯下去,顾烟自
动自发的双脚交替,把掉下来的小裤裤踢到脚边去。
梁飞凡抱住她,欲望抵在她最柔软私密的地方,低声在她耳边说:“抱住我!”
他铁一般的硬度和火一样的热度昭示着接下来的动作,顾烟为即将要来到的贯穿而微微战栗,听话的环住他
的脖子,乖乖窝在他肩头。
“啊……”他先慢慢的送入一个前端,再狠狠的一个冲入,两个人都忍不住喊了出来。
顾烟一下子被充满,好久没有被他进入而紧致敏感的部位瞬间急剧的收缩,梁飞凡埋在里面等她适应,本就
受不住她的温热细致,被她这样一夹,差点没忍住。
“放松……乖,你要把我夹断了……乖……你也很想要我是不是?”他咬着她的耳朵,喘着气问。
顾烟意乱情迷的咬住他的肩,他被她温热的小嘴刺激到,开始一下一下狠狠的顶弄她。
电梯随着他的冲撞摇晃,顾烟有些害怕,紧紧搂着他,“你轻点呀……电梯要掉下去了……啊……”
他狠狠的刺在她最为敏感的那个点上,顾烟再也说不出话,迷迷糊糊的听他在耳边低语:“掉下去……也好,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顾烟挂在他身上,两只大腿被他托着,背抵着镜子,两只丰盈摩擦着他热烫的肌肤,越来越沉甸甸的感觉,
下身被他凶狠的进出,迷乱的不知道回答他什么,只知道呻吟着,要他再快一点,再深一点。
“这么快就不行了?”他感觉到她热烫的液体喷出,浇在他的粗大上,舒服的他一个哆嗦。他还是死死忍住,
用力顶着她的最深处,耐心的转着圈研磨。
顾烟刚刚□过去,敏感的一个微小的抚摸都会起鸡皮疙瘩,他这样的挑逗,实在是太过分,她呜呜的哭起来。
“不要,好难受……快一点……”她难受的又是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梁飞凡吃痛,又想起刚刚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口咬上来的酥麻,听她求他快一点,他双手支住她,自己退了出
来,只留着前端在里面,再挺身狠狠的撞进去。
顾烟被他一抽一撞顶的不断摇晃,盘好的长发都散乱下来,随着她一前一后的摇晃,细细的发丝摩擦着梁飞
凡□的肌肉,痒痒的激发他的兽性。
“敏感的小东西,真没用。”他低低的笑,感受她再一次紧紧裹着他抽搐。
“啊……”她被他抱起脱离墙壁上的镜子,不由得惊呼。
梁飞凡抱着她在小小的电梯里走动,一步一步,他的欲望也就微微的一进一出的耸动,摩擦过她的敏感内壁,
她难耐的扭腰,有意的收缩自己去裹紧他,他时不时的被她缩的忍不住了,随便按在哪面墙壁上一阵猛烈的□。
再起身走动。顾烟被他折磨的几乎晕过去,哭喊的嗓子都哑掉。
“往那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梁飞凡将她抵在侧面的墙壁上,示意她看镜子里。
顾烟被他捏着下巴紧紧压制住,不得不看:她全身□,双腿打开,被全身古铜色的男人压在墙上,他在她身
体里大进大出,玩弄着她最柔软敏感的地方。
“看我是怎么样……怎么样进入你的身体里去的——看!”他将她的双腿抬高,斜斜的架在自己的右边肩膀
上,突出他□的地方,更方便他进出。这个姿势也让顾烟清清楚楚的从镜子里看到,他怎么样将紫黑的欲望一点
点进入到她身体里,她眼睁睁的看着,下身也同步传来切实的充实快感,她感觉小腹火热,他在她的体内!
顾烟受不了这样双重的刺激,在他越来越控制不住的重重进出里头晕目眩,只知道哼哼唧唧的求他:“飞凡
……飞凡……”
梁飞凡看她软软乖乖的样子,嘴里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兴奋的无以复加,狠狠的顶到她最深处,腰眼蹿过
一阵死亡般的快感,紧紧抵着她射了出来。
喷射结束了好久,他还是一动不动。顾烟的腰背弯折的很疼,又实在没有一丝的力气,只好微弱的喊他:
“痛呀……”
他退出来,搂着她不让她滑下去。顾烟手脚都颤抖,想想目前的处境,捡起地上的衣服想凑合着套上。
她一弯腰,下身的液体就沿着大腿滑下来,她的透明花液夹杂着他的浊白液体,慢慢的往下。梁飞凡看到这
一幕,刚刚熄灭的火一下子燃烧的更旺。
“啊……”顾烟刚刚勉强穿上身的礼服被他从后面往上撕开,这下彻底成为两片布料,被丢在电梯的角落里。
梁飞凡就这样从后面冲进她的身体。顾烟弯着腰,被他这样一顶,直直的撞向玻璃,他扯着她的头发往后一
拉,她的头才没有撞上去,整个人趴在了镜子上,被他从后面贯穿。
“恩……你……不要那么……重嘛……”她被压的紧紧的,肺里的空气都被他凶猛的冲撞挤出来,说出来的
话支离破碎,柔柔媚媚的听在他耳里,更是控制不了自己,进出的更深更狠。
他的头靠上来,热乎乎的胸口贴着她的背,脸颊碰着脸颊,两个人都从镜子里看着咫尺的彼此。
顾烟双颊嫣红,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两只备受他凌虐的丰盈此时紧紧的贴在镜子上,被挤的变形,他每一下
顶上她的身体深处,就变一个形状。他看的双眼冒火,下身使尽全力占有她,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她的尖叫呻
吟求饶全部被他吃下肚。
最后顾烟整个身子实在是要散架了,双手反过去摸上他的腰,在他的尾椎骨上轻轻的摩挲,指腹揉弄,她是
知道他的脆弱的,果然,他激动的颤抖,重重在她嘴上咬了一口,下身抵的她骨节都发疼,终于在她体内发泄了。
他喘着粗气在她身上轻轻揉按,顾烟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说什么,靠着他昏昏欲睡。
梁飞凡捡起衬衣,给她身下粗粗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用他的外套裹好,抱在手里,按下顶层的按钮。
到了顶楼,他就这样赤身裸体的抱着她出去,顾烟迷迷糊糊的被他抱进浴室,等他轻手轻脚的替她清洗完再
抱出来时,她已经睡过去了。
梁飞凡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盖好被子。看她沉睡的容颜,像以往一样无知无识的甜美,或者说是,没
心没肺。
他远远的站到窗边去,看了她一会,越是烦躁。找出一根烟来叼着,又看看床上好眠的人,最终没有点着。
她是讨厌人抽烟的。
那年她刚刚跟在他身边,他还没有碰过她。刚刚经历了阮无双的重大变故,她很是沉默,像一只小刺猬一样
抱紧了自己,不理睬任何人。她整天窝在书房里看书,他就整天的陪着,所有的公文都要到家里来找他签。
容岩有一次来,谈着谈着两人随手点了烟,窝在沙发里睡觉的顾烟忽然拿下脸上盖着的书,愣愣的坐起来,
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掉了眼泪。梁飞凡劈手抢过容岩的烟,和自己的一起按灭,动作之迅猛吓的容二大气都不敢
出。
那以后,家里自然是没有人再敢抽烟的,且梁氏大厦通通贴上禁烟的标志。连带着常进出家里的容岩李微然
他们,全都戒了烟。
可是她也从没对这事说什么。和以往的所有一样,他对她好,她就接着,连在男女之事上也是如此。就好像,
他梁飞凡从来不需要她花费精力时间去琢磨。
而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给的更多,给的更多,心就越空旷。
梁飞凡眼里闪过痛苦的光。
一夜好梦。
顾烟悠悠转醒,闭着眼懒懒的卷了卷被子。
人生最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后,懒懒问身边陪你安眠的人一声: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
顾烟猛的清醒,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回答她的,是一个女声。
凭什么
一夜好梦。
人生最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后,懒懒问身边陪你安眠的人一声: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
顾烟猛的清醒,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回答她的,是一个女声。
果然,她坐起来就看见,微笑的陈允之站在她的床前。
她换了一身湖绿的职业装,很挑人的颜色,她穿着却让人觉得心情舒畅,淡淡的妆容衬着鲜艳的颜色,看一
眼就觉得春光明媚。
“这是我挑的几件衣服,顾小姐勉强选一件将就一下。”她不卑不亢的指给顾烟看床前小塌旁挂着的一排衣
服,“内衣物放在这里,早餐半个小时后送来,顾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烟拥着被子,咬着唇沉默,吩咐没有,但是很想对她尖叫,给我滚出去!
可是,陈允之彬彬有礼,口口声声顾小姐,她实在撒不了泼。她没忘记,现在,她是韦博地产的副总裁。以
后和她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顾明珠教她的第一堂课就说过,不要轻易和别人翻脸,哪怕是自己再痛恨的人,永
远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没事了,麻烦你先出去。”她冷冷淡淡的说。
陈允之点头,走了。
顾烟咬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起床沐浴穿衣,站在浴室里拿着大毛巾擦身子,对面是大大的镜子,她身上全
是他留下的红色痕迹,看的她眼眶发酸。欢爱过后,留下她一个人在床上,再叫来个女人以主人家的姿态“关
怀”她,梁飞凡,你再生气,这么做也过分了吧?
她走出卧室,随便挑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换上。打开门出去,又是一阵烦躁——那个陈允之没有走,在外面
等她。
顾烟没有搭理她,径直在早餐桌前坐下,捧着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
陈允之很不识相的没有走开,静静的站了一会,仿佛叹息了声,慢慢走过来,递上一个白色药瓶。
“什么?”顾烟皱了皱眉,没有去接。
陈允之字斟句酌,“总裁说,昨晚他没来得及——还是保险一点的好。他交代我说——看着您服下。”陈允
之一番话说的颇为幸苦,这种场景,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来的。
避孕药。
就像古代帝王宠幸完了妃子,会有人问,留不留?年轻冷酷的帝王冷笑摇头,便有人端来黑苦的药汁,喂给
刚刚还自以为沐浴在爱河里的女子。
顾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小腿发软,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命令陈允之:
“叫梁飞凡来见我。”
陈允之眯了眯眼,梁飞凡?什么语气呀,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直接喊出总裁的大名,“顾小姐——”
“——闭嘴!出去,叫梁飞凡马上滚过来!”顾烟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把盘子杯子砸上那个女子美丽的脸。
陈允之在梁氏的人缘十分好,公司里资历老的也愿意提携她,关于总裁的私生活,所有的一切忠告归结为一
点:不要惹到烟小姐。
所以她权衡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出去找人了。
梁飞凡没有听她的话滚进来。
而且他很不耐烦的样子,“闹什么!我还在开会。”
顾烟把那瓶药对着他的脸狠狠的砸过去,梁飞凡一把接过,脸色更难看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几个小时之前,她也是这样抱怨的口气:“你就不能绅士一点?”
“梁飞凡,你到底想怎么样?”顾烟不解,昨晚,他们和解了不是吗?
“顾小姐,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他把药放下,靠在桌子上,长腿交叉,双手插口袋,烦躁但是装作有耐
心的样子,明明就是个一夜风流后与纠缠不清的女伴谈判的翩翩豪门佳公子。
“你闹脾气也要限度吧?”顾烟听他喊顾小姐就来气,抓狂,他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不要再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梁飞凡脸色一变,厉声喝她,冷冷的眼神像要把她凌迟,“顾烟,既
然你要摊开来谈,我也不跟你玩虚的。”
他实在是讨厌她总是一副你再闹还不是得乖乖听我话的样子,他每一次都不是在闹脾气,只是她每一次都漠
视,直到他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可是这一次,顾烟,真的不一样了。
“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而我,无法再纵容自己浪费时间在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女人身上,所以,我们已经
分手了,我希望你面对事实,不要再和我纠缠不清。”梁飞凡冷冷清清的说。
纠缠不清?顾烟懵了,“那昨晚呢?”
“昨晚?”梁飞凡残忍的笑,暧昧的眼神在她□在外的肌肤上游移,“昨晚怎么了?昨晚,我们不是都很开
心吗?男欢女爱,就是这样。”
男欢女爱?顾烟眼前一黑,连忙坐了下来,下意识的用左手去掐大腿,狠狠的拧着肉转了一圈,直到痛的眼
泪倒退回去。她咬着唇,四肢冰凉,听着他用一句一句锋利的话语割碎她的乌龟壳。
“很抱歉,我想——我当时太亢奋了,以至于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可是,你当时,恩——也很享受不是
吗?”他善意的询问。
“不要说了!”顾烟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手捂着眼睛,泪水滑落。好难受,听他说这些话,她连呼吸都困难。
他每说一句,她的心就揪一下,很痛。
“如果你能保证事情到此为止,不再纠缠不清的话,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梁飞凡冷冷的补了一刀,“要
钱还是要其他的——比如说,这次的招标。你都可以开口。”
他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
顾烟寒意遍身, 反而冷静下来。她垂着头流眼泪,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团,是防御的姿势。
梁飞凡看她团成一团默默流泪,心下烦躁,“顾小姐,还有事么?我很忙。”
她不回答,他就当她默认了,站起来往外走。
“梁飞凡,我恨你。”顾烟哽咽着,轻轻的说。
梁飞凡听到这个恨字,马上停了下来,眼里闪过嗜血的光。
他转身一步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一字一句的对她说:“不,顾烟,
你不恨我。”
他轻轻擦她的眼泪,“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恨你。”
有爱才会有恨,我恨你,有多爱,就有多恨。
“你恨我什么?”顾烟头往后仰,自己擦干眼泪,“梁飞凡,你告诉我,你恨我什么?”
“你不过就恨我不把你放在心上,可是梁飞凡,你离的我再近,也不能进到我心里去,你凭什么说你知道我
心里想的是谁?”她无法忍受他的靠近,站起来绕开他,站到他一米以外去。
她总是躲在壳里,可是梁飞凡,你给我的壳,说可以一辈子不出来,现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还要亲手敲碎?
顾烟觉得血一直往上涌,手指都在不停的颤,一些压抑了许久懒得说不愿说不想说的话,全都涌上心头。
“梁飞凡,你嫌我自私任性,可是对你一心一意的女人那么多,你随便挑一个不就行了?我顾烟就是这样自
私任性的一个人,但我没求着你喜欢我,你凭什么因为我不能变成你要的样子就这样欺负我?”
她一步步后退,退到他放药瓶的地方,拿起来随便倒出几颗,也不用水,就这样咽下去,舌尖的苦味引得眼
泪又夺眶而出。
“你说的很对,昨天就只是一场男欢女爱,我以后不会这么不识相了——不对,没有以后,我现在完全接受
了我们的分手的事实,我绝对不会再和你纠缠不清了。梁先生,再见。”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这世上的女子千娇百媚,温柔善良的有,善解人意的有,聪明灵慧的有,倾国倾城的有,理智冷静的有,可
爱迷糊的有。世上的男子各取所需,爱什么样子的都可以。我顾烟就是这样冷漠自私,我愿意这样冷漠自私的活
着,干卿何事?
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就被人一把拉住。
梁飞凡的眼神异常清晰的写着受伤,他大力制住挣扎的顾烟,把她按在门上,他低头,和她呼吸相闻,“顾
烟,这就是你心里的想法?我留你在身边那么多年,在你看来,就是为了要把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我在你眼里,
是这样子的人?”
一连串问题问的顾烟心乱如麻,她不想思考这些让她心烦的东西。顾烟别过头去,尽量和他拉开距离,“梁
先生,作为已经分手的两个人,这样的谈话距离,是不是太近了些?”
梁飞凡扳过她的脸,凑的更近,嘴唇都几乎贴在一起,他熟悉的味道强烈的涌来,顾烟的眼泪几乎又要夺眶
而出。梁飞凡似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嘴唇,“回答我的问题。”
顾烟推他,使足了劲也没有动的了半分,她倔强的低头沉默。
良久,梁飞凡冷笑一声,放开了她。他后退两步,抱着肩,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
顾烟靠着门支持自己超负荷的身体。两个人都不说话,屋里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可以走了么?”顾烟在对视里败下阵来,冷冷的先开口发问。
梁飞凡仿佛要把她刻到心里去那样看着她。
顾烟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他回答,一咬牙,开门走了出去。
后浪
顾博云放下棋子,往后靠在圈椅里,“小烟,不下了好不好?”
顾烟沉默点点头。
棋盘上一片狼藉,顾烟时不时拿马去吃顾博云的帅,顾博云哭笑不得的招架。
“跟爸爸说说,你姐姐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他的小女儿,在她妈妈身边时虽说有些寂寞,但从没受过委
屈。到了他身边,一家人也和乐融融。后来和梁飞凡在一起,更是要风得风,哪有人敢给她半分颜色看。除了顾
明珠,恐怕真的没有人敢去惹她。
“姐姐很好啊,”顾烟缩在圈椅里,“我刚刚进公司,很多事要学,有些不适应,没事的。”
顾博云看她恹恹的样子就知道没她说的那么容易,“也不要什么都听你姐的,不想待公司里,就不要待了,
出去转转,找点感兴趣的事情做。”
顾烟叹气,“爸爸,人哪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现在稍微不如意了,就愁的爸爸都要
来开导自己。
她故作老成叹气的样子惹得顾博云朗笑。
花红柳绿的庭院里,白发的慈爱老人和慵懒的美丽少女面对面坐着,一茶在手,一盘慢棋,相谈甚欢。顾明
珠站在门口看了许久,都不忍心过去破坏这美好的一幕。
“爸爸。”她还是走过去,是呀,人哪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姐——”翘班出来的某人心虚的低头。
顾明珠叹了口气,“顾烟,招标书看完了吗?”
顾烟抬头看看她的脸色,再看看爸爸,点点头。
“那下个礼拜的招标会前讨论会你出席吧,我有事。”
顾博云皱眉,“明珠,别逼的她太紧了,慢慢教。”
“没什么好教的,我说什么她做什么就可以了。打个八折我也能接受。”
顾明珠摊摊手轻松的说,扔给她一样东西,“钥匙。车就在门口,以后这车给你开。现在回公司去,和杰西
卡他们讨论一下明天的招标讨论会流程,晚上和我一起吃饭。”
顾烟接过车钥匙,和爸爸说了再见,依依不舍的走了。
她一走远,顾博云就对顾明珠沉下脸,“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多少?!”
“全部。但是,我没打算服从。”顾明珠摆好棋盘,率先走了一步,“爸爸,这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顾烟
长大了,她有自己要去承担的东西。”
顾博云思索半晌,还是伸手下了一棋,“明珠,她到底是你妹妹。”
“她要不是我妹妹,我还懒得管她呢。”顾明珠棋风亦如其人,干脆利落。
顾博云几招便被她逼入死角,苦笑着抛下棋子,真的是老了啊,罢,儿孙自有儿孙福。
顾明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松的喝了一口,这盘棋,她一早就知道她赢定了。
顾烟完全理解不了现在他们在争论的问题,她知道杰西卡已经尽量讲的浅显易懂,可是她一个文科生,这些
复杂的计算公式,复利全息,哪里能几个月就弄明白,还要上桌去和人家谈判。
“顾小姐,您认为呢?”林远止住两派人马升级的吵闹,问顾烟的意见。
顾烟暗暗叫苦,“我认为……不如大家好好沟通,不要吵架嘛……呵呵。”说完,她死的心都有,因为刚刚
还面红耳赤的众人,听了她的话这会儿脸都绿了。
“那个……我请大家吃午餐,边吃边聊好不好?”她想挽回点面子。
老板请吃饭,当然是好的。一群精英上了饭桌,也就是狼吞虎咽的常人。
吃饱喝足,大家已经把刚刚的势不两立抛到脑后去了,杰西卡打着饱嗝开始八卦:“副总裁,您老人家现在
是单身否?”他们私下都很好奇,副总裁年纪轻轻,怎么听说和梁氏的总裁有些纠缠呢?
顾烟喝着甜甜的冰橙汁,笑容也格外甜美,“是的呀,上个礼拜刚被个混蛋甩了。”
一群人不顾这是在大厅,噼里啪啦的鼓掌起来。
林远带头叫好:“顾小姐,还好那个混蛋没眼光,造福大家了这是!”
顾烟看他们相互碰杯,仿佛真的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两天的难过也冲淡了一点,这样半开玩笑半真的
说出来,原来也没什么嘛。
不过,自己真的是被梁飞凡那个混蛋给甩了呀。
LA 是团队里唯一的外国人,中文不甚熟练,拉着旁边的人问顾说了什么你们这么高兴。等别人解释给他听,
他的蓝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激动的泪水,站起来清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向顾烟举杯,“顾!我追求你现在可以
吗?”
大家起哄,顾烟也跟着玩笑,故意的板下脸:“LA,韦博可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你要追求我,我就开除
你!”
LA 愣了,片刻用纯正的京腔嘀咕了一句:“这算怎么回事儿?”
又是一阵大笑,桌上的气氛完全和乐融融。
不易察觉的,顾烟叹了口气,她真累呀……
今天要去梁氏。
顾烟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换好衣服,又觉得这套昨晚挑了很久的套装不够稳重,立刻脱下,穿着内衣裤跑到
隔壁敲顾明珠的门。
“抽什么疯!这才几点!”顾明珠的起床气十分的严重。
顾烟吐了吐舌头,跟着姐姐走进房间,打开衣橱挑衣服。
等顾明珠从浴室出来,她的衣柜已经被扫荡的惨不忍睹,顾烟手里拿着三套衣服不断的在镜子前比划。
顾明珠翻了个白眼,走过去随便拽了一套自己换上。
“白色那套。”她给顾烟意见。
顾烟把其他的两套扔到梳妆台上,拿起白的开始换,边换边问:“唔,可是我觉得黑色的比较庄重。”
“谁要看你庄重?”顾明珠冷冷的丢下一句实话,甩甩头发下楼去了。
顾烟敢怒不敢言,目送她离去。
进了会议室,顾烟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本来她以为今天要面对梁飞凡,还好,主持会议的是容岩。
韦博到的最晚,顾烟进来时,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了,连会议主持人都端正的坐在位置上。
看见她进来,容岩下意识的站起来迎接,周围坐着的几个老总惊讶的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清咳了
声,坐了下来。
奴性啊!容岩在心里泪流满面。怎么就是看到这个女人就小腿肚都打颤呢?
顾烟看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觉得很是奇怪,说好了九点半开始,现在也才九点二十,你们早来了,瞪我干什
么!
杰西卡极小声的提醒她,说抱歉啊!
杰西卡是顾明珠身边的特助,专门派来教顾烟的,他说的话就等同顾明珠的圣旨。
“对不起,来晚了。”顾烟微笑着向大家道歉。
耀林的老总黄易冷冷的哼了一声,下面立马有小公司的善拍马者会意,怪声怪气的叫嚣:“没关系,韦博是
大公司,我们等等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说,容岩就很尴尬了,不给点反应吧,弱了梁氏的面子,可是要给顾烟点颜色——也太为难他了吧?
他再一次在心里泪流满面,把陈遇白那厮诅咒了一百遍。
“都就座吧。”他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提醒自己不要站起来给顾烟拉椅子——奴性啊奴性……
讨论会,其实有什么好讨论的,都是各家王婆卖瓜,夸的自家公司在月球上盖房子都没问题就对了。
轮到顾烟,她走到投影机前,根据图片数据来讲解韦博的优势与招标决心。
她不懂这些东西,可是死记硬背硬是流利的解说完了。下台时杰西卡冲她偷偷伸大拇指,她淡定的微微一笑,
其实后背都出汗了。
十几家公司轮过去,肯定是要一整天,到了中午,容岩喊停,说梁氏招待大家便饭。
ТХ 丅匼潗 Тχ ㄒ Η J、С O м
早有各家与容岩熟识的过来攀交情,“哪能让容二少爷破费,中午当然是我们请!”
一片附和声,容岩也就半推半就了,本来嘛,这种招标,比的也不只是各家的硬件,房子都能盖,伯仲之间,
还不是他容二少说了算,不巴结他巴结谁?
进了酒店,各家的老总坐一个包厢,手下人坐在大堂里。
杰西卡有些担心的拉住顾烟,叮嘱了几句谁谁和韦博不合,谁谁和谁谁喜欢一搭一唱,顾烟拍拍他的手安慰:
“安心啦,我能搞定的。”
杰西卡勉强挤出个微笑,顾明珠跟他说起顾烟情况时这样描述:智商一般,情商低下,任性,无知,被宠坏
的小女孩。
顾烟见他若有所思的在思索什么,她也不在意,整理了下头发就进去了。
容岩正和黄易调笑着看菜单,见顾烟进来,又下意识的收了笑,几乎毕恭毕敬的问她:“顾总要吃些什
么?”
其他的几位老总交换了下眼神。
“随便。”顾烟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容岩迅速的定了菜单,以清淡的菜色为主。点到酒水时,他又为难起来,烟姐不沾酒,可是这么一桌人,不
上酒的话说不过去,上了酒人家敬她怎么办?她要真喝了,回去大哥大概会把他的皮剥了下酒……
老三!我恨你!他在心里诅咒带着老婆去南边逍遥快活的陈遇白。
容岩沉思了半晌,把酒单转手给了旁边的李总,“我今天不喝酒,给我来点果汁什么的。你们大家随意
吧。”
可是,容二少爷不喝酒,他们哪敢随意?
于是,一桌的大男人纷纷喝起了五颜六色的果汁。
都是商场上常年厮杀的,当然看出来了今天容岩的一再失态,加上前一阵传的很热闹的眼前这位顾小姐与梁
氏总裁的事情,他们心里都打鼓,要是真的的话,这标还有什么好招的,直接送给韦博不就得了。
吃到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就有人实在按耐不住了,举起可爱的橙汁杯遥遥的敬了顾烟,“顾小姐年轻啊!听
说是最近才加盟韦博的?”
顾烟回敬了他,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回答他:“不是加盟,我是顾家的人,回去帮忙也是应该的。”
“这么大的工程,顾总裁也放心你一个新手来,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插话的是黄易。
顾烟闻黄易其名很久,黄易和梁氏也极为交好,与顾明珠一直是斗的死去活来,顾明珠提起他就咬牙切齿。
顾烟不动声色,反问他一句:“这么说,黄总是前浪喽?”
那你就死沙滩上去吧!
黄易被顾烟这个回马枪杀了个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眼看其他人都在偷笑,他恼怒,又不好真的和一个女孩
子计较,心里不由得记下了这笔帐。
容岩借着吃菜低头,暗地里也笑黄易自不量力,那可是能把梁氏的非凡总裁气的暴跳如雷的主儿,就你个小
样也敢往人家枪口上撞?
幼稚
下午还是继续开会,顾烟打起精神,听着看着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的东西,不时的走神,又及时的拉回来,
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
终于结束时,已经天黑。
黄易他们缠着容岩一定要去共进晚餐,顾烟实在是反胃中午的那顿,又觉得头昏昏的,就跟杰西卡商量能不
能不去,杰西卡也知道她今天累坏了,找了林远替她去参加,就放她走了。
顾烟长出一口气,按了电梯下去拿车。
过了下班的点,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顾烟按了键就靠在后面的电梯壁上闭目休息。读书时最烦理科,听到
都会不耐烦,现在被逼着和这些数字设计打交道,真的是累人。
可是这样一天忙绿下来,她渐渐有了生活充实的感觉,以前每天无所事事时,时光仿佛是静止的。现在,她
真切的感觉到,她是一个二十六的女子,青春飞逝,时光悠长。
顾烟想着琐事,忽然觉得奇怪,这电梯怎么还没有到,反而像是在往上升。她睁开眼一看,还真的是在往上
走。
眼看数字越来越大,顾烟恨不得掰开门跳下去。可是只能想想,电梯叮咚一声,不出她所料,停在了十九层。
门一开,梁飞凡挺拔的身躯站在那里。
顾烟暗自嘲笑他,幼稚。
明明有专用电梯——想起专用电梯,她的脸红了起来。
梁飞凡仿佛没看到她一样,走进来,也不和她说话,按下楼层就背对着她站着。
电梯的狭小空间里沉默一片。
顾烟盯着电梯上闪烁的红字,一层层的往下,好了,就快了。
到了停车场,门一开,梁飞凡率先走出去,从头到尾,连个招呼都没打。
顾烟气呼呼的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车子就要走。这时,前面忽然嘭的一声巨响。
她大惊失色,拉开保险带下车,连忙冲过去。
真的是梁飞凡的车,撞上了柱子,前盖翻起,冒着白烟。顾烟几乎是扑过去,惊慌未定的绕到驾驶室,拉开
车门去看他怎么样了。
梁飞凡坐在驾驶位上,绑着安全带,手抵着方向盘,应该是没有受伤。看见顾烟,他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皱眉,“有事么?”
顾烟一口气噎的气管都疼,放开车门直起身子,比他更冷:“没事。”
梁飞凡看都不看她,掏出手机,“允之,我在停车场出了点小事故,你下来一趟好么?”
顾烟抱着肩,左手偷偷掐着右手的臂弯处,冷冷的看着他语气温柔的喊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梁飞凡下车,站到她面前。
顾烟摇头。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梁飞凡的语气更为恶劣了几分。
顾烟等了很久他这句话,这时得逞,抬头冷笑一声,不耐烦的拧着眉——“梁先生,我也不想站在这里,你
的破车堵着出口,我怎么出去?麻烦你效率高点,我还赶时间。”说完甩甩头发,潇洒的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
回自己的车子里去。
远远听见梁飞凡那边仿佛是什么东西沉闷的打上车身的声音。
陈允之的效率不错,一会会就带着两个人下来,推开了梁飞凡的车,把出口让了出来。
陈允之站在面色铁青的梁飞凡身边说着什么,忽然看见不远处车里的顾烟,微微一笑,向她走来,好像是想
打个招呼。
顾烟装作没看到,脚下油门猛的一踩,箭一样冲了出去。
顾明珠好像是刚刚下飞机的样子,很疲倦的躺在沙发上。
顾烟轻轻的把她放在门口的行李拿回房间去放好。
她下楼时顾明珠已经醒了,看见她笑了笑,赞赏的说,“听说今天很顺利。”
顾烟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姐,你去房间里睡一会吧,晚饭好了我叫你。”
顾明珠按了按太阳穴,“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我等你呢,想去爸爸那儿,一起去?”
顾烟很是歉疚,她这两天忙着招标的案子,一直没抽空去看看。明知道爸爸没多少时间了,还是不能陪着他。
还好,医生说爸爸的病情很稳定。
顾博云的精神很好,看到两个女儿来了,兴奋的表示要亲自下厨,烹饪他下午钓到的鱼。
顾明珠不置可否,倒沙发上继续闭目养神。顾烟却很是兴奋,嚷嚷着要打下手。
这点上,不得不说遗传基因的奇妙,顾烟沿袭的,不止她母亲的美貌,还有画家的浪漫气息。而对顾明珠而
言,洗手作羹汤是一种姿态,必要时才拿出手,要的是一鸣惊人。
鱼汤上桌,香气四溢的顾明珠都被引过来,拿了碗勺盛了慢慢的喝。
顾烟巧笑嫣然,“爸爸,在哪里钓的鱼呀?前面的小溪么?”
顾博云把鱼头夹下来放到顾明珠碗里,又给顾烟夹她爱吃的鱼背上的肉,手里忙着,笑的格外充实,“西面
有条小河,里面鱼很多,管理员说是野生的,捉来特意养着给人钓的。”
顾明珠津津有味的吃鱼头,连连说好吃。
顾博云顿了一下,好像想了一想,又开口说:“昨天下午,我钓鱼时,遇到一个人。”
顾烟眼角一跳,想起方亦城说过,他爸爸也住在这里。
顾明珠淡淡的问:“方正么?”
住在这里的人,她都调查过。方正是轻微中风,住在离这里不远。
顾博云观察顾烟的脸色,点点头。
顾烟也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爸爸的脸色。
一时之间三人围着一锅鱼汤,各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
吃过饭,稍微休息了一会,顾烟和顾明珠就要回去,明天两个人都还要上班。
顾明珠看顾博云很是不舍她们两个人,时间又确实不早了,他一个病人,也该早点休息。
她查了下 PDA,问顾烟:“这个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顾烟摇头。小离忽然被陈遇白带去出差,据说要好久才回来。桑桑忙着咖啡店的工作,也很少约出来了。剩
下个纪南,整天与李岩蜜一样黏糊着。
“那我们来这里住吧,正好还有一间房的。这里空气环境都好,我也好久没放松放松了,就当渡个假。”
顾烟高兴的答应,顾博云也是笑容满面。
周四又要去梁氏。
顾明珠调了上次被筛选后留下的公司名单看,眉头死锁。
“我讨厌死耀林了。”她恨恨的说,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偏偏这么多年都不能打垮它。
顾烟难得看到姐姐这样小女儿态的说话,忍俊不禁。
“把数据和主要架构告诉我,待会我来讲解。”顾明珠对杰西卡说。
杰西卡看看顾烟,试探的对顾明珠说:“我觉得,主持会议的容岩——似乎,顾烟去讲比较好。”
容岩听顾烟讲话的时候,简直是标准的小学生坐姿,边听边频频点头,其他公司的人看他的表情,气势就弱
了三分。况且,顾明珠对容岩一向是有三分顾忌的,此消彼长,还是顾烟去背书赢面大的多。
顾明珠一阵烦躁过去,也清醒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今天韦博到的很早。
顾明珠在休息室翻看资料,顾烟和杰西卡林远讨论待会去哪里吃午饭。容岩打开门走了进来,应该是没想到
他们也在,楞了一下。
“烟姐。”四下没外人,容岩没骨气的请安。
顾烟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顾明珠看名震四方的容二少爷敬畏的眼神,轻轻笑起来。
容岩被她一笑,有点恼了,偏偏顾明珠兴致来了,合上文件,“容岩,你叫她姐姐,我呢?”
容岩双手插进口袋,潇洒的倚着休息室的门,悠闲的说,“你么——大嫂?恐怕叫不得吧?”
顾明珠的脸一下子变色。
杰西卡推了推顾烟,顾烟连忙开口转移话题:“容岩,他们都来了么?”
容岩点点头,去休息室里面拿什么东西去了。
顾明珠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往外走,顾烟和杰西卡连忙跟上。
上次筛选过后,一共还剩六家公司。
顾明珠放在眼里能和韦博争的,有耀林和另外两家公司。
黄易看见她来,笑的十二万分的假,:“顾总裁,这可算出现了。我还以为,这种小单子入不了您的眼,派
出个小孩子来玩玩就算了呢。”
小孩子?顾烟冷冷看他一眼。
顾明珠十分热情的笑,“哪能啊!我再忙,忙不过黄总啊,不过么,我好命,有个妹妹愿意和我一起打拼。
要我说啊,这钱呢是赚不完的,她难得有心思来帮我,再大的生意我也放心让她去啊,毕竟——不是外人呀!”
黄易的儿子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到现在不愿意替他分担,黄易只能一边自己紧盯着,一边靠几个不信任的
侄子打理公司。
被她这样夹枪带棒的一说,黄易心头恼怒,一声冷笑,“那顾总,我们真刀实枪看实力了!”
顾明珠不甘示弱的冷笑。
其实结果顾明珠早就料到了,韦博和耀林进入最后的名单。
两家公司实力相当,而且黄易和容家容岩那一支交好,与梁氏的合作关系也很良好。
“那么,下个礼拜我们再见了。”容岩结束会议,和两方代表握手再见。
顾烟跟着顾明珠走出去,冷不防顾明珠一个止步,她差点撞上去。
“姐?”顾烟惊讶。
顾明珠一言不发,黄易没有出来,还在会议室里和容岩说着什么。顾明珠看着半闭的门,眼神复杂。
相请不如偶遇
周五顾明珠和顾烟早早的结束了工作,带着换洗衣物开车去了医院。
顾博云很是高兴,晚餐时甚至要喝点酒。
顾烟不同意,抓着顾博云抱怨撒娇,顾明珠悄悄出门去找医生。
五个来自欧洲的顶级医生为此专门开了个小型会议,ROAL 最后出来对顾明珠说,“这个,是否要通知梁先
生?”他们是梁飞凡从世界各地高薪聘来的,深知顾博云病情对他们前程的影响,治疗什么的都极其小心。
顾明珠暗自翻白眼,语气却还是很温柔,“您只要告诉我,我父亲是否能稍微喝一点红酒?我想,应该对病
情影响不大吧?更何况,好心情对治疗也会有帮助。”
ROAL 挠头,又摸摸自己的大鼻子,实在是无法拒绝眼前这个美丽迷人东方美女,只好点点头,“一点点,
真的只能一点点!”
顾明珠道谢离去,打了电话让人送一瓶红酒过来。
她也知道真的是对病情不太好,可是看父亲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顾博云品着酒,很是满足,“照我说,反正剩不了几天了,大鱼大肉的让我痛快了不是更好!”
顾烟捧着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听爸爸这么说,本来就感伤的心情更加低沉。
顾明珠敲敲桌子,“爸爸!”
她和父亲两个人关于病情一事从一开始就很有默契,人力不可为的事情,伤心难过也没有用。
可是顾烟不同。
她向父亲示意顾烟的神情,顾博云自知失言,呵呵的笑,“小烟,你怎么不喝点?”
顾烟勉强一笑,“我喝牛奶蛮好的呀。”
顾明珠看她喝着牛奶的怂样就不满,“商场上的人哪有不喝酒的,顾烟,你也该习惯习惯。”
“我还记得,明珠高考结束的那年,拉着小烟一起偷偷喝酒,结果大醉一场。”顾博云遥想当年,微笑。
顾明珠的眼角眉梢也因为回忆而温暖,“恩,不知道哪个没出息的家伙,两瓶啤酒下去,到处发酒疯,拉着
两个兄弟一定要比武。”
顾烟脸红,极力争辩,“姐姐的酒量也没好到哪里去啊!阮姨说,那天你站在喷水池上大喊,如果我比武招
亲,你就要抛绣球。”
提到阮无双,三个人又同时沉默下来。
顾明珠一挑眉,打破沉默,“顾烟,不服的话比试一下好了,”她把红酒放到两个人中间,“怎么样?”
顾烟看看也就还剩半瓶,顿时心中有底,“谁怕谁啊!”
顾博云笑呵呵的由着她们姐妹胡闹,还做起裁判来。
两人一杯又一杯,半瓶酒很快下去,顾烟媚眼如丝,双颊嫣红,“喏,我不是还算酒量可以的?”
顾明珠久经商场,这会儿根本没醉,好笑的看顾烟眼神迷蒙的傻样子。
晚上姐妹两个住客房,洗漱完了双双躺在大床上。顾烟的头依旧还是昏昏的,顾明珠关了灯,躺回床上来,
在黑暗里喊顾烟的名字。
“恩?”都习惯晚睡,顾烟尽管喝了点酒,还是睡不着。
“我觉得我等的好累。”顾明珠叹气,幽幽的说。
顾烟听她这么说,心生感动,姐姐极少和她谈到自己的感情问题。
她也知道一点点顾明珠和容家大少爷之间的爱恨纠缠。
“虽然我对每一个人说,我等定他了。可是,顾烟,等待,真的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顾烟听她说的幽怨,心里也渐渐凄惶起来,等待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她心生感触。
顾明珠听她半晌没出声,踢了她一脚,“想什么呢?”
顾烟侧身抱住她,靠的近一点,“姐,那你还要等下去吗?等多久?”
顾明珠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我不会等一辈子。”
半晌,顾烟也叹了口气。
顾明珠翻身,背对着她,“睡吧。”
顾烟闷声应她。
过了好久,顾明珠迷迷糊糊间听到身后顾烟轻轻按手机键的声音,她的嘴角弯了起来,我还吓不倒你?
“喂”
梁飞凡正倚着窗户看着万家灯火,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他打开来,一条来自顾烟的短信,只有一个字
——喂。
夜色却因为这条简短的短信而温柔起来。
“恩?”
顾烟怕打扰到姐姐休息,把手机设了无声,没有提醒,只好一直盯着屏幕。他的短信回的很快,同样的简短,
只比她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顾烟愣了半天,该说什么呢?她听了姐姐的话,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一时之间很想和他联系。
就这样告诉他么?不好,很丢脸。他们都分手了。
“作为梁氏的合作伙伴,关心一下梁总裁后来有没有撞上比那根柱子更具杀伤力的东西。”
梁飞凡轻笑。
“谢谢关心。最具杀伤力的东西我十年之前已经撞过了。”
最具杀伤力的东西?我么?顾烟皱眉,什么人啊。
“哦。”
“哦?”
顾烟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到姐姐睡着,连忙捂住嘴。
“晚安。”她觉得想对他说什么,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最后道了一句晚安。
梁飞凡看着小小的屏幕上两个令人安心的字,一声长叹,一句平凡的礼貌语,他都觉得心化开来一样的酥麻
感。
顾烟,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第二天顾明珠起床时,顾烟侧着脸,额头抵着手里握着的手机,睡的很是香甜。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顾明珠一早准备了烧烤的工具,在疗养区里找了个风景开阔的地方,支了一把遮阳伞,
摆好了东西。
顾博云半躺在沙滩式的躺椅上,头顶阴凉,喝着老君眉,赏着四处花开鸟鸣,两个女儿在身边蝴蝶一样飞来
飞去的忙碌,笑语阵阵,他觉得,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能这样度过,着实不错。
顾明珠灵巧的翻转烧烤叉子,均匀的摸酱料,撒香粉。顾烟打下手,递递东西,端端饮料。
父女三个正和乐融融,后边山坡上一个人慢慢的走过来,老远的扯着嗓子喊:“老顾,什么东西那么香,隔
着十万八千里我就闻到了。”
顾博云闻言起身,顾烟连忙去扶他。
“两个女儿都在?”方正微笑着打量顾明珠和顾烟,最后还颇有深意的看了顾烟一眼。
顾明珠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方老将军,我这手下不空着,就不来打招呼了,您老人家见谅。”
方正摆摆手,不以为意。
顾烟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是方亦城的父亲。
很多年前,年少的她有一度很想把这个老人大卸八块。
顾明珠今天和顾烟穿着一样的粉色圆领 T 恤,她下身穿着直筒的牛仔裤,蹬着半高跟鞋,披着卷发,成熟美
丽里透着悠闲。顾烟则是窄脚的紧身牛仔裤,搭配了板鞋,扎着马尾,活脱脱一个清纯大学生。两个如花似玉的
女儿陪着,方正不由得有点羡慕顾博云。
“这是我两个女儿,大的叫明珠,这是小女儿顾烟。”顾博云不冷不淡的向方正介绍。
“小烟,叫人。这是方伯伯。”
顾烟笑了笑,“方伯伯好。”
方正点点头,这就是亦城那小子念念不忘的女孩子么?长的不错,只是,依他的眼光来看,要是挑媳妇,还
是顾明珠那样子的比较合适。
顾明珠端着一大盘烤好的鸡翅鲜鱼蔬菜什么的过来招呼,“方老将军,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吃一点吧!”
方正爽朗的大笑,“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是馋了。”
顾博云躺了回去,顾烟陪着,细心的在他背后放了一个垫子。
方正感慨,“老顾,你好福气啊。有女儿就是好,不像我家,三个臭小子,整天比赛着气我。”
“方老将军说笑呢,到底是儿子好,娶了别人家的女儿,不是成倍的孝顺您么?”顾明珠圆滑的回话。
“哈哈,”方正很是满意她,“老顾,你这大女儿许了人家没有?没有的话,我可要上门提亲了。”
顾博云舒服的躺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孩子的事,我这个老头子可做不了主。”
家庭聚会里多了个外人,顾烟总觉得不自在。
顾博云和方正以前是死对头,现在一个中风,一个癌症。人之将死,那点俗事都不放在心上了。两个人在疗
养区遇到之后,经常一起钓鱼下棋。
顾明珠长袖善舞,当然是要借机跟方正打听一些政府工程内幕的。一个下午,就这样悠悠然的过去。
终于到了一稿比试的日子。
公平起见,韦博与耀林各出三个方案,胜数多的那个夺标。
顾烟最后一遍检查稿子,杰西卡在一边催她赶快,容岩他们都到了。
顾烟点点头,站起来却一怔。
“怎么了?”杰西卡着急的问。
“我——要上厕所。”顾烟吞吞吐吐的说。
杰西卡急的翻白眼,兰花指都翘起来,“我的小姐啊,您真是——快去快回。”
顾烟不好意思的笑笑,快步走向洗手间。
内裤上一片红,还真的是大姨妈来了。
顾烟一筹莫展,吃了几回避孕药后,月经就一直不规律。这下好了,带来的团队里全是男的,杰西卡再娘也
是个男人,不可能随身带着卫生棉。问梁氏的员工借么?太丢脸了吧?况且也来不及了。
顾烟没办法,把卷纸缠在内裤上,多裹几层,希望能撑到她发言完。
进去时就差她一个了。黄易他们不用说,连容岩都是微微沉着脸。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位子上坐下。杰西卡凑过来,“are you ok?”
顾烟点点头。
黄易他们的报告极长,顾烟一边分析着杰西卡他们递上来的纸条,一边按着肚子。她每次来那个都痛的要命,
这次隔了很久才来,量又多,小腹痛的仿佛刀绞。
轮到韦博时,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上台。
站立使得子宫下垂,疼痛加倍,她的脸色在投影机的灯光照射下简直可以拍鬼片。
容岩好像站起来出去了,下面好像一片嗡嗡声,杰西卡和林远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十分担忧。
顾烟机械的背着长长的报告,连手里的遥控器都忘了按,PPT 一直停留在第一张。
终于讲完,灯重新亮起,顾烟还记得鞠躬说谢谢再下台。她还没迈出腿,会议室的门开了。
穿着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容岩。
黄易一看见来人就站了起来,满面堆笑,“梁大总裁!怎么有时间下来体察民情啊?”
梁飞凡客气的和他握手寒暄。
暖暖
终于讲完,灯重新亮起,顾烟还记得鞠躬说谢谢再下台。她还没迈出腿,会议室的门开了。
穿着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容岩。
黄易一看见来人就站了起来,满面堆笑,“梁大总裁!怎么有时间下来体察民情啊?”
梁飞凡客气的和他握手寒暄。
林远看顾烟还是呆呆的站着,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梁飞凡身上,他急忙跑上台去。
“副总,还好吧?”他拿下顾烟手里的麦克风和遥控器,轻声问她,顾烟的手指冰凉,他一触之下更是担心。
顾烟摇摇头,咬着牙往下挪,脚步却直打飘。
她一个趔趄,林远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点。”
有了一个支撑点好过多了,顾烟半倚在他身上往回走。气压却忽然极低,整个会议室里降了好几度。冷气袭
来,林远的身上瞬间仿佛被射了几十个透明骷髅,嗖嗖的透着风,冰的他一哆嗦,颤颤看向发射冷箭的人。
梁飞凡目光冷峻,紧抿着唇,狠狠的看着林远扶着顾烟的那只手,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它剁下来下酒。
林远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松手。顾烟却已经将大半的体重交给他,他一闪,她就倒过去,林远不能眼见她
摔跤,就这样一松一扶,韦博的顾副总裁,梁氏的烟小姐,某人的烟儿,很精确的依偎在了林远的怀抱里。
杀气顿时暴涨。
容岩惊的倒抽一口凉气,这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墓碑上要刻点什么想好了吗?
杰西卡真的很想捂着脸装昏倒,林远,你这个……臭男人!
顾烟倒在林远怀里,听着他一声声惊雷般的心跳,知道是连累到他了。她咬着牙自己撑着又站好,走回座位
上去。
坐下了感觉就好很多了,顾烟自顾自的整理杰西卡记的要点,整个会议室还是鸦雀无声,只有她翻动纸条的
轻微声响。
容岩悄悄的提醒梁飞凡,会议还在继续。
梁飞凡冷笑一声,没有走,反而黑着脸走到容岩的位子上坐下。
马上有人意识到总裁要亲自参与,连忙把刚刚两家的方案递上来。
梁氏总裁御驾亲征,韦博和耀林的智囊团都立刻小声的重新讨论对策。韦博这边的人都在顾烟的欢迎晚会上
经历过梁飞凡劫人的一幕,知道副总裁和梁氏总裁之间有些暧昧情愫。此时群情激奋,想着这第一仗肯定是开门
红了。
耀林的方案中规中矩,老公司了,自有他的一套流程,没什么创新的同时也无懈可击。
韦博的团队很新,做出来的方案漂亮而富有创造力,只是在细节问题上,肯定没有耀林的完美。
梁飞凡草草过了一遍两家的方案,简简单单的问了耀林几个问题,点点头,就放过了,韦博这边都能听到耀
林的人员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顾副总,请问,您对于韦博的基建问题怎么看?”梁飞凡转而问向顾烟。
顾烟还是很痛,可是休息了一阵,精神好了一点了。她婉转的笑,“由于我进韦博的时间很短,一些问题不
是十分了解。这个问题,让我的助理回答梁总裁可以么?”
梁飞凡嗤笑,“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不明白,我怎么相信贵公司可以胜任这次的标?既然顾小姐不是‘十
分’了解,不如有几分了解谈几分吧。”
顾烟在黄易的嘲笑声里难堪的沉默。她连他问的问题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杰西卡教的都是招标的细节问题,
她这些天来一直致力于怎么样背好招标书,以及招标书里各个方案的创意理念。
杰西卡尴尬的开口,“梁总,是这样的——”
“——我有问你话吗?”梁飞凡不满的打断他,“还是你们韦博上下级之间已经亲密无间到你我不分了?”
耀林那边给足梁飞凡面子,大声哄笑。
杰西卡讪讪的闭嘴。
韦博员工此时的沉默像鞭子一样抽在顾烟心上,她感觉是这群精英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在这里受侮辱。
梁飞凡又敲敲桌子,“顾副总,有答案了吗?还是,韦博打算默认第一方案的失败?”
第一方案失败,意味着丢失了先机,接下来,韦博将极为被动。这些天来日日夜夜的反复讨论演算,幸苦都
将付诸东流。
顾烟在一室的躁动里把手里的文件夹重重摔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只负责招标案,你问的那个问题,我、不、知
道!”她昂着下巴,盯着梁飞凡,慢慢的说。
梁飞凡冷笑,“顾小姐好大的架子。”
顾烟也是冷冷的回答,“比不上梁先生威风。”
四下抽气声此起彼伏,这是什么状况?
容岩看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嗞嗞的冒火花,暗叹,何必呢?
刚刚顾烟的脸色实在是吓人,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连忙亲自上去报告给梁飞凡。不出所料,某个正在和非
洲的石油王子视频会议的人,听说顾烟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连外套都不拿直往外冲,沉着脸吼秘书室的人:“把
陈医生叫过来,马上!”
怎么这会见到了人,反而不慌不忙装起酷折磨人家来了呢?
杰西卡扯着顾烟衣角的手抽搐,完了啊……
顾烟出完气才意识到糟糕,这可怎么收场?回去跟姐姐说,因为她和梁飞凡顶嘴丢了这单子,依顾明珠的个
性,恐怕会把她拆开重装一遍。
下身一阵一阵的温热涌出,小腹的绞痛也到了一个制高点,空调的冷气喷洒而下,皮肤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
鸡皮疙瘩。顾烟悲哀的想,只好学某个不要脸的人,用苦肉计了。
黄易观察着梁飞凡的脸色,自以为得意,不阴不阳的在一边帮腔开口:“谁惯的,这脾气!”
顾烟心里一刺,横他一眼,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你又惹我!
她冷冷的瞪着黄易,索性把笔记本招标书一股脑摔在桌上,乒乒乓乓一阵后,猛的站起来往外走。
低血糖引起的忽如其来的眩晕,眼前一片金星,让她演的更逼真。
她推开了椅子,刚走出去两步,身体软软的往下倒。
三、二、一.
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接住她,下一秒,她被横抱起,靠在一个熟悉的坚实胸膛里。
她半闭着眼,往他胸口上蹭了蹭,虽然是故意的,可过量的失血和疼痛,她的腿确实有点软。
怀里的人小脸惨白,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偏偏牙齿还咬着下唇,白里泛着青色,梁飞凡皱眉,长腿抬起,
暴力的踢向一张椅子,顿时木片四散。
他一字一句的问黄易:“我惯的,有意见么?”
黄易本意是嘲笑顾明珠调教无方,他向来鄙视顾明珠在商场上用的那些手段,认为是下九流,登不得大雅之
堂。前一阵子梁飞凡和顾烟的事情他听说了,以为只不过是顾明珠又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虚招,今天梁飞凡的态
度更是让他放下心来。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天翻地覆了……
他干笑两声,“没意见……呵呵……没意见。”
梁飞凡抱着顾烟上了总裁办公室。
她一路乖乖的窝着,软软的任他抱着,梁飞凡本来阴霾的心情好了很多,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她哼哼唧唧的
往下挪。
“躺着!”他按住她。
“不是呀……”顾烟看看身下的白床单,很是懊恼,“我……来那个了。”
梁飞凡恍然大悟,怪不得疼成那样。
他按下床头的内线,“林秘书,你进来。”
顾烟暗暗撇嘴,不叫你的允之来服侍我么?
林秘书看到顾烟躺在床上,微笑点头,“烟小姐。”
“陈医生不用进来了,你送套烟小姐的衣服来,准备红糖水,找一个热水袋来,不要太烫的,也不要凉——
恩,还有,恩,卫生棉。”
林秘书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出去准备。
因为疼痛,顾烟蜷缩着,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一只大掌伸进来,撩起她的衣服,按在她的小腹上。手心暖暖的温度透过她微凉的皮肤,渗进去,抚平仿佛
打了结的内脏,一点一点,温暖蔓延,直到她的心上。
顾烟舒服的叹气,身体也打开了一点,蹭了蹭枕头,闭着眼养神。
梁飞凡躺到床上去,一只手让她枕着,轻轻拍她的背,顾烟折腾了一个早上,筋疲力尽,又失血过多,被他
这样一安抚,渐渐的真的睡过去了。
林秘书送东西进来,就看见一向铁面的梁氏总裁衣着整齐,连鞋子也没有脱,侧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在被子
里,一只手温柔的一下下拍在怀里的女子背上。
“把水拿出去温着,我叫你的时候再端进来。”梁飞凡轻声对她说。
他的手抽走,顾烟哼了一声,要转醒的样子。梁飞凡连忙轻轻拍拍她,在她耳边哄着:“乖,继续睡。”他
用毛巾在热水袋外面包了一层,又试试温度,才塞到被子里,捂在她小腹上。
他起来去浴室里打来温水,轻手轻脚的给她下身擦拭干净,又把卫生棉粘在内裤上给她换上。
动作再轻顾烟还是有些醒了,温热的毛巾贴上来,她感觉很舒服,哼哼了几声,他换完她已经又睡着了。
梁飞凡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她还是皱着眉。
他躺回床上去,连人带被子拥在怀里,顾烟睡梦中“唔”了一声,靠近了些,眉目间舒展开来,额头抵在他
的下巴上,睡熟了过去。
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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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他们都很迷茫的看着容岩。
黄易很惊慌,也看着容岩。
容岩摊摊手,潇洒的起身,“两大 BOSS 都走了,下次再说喽。”
杰西卡眯了眯眼,迅速的收拾东西走人。
黄易急了,一把拖住容岩,等到杰西卡他们全都出去了,才压低了嗓子,“二少爷,指点一下。”
容岩手指一下下的瞧着桌子,显然也在考虑,就他来说,不希望梁飞凡和顾烟再闹腾,可是黄易的事,容家
老爷子亲自交代下来,他也不能违背。
“你也看见了,别说招标案,整个梁氏,只要顾烟要,我大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不过么,他们现在还在冷
战,你要抓紧这个时机,速战速决。”容岩适可而止的指点了一下。
番外之 容岩
盛开
雨一直下。
李微然和纪南因为饭后的甜点上什么你一拳我一腿的比划着,秦宋歪在一边看,时不时的出个脚绊一下。陈
遇白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搁着笔记本在专心致志的看股票,偶尔纪南一拳失了准头他却能看也不看的迅速偏头躲
开。
梁飞凡一个晚上都沉默着,这时接了个电话,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猛的站起来问他们:“谁的车停的
最近?”
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明亮的像高烧的病人。
李微然马上高高的举起手,“二哥的车就在楼下,我刚偷偷开去遛弯的——”
容岩还没来得及对李微然怒目相向,就被揪着领子拖了出去。
容岩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瞄老大,梁飞凡一上车就把所有的车窗都摇了下来,似乎是沿路在注意着什么,容
岩怕他错过,车速放慢,却被梁飞凡怒喝:“开快点!没看见雨那么大!”
他怎么可能没看见!这车里都被打进来的雨水泡了,他也不敢提醒老大这是他的新宠,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往
前开。
车子最后停在顾宅前。
梁飞凡丢下一句“你别跟来”就匆匆下了车。
顾宅大门口似乎跪着个人,只见老大飞奔过去,半天两个人都被大雨浇着没动静。后来老大终于起身,抱着
那个人往回走。
他两难,这是下车去打伞啊,还是听老大的话别动啊?
顶级的跑车就以龟速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慢慢慢慢的挪。
天色渐渐全黑,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来,容岩看见老大怀里那个人垂下的湿湿长发,那么,是个女的喽?
可是,老大不是不碰女人的吗?
电话一直狂响,容岩烦躁的不想接。他觉得这个晚上就像掉进了一个魔幻里,什么东西在彻底的改变了。
后来,他才明白,那晚,彻底改变的是他一帆风顺二十余年的好运人生。
小四的专属铃声响起,他拿过手机按下通话键,“哥,现在什么状况?”纪南摩拳擦掌的问,刚刚老大抓小
鸡似的拖着二哥消失,他们几个晃过神来,猜着到底是什么事让老大这么失态。
“现在——老大抱着个女的,在雨里淋着。我在车里,后面跟着。”他描述事实。
“切……”一片嘘声,他们显然不相信。
容岩决定不和他们计较,挂了电话。他想了想,还是停车,撑着伞去追上老大。
“哥……哥!哥!”容岩大着胆子喊了好几声,梁飞凡才醒过来的样子听见。
“她——好像昏过去了,不然先上车吧,这雨挺大的,淋着她也不好。”
梁飞凡仔细的盯着怀里的女孩子看了好久,终于点点头,上了车。
容岩的车老远就被拦了下来。
老管家满怀歉疚,“容少爷,我们少爷说,车子不能开进去——怕吵着烟小姐。”
容岩摊摊手,和纪南下车步行。这一个月来,梁飞凡为了这个顾烟,疯狂的家都不出一步,这点小小变态的
要求,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走近梁宅,远远就看见墙上爬了很多人,在拆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纪南惊讶的问。
老管家叹气,“少爷前天忽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要我找人把窗户都用木板封上。我也没敢问——封就封了
吧。今天一大早,又是这样,说马上全拆下来。我琢磨着,和烟小姐有关,我就没见少爷对谁这样上心过!”
容岩觉得,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那顾烟,是什么变的?大哥为了换她老爹出来,竟然和有关部
门达成协议,把手下都解散了,安安心心的做起正当生意来。这也就算了,反正他也觉得那些钱赚起来有损阴德。
可是照大哥这个架势下去,他不敢想了……
“点子扎手,速至。”他发短信给最是阴险的陈遇白,叫他来一起探探深浅。
陈遇白只回了他四个字——“风紧,扯呼。”
靠,容岩暗骂。
也不过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么。纪南暗想,那怎么就把大哥迷的神魂颠倒的啊?
大哥不出来,也不许他们几个进去。她今天求了容岩一个上午,才能跟着他来瞧瞧顾烟到底长什么样子。
团在沙发里看漫画书的少女好像感应到了她打量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
纪南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二哥怎么还不下来?
那个女孩子放下了书,竟然走了过来。
“啊!啊——”纪南尖叫。
因为顾烟的手,很直接的捏上了她的胸。
从来也没有人敢对纪四少爷做出这样的举动,纪南大惊之下,空有一身武艺,也只知道尖叫。
梁飞凡和容岩冲下来,看着这诡异尴尬的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女的呀?”顾烟的嗓音清清淡淡的。
容岩上前把纪南扯过来揽在怀里,对顾烟怒目而视。
梁飞凡把顾烟带在身后,警告的瞥了容岩一眼,容岩不敢再怎么样,忿忿的带着纪南往楼上走。
交代好下一阶段的工作出来,容岩怎么也找不到刚刚在这里喝茶的小四了。
问了管家,说是在放映室。
还真的在。
长长的沙发上,纪南旁边坐着刚刚对她胸袭的人,屏幕上在放叮当猫,尿湿了床的蓝色小猫把床单拿去晒,
上面的痕迹竟然也是一只猫的形状。
两个人东倒西歪,笑的很傻。
容岩在门口清咳了两声,纪南回身看到是他,连忙出来。
“走了。”容岩拉着她就往外走。
“不要和顾烟走的太近。”出去的时候,容岩提醒纪南。
“为什么啊?”纪南不解,顾烟还不错啊,刚刚看的那个猫也蛮好玩的。
“因为——她不是好人!”物极必反,盛极则衰,大哥这么宠她,离她近了难免殃及池鱼。容岩懒得和她一
一解释,随便编了个理由。
纪南撇撇嘴。
容岩敲她的头,“我怎么说你就照做!”
纪南挥挥拳头,“知道了!”
容岩一早起来右眼皮就一直跳。
现在才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
他们正在谈公事呢,顾烟就这么直接推门进来,诚恳的向他发问:“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我哪里不像好
人呀?”
容岩平时的辞令如锋都不见了,“啊?呃……”
梁飞凡诧异的走过来,摸摸顾烟的头发,拉着她的手,低声问她:“怎么了?”
顾烟睁着清亮的眼睛,眉目流转,“不知道呀——那天我去跟四纪说再见,听着这个人说,恩,顾烟不是好
人。”
容岩冷汗都出来了,“这个——哥,我哄小四玩呢——”
“你喜欢和纪南一起玩?”梁飞凡看都不看他,柔声问顾烟。
顾烟点点头,还是很执着,“喂!你,说啊,为什么说我不是好人?你喜欢四纪是么?可是我知道她是女的
呀,我又不会和你抢。”
容岩求救的看向梁飞凡,梁飞凡满心满眼的宠溺,却没有分半点给他。
“那,以后让纪南常常来陪你?”梁飞凡微笑着问顾烟。
顾烟还没回答,容岩急忙叫道:“不好!”
梁飞凡显然没有打算把他的意见纳入考虑范围之内,只是看着顾烟,等她回答。
顾烟看容岩着急的样子,微微一笑,“好的呀。”
梁飞凡拿起电话就找人。
容岩绝望了。
番外之 陈允之
盛开
陈允之认识梁飞凡很多很多年了。
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她是他的学妹,在那家有着百年高贵古老历史的私立学校,梁飞凡是一个神话。她一经
遇见,从此难以放下。
他去美国念书,她偷偷跟去,在校园里假装不经意的遇到,“嗨,梁飞凡,你也在这里啊?”
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就是不敢说。
梁飞凡,仿佛永远是需要她仰望的,你能对你仰望的神说爱么?
陈允之做不到。
梁飞凡大她一届,为了和他同时毕业,她不分日夜的刻苦,终于,他们搭乘一班飞机荣归故里。
可回去了,反而见他的机会变的更少了。他总是在忙,她只好继续骄傲。
终于有一天,神眷顾了她,她捧着手机,听到梁飞凡低低沉沉的声音通过电波打在她心上:“允之,来梁氏
工作吧?”
哪能不好呢?她第二天就跟爸爸说,她不去接手他的公司了,随便交给表哥还是谁好了。
她爸爸对她又一次的疯狂举动还是无可奈何,第二天,她就成了梁氏的公关部经理。
可也只是公关部的陈经理。每月在部门会议上远远见他一次。
你这样仰望过一个喜欢的人么?那样骄傲的你,无时无刻的关注着一个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的人,他的
好他的笑你通通看见,却通通与你无关。好想靠近,可是,你的骄傲怎么办?
后来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跑到十九层去,她跟自己说,她要对梁飞凡表白,要么他接受她,要么她就辞
职以后再也不见他。
秘书室的人聚在里面分着什么东西,没注意到她,她也不想被她们知道,就不声不响的过去。总裁室的门虚
掩着,她正要推开,里面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她能猜到,应该是那位烟小姐。
据说,梁飞凡很喜欢她。
可是她陈允之,自认身材样貌,学历修养,不输给那位她匆匆见过一次的顾烟。
她想着,顾烟在也好,反正,如果梁飞凡接受她,她也容不得顾烟的存在的——那时的她,依旧以为优秀是
一个女子最有价值的存在。
“不许吃了!”梁飞凡的声音再次阻止了她推门的动作。
“昨晚怎么跟我说的?午餐的香草冰激凌是今天的配额,晚上的蓝莓冰激凌是明天的配额,飞凡,我明天保
证不吃冰激凌!”梁飞凡惟妙惟肖的学着顾烟撒娇的声音。
“梁飞凡!”女孩怒喝,居然指名道姓且语气大为不敬。
梁飞凡低沉的笑。
“好了好了,乖,不能再吃了,下回又说肚子痛了。我帮你吃掉好不好?”他和女孩子一句一句耐心的讨价
还价。
陈允之几乎潸然泪下。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他梁飞凡没有用过那种宠溺的语调和她陈允之说话,一次也没有。
她在运动会上摔倒的那次男女混合接力赛,那几乎支撑着她一路跟随梁飞凡的一跤,摔的膝盖血肉模糊,她
忍着眼泪坐在地上,有知道她心意的同学推梁飞凡照顾她,梁飞凡皱了皱眉,把她抱起来送到了医务室,消毒时
她既痛又有着某些小心思,失声痛哭,梁飞凡默默递上手帕,再把她抱回宿舍,叮嘱了几句。
那时她幸福的几乎晕过去。
现在看来,却原来,不过如此。
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却原来,他也是可以对一个女孩子放下架子,逗她开心,
管她那么琐碎的小事。
陈允之一向收藏的很高的心,嘭一声在地上摔碎。
和顾烟正式认识。
真的是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子,她一直以为她是小女孩式的随性,可是今晚的顾烟,性感迷人的她都觉得窒息。
梁飞凡明显是和她吵架了,带自己来气她的。以往他出席商业聚会,如果必须带女伴,他总是带上林秘书的。
顾烟一如既往的高傲,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也是,梁飞凡宠着的人,需要把谁看在眼里呢。
陈允之心情复杂,一方面,这样的角色简直是对一个女人的侮辱,何况,她陈允之自认是个不差的女人,没
必要在梁飞凡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另一方面,梁飞凡扶着她腰轻声细语的柔情,她打死也抗拒不了。
宴会开始,人群拥挤向主席台,梁飞凡绅士的搂着她不被边上的人挤到。陈允之鼻间闻着他好闻的男性味道,
靠着他温热坚实的胸膛,觉得自己要醉了。
顾烟在台上沉默时,梁飞凡揽着她腰的手紧的她透不过气。
到那个方局长出现时,她几乎要晕厥,“总裁,您再不放开我,我男朋友就要质疑我腰间的掐痕了。”她低
声的打趣他。
梁飞凡放开她,她重获自由,马上跑开。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男友的电话打来,她温柔的应答着,眼睛追逐着梁飞凡,看他沉默的一饮而尽,看他满脸杀气的盯着偏厅里
笑容可掬的一对男女。
原来,他不是她眼里一直看到的冷漠完美的神,他梁飞凡,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性的。
只可惜,为的不是她陈允之。
不是——不是就不是好了,谁稀罕。
方局长的唇触上顾烟手背的瞬间,没有感觉到寒气逼人么?她倒是打了个寒战呢。
她和男朋友约了时间来接她,挂了电话,惬意的喝一口酒,梁飞凡,谁让你不选我,痛苦吧难受吧,自找的。
她幸灾乐祸的想,转念又想起,男朋友的生日要到了呢,应该挑什么礼物呢?或许,答应他的求婚?会乐疯他吧?
就这样恍惚间,她靠着花窗,发现在阳台上拥吻的两个人。
她一挑眉,瞬间下了一个能改变一生的决定。
敬了自己一杯,陈允之,祝你幸福。
陈允之悄悄的走到顾明珠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顾明珠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笑了。
陈允之微笑,看顾明珠一步步引人向阳台去了。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呀,陈允之看着梁飞凡铁青的脸,暗自感叹。
闹什么别扭了,昨晚这么激情澎湃的,趁机和好了不好么?害的她好好一个早晨跑去做女炮灰。
说到这里,一般女主不是都会哭着跑出去么?然后瓢泼大雨里男主追上去,两个人搂在一起道歉互殴亲吻发
誓什么的。那个顾烟,竟然说,叫梁飞凡马上给我滚进来!
她小声提醒正在开会的梁飞凡,那厮竟然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没看见我在开会吗?”
她想想顾烟的脸色,还是不敢耽搁,只好照着顾烟的话重复了一遍。
梁飞凡就在一片下巴掉地的声音里起身“滚”过去了。
陈允之欣赏着手上的钻戒,心不在焉的安慰受了情伤的男人:“学长,何必呢?”
梁飞凡捏着那瓶药,用力的她都听见药瓶压缩时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显然,他并不打算和她推心置腹的聊聊,她等了一会,还是不说话,她也就出去了。
关上门,里面就乒乒乓乓的响起来。
又砸东西,真是的。陈允之听到林秘书抱怨,总裁室的办公桌这个月都换了好几张了。
还好,我的 darling 很温和。陈允之庆幸的拍拍胸口。
“把这辆破车推到海里去!”梁飞凡的脸沉的滴水。
陈允之皱眉,哪里破了?不是上个月新添的宾士么?
不过,不是前面撞上了柱子么?这边车身上的凹陷怎么来的?陈允之偷偷的瞄梁飞凡的手,果然,指节那边
有些擦伤,都肿起来了。
“听到没有!”老板开始暴怒了。
两个手下手忙脚乱的把车往外推,暗暗给陈允之使眼色,陈允之耸耸肩,她可没办法,你们要求,得去求那
个刚刚呼啸而去的人。
啧啧,那个油门踩的,那小眼神里刀子飞的。
“总裁大人,要搭便车么?”她巧笑嫣然。
梁飞凡沉着脸点点头。
“要结婚了?”梁飞凡终于感觉到旁边还是有活人存在的。
陈允之看看手上的粉色钻戒,甜蜜的笑,“恩——知远怕你假戏真做,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
知远很是不满梁飞凡最近常常召见她。
梁飞凡浅浅的笑了一声,“知远好福气。”
知远好福气——是在夸我是个不错的女人么?原来,你也是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女人的?
陈允之敛了笑,眼神动人的闪烁,过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开口,“梁飞凡,我想问你——纯属好奇,你为什
么不喜欢我?我明明比顾烟先认识你,我明明,我明明比她好得多。”
她气鼓鼓的说出最后一句。到底,还是心有不甘的。哪怕她就要幸福的嫁作他人妇,哪怕,他现在水深火热,
被一个小女孩的任性折腾的心绪不宁。可就是想知道,我陈允之,到底是输在哪里?
梁飞凡像是一点都不讶异的样子。
“允之,”他对于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小师妹,很是坦诚,“如果我知道为什么,我就不用这样每天给你看笑
话。”
“至于她好在哪里,我哪里知道她好在哪里?如果知道,我大可以找一百个一千个人来代替她的好。”
陈允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捏的泛青。哪里知道她好在什么地方——其实他是哪里舍得用她和别的什么人
去比,是吧?
爱情是世上最为无厘头的东西,一个人,在某年某月出现,撞入你的怀里,从此以后难以忘怀。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陈允之了然的笑。
回去后,要问问那个呆子,你喜欢我什么?
执手
顾烟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腰间很酸,下身一波波的涌出也很是难受,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
梁飞凡看见她从休息室里出来,皱了皱眉,伸手按下桌上的内线,“林秘书,把东西端进来。”
林秘书很快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还送来了顾烟平时喜欢吃的一些小甜点。
顾烟捧着红糖水一点点的喝,里面加了几味调经的中药,味道有点苦苦涩涩的清香。
“你在看什么呀?”
梁飞凡埋着头,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略带嘲讽,“你不会以为你晕了韦博的开发案就算赢了吧?”
顾烟白了他一眼,捧着杯子走过去,韦博的开发案和耀林的摆在一起。梁飞凡在上面用笔写写划划做了一些
记号。
“你觉得,哪个比较好?”顾烟放下杯子问他。
梁飞凡没说话,把耀林的往前推了推。
顾烟皱眉,“为什么啊?”
她软软的咬着尾音,疑问的语气,听在梁飞凡耳里,却是缠缠绕绕的波动。
“梁氏需要的合作伙伴应该要有稳定的水准。顾明珠近来太过急进,整个团队都有些浮躁。”梁飞凡说起公
事来一板一眼。
顾烟嗤之以鼻,“你是说,我的加入拉低了韦博的水准喽?”
“那么你觉得,顾明珠是看中了什么才要你进韦博?你的良好记忆力?”
顾烟不高兴了,甩手把文件丢给他,“我也很努力呀——你自小学的这个,当然不觉得难了。”
她穿着黑色的套装,肌肤如雪,一生气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更是美目流转,艳丽不可方物。
梁飞凡再也硬不起心肠,微微一扯她,把她拉在怀里,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好了好了,说不得,再喝一点。
开的那些调理的药,多久没喝了?”
顾烟面色忽然一冷,“我有喝药。”
她的身体一直有专人配药调理,就算后来搬出了梁家,每个月也有人专门送煎好的药来。
“恩?”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摆,在她小腹上轻轻的揉。
“吃了几回事后药之后就又开始痛了。”她低头摆弄着衣服上的纽扣,想起上次,也是在这里,陈允之微笑
着递过来白色的药瓶。
梁飞凡似乎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我要回公司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要站起来,又被他一把拉回去,搂的更紧。
“很痛?”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低的问。
顾烟想了想,一语双关,“你指哪里?”
身上,还是心里?
“梁飞凡,你不是说我们再无关系了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她幽幽的问身后的人。
梁飞凡忽然狠狠的在她肩上咬了一口,隔着衣服重重的透过来。
顾烟尖叫,挣脱来开,扯下一边的领子,红红的一圈牙印。她怒目而视,“你变态啊!”
雪白的肌肤上醒目的暧昧痕迹,梁飞凡眼里一暗,猛的站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圈在怀里。他拉开
她的衣领,低头去吮那一处牙印。
“顾烟,比起把你留在身边,我其实更愿意彻底的忘掉你——如果可以的话。你不知道你折腾的我多难
受。”他的力道加重,在她的颈上边吻边说。
顾烟心里一刺,“Me too!”
梁飞凡把她按向自己,吻上她倔强的小嘴,在她唇上轻咬,舌头舔开她的牙关,拖出她的小舌头,野蛮的含
在嘴里吮。
顾烟的舌根被他扯的很痛,模模糊糊的抗议,拳头在他胸膛上用力的捶,被他握住了放在胸口揉。
“梁总裁是不是现在又亢奋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现在——不是很享受。”他终于放过了她发疼的
舌,顾烟气喘吁吁的说。
梁飞凡扯开了她的衣服,在她胸口啃着,气息不稳的叹:“记仇的小东西。”
顾烟眼圈红了,别过脸去,冷冷的,“男欢女爱时就宝贝小乖的哄着,拉上裤子就甩药片给支票——梁飞凡,
你现在当我什么?”
梁飞凡停下挑逗,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看她,“顾烟,你变了。”
她会记住他的话了,她会去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她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的随性如烟的女子了。
“哪有人一直不变的,周遭发生的每一件事,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会改变人的。你总说我任性——飞凡,
是谁允了我任性的特权?你宠的我上天,再把我狠狠拉下来,踩着我说谁许你上去的!你不觉得,你很可笑
么?”顾烟认认真真的问他。
梁飞凡由衷的佩服起顾明珠来,顾烟跟着她短短几个月,言谈之间比以前锋利明朗了许多。整理好她的衣服,
把她按在他的椅子上,他靠着办公桌,抱着肩,脸色凝重,“那么,顾烟,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想要的,
你不愿意给。我能怎么样?反反复复的,你以为折腾的只有你么?”
“如果我不是知道你也备受折磨,你以为我还愿意这样与你面对面的谈么?”顾烟皱眉,“梁飞凡,我不是
不吃醋,我是相信你。我相信你绝对不会碰其他的女人。”
不是不在意,只是,我信任你。
梁飞凡的眼眶热热的。
好感人的一句话。
他屈身半跪在椅子前,双手抓着扶手,吻上她的唇,先是温柔的舔,浅浅的尝,又觉得不够,把她整张嘴含
住,牙齿轻轻的咬她的双唇,再用力的吮。她自动自发的张开小嘴,伸过来软软的小舌头,学着他的样子,在他
嘴里到处的舔,点点的留下火花。
梁飞凡及时停下了这个吻。他还记得她的身子不方便。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话,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嗓音低哑,眼神灼热。
顾烟伸手去捏他轮廓刚毅的脸,“我以为,你知道。”
她故意委委屈屈的语气引的梁飞凡按下她的脑袋,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我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他低声说,“我也记得你说过的话,离得再近,也不是在心里,谁
知道你到底怎么想?顾烟,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都告诉我好不好?”
“不好!”她调皮的张口咬上他的鼻子。
梁飞凡站起身,俯下去又是一阵热吻。
“烟儿,我好想要你……”他的手伸入她的裙摆,隔着内裤却只能触到卫生棉的厚厚质感。
顾烟笑的狡黠。
梁飞凡重重的按了一下,惊的她尖叫。
“活该你欲求不满,谁让你要闹别扭的!”顾烟躲着他的手,大腿并拢,却越发把他的手夹住。
梁飞凡把她一把抱起,走进休息室去,把她丢在床上,压上去,用吃人的眼神盯着身下肤色白里泛红的女子,
“顾烟——我好难受——”
顾烟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恩——好了吧?”
梁飞凡挫败的垂头,把她翻到他的上面,紧紧按着她,在她颈边粗重的呼吸。
顾烟的心随着他的呼吸声一点点的柔软。
悄悄伸出手,拉开他裤子的拉链。听到他一口凉气倒吸,“乖,别动。”她难得的哄起他来,微微抬起身,
眼里有魅惑的光流转。
她的手指微凉,蛇一样从他的内裤边上钻进去,点在他已经昂首的怒龙上,他舒服的全身都绷紧。顾烟往下
移,把头枕在他腰上,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裤子,微微拉下内裤,将他的欲望释放出来。
“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上他的火热,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欲望的顶端沁着白色的液体,她抹了一点在手心,上上下下的滑动着匀在他的硬铁上,就着这样的润滑,她
圈着这根越来越肿胀的热铁开始揉弄。
梁飞凡的手从她的背后伸过来,解开了她的衣扣,手指轻轻一挑,她的内衣解开了,他握着一团软雪,用力
的收缩五指,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红红的印痕。
“恩……”顾烟也开始动情,咬着唇一张脸分外的妖媚。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梁飞凡咬着牙忍着她滑嫩的小手带来的致命刺激感觉,一把把她拉起来,仰面按在床上,她的头发散了开来,
几缕贴着她的脸,衬出一种凌乱的性感。
他俯身亲她,“烟儿……你好美……”
她一个媚眼飞过来,他实在忍不住,跨坐在她身上,双膝撑着床面,双手捧起她的双乳,将他昂扬的欲望从
下面塞了进去。
他一挺进,欲望的顶端就直直的从下面顶到顾烟的面前,堪堪的抵上她的唇,一下下的抽动,他的□有一点
点粘在了她的唇上,男性的气味蔓延开来。她的脸更红了。胸上的肿胀更多的转变为一股深层的渴望。
他捏着她的软雪,往中间用力的挤,他的热铁便被夹的更紧,舒服的他头皮发麻,她滑腻的乳肉沾上他的白
色□,更为细柔,嫩嫩黏黏的滑过,简直是欲仙欲死。
顾烟难耐的扭动,他越是剧烈的动作,顾烟的空虚就越是扩大,终于在他低吼着往前一送时,她无意识的张
开了嘴,在他的顶端含弄了一下,小小的舌尖甚至刷过他泌出液体的小眼。
“唔……”他闷哼着抖动,保持着这个动作,射了出来。
激烈的喷射,一半的液体射入了她的小嘴,另一半射在她的脸上。梁飞凡喘着粗气往下看,她失神的躺着,
红嫩的嘴上一片浊白的液体,脸上也满是粘腻的□,随着她一声响亮的吞咽声,他刚刚消软的欲望马上又硬硬的
顶着她的唇。
“顾烟——你要把我逼疯了!”他简直咬牙切齿,从她身上下来,扯过一边的毛巾,细细的给她擦干净脸。
身后一根热热的坚硬东西抵着,顾烟空虚的哼着。
梁飞凡亲亲她干净的小脸,“小东西,难受了是不是?”
顾烟猫咪样的哼,在他身上又蹭又磨。
他的手伸进来,插进内裤里面,她的下身由于经血和刚才的缠绵湿的一塌糊涂,他顺利的插进中指,引得她
一声轻哼。
“不要……脏的呀……”她小腹一缩,又有液体渗了下来。
“乖,我洗过手了。”他低低的笑,又加进去一根食指。她有些觉得涨,本就酸痛的□更加难受了。
“不舒服呀……”她扭动,“出来……恩……”
他的手指开始律动,深深浅浅的进出,偶尔变换角度勾弄,她的不舒服渐渐被强烈的酥麻代替,全身酸软在
他怀里,主动抬头去找他的唇,小小的唇含住他,贝齿轻咬。他的手指更加用力,一个退出,又加入一只手指,
穴忽然被撑开,她敏感的内壁马上达到极致,裹着他的手指,温热一波波的涌出。
他的手指抽出来,透明的花汁带着经血淋漓一片,她气喘吁吁,“飞凡……”
“知道你不够,等你好了,我再给你补上,恩?”他笑的很痞。
顾烟本来要拉过毛巾给他擦手的,被他一调侃,没好气的推开他径自去浴室清洗。
梁飞凡在她身后低笑,十分愉快。
两个人缠绵了许久,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快十二点。
“我饿了。”她软趴趴的伏在他肩头。
梁飞凡亲亲她的头发,“想吃什么?”
顾烟忽然想起什么,“我们去桑桑那里吃饭好不好?”总听小离夸秦桑的手艺,她一次也没试过。
“小五那个媳妇儿?”梁飞凡见过几面,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是的呀,走了呀走了呀。”顾烟说风就是雨,坐起来拉梁飞凡。他本不想去,被她兴高采烈的一闹,去就
去吧。
梁飞凡开车,顾烟给秦桑打电话。秦桑很不客气的表达了她的拒绝,“店里只有简餐,我不在这边下厨,你
爱吃不吃。”
有一种人,对谁都客客气气温和如春风拂面,这样的人,往往本性并不如此,而她只对极为亲近的人才现出
原形,冷嘲热讽怒目相加。所以顾烟很是享受秦桑的恶言相向。
“不行哦,梁氏大总裁也一起来的哦,你要是不给我们弄糖醋排骨吃,他就要找你男人麻烦了。”顾烟乐不
可支,看的一旁的司机忍不住趁着红灯俯身在她脸上偷一个香。
秦桑恶狠狠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听到,“顾烟,你给我等着!”
话虽如此,毕竟秦桑现在也得尊称梁飞凡一声大哥,当然是不能怠慢的。路上有些堵车,他们到的时候,秦
桑已经把饭菜都备好了。
“大哥。”秦桑规规矩矩的叫人。梁飞凡淡然点点头,“打扰了。”
顾烟笑眯眯的,秦桑也笑了,“大嫂——”
顾烟的脸刷一下红了。
梁飞凡难得的当着外人的面笑了。
时间不宽裕,秦桑大概也就就着店里的食材做了四菜一汤。顾烟喝着汤,惬意的感慨,“当时我就说要入股,
每天睡到很晚起,来这边坐坐,偶尔忙起来帮帮忙,多好呀。”
秦桑的菜并不是怎样惊人的美味,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柠檬汁低温快炒的上等海蜇头子,嫩汪汪的炒青菜,
木耳鸡蛋青椒三鲜炒鸡片,小小的贝类煮的一个鲜美的汤。吃上去是清清爽爽的感觉,渐渐心头有些暖暖的感动。
和一个深爱的人面对面坐着吃这样精致的家常菜,听她抱怨一些琐事,仿佛时光的变迁都与彼此无关。梁飞
凡此时很想把这个咖啡馆买下来。
顾烟吃饱了一向就有些食困的,清清亮亮的眼睛此时猫一样慵懒的眯着。梁飞凡心头一动,放下筷子,拉起
她放在桌上的手,“那就不要在韦博瞎忙活了,做点想做的事。”
顾烟摇摇头,“哪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爸爸现在病了,我总要帮姐姐分担一点的。”
梁飞凡嘴角弯弯,“我想,对顾明珠而言,韦博副总裁并不是她最想安排你待着的位置。”
“恩?”
“顾烟,不如,来梁氏做总裁夫人?”他眼里的热把初秋的空气都烫熨的怦然心动。
顾烟抽回手,“你打算付我多少年薪?”她假装轻松,其实心怦怦的直跳。
“整个梁氏,加一个我。”他的声音低沉迷人。
那是初秋的艳阳天,万里无云,笔直的梧桐在窗外站成两排,悉悉索索的阳光从树叶里穿梭掉在地上,金子
一样的晃动。路上刚刚过了繁忙时段,只偶尔有行人经过,梁飞凡和顾烟坐在窗口的位置,店里只有寥寥几对情
侣分散在各个角落,宽敞明亮的咖啡店里有低低暖暖的女声在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
问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
好像是阳光刺眼的关系,顾烟的眼有些湿意。
“我是不要求你捧着九百九十九多玫瑰花当街下跪,可你也不能这么寒酸吧?一顿饭就要我嫁给你。”她捏
着小巧可爱的筷枕,语调平平。
可听在梁飞凡耳中,他的眼里,也忽然就阳光刺眼。
吧台暗处,摄像头闪着兴奋的光芒,一只纤纤素手在键盘上灵活的上下翻飞,MSN 上李微然的头像频闪,
“啧啧,执手相看泪眼。”
“别忘了把视频刻在盘上。”
“恩,老婆,以后我们就有免死金牌了。”
“低调。”
“明白。”
大闸蟹
吃过饭梁飞凡要带她回公司,或者去哪里走走也好。顾烟记着今天顾明珠要回来,她把一稿会砸了,总还是
心虚的,坚持要回韦博。
梁飞凡一只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霸道的按着她,顾烟手指搭在车门上,眼睛瞪的乌圆,“左转!左转!
不然我就跳车!”
梁飞凡哀叹一声,打了转向灯左转。顾烟拍着他胳膊,笑眯眯的,“这才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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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呢?”他捏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往自己腰间带。顾烟红着脸挣开,拍了他一下。
“不许和男性下属打成一片,不许和男性合作伙伴出去应酬,这个案子做完就辞职,听见没?”到了韦博楼
下,他拦着不让她下车。
顾烟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俯下头来回吻,在她脸上胡乱的亲着咬着,嗓音有些低哑,“我反悔了,还
是现在就辞职吧——我亲自致电给顾明珠好不好?那期工程——”
“不好!”顾烟果断的打断他,“姐姐一开始的时候就交代我,她要打一场硬仗。如果你轻轻松松的帮了她,
那她为这个案子付出的心血又怎么算呢?”
她认真的模样是另外一种迷人,梁飞凡欲罢不能,吻的越来越密,“那我就拭目以待顾小姐怎么凯旋了?”
回公司时,顾明珠正在大发脾气,办公桌拍的震天响,杰西卡小媳妇一样委屈的站着挨骂。
顾烟捅捅林远,“怎么了啊?”
“日行一骂。”林远言简意赅。
顾烟抿着笑,敲敲门进去救人。
“进来!”
“你又是怎么回事?吓晕的?”顾明珠刚刚发完火,语气里关心的成分很是牵强,听的顾烟冷汗直冒。
“不是——我,”她瞄了眼杰西卡,“不舒服。”
顾明珠点了点头,拿起桌上一份文件砸在杰西卡脸上,“还不滚出去。”
杰西卡接过,如蒙大赦,快步出去带上门。
顾明珠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往后拖拖也好,我抽点时间出来,再把一稿过一遍。不过今天耀林也看到
我们的方案了,怕是也会有改动。”
她疲倦的揉揉脖子,顾烟想了想,说,“今天飞凡说,对梁氏而言还是耀林的方案更为稳重。”
顾明珠点点头,“各有所长吧,我倒不怕和他比方案,只是,黄易的背后是容家的老爷子,我总不好和他斗
的太失礼。”
“容磊他什么意见?”
顾明珠自嘲的笑笑,“他能有什么意见?我赢,容家老爷子肯定要给容岩脸色看,他巴不得。我输,就一并
输去容家长媳妇的考验,他也省了一桩烦心事。”
有人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顾明珠的理智分析在爱情里是一桩心酸无比的事情,顾烟很是心疼。
“不过也没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顾明珠安慰她,“你不用心烦这些事,我摆
你出来,就是吓吓容岩的,这样,他不敢过于明显的使手段,起码两家公司还在一个起跑线上。”
顾烟搞不懂这些利害关系,可是很想帮帮姐姐,去和梁飞凡说么?她的聘礼,不是包括了梁氏么?况且他刚
刚也那样说了的。可是这是容家长辈对姐姐的考验,她这样暗箱操作,姐姐胜之不武,容家人不承认怎么办?
顾明珠本来心烦意乱,可是看顾烟皱着眉思考的样子更是柔肠百转,她有些好笑,“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
出去吧,听我的话。”
顾烟郁闷的长叹一声,“总有一天,容磊会后悔的。”
顾明珠拿起桌上的笔,在长指之间转动,“我知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其实——”
“梁飞凡那不闹了?”顾明珠转移话题,果然,顾烟的脸红了起来,不说话了。
“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顾明珠略带嘲弄,“梁飞凡脑部结构也不怎么正常,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随你一
样疯疯癫癫的。”
顾烟皱眉,“谁说的——他今天,求婚了。”
顾明珠终于扬起笑脸,眼角眉梢暖暖的舒展开来,“哦?”
顾烟甜蜜里带着羞涩,和异母的姐姐隔着办公桌对望着,两人都是眉眼弯弯。
顾明珠暗叹,终于是要定下来了。
那么,要跟爸爸摊牌。
前几天顾博云说想吃大闸蟹,顾明珠下了班带着顾烟去海鲜市场挑了蟹带过去。
一进小院的门,顾博云的朗笑就传来,她们推门进去,有客到访——方亦城。
人在少年时都会有崇拜的人,虽说接近顾博云的目的不单纯,但是铁血男儿的顾博云还是年少的方亦城十分
崇拜的人,即使他现在垂垂老矣,即使方亦城自己已是独当一面。
“明珠姐,小烟。”他温文尔雅的打招呼。
顾烟笑笑没有说话,顾明珠微微点了点头,“你们聊,小烟,进来帮忙。”
顾明珠拿着筷子,手法流利的处理大闸蟹,顾烟在身后看着,在那些张牙舞爪的东西上桌前,她不怎么敢亲
近它们。小小的厨房里,两个人有些挤,顾明珠自顾自的忙,顾烟手忙脚乱的躲着不要妨碍她,被她踩了好几脚。
“我给他们泡茶喝去。”她待着也是碍手碍脚。
顾明珠拿麻绳重新捆好洗干净的蟹,“脑筋给我放清楚点。”
“知道啦。”顾烟哪里会不懂姐姐的用意,和方亦城之间,无论她心里怎么样想,总归还是不要走的太近。
出了门,两个人却不在客厅了。顾烟找出去,那两个一老一少正在小院子里比划着拳脚。方亦城演示,顾博
云在一边品评着什么,时不时上前拆两招。她走过去在一边看,方亦城下盘一个不稳,被顾博云扫的倒地。
他手在地上一撑,弹了起来,笑着拱手,“顾叔,姜还是老的辣。”
顾博云哈哈大笑。
“爸爸,休息一下吧,就快吃饭了。”顾烟挽住父亲的手。
“今天天气好,拿张小桌子来支在树下,我们晚饭就在这里吃吧。亦城留下,再叫你父亲过来,人多热
闹。”顾博云今天兴致十分的好,红光满面,简直不像个病人。顾烟看在眼里,说什么也不愿意扰了他的兴。
小桌子很快支好,方老将军也被请来,还带了两个人,“反正是叨扰了,索性拖家带口一起了。”老将军跨
进门,嗓门洪亮。
顾明珠换了一身家常便装,挽着头发张罗着,“二位方总,幸会了!”
方是国是个沉稳的俊朗男子,点点头微笑,“哪里哪里,顾总客气了。”
方非池和方亦城年纪相仿,长的也很像,俊秀风流,听顾明珠和自家大哥客气,哈哈一笑,“不是家常便饭
么?干嘛还这么严肃,我说明珠,今晚吃什么?”
众人都笑起来,顾明珠摆好了碗筷,“大家先填填肚子,主菜还在锅里闷着呢,一时之间招呼不周。”
方正和顾博云先坐下,几个小辈也围着坐好,小小的桌子有些放不开手脚,可也和乐融融。方正和顾明珠碰
了碰杯,“上次我就说了要和你爸爸结亲家,今天我把三个儿子都带来了,你随便挑!”
顾明珠巧笑嫣然,“方老将军说笑了,三位公子各各一表人才,我可担待不起,要折寿的哟。”
方正笑着拍拍旁边的大儿子,“是国,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看中儿媳妇样子,你照着挑,我保准满意!”
方是国敷衍的笑笑。方非池探出头来,“老爹,样板既然满意,咱就定下了吧?你也别为难大哥了,就我凑
合凑合好了,”他转头冲明珠一笑,“怎么样?明珠,要不然,就从了我吧?”
顾明珠纤纤素手惦着一只细腻的骨瓷杯,一笑风神韵转,“那样的话——只怕折寿的是你了。”
方是国和方亦城拍着一脸错愕的方非池哈哈大笑,方正敬了顾博云一杯,“老顾,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顾博云回敬,他杯子里是茶水,抿了一口,“可惜啊,我不止这一个女儿。”
顾烟倚着姐姐正笑得乐不可支,闻言抗议,“爸爸,就是因为我不‘如此’,你才有‘何求’的乐趣的
呀!”
方正笑的更为开怀,顾博云也笑着摇头。
顾明珠端上大闸蟹时,小小的餐桌上气氛达到最高点,姜醋蘸着,这个时节的蟹极为鲜美,顾明珠料理的也
干净,每个人都吃的赞不绝口。
方亦城把两只蟹钳掰下来,推到顾烟面前,她一向喜欢肥美肉多的蟹钳,以前在一起吃饭,一桌的蟹钳都掰
下来堆她面前。方非池看见了大呼小叫,指着头顶上的月亮,“三儿,你对着月亮发誓,说你不是个重色轻兄弟
的人。”
顾明珠拎起那两只蟹钳,递到方非池手里,“不就两只爪子么,有什么好争的。”方非池看看自己的手,再
看看蟹钳,这是……说哪两只爪子呢?
顾烟从头至尾不发表意见,优雅细致的剥蟹肉吃。方亦城看看顾明珠,淡淡一笑。
送客时方正和顾博云一道,说是两个老人家散散步,方是国和方非池一道回自己家。顾烟不顾姐姐的眉心打
结,主动提出送方亦城。
方亦城的车停在医院外面,两个人从疗养区一路闲晃过去取车。“有话要对我说?”一路沉默,方亦城终于
忍不住先开口。
顾烟笑笑,“其实也没什么话说,我要说的,早就说过了。”她的心意,一直没有变过。
方亦城低头拨弄手里的钥匙圈,“我知道——小烟,你总是这样倔强。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
“最近,有个人对我说,与其说是忘记不了你,不如说是不甘心。”他的眼神悠远,好像那个女孩子就在眼
前指手画脚。
“我也真是不甘心,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一个警察,完成了一项任务,仅此而已。怎么事情就好像变的都是
我的错呢?”
他的脸在月光下如白玉,眉眼之间自有一份正气凌然,衬的他本俊秀的外貌很是男子气概,他的眼里亮晶晶
的有陈年伤口被扒开的痛楚。
这个话题是他们的禁忌,可是这个月光如洗的安静夜晚,拿出来谈好像也不是那么突兀。顾烟仔细的考虑,
柔声的说,“不是你的错,亦城,我或许以前怪过你,怪你……以那样的身份和我相爱,怪你和我一起间接害死
了阮姨,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深吸一口气,“亦城,是我自私吧——我现在很幸福,所以,我不怪你了。”
十年前任性美丽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信誓旦旦——我现在很幸福。
方亦城的心空落落的疼,而就在这个一瞬间,想起那个个张狂肆意的女孩子对他说:“方亦城,赌注是 for
one night,我赌顾烟深爱梁飞凡。”
“顾烟,我到底是输给了当年,还是输给了梁飞凡?”
“或者说,如果我只是我,你还会爱上梁飞凡吗?”
他的问题犀利,顾烟皱眉,“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你确实是警察,阮姨确实死了,我……确实和梁飞凡在
一起了。亦城,我们要结婚了。”
方亦城淡淡的笑,“你想清楚了么?”
“想清楚啦,我要嫁给他。”顾烟双手背在后面,高高兴兴的。
方亦城眼里的悲伤一下子浓的化不开,不管他如何开导自己,如何学着释怀,当年那个并肩在楼顶规划未来
幸福的女孩子说要嫁给别人,他还是心痛的呼吸都困难。
“顾烟,你也说过,你要嫁给我。”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委屈无限。
他的低沉感染了顾烟,她也想起了那些飞扬的青春岁月,两个少年的海誓山盟。“恩,那个时候,我也以为
我一定会嫁给你。”
“后来,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也常常梦到你,常常想你。毕竟我们曾经那么好。”她的笑容柔和,“亦城,
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而我也并不想回去,我想嫁给梁飞凡。他和你是不同的——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你知道的,我一向懒,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我听从我的心,我想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生活。”
方亦城听她一番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半晌抬起来,艰难的舒出一口气,“所以,我不能再打扰你是么?”
“说不上打扰,我不希望别人来告诉你我跟他结婚的消息,我要过很幸福的生活了,我希望你也幸福。”
方亦城的手指抚过她的脸,按在她的肩上,“我尽量吧,哪怕只是为了让你心安。”
“我走了。”他眼神复杂的一笑。
顾烟点点头说再见。
车子拐了个弯不见了,她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月色委实迷人,照的苍茫大地一片银光,枝叶婆娑,风微凉,这样薄凉的夜晚,最容易勾起思念。
“哎”
“恩?”
“晚上吃的什么?”
“忘了。你不陪我,没什么胃口。”
“我倒是胃口好得很,姐姐蒸了大闸蟹,好香。”
“没良心。”
“哼哼”
你一条我一条悠闲的发着短信,不知不觉的走了回去。顾明珠等在院子里,远远的就看见她一路低着头看着
什么,走近了才看到她手里的手机和满脸的甜笑。
瞎操心,她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笨蛋还是秉承了她顾明珠一点聪明才智的。
梁宅那边,厨房里几个佣人窃窃私语,先生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晚了吃什么大闸蟹啊?
私奔
几天一晃过去,又到一稿会,容岩专程找梁飞凡谈这件事。
“这点小事还来问我?你越活越过去了。”梁飞凡低着头运笔如飞,忙的不可开交,衬衫的袖子都卷起。
容岩长叹一声,怨气冲天,“我倒想全权做主呢,可两边都得罪不起啊——哥,我爷爷可放话了,考的是容
家的长门媳妇,我要是不拿出浑身解数来,家法伺候。”
“继续。”
继续?这个理由还不够?容岩烦躁的抓抓头发,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
梁飞凡终于正眼看他了,不过很是不耐烦的样子,“掐了。”他起身开窗通风,“待会顾烟要过来。”
“唉——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宠太过了。有时候女人是要反着哄的,你拿出对我们十分之一的臭脸,她早
就吓得你指东不敢往西了。你说你这么一味的顺着,她越发的无法无天。”
“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放给她听。”梁飞凡拿过手机按下录音,凑到他面前。
容岩举手投降,“别别别!哥,我错了!”梁飞凡耸耸肩,埋下头继续忙。
“哥,你倒是给个话,到底是挺兄弟一把呢还是继续走你的丧权辱国之路?”
梁飞凡被他说的笑起来,放下笔,看看腕上的手表,顾烟也该到了。
“你看着办,我的意见只有一条,不要惹到顾烟。”
容岩笑开来,“哥,我就知道你还不至于泯灭良心到六亲不认的地步。我先谢谢了啊!”凭他容二少的手段,
要动点手脚不让顾烟这个职场菜鸟发现,实在是一小碟蛋糕。
顾烟进来时和容岩擦身而过,后者笑的极为谄媚,“烟姐,来找哥啊,您走好玩好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烟径直走过他身边,轻飘飘的回答。
容岩的脸绿了。
快乐有两种,一种是自发性的,另一种么,就是像她对容岩这样,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梁飞凡笑着张开双手,她过去坐进他怀里,翻翻他桌上的案卷,“很忙啊?”梁飞凡把头埋在她颈间,嗅着
她身上的清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唔,把下半年的重要工程都排下去,有些牵涉面广的就往后推。”
他在看的都是这个城市未来的重大建设工程简摘,绝对是绝密文件,顾烟这段时间被带着已经能懂得一些业
务上的事情,此时双眼放光,挑韦博的面向区域细细的看。梁飞凡在她脖子上用力一吮,“不问问我空出下半年
来做什么?”
顾烟侧过脸理所当然的说,“空出来结婚啊。”筹备婚礼到度蜜月,半年其实也不算很长,不过他打理那么
大的企业,放半年的长假也很不容易的,她很大度的想。
梁飞凡把她往后拉,侧过来躺在他臂弯里,两个人额头抵额头,他笑的开怀,“顾烟小姐,你也太不矜持
了。”
顾烟怒,伸手揪他耳朵,“还没嫁给你呢,就开始嫌弃我了!不嫁了不嫁了!”
梁飞凡捉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揉,低下去吻她,深深的探入她嘴里,把他的津液喂给她,再搅弄她的,吸出
来咽下肚去,最古老的誓言,相濡以沫。
“晚上回来?”他暗哑着嗓子邀请她。
顾烟摇摇头,进了韦博之后她就搬进了顾明珠的公寓,用顾明珠的话说叫方便管理。晚上要是不回去,明天
肯定会被她笑,“明天上午就是比稿会了,我要准备一下。”
梁飞凡气馁,抱着她懒洋洋的问,“准备什么?背演讲稿?”
“我也有份修改图纸的好不好?!”她对于他的轻视很是恼火,杰西卡说要融会贯通一个设计流程,首先就
要把设计图细致的过一遍,所有的细节都在脑海里,结合了文字图画才能解释得清楚。
她打开包里的笔记本,把二稿的一张张图纸翻给他看,“看见没,我照着样本一点点重画的,AUTO CAD 从
头学起,很辛苦很烦的。”
梁飞凡瞄了两眼,握着她的手在光标上滑,“就这么个设计,一整个团队整合起来就这点程度。”他环着她,
双手敏捷的敲击键盘,来来回回的修改了几张图。顾烟看出一点点的门道,频频点头,怎么他就看两眼能想得出
来,林远他们熬夜熬的妆容憔悴顾明珠还是不满意,天天的骂。唔,到底是名校的建筑商学双学历,出手就是漂
亮。
“那你看看这个呐。”她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是她自己做了一半的三稿。
“咦?”梁飞凡诧异,“这个是谁做的?”
“怎么了?”顾烟期待,怎么?还算好的么?他那么诧异的样子。
“照顾明珠的脾气,这个作者应该被她拖出去填海了吧?”他做疑惑状。
顾烟啪的合上笔记本,扭过脸去一口咬在他下巴上,重重的不松口。梁飞凡呵呵的笑,伸手去挠她痒,两个
人窝在办公椅里闹成一团。笔记本渐渐倾斜,嘭的掉在地上。
顾烟连忙捡起来打开,沮丧的嚷嚷,“没有了唉——梁飞凡!你赔我!”硬盘受到震荡,文件没来得及保存
就没了。
梁飞凡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顾烟恼了,隔着衬衫揪他胸前的小红点。梁飞凡吃痛捂着心
口,按着她叹气,“这世上要是比赛无理取闹,你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你到底赔不赔!”
梁飞凡凑到她耳边暧昧低语,“你今晚陪我,我就赔一个设计给你。”顾烟脸红红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
上啄了一下,“成交。”
韦博今天大战前的放松,放假半天,顾烟不用回公司,就在梁氏陪着他。大大的办公桌,他们面对面坐着,
梁飞凡批示他的工作计划,顾烟自学着设计的入门,明亮的办公室里,下午有暖暖的太阳晒进来,开着空调闭着
窗户就有点可惜了。顾烟把四扇窗户都打开来,轻柔的风随着阳光里微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室内的气氛更为温馨。
两个人,一大杯掺了大量牛奶的咖啡,你一口我一口,偶尔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拿时手指碰到,幼稚的在杯子
上相互厮磨,盈盈笑着对望,安安静静的时光流淌,一如他们要的幸福岁月。
“你到底还要磨蹭多久才能下来?”梁飞凡低沉恼火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他七点就等在楼下,到现在硬是
等了两个小时四十九分钟。说是要等顾明珠睡了再溜下来,天知道那个顾明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要出门了故意
为难,哪有人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的?!
顾烟捂着话筒小声的答他,“急什么呀,都等这么久了。”
梁飞凡被她气的火冒三丈,“我再等十分钟,你还不下来我就上去敲门。”
“十五分钟。”
“……好。”
“还是二十分钟吧!”
“顾烟!”
她细声细气的笑了,“转过来。”
梁飞凡回头一看,她就站在身后不到十米,粉色的长袖休闲运动服,同色的裤子,头发微湿,海藻一样散在
身后,笑的双眼弯弯。他走过去一把把她扯入怀里,双臂勒住她的腰往上举到他平行的位置,她双脚离地,在他
怀里挣扎,他吻上去,享受着她柔柔的顺承,越吻越深。
她的粉拳捶在他肩上,良久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口,“姐姐还没睡呢,我趁她洗澡的时候偷偷下来的。我们走
吧。”
梁飞凡抵着她的额头笑了,“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有偷情的感觉呢?”
顾烟勾着他的脖子,仰脸笑,“不是偷情,是私奔。”
梁飞凡抱着她上了车,给她扣好保险带,开车回梁宅。
佣人看到烟小姐回来了都上前热情的打招呼,梁飞凡拉着她往楼上冲,一边不耐的挥手,“都下去吧,今晚
没事不要出来。”
顾烟偷偷掐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啊!
佣人们窃笑着一哄而散。顾烟红着脸闹他,他也不多说,热情似火的吻上来,两个人纠缠成一团,衣服从楼
梯口开始散落,到了卧室的床上,已经是□裸的两个人了。
“嗯……想我了是不是?”他摸到她下身已经微湿,在她耳边温温热热的哈气问她。顾烟刚刚情动时也感觉
到有液体流出来,被他一打趣,又羞又愧,并拢双腿推他出去。梁飞凡的欲望已经抵在穴口,一触即发,这个时
候哪能出去。双手强行掰开她的双腿,往前一撞,整根的没入她的身体。
他忍了很久格外的亢奋,一下子进来,她就涨涨的有些痛,整个人往上缩,梁飞凡不怀好意的一笑,任她往
上逃,结合的部位渐渐的扯开,差不多只剩下三分之一在体内的时候,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往下一推,自
己挺腰往前送,她尖叫着被充满,整个人拱了起来,他不客气的低头,含住她送到嘴边的丰盈,大口的吞进去,
用力的吮,下身马达一样的动起来,快速的进出她的身体。
梁飞凡的爆发力惊人,顾烟被他上下刺激着连话都说不出,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呃啊呃啊的哭喊。他的手臂按
在她肩上,下身抵着她进出,她被困在他身下逃不开,实在刺激的觉得要死去了,双手无意识的攀附上他的双臂,
在他坚实的肌肉上挠出一道道红血丝,尖锐的痛感传来,他越发的嗜血兴奋,她的敏感被撑到极致,他退出来的
时候有妖媚的嫩肉被拉扯出,又随着他狠狠的捅入被推回她身体里去。
满室嗯嗯啊啊的呻吟里,顾烟抖着身子在他强烈的进攻之下泄了身。梁飞凡紧紧锁着她,感受她紧致的嫩肉
箍着他颤抖,她小嘴失神的张着,红润微肿,他低头封住,把自己的唾液喂给她,看她无意识的吞下肚去,兴奋
的不能自已,把她软绵绵的身体揉了又揉,摆成侧躺的样子,他抬起她一只腿架在自己肩上,跪在她另一只腿的
两侧,大手抓起她的双手扣在她身后腰间,她在床上折成一个挺胸的妖娆姿势。
“痛呀……飞凡……痛呀……啊……”他一挺腰她就被撞的往上冲,偏偏手被他拉着,只能又回来,他多大
的力啊,顾烟的手腕痛的厉害,可是听着身下两个人肌肤拍打的声音,嗓音软的喊痛都像在催促他。
梁飞凡把手往上移了移,抓着她的手臂,又一下下的耸动起来狠狠的要她。“哪里痛?恩?烟儿?……”他
坏心眼的撞到她最敏感的那点上,碾过去,再抽出来。顾烟酥麻的一阵阵的颤栗,手腕上的痛都远去,声嘶力竭
的求他,扭着腰配合他的节奏,良久,他终于满意的放手,抓着她的腿把她转过来,贴在胸口紧紧抱着,咬着她
的脖子,他的腰眼发麻,可是又忘了带避孕套,气喘吁吁的问她,“今天是安全期么?”
顾烟身体绷的死紧,就等着他最后的爆发,他还磨蹭,她咬着他的耳朵微弱的回答,“不是——也没有关系
啊……”梁飞凡再也忍不住,往后一退完全的抽离开来,再浅浅的刺了两下,最后猛的用力撞了她两下,射在她
体内深处。
第二天梁飞凡被一阵铃声吵醒。紧了紧怀里的人,她还睡的无知无识,头蹭在他胸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露
出被子的胸口和脖子上点点都是昨夜激情的痕迹。他被吵醒的怨气都一扫而空,伸长了手去够她扔在地上的手机,
是她设的闹铃,大概是要趁早偷偷溜回去。梁飞凡把手机凑近她,“烟儿,要起床吗?”
她睡梦中皱着眉挥手,啪的打在他手上,翻了翻身,往他身上贴,“我可叫过你了,你自己不要起的哦。”
他揉着她的背,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不然这位小姐醒了肯定又要拿他出气的。
可惜梁氏的大总裁还是失算了,即使叫过她了,即使她当时不愿意起,这笔帐还是要算在他头上的。
“为什么不多叫两遍!现在我怎么回去啊!”她掐着他的手臂,几乎拧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梁飞凡痛的嘶嘶
吸气,“我哪里知道真的叫醒了你会不会也被骂?——谁让你吵醒我的!”
他无赖的样子更为讨厌,顾烟在他怀里又敲又掐的,一顿早餐吃的金戈铁马狼烟四起。
车震
反正是晚了,梁飞凡索性送她回顾明珠那里拿了东西直接去梁氏。两个人进门时顾明珠正在餐桌旁用早餐,
看见梁飞凡搂着顾烟进来,微微一笑。
“早啊两位。”
“姐,早。”顾烟吐了吐舌头,钻进自己房间里去了。
梁飞凡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唇边的笑意看的顾明珠起鸡皮疙瘩,“安心,这个案子结束我就辞退
她。”顾明珠笑着给他宽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梁飞凡走过来坐下,“这两天我要去拜访一下你父亲。关于婚礼的事情,等我父母下
个月回国再和顾叔商量着办。”
顾明珠把手里的吐司放下,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在你父亲回来之前,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实在不
安心的话,抽个我也空的时间,我们一起去。”
梁飞凡皱了皱眉,还是点点头。两个人安静了一会,梁飞凡温和的展颜一笑,“聘礼呢?我想顾叔是不会有
要求的,明珠,你可以尽管开口,我是诚心诚意的。”他的一句明珠十分的善解人意,顾明珠会心的笑笑,打趣
他,“你放心,我绝对让你娶的物有所值。”
顾烟很快拿着包下来,“走吧!”
顾明珠慢条斯理的往吐司上抹牛油,“我就不去了,这点小阵仗也要我亲自出马的话,就要惹人笑话了。你
争气点。”
顾明珠不来,不能来。说穿了,就是一个在障碍赛,考的是她在重重压力下的进退决断,顾明珠很想赢,但
是她要让容家人觉得她赢的很轻松,只靠运筹帷幄就能决胜千里。
一稿是顾明珠亲自动手修的,熬了两个通宵,要的就是已经亮过相了还是技惊四座。耀林的方案也改动过,
比较缺德的是,针对韦博的方案缺点,他们在自己的方案上做了重点的突出,相形比较下来,韦博的人员背后都
森森的冒冷汗。
容岩正襟危坐,眉目端正,念着审核团不记名投票的结果,“四比三,耀林的第一方案胜出。”
耀林那边一片欢呼声。顾烟皱着眉,冷冷的看着。容岩吸气吸气再吸气,尽量不引人注意颠颠儿的跑过来,
“烟姐,”他弯下身低低的解释,“这个——你知道的,在商言商。”
顾烟点点头,站起来同他握握手,“容总,我明白的。这不是还没定胜负呢吗?不急不急。”
容岩被她握着的手僵掉,他预想了一百种顾烟当场翻脸的应对方法,小四都带来了,就在楼上等他一个电话
下来。不过她这样应对得体,风度翩翩——是有什么厉害的后招等着?
顾烟是真心实意的按耐下了失望带来的烦躁情绪,顾明珠教她应酬法则的时候就简而言之的一句话——“带
好面具”。虽说输掉了第一方案,后面的仗就很艰难,但是丢了工程不能再丢脸,她笑的更甜了,容岩看的那叫
一个惊心动魄。
刚刚出了会议室,梁飞凡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上来。”
“不要!心情不好。”对他,顾烟从没想过要带什么面具。
梁飞凡低低的笑声传来,“自己说要公平竞争的,现在输了就发脾气了?耍赖么?”
“谁说是公平竞争了?!明明就有人故意偏袒。”她当然知道容岩代表的是谁,不过他的为难也是姐姐嫁进
容家的关卡之一,她也没办法。
“哦?那么请顾小姐拿出证据来吧,确凿的话,我一定还韦博一个公道。”梁飞凡气定神闲。
顾烟灵光一现想起了什么,“证据啊……哼哼。”
杰西卡被顾烟笔记本上的方案震惊的再次翘起了兰花指,“这……这……这哪里来的?”
顾烟学着顾明珠的样子双手抱肩,睥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哪来的?当然是我做的,要不然是你么?”
林远双眼聚焦,两颊嫣红,痴痴的感概,“神迹啊!”
顾烟挥开脸贴在屏幕上的两个人,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这是我对二稿的修改,你们看看。”
林远和杰西卡齐齐长抽一口冷气,林远暴走,“我要去冷静一下!这个世界疯狂了!”杰西卡泪流满面,巴
着窗子作势欲跳,“别拦我!谁都别拦我!这么个大神存在着,我在这个行业的存在还有何意义!”二稿是他们
两个辛辛苦苦一点点带出来的,顾烟的“修改”只是寥寥几笔,却突出了他们设计里的精髓,掩盖了他们的一些
无能为力的粗糙,把他们一直困惑的几个问题全数击破。
顾烟轻轻推了他一把,吓得杰西卡细声尖叫,连忙滚下来。“你们是说,这个方案会赢喽?”她毕竟刚入门,
梁飞凡的设计有些精深的地方看不太明白,也不确定到底是好到了什么程度。
杰西卡和林远对视一眼,双双举起右手,“如果这样的方案还赢不了,我切腹!”开玩笑,这种级别的大神,
哪里可能是韦博耀林这样的公司遮蔽的起的。“顾烟,到底是谁的设计?求你,就告诉我名字!哪怕是姓也
行!”杰西卡和林远当然知道不是顾烟的手笔。
顾烟甩甩头发,“不是说了么,设计师芳名是顾烟。”她顽皮的笑笑,转身进了顾明珠的办公室。
顾明珠沉思了足足十分钟,眼神犹疑,最后的最后,眼里闪过一抹狠色,继而面色又波澜不惊,“不错。”
顾烟吃惊,“只有不错而已啊?”杰西卡他们不是当做神迹瞻仰的吗?
“这种小事,我交给你这个副总裁了,你就全权负责,不要一直拿来烦我。”她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报告,捏
着文件夹的颤抖手指却出卖了她的平静。顾烟恍然大悟,这是——默许了。
二稿投票的时候,还是四比三,赢的是韦博。顾烟自觉当之无愧,却觉得容岩说恭喜的时候总有些吞吐犹疑。
问梁飞凡,他笑着举起双手,“顾小姐说不许我干涉,我哪敢擅自做主。”
顾烟捏捏他的脸,戏谑,“想你也不敢。”
梁飞凡反手握住她,在手掌里揉捏,“烟儿,拿我的方案去赢和我把工程给韦博有区别吗?我是说,用得着
那么辛苦吗?我保证容家人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出不就行了?”他烦透了两个大忙人凑不到时间约会的感觉了。
“有区别的呀,我要一战成名啊,一鸣惊人之后再退隐江湖,多好。”她神气活现的眉飞色舞,梁飞凡忍俊
不禁,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其实,顾烟的出发点是——赢了,容岩肯定不好过:输了么,哼哼,梁氏大总裁的设计都不被肯定,不是作
弊是什么?
同一时间,容岩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到了三稿,韦博的方案一出,底下一片静默。容岩的脸色随着幻灯片一直的变。
“我们需要召开一个临时会议。”投票之前,容岩带着审核团进了小会议室,留下忐忑的耀林和无比平静的
韦博。
“你们什么意见?”容岩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问手下。
底下窸窸窣窣讨论了很久,一个工程师代表犹犹豫豫的开口,“容总,我们都觉得——韦博的方案,似乎,
很不同寻常。”
容岩点点头,“继续说,怎么个不同寻常?”
“似乎——似乎,设计路线和润色手法——很像是,很像是梁总的手笔。”工程师吞吞吐吐的说,他们几个
都是参与了“非”大厦的设计的,当初那张他们为之疯狂的主楼部分设计图纸下方龙飞凤舞的签着他们总裁的大
名。
容岩阴着脸,点了一支烟,雾腾腾的更加看不清表情。其实他比他们都先看出来,二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
劲,那样收尾润色的出色手法,很是不同,根本不是韦博一贯的风格。到了三稿,他完全笃定了,那设计线条里
扑面而出的霸气,结构之间的张力与收放自如的低调奢华,他无比的熟悉。他是梁飞凡小一届的学弟,当初在校
园里,不知道多少次站在橱窗前观赏系部设计比赛的冠军作品,连续四年,作品旁边的名字都是同一个人——梁、
飞、凡。
他烦躁的掐灭了烟,“走吧。”
那些工程师当然知道是捧的谁的饭碗,就算容岩早有授意,一个个还是把票投给了韦博。
七比零,一战成名的除了顾烟,还有当场中风的黄易。
顾烟和杰西卡他们说说笑笑的从会议室出来,经过大厅时碰上梁飞凡。杰西卡他们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就先
走了,顾烟高兴的投进他怀里,仰着脸笑的像花朵一样,“好高兴呀!”
梁飞凡也是笑容满面,她高兴就好,“容二呢?怎么没见他一起出来?被你气死了?”
顾烟抿着嘴偷笑,容岩的脸黑的跟手上的文件夹一个颜色,她都不忍心去嘲笑他两句了。
“晚上我们庆功,你也来。”她挂在他脖子上摇晃着命令。梁飞凡搂着她,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亲,“那是当
然,顾小姐这次这么威风,我当然得去观礼。”
大厅里人来人往,都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可是来回的人数比平时翻了几番,一生大概也就这么几次能看到
总裁大人这么阳光灿烂的表情,当然得装作经过多看两眼。
果然是很威风,顾明珠带着所有的成员一起站起来敬酒,“作为韦博的总裁,我不得不说顾副总裁这仗打的
漂亮!而作为一个姐姐,小烟,我为你感到骄傲。”
顾烟眼里迅速雾气迷蒙,和姐姐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顾明珠介绍梁飞凡的时候说,顾副总裁的男朋友。梁飞凡温文的笑笑,向大家点点头,顾烟眉眼弯弯,在桌
下牵着他的手。推杯换盏中,很多韦博的员工借酒壮胆,过来和梁飞凡攀谈,梁飞凡当然不会端着梁氏总裁的架
子,来者不拒,立马和大家打成一片。
回去的时候顾明珠看梁飞凡脚步有些飘,顾烟又是双颊嫣红眼神迷蒙的醉猫样子,就把司机借给他们用,她
自己开顾烟的车子回去。“你先送飞凡回去,今晚我要早点睡,你回来的时候别吵到我。”顾明珠一本正经的叮
嘱顾烟,顾烟晕乎乎的赖在她身上撒娇。
“好了好了,别烦我了。别玩的太疯,明天晚上还有和梁氏的庆祝晚宴,算是你职场的告别秀,穿漂亮
点。”她把顾烟推到梁飞凡怀里,一番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梁飞凡拦腰把开始发酒疯的小女人锁在怀里,对顾明珠含笑点点头,上车走了。
在车上顾烟就开始闹,小手钻到他衬衫里点点蹭蹭,梁飞凡抓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闹!”顾
烟听了嘻嘻的笑,臀部故意往下压,在他逐渐隆起的部位上轻轻的碾,小嘴也凑过去,埋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
布料咬住他胸前的一点,唾液湿润过去,凉凉的沾在上面,她小巧的舌裹着一层布料把他逼的呼吸粗重。
他抑制着浓厚的呼吸声,狼狈的招架着她,顾烟顽皮的笑,在他腿上往后挪了挪,听到他欲求不满却又如释
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她的手蛇一样滑向他裤子的拉链,梁飞凡感觉到一凉,肿热的欲望已经被她握在手里。“顾
烟……”他仰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嘶哑的喊她,“你要玩火是不是!”
顾烟仰头,伸出尖尖细细的小舌头,在他唇的四周舔了一圈,她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好像住进了两颗星子,
“我要玩火——你要不要陪我?”她甜美的笑容在这个暧昧的环境里是最致命的诱惑,像一把大火把梁飞凡的理
智全部烧光。
梁飞凡看了眼司机和后视镜,估测了一下,“打开音乐。”他冷冷的命令司机,老实巴交的中年司机头也不
敢回,连声说是,扭开了车上的音响。“开到最大声。”他屏住呼吸命令。顾烟嘻嘻的低笑,用力缩小腹把他夹
的更紧。梁飞凡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肩头,他高大的身材是的外套像一个大袋子一样把娇笑的她包在了
里面,借着外套的遮蔽,他伸手去她的裙子里扯下了她的小内裤,就这样横抱着的姿势把她微微的托起来,“扶
好,对准。”他在她耳边极低的说。
顾烟的脸埋在他胸口,小手握着他的欲望,使头部抵住自己湿润的敏感。他把她往下放了放,巨大的头部进
入,两个人都压抑的粗喘了一声,她一口咬在他胸前,梁飞凡一个激灵,腰一直,把她结结实实的放了下来,她
就这样横坐在他膝盖上,上身埋在他怀里,嘴里咬着他的胸,下身插着他的庞然大物。他牢牢的抵着她的最深处,
她有些感觉疼,往上挪了挪,却被他一把按住,重新重重的塞满。
她猫咪一样极细声的呜咽,在钢琴曲的流淌里暧昧的合奏,小嘴咬着他不松口,梁飞凡被她吸的紧紧的,可
是这么小的空间里,又不能掐着她的腰纵情的上上下下,只好咬着牙忍着,搂着她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按着她的
臀部,慢慢的慢慢的磨动,顾烟不敢发出声音,长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整片整片的热气哈在他的胸口,他的
心笨咚笨咚的要跳出来。
这时车子经过一个收费站,车轮连连的滚过减速带,麻麻的减速带使得车子微微的震起来,梁飞凡趁着前轮
刚刚滚过一个减速带,往上重重的一撞,大手按住她的小脑袋贴在胸口,让她喊不出来,等到后轮滚过减速带的
时候,她已经被他短距离的用力冲撞弄的泄了身,软软的趴在他怀里,下身一缩一缩的吮着他还坚硬的欲望。
六和九
车子拐了一个弯,眼看不远处就是梁宅,梁飞凡此时急的微微冒汗,她只是衣物稍显凌乱,整理了一下歪歪
的靠在他身上,随时可以下车。他自己却很不好办,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望高耸的直着,一时之间塞不进裤子里去。
顾烟坐在他膝头,替他遮着,看他无奈的忙活着,笑的好不开心。
“高兴了?”他挑着眉问,恨她恨的牙痒痒,你这个小妖精今晚别想睡觉!
顾烟倾斜了身体趴在他耳边小声建议,“都快到了呀,来不及了——不然,拿外套遮一下?”
梁飞凡压抑着怒火和欲火,也别无他法。一路下车就把西装挂在手臂上,遮着前面倒也自然。下人迎出来,
“先生回来了!烟小姐好!”
“你好!”顾烟心情极佳,笑眯眯的,“先生饿了,端点吃的到小餐厅来。”梁飞凡吸气,这个死丫头,存
心要他难堪。他整整垂着的西装,冷着脸阻止,“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烟笑着扯扯他的衣服,“要的呀要的呀,来,帮先生把衣服挂好。”佣人立刻伸手过来拿衣服,被梁飞凡
狠狠一眼瞪在当场,“下去!”
佣人默默散开,顾烟笑着拔腿就跑上了楼。僵硬的梁飞凡咬牙切齿的一步步缓慢的往楼上走,走一步就下一
次决心,待会她晕过去也没用,今晚绝对不放过她。
走到房间门口他就迫不及待的丢掉了衣服,顺便把自己剥的精光,赤着身子往浴室去逮人。顾烟锁了门在里
面哼着歌洗澡,那个锁却在一声巨响之后断开来,她吃惊的看过去,门口站着高大□的男人,下身一柱擎天,脸
上欲火升腾,冷笑着大步走了过来。顾烟缩到墙角去,扯了浴巾勉强遮住,连忙软语求饶,“我错了!飞凡…
…”
梁飞凡跨进浴缸,捏着她的下巴,“我不需要你认错,我需要你——灭火……”他话音刚落,大手抄起她,
绕到她身后,从两腿间伸过来,抓着她两腿往两边一分,把她腾空抱起,抵在墙上,顾烟双脚离地,失去平衡,
尖叫着搂住他,他正好腾出一只手,往下扶住自己,滋一声插了进去,一直捅到了最深处。顾烟终于可以放开声
呻吟,仰着头无限陶醉的媚声叫了出来。
他上身靠着她,把她死死抵在墙上,她胸前的柔软被他坚实的肌肉挤压的变形,又痛又酥麻,顾烟的手在他
背后挠出一道道的红印子。他又快又猛,每一次顶到最里面,再全部抽出来,顾烟刚刚在车上已经有过一次,里
面很是湿润,他完全不费劲。
梁飞凡在她闭着的眼睛上猛亲,舌尖舔着两排睫毛亮晶晶的,“张开眼睛!看着我是怎么样要你的!”顾烟
迷蒙蒙的往下看,自己粉红的嫩肉张的极开,吞着他紫黑的欲望,他抽出时带出她内壁的嫩肉,一点点的攀附在
他的怒龙上,随着他进入的动作又塞回她体内。顾烟低吟一声,太色情了!她扭过脸去,梁飞凡再亲再哄也不愿
再看。他放下她一条腿站在浴缸里,另一只腿被他挂在自己的手腕里,她的大腿因为这个姿势张的更开,他进出
的更为容易,伏在她身上忘我的冲刺着。
浴室地滑,他时时得小心着别摔着她,不能尽兴。抱着她就着这个姿势往淋浴那边挪了挪,就这样结合着马
马虎虎冲了冲水,浑身湿淋淋的抱着她往外走。
“啊……”到了卧室大床前,他忽然拔了出来,她下身顿时有液体热乎乎的流出来,身子一轻,被他扔到了
柔软的大床中央。顾烟兴奋的尖叫着手脚并用往前爬,被他一把扯住脚腕往后拖至床沿,大手有力的固定住她的
两条腿,他一矮身子扎了一个马步,往前挺腰,重重的又填满了她。
“轻点呀……啊恩……要撞坏我呀……”她晃着一头长发,呻吟着断断续续。
“我哪里舍得……”他俯下身在她背上吮出一个个吻痕,下身不再鲁莽的大力进出,而是浅浅的戳刺,他弓
着身子,趴在她背上,慢条斯理的逗弄她。
“不要这样……快点呀!飞凡……重一点……”她被他压的死死的,柔柔的求。梁飞凡呼着热气咬她的耳垂,
舌头伸进耳朵里面,“烟儿,我们来玩个游戏……”他重重的撞了她一下,听她舒服的呻吟了声,又退出去浅浅
的抵着,“你来数数,从一开始,逢到六和九的时候我就重一点,恩?”他转而啃她的脖子。
“不要!”顾烟断然拒绝,谁要玩这么羞人的游戏!梁飞凡又重重的进入,“不行!谁让你刚才点的火!我
先来数?恩……开始——”他坏心的退出去,“一、二、三……”每数一下他浅浅的进出一次,终于数到六,在
顾烟酥媚的娇呼声里,他整根没入,直抵她最深处。
“恩……”数到二十一了,顾烟难耐而期待的等着二十六的到来——“啊——”她刺激的尖叫,“梁飞
凡!”不是逢六九么!
梁飞凡低声愉悦的笑,“对不起,我数错了。”
顾烟又气又恼,反手去挠他的手臂,梁飞凡压上她的背,“烟儿自己来数好不好……不要数错了哦……”他
又开始几浅一深的逗弄。顾烟不肯数出声,咬着床单死忍,“啊!恩啊……”他忽如其来的深深撞进来,顾烟挣
扎起来,“梁飞凡!四十七啦!四十七!”
梁飞凡低笑,“谁说的?我明明数到四十九。”
顾烟娇喘着无力的呜咽,“不是的呀……”
梁飞凡把自己困难的拔出来,嘶嘶的吸气,“你夹的那么紧……我又数错了……恩……烟儿……数出声音来
……”
顾烟挫败的在床单上揪弄,“不要数……对不起嘛!我错了呀……飞凡……好难受……给我呀……”
梁飞凡醇厚的声音“恩?”了一句,顾烟下身蚁咬一样的急切再也忍受不住,头歪在床上,媚声的喊,“重
一点嘛……飞凡狠狠的要我……快点……飞凡求求你……求求你重重的要我……”
梁飞凡心满意足,抬起身子几个大力冲撞,在她混杂了尖叫的呻吟声里举起她的双腿,把她转过身子来,正
面往上,她的肉壁紧紧裹着他转了一圈,像一个极热极嫩的橡皮套子一样箍住他,他腰眼发麻,眼看就要忍不住,
索性站直了身体,抓着她的两脚把她提了起来,腰都离开大床悬在空中,他就这样站在她两腿中间往下重重的插
她。
顾烟双手张成一个大字,十指抓着雪白的床单,双乳因为身体的晃荡漾出诱惑的乳波,她使劲的扭着腰缩腹,
使得体内更加的紧致,他的进出越来越困难,终于狠狠的整个人坐下来一样深入,颤抖着射了出来。热热的液体
箭一样打在顾烟体内,敏感的内壁紧咬着再次战栗,她被压在他身下,和着他尽兴的吼声尖叫。
梁氏设计部里的气氛非常紧张,部长怯生生的问一直板着脸的美丽女子,“烟小姐……是第六件比较好还是
第九件?”
梁飞凡一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文件陪着她,听到这个含着某人敏感数字的问题,嗤的笑出声来,顾烟大
变脸,一个转身,手里拿着的一沓目录都往他头上丢去。
整个室内死一样的静默。
梁飞凡歪过头去躲,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满面春风,“又发什么脾气,来,我看看,到底是六好还是九好?
唔——六和九都不错啊!”
“梁飞凡!!!”顾烟暴怒,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死命的摇。梁飞凡搂住她,笑着温声求饶,“好了好了,我
错了,恩?好了……乖,不闹了……”
顾烟掐的不尽兴,一口咬上他的下巴,重重的一口咬的隐约的泛血丝。昨晚他乐此不疲的玩那个六和九的游
戏,她软语求饶,扭着腰夹他,手和……嘴都用上了,他还是一直折腾她到天亮,整个晚上她都在数字里求生不
得求死不能。
室内的其他人全体的石化——总裁被咬了?总裁被咬了!
梁飞凡搂着她的腰以防她往后仰了摔倒,一只手在下巴上摸了摸,低声在她耳边呵气,“烟儿的小嘴越来越
厉害了……”昨晚她实在受不住了,又哭又求,他还是热情如火摆弄着她的身子。她没了办法,自觉自发的用嘴
去含他,他尽兴的很,只不过享受过了还是没有放过她。
顾烟的脸刷的红了,越发在他怀里手脚并用的撒泼闹腾,梁飞凡乐呵呵的圈着她,拳来胸挡脚来任踢。
“还有两个小时要开始了哦,你的妆发都还没好,一会儿迟到了又要怪我。”他噙着笑提醒。顾烟又恨恨的
在他裤腿上留下一个脚印,推开他转向风中凌乱的设计部长,“把衣服都捡起来,我再挑一遍。”
最后选中一件石榴红的拖地长裙,无肩的设计衬托她线条优美的香肩,上身是繁复的褶皱,到腰间紧紧勒成
盈盈一握,垂坠感很强的布料拉长了身形,前面到脚踝,露出她穿着十二寸高跟鞋的小巧玉足,后面的裙摆拖在
地毯上,美轮美奂。
顾烟要求发型师做出高贵典雅同时俏皮可人还要清新活泼的发型,吓得初通中文的欧洲发型师愣在当场。
满屋子的人都被烟小姐折腾的冒冷汗,梁飞凡只在一边看着,含笑抱着肩,任她大发小姐脾气。看看时间真
的不多了,才过来遣走了那个泪流满面的金发发型师,“再闹真的要迟到了哦。”他拿梳子给她疏通卷发,三下
两下往上简单的盘好,挤了点发蜡在手心搓开,在她头上抓出微微凌乱的模样,又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细长的盒
子,打开来,是一支钗子,顾烟不喜爱首饰,可是一屋子顶尖时尚人士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也知道了那只钗子
应该很名贵。梁飞凡打开钗子背面十多个的暗夹,把钗子斜斜的插在她头发上,隔着发丝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夹好。
“就这样好不好?”他扶着她的肩膀,低下身子在她侧脸上亲吻。顾烟很喜欢钗子上垂下的无数颗粉色小钻
石,简简单单的发型配着华丽的礼服也别有一番出水芙蓉的感觉,勉强点了点头。
梁飞凡把她送到饭店门口,刚刚停下车,外面的闪光灯就开始闪个不停,“你去不去?”顾烟看了眼外面,
怎么这么多的人。
“不了,今晚的场合太正式,我出现了反而对韦博不好。”
顾烟点点头,拎起裙摆推门下车,门一开梁飞凡却又把她拉回去,“晚点我来接你,不要——先走。”他嗓
音低沉,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深情。
顾烟惦记着怎么对付外面的闪光灯和记者提问,没有去深究他话里的深意,匆匆道别就下了车。
晚宴是梁氏主办的,极其奢华隆重。公关部经理陈允之亲自到场布置,梁氏第二把交椅,容家二公子容岩主
持。
顾烟被引着进了场,陈允之站在门口会客,一段时间没见,她似乎清瘦了些,眉目之间也不甚开朗。顾烟微
微向她点头就进去了。
顾明珠今晚也穿红色,酒红色的晚礼服十分高贵。看见顾烟姗姗来迟,破天荒的没有皱眉,“很漂亮。”她
仔细的看了眼顾烟头上的钗子,闪过惊艳的表情。顾烟拉着她的手笑,“晚上回去拿下来送给你。”
顾明珠撇了她一眼,“回得来再说吧。”
顾烟脸微红,低头不说话。
其实就是一般的商业聚会,顾烟不善应酬,顾明珠又早有打算要把她嫁掉了,也不苛求她去与那些人周旋。
“烟姐。”容岩端着酒杯过来打招呼。顾烟抿嘴和他碰了碰杯,想起那天他的黑脸就想笑。顾明珠在一旁淡
淡的笑,容岩却主动敬了她一杯,“准大嫂。”他三分戏谑七分不怀好意的叫。
顾明珠浅浅的饮了一口红酒,微微点头笑纳了这个称呼。
“大哥,这里!”容岩忽然举手挥了挥。顾明珠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时之间失了神,竟然是容磊来了。
“恭喜。”容磊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过容岩递来的酒,敬了顾明珠和顾烟一杯。顾明珠难得的沉默,顾烟倒
是笑起来,“同喜。”她意味深长的和容磊碰了碰杯,容磊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原来
“恭喜。”容磊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过容岩递来的酒,敬了顾明珠和顾烟一杯。顾明珠难得的沉默,顾烟倒
是笑起来,“同喜。”她意味深长的和容磊碰了碰杯,容磊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各怀心思的闲聊了一会儿,容岩看着顾明珠随着容磊消失在人群里,嘴角扯出一个薄凉的笑。“烟姐,我们
一起去敬一圈酒?就快致辞了。”他微笑提议,顾烟无所谓的点点头。
容岩挡在前面客套,顾烟只要跟着他微笑同举杯就好,一圈下来,轮到了知客的陈允之,顾烟对自己前一阵
的无礼有些尴尬,主动和她碰了碰杯,“今晚很成功,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陈允之微笑着客气。
ㄒㄨ丅合雧 Тχ 丅H亅、C Οм
“允之——”容岩按住陈允之凑上嘴唇的酒杯,“我替你喝。”陈允之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无言
的点点头。
顾烟打趣,“容总真是绅士。”
容岩和顾烟碰了碰杯,杯中酒都是一饮而尽,“应该的。”
三个人无关痛痒的说着话,边上却不断有人上来敬陈允之,容岩一一的挡掉。“陈经理这点面子都不给!”
新城的老总腆着个大肚子不满意的抗议,陈允之笑的越发勉强。
顾烟觉得无趣,容岩却迟迟没有接下去敬酒的意思,她只好和陈允之聊天,“怎么了?不舒服么?”
陈允之笑笑,摇摇头。那边容岩送走了新城的老总,转身拍了拍允之的肩膀,关切的问,“还好么?”
陈允之似乎是红了眼眶,咬了咬牙,“能有什么事。”
容岩皱眉打量了她一下,“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万一扭了怎么办?不是说现在胎儿还不稳?都已经这样了,
你要自己当心自己——”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打住,眼神担忧的看向一旁的顾烟,既慌且惊。
顾烟本来没有多想,可是容岩那凉凉的眼神里内容实在丰富,“陈小姐怀孕了?恭喜。”
陈允之淡淡的笑,“谢谢。”
“哪家的公子那么有福气?几时婚礼?”顾烟笑着问,她记得陈允之是还没有结婚的。
陈允之的脸色一下子惨淡,“婚礼么?不远了吧——不过新娘不是我。”她自嘲的笑笑,失落的低下头去,
美丽的脸上浮现倔强的神色,脆弱的令人心疼。
看陈允之似乎是真的很累,容岩满脸担忧的喊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送她回去。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顾烟扯住容岩的袖子,语气里有了些不安。
“允之……她也不想的,她就是傻,那个男人明明就是逞一时意气的,她偏偏看不透。”容岩长叹的那叫一
个抑扬顿挫,眼看顾烟的脸一段段的白下去,容岩心里的恶气总算吐了一半。
“容岩,跟我说实话。”顾烟严肃了起来。容岩沉思了一会儿,惋惜的声调,柔声对她说:“你别多想,允
之的孩子——她自己会解决的。”
“她的孩子是谁的?”顾烟心头慌慌的猛跳,别的女人也就罢了,陈允之那么骄傲的人,不可能拿这种事来
讹人。
“你就当……是允之一个人的。”容岩特别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要“就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的孩子!”顾烟提高了声音,引的周围人都看过来。容岩四下
微笑安抚,压低了声音,“烟姐——孩子已经有了,再说,允之一点也没有拿孩子要挟的意思。她其实和你一样,
也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大哥说他一定会处理这件事的,他也和允之谈过一次,允之也同意的。你安心。”他安慰的拍拍顾烟的肩
膀,悄然消失在人群里。
顾烟五雷轰顶,愣愣的站了一会,摔了手里的酒杯就往外走。
容磊凉凉的声线压低了从越走越近的门外传来,不用仔细听内容也让人心寒。顾烟忽然觉得悲哀,要什么样
的女人才能幸福?桑桑那样知性自持,还是受尽了爱情的伤一路走来;姐姐精明理智,这么多年来苦苦守着个谁
都知道不会爱她的男人;小离单纯迷糊,碰上了陈遇白也并没有从此悠然并肩;她呢……据说遇见的是世上对她
最好的人,人人都这么说,可是分分和和,哪次不是痛的她流眼泪?
“怎么出来了?”见顾烟推门出来,容磊像顾明珠示意了一下,顾明珠失魂落魄的转身看过来,走过来勉强
笑着问她。
顾烟提着裙摆的手狠狠的掐上自己的大腿,笑的和顾明珠一样的难看,“里面好闷,我要出去透透气。”
“一会儿就进来,”顾明珠拨了拨她脸上的散发,“有为你准备的特别节目。”
顾烟根本没听进去,胡乱的点点头,提着裙摆往外走去。
门童殷勤的问要不要替她叫车,顾烟木然的摇摇头,一步一步往外走。高跟鞋时不时的踩到边上的裙摆,几
个趔趄下来顾烟烦透了,蹲下身去撕裙摆,滑不溜楸的布料却极为结实,她咬牙用力扯了几下都扯不开,索性抓
着最底端往上提,掀着往前走,晚风吹来,小腿上微凉,手里提着的裙子像帆一样鼓起在身后,有行人骑着自行
车摇摇晃晃的过去,老远还扭头来打量这个奇怪的美丽女子。
顾烟觉得很丢脸,抹抹眼泪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想想实在哪里都去不了,就报
了秦桑的咖啡店地址。还好时间不算太晚,秦桑的店离大学城近,关门一向迟。到了那里秦桑却不在,店里的工
读生认识常来的顾烟,机灵的请她坐下,出去付了车钱,又给她端来热咖啡,说已经给秦桑打了电话,她马上就
来。
秦桑也是打的来的,好笑的是,和顾烟一样,也是一身的晚礼服。
“你从哪里来呀?”顾烟奇怪的看着她的打扮。
“去见证一个世纪求婚,不过出了点小意外,王子被放鸽子了。”秦桑吩咐店员把剩下的客人都请走,放他
们下了班。她在顾烟对面坐下。
顾烟捧着暖暖的咖啡,把事情客观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冷静自持的样子看的秦桑毛骨悚然,所谓黎明前总
是黑暗的,这样的压抑下面,是怎么样的爆发?
顾烟说完了始末,再也没有话说,愣了一会儿,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一大颗一大颗的掉在桌布上,晕开
一片。“桑桑,桑桑,桑桑……”她重复着低低的喊。
“唔,我在。你别急,先哭一会儿,没那么难受了我们再谈。”秦桑递给她纸巾盒子,柔声的说。
再怎么鄙视眼泪的女人,到了这种境遇之下,平时的精明强干怕也是半点都不见了的,更何况,有个知己在
旁边善解人意的说——先哭一会儿。其实人最是难过无措的时候,最好就是肆意妄为的放声痛哭。顾烟再也忍不
住,趴在桌上泪流成河。秦桑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喝了一小口水,想了想,拿出手机在桌下给李微然发了条短
信。
顾烟哭了好一会儿,眼泪不再滔滔不绝,心里也没有那么紧了。可是陈允之受伤的笑容和容岩惋惜的眼神在
眼前晃来晃去,她把头支起来,双手抱着,右手摸到头上的钗子,凉凉的钻石贴在手背上,寒意直到心底,梁飞
凡温暖的眉眼却仿佛近在咫尺。
秦桑正低头浏览着什么,再抬起头的时候,眉目流转之间云淡风轻。
“好受些了?”秦桑抽一张纸巾给她擦擦眼泪,好像是不经意的一样,把手机放在两个人中间的桌面上。
顾烟的嗓子都哭哑了,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桑桑……我怎么办呀……”
“要么和他分手,再找个比他好的。要么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和他过下去。”秦桑很客观的给出意
见,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她和顾烟再好,也只能给出选择项,做决定的事,
还是得顾烟自己来。
“桑桑,没有的。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梁飞凡更好的人。就算有、就算有……我也不要。”
所谓最好,其实就是自己最锺意的那个,其他的再好也没用,我不要。
“我不知道怎么办——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当做没发生?可是,桑桑,如果说开来的话——桑桑……我舍
不得……我怎么能和他真的分开?”
“恩?”秦桑不着痕迹的把手机移的更近她一点,“顾烟,哪里舍不得?为什么舍不得?”
顾烟咬唇不说话,秦桑的声音在夜色里越发的低柔,“顾烟,你总要先面对自己的心,才能解决接下来的问
题。如果你从不对梁飞凡坦诚相待,又怎么能要求他对你知无不言呢?你先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再去处理你们之
间的事情不是更加的理智么?”
顾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勇敢一次,“以前我不知道,我以为就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就这样。可是方
亦城回来,我发现根本没有他不在时我想的那样——想念。我看到他也是欢喜的,可是——和对梁飞凡不一样,
我每天都想和梁飞凡一起,做什么都好。”
秦桑微笑,“当年你也是每时每刻想和方亦城在一起的。”
顾烟摇摇头,“是归是——可是不一样的,桑桑,不一样的……”
“桑桑,我爱他。”她嗓子沙沙的,却说出了世上最为动人的一个词语,听在某人耳里,轰一声,整个世界
都在那一刻远去了。
秦桑看她眼泪又要出来,不忍心再逼她,伸手拉住她的手,“我知道——那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顾烟,恭
喜!人海茫茫,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半圆。”
顾烟又湿了眼眶,“可是——现在怎么办?我不能接受那个孩子,绝对不能!可是要离开他,我恐怕也是办
不到。桑桑,要是那时我不和他闹,他也不会和陈允之有纠葛……桑桑,怎么办啦……”
秦桑优雅的举杯,喝了一口咖啡,“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待。”
顾烟摇头,用力的摇,摇的头昏脑胀还是难受,等待?等天亮发现这是一场梦么?她越发的烦躁,端起杯子
又发现已经空了,一股火气窜上来,她一甩手摔了杯子。
清脆的玻璃摔碎声疏通了她某根兴奋神经,她红着眼把桌上的被子碟子都往地上摔,秦桑眼明手快的把手机
提起来,身子往后靠,“干什么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吗?那也得等等——”
顾烟摔无可摔,揪着桌布扯下来在手里揉,小兽一样呜咽。秦桑叹气着起来,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碎片,
去吧台端来一整盘的干净玻璃杯。
当咖啡屋的门被嘭一声的撞开时,秦桑已经退到门口了,顾二小姐蹲在桌子上一只接着一只往地上丢杯子,
整个地面上都是残缺的玻璃杯和玻璃碎片。门撞上秦桑的手肘,痛的她低呼一声,李微然抢身过来扶住她,揉着
她的手臂,看一眼狼藉的室内,“这是什么状况?”
“我一不留神失去控制了——你们怎么来的那么慢?”
“大哥心急,非得自己开车。电话听到一半车子撞路灯上了”
梁飞凡踩着吱吱嘎嘎的玻璃渣大步走进去,顾烟对他的气场太熟悉,抬眼看见是他,一个杯子掷了过去。梁
飞凡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躲不闪,杯子砸在他肚子上,摔在脚边碎成两半。他眼里的宠溺深情一如既往,顾烟忍
不住捂着嘴哭出来。
梁飞凡把手里捏着的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随手往后一抛,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不由分说的低头吻住,顾烟挣
扎着,咬的他的嘴唇流血,两个人嘴里都是铁锈甜味。梁飞凡不同寻常的强势急切,完全不管她的反应,大力的
按着她深吻,仿佛要把她生拆入腹,顾烟被他勒的手臂好像要断掉,他的气味充盈着她的小小世界,躲不掉。
“不要哭……”她越来越多的眼泪终于阻止了他的啃咬,他一点点的舔去她脸上的泪痕,柔情似水的呓语,
哄着这个世界上他最珍贵的宝贝。
顾烟有好多话要问,噎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哭的天昏地暗的,梁飞凡心疼的眉头紧皱,再也不忍心逗她,
“你这个小傻子呀……”他一声似喜似悲的悠长叹息,把团成一团的她搂紧,在她耳边低语,“你所谓的相信就
这么不堪一击?恩?”
“你不是最有自信的么?不是从来都不吃醋的么?容二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你就信了?你也不想想,他那个人
哪会说漏嘴?允之……我怎么会和允之有什么……我怎么可能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他有些生气,有些埋怨,更
多的又是高兴和兴奋,她说的那些话,沙沙的透过耳麦传来,他的心都沸腾起来,笔直的马路疯狂的扭曲起来,
手抖的方向盘都握不住。
顾烟哭的脑袋疼,可他的话还是听懂了,“容二骗我?!”她既怒且惊。
“允之的孩子是她未婚夫的——不说这个,我要听你说——刚才你说的,再对我说一遍!”梁飞凡没有耐心
解释这些,他要听刚才电话里她说出的那三个字。
顾烟却恍然大悟,容岩是故意语意模糊来误导她的——不要多想、不要多想!顾烟的委屈不甘后悔伤心失望
全部转为愤怒,小宇宙燃烧的旺旺的,推开梁飞凡就往地上跳。
“做什么!——小心!”梁飞凡急忙接住她,按在怀里哄,“我已经派老六和老三去抓他了,你别动,小心
地上的玻璃渣。”
小离坐纪南的车赶了过来,后面跟着气冲冲的顾明珠。顾烟对这个场面感到很是难看,身上的礼服已经皱了,
妆花的跟调色盘一样,室内又破坏的一片狼藉。而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几分钟前她还怀疑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顾明珠穿着凉鞋,满地的玻璃渣她不敢走过去,怒气冲冲的朝着顾烟喊,“梁飞凡,把顾烟给我带过来!”
气死她了,什么都布置好了,聚光灯追来追去却找不到今天的女主角了。梁飞凡捏着求婚戒指一个人傻傻站在台
上,窗外礼花放的半个天空都绚烂,底下人却报上来烟小姐已经走了。她不就走神了一会儿?顾烟这个蠢货竟然
被容二给耍了。
顾烟吓的哆嗦了一下,往梁飞凡的怀里缩了缩,梁飞凡蹭蹭她的头发,转头向顾明珠温颜一笑,“抱歉,你
得等一下。”
Marry Me
顾明珠穿着凉鞋,满地的玻璃渣她不敢走过去,怒气冲冲的朝着顾烟喊,“梁飞凡,把顾烟给我带过来!”
气死她了,什么都布置好了,聚光灯追来追去却找不到今天的女主角了。梁飞凡捏着求婚戒指一个人傻傻站在台
上,窗外礼花放的半个天空都绚烂,底下人却报上来烟小姐已经走了。她不就走神了一会儿?顾烟这个蠢货竟然
被容二给耍了。
顾烟吓的哆嗦了一下,往梁飞凡的怀里缩了缩,梁飞凡蹭蹭她的头发,转头向顾明珠温颜一笑,“抱歉,你
得等一下。”
他把顾烟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在众人的惊呼声里直直的单膝跪了下去,尖锐的玻璃碎片扎进他的膝盖里,
地上很快晕开一小片的红色,梁飞凡浑然不觉疼痛,跪的稳稳当当,对顾烟微微的笑着,诚恳的柔声请求,“顾
烟小姐,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眼里盛着天边最亮的两颗星子,散发着幽亮狂热的光芒,照耀在他俊朗的脸上,糅合成世上最动人的颜
色。顾烟的眼泪又被引下来。
那只戒指和顾烟头上的钗子是一个系列的的,只是中间镶着的那颗钻石很是稀奇,淡淡的粉色里面几丝血红
漂浮,缠缠绵绵的围绕出一个心形,在小小的首饰盒里奇异闪烁着。
尾随顾明珠而来的记者见到这一幕一哄而上,疯了一样的按快门。挤不进店里的就包围了咖啡馆的外部,隔
着落地玻璃,闪光灯像宿命的一声声的呐喊充盈在小小的空间里。
陈遇白和秦宋这时匆匆赶了过来,看见这诡异的求婚场面都是一愣,李微然轻声问,“没逮到?”秦宋挑了
挑眉,“军用直升机直飞阿姆斯特丹。我们过去的时候影子都没见到。”纪南在一边抿着嘴笑,陈遇白皱眉敲敲
她的头,低声警告,“还笑!让大哥知道你知情不报的话有你受的。”纪南回眸一笑,指指屋内,“大哥哪里还
有时间管我呀?”再说,二哥也只是走之前打电话交代了她一下呀,她哪里来得及拦住。
屋里的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梁飞凡单膝跪着,顾烟哭的稀里哗啦,一点顾不上所谓的风度骄傲,原来人生
的某些时刻,周围的人事物真的会淡化成黑白默片,背景一样的可有可无,全世界只剩眼前的这个人,眉目如画,
情深似海。
“好啊。”顾烟拉过他的手,鼻涕眼泪蹭在他袖子上,声音沙哑难听。
梁飞凡跪着比缩在沙发上的顾烟矮了一点点,仰着脸逆着刺眼的闪光灯,看她梨花带雨的楚楚脸庞,两个简
单的音节,他却听的红了眼眶,一皱眉一低头,一滴泪水滴下来。原来,天荒地老之前真的还能等到这一天,真
的是——不枉他千山万水跋涉而来。
李微然圈紧了秦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低声感慨,“这次,真的是执手相看泪眼了。”
可惜童话还是要醒,醒来之后,王子公主的身边就会有暴跳如雷的导演。
顾明珠坚硬的水晶指甲戳着顾烟的脑袋东摇西晃,“你有没有脑子!平时耍小性子上天的那些心眼都哪里去
了?这种事情也可以听别人说的么!连求证一下都不敢了么?你脑子进水了?不知道来和我商量?我是和你隔着
十万八千里远还是你眼睛顶头上根本看不到我?就算要走,手机钱包什么都不带你瞎跑什么?深更半夜你看你这
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在外面晃荡很好看是不是?你以为这里的治安能有多好?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要我们大家
陪着一起伤心难过你就心里舒坦了?搞砸了自己的欢送晚会和求婚仪式很有成就感吧?你这个蠢货存心要气死我
是不是?!”
顾烟垂着头任打任骂,大气都不敢出。小手抓着梁飞凡的胳膊,顾明珠骂一句她就加一分力道。一屋子的人
在顾明珠琅琅上口的训话里表情各异的全体沉默着,梁飞凡抿着唇,脸上似痛似笑。李微然搂着老婆一直摇头,
看来这凶悍一说还真的是要经过比较的。秦桑听的饶有趣味,在手机上戳戳点点的记下一些精华词句。陈遇白圈
着兴奋的不断上前要帮腔的安小离,求婚宴的烟火是她放了一卡车之后挑出来的,顾烟这么一落跑后来谁也没心
思看了。秦宋和纪南在顾明珠后面一左一右的站着,无声的用口型给顾明珠配着音,两个人胆大包天,偷偷的三
人双簧玩的不亦乐乎。
“呃……明珠姐——消消气,就算了吧,你看闹了一个晚上了,你也累了,休息一下?我们出去吃个宵夜吧?
我们都还没吃晚饭呢。”李微然在梁飞凡和陈遇白示意的快要抽筋的眼神里终于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顾明珠也骂累了,李微然给了个台阶她当然要顺着下来,临了狠狠又推了顾烟的头一把,“说再多也是白搭,
你这个小鸟脑袋也就这么大的脑容量。我简直巴不得明天就把你嫁出去!免得我时时操心。”
“对对对,嫁给我哥就气不着明珠姐您了——我哥可是特愿意被烟姐祸害呢,哥是吧?”纪南笑着探出头。
梁飞凡手臂上那块肉都要被掐掉了,痛的眉头深锁,严肃的点头点头再点头。秦宋和李微然纪南马上和声,
“吃饭去吃饭去……饿死了!哥请客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盛世吃夜宵,团团坐下之后,劫后余生的李微然感慨万分的领着大家拼凑案情,整件事
究其原因么当然是毋庸置疑的,韦博赢了这次的开发案之后,容岩被他爷爷修理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多少个美
好的夜晚他们几个都被一个狂躁的男人电话轰炸,不得不轮番的当起知心姐姐。
容岩是早知道梁飞凡要在韦博和梁氏合作晚宴兼顾烟功成身退的庆祝晚会上求婚的,他先是不知道用了什么
手法请来自己大哥,引开了铁定会戳穿他骗局的顾明珠。而后利用了心力交瘁的陈允之,加上平日里顾烟积威之
下晾他容岩不敢骗她的心理暗示,成功的用一段直到现在也找不出任何把柄的话骗了顾烟——孩子是真的有;陈
允之的未婚夫是真的好像要和别人结婚了;梁飞凡是和陈允之谈过了,并且表示一定为师妹出头;
顾烟改日要找他麻烦也是师出无名——都说了不要多想的,你心思细腻个什么劲啊!
顾烟走了以后不久,到了致辞的时间,梁飞凡从后门进来,人员各就各位,世纪求婚宴开场,顾烟最为崇拜
的钢琴大师千里迢迢来现场倾情演绎、液晶大屏幕上梁飞凡亲自制作的两个人甜蜜万分的一些影像剪辑、九层的
求婚蛋糕顶端梁飞凡耗时三年搜遍整个世界奇石定制而来的世上独一无二的爱神钻戒、由新鲜的粉色玫瑰花朵拼
成的巨大“marry me”迅速被送进场。
美中不足万分遗憾的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找不到女主角了。
一片混乱里,早先不知为何偷偷溜走的秦桑发来短信,“陈允之肚子里那块肉谁的?”李微然一看吓的冒汗,
急忙回复老婆表明清白——“绝对绝对不是我的!我发誓!我跟她一点儿也不熟!”
等到李微然弄清楚状况,马上去找顾明珠和梁飞凡,根据秦桑断断续续提供过来的消息,三个人一合计,顾
明珠和纪南负责留下善后,陈遇白和秦宋去抓早就不见人影的罪魁祸首,梁飞凡带着李微然直奔咖啡店。
上车不久秦桑就拨来电话,李微然默然听了一会权衡了一下,还是把耳麦塞到了梁飞凡耳朵里,因为,比起
行车安全,大哥的幸福比较重要——就他听着前面的内容揣测,估计要真心话大冒险了。
音量调的过大的缘故吧,顾烟那句“我爱他”清清楚楚的传入李微然的耳朵,他顿时一个激灵立马伸脚抵住
前方身体后仰,双手抓上车门上方的抓手——他早有准备,那边是真心话时间,他们这边应该就要玩大冒险。果
然,油门一瞬间好像要被踩爆一样轰鸣,车子歪歪扭扭了几步一声巨响撞在了路基上,然后在轮胎刺耳的尖叫声
里拐了个弯继续往前冲。李微然默默泪流满面的祈祷,烟姐你悠着点啊!有什么话回去慢慢说给哥一个人听啊!
我也有老婆爱的啊!你别就把我英年早逝在这儿了啊!
顾烟一个晚上心情大起大落太多次,根本没什么胃口,歪在梁飞凡身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点汤,梁飞凡一道
道菜夹给她尝,耐心的低声哄,“不喜欢这些么?点别的吃?恩?”
顾明珠看她别别扭扭的样子心头又是火起,拧着眉冷冰冰的抛来一句,“哪来那么多不喜欢!好好吃饭!”
顾烟闻言扁扁嘴,马上坐好了低头扒饭。梁飞凡看她委屈的小样子心疼了,抬头不悦的扫了顾明珠一眼,招手叫
来经理,“上几个下饭的酱菜,味道要甜一点的。把餐后甜点也先上来几份——蓝莓口味的冰激凌?”他紧了紧
怀里的人询问意见,顾烟在姐姐越来越不屑的眼神里头也不敢抬,又下手去掐梁飞凡的大腿。梁飞凡忍着刺痛向
经理微笑,“去吧,冰激凌多上几份。”
他没漏掉安小离听到冰激凌时的雀跃神情和老三皱着的眉头——兄弟么就是同甘共苦的,凭什么他一个人被
掐。
散席时秦桑站在门口等李微然,梁飞凡安排了顾烟先上车,专程折回来走到她身边很是诚恳的道谢,“秦桑,
谢谢你。”他很了解,如果不是这个聪慧的女孩子,要顾烟说出这番话,也许他还得等个三五年。过去梁飞凡一
直认为老五这个媳妇太过聪明,很是不赞同李微然的眼光,就他看来,女孩子浑身都是心眼的话相处就太累。
秦桑撩了撩及腰的微卷长发,淡淡一笑,“不用谢,大哥,我是说真的,不要谢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帮你,
我是站在顾烟一边的,做我觉得对顾烟好的事情。所以可能某一天你也会对我感到十分愤怒,如果很不幸有那么
一天,我希望那时你也能想想我这番话,不要怪我。毕竟,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某个人好。”
梁飞凡听了她这番话,默默的沉思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怪不得——好,我知道了。秦桑,我很高兴认识
你。”
秦桑轻松的微微拉捧起裙子行了一个古老宫廷礼,“我的荣幸。”
怪不得,梁飞凡顿然领悟,怪不得老五当初那么大的阵仗,江山都不要——如果美人真的是自己非要不可的
那个,傻瓜才会选江山。
今晚的梁飞凡特别的有耐心,简直是柔情似水。轻拢慢捻的挑逗,长长的前戏里好几次顾烟都差点晕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顾烟求饶求的嗓子都哑掉了他才肯进来,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强烈而磨蹭的占有她,霸着她的身
体,不断的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顾烟渐渐昏昏欲睡不回答他的时候,他就挺腰狠狠的冲撞几十下。
“飞凡……你要干什么啦……好难受,你快点呀……我好困。”顾烟双腿紧紧的盘着他精壮的腰催促着他,
他却双目有神,顶着她的最深处一个劲的转圈磨动。
“你晚上说的那句话……再对我说一遍……”他咬着她的耳垂哄骗。
他时急时缓的逗弄,七上八下要到不到的感觉真的很是难受,何况他火热的巨大此时还埋在她深处胀大着,
顾烟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颈边咬了一口,“梁飞凡,我爱你!”
梁飞凡猛地手臂撑起在她身体两侧,俯视身下全身嫣红的她,被汗打湿的头发一缕的在额头前晃荡,性感的
样子看的顾烟下身更加紧缩起来。
“顾烟……”他专注的看着她,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尖,心头的感动没有别的话语可以表达,“我也爱你,深
爱……”
他一把捞起她软绵绵的身子,抱着她让她坐在了他的欲望上,两个人因此更深的结合在一起,顾烟没有力气,
上下动了几下就圈着他的腰耍赖,梁飞凡搂着她移到床边去坐着,手托着她的雪臀往上微举,再重重的拉下来,
自己也往上狠狠的顶,又快又重。顾烟意乱情迷的在他背上挠出一道道的红印子,“飞凡……飞凡……”她无意
识的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着他的名,刺激的梁飞凡越发的控制不了力道,一下比一下来的重。
折腾到清晨,顾烟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梁飞凡夹紧她低吼着释放出自己的时候,她一阵猛烈的抽搐,
终于成功的晕了过去。
很好
梁昊天还是老样子,虎背熊腰,双目炯炯。大步从私人飞机上跨了下来。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带动空气刮起大
风,梁飞凡侧着身子把顾烟护在怀里,冷淡的向远道而来的父亲点了点头。顾烟甜甜的笑,乖乖的上前拥抱梁昊
天,“梁伯伯,欢迎回来!”
梁昊天朗笑着回抱她,“顾家的小丫头长大了,变漂亮了。”
顾烟笑着说谢谢,被梁飞凡一把拉回了怀里。梁昊天挑挑眉,把飞机上带下来的几份报纸塞到儿子怀里,头
条的标题都是一样的耸动——膝下黄金诚可抛 英雄有泪亦轻弹
——梁氏总裁一跪倾城 顾家小姐欣然允嫁
“儿子,我不得不说,你继承了我和你妈妈所有的浪漫细胞。”梁昊天冲儿子眨眨眼,梁飞凡耸耸肩,把顾
烟搂在怀里,“走吧。”
梁飞凡的打算是晚上他和顾烟给父亲接风洗尘,明天再去拜访顾博云。可是梁昊天精力充沛,说好久没见老
部下,现在去看看也好。
刚上路的时候梁飞凡就通知顾明珠,不过没有找到人。他们就先过去。
顾博云很是激动,老远的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梁昊天上前就是热烈的一拳,顾博云憋着咳嗽接下了,“天
哥!”
“身体不错!”梁昊天赞许的点点头。
两个人久未谋面,当然是要回忆当年,一时之间梁飞凡和顾烟很是多余。顾博云笑着挥了挥手,“你们小个
小辈出去转转,让我们两兄弟好好聊聊。”
顾明珠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餐时分了,在外面的小路上碰上正在散步的梁飞凡和顾烟,“你们在外面干
什么?!梁伯伯呢?爸爸呢?”顾明珠焦急的问。
顾烟指指屋子,“在里面聊天啊。”
顾明珠顾不得顾烟还在场,冲着梁飞凡嚷起来,“对你说要来之前先通知我!你有没有脑子?!”
梁飞凡脸色微微一沉,顾明珠已经转身快步进了屋。顾烟拉拉梁飞凡的手,吐了吐舌头,“姐姐这几天心情
一直不好。”梁飞凡看她乖巧可爱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和顾明珠计较,心里痒痒的,扶着她的腰低下头去轻吻她,
顾烟东躲西闪,埋在他怀里嘻嘻的笑。羊肠小道上,秋天的晚风夹着炊烟的味道四散,有种寻常人家的天长地久
味道。两个人在这温馨柔和的傍晚厮守着,只觉得人世间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候了。
顾博云苍老的声音透过半掩的门传到院子里,“我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临死前就这么一个愿望。原本我还
一直担心着死不瞑目啊,这下多谢天哥成全了!”
“不要这样说——你我之间,没有谢字之说。我赶回来也不是只为了求亲这件事,也是要来看看你。我不知
道你这么坚持这件事——现在我明白了。只是,我这个儿子,我是管教不动的,你懂么?”梁昊天经历岁月沧桑
的沉稳与历练从话语里透出来,顾明珠听到这一段已经是心沉如谷底。
她敲门进去时,顾博云已经站了起来和梁昊天握手,“我明白。”
“梁伯伯好,爸爸。”顾明珠礼貌的打招呼。
梁昊天向顾明珠微笑,转身来打趣顾博云,“你的女儿是一个赛一个的如花似玉,怪不得你要这么烦恼。这
样吧,就把明珠嫁给飞凡,姐姐妹妹不都一样么。”
“梁伯伯说的哪里话,我倒是想呢,可是哪有我妹妹那个傻丫头的福气。再说了,这种事,飞凡不肯的话,
谁能硬来呢。”顾明珠笑着应对。
梁昊天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明了,看了眼眼神较量中的两父女,摇摇头笑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先走了,你保重。”梁昊天拍拍顾博云的肩膀告辞。顾博云难舍的挽留,“做不成亲家连一起吃饭都不
行了么?天哥你大老远回来,总得让我做东吃顿饭。”
顾明珠忙不慎的帮腔,“我爸爸整天念叨您呢,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就能这么放您走呢?留下来吃顿便饭不
好么?我对梁伯伯也是闻名已久,还想向您请教请教商场上的事呢。”
梁昊天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为了飞凡的婚事回来的——现在既然我应承了你,就不要留在这里以免生变了。
明天一早我回美国。”他拍拍老手下的肩膀。
顾博云极是感动,又很是愧疚,“天哥,我真的是——该死。”顾明珠闻言皱眉,低声阻止,“爸爸!”
“行了,不要说这些废话了。你好好顾着身体,我总还会来看你的。”梁昊天拍拍他的肩,和顾明珠点了点
头,出去了。
梁飞凡一看到父亲出来就知道大事不妙。梁昊天说了句“我在车上等你。”就往外走。梁飞凡皱了皱眉,顾
明珠冷着脸出来了,“你们先回去吧,爸爸有些不舒服。我们改日再聚。”
顾烟着急了,“爸爸怎么了?”她要进屋,被顾明珠拦住,“爸爸躺下了,你别进去了。没事,就是有些累。
你们先回去吧。”
顾烟迟疑的向里面张望了两眼,不情不愿的还是被梁飞凡带走了。
顾明珠晚上不回公寓去,梁飞凡就带着顾烟一起回了梁宅。回来起顾烟就一直有些不高兴,晚上梁飞凡哄了
她好久才肯睡着。他陪在一边,看她渐渐入睡还是皱着的眉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梁昊天在书房等着他,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看见他走进来,递给他一个杯子,“明天一早我回美
国。”
梁飞凡接过酒杯却没有喝,还是放回桌上,他很少在晚上喝酒,顾烟鼻子灵得很,闻到一点酒味又是要发脾
气的。“我不同意。”
“儿子,我们两个一直以来都是可以沟通的。这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这边。我已经答应了顾博云。”
“你和顾博云的关系如果真的铁到这个程度,当年他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见死不救?”梁飞凡沉稳的在沙发
上坐下,犀利的发问,他善于直取重点。
“救他的代价太昂贵,我衡量过后发现没有那个必要。但是现在,在你和顾烟结婚的问题上,他的态度对我
是有利的,我乐见其成。说真的,我不赞成你们两个结婚,顾烟对于你这样成大事的男人来说,只能是一块绊脚
石。如果你要取顾家的女儿,顾明珠更为合适。”梁昊天堪称一代枭雄,绝情是他的不二法则。除了继承家业的
儿子,他不在乎任何一个别人。
“这个不需要你和我讨论!”梁飞凡怒气冲冲的打断父亲,“顾烟我是娶定了。你不帮我的话就离开,我自
己与顾博云谈。原本我请你回来就是走一个过程而已,不想被人笑话我们梁家没有规矩。不过,你最好安分点,
如果让我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你自求多福。”
他啪一声重重按下桌上的电话,“C,准备起航,送我父亲回美国,right now!。”
梁昊天显然习惯这个儿子的作风,摊摊手,脸上的神色依旧温和,“儿子,我从来不干涉你做任何事,那是
因为从你懂事的时候起我就发现没有能力去干涉你,但这并不是表示我不关心你,更不是表示我赞同你的所有做
法。所以如果我在能力范围里纠正的错误使你不高兴,爸爸很抱歉。”
梁飞凡抱着肩冷笑,“这点上我们的意见完全一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不赞同就把你从宾客名单
上划去,作为提供了我梁飞凡一部分骨血的人,你还是会在不久之后出现在我盛大的婚礼上。”
他站起来往外走,手触上门把却又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脸对身后举着酒杯自酌的父亲低低的说,“其实你比
谁都清楚妈妈留的那封遗书是假的是不是?我们都明白的——妈妈怎么可能原谅你?”
一个用结束生命来控诉她对丈夫一次次出轨不满的女人,怎么可能留下那些宽恕的话?自欺欺人罢了。信奉
你的利益至上活了半辈子,日日在对发妻的思念愧疚里度过,你的痛苦后悔自责,以为我看不到?我只是不愿意
再给你补上一刀,现在你竟然还敢来对我说教?!
梁飞凡甩门而去,身后有玻璃杯砸在地毯上的闷声。他冷笑着离开,看来今晚有人是要睁眼到天明了。
顾烟睡到半夜的时候微微转醒,闭着眼推推身边的人,口齿不清的嘟囔,“口渴……”梁飞凡起来从外间给
她端来水,她却又沉沉的睡过去了,轻轻喊了她两声也不醒,他只好亲亲她的脸蛋把水放到一边重新躺回去。已
经深秋,天色很凉,顾烟不到极冷的冬天是不许开暖气的,她喜欢温暖的被窝和寒凉的空气对照的感觉。梁飞凡
把她温热的身子收在怀里搂着,心口渐渐的暖起来。“烟儿,我有对你说过我的妈妈么?”他埋在她颈边低低的
问。顾烟睡的无知无觉,当然不会回答他,他也不介意,一个人继续的往下说,“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大家
族当家主母的那种好。可能就是太好了,许多事情她都选择了忍。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那天天气
很好,她找到我的击剑室来……她该有多难过呢——见了我一面之后还是坚定着求死的心……我才十五岁啊,她
怎么舍得……一开始的几年我疯了一样的在那片海域打捞……其实,她就是不想被找到才会跑那么远的是不是?
……后来我想通了……就让她在海底自由自在吧……烟儿,你说,如果她不爱我父亲,也就不会那样做是不是?
我一直这样想,所以我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恨他——他也是真的可悲……烟儿……”他低低的吐词,幽暧如叹息,
热热的气呵在顾烟耳朵后面,睡梦里她也有些不安稳了,翻了一个身脑袋直往他怀里钻,嘴里不满的咕哝着什么,
梁飞凡被她八爪章鱼一样的盘住,宠溺的笑了,随她缠着靠着,安心的一起睡去。“烟儿……我们会很好的…
…”
世上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那就话:没什么,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顾烟又急又愁,顾博云的病前一阵用了欧洲的新制特效药之后大有起色,几个医生都说可以
进一步观察甚至可以手术,怎么现在又不好了呢?婚期越来越近,她和飞凡却一直还没正式的去和父亲说结婚的
事,姐姐这些日子总是陪在疗养院,却又不让她过去,问起她来只说没事,你不用担心,安心结你的婚。
“顾烟?”顾明珠又敲敲桌子,“喜欢哪一款?”
顾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啊?都很好看呀!对啦,把图纸给设计师让他们照着做好了,婚纱缝起
来多麻烦啊,你那么忙。”
顾明珠喝了一口黑咖啡,苦的微微皱眉,叹了一口气,还是笑着,“再忙,你的婚纱我还是要亲自动手
的。”她看了眼窗外匆匆的行人,忽然感性了起来,“顾烟,我平日里……对你可能太凶了点,我也是没办法,
那么大的摊子,我确实顾不周全——”
顾烟莞尔一笑,打趣顾明珠,“姐姐,你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顾明珠在桌上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笑着,“顾烟,其实我是一直知道的,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梁飞凡么,
不算好人,但对你是真的无话可说。你们两个兜兜转转的终于要定下来了,以后你要收敛着点性子,不要动不动
大发脾气,就算有人宠着也是要惜福的。还有啊,对梁飞凡不要只是心里好就行了,人心毕竟隔肚皮,你不说不
做,他怎么知道呢?不要总是心安理得的,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付出是很累人的,知道么?”她诚恳的一点一滴的
嘱咐妹妹一些小事,顾烟看上去是嫁的风光,其实,娘家连一个送她出阁的梳头长辈都没有,顾明珠真的是愧疚
极了。
她极少这样感性的说话,顾烟倍觉温暖,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姐,今晚我去爸爸那里看看。”
“你去了爸爸反而陪着你休息不好。等过两天婚礼筹备的差不多了再说。”顾明珠低头去搅咖啡。
顾烟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往事
梁飞凡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腾出时间蜜月,一直忙的昏天黑地,婚礼的一些前期工作顾烟就自告奋勇的承担下
来。这天正忙着挑选新房的窗帘花色,顾家老宅却来了电话,是跟了父亲许多年的管家老段,苍老的声音透着为
难,语焉不详的要顾烟去疗养院看看。顾烟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慌慌的,好像什么预感中的事情要被证实的心乱如
麻。
顾博云住的院子门口站着两个黑衣的保镖,顾烟错愕的下车走过去,那两个人竟然认得她,齐齐的向她打招
呼,“烟小姐。”
顾烟迟疑的点点头,听称呼是梁飞凡派来的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她往里直走,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往前一步犹豫着要不要拦住烟小姐,顾烟皱了皱眉,气场散开来,那两只半举的手自动的
垂了下去。
顾博云躺在树下的摇椅上,几天不见,又瘦了一些。顾烟心里一酸,蹲在椅子边,轻轻拍拍他的手臂,“爸
爸——”
顾博云睁开浑浊的眼,看见顾烟来了,猛的挣扎着坐了起来,气喘的很是不稳,拉着顾烟的手冷汗涔涔,急
着要对她说什么,却咳的山摇地动。顾烟心惊胆颤,拍着背替他顺气,“不要急呀,爸爸,你慢慢说,怎么
了?”
顾博云老脸涨的紫红,几下剧烈的咳嗽下痰里竟然带了血丝,人也有抽筋的趋势,顾烟慌慌张张的喊人去叫
医生过来。
这一阵忙乱惊动了顾明珠,她匆匆从公司赶了过来,先去看了看已经睡着的顾博云,又仔细的和医生确定了
情况。送走了医生,她把顾烟叫到客厅去,“不是说了不要过来么。”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是无边无际的疲
惫。
“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你软禁爸爸?”顾烟困惑极了。
顾明珠揉着太阳穴,她真的是服死了梁飞凡手下那帮饭桶了,她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是顾烟来了一定要拦住,
先给她打电话。为什么顾烟还是会进的来?
“过来,”她拍拍身边的沙发,到了这个地步,她必须和顾烟好好的谈谈,“我本来是想瞒着你,等你们结
了婚再说。我这些天拦着你不让你来,因为爸爸他坚持——你不能嫁给梁飞凡。”
“为什么?”顾烟很是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瞒我?你不是说爸爸很高兴我要结婚了么?况且你
要怎么瞒得住?我的婚礼都不让他出现么?爸爸为什么不同意?”
顾明珠摸摸她的头发,“别急呀,你听我慢慢说,”她安抚急躁的顾烟,拉她到沙发上坐下,慢慢的告诉她
始末,“爸爸为什么不同意——他自有他的理由,就像我觉得梁飞凡适合你一样,他不这么认为,况且,人一老
就变的顽固,他的病又让他性情大变,他现在——简直不可理喻。”顾明珠闭了闭眼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这两天
和顾博云斗智斗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真的是累坏了。
她这样说顾烟有些懂了,爸爸没那么喜欢梁飞凡她是知道的,可是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再反对也没什么
意义了呀,她暗自这样想。
“姐,我今晚住这里,明天我自己和爸爸谈谈。”顾烟很有把握的说。
顾明珠闭着眼想了很久,“恩,也好,”她起身往房间里走,“我去收拾一下,今晚我们还是两个人睡。”
顾烟点点头,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走到院子里去给梁飞凡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走了。
“我去接你,明天一早再把你送回来不好么?”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得出他现在皱着眉头的模样,顾烟轻笑,
“爸爸的情况我还要和姐姐详细的讨论一下,他可能有些误会。这样,明天中午我找你午餐?”
梁飞凡恩了一声,想了一想她那边的情况,还是解释一下来的心安,“顾叔的情况明珠也是前两天才告诉我
的,我认为顾叔也是一时的固执,明珠能解决好,你最近又一直忙着婚礼的事情,就没有告诉你。”
“烟儿?”她很久不说话,他不确定的叫了她一声。
“恩——我在听。我没有怪你,虽然,你这样和姐姐一起瞒着我,我是有些不高兴。姐姐和爸爸脾气都不好,
你不该帮着姐姐软禁爸爸的。”
梁飞凡默然了很久,低低的开口,“是,我不对。”
“飞凡,我知道你能为我处理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愿
意带上我一起面对,哪怕我只是在一边看着你。好么?”她声音低低柔柔的,在温柔的夜色里格外的打动人心。
梁飞凡带了些笑恩了一声,两个人没有别的话说,却谁都不挂电话,就这样在电话两边深深浅浅的呼吸相闻,
静默。
……
顾烟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房间里,小露天的阳台上,一点烟头半明半灭。顾烟推了门出去,轻声嗔
怪,“姐——不要抽烟啦!”
顾明珠正在失神,手里的烟被她夺了去才清醒了一点,她任着顾烟掐灭了燃了一半的烟,笑笑,嗓音有些烟
熏后的沙哑,“小烟,我这两晚老是梦到阮姨。她叮嘱我要怎么怎么操办你的婚礼——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她一定是不放心你,以前她总是说,我们两个结婚的时候要怎么怎么的出阁,现在呢终于要结婚了,她一定是很
高兴。”
顾烟披了大浴巾在肩上,在顾明珠旁边坐了下来,无声的点点头,阮姨,她和姐姐最亲的阮姨,为什么不入
她的梦来呢?顾烟惆怅的舒了一口气。
“你这一生到现在,最痛苦的是什么时候?你妈妈去世的时候,还是阮姨去世的时候?”顾明珠的声音带着
夜半无人说心事时特有的朦胧。
顾烟垂下眼帘,想了很久,低低的答,“其实,死别不是让我最难过的事情。人总是要死的……我最难过的
时候,是方亦城忽然不见了,你告诉我他是警方卧底……那时爸爸被带走了,阮姨病倒了,你整天的不在家,我
每天都矛盾,想他回来,又恨他……知道他没有错,又不知道除了他还应该怪谁,那时觉得自己活的好无奈。”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烟灰缸里掐着顾明珠的烟。
顾明珠笑了,分外的明艳,“顾烟,你真的是……不知人间疾苦。”那段顾烟觉得最难过的日子,她也不过
刚刚大学毕业,学服装设计的女孩子,却要想尽办法托关系谈条件去救风雨飘摇的家。可就是那时,她顾明珠也
没有觉得最是难熬。
“我呢,已经不记得最难过的时候了……可是,分外的难过的事情有一件。那年爸爸出了事,我找遍所有能
帮得上忙的,却甚至没有一个人肯见我。后来,我走投无路,我想爸爸的生意是从梁昊天手上分支而来的,虽说
独立很久了,但也许可以去找找他。不出所料,他也没有见我,说是不在国内。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政府
要么动不了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定是要追查到底的。我那时,绝望了。”
顾明珠平平淡淡的叙述,当年那场浩劫在她轻轻松松说来,只不过一场往事。
“可是那天从梁氏出来,我被人请到了一个地方,见到了梁飞凡。”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很客气,他问我,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
顾烟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弯着腰抱着膝盖,侧着头静静的听姐姐说话,听到梁飞凡的名字,她微微的笑,
梁飞凡救爸爸的事情她后来也听纪南提过一点点。
“我那时候筋疲力尽,没有任何精力和他东拉西扯。我告诉他,只要他能救出爸爸,我保证他能得到他想要
的。”
“所以,其实那年爸爸那么生气的赶你走,是因为我去接他时把阮姨死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故意激
怒了他。我把所有的错都归因于你,因为,我要把你推到梁飞凡身边去。”顾明珠忽然望着天边悠悠的说。
“他也真的是霹雳手段,你知不知道他那时势力有多么的惊人?恐怕当时的纪家加上现在的周燕回也不及他
当年的一半。可就是为了一个你,他竟然毫不犹豫和当局签了绝密的和平条约,就这么把他自己多年打拼来的江
山散的干干净净,回梁氏去接手家族生意去了。呵呵……真的是……”她再也说不下去,弯着腰抱着自己的肩膀,
良久良久,身边的顾烟一点点声音也没有,顾明珠很想看看她的表情,商场上双方对决,眼神是信息来源的很重
要的部分,可是现在,她有些——不敢。
“我必须承认,当初做那样的决定,百分之八十纯粹是交易,并没有从你的幸福出发,并不是未卜先知你们
两个合适,可以说,当时我是抱着牺牲你的想法的。顾烟,我很抱歉,即使你现在很幸福,我一想起这件事还是
非常的抱歉。”
“你到底……是说真的的吗?”顾烟摸着自己凉凉的耳垂,简直觉得惊悚,老实说,她现在不是很相信自己
的耳朵。
顾明珠点点头,视线还是盯着地上,“爸爸很后来的时候才辗转知道了这件事,这么多年来他对你都内疚着,
不敢不愿面对你。他总认为,我设计了你,你跟着梁飞凡是个错误。况且,你知道的,他有多么的欣赏方亦城
——哪怕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方亦城造成的。他总觉得是为了他委屈了你……现在,梁飞凡从欧洲请来的专家组讨
论后说癌细胞在这个阶段初步控制下来了,新药的疗效对他的病情十分的有利,所以可以进行手术,切除病变的
组织。这时你们要结婚,他就以为我又要拿你去交换,所以他坚决的反对。我这么多天来瞒着你和他周旋,最终
还是没瞒过去。”
顾明珠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心里轻飘飘的空荡,她站起来走到阳台边上,等着顾烟情绪的爆发。
顾烟就这么蹲在椅子上,双手揪着耳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慢慢的消化着顾明珠说的那些话,很久很久,
夜色越来越凉,她长长的眼睫毛上似乎都结了一层的水雾,湿湿的头发阴森森的冷,靠在背上,一直凉到她心里。
姐姐说的这些事……那么冰冷无情,却又那么合情合理。
那个雨夜过后,她醒来就已经在梁宅了,梁飞凡就像救世主一样凭空出现,她那时太难过,没有去问他前因
后果,后来慢慢的被他牵引着从那场灾难的回忆里走了出来,就再也不想问。她单纯的以为,梁飞凡那时的出现,
只是命运的巧妙安排而已。
而现在姐姐说,这是一场交易。
顾烟觉得,她需要时间。
“我好困,我先去睡觉了。”顾烟跳下椅子,鞋子也不穿,蹦跳着回房间,一头栽在床上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顾明珠好久之后才过来睡,身上很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那一个晚上,被窝里冰凉冰凉,姐妹两个都是辗
转难眠却假装安睡。
第二天一早,顾明珠头疼的睁开眼,顾烟已经走了。留了一张便条说有事,顾明珠笑笑,洗漱了出去吃早餐。
顾博云安睡了一晚情绪稳定了很多。看到顾明珠从房里走出来,他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目光如炬的看了她一
眼,没有说任何的话。
“早。”顾明珠坐在他对面,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闲闲散散的喝着。
“今天不用上班么?”顾博云看她不像往常那样高速运转,不由问了一句。
顾明珠唔了一声,“这个星期给自己放假,小烟的婚礼就在下个月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出面张罗张
罗。”
“她人呢?”
“一大早的走了,她呀现在上心的很,试菜什么的都亲自去,忙的团团转。”顾明珠也拿起一份报纸,漫不
经心的看,顾博云冷笑着,也盯着自己的报纸,“明珠,她毕竟是我的女儿。”自古婚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再手眼通天八面玲珑,她要嫁人还是得我同意才行。
顾明珠喔了一声,装了一个早上的胸有成竹这时却忽然的烦躁起来,她把报纸折好放在一边,“我出去了,
中午不回来,晚上来陪你吃饭。”顾博云没有做声。
顾明珠边往外走边抑制着自己不要冲回去,其实她刚才很想问父亲一句——我呢?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
何必呢?累人累己。
老公
都说闺蜜是最好的诉说对象,可是打电话给纪南,接电话的却是睡意深深的李岩,哑着嗓子喂了一声,顾烟
在那头楞了一下,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热恋中的女人,哪里能懂她现在的纠结彷徨。
安小离呢,唉,她恐怕会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让顾烟快速回答:菠萝还是橘子?香蕉还是苹果?牙刷还是棉
签?梁飞凡还是方亦城?顾烟有时候被她雷的忍不住翻白眼,觉得真的难为陈遇白了,这样的女子要天长地久,
心脏得多么的强大才行?
也只好去找桑桑。
咖啡屋的门已经开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却没有转过来,顾烟推门进去,秦桑正坐在阳光最好的一张桌子旁享
受着早餐后的卡布奇诺,两副用过的餐具摆着,李微然应该是刚刚走。
“哟,一大早的,赔我杯子来了?”秦桑笑着打趣她。
“我也饿了。”顾烟推开面前的空盘子,大大方方的要早餐吃。
秦桑嘴里感慨着讨债鬼,还是去厨房开了火做了一份给她,特质的心形煎锅煎出的爱心荷包蛋,明晃晃的蛋
黄粉嫩粉嫩的似乎里面还有薄薄的一层在晃动,泡了一夜的豆子打出来的香浓豆浆,加了野生的槐蜜,淡淡的甜,
浓浓的香。
顾烟的心被这份早餐温暖了不少,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再倒了一杯豆浆捧着慢慢的啜。
“老板娘,今天小店本小姐包了,去,把门关上。”顾烟惬意的指挥秦桑,秦桑不由得无奈望天,“早知道
这里有你这么一个大嫂,当初说什么我也不嫁过来。”
顾烟自动把这话理解为桑桑式甜言蜜语,“提问!”
“回答。”秦桑锁了门,续了一杯咖啡,捧着她的笔记本过来坐下。
“一段感情的开始重要还是现在重要?”
“现在。”
“即使开始的不尽我意?”
“恩。”
秦桑回答的不假思索,并且架起了眼镜打开了电脑。轻飘飘的样子让顾烟心里越发的没底,“秦小桑,你认
真一点呀。”
秦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闲适的往后一靠,“好好好,认真一点。顾烟小姐,你知道一个生命投胎为人是多
小的概率?长到你那么大没有夭折又是多么的不易?还要和他恰好生为一女一男,同在一个时代,一个国度,然
后茫茫人海里遇见,相爱。你想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秦小桑你说的真酸——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哪怕那个开始很俗,是源于一个打赌,源于某种利益目的,只要爱情确实来了,管它是怎么
开始的呢?你在这个世上不过活个一百年,何必总惹自己不高兴?”
顾烟听的大笑,“谬论!”
秦桑逗笑了她自己也高兴起来,两个女孩子在深秋的朝阳下神清气爽的相对而坐,娓娓而谈。窗外的梧桐树
枝叶萧索,冬天眼看张牙舞爪而来,人心里的温暖却一点一滴的充沛,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爱情更为温暖人心的
呢?
秦桑最近很迷网购,把淘到的好玩的东西都现给顾烟看,两个人凑在一起兴奋的讨论,梁飞凡的电话打了进
来,“在哪里?”
“什么事?”顾烟语调平平的和他说话。
梁飞凡一手持电话一手比划着交代秘书文件发出的排序,其实他是想问顾烟和她爸爸谈的如何,可是又觉得
问了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中午想吃什么?”
“再说吧——我可能不过来了。你不要等我。”
梁飞凡敏锐的一皱眉,小心翼翼的问她,“怎么了?”
“我和桑桑在一起逛街呢,要是晚了就和她一起吃饭了,再说吧,你忙你的。”
听说是和秦桑在一起,梁飞凡也不说什么了,最后柔声的叮嘱她,“晚上直接回家来,我们在家里用晚餐好
不好?”
顾烟恩了一声挂上电话。秦桑扫了她略显不自然的神情一眼,没有说什么。顾烟等了许久她还是不开口,叹
气了,“桑桑,你就拿你那套理论来开导开导我不成么?”
秦桑修长嫩白的手指摩挲着磨砂的咖啡杯,淡淡的笑着,“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是不是?只是习惯于有
个人给你拿主意,现在事关那个人,你一时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我不清楚你们的细枝末节,你问我要建议也
没有实际意义,顾烟,我只能最诚恳的建议你,听从自己的心。”顾烟和安小离不一样,她不需要秦桑的建议,
只要她愿意思考,她是清楚自己的心的,她需要的只是秦桑来坚定她的想法。
“我知道呀……”顾烟转头去看窗外的人来人往,她想了一整晚,早就冷静下来了。这件事里要说最受伤的,
恐怕是姐姐,这些年来,她一定是愧疚不安的。至于梁飞凡,不管他当初向姐姐暗示了什么,出发点……应该是
爱吧?况且,凭什么无缘无故要人家付出那么多去帮她们?那时的情况,只要能救爸爸出来,她自己也是什么牺
牲都愿意的,何况,那个牺牲是梁飞凡无边无际的宠爱和七年无忧无虑的岁月,美好的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对得起
牺牲两个字。
所谓往事,不就是已经消失不见的岁月么,有什么好翻出来唧唧歪歪的。
中午还是没有去梁氏找他,真的和秦桑逛了一个下午的街,走的累了两个人打车去顾烟专用的那家 KFC 喝饮
料。
饶有情趣的点好餐,秦桑坐在窗明几净人烟稀少的大堂里,感慨万千,“你要是还纠结什么如烟过去,一定
会天打雷劈的,这么个极品男人还不满意,折寿。”
“是么?继续啊,再说点什么坚定我一下。”顾烟笑着撑着下巴,秦桑的话总给人坚定的感觉。她现在需要
这份坚定。
秦桑用圣代的勺子搅着小盒子里的番茄酱,故作深思,“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那个开始里的你和
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同一个本我,而是两个相互联系的自我,所以现在的你,不必背负那个你任何的不快。这样行
了么?”
顾烟被逗的开心的双眼弯弯,“勉强勉强。”
……
傍晚回到梁宅的时候,下人说先生在厨房。顾烟换了个衣服出来就去厨房视察,梁飞凡穿着休闲装,侧着身
子对门口,修长的手指按着刀,切个菜也切的气宇轩昂俊朗不凡。
顾烟轻咳了一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梁飞凡笑着回过脸来吻她,“还有一道汤就好了,我们在房间吃
好不好?”顾烟应了一声却还是不走,赖在他身边捣乱,厨房里磕磕绊绊的到处是刀具,梁飞凡一边顾着火候一
边还要小心着她,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做完一顿晚餐。
孤男寡女在有着大床的房间里烛光晚餐,填饱肚子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沙发前的小几上,上好的菲力煎
的刚刚好六成熟,蛤蜊清汤飘着细散的美味葱花,各种各样的美食却通通没有动几口,沿着地上一路纠结丢下的
衣物往里,卧室床边的地板上一对男女滚成一团,顾烟细声尖叫着求饶,身上只剩下了内衣裤,梁飞凡索性已经
是赤着身子的了,压在她身上到处的啃,大手上下游移,“还要闹么?”他的喘息里带着浓厚的□,赤着的下身
显而易见的亢奋。
顾烟为刚才一时兴起的捉弄后悔不已,并着膝盖阻止他不断的抵近,咬着他的耳朵不断求饶,“不闹了不闹
了……飞凡……我错了呀……啊……你坏!不要嘛……”
梁飞凡微微抱起她,手伸到她身后去解了她内衣的暗扣,大手从前面一把把它扯飞扔到身后,低下头大口大
口的吞咽她的丰盈,又下手去急急的扯她的内裤,往下拉到她的膝盖就被她紧紧并住的腿夹着,他的手立成刀状
一点点插进她两个膝盖之间,微微一用力分开来,顺利的把她的小内裤扯下来挂在了手上。
“恩?”他指尖挑着胜利品,低下头去和她额头相抵,笑的相当邪恶,顾烟红着脸去抢,他往后一抛,咬住
她送上门来小嘴,舌头溜进去吮住她的,不断的搅动,力道大的顾烟舌根都发疼。
“恩?想要了?”梁飞凡蓄势待发的欲望抵着她里外尽湿的敏感,慢慢的在外面磨。顾烟猫咪一样呜咽,抬
起腰主动将自己的湿润往他的巨大上面送,梁飞凡闷笑着往后躲,浅浅的刺进去再退出来,逗弄了一会儿她满脸
通红,他自己也忍不住了,咬着她的小下巴语气不善的问,“叔叔?恩?我老了?恩?”不就长了一根白头发么?
还不是被她整天闹腾的操心出来的,竟然敢嘲笑他老了,还甜甜的叫他叔叔,看他今晚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
小妖精。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顾烟不时的往下压身子去够他,始终不能得逞,难耐的小手在他胸上画圈圈,嘴里小声的哼哼,“不是……
你才不老呢……进来嘛……飞凡……我想要……”
他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吻,又舔又吸,大手也四处游移揉捏,“那——叫我……”
“恩……飞凡……飞凡……”她急切的喊他的名,小手按在他背上,顺着他的脊椎骨一路往下,在他最敏感
的地方轻按,听着他的呼吸声变重,她把自己更往上送,“飞凡……进来呀……给我……”
“不对——恩……”梁飞凡还没折磨完她就忍不住了,猛的冲进去,她的嫩肉层层叠叠的包裹上来,舒畅的
他一个激灵,手撑着地板在她激烈的呻吟声里大力的进出。顾烟修长莹白的双腿紧紧的绕在他的腰上,猛的一阵
夹紧,她闭着眼仰着头常常的吟了一声,到了极致。
他的坚硬比刚刚更为肿胀,闭着眼在她不断痉挛的湿滑体内享受了一会儿,咬着牙抽了出来。顾烟浑身瘫软
的躺在地板上,耳边听到布料的悉悉索索声音,睁开眼看时他刚好从床上迈下来,高大的身体中间怒龙昂扬,上
面还亮晶晶的沾着她的液体,顾烟咬着唇别过头去,羞红了脸。
梁飞凡一把抱起软成一团的她跨上床,顾烟从他臂弯里看过去,床上四个柱子旁的布幔被放了两个下来,床
头的两大片布幔被他打成了一个巨大的结,好像两张吊床连接在了一起,秋千一样在半空里摇来晃去。
“抓好!”梁飞凡把她小小的身子放在牢牢打结的布幔一边,示意她的双手抓着两边的布料。顾烟惊疑之下
乖乖的躺好抓住,她上身斜斜的陷在布幔里,梁飞凡兴奋的双眼更加的红了,托着她的臀分开她的双腿,挤到她
两腿间一挺腰重重的刺进她的体内。顾烟一声惊呼,随着他的力量,半空中的身体自然往前送出,她害怕的紧抓
住两边的布料,自觉自发的往下缩,正好迎合了他的动作,一下子两个人结合的极深,不自觉用劲的腰也使得包
裹着他的地方格外的紧致,像一张小嘴一样吮着他,梁飞凡大声的叹了一口气,舒服的更加用力的冲撞她。
她的大半重量都在布幔上,梁飞凡只需抓着她的臀肉前后的推动她,布幔往前摇动,再随着她的体重晃回来,
他就能轻轻松松的进出她的体内。这种新奇的方式让她的表情又羞又爱,更加的刺激了他,往回拉的幅度越来越
大,顾烟被顶的有些痛,加上这个姿势实在是令人害羞,两三次被他弄的泄了身就开始求饶,“飞凡……放我下
来……好难受……”
梁飞凡兴起,双眼赤红,挺着腰重重的爱她,腰眼里越来越麻,好像要支持不住,看看她也有昏过去的架势,
就停下来喘着气慢慢的磨她,“叫我——”
“飞凡……”
“不对!”他推开她,再重重的拉回来,肉体之间的撞击因为液体的润泽发出啪啪的暧昧响声,顾烟酥麻的
不能自已,扭着腰用力的夹着体内的坚硬,失神的问,“啊?”
“烟儿,叫我老公——”他的眼里浓厚的欲望混杂着幽暗的火焰,明亮的不敢直视,顾烟傻傻的还没消化他
说的话,他已经不耐烦的又一下下重重的拉着她过来再挺腰狠狠的刺到她最深处,顾烟十指扭的青白,仰着头曲
着腰又被他顶上了最高点。他还要乘胜追击,在她颤抖紧缩的体内横冲直撞,时不时的刺上她最受不了的那点。
“不要嘛……”顾烟悬在半空中,头也晕晕的,下身又是舒服又是紧绷,酥麻而微痛,他不断的进犯折磨的
她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来,昏昏的顺着他喊出来,“恩……我……老公……”
她红润小巧的嘴里喊出这样销魂的称呼,梁飞凡简直疯狂了,猛的伸手一扯她,手勾到了布料,他用力的一
甩,力道太大的关系布幔掉下了半片。顾烟随着下坠的结往下掉,尖叫了一声,两个人的下身也分了开来。
她的上身摔在软软的大床上,梁飞凡扯着她的腿往后拖,就着这个姿势往下插入,不顾她筋疲力尽的娇声求
饶,提着她尽情的表达自己的激动与爱意。
那一整夜他没有退出过她的身体,顾烟被逼着不断的喊他老公,只要一停下他就狠狠的要她,一直到凌晨,
顾烟两腿之间酸的好像被拆了开来,他还是精力旺盛的占着她嘿咻嘿咻,她考虑到生命安全和明天走路的姿势只
好使出杀手锏,双腿盘着他的腰紧紧的夹着,小巧的脚踝勾在他的腰眼上磨蹭着,嫩滑的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搂着,
笑的巧笑嫣然,在他耳边边吹着热气边媚声的软语,“老公……我爱你……要我……”
说完明显能感觉到他猛的一颤,体内的坚硬都胀大了许多,搂的她喘不过气来,两个人在床上纠缠的恨不得
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去,他使尽全力不知道冲刺了多少下,终于紧紧的抵着她深处喷射,热烫激烈的她又哭又叫的
抖着身子和他一起攀上极乐的高峰……
待嫁
一整夜的激烈运动,强壮如梁飞凡也沉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人轻轻来回走动的声音,
他一动,怀里睡着的顾烟就有点醒了,翻个身手脚都缠了上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梁飞凡的心被她软软的身体缠的化成了一汪水,笑着俯身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搂在怀里低声的甜言蜜语哄着
她。
管家听到房间里总算有些动静,急忙上前轻轻的敲敲门,梁飞凡拉起被子把顾烟不着寸缕的身体盖好,只露
出小小的脑袋来,“进来。”
管家急忙把一早上响了无数次的两部手机交给女佣捧了进去,梁飞凡接过来一看,找他的是林秘书和几个高
级经理,应该是为了下午的签约事宜,本来上午就要一一处理好的,可是昨晚她的味道太过甜美,他一尝再尝舍
不得放下,闹腾的睡的很晚,连上午的工作也耽搁了。再看看顾烟的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一个没有名字的陌生号
码,梁飞凡眉心微微的皱了一皱,女佣连忙退了出去,边走边用余光打量这一屋子的狼藉,地板上全是纠缠成一
团团的的衣物,矮几上蜡烛菜肴乱成一团,床上一片凌乱,连床幔都掉了一大片,而先生裸着的上身一道道的全
是红红的抓痕——烟小姐可真是暴力啊!怪不得呢大家都那么怕她。
梁飞凡看她哼哼唧唧要醒不醒的样子,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坐在床上给林秘书回了电话。顾烟有些迷糊,
听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公事,渐渐的清醒过来了。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就开始发起起床气,埋在被子里手脚齐
上对着他又打又踢,梁飞凡东躲西闪也躲不过,无奈的匆匆交代完事情挂断电话,把她从被子里拨出来横在腿上
抱着,她乱着头发小疯子一样的撒泼,扭的梁飞凡下身又开始热热的。
“好了好了……不闹了……好了……好了好了……”他怜惜着她身子弱,昨晚折腾了这么久,不能再碰她了。
梁飞凡轻轻的制住她,哑着嗓子威胁带警告,“好了!小心我再收拾你几遍!”
顾烟果然安静下来,吊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口乖巧的伏着,梁飞凡欣慰的摸摸她的头发亲了亲,一个乖字还
没说出口,脸上的笑容就扭曲了,她尖尖的牙齿重重的一口咬在他胸前的小红点上,痛的梁飞凡倒抽凉气,“小
东西!”顾烟咬完了迅速推开他往后躲,他一把抓过去抓了个空,她嘻嘻的笑着跳下床跑进了浴室。
吃完早午饭梁飞凡要回公司,衣帽间里顾烟也在准备换衣服,他边扣着衬衫扣子边看似不经意的问,“要出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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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顾烟踮着脚从衣橱上层扯一条羊毛的披肩,梁飞凡放下手里的袖扣过去帮她拿下来,环着她在怀里,
“去见刚才和你通话的那个人?”她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号码又打了进来,是他拿了手机递给她。
“什么那个人那个人——方亦城呀。”顾烟最是鄙视他这样含蓄的试探。
梁飞凡当然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方亦城派人去 PUB 救了顾烟那回,他在顾烟睡着后按着通话记录给方亦城
回过一次电话,那常常的一串数字他看了一眼就已经记得。
“他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呀,他就说见一面。”顾烟把披肩随手塞回去,又拖了一身套装出来。
梁飞凡似乎是按耐的吸了一口气,“烟儿……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去,是不是很小心眼?”
“是!”顾烟干脆的回答,转身往左边去鞋架上挑鞋子,他抱着她不肯撒手,两个人纠纠缠缠的叠着往前走。
她选衣服鞋子的习惯很是不好,拿下一样看看不喜欢就随手一扔,等她心满意足着装完毕,衣帽间里就像被
扫荡过一样。每天归置她的衣物就要两个佣人花掉小半天的时间。搬出去自己住之后,每天都把衣橱弄的乱七八
糟的,没人理第二天就在一团乱里找衣服。后来和顾明珠住在一起,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才稍稍收敛。
梁飞凡看着她东挑西选,就算是知道她每天出门都是这样,还是觉得不舒服——去见方亦城用得着特意打扮
吗?
可是为了方亦城吵了那么多次,每次冷静下来,他认真的反思都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是自己对她的不信任,
说到底他没有安全感,一想到当年那对天作之合的少男少女笑着对望的画面,他就恨不得用绳子把顾烟绑在身边,
哪里都不放她去,除了他谁也不许靠近。
可总不能真的绑着她,都要结婚了,这点互相的信任都没有他也真的要汗颜了。况且在对待方亦城的问题上,
顾烟的立场一直算得上是坚定的。
顾烟终于挑齐了衣物鞋子,通通扔在床上,她回身去抱皱着眉头深思的别扭男人,“小心眼,想好了没有啊?
我和方亦城约在城东零七会所,那里的冰激凌很好吃的,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
她哄骗的口气听的梁飞凡忍俊不禁,点点她的小鼻子,把她拥的更紧,“不去,你老公我忙着赚钱给你买更
多冰激凌。”下午确实有事,况且,他也应该学着给她自由。
“呀!今天大醋桶罢工了!”顾烟瞪圆了眼,似真似假的惊呼。
梁飞凡没有随她一起笑闹,把她圈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我以前限制你太
多,我一定慢慢的改,慢慢的学会真正的包容你。或许我一时不能适应,或许我有时还是会霸道惹你不高兴……
所以不管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们总有办法找出最合适的距离来相处的,是不是?毕竟,
我们还有那么漫长的一辈子要一起过。”他深情而温柔,发自肺腑的诚恳。顾烟鼻头酸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轻轻的恩了一声,背过去换衣服不看他。梁飞凡也不说话,帮她拉拉链整衣角,搂她在怀里低头吻她的长发和脸
颊。午后的风肃杀里带着暖阳的清香味从微闭的窗帘里溜进来,一室的静默,美好如岁月磨砺过的爱情,适合,
合适。
……
方亦城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顾烟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包厢等着了,品着茶看着窗外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给你点了一盅冰糖雪蛤,看看还要吃些什么?”他帮顾烟把椅子推好,递过来餐牌。顾烟刚刚吃过,摇了
摇头没有要什么。
“找我什么事呀?要送我结婚礼物?”顾烟心情好的很,笑眯眯的开玩笑。
方亦城倒茶的手微微一抖,又快速的恢复常态,眉眼温和的笑了笑,“定了几时婚礼?”
“下个月十五号。”
方亦城盯着杯子里茶叶上下缓缓舒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倒是真有心思。”十一月十五日,是顾
烟的生日。
“除了红包之外,还想要什么礼物?”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梁飞凡给不了她的,索性就问她自己想要
什么,她说,他上天入地去找就是了。
顾烟笑骂,“方亦城你有没有诚意啊,礼物么当然是要你选了给我一个惊喜的呀。”
“呵呵,”他笑了,“好,一定给你个惊喜。婚礼准备都是梁飞凡在忙吗?我看顾叔好像很悠闲,每天就和
我父亲喝茶下棋。”方亦城喝了一口茶,微低的头在窗棂的影里看不清表情。
“哪里呀,梁飞凡这几个月都忙死了,说是要挪时间来度蜜月,只能在工作之外稍微抽出点时间来把把关而
已。婚礼的布置安排都是李微然和纪南负责,容岩管宾客交际应酬什么的,秦宋和陈遇白敲定婚礼流程,还有好
多的琐事,姐姐也常常来帮忙。我呢就打打零工出出主意。”顾烟说起这场盛大而繁琐的婚礼又是喜又是愁,梁
飞凡看她忙就心疼,说哪有新娘子烦这些的,交给他们忙就可以了。可是她喜欢这样,怀抱待嫁的心忙忙碌碌,
好像所有的美好都是自己手里一点一滴落下,渐渐渐渐成形,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幸福。虽说,她出的那些主意
常常让容岩他们仰天长叹——既生顾烟,何必再生他们几个来活受罪!
顾烟以为他真的是单纯的问句,她也就单纯的抱怨着。方亦城忽然笑出声来,他到底是官场上待久了,说话
习惯拐个弯,可是她是小烟呀——看来他们两个,到底是渐行渐远了。
“顾叔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方亦城笑过了,单刀直入的问她。
顾烟皱了皱眉,恩了一声,“我这两天去和他谈一谈,他身体不好,许多事都悲观了去看,想太多了。”
“就这样?”方亦城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在顾烟眼里就是不露声色的试探,她心里一刺,口气马上不善,把手
里的青瓷调羹往碗里一扔,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一颤,“不然还什么样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讨人
厌。”
释怀
“就这样?”方亦城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在顾烟眼里就是不露声色的试探,她口气马上不善,把手里的青瓷调
羹往碗里一扔,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一颤,“不然还什么样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讨人厌。”
方亦城被她顶的叹了口气,这样几句话就毛起来的顾烟,他太熟悉了,“你知道顾叔反对你们结婚的理由?
我是指他的真实想法,不是明珠姐说的那些官方答案——我们都知道的,她是多么的善于,恩——美化事实。”
“不就是拿我和梁飞凡换了爸爸出来么?不要说瞒着我,就算告诉了我,为了救爸爸我自己也愿意去的。那
时的状况她有别的办法么?再说,你凭什么怪她?难不成你以为这七年,没有梁飞凡我就会等你么?”顾烟靠在
椅子背上,双手环着,小小的下巴扬的高高的。
她还以为上次一别,她说的足够清楚,还以为他这次约出来是诚心诚意的来祝福她的。已经烦死了,他还要
来插一脚,也不想想,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还不是他方亦城!
方亦城定定的看了她半天,别过脸去眼神深深的看窗外,“我哪里敢那么以为……这么说你都知道?而且你
不怪他。你不怪他?……呵呵,小烟,你的原谅准则,真的是——因人而异。”原来原谅这回事,没有黑白之分,
没有正义可言,滔天大罪还是小事一桩,都只根据她的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说的。顾叔的意思是让我来当说客,”他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笑,
“不过么,呵,我哪里有本事说服的了你——你从来都是那么任性。”他无奈的看她,“我约你出来呢,一是想
了解你到底清不清楚情况。另外也是要当面恭喜你,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顾烟这会儿发完了脾气觉得有些过了,听他说的风趣淡然,撇撇嘴没说什么。
“我还算有自知之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不会还妄想改变什么。只是,小烟,顾叔的情况不是怎么乐观,
现在使用的新药对他的病情控制很有成效,那么相应的机体抗药性也要比一般的抗癌药物大的多,现在这样的手
术适宜条件维持不了多久,我咨询过很多专家,现在手术是最好的。”他言辞恳切。
“我也劝过他了,可是就像你说的,顾叔的固执,真的是让我父亲这样的都要甘拜下风的。小烟,我没有任
何的恶意,我只是想说,你和梁飞凡的婚事,就不能暂缓一下么?”他平和的说,“你去和顾叔谈,就算他同意
你们两个了,也是要一阵情绪波动,对他现在的身体真的是不好。况且还说不定要耗费个几天,何不如快刀斩乱
麻——呵,其实这番话,最不该由我说,我也知道。只是顾叔和明珠姐现在斗的天翻地覆,我是完全为着顾叔的
病情考虑——”他越说越没有条理,事实上,他来说这番话,真的是——再深思熟虑也显得欠考虑的。
顾烟抿着嘴,静静的听他说,左手无意识的掐上右臂,“我知道了。”她的耳根子软,方亦城一番话又说的
有理有据,她动摇的厉害,婚礼反正是要办的,迟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吧?只是怕梁飞凡又要不高兴。一想起那
个别扭的男人,顾烟嘴角绽放开来。
方亦城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我刚才——恩,亦城,你不要生我气,我这两天被爸爸和姐姐吵的晕晕乎乎的,心情烦躁。”顾烟侧着头
搅着碗里渐渐糊开的雪蛤,低低的道歉。
方亦城把那碗惨不忍睹的甜品端开,拿过一个杯子给她也倒上一杯茶,“你这个傻丫头,我哪里会跟你计较
这些。你哪时候说话不是这样横冲直撞的。”他把茶推过去,顾烟接过来啜了一口,抿着嘴浅笑,其实方亦城很
有哥哥的感觉。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谈了一会儿话,方亦城看看时间不早,他还有事要先走了。顾烟脑袋有些乱,说要留下再
坐一会儿。
“有事随时找我,恩?”他起身拿过大衣挂在手弯里,笑的温润如玉。
顾烟微笑着点点头。
他一步步往外走,手都搭上门了,还是转身来问出了口。“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这七年在哪里,为什么不
回来找你?”
顾烟侧着身子靠着椅子,波澜不惊,“哦。那么,这七年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只言片语带给
我过?”
方亦城离她不过两米,却笑的仿佛是隔着千万光年的时空,遥远的此生都难以跨越的感觉,“第一年的时候,
我不断的从家里逃出来,不断的找你,不断的被抓回去,从获得特等功的殊荣一下子沦为方家的笑柄。第二年到
第五年的时候,我去了南方,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哪怕是利用我以前最不屑的关系网。因为我的父亲说,男人想
要一样现在得不到的东西,路径只有一条,权势。我同往常无数次一样,坚定的相信了他。到了第五年的时候,
我终于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热,我又怕又期待的回来,那时,我已经知道你在梁飞凡的身边,我做好了战斗的准
备。”他的眼神因为回忆发出炙热明亮的光,“那天也是你的生日。你和他在山顶放了一夜的焰火,我在山脚下
看了一夜。天亮时你伏在他背上下山,哪怕是睡梦里,笑容都那么甜美,我不知道该怎么样上前,以何种面目面
对你……和当年一样,在你和我从小坚持的信念中间,我再次迷失了,第二天,我就回南边去了。”
“剩下的那两年,我全心全意的考虑,要怎样再次面对你。”
他笑的好柔软,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俊秀的黑衣少年,伸出修长坚定的手指握着她,温柔的笑着唤她的
名,勇往直前的闯入她的心。
“我以为你会留在当年等我,就像我一样。所以,我又出现在你面前。”
“报告完毕。”
他含着笑颤着声音说完了。
这七年漫漫光阴,原来就投射出这么点光影,几句话就说尽。这场已然谢幕的错过里,他错在以为时光不过
一场迁移,却漏算了最重要的东西——她的心。
顾烟点点头,报告批准。
两个人遥遥对望,时光变迁后的眼里都是千帆过尽。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顾烟微笑低下头品茶,方亦城微笑拉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释怀的境界。
……
晚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奇怪,几次顾烟都将借着盛汤加饭躲到厨房里去透透气。
反观顾博云和顾明珠却一派轻松,两个人慢条斯理的用着饭菜,怡然自得的样子,只是空气里两股倔强无声
的交战着。
顾烟终于再也磨叽不下去,放下饭碗,诚恳而柔顺的开口,“爸爸,我和飞凡把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十五
号。”
“唔。”顾博云应了一声,继续伸筷子夹菜。
顾烟把反驳他反对的话都准备好了,这下子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半天支吾着说不出话。
“那……爸爸,你会来么?”
“你连终身大事都可以不过问我,我这个父亲哪有去的必要。你姐姐去了就行了。”顾博云沉稳如山,不急
不缓,却一下子抓到了顾烟的软肋。顾烟急了,“不是的!爸爸,我当然听你的话——”
“——那么我叫你不要嫁给梁飞凡!”顾博云重重放下手里的碗,提高了声音。
顾烟看他又激动起来,更加懊恼,低眉顺眼的好言相劝,“爸爸,过去的事情我都知道,梁飞凡救了你,带
走了我。可是这又有什么重要呢?他对我很好,我离不开他。你不是说过要我活的容易些么?我在他身边很好呀,
你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接受我们呢?”
顾博云看了充耳不闻安静吃饭的顾明珠一眼,怪不得这两天她底气十足,原来先他一步把事情和盘托出给顾
烟了,不愧是他顾博云的女儿,果然,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呵,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个女婿?因为他和我的大女儿联手算计了我?因为他趁火打劫?因为我老糊涂亲手把女
儿赶到他怀里去了?因为他有权有势富可敌国?”顾博云放下了筷子。
“因为您当初那场火大了点,他梁飞凡付出的代价多了点,”顾明珠拨着碗里的米饭,闲适的吃了一小口,
细嚼慢咽,撇了顾烟一眼,冷笑了声,“打到的劫也后患无穷了点。”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没有准备和她计较。
顾烟抓着父亲的手,轻轻的按压让他放松下来,“因为我想嫁给他,我爱他。”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是因为我这副不争气的身体又要靠他的权势金钱来救吧?!是有人又要借机把你推出
去吧?!”他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明珠,“小烟,你怎么就那么实心眼,爸爸都几十岁的人了,哪里还在乎什
么生死?你何必呢?”
顾明珠终于吃完了,放了碗筷,拿过餐巾优雅的擦嘴,“的确,这一次不同七年前,手术台上走不走的下来
还不一定,这笔交易,确实不划算。”
顾博云气的脸都青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舍得把她的幸福当交易!”
“当然有所不同,你的筹码比我大得多。而且您这个合作伙伴相比我来说,也太过朝令夕改了吧,七年都过
来了,这会儿再闹腾,有意义么?”
顾博云“趴”的搁下筷子,脸部肌肉激动的微微抽搐,“我知道我错了很多年,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再妥协!
你休想再拿顾烟的婚姻交换!”
“我还就换定了!这个手术你不做也得做!了不起我直接打晕你送进手术房!你以为请来这些世界顶级医生
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得你这样闹着脾气瞎折腾?你知道梁飞凡为了你的病耗费多少心血?你再老糊涂他这些年
是怎么对顾烟的你也看得见吧?拜托你也讲点道理!不是你生了病了这个世界就全都围着你转的!”顾明珠终于
动怒,和父亲针锋相对。
顾烟拦在两个人中间,急的皱眉,“姐!你不要说了!”
“爸爸,真的不是交易,我和梁飞凡在一起七年,我动心了,我爱上他了。你不要那么激动,听我慢慢解释
好不好?”
顾博云一把推开她,指着顾明珠的鼻子,手指一直的颤,“我告诉你!我当年要是早知道你和梁飞凡的协议,
我宁愿被枪毙掉!”
“真可惜,你就是现在死了,这个宁愿也成真不了。怎么,七年活过来了,够本了,这会儿眼看自己日子到
头了就要撒手了?想赖账么?”顾明珠冷着脸站起来,也是寸步不让。
啪!
番外之容二与小四
灯光暗淡。
贵妃椅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躬成一个小虾米的样子,修长的手柔若无骨,软软的覆着眼睛。
容岩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烈酒。
秦宋急匆匆推开门走进来时,就看到这样安静诡异的景象。“四哥……”容岩一记凌厉的眼神杀过来,秦宋
硬生生的吞下后半句话。
纪南立刻的坐起来,一叠声的问:“他人呢?”
秦宋犹犹豫豫的看向容岩,他要早知道容岩在这里,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过来。二哥这个人,平时最是亲
和有礼风度翩翩的,可是真的板起脸来,比谁都吓人。得罪大哥,最多被打一顿,三哥么,被他折磨一下也就好
了。可二哥,没有人知道他的疯狂底线在哪里,未知的才最恐惧。秦宋此刻很是恐惧。
“阿宋,李岩他人呢?”纪南鞋子也不穿,下了地赤脚向秦宋扑过来,按着他的肩膀猛摇。秦宋被她摧残的
要散架了,连忙告饶,“燕回说,还在境外那批人手里。燕回不做军火,和他们没什么大的交情,况且——四哥,
别摇了别摇了我要吐血了!”
纪南放开他,回身取了外套就往外走。
手还没有搭上门把,就被一股大力给扯了回去。容岩把她死死的搂住按在了怀里,面色铁青,“小六,出
去。”
秦宋脚底抹油,跑的飞快。别说他不讲义气,其实他们几个都知道,二哥和四哥之间,一向是有些不一样的,
容岩根本不会把纪南怎么样。
纪南在容岩怀里无声而剧烈的挣扎,容岩任凭她像小兽一样撕咬他,两只手铁箍一样,就是不放手。
男女力气到底悬殊,纪南一会儿就不动了,伏在容岩胸口呜呜的哭。
“二哥……你让我去好不好?求求你……”纪南揪着他的领口,可怜巴巴的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睁的乌圆,
饱含泪水,像一只小鹿一样纯真。
容岩心里绞痛,手下的劲道却还是不减,“你以为,我不拦着,你就救得了人?那是你能逞凶斗狠的地方么?
就算你全身而退,你爸爸不要剥了你的皮?大哥呢?”他伸手柔柔的擦拭她的泪水,“再说,小四,我既然那时
都没有出手阻止,现在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纪南绝望,“为什么?大哥要对付方亦城,为什么要连累到他?”
她想到李岩现在不知道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就心急如焚。
他们警方特别小组这次的行动,是有人事先透了风声的,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圈套。境外那帮人折在方亦城
手里多次,这次是绝地大反击,在有心人的默许之下,方亦城那队人最后被扣下了七个人,李岩就在里面。
容岩冷笑,贴近她的脸,两人几乎呼吸相闻,“小四,你说——你告诉我,我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色的,仔细看去,有些妖气流转,纪南的眼泪更加汹涌。
“大哥没有要对付谁,否则方亦城那支人全折那都不够瞧。他只是要给方亦城一个警告。”
按他的本意,是要借境外那批人的手索性拔了方亦城,所以那些人事先来试探梁飞凡这个地头蛇的意思之时,
容岩默许了。
他把这个消息带给梁飞凡的时候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梁飞凡却冷冷的一笑,“要除了方亦城,我有上百
种方法。不过,我不屑用这些手段得到她。”
容岩耸耸肩,其实,大哥是怕一旦方亦城死了,他再也没机会把他赶出顾烟的心吧?还有什么比死去的情人
更永垂不朽的?
不过么,他不那么认为,小四和顾烟不一样,只要她身边没有那个人,他慢慢的总能赢回她的心。
“不要哭了,小四,不要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容岩语调温存,轻声哄她。
纪南无力的伏在他怀里,“二哥,”她闷闷的喊他。
“恩?”
纪南站直了,轻轻的一推他,往后一步,泪洗过的脸如青山雨后,容岩看的更是如痴如醉。
她用手背胡乱的一抹泪,咬咬牙,飞快的将身上的 T 恤脱了下来,又反手解了胸口绑着的布条,那是勒胸用
的。
容岩怔怔的看着她,小小白白的身体瘦弱而曲线起伏,胸部的形状很小巧,精致可爱的让人想吞下肚去。细
细的腰,线条诱人,往下是一条松松的牛仔裤,她半裸的样子清纯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纪南贴到容岩身上去,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粉唇。
容岩的呼吸变的急速,眼里有猩红的疯狂颜色。他收紧了大手,在她绵软的胸上揉捏,她平日里都穿着宽大
的衣服,这会儿揉上去其实很是有料,掂在手里,温热滑腻,他不由自主的加大力道,留下一个个的指印。她的
唇微凉,他就含在嘴里温热着,舌头一点点的进入到她的小嘴里,勾出她甜美的津液来,再全数吞入肚里。
纪南很生涩,并不懂得如何的迎逢,却比容岩遇过的所有女子都能挑起他的火热欲望。
大手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拉链拉下。
他的手沿着腰线一路往下,抓住她臀部的嫩肉,狠狠的搓揉,同时把她的下身按紧在自己的敏感部位。
半褪的裤子让她很容易感觉到他的火热危险的抵着她,纪南被吻的奄奄一息,双手胡乱的在他背后抓着,揪
扯着他的头发,他的爱抚让她有崩溃的感觉。
容岩的手松开她,往下探去,隔着薄薄的内裤捏弄她的幽谧。纪南从未被别人触摸的敏感被他轻捻慢挑,渐
渐的有粘液透过布料,沾在他的指上。
他的手指渐渐从内裤边缘探进去,手指直接磨在嫩肉上,往里面轻轻的探进去,她微微的湿润,他的手指推
入有些困难,一点点的进去,感受她绵软的嫩肉包裹住手指的销魂,他低低的喘,手指进进出出的□起来。她随
着他的动作微微的颤,惹人怜爱的样子看在容岩眼里,只想推倒了她直接进入到她身体里去。
他拉起她的小手,引导她握住待会要疼爱她的东西,她的手覆在上面只是颤,就这样不动也舒服的容岩叹气。
加进了一只手指,迫不及待的扩张她。
纪南忽然哭出声来。
容岩全身瞬间一僵硬,慢慢慢慢的退出了手指。替她整理好裤子,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住她。纪南泣不成
声,埋在他胸口哭的衬衣都湿了一大片。
“怕了?”他的嗓音还是沙哑,压抑着欲望的张力,下身硬邦邦的顶着她。
纪南不回答,哭的越发凄惨。
容岩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起来,走到沙发上坐好,把她横放在膝盖上。她的眼泪凉凉的沁到皮肤上,一直凉
到他的心里去。
“小四,小四……”他无力的低喃。
纪南一生流下的眼泪加起来也没有这一天流的多。
容岩一向冰冷坚硬的心一点点被她咸湿温热的眼泪泡软。他本来打算,她既然送上门来他就收下,至于李岩,
大哥不收拾他,他也不愿意放过,敢动他的女人,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纪南抽抽噎噎的,“说好的……只要我愿意……我就喜欢他!我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你……你……说话不
算数……”
容岩心里哄一声被冲出一个大洞。
那个夜晚,璀璨的星空下,山顶的风吹的小四的白色衣裤飘飘欲仙,她明亮的双眼,比天边的星子更为动人。
两个人躺在敞篷的车里,看着星星喝着酒。他一时情迷,勾过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轻轻的吻,她被压在身下,满脸
绯红,憋气到差点昏过去。他笑着放开她,小四搂着他的脖子认真的问,“你发誓,只喜欢我一个人,我们就在
一起,好不好?”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哦,他说,“小四,我只能保证,无论和谁在一起,我最喜欢的是你。”
小四眼里的星光,一瞬黯淡。
那时的容岩以为,哪有人可以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呢?把她放在第一位不就可以了么?
可是不可以,他倔强的小四,就这样渐行渐远。某日他恍然大悟回首急追时,他执着的小四,他倔强而勇敢
的小四,她说对不起,二哥。
他容岩是谁?他无谓的一笑,“没关系,小四,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二哥只要看到你开心就好了。”
但是,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浅笑低语,她偷偷在家里换上别人送的连衣裙,红着脸的样子。他心里针
扎一样的不舒服。
“小四,二哥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抱着她,像抱着天下。
怀里的人不说话。
他低头去吻她,在她脸上胡乱的亲,舔她的睫毛,吮她的唇,逼她回答。
纪南艰难的开口,“我可以把身体给你——如果你要了我就愿意救他。要是……要是他因为这样再不要我了,
我只好把他放在心里爱一辈子。那样的话,二哥,我也恨你一辈子。”
容岩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都缩在沙发上。
半晌,纪南的眼皮上凉凉的溅上液体。她不想睁开眼去看是什么。
容岩的低喃痛楚的刻到骨子里一样,“我不过就是后知后觉……小四……小四……你就不能等等我么?”
哪里能等?爱情里的事,从来都是一日千里。你以为不过是一段时光,哪里知道,其实错过的就是一生。
容岩抱着她,好久好久不说话也不动,久到纪南以为他睡着了。
“我只能保证,他近期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他们放他回来,还是要大哥说了算。”容岩再开口,已经恢复了
平静,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玩世不恭的容家二公子。他把纪南放在沙发上,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衣服,递给她,他背
过身去点了一支烟。
纪南红着眼,默默的穿好衣服。
“二哥,谢谢。”纪南由衷的说,境外的生意以前都是他替大哥在打理的,境外那批人一定会给他面子。他
能这样保证,李岩就一定安全。
容岩苦笑,“谢什么。”
纪南跳下沙发往外走,容岩忽然又叫住她,“小四!”
纪南回头,“恩?”
容岩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笑了笑,“没事,去吧。我就是——想叫你一声。”
其实,不是的。小四,其实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现在,丢我一人在这里,我要怎么
办?
烟头明灭,容岩看着纪南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湮没。
用心爱
顾博云一把推开她,指着顾明珠的鼻子,手指一直的颤,“我告诉你!我当年要是早知道你和梁飞凡的协议,
我宁愿被枪毙掉!”
“真可惜,你就是现在死了,这个宁愿也成真不了。怎么,七年活过来了,够本了,这会儿眼看自己日子到
头了就要撒手了?想赖账么?”顾明珠冷着脸站起来,也是寸步不让。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扇的顾明珠别过脸去跌倒在椅子上,顾博云站在那里气的发抖,顾烟被这一幕吓的一动不敢
动,这是第一次,爸爸以前从未动过她们两姐妹一根手指,哪怕是七年前那次,他暴跳如雷的拿枪指着她的头,
也没有对她动过手。顾烟呆若木鸡,终于意识到,爸爸的性情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大变了。
顾明珠伏在那里,捂着脸,长长的发盖着她,看不清表情。过了一小会儿,她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理理
头发和衣服,看着父亲的眼神冰冷冰冷的,声音低迷而清晰,“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你别到死了还要再给
别人添一回堵。当年的事有什么不满后悔你全冲着我来,别拿梁飞凡说事儿。顾烟不是小孩子,谁也摆布不了她。
这婚他们是结定了。你看着办吧。”
……
一大群医生疲惫的从急症室走出,中文最好的 ROAL 揉着大红鼻子对顾烟抱怨,“不是说了不要刺激他嘛!
怎么又晕过去了!细胞活动节奏又下降了零点五个百分点,毒素蛋白比例上升了,不行啦我要!BOSS 梁一定会敲
我的头!”他在美国有着安稳的工作,和和美美的家庭,要不是怕惨了凶神恶煞的梁飞凡,他才不会带着新药千
里迢迢来这里驻守一个半死老头子。
“那现在呢?怎么样了?”顾烟惊魂未定,姐姐一出门,爸爸就晕过去了,她吓的尖叫,山一样高大的父亲,
就那样孱弱的倒在自己面前,她顿时充满了负罪感。
ROAL 抓耳挠腮,一旁的医院院长见状上前帮他解释,“一定要尽快手术。现在用的药是没有通过第四步临
床检测的最新研发产品,我们不确定它的抗药抗毒性是否符合人体标准耐受性,而且现阶段药量越来越大,若是
到了临界点,一旦抗药性壁垒建立,那么癌细胞大举反攻,手术条件就不成立了,那时梁先生就算真的拆了我们
医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了。”院长显然和 ROAL,害怕某个对他威逼利诱的人胜于棘手的癌症。
顾烟头痛的听他们抱怨着,一会儿总算敷衍过去了。她透过急诊室的玻璃看病床上的父亲,年老而衰朽如干
木头一样躺着,病痛折磨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顶天立地的顾博云了。那种死亡一点点
逼近的滋味,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怕是没有资格说了解的。为人子女的,到了这个时候恐怕都是心软的,他再固执
再不近人情此刻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
当晚顾明珠没有回来,顾烟打了她许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后半夜的时候容磊来电,说和顾明珠在一起,请
她放心。顾烟舒了一口气,一个人在医院里守了一夜。
梁飞凡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知道了顾博云被气晕的事情,找顾明珠怎么也找不到,他一整天都有些心慌。晚上
回家时管家说烟小姐回来了,在房里收拾东西,他心里更加沉,匆匆的上楼找她。
顾烟听到他脚步声进门来,从衣帽间里出来迎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晚上要应酬去?”
梁飞凡扶着她的腰,收紧她进怀里抱了抱,“忽然很想你,就回来了。”
“梁飞凡,你这样下去梁氏倒闭了怎么办?我可是只能共富贵的,你要是变成了穷光蛋我就不要你了。”顾
烟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笑的很甜,梁飞凡一肚子的心事都被她笑的烟消云散,低下头去吻她,越吻越深,手也从她
的衣摆下面摸进去,掀起她的内衣揉弄,顾烟气息不稳的喊停,“我还要回医院的……”
她边说边推他,他的热吻连连落下,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反而被她的挣扎引的兴致大好,大手三下两下剥
下她的牛仔裤,褪到腿弯,他挤进去试了试这个姿势,她腿张不开,不怎么容易进得去。
他半抱半拖的把她按在了床边,索性给她脱了个精光,顾烟软的像一滩水,半点力气也没有,由着他只半褪
下裤子就急急的冲进来。他格外的急切,压着曼妙娇吟的她快速的进出,顾烟不断的扭着腰迎合他的顶弄,梁飞
凡越发的兴奋起来,抽出来,先脱了自己的裤子,再压上床去,提起她的双腿都拨到自己的左肩上,拽过床尾扔
着的抱枕垫在她的小屁股下面,他由上往下重重的进入她,又深又重,压的顾烟止不住的娇呼,身体越来越紧的
裹着他。
结束了,他喘着粗气占着她,不愿意出去,顾烟喘不过气来,小拳头捶着他的后背撒娇,“老公……”梁飞
凡很是受用她的娇声软语,半软着往里抵的更深,蠢蠢欲动要再来一次的样子,顾烟变换战略,倒竖柳眉掐着他
的胳膊拧了一圈,“出去啦!”梁飞凡痛的嘶嘶的抽冷气,被刺激了更是□,霸着她深深浅浅的抽刺起来,顾烟
边嗯嗯啊啊的叫边抱怨他贪得无厌,梁飞凡得寸进尺的抱起她在一路做到浴室,顾烟知道他一贯如此,每次没有
个两三回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也就由着他胡闹。梁飞凡感受到她的柔顺,更是如狼似虎,把她按在浴缸的边上,
从后面花样百出的折磨。最后总算尽了兴,打开花洒清洗,顾烟没什么力气攀着他,他就一只手拿着浴球,一只
手搂着她,泡沫湿湿滑滑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像两条鱼一样滑溜,她的黑发湿湿的挂在身后,一直垂到她翘挺的
臀,他按了洗发水在掌心给她搓揉长发,手指滑过她光溜的背部,洗着洗着自己就又热了起来,抱着满身泡沫的
她,分开大腿往自己腰上一夹就闯了进去,顾烟恨死了他说来就来的好体力,被他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身上,身下
吞着他的庞大,背抵着冰凉的墙面,身体里是火热巨大的他,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像缺了氧的鱼一样微张着小嘴
呜咽。
等两个人缠缠绵绵的冲完身体换好衣服下楼,晚饭已经上桌了。顾烟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忽然很挫败,昨晚的
晚餐吃的风云变色,半夜里一直饿肚子直到天亮。
白天的时候梁飞凡叫家里的厨子做了便当送到了医院,可惜消毒水的味道里她根本没什么胃口,草草的吃了
几口就放到了一边。今天晚上都是她平常爱吃的菜式,可是应该又是要食不下咽了——她回来除了收拾几件换洗
衣服,就是打算和他谈谈延迟婚期的事情。
“吃饭呢发什么愣。”梁飞凡伸手捏捏她最近明显尖出来的下巴,心疼的给她又添了一碗汤。
顾烟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还是现在就和他说吧,趁他看上去心情还是不错的样子,“飞凡——”
“——恩?——”他含笑质疑,提醒她称呼的问题。顾烟忍不住笑起来,放下汤匙伸手去勾住他的手指,孩子
气的摇晃着撒娇,“老公,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她刚刚被他从头到脚爱过,脸红扑扑的,对他撒着娇,娇娇媚媚的喊着老公,梁飞凡当下心里满满的都是得
意和宠溺,什么都好,哪怕她下一句话是要月亮呢!
“我想啊……我们的婚礼,恩——能不能,迟一些?”顾烟趁着他目光柔情似水,一鼓作气的问出口。
梁飞凡顿时就像被泼了一整盆的冰水一样,一直凉到心里去,原来大话真的是不能说的,哪怕是 OS。
顾烟看他慢慢冷峻的眼神就知道不妙,虽然早知道他一定不高兴,可是他抿起的冷峻唇线还是让她心一抽,
她真是不愿意看他难过,只是,她也没有办法,昨天院长的话真的吓坏她了,“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请人找药,现
在爸爸的病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手术真的拖不得的。姐姐和爸爸一样的倔脾气,昨天吵的好凶,爸爸还打了姐姐
……他第一次动手打姐姐呢……姐姐肯定很伤心。我夹在中间真的好累,飞凡,你支持我一次好不好?”她说的
可怜巴巴,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就差小狗一样的冲他摇尾巴——毕竟,她心里是知道这样做委屈了他的。
梁飞凡温暖的表情一度一度的凉下去,最后面无表情了许久,抿着唇,声音僵硬勉强,“谁的建议?”肯定
不是顾博云,他只会要求取消婚礼。一定不是顾明珠,她是支持他们的。不会是顾烟自己,她急起来什么主意都
没有,若非有人指点,她没那么快想到这上面去的。
“方亦城是么?”昨天方亦城约她时他就觉得和这件事有关,可是说好了要包容她给她自由,他就硬生生的
克制着没去管她。
“喏,你又要生气了是不是?我们说好的不再为了这个吵架的。”顾烟连忙提醒他,果然,梁飞凡山雨欲来
的气势弱了一小半。
“我和方亦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也放开了,你不要再往这方面想。推迟婚礼是他提的,可是出发点不是
你我,他是关心爸爸的病情。而且,我觉得在现在的情况之下,这是最合适的办法。飞凡,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
久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是不是?结不结婚,我们都相爱着呀。”顾烟走到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和声细语的
解释,温柔的像扑面的春风。梁飞凡一直不说话,显而易见的在克制着自己,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略略的愣了
一下。顾烟耐心的等着他想清楚。
梁飞凡的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绪,终于说话了,“我要想一想。顾烟,你总
说我不信任你,我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这件事……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我们再谈,好么?”
顾烟默然点点头,她想过的所有他听后的反应里,这是最温柔的了。她心下感动,他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愿
意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去想一想。这说明他那天那番话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一直在改,一直在用心的控制他们之
间的距离,他真的,用心在爱她。
大礼
梁飞凡默默用完晚餐就上楼关进了书房,顾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出来,他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说是
先生吩咐的,已经很晚了,安全起见,烟小姐不要自己开车的好。
到了医院,顾博云依旧昏昏沉沉,问他什么也不怎么回答的清楚,后半夜的时候又忽然发起了低烧,几个医
生忙活了很久情况才稳定下来。顾烟被一个个扎进父亲身体的针头折磨的心如刀绞,蜷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睁眼到
天明。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顾博云悠悠转醒。
顾烟看着冬日暖阳里爸爸的眼睛缓缓睁开,生机像干旱已久的泉眼慢慢涌出的清泉一样流淌。她情不自禁的
跪倒在床边,泣不成声。就好像终于走出梦魇一般的昨夜,再世为人。
“又在哭……”顾博云颤着手无力的摸上女儿的头发,他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儿,他这一走可怎么在这个人
心险恶的世上活下去呢?
顾烟的委屈,惊吓,后怕,犹疑,担心,恐惧全体爆发出来,哭的一小片被子湿开来才堪堪打住,脸颊贴着
父亲的手,哑着嗓子,“我和医生商量好了,下个月就手术,好不好?求求你了爸爸。”
顾博云淡然而坚定,“不。”
“我不嫁梁飞凡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都听的你的。求求你去做手术吧!我不要你死呀……爸爸,求
求你了……”顾烟急切的告诉他,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了。
“不要哭了……”顾博云吃力的靠着靠枕,歪在那里,格外的病弱。
“这些天你很难受,爸爸知道……顾烟啊,爸爸真的希望死之前还能再还你一份自由。七年之前我亲手把你
赶出去,你只能跟着梁飞凡。现在,又是这样的一个坎,爸爸怎么能再牺牲你一回呢?我真怕呀,到了地底下见
到了你的母亲,她问我说我们的小烟过的好不好?我怎么答她?——小烟,为了救我跟了一个我不放心的男人。
小烟,梁飞凡怎么能让我放心啊?你好好的想想,好不好?”
顾烟连连点头,站起来坐到他床边,擦擦眼泪红着眼笑,“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爸爸,我知道你
是为我好。我不嫁了,等你病好了再说。”
父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顾博云还是很虚弱,渐渐支撑不住,顾烟扶着他躺下,等了一会确定他睡着了,愣
愣的在静静的病房里站了许久,进浴室洗了把脸,补补妆出了门。
顾明珠果然已经回了韦博,掐腰的小黑西装,里面穿着白色的及膝裙,挽着头发,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精
神奕奕。顾烟到的时候她在开会,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她才出来。
“我很忙,你要说什么赶紧。事先声明,你要做和事佬的话就免了,今晚我就回医院的,谁有那个功夫和老
头子生气。手术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总有办法让他上手术台的。你安心嫁你的人就是了。”顾明珠重重把自己
扔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脸上的防备终于卸下,一丝疲惫蔓延开来。
顾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端正的并拢,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标准的一副谈判姿势,“我的婚礼延期
了。”
顾明珠没有睁开眼,眉头皱了皱,“你个蠢货再给我添乱试试!”
“生病的是我爸爸,要结婚的是我和梁飞凡。这一切的矛盾都是以我为中心的。我必须自己去面对。姐姐,
你再能干,再疼我,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为我筹备好,我总要长大的。何况,我已经长大了。”她的声音如同当初
顾明珠交给她谈判时要求的温婉动听。
顾明珠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你和梁飞凡说了吗?”
“恩。他答应我想一想。他会同意的。或许他会不高兴,但是他会支持我。”顾烟十分笃定,至少,在顾明
珠面前装的十分笃定。
顾明珠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拨成一束放在左肩上,“顾烟,爸爸现在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你懂么?哪有
这样的道理——梁飞凡倾其所有救了他,他活了命反而向着那个罪魁祸首方亦城?你再笨这点是非道理总能分得
清吧?你还要跟着他胡闹?!你是不是脑子又坏掉了!还要推迟婚期?夜长梦多你知道么?!你以为爸爸病好了,
你就能安安心心嫁给梁飞凡?他的逻辑里,梁飞凡就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他这七年一直耿耿于怀,这次生病了
正好是一个借口,你不要傻了!”
“姐姐,那么你认为爸爸的逻辑里,他是愿意被枪毙掉,还是看着你和梁飞凡达成协议用我交换,把他救出
来?”
“你也要来为这件事怪我吗?”顾明珠陡然提高了音调,激的顾烟心里也是一烦躁,她咽了一口气,尽量的
压制着自己。不能吵起来,非常时期,总要有一个人是冷静的。
“我当然不怪你!当初就算我自己知道了,能救爸爸我也愿意牺牲自己的。何况,也算是歪打正着,我愿意
和梁飞凡共度一生。姐姐,我不想与你吵架,我们平心静气的把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顾明珠听到这话微微惊讶的一挑眉,这样理智成熟的顾烟,她第一次见。
“爸爸再无理取闹,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我们做女儿的也总得以他的身体为先吧?他生了那么重的病,
脾气变的乖张固执一些也是正常的呀!姐,你也看到了他有多疼,整晚整晚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针针的止痛剂
打在他身上我看的心疼的要命。你不会么?”
“姐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梁飞凡相处七年才一点一滴的看到他的爱。那么爸爸呢,你要求他像
我一样的相信梁飞凡,是不是太过苛求他了?他又不是神,看不透人心的,你怎么能要求他一下子就看到梁飞凡
是多么爱我呢?”
“再说,他不过是希望我能真真正正的自由选择。他不想拖累我,他的出发点和你是一样的,对不对?”顾
烟说着说着走到了顾明珠的身边,半跪着靠在沙发上,抱着姐姐,轻柔的有条理的说服着她,“况且,我不过延
迟婚期而已,又不是不嫁了。”
顾明珠久久没有说话。
顾烟抱着她,头枕在她膝盖上,呼吸悠长,耐心的等着她想清楚,没有什么比长时间的考虑更为稳妥的。
“我后悔了,”顾明珠叹气,带着一丝笑意,“不该放你辞职的,你能这样思路清晰步步推进的把我都给说
服了,我真该留着你专门给我去谈合约的。”
顾烟笑了起来,她知道姐姐这是答应了。她仰脸去看姐姐,顾明珠在她脸上拍了拍,示意她起来,“我还有
好多事情要忙。五点左右你来接我,我们买菜去。”
顾烟应了她,坐了一会就往外走。
“小烟,”顾明珠叫住她,顿了一顿,“你真的长大了。”顾烟嘻嘻的笑,冲她摇摇手出了门。
顾明珠窝在大大的椅子里,从容欣慰,终于,这个只知道耍赖撒娇发脾气的小女孩也长大了,也能勇敢的直
面不如意,甚至以她的能力思想去尝试解决了。她终于不是那个出了事就整日躲在房间里思念哭泣的顾烟了。或
许,真的应该好好谢谢梁飞凡,要多么深刻的爱,才能一点一点浇灌出这样的盛开。
顾烟急匆匆的赶到梁氏,出了电梯门就看到秘书室一派慌张,梁飞凡大概又在乱发脾气了,这个别扭的男人,
自己不好过了就使劲折腾别人。
看见烟小姐来了他们又是喜又是忧,老板这个状况下碰上烟小姐,要么天下太平合家欢喜,要么雪上加霜风
雨加级。
顾烟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径直进了总裁办公室,宽大的桌子上成堆的文件,梁飞凡埋在后面,皱着眉在审视手
里的案稿,看见她进来微微吃惊。
“来找你共进午餐的呀,”顾烟把包包放下,走到他身后去给他揉按肩膀,温柔的笑,“赏个脸吧梁总
裁?”
梁飞凡微微笑了笑,闭目享受她的按压,紧了许久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人舒服的微哼,头往后仰靠在她身
上。
“稍微等一会儿,我在等一份实效传真。对了,顾叔怎么样了?”梁飞凡闭着眼,沉声问顾烟。
“稳定下来了,今晚能搬回疗养区去了。就是激动不得,还是得尽快手术。”
梁飞凡当然知道顾博云稳定下来了,他才是 ROAL 他们的 BOSS,知道的情况比顾烟都及时详细。他这样问,
无非想找个话题顺理成章的引出接下来的话,“那明晚,我去拜访一下顾叔。和他谈一谈。”
顾烟按压他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我——今天和爸爸说了。”他的眼闭着,看不清什么表情,顾烟继续轻
柔的按着,语气娇软,“飞凡,你就当是迁就老人家好不好?不要去找爸爸了,等他做完了手术再说好不好?”
梁飞凡不语。
顾烟心下着急,梁飞凡决定了的事,鲜少有改动的。况且眼下他这样不动如山的表情,更是证明了他非去不
可。他打算用什么方法顾烟不知道,可是她绝对不要冒这个险。
“飞凡,”她拉着他的袖子半撒娇半哀求,对他,这是最为有效的办法,“求求你好不好?手术加上回复观
察期都只要半年的时间,你就委屈一下,好不好?”
梁飞凡终于被她晃的睁开眼,看着她的眼神定定的,很是复杂,疼爱怜惜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他拉过
她抱在膝盖上,把她拥在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上,顾烟依偎着他宽大温暖的胸膛,几天的劳累微微缓解,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从她上方传来,“婚礼可以延期,我们先登记。等顾叔的身体康复了再举行婚礼。”
顾烟听他的话心情大起又大落,一个上午劝说了三个固执的人,她的烦躁按压到现在蹭蹭的往外冒火星子,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爸生了那么重的病,我哪有心思结婚呢?况且何必冒这个险?被爸爸知道了怎么
办?”顾烟站了起来,皱着眉。刚刚说完又意识到话重了,看他眯着眼寒光四射的样子,她又是心疼又是急躁,
站起来到窗边对着车水马龙冷静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吼,”她转过来倚着窗户,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说,“飞凡,我现在很累,一时半会
儿也想不出什么来说服你。我爸爸的手术一定不能耽搁,你是我愿意共度一生的男人。我现在只能保证这两
点。”
“我心里难受,找桑桑聊聊天去。午饭你自己解决吧。”顾烟勉强笑了笑,抱了抱格外沉默的他,转身出了
门,现在他们两个还是不要共处一室的好,免得真的吵起来。
她没有看见的身后,梁飞凡面沉似水,眼里寒光四溢。
电梯一层层往下,顾烟心里的恼怒一点点升腾。这个世上她最爱的两个男人,竟然让她为难至此!这人生,
真的是无趣透了!结婚怎么这么麻烦!
包包里的手机这时欢快的唱了起来,顾烟伸手去摸,一时之间翻不到,火气更加的旺盛,“说话。”号码是
容二的。
“烟姐,那个婚礼的顺序单子第三份我找不到了,你那边有么?”容岩轻松愉悦的声音传来,顾烟牙根一阵
阵痒痒,结婚,呵呵,容岩,你似乎还欠着我一份结婚大礼呢吧?
番外之 初(上)
一年之中顾烟最是讨厌六月和一月,因为期末考试都在这一个月里呼啸而来,接一连二。她那样平时吊儿郎
当的人,现在就最为忙碌,整日里顶着个黑眼圈,脾气比平时更为差,容二几个这两天在梁宅连面都不敢露。
哐当哐当哐当。
嘭!
啊!
季小艺我爱你!
毕业的传统活动之一,喊楼。明天就要踏上崭新人生的男孩女孩们,尽情的享受大学的最后一夜,是兄弟的
对酒当歌,姐妹淘抱头痛哭。有过节的一杯酒下去相对一笑泯恩仇,暗恋已久的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总之,今夜
无人安眠。
梁飞凡出差不在家,中午的时候顾烟也懒得回去吃饭,和沫子一起在食堂将就了几口。两个人边吃边聊着这
几天接踵而来的考试,顾烟对接下来的几门深表忧虑。沫子鬼灵精的眼珠子乱转,殷勤留她今晚住宿舍,说是大
家一起通宵复习明天要考试的科目。
明天是大四搬离学校的日子,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宿舍楼前面还是一片鬼哭狼嚎。顾烟长长叹了一口气,这
哪里看的进书。
“哇塞!”
“天呐,好浪漫!”
一阵又一阵的感慨声传来,就在沫子宿舍正对的楼下,隔壁宿舍女生的尖叫声一个接着一个。不一会儿楼下
的喧闹渐渐安静,悠扬的吉他声响起,有清朗的男声合着拍子深情的唱:“我一直很有自信 平常不怕说出口 但
在你身边时候 忽然感觉好害羞 girl u make me so shy everytime u walk by 怎么我会变这样 身体不
听我的 从没有过这感觉 情绪失去控制 don’t know what u to me I just know it feels right
never felt this may like im out control……”沫子宿舍的门旋即被拍的震天响,“沫子!快去看,是
南学长!顾烟在不在啊?!打她电话啊快!”
顾烟闻言恨恨的看向沫子,原来是为了这个留她住下来!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的沫子护着脖子直往后退,
“我也是没办法呀,南学长求了我好久——”说完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没等顾烟答应,沫子做了个鬼脸窜到了阳台上去,她们宿舍在三楼,楼下是整片的草地,此时站满了人,人
群中央有一盏盏蜡烛围成的一个心形,烛光摇曳里,安南北席地而坐,抱着把吉他对着三楼的阳台深情的弹着,
穿了一身白色,俊帅迷人的样子电力十足,整个宿舍楼女生都沸腾了,毕业喊楼年年有,今年质量特别高啊!
沫子一伸头就被楼下艳羡的眼神射的满身是嗖嗖的冷箭,咽了口口水低声急呼顾烟,“喂!惨了啊!他只说
最后一搏,我没想到开这么大的,现在怎么办啊?”这个情况,女主角要是不现身的话……沫子打了个寒战,南
学长倒是毕业了,她们可还有一年要在这里混的呀……
顾烟拿着书半躺在床上,长长的腿垂下来,说不出的闲适,“我不管,谁出的馊主意谁去摆平。”
沫子绝望。
良久良久,安南北的吉他声带了一丝的不稳,女孩子们的心疼不值抗议声一浪接着一浪,安南北带来保驾护
航壮声势的一众兄弟也大为不满,领着一众粉丝团冲着顾烟所在的宿舍高呼:“顾烟!出来!顾烟!出来!顾烟!
出来!”
相比于往年彻夜的“我们毕业啦……”,这样热闹的呼号倒也没有引起宿舍楼其他人的不满,好多站在阳台
上的女孩子都仰慕帅气的南学长很久,此时群情激奋,跟着一起振臂高呼。
沫子又兴奋又害怕,扒在阳台边上露了半个脑袋往下瞄。一会儿就听到身后屋子里顾烟忽然扔下书咚咚咚的
跑下楼。
沫子连忙一溜烟的跟出去,兴奋的嘴角都咧开,哇哇哇,好戏开锣了。
顾烟拧着眉叉着腰,一贯的气场散发开来,那帮乌合之众自然而然的往后退,她冲着最前面南学长的一个兄
弟火冒三丈的冷叱,“吵什么!人家告白关你屁事!三更半夜吃饱了撑的不去睡觉瞎起什么哄!”
她下楼不到五分钟,说话间宿舍楼外迅速的停下两辆车,阿虎带着十几个黑衣的壮汉匆匆而来,“烟小
姐。”
顾烟挥了挥手,气定神闲,“没事。”她跨过蜡烛圈走到了安南北的面前,“我在这了,你有话快说。”
安南北长长的眼睫毛顺着,在俊秀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烛光下活脱脱一个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他一个
颤音停下了演奏会,轻轻放下吉他站了起来。他是高了顾烟一届的学长,在迎新生晚会上一眼看到她,惊为天人。
安南北在学校里也算一代风云人物,可这顾烟,他一追两年半,两个人硬是说话都没有超过一百句。她住校外,
听说有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友。他安南北自认外貌气质家世不输别人,临近毕业,说什么也要轰轰烈烈的示爱一次。
他不信他这样把尊严踩在脚底,顾烟还会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喜欢你。”安南北的嗓音柔柔的,满含深情。
“这个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还有别的么?说点新鲜的。”顾烟抱着肩冷冷的说,她不是不解风情,安
南北的追求她当然知道。
安南北被顾烟的直接利落噎住,不知道为什么,她小小的个子抱着肩站在那里就是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感觉,
她身后一排的彪形大汉也散发出阵阵压力。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了?那我走了。”她转身就走,安南北下意识的追上去,阿虎他们等顾烟过去了迅速的包抄过来截断
他的去路,围了一个包抄圆。安南北的一众兄弟平时最是讲义气的,这时热血沸腾的也挺了上来,眼看大战一触
即发,顾烟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虎,这些都是我的学长,你们陪着练练拳脚就可以了,不要动枪伤了
人。”
阿虎万年不变的酷脸出现一丝裂痕,沉声的吩咐手下,“烟小姐的话都听见了?把枪收回去。”
一干手下听到头这样命令,下意识的纷纷去摸腰间的枪,有人拔枪了?谁啊?对付这几个小屁孩子。
安南北和一帮兄弟都傻眼了,沸腾的热血被黑黝黝的枪把冻成冰渣子,六月份的夏夜里一个个都抱着肩噤若
寒蝉。
拐角处等着顾烟的沫子伸长了脖子在往那边看,啧啧,为爱不屈的小正太遇上持枪武力份子,多么有画面感
的一幕啊!顾烟可真是红颜祸水。
“看什么看!回去背书去!”顾烟没好气的对她说。
“哎,你为什么不喜欢南学长啊?我觉得他很好啊,虽然没你家梁飞凡英俊多金有权有势,可是他那么年轻,
有无数种可能啊——”沫子忽然闭上嘴,因为顾烟食指拇指比着枪状抵在她太阳穴上,“那么好你自己投怀送抱
去,再烦我我要你好看。”
沫子双手举过头,等顾烟走远了又小跑着追上去聒噪,“你不是说和你家梁飞凡没什么进展?没什么进展你
干嘛为他守身如玉?你笨呀,不会用南学长气气他啊?他一吃醋就把你扑倒了了了你心愿呢!哎……哎等等我啊
……”
“烟小姐……烟小姐!”阿虎从后面急匆匆的跑步追过来,“先生的电话——”
顾烟停下来接过电话喂了一声,梁飞凡带着笑意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怎么不等我过来英雄救美?”
“你回来了?”顾烟惊讶的问,不是说要去一周么?今天才第二天呀。
“还在纽约,后天回来。”美国的办公室他不常用,桌上却也是有她的照片的,梁飞凡右手握着电话,左手
在她照片上摩挲,笑的暖意融融,“想我了?那我现在回来?”
顾烟第三次瞪向鬼祟偷听的沫子,转身背对着她和阿虎,牵了牵嘴角,模模糊糊的恩了一声。
“明天还有考试,我复习去了。挂了。恩……你——当心点呀!”她一如往常的淡淡声调,软软的,越过大
西洋听在某人耳里,酥痒难当。
梁飞凡离开办公室,走回会议室,继续刚才被阿虎电话打断的会议。一屋子美国总公司的高层面面相觑,
BOSS 刚才干什么去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个冷血强硬的男人脸上有这种表情——似乎可以称为,柔情。
陈遇白翻过一页报告,垂下了眼眸,用中文低低的开口,“哥,你现在笑的很淫 荡。”
梁飞凡不动声色,拿起位置上的文件夹翻阅,“恩,谢谢。”
“不客气。”陈遇白的语气永远寒若古井,漂亮修长的食指推了推眼镜,继续看手里厚厚的报告书。梁飞凡
来之前就把行程压了又压,整整一个季度的事务决策都要在这短短一个礼拜里安排妥当,他们两个这两天一夜只
休息了三个小时。
“不,还是要客气的。我明天凌晨的飞机回去,这里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梁飞凡笑的越发良善。
陈遇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冰冷如面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疑似为崩溃的表情。
PK
容岩很多年之后都记得自己是怎么样一点点的捱过这黑暗的一天。
Т 〤ㄒ郃磼 ㄒ〤 Т HJ、C Οм
这顾烟平时彪悍不用说,疯起来更不是一般的神经病!先是赖着他请客胡吃海喝了一通,然后兴冲冲找了一
间开场早的同志吧闯进去,她身段好,扭的已经够撩人了,时不时有贴上来的那些男女通吃的,她还冲人家甜笑。
容岩赶人赶的那叫一个筋疲力尽,他还以为顾烟找他出来是商量婚礼安排,一个人都没带在身边,刚刚碰头的时
候顾烟还拉着他把阿虎他们给撤了。这下可好,双拳难敌四腿,自己一心护得那位姑奶奶周全,身上被那些看中
他帅气样貌的男人揩油揩的狼狈不堪。可怕的是烟小姐最后竟然甩了外套爬上了领舞台,那叫一个 High 翻全场。
他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把她带出了迪吧,一个不留神车钥匙就到了她手上。
容岩连忙跟着她,拉开副驾驶座门坐了进去,市区人多她还正常,开到了郊外,哪里有坑她往哪里开,哪处
路不好走往哪里冲,一部养尊处优的法拉利 612,硬是开成了越野车。
伤痕累累的车子又在一个路标上擦掉了一大块漆之后,终于哀鸣着停了下来。副驾驶的门嘭一声被推开,白
着脸的容二少爷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扶着路旁的小树直拍胸口,他很丢脸的——晕车了。
“啊……”
“啊……”
“啊……”
顾烟跳下车冲着空旷的远郊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又蹦又跳脚的发泄。容岩看傻了,靠在树上目瞪口呆的盘算,
是掏出手机录下这段百年难遇视频呢还是打 120?
“为什么不让我结婚啊!!!”
“为什么不愿意做手术啊!!!”
“为什么不能缓一缓结婚啊!!!”
“为什么都不听我的话啊!!!”
“啊!!!”
“为什么都说是为了我好啊!!!”
“烟姐?”顾烟喊完就蹲下来,抱着膝盖埋着头,很久很久容岩才壮着胆子挪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唤
她。
“都是混蛋……”顾烟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低低的啜泣着,偏着脸埋在自己两臂之间,眼神空空的毫无光彩。
“讨厌死了!讨厌……”
容岩心里一动,第一次觉得,其实顾烟也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爸爸说担心我的幸福,想为我最后尽一点力,他说该放我自由。他没错。梁飞凡等了那么久,对我那么好,
婚礼帖子都发出去了,他也没错。姐姐也没错,方亦城也没错……”她呐呐的自言自语,眼泪大颗的从眼角滚下
来,“那就是我错了喽?我错了啊……”
“你说!是不是我错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泪眼婆娑的拉着容岩问。
容岩这样的男人,最强大的功能就是怜香惜玉,顾烟的眼泪完全的瓦解了他的防线,“不是的,不是你的
错。”他陪着她坐在路沿上,柔声的安慰她,“很多时候,谁都没做错,可偏偏就是谁都受伤了。”
就像忽然掉进了异次空间,猫和老鼠一样相处了多年的两个人对着郊外斜斜的夕阳推心置腹的聊了一个下午。
“那——为什么不听大哥的话先去登记呢?只是注册一下,别人不会知道的。也安了他的心。”
“……我那时烦的很。”顾烟拔了根枯草在晃悠晃悠的,低着头哑着嗓子,“再说,安什么心呢?结婚了还能
离呢,他那么着急做什么!我爸爸都那个状况了,我哪有心情嫁人啊!”
容岩很替梁飞凡叫屈,不过顾烟的话三分刁蛮七分道理,他也说不出什么对错。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才听到车里隐约传来手机铃声。顾烟的包包不知道刚才丢在哪里了,容岩回去拿起自己
的手机一看,是小四。
“阿虎说你陪着顾烟的?”纪南的声音很着急。
容岩充满怨气的恩了一声,这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明珠姐到处找顾烟呢,哥去顾烟爸爸那儿了,你们赶紧过来。”
容岩暗叫大事不妙,如果顾明珠那个精明女人都要急着搬救兵,说明事态发展很恶劣。
其实,是极为恶劣。
或者说,风云变色。
顾博云半躺半坐在树下的躺椅上,也许是身体还虚弱的缘故,脸上没什么表情。顾明珠立在身侧,纪南站在
她身边,两个人都是又担忧又想看好戏的表情。
庭院里的空地上,两道身影正打的难分难解。
梁飞凡的黑色手工西服随意的丢在一边地上,脸上带着冷冷的不屑笑容,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白色的衬衫
袖子挽的很上,结实粗壮的手臂,拳头又重又快又狠。方亦城一身的军装,外套也脱在了一边,淡绿色的衬衫领
口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胸口肌肉隆起,旧伤疤一道叠着一道,军事化的格斗动作,很是专业。
顾烟一赶到,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滞,梁飞凡的反应快了一点,一记漂亮的左勾拳狠狠的送上方亦城的右边
下巴,左手手肘趁机斜向下一送,重重敲在他肩膀上。方亦城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立马动弹不了,显然这个亏吃
大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堪堪稳住了身子,腰一矮侧身躲过了梁飞凡接着的一拳,眼里精光一闪左脚飞踢,健壮
如梁飞凡都被踢得斜斜的倒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这一回合算是扯平,两个人都是不言不语直接从地上跃起来。方亦城的手一长揪住了梁飞凡的领口往前带,
右膝盖雷厉风行的往上顶,梁飞凡没有躲得开,着了道立刻捂着小腹痛的眉头打结。方亦城一声冷哼,一扫腿把
他放倒,侧肘一个标准的格杀动作往地上的梁飞凡喉间招呼下去。眼看他的身体快要落地,梁飞凡猛的往边上一
滚,扑了这个空子右手一个手刀狠狠的劈向方亦城无防备的后颈。方亦城被脑后的重击劈的眼冒金星,多年的训
练身体这时起了本能反应,一个后勾腿袭向梁飞凡,人往边上打滚卸去手刀的大部分力道,一撑地跳了起来。
两个浑身汗水混着灰尘的出色男人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冷冷的望着也在喘粗气的对手,眼里是一样的感概
——棋逢对手。
“咳咳。”顾明珠向容岩频频示意,两个人站到了貌似还想继续单挑的两头怪兽中间拦着。
“那个——”顾明珠竟也有些紧张,一时之间连圆场的话都说不出来。活生生的一场龙虎斗,她看得是惊心
动魄,这要是随便哪个有点差池,她这个罪魁祸首的姐姐不得万死难辞其咎?
顾烟脸色发白,站在门口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亦城收敛了杀气又是个俗世翩翩佳公子了,慢条斯理的
扣着扣子整理衣服,笑的温文尔雅,向半途匆匆赶来的明珠等一干人解释,“我从我父亲那里顺道过来看看,正
跟顾叔讨论拳法呢,巧了,梁总过来做客,也是行家,切磋一下而已。”
顾明珠暗自长舒一口气,端着不怎么自然的笑容招呼,“真巧——一起吃顿便饭吧!我做东——”
“——不用了。”梁飞凡也排干净了身上的尘土,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不凡的梁氏总裁,“我是来和顾叔讨
论我和顾烟的婚事的。”他往后挥了挥手,“容岩,带着其他人都出去,我和顾叔单独谈。”
容岩点点头,一把拉过还沉浸在刚才两大高手对决里的小四,圈在怀里往外就撤。这种事情旁人是插不上手
的,小四这样鲁莽的性子,一时情急的话不知道为了顾烟会不会和大哥杠上呢。顾明珠看看巍然不动的方亦城,
担忧的拉住了容岩,用眼神示意他先按兵不动。顾博云这时掀开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结婚是大事情,父母之
命媒妁之言。我和你父亲商量就可以了。”
“梁家现在是我说了算。”梁飞凡傲气的丢下冷梆梆的一句话,“顾烟也答应我的求婚了。这婚礼,我非办
不可。”
“我邀请的欧洲的其他三位外科专家正赶来会诊,您的手术最迟安排在下周末。等到下个月婚礼时,您完全
可以来参加。”梁飞凡镇定自若的宣布他的决定。
顾博云大病之中没有力气,被他倨傲无礼的态度气的摇了摇头,皱着眉躺下了,呼吸见喘。顾明珠皱眉,
“今天先不要说了。都先回去吧,小烟,你跟着飞凡先走,我们找时间再谈。”她对顾烟使眼色,让她先把煞星
带走再说。
顾烟抿着唇脸色很不好看,走到顾博云身边给他拍着他的背给他顺顺气,看也不看梁飞凡,冷冷淡淡的不知
道对谁在说话,“我今晚留在这里。你们都走吧。”
梁飞凡闻言一声冷笑,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似乎误会了。我并不是在和你们商量什么,
我是在通知你们我已经做好的决定。”
顾明珠低低的喝:“梁飞凡!”
“闭嘴!”梁飞凡严厉起来,“顾明珠,我给过你时间处理这个问题。现在,你的信用已经为零了。从此刻
开始,这件事情我梁飞凡说了算!”
“梁总裁,”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笑插了进来,“请你不要这样忽视这世上的公道正义好不好?”他捡起自己
的少将外套,掸了掸灰尘,笑的云淡风轻却又杀气磅礴。
“顾叔是我父亲的朋友,是我的长辈。你梁飞凡敢轻举妄动,我方亦城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方亦城眉目之
间自有一股倨傲的正然之气,“上一次我只不过是给你找了点小麻烦,如果真的要斗,我们方家就算不能占尽上
风,总也是你梁氏一大敌手。我就不信,一旦开战,你能全身而退。”
到底在官场混迹多年,方亦城一番话说的有进有退正气浩然,容岩和顾明珠听的都是一震。
梁飞凡双手插在裤袋里,英俊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邪气混合着的表情,他往后沉声的吩咐了一声,
“C。”
哗啦一片拔枪的声音。
武侠
梁飞凡双手插在裤袋里,英俊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邪气混合着的表情,他往后沉声的吩咐了一声,
“C。”
哗啦一片拔枪的声音。
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着方亦城,梁飞凡现在只要冷哼一声就能把他射成马蜂窝。
“我有说,我要退么?”梁飞凡一字一句的盯着方亦城慢慢的说出口。两个男人眼里都是刀光剑影。
一片死寂里,顾博云扶着顾烟慢慢的站了起来,“怎么?这是要抢亲吗?”他对梁飞凡冷笑。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就要索性毙了我吗?”
“就你这样的态度、为人、修养,还想娶我的女儿?”顾博云冷冷的笑。
梁飞凡气急反笑,“顾叔,你现在不是想要告诉我,先前都是对我的考验吧?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你们顾家
的女婿?呵!”没有转圜余地了,就来这套?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顾明珠,不过这倒像是顾明珠会耍的手段,一个
擦着合理的边缘线过来的台阶,可惜,现在他梁飞凡没有耐心陪他们玩儿下去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我说
了算。”
“梁飞凡,你不要太过分了。”顾明珠在他身后低低的提醒,顾烟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了,再这样闹下去,
最后吃亏的总归是他梁飞凡吧?
“我过分么?”梁飞凡抬了抬下巴,“你们呢?你,”他冲顾博云说话,“你问过顾烟的真切想法么?你和
顾明珠赌气,为什么还要拉上她?七年不闻不问,现在装起慈父来了?”
“你,”他转向顾明珠,“你向我保证过什么?现在不要说开开心心出嫁,还要帮着来劝我推迟婚礼。顾明
珠,你知道你的桎梏是什么吗——怯懦。你总是在最该理智的时候昏头,最后只能落的现在有苦自知的下场。”
“至于方局,我就不用多言了。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轮不到你来说半句话。毕竟,追本溯源,我们站在
这里讨论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而起。你装什么好人正义之士!”
小小的院子里,天渐渐的黑了,月光如洗,照在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阵悲悯。梁飞凡像远古最孤傲的神,满
身月华,睥睨天下——你们这些人,我翻云覆雨间就是你们小小世界的末日,我不动,只是我不愿,并不代表我
不能。
“还有我呢。”一个小小弱弱的声音,坚定的像一颗图钉,小小一戳却轻易的破了梁飞凡的无敌气场。
“怎么不说我?”顾烟迷惑的看着她以为相爱的男人,“要不是我,方亦城和顾家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起兵
匪案件,该怎么办怎么办。不是我阮姨不会死。不是我七年做鸵鸟躲在你身后,爸爸不会觉得委屈了我这么久。
不是我……不是我爱上了你,哪来现在的这场纠结……”她眼里噙着一层薄薄的泪,月光流转,把梁飞凡的心神
都吸引了进去。
她的神情看的梁飞凡心疼,伸手去想搂她过来,被她轻轻躲开。顾博云被她扯的往后一个踉跄,方亦城一皱
眉站了出来挡在他们前面。一支枪立刻顶上了他的额头,“方亦城你他妈的给我滚远一点!”梁飞凡暴怒。
方亦城冷笑一声往后一仰让开枪眼,回过来揉身上去夺梁飞凡的枪,两个人电光火石间交手,顿时满院子一
片枪拉开保险的声音。
容岩把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四搂紧,低声的在她耳边喝,“不是你逞能的时候!别动!”纪南急的脸都涨红了,
“那你去拦着点呀!”
容岩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冷光,爱屋及乌到这番田地了?“大哥有分寸,你别闹!小心枪不长眼睛!”
“小烟!”
“顾烟!”
C 吓的魂飞魄散,他全神贯注盯着老大和方亦城的交手,烟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在他腰间一搭一抽,
他备用的枪就到了她手里,顾烟咔哒一声开了保险,枪口对自己的头,食指按在扳机上,梁飞凡和方亦城立刻停
下,两个人都吓的魂飞魄散一动不动。
“梁飞凡,你猜,我的命,是不是也由你说了算?”
梁飞凡脸色铁青转白,嘴唇紧紧抿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顾烟这些天来的压抑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看着满院子人惊吓的表情,她格外的心情畅快。
纪南这时在容岩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趁他双手一松,手肘敲向他肋骨,从他怀里一个箭步窜出去,死扣住
顾烟的手把枪口往外别,一勾一捏把枪夺了下来。顾烟回身去抢,纪南情急之下左手一个手刀砍在她后颈上。
顾烟软软的倒下,梁飞凡几大步跨过去扶住她,又是惊又是怒,一时之间太阳穴涨涨的痛,什么也不想管了,
打横抱起顾烟就往外走。方亦城看了一眼顾明珠,没有追上去。
容岩把枪还给懊恼的 C,带着小四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梁飞凡带来的人一时之间也撤的干干净净。
小小的院子里,剩下方亦城和顾家父女。顾明珠对方亦城低声说了句抱歉,先把一言不发的父亲扶回了屋。
“明珠……”
“我知道。”顾明珠给他盖好被子,“不知道怎么办了是么?”顾烟刚刚那番话,震惊最大,应该是一心要
帮她摆脱梁飞凡的父亲了。
“爸,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梁飞凡能倾尽所有救你,哪怕只是交换,也说明了他很看重顾烟。他
怎么可能容忍任何人去反对?你知不知道,他等顾烟点头等了七年。顾烟那样的小性子,这期间他要受多少苦?
他对顾烟发作不得,对别人呢?不要说是你我,恐怕,佛亦可杀。”
“爸爸,我早就对你说过,你用自己的病威胁顾烟,追根究底,不就是仗着梁飞凡宠她爱她?怎么换了个方
位你就是想不明白呢?”
顾博云落寞的听着,眼里一片寂寥,长叹了一声,“我真是老了……明珠,我说,我以后遇见顾烟的妈妈,
我怎么向她交代……小烟没在我身边待上几年,到我临死想为她最后做点事情,还弄成这样不可收拾。明珠,我
真的是老了。”所谓英雄末路,最可怕的不是回首当年勇,而是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衰老。
顾明珠笑笑在他手臂上拍拍,按着他瘦弱的肩膀让他躺下,“安心。还有我呢。”
安顿好父亲,顾明珠回身出来送方亦城。两个人沿着疗养区的小路走去取车。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回来?”方亦城沉默良久,上车离开前还是开口问了昔日的好友。
“明珠,我一直奢求顾叔和顾烟的谅解。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恨我吗?”方亦城再清楚不过阮无双对于
顾明珠的意义了,他从来没见过早熟的顾明珠对任何一个其他人笑的那样依赖过。
“原来我以为我装作不恨,刚才听了梁飞凡对我的批语之后,我想我真的不恨你。”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我一直对自己说,阮姨的病就算没有你也总是有一天要捱不过去的。韦博少不了沾你方小将军的光,我不能恨。
所以我装作不恨。今天听梁飞凡那样说,我才明白,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公私分明。”
“我不恨你,虽然我也觉得很奇怪,”她耸耸肩,“真奇怪。”
方亦城笑了。
“再见。”
“恩。”
“亦城!”
“恩?”
“你凭什么以为我爸爸谅解你了?要不是他要找个人借力打力——你以为他真的要撮合你和顾烟?你以为,
他连梁飞凡都要计较,却能原谅你?怎么那么久不见,你越发的天真无邪起来了?”顾明珠娇笑。难道,真的只
有她看得出来顾博云是在利用方亦城制衡梁飞凡?
方亦城的笑僵在脸上。
“照我看,他先是看不透,后来纯粹是和我赌气。现在么,他也乱了阵脚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呵呵,再见啊亦城。路上小心点。”
顾明珠脚步轻快,哼着歌往回走。
那晚 C 市交通部门的事故记录上,有一辆军用吉普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平白撞上路灯柱子的事故记载,虽然
驾驶员名字被隐去,但交警支队里口耳相传,说是刚刚高升了的前任公安局长,方家三少爷开的车。
容岩拗不过小四,和她一起跟着梁飞凡车后面一起回了梁宅。
梁飞凡把顾烟抱回楼上房间,安排了人照顾她就出来了,把容岩和纪南叫进了书房。
“纪东纪北现在都在市里吗?”梁飞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沉声问纪南。
纪南看看容岩,恩了一声。
“叫他们后天下午来见我。”梁飞凡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小四,挥了挥了手,“你到顾烟那边去吧。她要是醒
了先给她喝一杯牛奶,记得不要热的太烫。”
纪南点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容岩等她走远了才开口,“不要动用到纪家吧?周燕回还欠着我们一大笔人情,况且他的手脚比较干净。纪
东纪北……”
“你明天一早联系杰森,就说故人来访。后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梁飞凡打断了他,站到了窗边,对着
浓重的夜色浑身散发着无边的戾气。
“这次的事不用你插手,”梁飞凡知道容家的老爷子和方正是老战友,“你只要看好小四就行了。我和你一
样,不想伤了她。”
容岩的脸色顿时变的不好看起来。
山雨欲来
几个家庭医生都诊断顾烟是连续的没有休息好,压力过大加上情绪激动,行为才会有些失常。梁飞凡不放心,
嘱咐他们开了安神的药备着。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窝在他怀里怀里半梦半醒的大哭,直到他
睡衣胸口一片濡湿还停不下来,他实在被她哭的揪心,起来给她喂了几口安神药。搂着她躺下,抱在怀里拍着哄
着好不容易才又睡着。他看着她睫毛上一层的雾气,梦里还是皱着的眉头,心里一阵冰一阵火。
第二天她醒来之后的反应倒都在梁飞凡的意料之中,不愿意待在家里,要出去。被拦住了就发脾气摔东西闹
的整个梁宅鸡犬不宁,没力气了累了,开始无声抗议,一整天不愿意吃东西。
佣人又一次巍巍颤颤的敲门进来请示,说烟小姐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吃饭。梁飞凡点点头,沉声说了句
知道了。
陈遇白双手在笔记本上眼花缭乱的翻飞,得空撇了大哥一眼,凉凉的八卦了一句,“装的挺像啊。”
“什么?”梁飞凡有些失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装酷装的挺像。其实心里痛的揪成一团了吧?”
梁飞凡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膝盖上的笔记本,“什么价位了?”
“十九块八。两分钟前十八块时购进了两万股。加上我们几个手里原本的一些散股,基本上——”陈遇白快
速的计算出一个结果,“现在我们拥有宏基百分之三十的控股权。”
“方家老二那边的呢?”
“遇到点阻力。我估计有些困难。方非池的宏业有大笔外来资金做缓冲,况且宏业本身比宏基涉足的领域广
的多。我们现在这种关门打狗的方式堵不住他。”
梁飞凡冷笑了一声,确实,方家老二是个商业奇才。不过么遇上他家老三,也就不过是个中上等水准了,
“解决办法?”
陈遇白沉思了一下,“你一下子围堵两家大型跨国企业,本身就是很难的事情。况且他们两家还是兄弟企业,
方家的背景你清楚,地方上绝对是支持到底的。”
梁飞凡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陈遇白耸了耸了肩,确实没怎么样。他也就是那么一说,要斗当然是没问题。反正方家的死活他是无所谓的。
男人么,天性就是争勇斗狠。他陈遇白的字典里,就没有人性一说。
“陈易风那边怎么说?”
“唔。他可以保障南边的势力至少不会众志成城反攻梁氏。方亦城真的混得不错,今天陈易风去探了一下,
那边好几个元老都放风说力挺方亦城到底。”
“梁氏旗下所有在南边的产业,陈易风有兴趣的,都可以以低于市场价五个百分点的优惠给他。只要注意控
制住他手里的梁氏股份不超过百分之五就行。”梁飞凡默默的计算着,又问陈遇白,“上次那笔交易,你和他最
后谈的多少?”
“三点五。”
“再让十个百分点。已经进入交易程序的,以现金方式补贴给他。”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正色而言,“这样做可以称得上是以本伤人。”
梁飞凡冷笑了一声,“如果陈易风愿意配合进一步的行动,我可以再让十个百分点。他要是能料理好南边方
亦城的三分之二势力,这笔交易,梁氏为他做嫁衣,分文不取。”
陈遇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年冷静的脸上表情微变。
秦宋在他们两兄弟的对视中到了。
“这是什么状况啊?哥,你终于想通了,要对三哥下手了啊?瞧你这小眼神嗞嗞的冒火花。”
陈遇白不动声色的在他经过身边时伸脚绊他摔了个狗吃屎,黑亮的皮鞋尖在他臀部踢了踢,“想被爆菊?要
我成全你?”
秦宋连忙从地毯上爬起来,夹着菊花滚沙发上坐好。
“我一早和燕回都布置好了,他现在正安排人手呢,杰森的人马一到就齐活了。”
“把西北角分给纪东纪北。”
秦宋对着光亮的桌面照着抓抓头发,“我说哥,你干嘛非得把纪家拉进来啊?他们就那么几个人,燕回根本
看不上。再说了,你这不为难四哥么?方亦城一倒台李岩也就玩完了,你说四哥是帮他呢还是不帮他啊!你还偏
偏让纪家搅进来,四哥多难受啊!”
梁飞凡置若罔闻,开了酒靠在桌边自斟自饮。
陈遇白眼睛盯着笔电上大盘走势,不时的发出指令收购抛出,闲闲的撇了秦宋一眼,“是给小四选好立场比
较难受,还是放任她在大哥和李岩之间摇摆比较为难?或者,你很想看你四哥带着纪家那些人和大哥对抗?”
秦宋打了个寒颤,他昨晚接到电话起就忙着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务,还真没想到这层去。
大哥连以前一统东南亚黑道时的盟友都召唤出来了,这次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吧?要是四哥一个为情所困帮
着李岩——那纪家恐怕真的是要被灭门了。
“你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小四有老二看着。”梁飞凡踱过来,敲敲秦宋的头,也在沙发上坐下,“你外公那
边什么意思?”
“我们猜拳,谁输了谁去。五哥去的。我外公最见不得我掺合这些事了,平时和燕回小打小闹的他就老训,
动不动拿他的马鞭出来吓唬我。”秦宋说起顽固的外公就皱眉,可一想到李微然猜拳输了的那一刻哀嚎的表情就
兴奋,“我跟你们说,老爷子平时总夸五哥比我出息有分寸知进退什么的,这次他要不抽的五哥屁股开花,我下
次绝对不服家法!”
陈遇白对他的禽兽想法鄙视很久,想了想又问梁飞凡,“动不到他们外公那儿吧?方正和他也不是一个派系
的。”
梁飞凡摇了摇头,自信满满,“方家知道老五老六的身份,如果还要找上门,一定是最后一步棋。我要的就
是他们无路可走铤而走险。我让他们两个说服他们外公去,现阶段不要做任何立场表示。到时方家真的找上门,
我再给他雪上加霜一把,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他俊朗的脸上一片阴霾,眼里的光芒因为酒精的关系越发的显
得锐利。
秦宋和陈遇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兄弟么,不就是要在这个时刻站出来的么!陈遇白继续股市艰深复杂的计算抛售,秦宋和周燕回一个个
的核对点与时间。
晚饭时分,佣人进出汇报的更频繁,梁飞凡的脸色已经吓人的可以当门神,桌上的酒瓶也已经空了好几个。
陈遇白合上电脑,使了一个眼色给秦宋,两个人就说要先回去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梁飞凡恩了一声,也没再
留他们。
走往停车场的路上陈遇白想想还是警告一下秦宋,免得他糊里糊涂不知道轻重,“顾烟的情况不要去小离那
里多嘴,知道么?”
秦宋哼哼唧唧的含糊了一声。
“大哥要灭了方亦城,不管对错我们都认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顾烟的事我们帮不上忙。只能他们之间
自己解决。懂么?”
“靠!我当然懂!我谁啊我秦六少!用得着你来教我这些情场道道啊!”
陈遇白火了,猛的一个扫堂腿过去被他躲过,两个人在空旷的路上追打起来。
佣人再也不敢去烦梁飞凡,只好排着队去敲烟小姐的房门,饭菜做了一次又一次,全都摆在厨房的大桌子上,
一口未动。
梁飞凡十点多回房间,她裹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床上躺着。可能是晚上喝的有点多,站在床边看了一会
儿她的背影,脑袋就钝钝的疼。
顾烟迷迷糊糊间感到他上了床,身边陷下去一大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滑过去,他伸手一捞,自然而然的
拉进怀里抱着。她鼻间闻到他沐浴过后有些淡了的酒味。
梁飞凡没打算她能搭理他,就这么抱着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从她的头发开始慢慢的摩挲,眉眼,小
巧的鼻子,温热的唇,他带着烟草味的食指伸了进去,在她湿热的口腔里转动,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才出来。沾
着她口水的手指一路往下,摸在她胸前的软雪上面,匀开了在上面揉捏,轻重不一的力道,酥麻的感觉迅速蹿开
来。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逗到她求饶的,动作时轻时重,全都招呼在她平时最敏感的地方。顾烟颤着身子闷哼着,
被他的手指弄的身体紧缩,眼看就要到了,他伸长脖子一口含住她白玉般的耳垂,手指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膝
盖曲起插进她两腿之间,顶在她湿的一塌糊涂的地方,慢慢的磨,用力的钻。顾烟咬着手背眼泪都流下来,就是
硬气的一声不吭。
膝头忽然一暖,她抖的更厉害,喉咙里也不由自主的哼出声。梁飞凡笑了出来,放开紧紧拥着的她,沾满粘
液的膝盖沿着她的尾椎骨一路往上蹭,凉丝丝的液体和她热烫的皮肤一接触,刺激的她哆嗦。
“想要我进来吗?”
“说话!”
“乖……烟儿,要不要我?”
“烟儿……”
任他怎么哄骗,在她湿润的花瓣外部触碰抵着浅刺,她就是一言不发。他的耐心用完了,一把扳过她半侧的
身体压了上去,顺着她滑溜的进入。
“和我说话……”他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哀戚的成分了。
顾烟的身体被他拉直了,咬不到手就咬着下唇,眼睛迷茫的盯着天花板,就是当他不存在。
可是怎么可以当做不存在,他在怒火之下更为粗长,死死按在肩头的手大力的捏痛了她,可在这个时候,些
微的疼痛更加加重了身下□的快感。一波波的浪花散开,她眼前的光圈一个叠着一个,就要忍不住了……小烟就
要忍不住了……
梁飞凡的头埋在她颈侧不住的吸吮,一个红印接着一个,刻在她肌肤纹理上一样的深。
“烟儿……”最后的时候,他缩着臀更往里刺,死死的顶着她。猛的抬起头,闭着眼吼了一声,倒在她身上
压着她喘着粗气。
忽然觉得不对,起身去看身下的人,果然她已经晕过去了。
懂事
佣人一直回复说先生在忙,顾明珠在客厅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梁飞凡才优哉游哉的下楼来见她。
“梁飞凡,我可以见一见你的理智吗?”顾明珠气急,站起来冷冰冰的问。
“对不起,他离家出走了。”
顾明珠怔怔的看着他,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柔软了一点,“那就请你用脚趾头想一想,灭了方家
对你有什么好处?列举个一项来我听听?”
梁飞凡拿起佣人送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放下,对顾明珠笑了笑,无聊的拨动着衣带,“我高兴。”
“你想把顾烟逼的这辈子也不嫁给你吗?”顾明珠对于梁飞凡的无赖显然没有招架之力,只好直取重心,虽
然她也知道这也许会惹怒了他。
“我有说现在还想娶她吗?”梁飞凡淡然的抛下一个晴天霹雳。他看着顾明珠脸上的吃惊,心里一阵阵的畅
快,原来,折磨人是这么怡然自得的事情,呵,怪不得,怪不得这帮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折磨他。
“我喜欢她,想要她留在身边,现在我就做到了。我梁飞凡有的是办法手段留她一辈子,干嘛非得由着你们
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他拿起刀叉优雅的用起了早餐,很绅士的向顾明珠示意是不是也要来
一份。
顾明珠的脸色发白,拿了包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就要往外走。
“上去劝劝顾烟吧。”梁飞凡叫住了她,“毕竟,如果她今天还是不肯吃东西,我只好让你们全体陪着她挨
饿。”
顾明珠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站了一会,默默的上楼去了。梁飞凡眼里的冷色越加犀利,看来,梁飞凡就该是
这个样子的。那些包容迁就,真的是最无用的东西。
主卧里,顾烟正坐在地板上发呆,看到姐姐进来一下子就哭了。顾明珠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地板上,顾烟
偎在她怀里,趴在她膝盖上抽噎。
顾明珠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指腹轻轻的按摩着她的头皮,另一只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拍。好一会儿顾烟
哭够了,渐渐的停下来,在她的轻柔动作里平静。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顾明珠笑着拍拍妹妹的脸颊。顾烟不说话,可是眼泪又流出来了,顺着眼角滑
落。
“事到如今,谁都没有资格告诉你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顾烟,你只听从自己的心,好不好?”顾明珠低下
头搂着妹妹,低低的说。
顾烟抱着她的胳膊默默点头。
“我们中间没有人是上帝,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处理才是最佳的。我从前总是认为你笨,不识好歹,
我以为梁飞凡是傻子。我当你们都是为情所困智商有限,可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这个局里,又哪里能真正看得
清别人和自己的心呢。”
“顾烟,如果不是梁飞凡那句话,我也还以为我自己是上帝。呵呵。”
“所以现在,你站在和所有人平等的立场上,做出自己的决定。像个……大人一样。我保证,我即使不赞成,
也绝对支持你。”
顾明珠把自己这两天想到的点点滴滴细细说给她听,两个人在房里聊了很久。
晚一点的时候顾明珠出去了又回来,买了菜亲自在梁宅下厨。晚上梁飞凡回来的时候,她们姐妹两个已经在
餐厅里坐着,就等他开饭了。
见顾烟肯下楼吃饭,梁飞凡衣服都没换就坐了下来。顾明珠看了他一眼,淡淡的一笑,“吃饭。”
“吃饭。”顾烟低低的说了一句,拿起了碗筷。
梁飞凡也笑了笑,“吃饭。”
处理好事情回房已经十点多了,梁飞凡找了一圈,在阳台上找到歪在椅子里的她。很凉的夜里,她睡衣外面
就披了件睡袍,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了,身上凉凉的透着寒气。
梁飞凡心里的火蹭一下上来了,一言不发抱起她就往屋里走,塞在被窝里,他连被子抱着搂在怀里暖和着。
“今天全城戒严了?”顾烟的声音沙沙的,语调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梁飞凡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恩了一声。
“你该带我去看看的,”顾烟翻了个身,头枕在他手臂上,手搂着他的腰,整个人像以往亲密时那样贴在他
怀里,“意大利黑手党和韩国黑道结队蜂拥而来,那么大的场面,错过了多可惜。”
梁飞凡紧了紧怀里自动靠上来的人,听她平平常常的说着似乎事不关己的话,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方亦城刚升的将军吧?这次总归轮到他处理的,你那么周全,肯定给他布置好陷阱了?”
“他会怎么样?撤职?你要把他赶出 C 市还是赶出政界?宏基和宏业呢?收入梁氏旗下还是彻底毁掉?”
“我还没想好,”梁飞凡悠悠的回答她,双眼在夜里发出幽幽的亮光,“杰森要借道 C 市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了。我原先一直挡着他,是给当局某些人面子。现在,我想是时候给他们一点压力。有些事情与人都是一样的道
理,安稳的久了,反而不放在心上。那么我就让他们感受一下头顶上这片天塌了是什么滋味。”
“呵呵,”顾烟轻快的笑了起来,呼出的丝丝热气痒痒的挠在梁飞凡的脖子上,一直凉到他的心里。
梁飞凡猛的支起身体,把她困在身下,深深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她不对劲,很不对劲。她撒泼闹脾气
不肯吃东西,他心疼。但此刻的顾烟,让他心惊。
“没怎么。”顾烟伸手摸摸他的脸,食指在他下巴上摩挲,“飞凡,你总说我任性。你看看现在的自己,你
就是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是你。”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里有梁飞凡看不懂的笑意。
“我觉得好可惜哦,我们好像总是错过彼此都懂事的时刻。”她最后一句话低的像自言自语。说完了抬眼看
他,他的眼神还是游移不安,顾烟笑了起来,小手绕上他的脖子往下一压,亲在他的唇上。
烈火燎原。
梁飞凡格外的急切暴躁,掀了她的睡裙把小内裤扯到腿弯就急急冲了进去,顾烟还不够湿,他一下子只冲进
去三分之一,痛的她直咬唇。
“飞凡……不要!”他亲了她一下,退了出来。他一往下顾烟就喊了出来,可小内裤还是被他扯了下来丢在
地板上,他的头埋了进去。在她微张开的小花瓣上舔了几下,舌尖刺在中间小珍珠上面,轻轻的舔,重重的顶刺,
含在上下牙齿中间逗弄。花瓣渐渐的张了开来。
等到顾烟的身体慢慢的放软时,他含住两片湿润用力的一吸,顾烟蹬着腿,湿的更厉害,自己往下压着身体
凑上去,磨蹭给她快乐的源头。梁飞凡滑下床,抓住她的大腿往下一扯,人又扑了上去。她惊呼一声又到了他身
下,两个人到了床尾,都是大半个身体还在床上,双腿垂在地板上。他挤进了她两腿之间,将她分的开开的,磨
蹭了几下,挺腰一下子满满的占满了她柔软的内部。
他先过瘾的抽动了几下,再慢慢下滑一点点,把她也往下拽,腕力加上她自己的体重,她一坐下去就深深的
被他顶到最里面。两个人一点点的往床下挪,他终于半跪在地板上时,她十指紧紧的抓着床单,热烫柔软的内壁
箍着他有规律的收缩,上身往上弓,舒服的大喊大叫。
梁飞凡欣赏着她迷人的浑身潮红,一口含住她送上来的丰盈,重重的吮出一个个的红痕,口水沾在上面,闪
闪的亮,他看了更加忍不住,把软成一团的她往上推了一推,再猛的往下拉。他自己半跪在地板上,把她上下推
拉着进出。床因为这样大力的推动吱吱吱的响起来,极为有节奏。顾烟听着声响渐渐回过神来,下身一缩一缩的
咬着他,“烟儿,自己动……”他抓着她的丰盈大力揉弄,哄骗她自己上下骑弄。
顾烟两只手肘撑在床沿上,靠着自己的腰力和他的支撑上下快速的套着他动,面对面的姿势进入的极深,顾
烟靠着床和他的推动也不算太累,两个人都舒服的闭目叹息。这样玩了一会儿梁飞凡感觉有些忍不住了,把她往
下一拉,自己同时往上送,一下子进入的太深,顾烟尖叫了一声热热的泄了出来。梁飞凡抵着她站了起来,提着
她的双腿,由上往下插她。
这样的大进大出最是刺激,顾烟的双手抓不到东西,扯着床单死命的揉,小腿勾起来蹭他精瘦的腰,梁飞凡
知道她的企图,把她两腿扯的分更开,自己的进出也更加畅快。顾烟的腰都要断了,娇哼着用脚后跟够他的颈椎
骨,一点点往下磨,停在他股沟上方的突出小骨头上揉弄,梁飞凡脊椎骨一阵的酥麻,腰眼酸胀,不由得仰头喊
了一声,动作越加狂野,将她提的几乎悬起来,最后几下重重的,死死顶着她射了出来。
她,到底要做什么?
全市戒严的第十九天。
陈遇白家的书房里,临时的紧急会议。陈遇白修长的手指尖夹着一根烟,烟灰四散,他皱着眉嫌恶的掸了掸
衣服,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书房的沙发上歪七倒八的躺着李微然和秦宋,容岩坐在一边的矮机上也在抽烟。
“唉,”秦宋一声长叹,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我现在宁愿单枪匹马的去做了方亦城。大哥要干什么呀!
遭罪!”说是控制速度,钝刀杀人。可是手底下那么多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杰森又是个人心不足蛇吞
象的主,他和燕回防着他就累的够呛。
容岩冷笑了声,“方亦城再难做大哥也没放在眼里,用得着你亲自去?”
“哥是要一点点的压垮他。”李微然闭着眼悠悠的说,“杰森的人大规模的涌进来,地方上燕回配合的滴水
不漏。最多再挺个一星期,准得上报中央。上头这几天越发给方亦城压力,他的将军领衔眼看不保了。”
“宏基的股价已经冲垮了。宏业也撑不过一个月去。”陈遇白掐灭了烟头,“我担心的是,一旦方非池壮士
断腕,接受梁氏入股,这笔庞大的资金会拖得梁氏喘不过起来。我们现在,处在最危险的卡口,也许方非池缓过
劲来会大举反攻,我们要是一个不小心,梁氏的各项盈利指标至少得倒退三年水准才能弥补这个损失。”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要整垮一个中兴的大型企业,绝对不是这种打法。大哥已经疯了。”
他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巡视了一遍,带着彻骨的冷,“你们,怎么说。”
容岩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眼神幽暗。
李微然睁开了眼,抱着肩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沉思。
秦宋揉了揉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说!一起疯吧!”
四个出色的男人一起笑了起来。
“好,一起。”
也许会彻底灭了方家,也许被反扑损失惨重,也许最后不知鹿死谁手。可他们,是兄弟。
陈遇白开了一扇窗流通空气,正要打开电脑继续战斗,门那边细微的一声动静,容岩和他一起猛的抬起了头。
李微然站起来,比了个手势示意了一下,陈遇白和容岩马上镇定自若的闲聊起来。
李微然小心的紧贴墙壁挪过去,侧过一点点往门缝里看,趴在那里的黑影穿着苹果绿的 T 恤,卷卷的头发垂
在门上,傻乎乎的在那偷听。
李微然笑了,转过来无声的向陈遇白说了句你老婆。一屋子的人都舒了一口气,这非常时期,说不定身边一
个不起眼的下人就是哪里派来的,可不能是他们几个一不小心拖累了大哥。
陈遇白眉心的结打开了,低下头含糊的笑了。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食指慢悠悠的扶了扶眼镜,镜片后寒光一
闪,扬声对着李微然说:“其实要我说,最好的办法是快刀斩乱麻。”
李微然不解,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迟疑的问,“哦?你说说看。”
“我们几个悄悄的派人把顾烟做了。你们想,她一死,大哥哪里还会有心思报仇?”陈遇白笑的极其温情脉
脉。
容岩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明一灭。思索良久,朗声笑了,也看了眼门外,“我觉得很对,我负责找个手脚
利索的,别让大哥知道就行。其实知道了又怎么样,兄弟一场,难道真为了个女人跟我们翻脸?不过说真的,少
了顾烟,我可有好日子过喽!”
秦宋被他们三个绕的晕头转向,傻乎乎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你们真疯了?杀了顾烟?你们干嘛不干脆一枪
崩了大哥?”
“蠢货!”三声低喝伴着两记耳刮子迎面而来
安小离急的半死,从书房跑到卧室摔了两三跤,握着电话的手一直的抖,“真的……桑桑……你赶快想办法。
我亲耳听到的……不是开玩笑!”她急的冒汗,“这几天他不许我出门,我又没大哥的电话,桑桑,你赶快去和
大哥说呀!”
秦桑三言两语安抚好小离,半信半疑的挂上了电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也从秦杨那里了解了一部分,暗地
里梁氏和宏基宏业大打收购战。台面上觊觎 C 市直通海上的便道已久的海外黑势力大举过境,本市的黑道势力竟
然里应外合为他们提供方便扫清障碍。秦杨对她说,梁飞凡势如猛虎,方亦城当仁不让,最后只怕是两败俱伤。
换做平时,她绝对不信认识梁飞凡的人还能有这个胆子动顾烟,可是现在非常时期,李微然每天从早忙到晚,
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杀气已经让她提心吊胆了很多天。小离的这个电话,一下子击中了她心里隐隐的担心。这是真
的要……清君侧?
秦桑第一个找的当然是李微然,“晚上想吃点什么?”她柔声问。
李微然的嗓音有些低哑,“今晚我不回来了。桑桑,你千万不要出门。不管谁打来电话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我派了人过去你那里,你不要惊慌,记住我的话,知道么?”
秦桑握着电话的手指捏的惨白,恩了一声,“不要担心我。你自己小心点。”
李微然挂上了电话,愁眉苦脸的对等着的其他三个人点点头。陈遇白长舒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疲惫的按着
自己的太阳穴。秦宋揉着脑袋,依旧不以为然,“我还是觉得不妥。大哥那防的跟铁桶似的,桑桑能有多大能耐
真把顾烟弄出来?”
陈遇白好几天没好好的休息,这下神经一松弛,声音低低的带了困意,“没有也没关系,吓吓大哥,说不定
也能有点用。其实关键还是在顾烟。”
容岩心情甚好,笑的玩世不恭,拍拍秦宋的肩膀,暧昧的眨眨眼,“秦桑有没有能耐你还不清楚了?”
“靠!”
两声斥骂,两记扫堂腿。容岩倒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你们这群有异性没人性的混账东西!”
梁飞凡一整天都和杰森在一起叙旧。晚上说好了去喝酒,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问顾烟在干什么,C 一脸镇
定的说,烟小姐在厨房做饭。
他陪着杰森喝了两杯还是赶了回去。顾烟果然在厨房,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看的他心惊肉跳。
“怎么这么晚回来?晚饭吃过了么?”顾烟手里切着菜,微侧过脸来和他说话。梁飞凡伸手按住她手上的刀,
“当心点!我来吧。”
顾烟用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去洗手。”
梁飞凡洗了手过来,从后面圈着她,接过她手里的刀,一刀一刀的慢慢切。顾烟偏过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笑嘻嘻的。
梁飞凡心里又是一凉,嘭一声把刀扔的远远的,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四目对望,他眼里全是火焰,“顾烟,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宁愿她跟以前不高兴了的时候一样,哪怕闹的他头疼。她现在这样风平浪静混若无事,还
主动下厨,他简直觉得毛骨悚然。她,到底要做什么?他有强烈的不祥预感。
顾烟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想想,那天我也这样问你,你是怎么回答我的来着——哦,你说,我还
没想好。我现在也是的啊,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捏着她肩膀的手一瞬间用力的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你轻点
呀!痛的。”
梁飞凡往下一蹲把她扛在了肩上,他大步的往楼上走,她倒着在他背上捶,笑闹尖叫。
衣服都是被他大力撕开的,顾烟使劲的挣扎助兴,其实她一向知道他喜欢什么,这样的欲拒还迎绝对对他的
胃口。梁飞凡的眼果然红的更厉害,手下的力道也稍微有点控制不住。
他拉开她的双腿,吻上去舔了几下,没耐心等她慢慢的湿了,糊了几口唾液在那里,舌尖往里面顶了顶,两
瓣小小的嫩肉微微的张了开来。
他爬上来,掐着她的臀一纵腰刺了进去,顾烟里面还没湿透,干涩的摩擦疼的嘴唇发白,一口一口在他肩上
咬出深深的牙印。他也知道自己太急了,压着她抵着不□,慢慢的转圈磨她。转到中间那颗小珍珠时,故意用力
往上顶,“舒服么?烟儿?”
“……恩……舒服……”她舔着他的耳垂,细声细语的唤,他的按压像电源一样,她全身都麻麻的,“……好
像够湿了……飞凡……你动呀……”
听了她的话,他开始动,往后抽,再缩了臀往前用力的送,深深的抵在她的花心上研磨。先是九浅一深的逗
弄她,逼急了她一口咬的他肩上皮都破了,他这才一下下使劲的满足她。几十下过去她就嘤咛着圈紧他的腰,缠
的他腰眼发麻,下身又收缩着吸的极紧,梁飞凡差一点点就没忍住。
第四次的时候顾烟头晕眼花的,坐在他身上,上下骑的飞快,一懒慢了下来,他就掐着她的腰往上送,还变
本加厉的挺身,顶的她深的发痛,喊出声来。
顾烟用力收缩着里面的肌肉上下的骑了几下,趁他舒服的闭眼叹气,连忙软绵绵的伏在他胸口撒娇,“不要
了,我好饿好累……”
梁飞凡抓着她的小手往上一提,转眼间把她压在床上,两个人原本连着的下身也只剩下一个头部卡在那里。
他往里刺了一点点,提着她的腿把她完全的翻过来,两个人改成了后进式。
顾烟开始的时候哼哼唧唧不愿配合,光躺在那里软绵绵的任他□。梁飞凡觉得不过瘾,放下她一只腿,掐上
她的臀肉。狠狠的抓一把,顾烟又痛又刺激,扭着腰缩的更厉害,梁飞凡被她夹的腰眼一麻,精神更旺,手下力
道更重,进出她的身体也毫不留情,啪嗒啪嗒的声音和着顾烟的呻吟惨叫在房里四处回荡。
终于被她又紧又热的夹了出来,他抵着她一阵阵的喷射在内壁上。顾烟本来被他长时间的抽弄已经有些麻了,
热烫的液体一冲刷上来,顿时又是一个哆嗦,跟着他的节奏攀上了高峰。
逃脱
做完顾烟是彻底瘫软了,趴在他身上一动不肯动。梁飞凡轻声哄着她,手一下下的在她背上轻抚,听着她渐
渐的呼吸匀长,他轻手轻脚的把她从身上拨下来往床上放,打算下去做晚餐给她吃。谁知道他一动她就醒了,半
眯着眼对他又抓又挠,猫咪一样的撒泼。梁飞凡由是再也不敢动,开大了暖气安安静静的抱着她。
顾烟睡了一个小时多一点,懒懒的苏醒,说是饿了。梁飞凡一直在想事情,见她醒了就逗她说了一会儿话,
等到她渐渐的眼神清明,两个人一起穿衣下楼。
佣人已经把配菜洗干净放好,就等大厨去一展身手了。顾烟自己不敢碰生鱼生肉,梁飞凡要接手掌厨她又不
肯,两个人在厨房里磨磨蹭蹭,最后决定,他负责把鱼和肉分别推下油锅去,她负责放作料。好不容易等到两荤
一素三个菜勉勉强强上桌,两个人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有点腥。”梁飞凡尝了一口鱼,笑着喝了一口酒。顾烟不信,自己尝了一筷子,唔,还真是,不怎么美味。
她喝了一口果汁,硬是咽下那口鱼肉,“蛮好吃的呀!不过我今天的运势不适合吃鱼。喏,给你吃光它。”
她笑眯眯的把鱼推到他面前。梁飞凡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可看她眉毛一边挑起,笑容渐悄,想想还是算了,
皱着眉伸出筷子,腥就腥吧,哪怕是吃生鱼呢。
吃完了晚饭,两个人拥在沙发上看电视,梁飞凡看着她高高兴兴的小脸,心里那种不知名的恐惧又泛了上来,
用手指一下下的梳着她的长发,低沉的在她耳边叫她,“烟儿,不管你在计划什么。不要做什么傻事。知道
么?”
顾烟唔了一声,她正在专心看电视。
他却还不放心,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来,“顾烟,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会让所有你关心的人陪葬。”他
的神色认真,一直看到她眼底深处去。
“包括你自己么?”
“包括。”
顾烟拿开他的手,“切”了一声,趴下去侧躺在他大腿上继续入迷电视里的情节,“那还有什么好死的。不
是一样没的清净。”
他一愣,低下头去咬她的耳朵,“你嫌我烦?!”
顾烟挥着手赶他,“哎呀!梁飞凡,你就是个间歇性弱智儿童。”
他不依不饶的闹,两个人在沙发上吵成一团,嘭一声一起摔了下去,梁飞凡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自己摔在
下面当肉垫子。
顾烟摔在他身上,还故意重重的扑腾了两下,他却没有跟着笑闹,一声不吭。她当是真的摔着了,连忙起身
要看,被他一把拉住,按在肩窝里。“我们就这样,烟儿,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他的声音低低的,顾烟瞬间觉
得自己最近是真的心境开阔了,怎么会竟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无限的委屈。
她蹭了蹭他,老老实实的靠着,“好啊。就这样。我和你。”
他的怀抱更紧了些。
“飞凡,那你不要再和方家计较了好不好?”她轻轻软软的说,等了这么久,她以为这时算是最好时机,哪
里知道,他听完身体就一阵的僵硬。
过了好久,梁飞凡抱着她起来,闷不吭声的上了楼。顾烟知道他又抵触了,也就不说话去刺激他。两个人分
别用了里外的浴室洗漱,默默的上床,各睡一边。
晚饭前小憩了一会儿的缘故,顾烟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听着他悄无声息,一动也不动好像是睡
着了。她轻轻的靠过去,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一只手围着他的腰。
丅〤 Т 郃集 Т Xㄒ Η 亅.СΟM
他轻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顾明珠教你的么?”原来他也没睡着。
原来还是他还是怀疑她在故作乖巧。
“不是。没有人教我。”顾烟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背上,手挪到他心脏的位置,隔着胸腔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嘴角微微勾起,恩,这是她的男人。她在他的身边,学会了长大,学会了爱。不用别人来教也能知道,怎么对他
最好。
“最多一个月,你我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方亦城这个人。我希望到了那时,你也还是现在这样,懂事。”
顾烟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梁飞凡的背上微微的冒汗,她忽然呵呵的轻笑,伸手在他胸口拍,“好了,睡吧
睡吧。”
看来,他还是不懂。
梁飞凡转过身来把她拥入怀里,他们其实都一样,习惯了这样相拥而眠的姿势。
“梁飞凡。”
“恩。”
“你真是个孩子。”
“……”
“呀!干嘛啦……”
“做点能证明我不是个孩子的事。”
“不要……飞凡……好痒……不要舔那里……飞凡……”
“飞凡……恩……恩……轻点呀,你要捅到我肚子里去了……”
“好深……我……我不行了……”
“烟儿……我要爱死你……”
……
“恩……不要……不要拔出去……”
“我没戴套,今天不安全……该死!不要夹的那么紧!我要忍不住了……”
“恩……嗯啊……”
顾烟满脸潮红,闭目享受他强有力的喷射,四肢紧紧的缠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梁飞凡被她水般的柔顺软化了,射完重重的压在她身上,下身用力的抵着她不出来。
“飞凡……飞凡……”她浑身酸软,抱着他,轻轻的在他耳边一声声的唤,情深似海。
梁飞凡醉了。
……
顾烟是在两天后不见了的。
梁飞凡正在和陈遇白讨论一个紧急问题,C 快步走进来对他附耳,声音竟然是颤抖的,“烟小姐不见了。”
梁飞凡顿时脸色巨变,站起来猛的把椅子推出去老远,拔腿就往外冲。陈遇白嘴唇微动,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出口,一路跟在他后面回了梁宅。
佣人们排队在大客厅集合,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都是梁家的老人了,可是包括六十多岁的老管家在内,没
有人见过这样疯狂的先生。
梁飞凡不停的楼上楼下的跑,打开每间房的门,在各个角落里寻找,好像希望这只是一个游戏,他的顾烟,
会忽然从哪里冒出来,跳上他的背调皮的扯他的耳朵。
好像她会忽然出现,笑盈盈的点他的鼻子,“梁飞凡,吓了一跳吧?”
是,我的烟儿,我吓了很大的一跳。
你出来好不好?
梁飞凡喘着粗气停下来,绝望的重重坐在沙发上。整个梁宅每隔一米就有暗哨,另外还有两小时一班的流动
哨位不停巡逻,一楼的窗户和二楼三楼窗户对应的位置下面都有专人看守。为了防止方亦城狗急跳墙抢人,他早
就做足了准备,顾烟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陈遇白陪着梁飞凡,由着他疯由着他发泄。天色渐晚,落山的太阳最后一丝光线照进书房,梁飞凡英挺的面
部轮廓影在墙壁的阴影里,一室的光亮中有着浓浓的哀伤味道。
陈遇白稳了稳心神,开口叫了一声哥,还没往下说,一个佣人敲门进了书房。
“先生……顾小姐来了。”
梁飞凡从沙发里猛的坐起来,吓的那个佣人往后倒退一大步。陈遇白惊愕不已,愣愣的站在那里。顾烟……
难道又回来了?
“……是顾明珠小姐。她往烟小姐房间去了。”
梁飞凡双眼危险的眯起,“有人告诉她我在家吗?”
“没有。陈伯开的门,顾小姐走的很快,直奔烟小姐的房间去的。我们没人告诉她您在家。”
梁飞凡冷冷的笑了一声,大步的走出去。陈遇白跟在后面暗叫糟糕。梁飞凡会这么问,是因为今天容磊的公
司忽然有些异动,资金的流动方向竟然是和方非池的宏业有什么纠葛的意思。他和梁飞凡正是为此紧急召开会议
分析问题。现在看来,不是正常的资金流转问题,而是有人要调虎离山。
卧室的门被大力踢开,顾明珠讶异的站在当地,梁飞凡在她眼里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惊慌。
“顾烟呢?”顾明珠很快镇定下来。冷静的先发制人。
梁飞凡盯着她,一字一句,“她不见了。”
顾明珠显然真的被这个消息震撼了。
顾烟……不见了?
她们约好的时间还没到,她怎么可能不见了?除了她,还有人帮顾烟逃走?
“梁飞凡,不是我带走她的。”顾明珠第一时间撇清自己,她在这个时间出现,梁飞凡一定会怀疑容磊动的
手脚就是为了给她赢取时间带走顾烟。
“我姑且相信。”梁飞凡能判断出顾烟不是顾明珠带走的,“但是,顾明珠,如果让我发现,你和这件事有
一点点的关系,我不会动你,我会毁了容磊。”
梁飞凡冷冷的笑,此刻他是魔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想念
“梁飞凡,不是我带走她的。”顾明珠第一时间撇清自己,她在这个时间出现,梁飞凡一定会怀疑容磊动的
手脚就是为了给她赢取时间带走顾烟。
“我姑且相信。”梁飞凡能判断出顾烟不是顾明珠带走的,“但是,顾明珠,如果让我发现,你和这件事有
一点点的关系,我不会动你,我会毁了容磊。”
梁飞凡冷冷的笑,此刻他是魔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陈遇白,你先出去一下。”顾明珠想了一下,客气的对梁飞凡身后的陈遇白说。陈遇白点点头,转身关了
门出去了。
梁飞凡靠在床头的柜子上坐下,两腿优雅的叠起,嘴角的冷笑几乎可以冻伤顾明珠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
按耐心里的不安猜测和恐惧惊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思路。
“我想,顾烟是故意要躲开你。”
“废话。”屋里屋外那么多人看着,如果不是顾烟自愿的,没有人可以带走她。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走?”
梁飞凡站起来,走到顾明珠面前,眼里的冷光刀一样剐在她脸上,顾明珠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原来世
上真的有杀气一说。
“我也很想知道。顾烟为什么要走?这中间,有你顾明珠大大的功劳吧?”
“不要赖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为什么要走,梁飞凡,这世上你我是最了解顾烟的人了,你敢问心无愧的
说一句,顾烟不是被你逼走的?”
“从我爸爸生病以后,我一天天的发现顾烟变了。虽然她还是任性娇蛮,有时不讲道理。可是她不是以前那
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了,她学会考虑怎么样照顾身边的人,她长大了。”
“我不否认。”梁飞凡冷冷的肯定她的话,他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一点,顾烟在这段时间的变化他深有感触。
顾明珠更加的镇定下来,“事情到了今天这番田地,说穿了就是因为你梁飞凡怯懦。你怕顾烟不爱你。所以
你千方百计要方亦城消失,不让他们见面。可是我不知道梁大总裁明不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方亦城在顾烟心里,
你就是把他挫骨扬灰了,他还是在那个位置。”
“还有一句话,我对顾烟说过,前一段时间我就想对你也说一遍的,可惜没有来得及——不要挥霍她对你的
宠爱。梁飞凡,你我都知道,顾烟是多么不善于原谅的一个人,那么多年来,在阮姨的事上,她不原谅方亦城,
甚至连自己都原谅不了,可是对你,她那么宽容。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惹了她伤心,她总是简简单单就原谅了
你。”
天色暗了下来,冬日夜晚特有的寒风呼呼的拍在窗子上。梁飞凡的神色变幻不定。顾明珠尽管表面上装的底
气十足,其实后背早就汗涔涔的了。忽然她佩服起自己的妹妹来,整天对着梁飞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时间和分离是让你冷静下来的良方。我是这样理解顾烟离开的意思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我走了,你好好想想。”看梁飞凡陷入沉思,顾明珠决定马上撤退,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陈遇白隔了一会儿敲门进来。默默的坐在一边陪着他。静静的,看着这个世上他唯一信服的这个男人。
室内的空气里凝结着暴躁,不安,怀疑,追悔莫及。陈遇白平生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分崩瓦解。他一点点
也不确定大哥接下来会怎么做。这份不确定,使得他越发的如坐针毡。可是,他是梁氏的最高层之一,是梁飞凡
的生死兄弟,这个时候,他必须得挺身而出。
“老三。”梁飞凡烦躁的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又按灭了。
“恩?”
“宏业的价位再往上抬百分之二十,启用梁氏的储备资金。明天日落之前,我要坐在宏业的总裁办公室。”
“好。”
“告诉小五小六,把挡在海上的那批人全都放进来。燕回的人手也增加一倍。”
“好。”
“暂时就这样。”梁飞凡挥了挥手,他想一个人待会儿。
“就这样?”陈遇白没有走,反而逼近了一步。
“没有了?哥,不派人去把方亦城做了?说不定顾烟听到消息就回来了。或者,听到这个消息万念俱灰了此
残生,也好,活不见人死了总能见尸。”
梁飞凡瞬间眼神凌厉,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陈遇白。陈遇白强行装作没有一丝胆怯,蹲下来和坐着的梁飞凡齐
高,“顾烟能消失,就能再也不回来。”
“我们六个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凶险,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手足无措。现在你也该知道了,你
梁飞凡,真的不是万能的。”
“哥,你想一辈子失去顾烟吗?”
梁飞凡眼里的滔天怒意,排山倒海的压向陈遇白。他抱着双肩,用力过度的关系,指节都是青白色的。很显
然,他在克制自己。他的眼神锐利凶猛,陈遇白硬着头皮和他对看,背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甚至做好了下一刻
脑门上就会顶上大哥枪口的准备。可是他还是要赌这一把。
有的时候,善恶成败都是只缺一根稻草的重压,如果他没有看错,梁飞凡眼底除了痛苦和愤怒,也有了一丝
的游移。
“你先回去吧。”
良久良久,梁飞凡周身的杀气渐渐的变淡,他站起来走到顾烟常常睡的那边床上躺下,闭着眼低低的对陈遇
白说。
陈遇白恩了一声,提着其实软掉了的双腿一步步往外走。
“刚才嘱咐你的事,先放一放。我要好好想一想。”身后传来梁飞凡低沉浑厚的命令。
陈遇白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梁飞凡翻了个身,头埋进她的枕头里,鼻间都是她发上留下的清香,他的心一阵的惆怅。
那么黑的夜晚,他一个人,怎么睡得着?
……
一场多年后仍为 C 市老人津津乐道的龙虎斗,忽然之间没了刚开始的激烈。宏业的股价渐渐平稳,梁氏悄无
声息的往外抛售着先前高价购进的股份。宏基在宏业的资金注入下重组架构,再次上市。
方亦城的任命书被最后一道关卡扣住,改成一纸调任书,他被美国 FBI 与中方军队友好合作部队聘去担任总
教官。两个星期之后的一个清晨,奔赴美国。
杰森的人马最后一次从 C 市借道,梁飞凡客气的送走了他,同时在此对他关上 C 市的大门。不过这次赚到了
不小的一笔,他也还算心满意足,就此别过。
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C 市又是一派风平浪静,欣欣向荣。
容岩坐在梁飞凡的办公室里,四仰八叉的坐着梁飞凡的总裁位置,气势滔天。李微然和秦宋在沙发那边猜拳,
秦宋的布被李微然的剪刀剪了,靠了一声,乖乖的起身走向容岩,扑上去勒着他的腰往下拖。
“靠!小六你找抽呢!给我放手,听见没!”容岩挣扎了两下,被秦宋拖着双脚往下拽,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李微然趁机上前抱住他上半身,两个人一二三荡秋千一样,一把把容二给扔到了沙发上。
梁飞凡在窗前站着看风景,回头看位置空了就走过来坐下。容岩狼狈的起身冲陈遇白李微然他们嚷嚷,“说
好谁找到烟姐谁做总裁的!你们有没有点信誉!”
陈遇白柔和的笑了,走到沙发前一屁股重重坐在容岩肚子上,容岩惨叫连连,头和脚被小五小六压着,身上
坐着陈老三,气都要喘不过来。
纪南来得晚,一进来就看见沙发上人影憧憧,二哥又被他们三个联手整。她大叫一声快步上前,一个扫堂腿
灭了小五小六,转身向陈遇白扑过去。陈遇白连忙站起来,躲过小四的一记左勾拳,腹黑三开始转移话题,“你
家二哥哥立大功了,我们这是给他庆祝。”
纪南冷哼了一声,秦宋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嘻嘻的,“真的,你家二哥哥找到那个落跑的新娘子了。”
纪南这下激动了,揪起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容岩使劲的摇,“真的啊?”
容岩被整的上气不接下气,垂着脑袋挥手,“我现在真希望我没找到……你们这三个打击功臣的奸贼!还有
大哥这个不讲信用的暴君!”
陈遇白和老五老六哈哈大笑。
纪南很高兴,他们几个这段时间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顾烟,这下总算是找到了。可是看梁飞凡还是漠
然的坐在那里,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由得奇怪极了。不是为了美人江山都不要了么?不是为了她回来连到手的方
家都放过了么?怎么这会儿找到了却风平浪静的?
“哥,你不去把她带回来啊?”纪南一跃坐上了办公桌。
梁飞凡笑笑,拿起了手边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她不愿回来的话,我带回来了她还是会跑的。”这一个月
来,她不在身边,他一个人日夜辗转,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李微然说他比以前更稳重了,陈遇白说他比以前更
深沉了。他自己知道,他是懂事了。想念,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那就由得她啊?”
“她会回来的。”梁飞凡冷静的说,低下头认真的看文件。“我等她自己回来。”
“顾烟在哪儿啊现在?”纪南问其他人。奇了怪了,C 市是他们的天下,谁那么牛能把个人藏的他们都找不到?
容岩看了心虚的李微然一眼,得意洋洋,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找着的,“远郊的一个私人庭院里。周燕回
的产业。”
说起这个秦宋大为感慨,捅了捅李微然,“燕回这次恐怕不是功过相抵那么简单了。五哥是吧?就算是自己
人,这种大罪还是要罚的吧?是吧是吧?”顾烟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周燕回那里去了,她和周燕回基本不认识。燕
回为人精明冷血,要说这世上能差使周燕回和梁飞凡作对的,恐怕没几个。随便一想就知道老五家的那个肯定脱
不了关系。
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微然愤然一掌,拍在秦宋后脑袋上,秦宋被打疼了,怒的俊脸飞红,两个人又你一
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梁飞凡好像一直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专心致志的办公。纪南敲了敲桌面,轻声的为好友辩解,“其实顾烟这
次也没多大错,哥,你别怪她。”
梁飞凡唔了一声,不耐的拧眉,“我心里有数。你们都别吵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这忙着呢。”
陈遇白和容岩“喳”了一声,一人一个拖着小五小六往外走了,纪南吹着口哨,两手插在裤袋里往外悠悠闲
闲跟着他们,关门时她调皮的把头伸进来,“那什么,哥,你的文件拿反了。”
门关上,梁飞凡愣愣的看着手里倒立的文件,笑了起来。
时间和分离是让他冷静的良方。这一个月,收拾着先前的摊子,一点一点的发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不理
智。怪不得,那个丫头说,他们错过了彼此都懂事的时刻。是,他现在承认,那是他的不懂事。
烟儿,最近我好像懂事了。
你呢?
深爱
早春的下午,风还是刺骨的酥痒寒冷。
古典雅致的东方传统香闺布置的房间里安神香袅袅,墙壁上挖出一个西式的壁炉,此刻熊熊的燃烧着。整个
室内温暖的人昏昏欲睡。
周燕回坐在桌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不时的斜眼撇一下壁炉前躺椅里的女人。没见过这么能吃能睡的女人,
十点多刚起床吃了两大碗饭,打了两个饱嗝就说要睡午觉。
顾烟好像感应到了他鄙视的眼神,忽然一把拿下了脸上盖着的书,“周燕回。”
“有!”
“稍息!哎哎,我想吃荔枝。”
周燕回靠了一声,“你当自己是杨贵妃啊!这个时节哪来的荔枝?你怎么什么没有要什么啊?哪天不给我找
点麻烦你心里不舒服是吧?”
顾烟烦躁的把手边的几本书劈头盖脸的全数砸向他,周燕回抱着头,熟能生巧,灵活的往外撤退。顾烟尖了
嗓子喊:“不许跑!立正站好!”
周燕回狼狈的放下手,忍气吞声,俊脸歪扭,“我说你到底干嘛不回去!在梁飞凡那你就是要吃人肉叉烧包
他都能给你蒸一笼来!”
顾烟白了他一眼,又得意洋洋,“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还就赖这里了!就不回去!就不回去!”说着她忽然
觉得他说的人肉叉烧包有点恶心,恶心的想吐。
周燕回站的远远的,听她忽然没声音了,从门口进来走近了一看,不好,脸色怎么白成这个样子!他连忙上
前,捡了地下的书,扶着还做着叉腰泼妇状的她躺好,“顾烟?顾烟?”他紧张的拍拍她的脸,“别吓我啊!你
怎么了?”
“我饿了。”顾烟嗡着鼻子,可怜兮兮的说,忽的又变脸,用力的踹了他一脚,“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告诉
梁飞凡说是你绑架了我!你想吞了梁氏!我还要告诉李微然,你对桑桑还不死心,你故意帮她,你讨好她!你动
机不单纯!”
周燕回往后一个踉跄,“好好好!荔枝是吧?我去我去!真他妈是倒了血霉了!我上辈子一定杀了你全
家!”他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简直后悔死了,怎么招来这么个煞星!从住进来那天起就不停的闹腾,一会儿要这
个一会儿要那个。最近更是离谱,把整个庭院的网线电线全剪了,取暖靠火炉,休闲靠看书,照明靠蜡烛。据她
振振有词的说是电生磁,产生辐射,对人体不好。
周燕回真想把她供出去。那天她刚一消失,梁飞凡的人就地毯式的在城里寻她,这几天他是越来越兜不住了,
一直怀疑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可谁叫她是桑桑的朋友呢,他只好迁就着,亲自伺候。要什么给什么,无聊了他还得主动上前供人家消遣。
其实那天秦桑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帮帮我。
他想也没想,只回了一个字,好。
谁知道竟然是要帮她把顾烟从梁宅弄出来!这任务难倒是不难,梁宅外面一大半巡逻的人都是他借给梁飞凡
的。可问题是,和梁飞凡作对,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可是,周燕回还是悄无声息的把顾烟从梁宅接到了这个偏远的庭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眼看春暖花开,梁
飞凡和方亦城也不斗了,四下安定,一切都很适合男女主角劫后重逢破镜重圆,无奈女主角就是不肯挪窝。
听着周燕回的脚步声渐渐远的听不见,顾烟嘴角弯了起来。
冬日的暖阳从窗棂里照进来,柔柔的一束盖在她的身上,她弯弯手指,腹部的毛衣上就出现了一个调皮的影
子,小小人一般点点头。
四周静谧,这个庭院是周燕回前几年买的,古典的东方园林设计,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弯弯曲曲的长廊,
十二间卧房采用了十二种主体颜色,据说是某个矫情女人的建议,说是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换间房住。据说,
当初周燕回买下是打算在这里和她天长地久。据说,周燕回对那个矫情的女人可以称得上是爱着的。可是也据说,
最终周燕回还是一个人被留在这里,面对满园芳华,怅然若失。
爱情,真的是有千百种样子的。哪怕是邪恶不羁如周燕回,竟然也会被爱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顾烟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一阵异样的温暖。鼻间酸酸的。最近她很容易哭鼻子。
她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天的情绪的反常,胃口的刁钻,身体的变化,她猜,她也许有了一张免死金牌了,梁
飞凡就是再气再恨也不能罚她什么。
或许,到了回去的时候。
她真的好想他呀!
……
这天是顾博云去欧洲做手术的日子。
熙熙攘攘的机场里,顾博云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医护人员,老头子脸色精神都不错。登记时间快到了,顾明珠
看他恋恋不舍,眼神一直在四处张望着。她软声的安慰他,“她从小就机灵,不会有什么事的。秦桑安排她待着
的地方很安全,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让她来接机,好不好?”
顾博云不想说有去无回这类扫兴的话,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正要走,后面响起一个熟悉清脆的声音,“爸
爸!”
顾明珠和顾博云同时诧异的回身。
竟然真的是顾烟。
“我睡过头了,呵呵,”顾烟怡怡然走过来,脱下手套握住顾博云的手,“爸爸,一路顺风。我在这里等你
回来。”
“你这孩子……”顾博云有些哽咽,这么久没见到小女儿了,这匆匆一别,如果他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这
将是最后一面。说她不来没关系真的是骗人骗己的。
顾明珠细声安慰着爸爸不能激动,顾烟连忙和姐姐你一句我一句的劝。顾博云嘴唇颤抖,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烟忽然上前笑着搂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顾博云的眼睛亮了起来,推开她连连打量,神色里很是高兴。
顾明珠也听到了,噗哧笑出来,拍了拍顾烟的脑袋,“顾烟,你还真是变聪明了。挟天子以令天子他爹,唔,
不错,这局我妹妹完胜。”
顾烟笑的神采飞扬,拉着爸爸和姐姐,很是高兴。顾明珠眼光流转之间看到了什么,忽然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抱着肩摸着下巴,眼也不眨的看着妹妹。“唔,你里面穿避弹衣了没有?”
顾烟摸摸头,笑的傻兮兮的,近来她常常这样笑,“啊?我胖了很多啊?”
“不是,”顾明珠看向她的身后,眼神越发带笑,“我只是怕你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被人家给——BIU。”
顾明珠比着枪的手势,收回来还煞有介事的吹了吹。难得的调皮样子,顾博云和顾烟都笑了。
顾烟顺着她的眼神转身一看,十步以外站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愣愣的站着。他瘦了很多,两颊都微微凹下
去。眼里的光线忽明忽暗,盯着顾烟的样子仿佛要把她吃下去。
梁飞凡知道顾博云今天出发,他纯粹是来送送长辈。纯粹是路上塞车来晚了。到了机场看见她,纯粹是,以
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消失了那么久的人,穿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帽子围巾裹的跟整个人跟球一样,转身的样子傻乎乎的像只小
企鹅。看到他竟然不跑不害怕,还笑的那么高兴。
梁飞凡喉头滚动了几下,抿了抿唇,大步大步的走过来,顾烟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可是他经过她身边,
看也不看她,而是对顾博云点点头,“顾叔,一路顺风。我和我父亲联系过了,他会去机场接您。”顾博云点点
头,看看笑嘻嘻的小女儿和脸色铁青的梁飞凡,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挥了挥手,“你们都长大了,自
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他笑笑,转身进了闸。
父亲的身影渐渐远了,顾明珠转过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了,我也算功德圆满了。你们,有怨抱怨有
仇报仇。不过么,梁飞凡,我奉劝你悠着点,小心伤及无辜追悔莫及。”她绕过石柱一样的梁飞凡,潇洒的走远
了。
顾烟向姐姐挥挥手,转身偏头静静的看梁飞凡,他的目光盯着远处的一点,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笑着扯扯他
袖子,见他没反应,再扯一下。
梁飞凡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扬手甩开她,顾烟一个踉跄,好不容易小心的站稳。他却转身就走。
“梁飞凡!”顾烟跺脚,娇声喊他的名字。他的脚步不由得一滞。顾烟连忙追了上去,双手搂住他的手臂,
赖皮的吊着。梁飞凡身体有些颤抖,看着她的眼有些泛红。顾烟的心一下子软了,带着线帽的脑袋贴上去蹭蹭他
的胳膊,“梁飞凡……”
“你……抱着我干什么?”他说话的声音很难听,颤抖,嘶哑,压抑。
顾烟装可爱嘟着嘴,又蹭了蹭他。梁飞凡眉眼更热了,想起这些天来的煎熬,又恨死了眼前难得扮可爱讨好
他的女人。轻轻甩了她两下,她抱的死紧,怎么也不松手。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红衣服的美丽女孩子缠着高大俊朗的男子,以为又是一出王子与公主的纠缠,都
会心一笑各自走开。
这个每天不断上演离别和重逢的地方,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爱情,真的有千百种样子。
“放开!”
“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你把我摔地上!”
“哼!”
“梁飞凡……”
“干嘛?”
“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收拾你。”
“我们……先去登记好不好?”
“不好。我不愿意娶你了。”
……
“可是我有你的孩子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梁飞凡!你放我下来!梁飞凡!”
……
“去哪里啦梁飞凡!你跑什么啦!颠的我头晕。”
“去登记。”
“不去!我不愿意嫁你了。”
……
“唔……”顾烟被他忽然放下地,趔趄了一下,梁飞凡一把搂住她,按在怀里猛的亲下去,咬着她的嘴唇,
忽而凶猛如野兽,忽而温柔如春风。
“说爱我。”
“我……你先说。”顾烟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如星子。脸色红润,带着孕妇特有的圆润风情,看在梁飞凡
的眼里,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风来。
“我爱你。”他抵着她的额头,靠的她极近,两个人的眼睫毛都好像要交织起来,“顾烟,我爱你。很
爱。”
顾烟笑的他心里奇痒,凑上去又是一阵吮,“快说!”他抱紧她,啃着她微冷的小耳垂,“不然我就在这里
要了你。”
“你敢!”顾烟捶了他一下,小手被他握住了放在嘴边细细的啃,“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顾烟越看他皱着眉故作严肃的样子越是觉得好笑,忍不住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傻样。”
“唔……等一下啦!”顾烟躲着他落下的唇,“梁飞凡。”
“梁飞凡,我爱你,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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