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OR

荣 耀 智 慧 生 活

r^生
丿 口
 《中国国家地理 》杂志 ・月刊 ・1950年 1月 创刊 ・
每月 7日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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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编 / 100176
由阝 E巳 话 /67876655
Co"TENTs
目录 江苏专后(上 )

最 人意 火

温柔江苏的暴烈往事
江苏的火山地貌 44
VolcanO Landforrns in Jianasu:Recording the
“ ’
Furious’ {Geological History of a“ Gentle” Region
撰文 /张 龙恒 摄影 /王 彤 等

“ ”
、 江苏 :

个
Plains of Jiangsu:
平原 ,我 一望无际的家
Creating a Province of LoⅥ
Vast Plains of Jiangsu: and Flatness `Altitude
My BOundless HOrne
在我国各省份 中 ,江 苏省的特点非常突出
撰文 /毕 飞宇 “ ”
,

首先是 低 ∶ 论海拔 ,是我国平均海拔最低

“ ”
的省份 ;其 次是 平 ,平 原占比各省份最高 。
“ ”
同时具备如此鲜明的 低 、平 特点 ,除 了江
苏 ,在 我国找不 出第 二 个省份 。为此 ,我 们
邀请了两位江苏本土作家— 江苏省作家协
会主席毕飞宇 、扬州作家春健 ,来 分别讲述
“ ” “ ”
江淮平原的 平 和里下河地区的 低 。

“ ”
江苏 掌心 里下河
与众不同的水乡
Lixia Riverin NOF1∶ hern Jiangsu
Embracing a Waterside TOwn
Different frorn Those in south
撰文/春 健

ilFJ 虫⒒
′

`
`
Rivers of Jiangsu: Forming her Bones and Souls

长江
江苏 水域 占全 省 陆地 总面积 16.9%,居 全 国各省 区之冠 ,内 河肮 给江苏再造
“
运里 程也居全 国第 一 。同时 ,江 苏还是京杭运 河流经 里程最 长 的 800公 里 海岸线 ”
省 。大地密布的水系 ,仿 佛血管 、神经 一 般 ,不 仅撑起了江苏的肌
The Yangtze River: Giving Jiangsu a New "Coastline"
体 ,也 构筑了江苏 的灵魂 。其 中 ,对 江苏影响最大 、意义最深远 的
stretching 800 I【 ilorneters
当属长江与 大运 河 。而 以纵横 交错 的江河湖泊 为底色的特 征 ,也
撰文 /宋 馥李 摄影 /刘 正荣 等
塑造 了这里人们的生活 。
△一
 至 方去

体验多彩贵州 ・
乐享温暖人生 。
近日 ,

贵州省发布冬季旅游优惠大礼包 ,对 景
区、民宿 、温泉 制定有针对性的措 施 ,

出台景 区门票优惠、研学课程打折等优
惠政策 。据悉 ,本 次冬季优惠围绕贵州
“
度假康养策划了 温泉康养 、滑雪健身 、
”
非遗节庆 、年货游购 、红色 研学 5类
主题旅游产品。

六盘水 ・乌蒙滑雪场

温泉康养 年货游购
“ ”
作为全国温泉资源最为富集的省份之一 ,贵 作为购物消费的旺季 ,贵 州将持续开展 2021年 贵州冬季旅游消费季 ,

“ ” “
处 ,可 以说 县县有温泉 。在这里 ,游 客 策划开展主题旅游消费活动 ,结 合贵州绿色特色农产品 ,推 广 贵州旅
“ ”
一场休闲养生之旅。今年冬天还推出 温泉 游年货大礼包 ,让 游客在贵州享受度假旅游的同时 ,购 买到实实在在
”
泉 +民 俗 等组合产品。 的特色旅游商品。

滑雪健身 红色研学
“ ”
按照冰雪运动 南展西扩东进 的要求 ,贵 州充分发挥地理和冬季气候 作为长征国家文化公园重点建设区 ,贵 州还有着丰富而独特的红色文化
“ ”“ ”“ ”
玉舍、
优势 ,大 力发展冬季滑雪旅游项目。 高坡云顶、
梅花山等设施完备 , 资源。 强渡乌江 四渡赤水 遵义会议 ,一 个个耳熟能详的红
“ ”
民宿、酒店、温泉等配套产品丰富。开展 南方滑雪季 活动 ,举 办玉 军长征故事 ,使 得这片土地承载着厚重的红色历史。来到贵州 ,游 客可
舍雪山浪漫冰雪世界嘉年华和体育赛事活动 ,让 游客们在南方绿色的森 感受人间正道是沧桑的红色文化 ,体 验先辈们曾经走过的红色旅游精品
林海洋中 ,体 验激情四射的冰雪运动。 线路 ,铭 记历史 ,重 温岁月。

非遗节庆 。 ・
讠
`
“ ”
贵州拥有 17个 世居少数民族 ,有 文化干岛 之称。冬季的贵州少数
民族节日丰富多彩 ,有着苗年、侗年、吃新节、芦笙节等
来到贵州可以体验丰富多彩的非遗民族文化活动 ,购 买非遗民族特色产
品 ,感 受不一样的年财
贵州两溽

铜仁

资讯 ・
~△ L
‘、.r△
 CONTENTs
目录 江苏专辑(上 )

3000里 大运河
最精彩的一段在江苏
Jiangsu:VVhere the Grand Canal’ s MOst splendid section
Running through
撰文 /杨 弦章 摄影 /张 元奇 等

“ ”
江苏的 小桥流水人家 ,

是如何建成的? ≡二
J=1
Landscape of TOvvns and Bridges spanning
streams∶ HOw did it FOrm and Where willit Go?
撰文 /张 永布 摄影 /黄 丰 等

文学装帧的风雅江苏
Rich History of Literature:
Where Jiangsu’ s Elegance and
Concinnity Carne frorn
撰文 /张 宇鹏 绘图 /李 敬寅 等 譬
l

古为九州重地,今 是四省界缘
徐州 ,淮 海 经 济 区的动力之源
Xuzhou:Once strategically lrnportant and NOw City of
Engineering Machinery sitting on Joint of FOur Provinces
撰文 /王 全月 摄影 /赵 荣生 等

本期封面
江苏 省盐城 东 台市
条子 泥 湿地
摄影
□ 贸 最多 水 省 铲
℃居T阜 ‘
严正东

东海遍地是水晶
DOnghai County∶
The Largest Naturat Crystall√ lgrketin China
撰文 /陈 武 摄影 /陶 士振 等
— 审日号—
Cs(2021)8829号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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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VER STORY
封面选择
砭 更
作为东部沿海省份 ,江 苏 E多
≡爱
虽然经济发达 ,社 会繁荣 ,人 文 s讯
≡ 请
示 吾
鼎盛 ,可 供大家谈论的话题很 P事
8串
多 ,但 对我们挑选封面来说 ,却 日 国
“ ” 国
是一件颇为 棘手 的事情 一
l
家
地
理
对于摄影师来说 ,江 苏实在是 网
“ ” E=已
太 平 了,是 那种真 正意义
上的一 马平川 ,连该省 的最高
“ ”
峰一 玉女峰海拔也仅 624.4 苏这个在众人眼里 温柔似水 备选封面三 ,是 坐落在江苏 觉美感 。2019年 ,中 国黄 (渤 )

米 。这让很多身怀绝技的风光 的滨海省份 ,竟 然密布火山 ,单 盐城大丰区境内的野鹿荡湿地 海候鸟栖息地 (第 一期 ),成 为

摄影师到了江苏 ,完 全是有力 这 一 点 ,就 可 以说颠覆了很多 公园 ,一 群野生麋鹿正悠闲地在 我国第 14处 世界 自然遗产 ,填

使不上 。正因如此 ,本 期封面挑 人对江苏自然地貌的认知 。 湿地滩涂 上漫步 。画面中只有 补了全国滨海湿地类世界自然

选 ,是 我们在做 了多年省专辑 备选封面 二 ,是 位于江苏 大面积的绿色、黄色和蓝色 ,整 遗产的空白,也 成为江苏省首

— 里下 河 个图片构图简洁 ,看 起来很像一 个世界 自然遗产 。而条子泥湿
之后 ,所 面临的一次重大考验 。 地 势最低 的 区域
首先看看备选封面一 。这 腹地的盐城市建湖县九龙 口湿 幅写意的抽 象画 。野鹿荡既是 地就是该遗产地的核心区 。

是位于江苏镇江句容市的一座 地 。这个方寸之 地 ,竟 然有九 野生麋鹿生存的家园 ,也 是刚刚 上述 4张 备选封面各有干

古火山 — 赤 山,海 拔 228.7 条河道神奇地汇集于 一处 ,宛 成立的暗夜保护 区 ,除 了麋鹿 , 秋 ,最终 ,备 选封面 四以突 出的

米 ,后 来由于外动力作用 ,剥 蚀 如九龙戏水 。由于地 势低洼 , 还有多种珍稀鸟类在此栖息 。 画面美感和 重大 的象征意义而

了许多重要的火 山特征 ,破 坏 里下河地 区湖荡星罗棋布 ,大 备选封面四,还 是来 自于 胜 出 :在 人 口稠 密 、经 济 发 达

了原始的火山锥面貌 。虽然看 小水道纵横 。在全国 ,江 苏是 江苏盐城 ,这 是东台市 一 处叫 的江 苏 省 ,沿 海地 区广 阔的滩

起来貌不惊人 ,但 地质学家发 平均海拔最低的省份 ;在 江苏 , 条子泥的淤泥质海滩 ,由 潮汐冲 涂和 湿地 ,意 外 地 为我 们保 留

现 ,这 座火山至少经过了 12次 里下河又是平均海拔最低 的地 刷而形成的潮沟 ,很 像 一 棵棵 了极为稀缺 、珍贵的荒野之美 。

“ ” “ ” “ ”
的猛烈喷发 。赤山其实只是江 区 。江苏的 低 与 平 ,在里 躺倒在大 地上的树 ,又 被称为 而 潮汐树 ,无疑是江苏荒野
“ ” “ ”
苏众多火山中的一 员而 已 。江 下河地 区表现得淋漓尽致 。 潮汐树 ,具 有一 种独特的视 之美的最佳 代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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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甲甲家推砰

10月 9月 8月 `
7月 6月 5月 4月 3月
12月 11月
河 西走 廊 历史 地 理考 察 ⌒甘肃 ˇ
中梁 林 之 路 〓—

徒步茶马古道
发 现 巴 蜀 大 地 上 的 石 窟 艺 术 ⌒四川 ˇ
穿越喜马拉雅
横跨 四江并流

勇闯地心 —
威 昆 铁 路 人 文 历 史 者 察 ⌒四 川 ∞ 云南 ˇ
海 南 大 洲岛 沉船湾 海 洋生 态 考 察 ⌒海南大洲岛 ˇ
从 元大都 到 元上 都 —

神山 巡礼 —

玄奘 与丝路 —

巴 丹 吉 林 沙 漠 环 线 考 察 ⌒内 蒙 古 阿拉 善 ˇ
长 城 脚 下寻古 蛇
理 培 寺 白 传 佛 教 历 史 与 文 化 艺 术 ⌒四川 甘 孜 ˇ
重走洛克之路
徒 步 横 断 秘 境 他 念 他 翁 山 脉 ⌒西 藏 ˇ

马背 上的行者 —
探 秘 日 南 九 色 香 巴 拉 ⌒甘 肃 甘 南 ˇ

阿 尔 山 火 山 自 然 地 理 考 察 ⌒内 蒙 古 兴安 盟 ˇ
哨 璧 干龛
徒 步 塔克 拉 玛 干沙 漠 红 白 山 脉 ⌒新疆塔克拉玛干 ˇ

横 贯 天 山 山 脉 自 然 地 理 者 察 ⌒新 疆 天 山 ˇ
探访小河墓地 —
舟楫 千里
围彝走廊 —
云南 古村 落非 遗 手 工与艺 术人 云南滇西北 ˇ

侗 寨 人 文 民 俗 深 度 体 验 ⌒贵 州 黔 东南 ˇ
新 更 阿尔 泰山 冬 季生 态 夸 寮 ⌒新疆阿勒泰 ˇ

西 △ 阿 里 环 线 者 寮 ⌒西亩 阿 里 ˇ
从敦煌到吐鲁 番 —
寻 觅 囗山 南 之 南 〓西 目 山 南 考 察 ⌒西 藏 山 南 ˇ
斯 文 ・打 定 之 路
川 西 白 玉 秘 境 生 态 人 文 考 察 ⌒四 川甘 孜 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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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 大 运 河 文 化 者 家 ⌒山 东 ∞ 江 苏 ˇ

乐 业 天 坑 群 探 险 ⌒广 西 乐 业 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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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 步 海 里 北 垠 ⌒云南 梅 里 雪 山 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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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无限两万里 —
南 北 线 自 然 人 文 者 寮 ⌒西 蔺 那曲

西 日 三 十 六 国 访 古 ⌒新 疆 ˇ
原佛 教 石窟 艺 术寻访 ⌒河南 ˇ

原 褶 皱 里 的 多 彩 民 族 ⌒西 寂 ∞ 四 川 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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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网 古 建 营 造 之 美 ⌒山 西 晋 东 南 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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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 古 老 茶 山 ⌒云南 滇 南 ˇ
秘 古 纳 西 王 国 ⌒云南 ∞ 四 川 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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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 日 宁 历 史 地 理 者 察 ⌒山 西 妒 陕 西 ∞ 甘 肃 ” 宁 夏
寻 找 楼 兰 文 明 之 韪 ⌒新 疆 罗布 泊 ˇ

游 呼 伦 贝 尔 ⌒内 蒙 古 呼 伦 贝 尔 ˇ
丝 路 大 海 道 者 察 ⌒甘 肃 ∞ 新 疆 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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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 之 海 的 探 险 ⌒新 疆塔 克 拉 玛 干 ˇ

代 历史遗迹 寻访 ⌒北京 衤内蒙古 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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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驱们的探 险精神 ,以 此为契机 ,开 启第 四季联合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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ˉ ˉ-自 考的征程 — 重走大探脸 时代 的 先驱之 路 。知 名
以来 ,它 就不断吸引着西方的科学家
轮胎 品牌倍耐力携手两大 品牌加入其 中 ,共 同助力科
和探 险家光顾 。从威尔逊到洛克 ,再 到 中村保 ……先行
考 ,向 先驱 者致敬 。我们正是从洛克 的足迹 出发 ,怀
者们在这片广袤的 区域进行了不懈的探索 c其 中最具盛
“ ” 着对 界 的好奇心求知欲 ,跨 越高 山深壑 ,历 经
名 的 ,是 香格里拉 概念的引领者— 美籍奥地利探 “ ” “
泸沽湖风情万种 的 女 扎晷 -,・ 挺 进本里 富有 的 黄
险家约瑟夫 ・洛克 (JOseph Fra∩ cis Char|es ROck, ”
金 国 ;感 受着罗曼蒂克式 的激情与探 险精神 ,抵 达
1884年 1月 13日 一 1962年 12月 5日 ),他 拉开 了 “ Ⅱ
“ ” 原初的 香格里拉 ……
西方人编导并上演的有关 滇 、 川、藏探险史 的长长剧 目 c
「
~ TlP5〓 “ ~η
洛克有着成串的称号 :从 植物学家到 民族学者 ,从 “
地理学家到探险先驱 .从 丽江纳西学之父到 《国家地理 》 | 享誉世界的 地理》 |
杂志报道。
杂志摄影 师 ……正是在 一 百年前 ,洛 克从美国 出发 ,肩 | |
英国作家詹姆斯 ・希尔顿在小说 《消失的地平线 》中 ,给
负着美国 《国家地理 》杂志、美国农业部 、哈佛大学植 “
世人描绘了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在金字塔形的壮丽雪山下 ,

物研究所给予的任务 ,-来 到中国的大西南 ,调 查中国野 有一个由喇嘛统治的神秘小王国。在这个王国中 ,人 们笃信宗教 ,

平静安详地生活 ;在 雪山下的山谷中 ,出 产大量的黄金 ,使 这

生植物 。 ”
个国富裕并且享受到现代文明的便利。
1922年 洛克 苜次到达 中国 ,并 从 中国丽江 出发 《消失的地平线 》中的文学意象 ,来 源于洛克在美国 《国
家地理 》杂志对于稻城亚丁的专题报道。尤其是洛克在世外神
纳西 、彝 、藏等 民族地 区 .进 入四川西南角的木里
圣
山— 贡嘎岭三座雪山(仙 乃日、
`

央迈勇、 夏诺多吉 )的 探险经历

9第 一 个将 自 己的探 险发现 ,以 图片和文字相结合
,

“ ”
|
给 香格里拉 的文学意境 ,提 供了革富的素材和蓝本。
己,向 筵 葬介绍中国大叠格里拉地 区的外国人 。 ~ˉ 这组报道的创作者 ,就 是美籍奥地利探险家— 约瑟夫 ・洛
克 (Joseph Francis Charles ROck)。
今天 中国国家 地理与江西五十铃秉承

⒈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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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
●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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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游J
/
“ ”
/ 友 久天
洛克一生生活在动荡和混乱之中。他目睹了军阀内
战、土司割据和部落大战 ,甚 至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中
国革命 。但是他却在永宁坝子 (泸 沽湖 )找 到了铭刻终
生的友谊— 永宁土司阿云山。我们专程泛舟至湖中小
岛 ,这 里是洛克与阿云山结下生死之交的地方 。每当清
晨的阳光从东方播洒开来 ,整 个湖面都辉映出耀眼灿烂
的光辉 。
在当年的洛克看来 ,这 里是山神王国 ,是 一 片未成
型的部落之地 。在今天的人类学家眼里 ,这 里是母系氏
族文化的活化石 ,当 地百姓完整保留着自由走婚的习俗 ,

暮台晨离 。
“ ”
走婚是先进的。 本次活动特约顾问著名人类学
” 家李旭教授讲道 。队员们跟随李教授亲自来到泸沽湖的
灵家乡 “
摩梭人家寻访 ,专 家说 : 一旦走婚 ,男 女不组成家庭 ,

”
不终生厮守 ,各 住各家 ,不 是独占排他式 。 为什么?“ 不
直到临终 ,丽 江成为洛克在地球上唯一能唤起他思 ”
分家 。因为在这大峡谷中 ,只 有大家庭 ,才 能富起来 。
念之情的地方 。这里曾经是他远赴中国西南的总部 ,度
沿着依托当年马道修筑的环湖公路 ,我 们仍可找
过了他生命中最重要辉煌的 27年 。洛克最初 目的是到
到与当年洛克所拍摄景象完全一致的风貌 ,无 论是狮头
东方寻找一种叫大枫子树的植物 ,但 是滇西北的林海和
山 ,还 是蛇形半岛。一 路 上 ,全 新 D-MAX与 牧游侠
民风让他沉醉其中忘记了使命 ,这 一重大转变就发生在
mu-× ,用 优异的装载空间 ,容 纳下摄影团队的全套行
丽江玉湖村 。
李装备与摄影器材 。同时更以 360N・ m的 峰值扭矩 ,

当我们亲身至此 ,洛 克的故居与当年他亲手种植的
以及全新的悍盾底盘 ,成 为我们赏干秋景的机械旅伴 。
树木都被完好保存下来 。当年的小树如今 已是参天之状 ,

而故居中洛克的猎枪 、皮箱 、火盆均为当年原物 。就连

台阶石的缝沿 、房屋立柱上的树疤 ,也 如同当年 《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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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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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 栅 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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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釜 梦 克 |撼
正如在中世纪的欧洲 ,当 人们拜访异邦城堡时不得 纳 西 族古 寨俄 亚 ,是 约 瑟 夫 ・洛克 笔 下最 后 的遗
— “ ”
不躬身前行一样 ,一 个世纪前的木里探访仍然是一件充 憾 俄 亚大 村 。是他魂牵梦系却一 直未 曾抵达的
“
满冒险的行为 。洛克在 日记中写道 : 前往木里的旅程 风景 。
是艰险的 ,以 前还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神秘之地的报道 , 这 里拥 有 世 界 罕 见 的蜂 窝 状 建 筑群 — 全 村 200
在过去的 100年 中曾经到过这一地 区的欧洲人也屈指 多户人家的房屋连为一 体 ,依 山攀援 、巷道蜿蜒 。由于
可数 ……在闪电和雷鸣来临之前 ,让 我成第一个享受这 极度封闭的 自然环境 ,俄 亚保 留了许多纳西族的古 老遗
” “ ”
般美景的幸运儿吧 。 俗 ,被 称为 纳西族原 生态文化 留存地 。纳西族奉行
“ ”
1924年 、1928年 、1929年 洛克前后三次进入木 东 巴教 ,在 东 巴 文化传承人的带领下 ,我 们亲身了
“ ”
里 ,并 和木里王成为朋友 ,无 疑是他生命中的辉煌时刻 。 解东 巴纸张的制作过程 ,书 写象形文字 ,体 悟到 东 巴
财富和神秘的双重诱惑 ,是 吸引洛克与木里结缘的重要 特有的宗教仪轨 ……
诱因。木里号称香格里拉的黄金之国 ,境 内几乎所有河
流都蕴藏着黄金 ,尤 其是木里大寺脚下的理塘河 。当年
的木里王 ,每 年都向一个采金者收取 1/10盎 司 (约 2.8
克 )的 黄金 。在木里王当年送给洛克的礼物中 ,就 有一
I 公
属 野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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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珍贵的金碗 。
一百年前 ,从 丽江到木里的行程 ,洛 克用了 11天
的时间。这一路的艰辛正是对心向桃源行者的虔诚考验 。
直到今天 ,这 里的原生态比我们想象中的有过之而无不
“ ” — 悬崖在
及 。我们也遭遇到 史无前例 的各种考验
左峭壁在右 ,山 体碎石在两旁 ,车 辆下则是糟糕之极的
颠簸路面 ,天 气更是时而艳阳时而阴雨 。幸运的是 ,我
们驾驶的科考级 s∪ ∨ m∪ -× 牧游侠与全新 D-MA× 拥
有分时四驱系统 ,后 桥差速锁与高强度车身的先天优
势 , 再 力口上 倍 而寸力 ScOrpion ATR不 口ScOrpion ALL
Terrain P|us的 助力 ,翻 山越岭 ,如 履平地 。
`
从丽江坝子 、洛克小岛、木里大寺 ,再 到贡嘎神 山、俄
亚大村 ……回望来时路 ,我 们收获着先驱者的发现 ,感 受着
先驱者的信念 ,共 情着他们百年前的欣喜若狂和热泪盈眶 ……
“
至此 ,江 西五十铃 &中 国国家地理联合科者第四季 先
”
驱之路 全站已完美收官。我们将铭记溯源先驱的初衷 ,继
续为中国的科考探索 、泛户外汽车生活 一 往无前 。在广阔的
天地间 ,江西五十铃走的每一步 ,都作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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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地方差异的思想看江苏 , `ld、

江苏 是中国水 网最密集、水域面积
占比最大的省 安

我面前放着一本江苏地图册 :这 不是那种简略 了第一个结论 :江 苏是中国水网最密集的省 ,或 者

版的分省地图册 ,而 是 8开 本的厚厚的几公斤重的
一种专题地图册。专题地图册比市面上常见的分省
地图册 内容丰富多了 ,也 深入多了 ,它 不仅仅绘制
出了省 内各个层级地 区之间的位置关系、距 离远
近 ,它 开始把省级行政区作为一个完整 的地区来研
究 ,用 地图来表达这个地方在 自然和人文等各方面
的特征 ,也 就是用地图来表现这个省的独特之处。
其实这种地图暗含着过去地理学中的一种思想方
法 ,或 者说是地理学家看世界的一种视角 — 寻
找地方之间的差异。曾经有地理学家断言 :地 理就
是研究地方 (也 可称之为区域 )差 异的。也有的地
理学家不同意这样的看法 ,他 们认为地理学家是研
究人与 自然关系 (人 地关系 )的 。
如今地理学的视角有很大变化 ,这 我在后文中
会说到。现在我想说的是以地方特征的视角来看江
苏 ,我 们会看到一个怎样的江苏。先说这本地图册
中的一张图 :水 网图。这张图给了我强烈的震撼 : 黄金水道 ,那 么它们都把钻石级 的航道给 了江苏 。
江苏的水网太 密集了 !大 地好像被一 张水网覆盖
说江苏是中国水域面积 占比最大的省。
江苏的特征还 有许多 :中 国内河航运
里程最长 、等级 最高的省 ,海 岸线
最平 直 的省 ,滩 涂最广阔的省
徽
我 曾写过湖南是中国内河航运 的大省 ,但 它与
江苏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的。若论 内河航运 ,江 苏无
疑是 中国之最 。截至 2020年 底 ,江 苏省 四级 以上
内河 航 道 里 程 3197公 里 ,千 吨级 航 道 覆 盖 全省
78%的 县级及以上城市 。1千 吨级货船的运 力相当
于 16节 火车皮 、250辆 载重 4吨 的卡车 。江苏东
有 900多 公里长的海岸线 ,西 有贯穿全省南北的京
杭大运河 ,中 有东流入海 的长江 ,它 是一个 四面八
方被水运航道围起来的省 。千里运河、万里 长江航
运条件最好 的一段都在江苏 ,如 果说运河、长江是
继续用地方特 征或 区域差异 的视 角来 看江苏 ,

了 ,或 者说被密集水道组成的网格覆盖了。江苏的 我看到 了另 一 个 特征 :它 是 中国海岸线 最 平直 的

水网也是航运网 ,其 航道之密集也几乎达到省内全
覆盖的程度 。遗 憾的是 ,由 于杂志版面大小的限
制 ,无 法铺印如此详尽的地 图 ,因 此我们用了另一
张概略的水网图替代了它。但即使在概 略图上 ,我
们也同样对江苏水网之密叹为观止。因此我们得出
省 。这一 点你在任何 一 张 全国地 图上 都会看得很清
楚 。江苏之 所 以有 中国最平直的海岸 ,是 因为江苏
的大多数岸线不是 山体逼近海岸形成 的 ,如 果是岩
石和 山构 成 的海岸必然是 曲折 的海湾和离岸 的岛。
江苏的海岸大多是淤泥 质 的 ,作 为软质海岸 ,缺 少

12
 江苏省河 网密布 ,水 系纵横 ,是 我国唯——个拥有大江 、大河 、 大
` 绣甘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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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大海的省份 。全省有 2900多 条河流 ,300余 处湖泊 ,分 属

汛 燃 讼 长江 、
淮河两大流域 。境 内水曰面积 占全省总面积的 16.9%,是
1望 氵 我国水域面积 占比最大的省份 。除长江 、
淮河以外 ,江 苏省境内
口
炳洪、 ;il廴
大多以流域范围小 、
流量较小的 中小型河流为主 。这些大大小小
连云港
的河流 ,在 人类的长期利用和改造下 ,互 相连通 ,密 如蛛网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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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和润泽着这片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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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省内河航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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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级及以上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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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节点 ,所 以它是平 直的一道线 。 幻 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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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苏 还 是 中 国最 大 的滩 涂 省 ,

它 有着 不 断 向大 海淤 长 的广 阔滩 / 镇江
涂 。这 样 大 规模 的滩 涂 来源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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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条大河 的贡献 ,首 先是黄河 。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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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 1128-1855年 ,700多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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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黄 河夺淮河下游 河道在江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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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黄 河泥 沙所形成 的 三 角洲 向海 洋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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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多 公 里 ,使 江 苏 新 增 土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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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 了
15700多 平 方公 里 ,江 苏有 近六 分 之 一 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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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是黄河夺淮入海造成 的。有人把黄河 夺淮看成是 \
一场灾难 ,但 是若没有黄河 夺淮入海 ,江 苏又哪有
今天 的面积 。 1855年 黄河北 归 ,从 山东 的渤 海入 水位高 、水分充盈 ,是 丰产丰收 的膏腴之 地 。你在

海 ,由 此开始在 山东造 地 的过程 ,山 东的东营 一 带 卫星图上看江苏海岸 ,可 以看到纵横 的阡陌 ,不 同

曾经每年增 加 25平 方公 里 的土地 。 的季节有翠绿 的麦 田、有金黄 的稻浪直逼大海 ;而

黄河在 山东也造就 了广 阔的滩涂 ,但 是价值完 在黄河 三 角洲 ,在 渤海湾 、在莱州湾你看不 到这种

全无法与黄河在江苏造就 的土地相 比。因为今 日的 景象 。真正守 卫 着江苏 土地繁荣 的功 臣是淡水 ,是
— 长江和运河 带来 的淡水 ,是 骆马湖 、洪泽湖 、高邮
黄河 三角洲地处秦岭 淮河 一线 以北 ,年 降水 量小
于 800毫 米 ,属 于半湿润 地 区 ,缺 水严 重 。华北平 湖 、邵 伯 湖 、太 湖 蓄 积 的淡 水 ,是 天 上 降落 的淡

原地下有 一个 巨大的缺水的大漏斗 ,海 水会来填补 , 水 …… 从这种角度看 ,黄 河还是在江苏入海好 。

因此那 里新增 的土地有 盐碱上泛 的问题 。而在江苏 在江苏入海造 地 的还有另外两 条河流 :长 江与

绝大多数地 区属于湿润 地 区 ,黄 河造就 的土地地下 淮河 。其实整个江苏 的大部分 土地 ,江 北 的江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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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是我国内河航道最为发达的省份 ,全 省 内河航道总里程达 “ ”
江苏是人类 调试 自然成功的典范
2.44万 公里 ,约 占全国航道总里程的 1`5,航 道密度超过 24公
里 平方公里 ,居 全国之首 。长江沟通东西 ,大 运河纵贯南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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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横一纵 ,成 为连接江苏不同 区目的水路交通大动脉 。不同等级
的航道相互衔接 ,干 支相连 ,构 成了四通八达 、
纵横交错的水路
运输网。便捷的水运条件伴随而来的是人流 、
物流 、
信息流的快
速传递与交换 ,它 们随着水网流动 ,造 就了江苏物阜民丰的盛世
景象 (左 页地图 )。 上图为京抗大运河江南段 (从 镇江到杭州 ),
运河上来往船只络绎不绝 ,两 岸是古香古色的江南小镇 ,家 家户
户以水路相通 ,彰显了水乡江南的独特意 蕴 。
江 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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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 达海、
| 高 道 线
原与 江 南 的太湖 平 原 ,它 们 都 是这 三 条大 河 —
黄河 、淮河 、长江所携带 的泥沙沉积造就 的 ,它 们
都 曾经是滩涂 。这就决定 了江苏地势之平缓和海拔
之低 。黄河与长江是世界级 的大河 ,黄 河所携泥沙
又是世界之最 ,因 此这三条大河造就的平原规模是
如此之大 。三条大河造就 了江苏 ,也 让它成为 了中
国平原面积 占比最高的省 ,它 是我 国当之无愧 的平
原大省 ,也 是我国平均海拔最低 的省 。
江苏的滩涂在新的时期必然面临着围垦开发的
问题 ,我 们看到在滩涂中出现了一个个港口、一个
个养殖海产的池子 …… 讨论这样的问题 ,地 理学
的另一种思想就要派上用场了 ,这 就是人地关系。
人与 自然的关系一直是地理学家关注的焦点 ,出 生
于江苏的我国著名地理学家吴传钧院士就是沿着此
方向去看世界的。他把地球看作人类的家园 ,在 这
种思想的引领下 ,吴 传钧先 生做过我国的农 业 区
, 划 ,画 过中国第一张农业区划图。也是在这种思想
江、 的引领下 ,我 国著名的地理学家胡焕庸先生画出过
一条著名的线 — 胡焕庸线 。还有我手上刚买的
一本书 — 《15— 20世 纪江苏海岸盐作地理与人
地关系的变迁 》,作 者是复旦大学的鲍俊林博 士。
可以看出这种思想薪火相传 ,继 续焕发着光辉 。
最近 我 学 到 了这种 思想 的另 一 种 表 达 —
“ ” “ ”
人类的调试 。我喜欢 调试 这个词 。人面对
“ ”
自然 ,应 该抱持一种 调试 的态度。我觉得江苏
大地就是人类与 自然调试关系获得成功的典范。江
苏由于曾经地处三条大河的下游 ,地 势低平 ,在 历
“ ”
史上一直是洪水的天堂。人类一直在此 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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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是我国东部沿海地区的平原大省 ,平 原面积 占全省面积的

江河湖 莒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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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6%左 右 ,在 全国各省份 中位居第一 。历史上 ,黄 河曾多次夺
,

造了今 原 淮由苏北入海 。在长江 、

黄河和淮河的共同作用下 ,由 北向南形
成了地势坦荡辽阔的冲积平原 。江苏整体地势低平 ,起 伏不大 I

半数以上平原海拔在 10米 甚至 5米 以下 ,其 中尤以里下河平原 (

滨海平原和长江三角洲最为低平 ,几 乎全部在海拔 5米 以下 。海
他们没有简单地修堤坝防水 ,他 们在低洼的沼
拔 200米 以上的地区仅 占全省面积的 0.25%。 全省最高峰为连
泽里开挖渠道 ,然 后把挖 出的泥 巴堆起 来建造 了在 云港市云台山玉女峰 ,海拔仅 600余 米 。
水 中高高耸立 的垛 田 ;既 然黄河侵夺 了淮河入海 ,

淮 河 已无法 从 旧河 道入 海 ,他 们 就 把 淮 河 引人 运
河 ,让 它从运河人长江 ,成 为长江的一大支流 ;后
来他们又开挖 了苏北灌溉总渠 ,引 一 部分淮河水东 用平原省的视角看江苏 :

流入海 ,如 今苏北低洼的里下河平原 ,也 摆脱 了洪 “ ” “ ”
散装江苏 与 十 三太保
水的纠缠 ……
“ ”
苏北与苏南大地 已经 形成 了 由人 工 河道组成 的 江苏 因为 经 济 强大 ,网 上 有绰 号 苏 大 强 。
“ ”
纵横交错 的水 网 ,洪 水时排水 ,干 旱 时灌溉 。多少 江苏 13个 地级 市也很有实力 ,有 十 三太 保 之
年来 ,我 们经常听到湖北 、湖南 、江西等处 的水灾 说 。网上有许 多段子调侃这事 儿 :2020年 武汉新
灾情 ,但 是很少听到江苏这个最低平 的平原大省 闹 冠疫情爆发 ,各 地驰援武汉 ,其 他省份都是 以省 的
“ ”
洪水 。这大概就是人类 调试 的结果 吧。 名义派 出医疗 队 ,只 有 江苏分别 以 13个 地级市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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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京地处宁镇扬丘陵区,西部为皖南丘陵区,东 部有宁镇山脉 。闭 戏称为 徽京 (上 图 )。 在大城市群和大都市圈快速发展的时代 ,

塞的地形条件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近代南京的发展 。加上地处江 湾区无疑是最富活力的经济地带。未来 ,长 三角地区若能携手抗

苏西南一隅 ,被 安徽天长 、
滁州 、
马鞍山三面环绕 ,同 时 ,以南京为 州湾 ,形 成以上海为中心 ,以 宁波、南通为两翼 ,苏 州、 抗州为重要
中心的南京都市圈地跨苏院两地 ,成 为中国首个跨省规划建设的 “V” “
拐点的经济地带 ,实 现由 到 VV” 之变 ,定 能成为世界湾区
都市圈 ,这 些优越的区位条件对安 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而作为 中闪耀的一环 (下 图 )。
省会城市 ,南京对江苏的整体辐射作用远不如上海 。因此 ,南京被

“ ’
■ 徽;

| 工 真省?

35
名义派 出了医疗 队。出发 时 ,只 有南京打 出了江苏
省 的旗号 ,其 他各市都打着各市 的旗号 ,从 各 自的
机场 出发 了。到 了湖北黄石 ,黄 石人说 :“ 都来 了
十 几拨 医疗 队了 ,怎 么还没见到江苏 的 ?” 江苏人
说 :“ 给你们 科普 一 下 ,凡 是横 幅 上 不带省名 的只
有市名 的 ,都 是江苏 的 ,只 有县名 的也是江苏 的 , 济总量而言 ,江 苏在全国仅次于广东省 ;但 就区域
如 昆山市援助湖北 医疗 队 ,如 果只写村名 的 ,也 是
”
江苏的 ,像 华西村 的 ……
我 曾经写过 一篇文章 :河 北人没有省愁 ,只 有
“ ”
乡愁 。江苏也是如此 ,江 苏人 省 的意识淡薄 。
这 固然 和今 日省会 — 南京 的位 置有 关 ,南 京偏
居江苏 的西南 角 ;这 也和江苏 的地貌有关 ,江 苏这
样一个平原省 ,偏 偏省会南京 坐 落在紧邻安徽 的一
“ ”
片 山地之 中 ,网 上戏称它为 徽 京 。无疑江苏江
北 的南 通 ,江 南 的苏 、锡 、常与 上海 的空 间距 离
近 ,因 此与上海 的联系紧密度要超越南京 。网上有
“ ”
人戏称 ,上 海是 苏京 。
前面提到过江苏是 中国的平原大省 。平原与 山
36
地的区别是明显的 ,从 物理学的角度看 ,在 平原无
论是从事农业和工业生产 ,做 功都比山地少 ,能 耗
低。平原更大的好处就是均质 ,就 环境而言各地差
异少、均衡 ,这 一点在经济上也有所体现。江苏是
中国各省中发展相对来说 比较均衡的省。就地方经
发展的均衡性来 比较 ,江 苏远超广东 。拿 2020年
的 GDP比 较 :江 苏有苏州这样产值 20170亿 的大
市 ,也 有南京、无锡、南通这样年产值超 1万 亿的
三个市 ,其 余 9个 地级市 ,GDP全 部都在 3000亿
以上 。但广东虽然有深圳、广州这样 GDP超 2万
亿的两个大城市 ,但 是产值在 2000亿 以下的地级
市有 8个 。可见广东发展得不均衡 。这应该与平原
省和 山地 省有关 。在平原 ,我 们很难相信距 离
一二百公里的两个地方经济上有巨大差异 ,但 在山
区这很正常 ,山 这边和那边可能差异臣大。
“
由此我们 可 以理 解 为什 么江苏有 十 三太
” “ ”
保 ,为 什么被称为 散装江苏 了。
江苏省年平均气温 江苏省年降水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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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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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 米 )
镇江 。 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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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 1月 平均气温 江苏省 7月 平均气温 江苏省夏季降水量 江苏省冬季降水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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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

献
毫

(毫 米)
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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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0

C)
豸京市 150
(°

南京市 28 100
27 450 50
500

江苏是亚热带与暖温带的过渡地带 ,我 国重要的地理分界线 一 用前面所述的地理学思想却很难解释 :

秦岭淮河便横穿本省 。提到秦岭 一 淮河一线 ,你 自然会想到 ,1 “ ”

月 0℃ 等温线 ,800毫 米等降水量线 ,常 绿阔叶林与落叶阔叶林
江苏为什么 富可敌国
分界线 ,除 此之外 ,它 还是划分我国南北方的重要地理界线 。然而 ,

仔细观察 上述地图 ,你 却会发现 ,1月 0℃ 等温线位于淮河以北 ,

真正让江苏深刻区别于中国其他省的地方 ,就
淮河下游流域的年降水量也远远高于 800毫 米 (上 图 )。 这种认
“ ” 是它的富裕 ,是 它制造财富的能力 。我觉得 ,有 一
知与实际情况的差异 ,一方面源于地理上所说的 线 通常指具
“ ”
有一定范围的 带 ;另 一方面 ,由 于气候变暖 ,气温和降水等界
个成语用来形容江苏最为准确 :富 可敌国。确实如
线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北移 。 此 ,江 苏一年创造的财富 ,即 所谓的国内生产总值
地形条件造就了不同的景观 。垛田是江苏中部里下
不同的气候 、 (GDP),换 算成美元 比俄罗斯、巴西等一些国家
河流域独特的农 业景观 。它是在河湖或地势低洼地 区由人工开
挖而成 ,一 条条网状沟渠与垛状 高田纵横交错 ,相 间分布 。从空 还多。若是把江苏的 GDP数 值放到世界 200多 个
中俯瞰 ,一 块块漂浮的垛田宛如海上小岛 ,金 灿灿的油菜花在岛 国家及 地 区的 GDP排 名表 上 ,江 苏应该是第 12
中盛放 (左 上图 )。
名 ,第 11名 是中国广东 。广东排在江苏前面 ,其
实二者也相差不多。但广东有深圳市 ,而 深圳作为
改革开放的试点城市 ,中 央在深圳有 巨资投入 ,因
越 气候 ,造 了 此广东排在江苏前面 ,是 很容易理解的。但是江苏
江苏 富庶 繁 为什么能创造那 么巨大的财富 ,却 不是一下子能说
清楚的。至少用我前面说过的那些地理学思想是无
法理解的。

37
FROM EDITOR
苍苜语

2020年 江苏省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分布示意图
图例
丰县

・连云港市
东

邳州市 ・
新沂市
・
灌云县
・徐州市 ・
响水县
・
沭阳县
灌南县 .滨 海县

§ 涟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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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宁县 ・
nr 射阳县
数据来源 :《 江苏统计年鉴一2021》

・淮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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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洪县 ・
建湖县
・盐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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盱眙县
卩 ・
【 兴化市 ■ 。
东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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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江苏省生产总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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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排名
数据来源 :世 界银行、国家统计局 ・泰州市
仅征市
单位:亿 美元 。
泰兴市
镇江市
南通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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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太 讯
美国
中国

德国
英国
日本

印度
法国
意大 利
加拿 大

俄 罗斯
巴西
韩 国

中 日 广 东

中 日 江苏

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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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是我国人均创造财富最多的省份 。2020年 ,江 苏地区生产

江苏省,“ 富 ;
总值达 14892.42亿 美元 (约 10.3万 亿元 ),平 均每平方公里创
省 一个 达 造的财富近 1亿 元 ,每 小时创造的财富约 11.73亿 元 。放眼全球 ,

如果把江苏单独作为一个经济体 ,它 在世界上的排名又会是怎样
呢 ?从 世界各 国 2020年 GDP排 名来看 ,江 苏的经济总量 已超
越俄罗斯 、
澳大利亚 、
西班牙等发达国家 ,紧 随韩国之后 ,排 在全
江苏 只有 区区 10.72万 平方公里 的土地 ,这 在
球第十二位 。从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来看 ,2020年 江苏各县区市
中国各省份 的面积排名 中 ,也 是排在后面的。但是 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位居全国第三 ,仅 次于北京 、
上海 ,南 京 、
无锡 、
“ ”
在如此之小 的面积上它却能创造 出比俄罗斯 、 巴西 苏州等地可达 15万 元以上 ,已 达到
中上等 发达国家水平 ,但
在地域分布上整体呈现出由南向北逐渐下降的趋势 (上 图 )。
等这样 的国土面积广大 的国家多得 多的财 富 。俄罗
斯的面积是江苏 的 166倍 之 多 ,巴 西 的面积是江苏
的 83倍 。怎样理 解江苏创造财富 的能力 ?
用 区划 的思想、人地关系的思想 、地方特征 的

38 微信811580967，公众号PDF2605569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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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匹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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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市

徐州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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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国土空间总体格局图
本图改绘自《江苏省国土空间规划(2021-2035年 )》

泰州市

河
联动

长
南京都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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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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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 ,江 苏已形成以南京 、 锡、
徐州和苏、 常为中心的三大都市圈 ,

和沿路 (陇 海线 沿江 (长 江 沿河 (京 杭大运河 )和 沿海 (海
)、

苏臼常都市
)、

“ ”
岸 )构 筑而成的 井 字形城市带 ,充 分利用自然条件带来的天
然优势 ,促 进区域协同发展。在未来城市规划中,江 苏省将着力
“ ”
打造 两心三圈四带 的空间发展格局 ,推 动江海河湖联动发展。

“ ”
思想 …… 都 理解不 了江苏为什 么 富可敌 国 。 这样 的思想 引领下 ,中 心地 、城市群 、湾 区这样 的
地 理 学 研 究 空 间 ,但 是 若 是 把 空 间 看 作 是 名词开始流行 。用中心地 、城市群 、湾 区这样 的思
“ ”
地 点 空 间 ,即 事物 存 在 的位 置和场所 ,那 么就 想 ,我 们才能理解江苏为什么这 么富、这样强 。
理解 不 了江苏 创造 财 富 的能力 。我 还 是 向地 理 学
“ “ ” “ ”
寻 找 思 想 线索 。我 发 现 当我 们 把 空 间 理 解 为 关 用 流 和 节点 的视角看江苏 :

” “ ”
系 — 空 间即联 系 ,当 我 这 样 思考 空 间 时 ,我 它是 点一 轴 理论 的践行者
对江苏为什 么具有如此 巨大 的创造财富的能力就有
所理解 了。 黄河 以北 的中原大地 ,河 南 、河北 、山东各 占
“ ”
在 空 间即联 系 这样 的思想 方 向上 ,地 理学 一部分 。如果你看这片大 地 的卫星遥感图 ,你 会看

研究 地方开始使用空间结构 、空间组织及相 互 依赖 到大地 上 有 一块块斑点 ,放大 了看那 些斑点 ,你 会

“ ”
这样 的概 念 ,空 间这个概 念开始从 地点空 间 向 发现它们都是人类 的聚落 ,小 的是村庄 ,大 一 点儿
“ ” “ ” “ ”
流 空 间 转变 。所 谓 流 ,有 各种各样 的 流 , 的是乡镇 ,再 大 一 点儿的是县城或县级市 ,再 大 一
如 物质 流 、人流 、信 息流 ,其 中信 息流最 为 重 要 。 点儿 的是地级市 ,更 大的斑点是省会 。如果把这些
各种信息流 组成 了各种 空间 ,但 这 些是无形 的。在 斑 点按 照行 政级 别 分 层 连 接 起 来 ,可 以分 为 村 、

39
FROM EDITOR
巷苜语

镇、县、市 4个 图层 ,每 一个图层都有点像蜂巢 ,

即它们由一个个六边形 (由 于地面不是理想、均质
的 ,因 此六边形只是理想 的形态 )组 成。这是地理
学一个重要的理论 :中 心地理论。
然而当你的目光向南滑动 ,越 过黄河 ,在 江苏
大地上巡视时 ,你 看到的不是村、镇、县、市六边
形蜂窝状排布的层级结构 ,你 看到的是沿着运河、
长江两岸、太湖沿岸分布的城市群。为什么大运河
在黄河以北没有产生像在江苏那样充满经济活力、
能够创造臣量财 富的城市群 ?这 是因为北方干旱、
河流水少沙多 ,大 运河时断时续 ,难 以维持。但在
江苏就不一样了 ,江 苏降水丰富 ,又 有长江带来的
巨大水量 ,因 此江苏境内的运河水量丰沛 ,运 行顺
畅 。美 籍 历史学家黄仁 宇写过 一 本 《明代 的漕
“ ”
运》 ,开 篇他就质疑一条 南北贯通 的大运河这
种说法 ,在 他看来 ,最 好把大运河分作南北不同的 ・0呼

两部分 ,北 方是有主干的运河 ,但 断多通少 ,而 江

苏境内的运河则是一个网。他在书中写道 :“ 在上
海南面至杭州 62英 里的地 方 ,不 少于 324条 支运
河流入和流 出主干河道 …… 在南京和上海之 间
162英 里的地方 ,这 种支运河的数量达到 了 593
条 …… 长江到淮河 ,湖 泊、沼泽、溪流共同构成
了一个奇怪的迷宫。这一地区至少有 6条 把长江和
”
淮河连接起来的运河用于航行。
“ ”
江苏为什 么 富可敌国 ,与 历史上这里的运
河最早成网有关。可 以说早在古代社会江苏就已经
“ ” “ ”
把 地点空 间 变成了 流空间 。早在 2000多 年
前的春秋时期 ,吴 王 夫差就知道 了沟通联系的重 在江苏东部的野鹿荡 ,河 流与陆地的万年纠葛 ,为 江苏创造了一
“ ” 片精彩纷呈的滩涂沙洲 。全新世初期 ,今盐城东台市晾港一带曾
要 ,就 知道了 流 的重要。《左传 》载 :“ 吴城邗 ,

” 是古长江的入海口 ,河 流携带的大墨泥沙在此沉积 ,形 成大大小

沟通江淮 。 即开 挖人 工 运河 —
邗 沟 ,把 长 江与 小的沙洲 ,构 成了辐射沙洲的最初雏形 。
后黄河改道 ,由 苏北入海 ,

“ ”
淮河联系起来 。可以说江苏是最先利用 流 的地 为辐射沙洲的形成提供了重 要的物质补给 。再加上南北两大潮
波系统的共同作用 ,形 成了如今规模宏大的辐射沙洲群 。航拍视
方 。运河在 古代社会不仅是物质流通 的运输 网 ,运
角下 ,这 片大地如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 ,梦 幻般的色彩让人叫绝 。
河两岸 的大堤就是贯穿南北 的驿道 ,因 此运 河还是 “ ”
海水冲蚀而成的 潮汐树 枝繁叶茂 ,沙 洲上自由奔跑的麋鹿更
人流、信息流 的通道 ,如 同今 日的互联 网。 为这幅油画添上了动感十足的一笔 。摄影 /陈 霞
“ ”
用现代 眼光来看 江苏 的 流 ,就 是 中国著名
“ 盐城大 野 ,
的经 济 地 理 学 家 陆大 道 院 士 提 出 的 点 — 轴 理
” 水 沙交织庇 泔涂
论 :即 经 济 的快速发展与活 跃最早在局部 的点开

40 微信811580967，公众号PDF2605569160
始发 生 ,接 下来 因为原料或产 品的运输会通过 水道 路线 了 ,而 在于信息流 。在 徐州 ,我 们看到 一 台台
或者道路把两个点连接起来 ,形 成一条轴 ,接 下来 挖掘机装上运输 船 ,进 入运河 向南驶入长江 ,另 外
沿着这条轴会有产业链 的发生和聚集 ,这 样点和轴 一些 吊车则装上火车 ,沿 着陇海线向着新疆的霍尔
就发展起来 了。轴之 间必有交叉形成节点 ,节 点比 果斯 口岸 而去 ,进 入中亚市场 。徐工集 团已是全球
单纯 的点显 然更 有 扩散 和 辐射 的影 响力 。这 样 看 第 三大 的工 程机械制造商 。在连云港 市东海县 ,我
“ ”
来 ,古 代 的运 河和 长江就是 点 一 轴理论 中的 们看到 国内最大 的天然水晶市场 ,当 东海 的水晶资
轴 ,一 个个城市就是点 ,轴 与轴之 间交叉形成 的节 源越来越少时 ,全 球 的水晶向这里汇集 ,因 为这里
点是更有影响力 的中心城 市 ,运 河和 长江 的交叉 , 有着上好的水 晶加工技术 、广 阔的市场 。在扬州 ,

“
形成 了繁华 的中心城市 — 扬州 。 我看到 了这样 的横 幅 全 球 的毛绒玩具在 中国 ,中
“ ” ”
现在 ,江 苏省 内最重要 的 流 不仅 限于交通 国的毛绒玩具在扬州 。在 霸 王 项羽 的故 乡 — 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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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杭大运河北起北京 ,南 至杭州 ,全 长近 1800公 里 ,沟 通海河 、

,
钱塘江五大水系。大运河在江苏境内主要包括
,
黄河 、
淮河 、
长江 、
里运河和部分江南运河 ,全 长 718公 里 ,流 经 8个 地级
中运河 、 流淌 息
市 。江苏段是整个京抗大运河中通航条件最好 、
船舶通过量最多
和经济效益发挥最为显著的 区段 。如今 ,大 运河在这片土地上已
流淌了两干多年 ,沿线孕育出了一座座生机勃勃的城市 。它如一
汇后点、线、面 组成的多维度 、多层级结构 。用这
位历经沧桑的老者 ,见 证了城市的繁盛与衰落 。图为大运河扬州
“ ”
高邮段 ,运 河上南来北往的货船如 水上火车 川流不息 ,一 派 种思想来 理解与认识江苏 的经济和社会 生 活 ,我 们
“ ”
繁忙景象 。摄影 /张 卓君 似乎 理解 了江苏为什 么能够 富可敌国 。

—
迁 市 ,一 个 新 的产 业在 兴起 电商 客服 业 。当
你 在 京东 这 个 电商平 台购 买 来 自世 界 各 地 的商 品
时 ,你 会接到来 自宿迁 的客服 电话 ,处 理各种订单
产 生 的问题 …… 这里 的运 河 、高 速路 、高铁 、机
场、各种通讯线路都在传输 着信息流 。只要信息在
交流 ,经 济产 业之间的分工和专业化就在 时刻进行
着 。在信息的充分交流下 ,一 个产业 一 定会 向成本
最低、效率最高的地方聚集 。
江苏最先突破 了空 间就是地点 、是事物 的处所
和位置的思想 ,他 们最先 理解 了空 间就是关系 ,空
“ ”
间是无形 的信息流组成 的网 ,空 间是各种 流 交
“ ”
要 理解江苏为什 么 富可敌国 ,
“ ”
最后一定要用 湾区 ,
要用 30万 吨的巨轮来加持
曾经有 一 段 时间 ,人 们远离城市 ,奔 向郊野 。
因此字 者们 断言 :城 市将 空心化 。但若干年过 去
了 ,人 们发现并非如 此 ,而 是城市越来越大 ,除 了
城市群 的出现 ,还 出现 巨型城市、全球城市 。为什
么会聚集形 成这样 大 的城市 ?因 为人们 对信 息 的
“ ”
高度依赖 ,对 流 的依赖 ,对 舒适、高品质 生活
“ ”
的依赖 ,人 们需要各种 流 ,如 人流 、物流 、信
“ ”
息流 …… 那 么这些流交汇的 节点 ,这 些流组成
的网络最密集 的地方就是大都市 ,就 是超级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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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群往往是 一 个 国家 、一 个 区域进 入世 界 界各 国贸易往来 ,这 里与世界没 了距离 。湾 区的最

的枢 纽 ,是 世 界 进 入 该 区域 的 门户 。处 于 世 界 性 终形态就是城 市群加海湾 ,它 有 一 两个 巨型的核 心

‘ ’
流 的节点位 置 的城 市群 ,以 高端服 务 业为经济 城市 ,有 高端服务 业及相关服务体系 ,如 金融 、保

的主体 ,它 们对于 国家乃 至于世界经济发展 的意义 险、海关 、边检 …… 还得有剧院 、博物馆 、咖啡馆 、
”
和地位比相同级别 的制造业大城市要重要得多。 陆 演 出、展 览 、各种 美食 ,等 等 ,因 为城市 的定义 之
“ ”
大道 院士这 么认为 。那 么处于世界性 流 的节点 一 ,就 是把人们需要的好东西 汇聚起来的地方。
“ ”
位置 的城市圈在哪 里呢 ?我 认为答案就是 湾 区 。 江苏 有湾 区吗 ?前 面说 了江苏 有着平 直 的海

今 日世界 经济最发达 的地方 、人 口最密集的地方在 岸 ,广 阔的滩涂 ,就 是缺少 基岩海岸 ,北 部的连云

“ ” ……
湾 区 ,如 纽约湾 、旧金 山湾 、东京湾 港是基岩海岸 ,有 一个连接欧亚大陆桥 的港 口。但

过去 地理学十分注意距离 ,用 距离理解 区域 的 是江苏 的湾 区不在海岸 ,而 在长江 。长江两岸对于

构成 ,如 城市中心地的思想 。现在变了 ,距 离可以用 航 运 而 言就相 当于 海岸 ,甚 至 是 比海 岸更 好 的岸

速度 、价格 、感觉来重新定义 。一艘万 吨 巨轮运来 线 ,沿 着长江可 以一 直航行到几千公里外 的重庆 。

的铁矿石 ,足 以颠覆任何关于钢 铁厂选 址时原料与 从 1998年 开 始 的长 江 口水 道治 理工程 已经完 成 ,

生产地之间距离的理论 。当万吨巨轮 ,甚 至 30万 吨 航道水深增深到 12.5米 ,这 样 大型海轮 能够 直上

巨轮成为国际海运的主流船舶后 ,航 运成本之低廉
可以让钢铁厂 、石油化工厂甚至食用油的制造厂 出
现在距离这 些原料十分遥远 的地方 。常常说 网络消
灭 了沟通 上 的距 离 ,那 么几十 万吨 巨轮 的 出现 ,也
“ ”
帮助世界消灭 了运输 上 的距 离 。 湾 区 应运而 生
它三边 为陆 ,一 面 向海 ,坐 拥优 良港 口和广 阔的腹
地 ,巨 轮 的存在 ,意 味着这 里可 以廉价高效 地与世
, 南京 ,在 长 江江苏 段两 岸到 处 可 见停 靠 臣轮 的码
头 … … 长 江 三 角洲 与 杭 州 湾 正 在 联 合 组 成 一 个
“ “
W” ,这 个 W” 加 上上海 的可 以停 靠 30万 吨 巨
“
轮 的洋 山港 ,这 就是 中国的湾 区 ,这 也是江苏 富
”
: 可敌 国 的原 因。□
责任编辑 /祁 滢 张琪 图 片编辑 /蔡 东 兴
版式 设计 /介 彬 地 图编辐 /陈 云 王岩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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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锡市惠山区西郊的太湖平原上 ,万亩桃花中矗立着一座锥状
山丘 一 安阳山 (阳 山 ),这 是一座中生代火 山 ,但 火山锥保存
非常完整 ,火 山口特征也相当清晰 。郁郁葱葱的植被之下 ,火 山
碎屑岩随处可见 ,包 括火山集块岩 、火山角砾岩 、
凝灰岩 、
火山弹
等 ,这 些不同类型的火山岩围绕火山口呈环状 、
半环状展布 ,而
且在火山碎屑岩中还发现了木化石 ,十分罕见。

I 锡惠山区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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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温柔江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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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攀靓鲵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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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江苏 ,很 多人脑汩中浮现0g第 一印象都是 :地 势

低平、河湖密布、 田畴交错、
水乡古镇散落其间 ,处 处是
一派温和、 柔美的景永。恐怕很少有人知道 ,江 苏也是
我国火山分布虽多、 集中的省区之一 :据 《江苏省
及上海市区曰地质志 》记朝 ,在 江苏全省1万 多平方
层出露区中,火 山岩面积竟占到了三分之一 ,

。而且江苏的火山不仅数量众多 、
、
类型多样 、
形态革富 、
景观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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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
豢

着掩映在茂林 中的蜿蜒 山道拾级而

上 ,树 影斑驳下但见青苔浓绿欲滴 ,

“
VLˉ 不由想起清人王世祯的诗句 泊舟方
山港 ,吊 古方山亭。隋宫罗绮尽 ,石
”
山藓痕青 。方 山 ,位 于 南京市六合 区横梁街道 的
“ ”
滁河平原 上 ,据 县志记载 ,因 山体 四面平正 而
“ ”
得名 。在古代这里 因建有 南朝 四百八十寺 之 一
“ ”
的吴越名刹 梵天寺 而知名 ,又 有 隋朝 曾建六宫
于 此 的传说 ,于 是渐渐 成 了后人们 凭古 吊今之所
“
在 。而 我前来 却 志 不在 此 ,缓 步而行 ,过 仙人
” “ ”
洞 ,至 山顶 猫 耳石 ,俯 视前 方 ,一 片 幽静 的
茶 园就 隐匿在被森林 围合 的凹地 中 ,茶香 幽幽 ,方
塘 半亩 ,真 仿 若世 外桃源 一 般 。让人 实在难 以想
象 ,千 万年前 这 里 曾是岩 浆 喷涌 、热 焰 滚 滚 的世
界 ,茶 园所在 的凹地 ,正 是 一 个火 山 口盆地 !

45
 江苏大地上 ,
在间歇期 ,偶 尔也有少量熔岩溢出 ,因 此在火山碎

竟然遍布火山灼痕 屑岩中还夹有数层薄层玄武岩。后来 ,火 山活动渐

渐减弱 ,从 爆发转为喷溢 ,大 量玄武岩岩浆从火山
让我们把时钟拨回到一千多万年前 。 口溢 出 ,玄 武岩岩浆具有流动性高 、黏滞性低的特
那时方山并不存在 ,这 里只是一片湖泊和游荡 点 ,所 以会分布于大片的区域中 ,形 成宽广的山
性河床 ,沉 积着厚厚的砂砾和黏土。突然某天 ,大 体 ,堆 积厚度最大达 70米 。最后 ,部 分喷涌的熔
地撕裂 ,炽 热的岩浆从地下深处沿构造裂隙上涌 , 岩流 ,冲 破了火山口北壁。侵入的辉绿岩填塞了火
冲出地表 ,火 山喷出的碎屑堆积在砂砾层上 ,形 成 山颈及火山口周围的环状 、放射状裂隙。火山喷发
火山口。紧接着 ,熔 岩流从火山口向四周溢出 ,冷 结束了 ,火 山口下方的岩浆房发生塌陷 ,火 山口陷
凝成岩。之后 ,火 山活动进入了高潮 ,剧 烈的爆发 落成深达 80米 的低凹盆地。
式喷发从火山口抛出大量岩浆、熔岩团块 ,形 成火 这 就 是 方 山火 山活 动 的全过程 ,从 距 今 约
山渣、火山弹 ,以 及裹挟着砂砾层的碎块 (学 名为 1400万 年前开始 ,到 距今约 590万 年后结束 ,持
捕虏体 ),上 述这 些火 山碎屑岩堆积于火 山口周 续时间超过 800万 年 (因 测年方法不同 ,年 代数据
围 ,最 厚达 60米 。火山的爆发活动并非一直持续 , 有一定差异 )。 后历经漫长岁月的侵蚀 ,周 边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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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 已经变为了良田 ,古 火山
下来 。最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 ,是
2.5平 方公里 ,海 拔 188米 ,

平坦且有 凹陷的火 山口 ,火 山 口呈 马蹄形 |

山。至于火山 口被别出蹊径地开辟为茶园 ,当 为后
话了。而且在这片区域里 ,方 山并非孤立存在 ,在 常州的溧阳市、
它周围还有奶山 (丫 山 )、 瓜埠山、灵岩山、桂子 的火 山遗迹 。离我们
山、平山、马头山、捺山等众多火山 ,可 合称为六 生 于新生代 ,自 距今约 3000万 年开始 ,至 距今约
合火山群。 200万 年时结束 。形成于 新 生 代的古火 山 ,在 长江
让我们再把视角扩大到江苏全省 ,你 会发现这 两岸的南京江宁区、六合区 ,扬 州仪征市 ,淮安盱
片土地上火山活动的持续期远比上述的 800万 年更 眙县等地留存最多。
漫长 ,火 山的分布范围更是几乎遍及全省。 为什么江苏竟有如此 多的
江苏最早一期的火山活动 ,可 追溯到距今 25
亿 一 20亿 年前 ,第 二期则发生在距今 16亿 一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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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断裂穿越境 内。当地壳运动 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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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附近 ,容 易发生地层褶皱 、断裂 ,同 时伴随大规
光
模岩浆活动 ,这 就是江苏多火 山的根本原 因。江苏
锥状 火 山 最早的中生代火山 ,就 形成于 1.5亿 年前我国东部 、`\/`∶
ˉ ′′
发生大规模构造运动 (燕 山运动第一期 )时 ,此 后 ` 1
的燕山运动第二期和第三期 ,则 导致了江苏火山分
布区的进 一步扩大 。到距今 2000万 年前后 ,全 球 `—
`
性板块构造再次发生重组 ,太 平洋板块分解 ,日 本
地块向南漂移 ,日 本海盆开始形成时 ,江 苏的新生
复 合式 火 山 代火山活动也随之加剧。而距今 1500万 年前 ,日 臼“笋

本海 盆扩 张 ,引 起 中国东部大陆内应力场 急剧改
变 ,江 苏又迎来一个火山活动的高峰 ,以 方山为代
表的六合火山群就形成于这一时期。

六 奶山
江苏的中生代火山分布于 9个 火山盆地内 :新 沂火山盆地、 镇江
宁芜火山盆地、
六合火山盆地、
火山盆地、溧水火山盆地 、 苏州火山盆地 ;还 有被第四系覆盖的徐州火山盆地、
溧阳火山盆地、
盾状 火 山
海安火山盆地。新生代火山集中分布于六合和盱眙两个片 区中 ,此 外在连云港、
宿迁和长江以
南有零散分布 (见 地图 ,图 中标出的火山都是火山特征较为明显的 )。 下图的拍摄地在南京市
六合区,近 处圆锥形双峰并立的为奶山(丫 山 ),远 处顶平坡缓的为方山。它们都属于六合火
山群 ,是 新生代火山,从 形态上看 ,则 分属锥状火山和盾状火山。 M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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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
“ ”
在江苏 ,有 多少 千古风流
珂 \、 其实都书写于火山之上
息
、 实际上 ,在 江苏有许多大家耳熟能详的名 山胜
'F^
连云港 地 ,其 真实身份都是火 山。

「/ 比如屹立于镇江市中心的北固山。北固山形成
I安
'诨 山 于一亿多年以前的侏罗纪 ,溢 流相火山熔岩构成了
山丘的主体 ,令 其具有了顶平而四围陡峭的形态。
紫红色岩石和灰紫相间的流纹构造 ,更 赋予了山体
独特的美感。在山北端 ,还 发育了一系列南北走向
。宿迁
的阶梯状小断层 ,于 是形成临江陡崖 ,成 为扼守长
江北岸的形胜之地。
氓
ˇ
兴
虽然北固山主峰海拔不过 50多 米 ,但 由于山
形陡峭 ,地 势险要 ,在 历史上备受重视。相传梁朝
。淮安 j
时梁武帝登山后叹日:此 岭下足须固守 ,由 此得名
“ ”
北固山 。三国时期 ,东 吴孙权 曾筑铁瓮城于北
盐城
匚、
》尽
固山 ,1991年 后其遗址逐 步发掘现世 。而大众们
更喜闻乐见的则是山上那些与三国历史传说相关的
“
胜迹 ,如 :《 三 国演义 》第五十四回 吴国太佛寺
冖均

盱眙工摹山火山带 ”
〓△〓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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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看新郎 中的甘露寺 ,以 及同一章回中 ,孙 权 、刘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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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备二人明争暗斗的 溜马涧 、 试剑石 等。
I ˉr老 虎ul ^If
再后来 ,无 数文人墨客来此登山怀古 ,其 中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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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淫孑ur1 神居山 著名的当为辛弃疾 。不论是 何处望神州 ?满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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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 / 吁F言 图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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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 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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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生代火山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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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中生代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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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
Jˉ I 新生代火山
・南京 射乌山

禾印出 南通 江苏火 山分布示意图

】`J △赤山 镇江火 山盆地 资料提供 /张 茂恒
娘娘出 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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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山
挂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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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光北固楼 南乡子 ・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的
“
慨叹 ,还 是 千古江山 ,英 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
”
歌 台 ,风 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 永遇乐 ・京 口北
固亭怀古 》)的 感怀 ,都 让人感到他对北固山倾注
了别样的关注。这让我不由放飞思绪 :如 果辛弃疾
站在南京市秦淮河堤上向东望去 ,宽 阔的平原
上耸立着两座孤立山丘 ,非 常引人注 目。这两座遥
相呼应的山丘都是古火山 ,远 处呈典型圆锥状形态
的是句容赤山 ;近 处 山丘 ,因 顶平崖陡 ,形 似方
印 ,名 天印山 (亦 称江宁方山 )。

知道 ,这 座山是形成于一亿多年前一次烟尘滚滚、 天印山海拔 208米 ,面 积约 5平 方公里 ,为 中

熔岩流火的火山活动 ,他 又会书写出何等壮阔奇绝
的词句呢 ?
“ “
还有位于苏州古城西北角 ,有 吴 中第 一 名
”
胜 之美誉的虎丘山。苏东坡曾云 :“ 过姑苏不游
”
虎丘 ,不 谒 闾丘 ,乃 二 欠事 。 虎 丘 的山体海拔
34.3米 ,面 积 0.19平 方公里 ,由 侏罗系火山碎屑
岩构成 ,底 部为红色的流纹质火山角砾岩 ,向 上依
次出现含砾凝灰岩、熔结凝灰岩、凝灰质砂岩、沉
凝灰岩等。由于地层平缓 ,垂 直节理发育 ,切 割成
重叠壁垒的山崖和宽阔的平台 ,造 就了千人石、试
剑石、剑池、憨憨泉等奇特景观。
新世喷发的古火山。它是秦淮河东、南两源的汇合
处 ,也 是六朝时期为连通秦淮河与太湖流域而开挖
”
的 破岗渎 的起点 ,是 都城建康的东南交通要冲
和水运枢纽。山顶及山麓曾建佛寺道观多所 ,北 麓
尚存的上定林寺塔 ,始 建于南宋乾道九年 (1173
年 ),虽 经后世重修 ,塔 身主要部分仍为南宋原
物。始建于三 国时代的洞玄观 ,为 东吴开国皇帝孙
权敕建的皇家道院 ,是 我国历史最悠久的道观之
一 。天印山虽不高 ,却 以山雄、壑幽、水秀而著
”
称 ,“ 天印樵歌 曾是清代金陵四十八景之一。今
天 ,天 印山则被包裹于城市丛林中 ,与 城市以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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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E=口

I 虎山
苏州虎丘山的人文历史可追溯到两干五百年前 ,春 秋时期 ,

这里是吴王阖闾的离宫所在 ,其 死后亦葬于此 。始建于五

代的虎丘 塔 ,斜 而不倒 ,是 苏州的标志性历史建筑 。虎丘
曰△(
的自然地质史则更充满传奇 ,它 曾是海湾中一座随海潮涨
落而时隐时现的小岛,故 又名海涌山。而在此之前 ,它 的
最初形成 ,则 要上溯到侏罗纪的一次火山爆发 。

镇江 11
人们知道北固山 ,大 多是从那些流传干古的诗词开始 ,不
“ ”
论是唐诗中的 客路青山外 ,行 舟绿水前 ,还 是宋词中的
“ ”……
何处望神州 ?满 眼风光北固楼 都勾画出了一个充满
怀古幽思的名山。而 《三 国演义 》中刘备招亲的桥段 ,更
让北固山上的甘露寺等变得广为人知 。但很少有人知道 ,

北固山是一座形成于 1亿 多年前侏罗纪的古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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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出人意料的 |
火山大省

活在城市中的人们 日夜相伴 ,成为了南京人 日常休

闲放松 、健身娱乐的公园。
在扬州高邮市送桥镇 ,还 有一处重大的考古发
现也与古火 山有关 。这座 山名为天山 ,亦 名神居
山。山体海拔 49米 ,高 出地面仅十多米 ,毫 不引
人注意 。但在 1979年 ,考 古工作者在这座火 山顶
部的火山 口中部 ,发 现了覆盖有高大封土的墓葬 ,

轰动一时。这里是汉广陵国第一代广陵王刘胥及王 ,

后的墓葬。刘胥是汉武帝刘彻第四子 ,虽 然体魄壮
健 ,力 能扛鼎 ,但 因为行为没有法度 ,未 能成为皇
位继承人 。但他一直觊觎皇位 ,先 后招巫女诅咒汉

前
年
|
昭帝刘弗陵、昌邑王刘贺、汉宣帝刘询 ,最 后事败
自缢而死。刘胥墓利用天然古火 山口的有利地形 ,

“ ”
修筑大型岩坑竖穴墓 ,墓 中 黄肠题凑 保存极其 以海底喷发的形式 ,对 今徐州丰县、 沛县
“ ” “ ”
完好 ,也 许和火山岩干燥透气的特性不无关联 。 一 带的 泰 山群 (旧 称 泰 山杂岩 ),
和今连云港市赣榆区、 东海县 、徐州新沂
“ ”
市一带的 胶东群 岩层发育做出贡献 。

第二期
压今16亿 一10亿 年前
中元古代
以海底喷发的形式 ,对 今连云港锦屏 山、
“ ”
云台山一带出露的 海州群
刘志洲山、 ,

灌南 ,到 宿迁市泗阳县 ,淮
以及从灌 云 、
“ ”
安市盱眙县一线 出露的 张八岭群 岩
层形成做出贡献 。

第三期
E今 1,5亿 一8000万 年前
中生代
距今 1.5亿 年前的中侏罗纪晚期 ,板 块碰
撞引发的大规模构造运动 ,形 成了以溧阳
火山群为代表的江苏最早 的中生代火山。
距今 1.3亿 年前后的自垩纪 ,地 壳再次活
动 ,江苏地 区持续发生多期火山喷发 。

第四期
E今 3000万 一200万年前
天印山为中新世喷发的古火山 ,海拔 100米 以下的山坡 ,分 布红 新生代
色砂岩和砂砾岩 ,构 成火山锥的基底 。山体 中部地形突然陡立 ,
距今 2000万 年前渐新世末 一 中新 世初 ,

直至山顶 ,为 火山锥的主体 ,由 火山碎屑锥和复式岩被两部分组 全球性板块构造再次发生重组 ,太平洋板

成 (上 图 )。 火山碎屑锥底座直径约 700米 ,上 部直径约 300米 ,

块分解 ,日 本地块向南漂移 ,江 苏地区火

垂直高差约 50-70米 ,主 要由火山角砾岩 、 集块岩 、火山弹组成 ,
山再次喷发 。距今 1500万 年前 ,日 本海
显示火山早期的强烈爆发 。在火山碎屑锥的四周和顶部 ,是熔岩 盆进一步扩张 ,引 起中国东部大陆内应力
喷溢形成的十余层复 式岩被 ,近 水平叠置 ,单 层厚度一般 16米 场的急剧改变 ,由 剪切转化为拉张 ,江 苏
左右 ,显示后期多次的宁静式喷溢 (见 遥感图 )。 迎来一个火山活动的高峰 ,形 成了以六合

I 京江 印山 火山群为代表的众多新生代火山。

53
 「
火山之美 ,不 仅在于山体形态 ,更 在
于石柱林等特殊的火山地貌景观
在火山喷发过程中 ,除 了火山碎屑、熔岩堆积
形成的火 山 口、火山锥等地貌形态 颇具观赏价值
外 ,还 有柱状节理、熔岩台地、绳状熔岩 (结 壳熔
岩或波状熔岩 )、 熔岩隧道等各式各样的火山地貌
景观 ,也 令人啧啧称奇。
火山岩冷却收缩时形成的四边形、五边形、六
边形等形状的柱状体节理 ,因 为形态奇异、特征典
型而最受人称道。江苏的新生代火山 ,特 别是六合
火 山群 中 ,分 布着大片火 山柱状节理形成的石柱
林。它们不仅具有很强的欣赏性 ,作 为火山活动的
54
产物 ,也 记录了火 山喷发的状态、岩浆流动方向和
冷却成岩、收缩变形 的过程 ,科 学价值极高 ,其 中
以桂子 山、瓜埠 山、捺 山石柱林最为 典型 。
桂子 山位于南京市六 合区金牛湖畔 ,因 采石 出
露 的石柱林在 山体东部 ,面 积 0.13平 方公里 ,呈
“ ”
环 形 围绕 ,形 似 回音壁 ,高 度达 40米 。单根
石柱呈五棱或六棱状 ,直 径为 40— 60厘 米 ,形 态
规整 ,排 列密集 ,十 分壮观 。这 片石柱林是我国最
早 引起重视并受到 保护 的火 山地貌 区之 一 ,1960
年 中国科学院院士、地质学家徐 克勤在考察后作 出
评价 :“ 其景观 比美 国黄石公 园玄武岩石柱更为壮
”
观 ,在 国内罕见 ,世 界少有 。 并建议设立公 园进
行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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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埠 山在桂 子 山 以南 直线 距 离约 23公 里 处 。
古时曾是 临江的码头 ,因 长江河道变迁 ,现 已离江
数公里 。经采石揭露 出的石柱 ,造 型独特 。主峰 的
l镇 江
赤山 ,海 拔 228.7米 ,面 积约 3平 方公里 ,可 能是一座与天印山
同时期形成的古火山 ,因 为两者的矿物和化学成分完全相同 。但
后来由于外动力作用 ,剥 蚀了许多重要的火山特征 ,破 坏了原始
的火 山锥面貌 。现在可见红色的砂岩分布在海拔 150米 左右以

石柱 从约 70米 高 的 山顶 呈放射 状 扇 形 直 达 地 面 ,
下的山坡上 ,其 上不整合地覆盖着厚约 70余 米的玄武岩 。
不整合 ,

表明地层记录存在重要间断或缺失 。在赤山东南坡海拔 150米

其顶部为 团团火 山渣覆盖 ,造 型酷似面南而 卧的雄
以上 ,地 质学家研究了这 里的玄肃岩剖面 ,发 现它至少由 12层
狮 。还有些石柱或 呈羽状散开形似孔雀开屏 ,或 呈 以上岩流构成 ,也就是说至少经过了 12次 喷发 。摄影 /罗 业成

弧状横 卧犹如波涛汹 涌 ,景 色各异 ,美 不胜收 。这

是 因为在形成过程 中 ,有 些柱状节 理 在 尚未完 全冷
却而处于 塑性状态时 ,受 重力作用而变成 了斜 向节
理 、弧形节理 以及平 卧节理 。
捺 山在 桂子 山东偏 南方 向直线 距离约 20公 里
处 ,属 扬州仪征市 。在地貌上为 圆形双峰 山 ,海 拔
146米 ,面 积 1.33平 方 公 里 。火 山体保 存 完 好
还伴有 5个 寄 生火 山 口 ,它 们是在 主火 山喷发后期
或停 止后 ,在 主火 山通道 已阻塞的情况下 ,少 量岩
浆从火 山 口内或火 山锥体旁侧的裂 隙中喷出而形成
的。捺 山石柱林 的主体 出露于 山体东部和南部 ,断
, 续延展 700-800米 ,高 20-30米 。这里的石柱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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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或直立 、或 弯 曲、或平 卧 ,形 态多样 ,而 且 玄 火 山 口中喷溢而 出的中心式喷发 ,而 是以裂 隙式喷

武岩石柱 的节理面上风化为 白色 ,横 截面则呈现黑 发为主 ,即 岩浆从地 面上延伸很 长 的裂 隙中喷 出。
色 ,黑 白相 间 ,对 比鲜明 ,别 具美感 。 这样 的火 山活动 ,在 持续 了千万年后 ,塑 造 出了盱
除了上述几处 ,在 六合火 山群 中还有马头 山、 眙地 区宽广 的熔岩 台地 ,这 些平缓 台地呈高 60米 、
练 山等 ,它 们经采石揭露 的石柱林规 模也非常大 , 70米 、90米 、120米 、150米 等多级阶梯状 ,层 层
出露面积均在 1平 方公里 以上 ,高 度有 的还超过 了 叠叠 ,既 展现 了不 同规模 的火 山期次 ,也 形成 了独
60米 。 “ ”
特 的 火 山梯 田 景观 。而且 台地 因受到后期风化
苏皖交界 的盱眙南部是江 苏火 山岩分布最广 的 侵蚀 、流 水切割 ,又 形成 了神似黄土高原 的塬墚沟
区域 ,但 这里 的新生代火 山活动 ,少 见岩浆从 一 个 壑景观 ,只 是多了一分青翠 ,多 了周边的碧水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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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 山大 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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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 市江宁 区铜井娘娘 山欣赏火 山景观 ,则
需要转换视 角 ,从 细微处着手 了。这座古火 山从距
火山岩在急速冷却凝固过程中会形成柱状节理 ,即 火山石柱林景
观 。这是因为理想状态下 ,平 坦的熔岩冷凝面上 ,会 因熔岩是均
质的 ,形 成规则的间隔距离相等的收缩中心 。在收缩过程中 ,因
为 120° 的交角是物理上最稳固的排列方式 ,在平面上就会呈现
六边形 ,在垂直于冷凝面的方向上就形成规则的六棱柱 。但实际
上 ,熔 岩往往并非 均质 ,在 冷凝过程中也会受到各种因素影响 ,

今 约 1亿 年 的早 白垩 世 末期 开始 喷发 ,到 距 今 约 因此不一 定会形成完美 的六棱挂 ,而 可能还夹杂着 四棱柱 、 五棱

7300万 年停 止活动 ,延 续超过 3000万 年 ,经 历 柱等 。桂子山石柱林 ,单 根石柱 呈五棱或六棱状 ,直 径为 40-
— 60厘 米 ,高度达 40米 。
爆发 一 破火 山 口 一 强烈爆发 一 火 山 口填 塞 次火
山侵入等多个阶段 。各种火 山岩类型齐 全 ,尤 其是 京六合
火 山碎 屑 中的大 量 火 焰状 、撕 裂状 浆 屑 ,栩 栩 如 子山
生 ,亿 万年前岩 浆迸裂 、热焰沸腾 的场景仿佛 就在
眼前 ,给 人以强烈 的震撼 。

57

火山给江 苏带来 了丰厚的馈赠
谈到江苏 ,一 般人都会 津津乐道于这里地 势低
“ ”
平 ,河 湖密布 ,是 著名 的 鱼米 之乡 ,但 恐怕 很
难想到这 其 中有不少是 来 自于火 山的馈赠 。
熔岩 台地保水性 好 ,其 上 可以开垦为 出产优质
作物的 良田。火 山土不仅 具有疏松透 气的特点 ,还
富 含 众 多 关 键 的营 养 物 质 ,如 铁 、钙 、镁 、 钠 、
钾 、磷、硫 、硅 和其他微量元 素 ,可 以成为植 物生
58
“ ”
长的 兴奋剂 。
无 锡 惠 山区阳 山镇 ,是 我 国著名 的水 蜜桃 产
地 。这 与 当地的古火 山安阳山 (阳 山 )造 就的中酸
性火 山土 ,富 含多种微量元 素 ,有 着密不可分的关
系。江苏的许多火 山分布 区都 出产优质名茶 ,如 苏
州火 山群 出产碧螺春和 白云茶 ,六 合火山群 出产雨
花茶 、 绿扬 春等 ,常 州溧 阳火 山群 出产 溧 阳 白茶
等 。其 中有些茶 园 ,甚 至 干脆就坐落于火 山 口 中。
除了上文提 到的方山茶园外 ,南 京的天印山、平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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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山位于六台区程桥街道北边 ,海 拔约 110米 。因为山坡上芳草
“ ”
如茵 ,还 间或有羊群徜徉其间 ,被 誉为 南京的坝上草原 。但如
果从航拍视野来看 ,你 会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座因采石而把山体挖
掉大半的山(左 页下图 ),再 仔细看采石暴露出的岩壁 ,还 会发现
其中竟然有住状节理 (左 页上图 )。 这充分表明 ,练 山也是一座
古火山。现在采石场已经关停 ,在 两个采石坑之间 ,还 残存有一
“ ”
座 孤峰 。攀登其上 ,你 会发现火山碎屑岩遍布山坡。这些火
山碎屑岩是因采石暴露在外的 ,距 今最多不过几十年 ,但 因为火
山岩质地疏松 ,许 多岩块已经因为风化而失去了棱角 ,呈 现出近
似球形的形状 (右 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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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 ,亦 有火 山 口茶 园分布 。
江苏 自先秦 时代 起 ,就 有 先 民在这 里 繁 衍 生
活 ,人 们有 意无意 中早 已习惯于利用火 山提供 的种
种馈赠 。最开始 ,人 们 只是简单 地将火 山岩作为石
材利用 ,或 建房、铺路 ,或 利用石材制作 工 具如石
磨 、石碾等 。后来 ,除 火 山岩本身作为建筑材料和
工业辅料被 广泛运用 外 ,与 火 山相关 的众 多 金属 、
非金属矿产 ,也 被人们广泛开采 利用 。
南京市 江宁 区的古火 山铜井娘娘 山 ,孕 育 了这
里的金铜矿。当地早在隋唐时即已开采铜矿 ,明 朝
时露天采铜甚盛 ,故 名铜井 。1940年 后 ,这 里被
日本侵 占 ,侵 略者对矿脉进行 了历时两年多 的开
采 ,地 表矿石多 已采尽 。1942年 后 ,又 派调查人
员进行深入勘探 ,在 1943年 发表的 《江苏省江宁
县铜井金、银、铜矿床探矿结果概要 》中计算了矿
脉可供利用储量为 :金 99公 斤 ,铜 64吨 ,暂 不能
利用铜储量 50吨 。新中国成立后 ,该 矿历经多次
边采边探 ,至 1991年 底累计探明可供利用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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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山喷发过程中 ,岩浆不仅会把来自地幔深处的物质带到地表上 ,还会令周边的岩石矿物等

因高温和化学作用发生变质 ,最终形成许多珍贵 的宝石 。在江苏的古火山地带 ,蓝宝石较为稀
练山等地 ,橄榄石包裹体 巨大 ,比 比皆是 ,至于
少 ,但橄榄石数量可观 。特别是南京六合方山 、
能否找到宝石级的单晶体 ,就 全凭运气了。左图为摄影师在 方山捡到的一块包裹着橄榄石的
绿色橄榄石晶体密密麻麻 ,仔 细找
岩块 ,放 大上面的橄榄石露出面 ,可 以发现毫米级的蓝 色、 ,

甚至还有接近厘米级的晶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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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是我国古火山分布最多的地区之一 ,
论 ,对 我国寻找该类型铁矿具有突破性意义。
全省 10000多 平方公里的岩层出露 区中
盱眙地区的火山 ,在 距今 1000万 一 300万 年
,

火 山岩面积达 3300多 平方公 里 。火 山

类型多样 、
形态丰富 ,火 山地貌景观奇绝 前的喷发之后 ,含 火山碎屑的黏土岩 ,发 生转化 ,

而各具特色 。这些或独立 、
或连珠 、
或成 形成洁白细腻的凹凸棒石 ,其 质量和储量都居全国
片耸立在平原上的古火山,展现着江苏不
前列。凹凸棒石可以广泛应用于制药、吸附剂和精
为人知的另类风采 。
细化工领域。
此外还有南京吉山铁矿、溧水爱景山锶矿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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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 捺山
溧 山
川仪 大铜
0苏 虎 山 砾层中 9人 们还发现了另一种珍贵 宝石 ,那 就
储量为 :金 5吨 ,铜 1.7万 吨 ,银 12吨 。
南京市 的梅 山铁矿 ,位 于一个 中生 代火 山岩断
陷盆地 的北段 ,矿 床成 因类型属火 山热液型 。它是
上世纪 50年 代末 至 60年 代初 ,在 当时国家 生 产建
设急需大 量钢铁 的形势下 ,充 分利用现代物 理探矿
方法 ,在 距接触带较远 的火 山岩地 区找到 的隐伏于
地下的大型铁矿床 ,突 破 了陆相火 山岩无大矿 的理
都曾经是江苏重要的矿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 ,开
山、挖石、采矿 ,是 火山地区人们最主要的致富途
径。但无序的资源开发 ,也 带来了山体破碎 、粉尘
扬天、植被破坏等一系列环境问题 。
随着青山绿水政策的落实 ,江 苏火山资源的滥
采现象 已得到有效遏制 。很多曾经的矿山 ,成 功转
型为地质公园或人们休闲游憩之地 ,如 今越来越多
的人们在休闲时会选择古火 山。欣赏火山景观、认
识地质现象的同时 ,在 火山岩中寻找宝石也是非常
吸引人的趣事 。
都说享受过程最重要 ,但 一般人对结果其实也
挺在意 ,经 常有人问我 ,在 火山区到底能不能找到
宝石 ?在 火山喷发的过程中 ,会 形成 蓝宝石、橄
榄石等 宝石 ,但 江苏的古火山中 ,蓝 宝石确实罕
见 ,不 过玄武岩中的橄榄石还是很多的 ,特别是南
京方山、练山等 地 ,橄 榄石包裹体 巨大 ,比 比皆
是 ,甚 至给人 目不暇接之感 ,至 于能否找到宝石级
的单晶体 ,那 就全凭运气了。
不过在南京 、仪征一带古火山玄武岩覆盖的砂
“ ”
是雨花石 。这一带 曾有着众多享有 盛名的雨花石
矿 ,不 过现在已经全部关停。那么在这一 区域现在
还能找到雨花石吗 ?你 大可相信 自然的慷慨 ,到
古火山山麓上散落的砂砾中去寻找吧。哪怕那种狭
义的具有美丽花纹或图案的玛瑙质雨花石或许不会
轻易捡到 ,但 广义的雨花石你一定能收获不少。什
么是广义的雨花石 ?在 这里捡到的具有观赏价值
的砾石就都是广义的雨花石 ,简 言之 ,你 觉得好看
的就是 !口
责任编辑 /张 璇 图片编辑 /王 彤
版式设计 /介 彬 地图编辑 /陈 云

63
 镇江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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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阳是江苏也是我国中生代火山岩分布最广 、
火山口最密集的区
域之一 。其整体上呈现以戴埠为主喷发中心 ,桂 林山、
镇江山等
众多的寄生火山口环状分布的大型火山盆地 ,盆 地总体呈椭圆形 ,

南北长约 30.5公 里 ,东 西宽约 18.5公 里 ,面 积约 450平 方公里 。

站在盆地 中四面环望 ,你 会发现 自己 360度 都被火 山包围着 。
这张图是一张环拍接片 ,因 为图幅限制 ,我 们将其我为两部分上 】
下分列 ,并标注了火山的分布和名称 。

常州溧阳 戴埠火山群
竹马岭 腰鼓山
六十亩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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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到南 ,从 滨海到内陆 ,广 阔的平原遍布江苏大地 。东海古大

陆架为黄河 、
淮河 、
长江建造平原创造 了有利条件 ,江河携带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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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江 区 ◎ 市
比较而言 新沂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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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江苏人 心 目中的真正 平原 徐州市

◎ 过
是江淮平原

地理学意 义 上 的平原首先考量 的 自然是海拔 ,

宿 迁市 场
◎ 宿豫区
通常在 200米 以下 。超过 的也有 ,成 都平原就是 。 睢宁县

当然 ,就 视觉意义而言 ,平 原所指 的当然是地势 的

平坦 。可视 觉 又 能说 明什 么呢 ?我 曾立足 于 内蒙
古西部 ,阿 拉善盟 阿拉善左旗 ,通 湖草原 的辽 阔与 泗洪县
◎
我国不同省份平原面积占比图 平原面积 占比
平坦 已然 穷 尽 了我 的视 力 。然 而 ,那 是 内蒙 古 高
原 ,海 拔 1300米 。天风 浩荡 ,我 在天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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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
《江苏地 理 》说 ,江 苏近 86%的 面积 是平 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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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 了直辖 市 ,在 中国所 有 的省 份 中 ,平 原 占比最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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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 。江苏 自然也 有它 的 高点 ,很 著名 。它就 是
安徽
地 处连 云 港 的花 果 山。可 是 ,花 果 山 的著 名 不 在
“ ”
山 ,它 得益于一只猴子 ,或 者说 ,文 学 。是孙悟 河南
空让 花果 山名满天下 的。老实说 ,我 更愿意把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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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看成 一 座 文学 的山。道理很简单 ,它 的主峰 ,也 河北

就是 玉 女峰 ,海 拔也 只有 区区的 624.4米 ,比 世界
第 一 高楼 、阿联酋迪拜的哈利法塔还低 了 204米 。
在苏南 ,沿 着太湖 的周边地 区 ,你 自然可以看
“ ”
得 见大地 的起 伏 ,那 是 绵延 于 此 的 江 南丘 陵 。
在我们江苏人看来 ,苏 南与连云港 、宿迁 、徐州那
“ ”
一带 一样 ,统 统算不 上 典型的 平原 。 江苏是我国平原面积占比最大的省 (不 含直辖市和特别行政区 ),
根据江苏省基础地理信息中心编制的 《江苏省地图集 》江苏的
典型 的平原在我 的家乡 ,江 淮平原 。地理上说
地貌可以按照陆地部分和海洋部分分别进行分区(见 有图 )。 江
的江淮平原其实是跨省 的 ,它 包括 毗邻 的安徽省 的 苏的陆地地貌主要分为 7个 地貌区,除 了宁镇扬丘陵岗地区以外 ,

一 部分 。但是 ,我 在这里所说 的江淮平原 ,指 的是 其他 6个 区均为平原区(沂 沭丘陵平原区既包含丘陵也包合平

我们 江苏境 内的这个 局 部 。它 包括 洪 泽湖 、 白马
湖、高邮湖 、邵伯湖 、里下河等地 区。这个平原太
独 特 了 ,平 均海 拔都 不 到 10米 。因为 河 网密 布
它水汽漶漫 ,整 个平原就是 一 块深厚 的、广袤 的、
液质充盈 的泥土 。在这块泥土上 ,除 了农 田就是河
网 ,除 了河 网就是湖泊 。
原 ),其 中有的是古湖荡平原 ,有 的是因河流泥沙堆积而形成 ,有
的则因海岸向外淤积扩张而成。在海底 ,江 苏还有水下的浅滩、
三角洲等 ,它 们与平坦的海岸陆地连为一体。江
辐射状沙脊群、
,
苏省的地貌分区和命名 ,有 不同的说法。比如 ,也 有把长江以北、
淮河 (苏 北灌溉总渠 )以 南的平原称为江淮平原(包 含毗邻的安
徽部分地区 )的 说法。

70
 江苏省 图例

地貌分区图 沂沭丘陵平原 区

徐淮黄泛平原 区

◎
里下河浅洼平原 区
连云区

lV苏 北滨海平原 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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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港市
V 长江三角洲平原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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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太湖水 网平原 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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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北部地 区平原的形成 ,离 不开曾改道至淮河入海的古黄河。
黄河 改道 、
史上经历了反复的决口、 迁移 ,其 中 ,黄 河从南宋至
1128
晚清那长达 700多 年的夺淮 入海,深 刻地影响了苏北大地 。
年 ,镇 守北京大名府 (今 河北大名县东南部 )的 南宋将领杜充不敢
“ ”
与金兵交锋 ,下 令 决黄河 ,自 泗入淮以阻金兵 ,使 黄河河道南迁。
1194年 ,黄河堤坝再次决口,进一步夺淮 ,在今江苏盐城滨海县
入海 ,并 在这一带快速形成了平坦开阔的河口三角洲 (左 图 ),这
一状况一直持续到 1855年 黄河再次改道才结束 。上图拍摄于盐
城市滨海县的废黄河入海口,曾 经的黄河故道现已是连片的鱼塘。
摄影 /王 彤
入 700 ,
河 江 11 造出大片
平均海拔Ⅱ低的
平原大省
“ ”
外营力 场场 ,
积淀成了我的家乡江淮平原
在单纯的农业时代 ,庄 稼人把庄稼从田地里收
“ ” “ ”
割回来 ,接 下来当然是脱粒 。 脱 下来的 粒
并不会立即进仓 ,它 还有一道必不可少的工序 ,叫
扬场。扬场是一个看起来轻松 、做起来却相当费劲
的力气活。具体的做法并不复杂 :把 脱粒下来的谷
物堆成一堆 ,像 一座小山。一个手拿板锹的庄稼人
走过来了 ,是 男人 ,他 一锹一锹的 ,把板锹里的谷
物抛向了空中。谷物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然 后回
落在三 四米远的谷场上。
千百次的重复之后 — 农业文明的基本形态
就是 重 复 — 谷物堆成 了另 一 座 山。说是扬场 ,
其实是挑选 :谷 物里总会掺杂一些沙子 ;谷 物里也
会有一些次品 ,庄 稼人把它们叫作瘪子 ,也 就是未
能灌浆的谷物。
因为重量的不同 ,沙 子、谷物 、瘪子 ,它 们的
飞行距离也各 自不同。最远的 ,当 然是沙子 ,飞 不
远的 ,是 瘪子。那些颗粒饱满的谷物呢 ,自 然就堆
积在了它们的中间 。只有经历了这样的一道程序 ,
那些体态硕健的谷物才配得上进仓。
可我真正想说的并不是劳作 ,相 反 ,是 地理。
大 自然最为神奇 的力量就在这里。在地球的远古时
代 ,江 淮平原并不存在 ,它 只是大陆架的一部分 。
一般而言 ,平 原都出现在构造运动的下沉区域。在
构造运动之外 ,还 有河流的泥沙淤积 、侵蚀等地表
“ ”
因素 ,人 们习惯于把它们叫做 外营力 。是外营
力最终成就了平原 。
“ ” “ ”
外营力 扬场 了。一只 看不见的手 对沙
石泥土进行了分选 ,那 些过于细碎的泥沙 ,它 们顺
着淮河 、长江等河道流向了海洋 。不粗不细的泥沙
呢 ,它 们在河流与海洋潮汐的共同作用下 ,最 终积
淀成了我的家乡 ,也 就是江淮平原 。
江淮平原 ,它 实在是太平坦了 ,是 一望无际和
73
 ,

在江苏省 10.26万 平方公里的陆地面积中 ,平原面积达 8.79万 平方公里 (包 括水

域面积 ),占 比 86%,主 要由苏南平原 、
江淮平原 、
黄淮平原和东部滨海平原等组成 ,大
部分海拔不足 20米 。江苏省的平原面积比例之高 、
低 面积之广 ,均居各省首位 。
江苏平原的形成 ,是 长江 、
黄河 、
淮河与太平洋共同作用的结果 。江苏省中东部的
第四纪 (距 今 250万 年 、
有人类活动以来 )沉 积的地层厚达 150-250米 。这些沉积
物 ,是 江苏平原形成的物质基础 ,是 长江 、
黄河 、
淮河这三条大河慷慨贡献的 ,也 与太平
洋的海平面变化密切相关 。
姜鲁光
长江流出三峡之前 ,已 经汇聚了青藏高原 、
云贵高原 、
秦巴山地的zκ 量和泥沙 ,流 出 中国科学院
三峡之后 ,继 续接纳汉江流域 、 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
洞庭湖水系与鄱阳湖水系的水量和泥沙 ,在 江苏省南部 ,

副研究员
由于地势低平 ,流速变缓 ,加 之海洋潮汐的影 响 ,泥沙沉积形成了长江三角洲平原 。
黄河上中游流经青藏高原 、 内蒙古高原 、黄土高原 ,裹挟了沿途的泥沙 。冲出三 门 绘 图 /郭 鼎一

峡后 ,流 速逐步降低 ,泥 沙不断淤积 。到郑州花园口以下 ,出 现 “悬河 ”特征 。历史上 ,

黄河下游经常摆荡 ,河 床里的泥沙淤积到一定程度 ,就 会自然改道 ,在 相对低洼的地区

形成新的河道 。包括黄淮平原在内的整个华北平原的形成 ,黄 河的作用功不可没 。
淮河虽然不如长江 、
黄河那样源远流长 ,但 也汇聚了大别 山区、
沂蒙山区等地的水
量和泥沙 ,参 与了江苏平原的塑造 。黄河与淮河是一对老冤家 ,由 于黄河下游摆荡的

特性 ,历 史上黄河曾多次夺淮河河道入海 。其 中,尤 以 1128年 至 1855年 (共 727年 ,

蹋讥
跨越金 (南 宋 )、 元 、
明、清四个朝代 )的 夺淮入海 ,对江苏北部平原的影响最为深远 。
`劫 `
黄河夺淮后 ,导 致淮河水系发生紊乱 ,沂 、
沭、泗等支流不能入淮 ,无 数平原支流和
湖泊被淤浅或被荒废 ,淮 河下游被淤高 ,逼 迫淮河从洪泽湖南决入长江 。同时 ,也 导致
黄淮平原排水不畅 ,内 涝频繁 ,进 而导致经济社会发展相对滞后 。
江苏东临黄海 ,黄 海是太平洋的边缘海 ,海平面变化与太平洋是一致的 。距今 1.8
万 一 2.1万 年间 ,第 四纪末次冰期的冰盛期是距我们现代人类最近的一次极寒冷时期 ,

当时太平洋的海平面曾比现在要低 120米 左右 。同样 ,太平洋海平面升高的时候 ,海

水也会向陆地侵入 。事实上 ,江苏平原的地下普遍有 3-5层 的海侵地层 。
经过百万年的演变 ,长 江 、 淮河三条大河在太平洋海滨 ,冲 积出了中国最低平
黄河 、
的平原 。而江苏恰好处于 中国南北方过渡地带 ,雨热充沛且同期 。在农业社会 ,这 几
乎是人类发展并实现物质积累的最好舞台 ,造 就了江苏富庶的自然地理基础 。近代以
来 ,农 业社会的长期经济积累和文化沉淀 ,长 江与大运河航运的便利 ,促 进了工商业的
繁荣 ,助 力江苏在全国各省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名列前茅 。
“ ” `厂
当然 ,江苏平原的特殊 身世 ,也会留下些许遗憾 。江苏沿海淤泥质滩涂面积比
例很大 ,所 以缺少基岩海岸才能拥有的优质海港 ,海 岸线没有蜿蜒曲折之美 ,也 缺乏迷
人的沙滩海水浴场 ……

74
 开山岛 1128年 以来江苏废黄河
三角洲岸线变迁图
资料来源 /扬 达源 张永战
《人类活动与自然过程 》
。灌云

◎响水

。灌南
戈

滨海◎
总
黄 诲
、 、长江 ,

参 了
◎阜宁
江 原
◎射阳

下方这张清代康熙年间绘制的黄河古地图 ,现

馆 ,它 很好地表现了当时黄河 、
淮河 、
长江的位
斗龙港 口
各年代岸线 置关系。图中,上 方东西向的黄褐色线条代表
— ——— -现 代
~- 1855年 黄河 ,中 间的红线代表京杭大运河 ,运 河西侧的
ˉ≡=‘ ・ ◎盐城
灰色水域为淮河 、
洪泽湖、
高邮湖 ,东 侧水域为
L△ 丬 1929年
里下河地区的水网,最 下方东西向的灰色粗线
清代乾隆年间
ˉ■ˉˉ。ˉˉ清代顺治年间 则是长江。黄河 、 长江这三条大河共同参与塑造了江苏大面积的平原 。
淮河、
・ … … 明代嘉靖年间
一 以黄河为例 ,左上图为江苏废黄河河口附近海岸线的变化 ,从 1128年 黄河夺
宋代 淮入海 ,到 1855年 黄河再次改道北去 ,大 量的泥沙不断随黄河在此沉积造陆 ,

唐代 使得这一带的海岸线快速向东推进 ,形成了广袤而平缓的河口三角洲。
・
・・・
・・・
・・・汉代
护小

75
毫无阻隔的那种平坦 ,横 亘在地平线的尽头。我的
一位北方朋友望着我们的江淮大地 ,沉 静 良久。最
终 ,他 轻声地说 :“ 膏腴之地啊 !”

当平原遇上适宜 的气候 ,
“ ”
就成了物产丰饶的 膏腴之地

“ ”
仅靠 土地 本身不可能形成 膏腴 之地 ,我 们
所熟知的西西伯利亚平原就不是 。因为严 寒 ,在 很 出日 「

多时段里 ,它 的地表是 比石头还 要坚硬 的冻土 。人

类无能为力 。 营~■ J■

当哥伦布从美洲加勒 比海 的海地 登 陆的时候 ,

他看到 了一 片和 当时的欧洲完全不 同的景观 。哥 伦 `

布误以为他来到 了史前 。他能看见 的都是树 ,只 是

树 ,那 些 支棱着的、彼此都不肯退让 的树 。因为 树
的数量过于庞大 ,具 象反而抽象 了 ,最 后简化成 一
种单调 的颜 色 — 绿 。我 相 信 哥 伦布 被 眼前 的绿
镇住 了 ,他 哪里 能见过 如 此 蛮横 和 一 往 无前 的绿
呢 ?他 哆嗦 了 ,同 时也 故 作 镇 定地 在 他 的航 海 日
”
记里 写道 :“ 大地 一 片葱郁 。
我相 信 ,在 历 史 上 ,我 们 的江淮 平 原 也 有 过
“ ” “ ” “
一 片葱郁 的 时候 。无 论 是 膏 腴 还 是 葱
”
郁 ,它 所需要 的不只是地利 ,还 有天 时 。这个天

76
 平均海拔晏低的

“口.
I■ J, ^Lin
l江
苏 猊v

黄河夺淮入海后 ,失 去入海口的淮河被迫男寻其他出路。京杭大 时当然是气候。常识是 ,决 定气候的基本条件是纬

运河及其堤坝的修建将洪泽湖、
高邮湖与里下河分隔开来 ,淮 河携
度和海拔 ,当 然 ,还 有距离海洋的远近 。中等纬
泥沙源源不断地注入洪泽湖中,却 难以排出,这 使得洪泽湖的面
积与日俱增 ,湖 床升高 ,并 在淮河入湖口处形成大片的三角洲 (左 度 ,低 海拔 ,临 海 ,这 些元素使得江淮平原拥有了
图 )。 三角洲一带泥沙不断淤积 ,甚 至把位于淮河汇入洪泽湖湖 特别 良好的气候 :亚 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公认的
口位置的古泗州城 (属 今淮安市盱眙县 )埋 进了地下。在塑造平 “
说法是 ,在 地球表面 ,亚 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 宜
原的同时,淮 河下游也因河道淤塞、
河床抬高而常常出现洪涝灾 ”
害。下图的苏北灌溉总渠就是 1952年 为解决淮河水患问题而建 居 ,物 产丰饶啊。
造的,它 疏导淮河水东至扁担港入海,又 可利用淮河水发展灌溉 物产丰饶 ,这 太好了。物产丰饶的大地一定很
(摄 影 /王 彤 )。
漂亮 ,生 动、变幻、美不胜收。这是大 自然对人类
“ ”
最为慷慨的美学馈赠。但是 ,我 对 物产丰饶 的
“ ”
赞美往往很节制 。 物产丰饶 ,它 是福音 ,也 是
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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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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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在江淮大地 上 ,可 以 出产水稻 、 麦子 、玉米 、
高粱 、大豆 、红薯 ,更 不用说棉花 、蚕豆 、花生 、
蓖麻和苜蓿 了 。它们轮番着来 ,一 波又一波地来
没完没 了地来 ,浩 瀚无边地来 ,慢 慢腾腾又汹涌澎
湃地来 。— 物产丰饶 吧 ?丰 饶 。好 事 儿吧 ?好
“ ”
事 。然而 ,这 些物产绝不 天然 ,它 们不是 巴根
草 、梭梭柴、蒲公英或芦苇 ,简 言之 ,它 们可不是
“ ”
从地下 自顾 自地 冒 出来 的 ,它 们所仰仗 的是人
力 ,是 人类 的劳作 。它们 仰仗 的是庄稼人 的耕 田、
平 土 、选种 、插播、灌溉 、侍弄和收割 。
所 以 ,这 里 的物产丰饶只能来 自庄稼人的勤劳 。
为了尽 地利 、抢天 时 ,江 淮平原 上 的庄稼人是疯狂
的 ,那 是 一 种默然无声 的疯狂 。他们 的人 生往往就
是这样 一种形态 :从 一块 田地的这一头挪到那 一头
我还是不去描绘江淮大地 上 的劳作 了吧 ,那 个
太耗 人 了 。我想 描绘 一 下 庄稼 人 的休 息 ,严 格地
“ ”
, 说 ,是 午休 。在 双 抢 — 抢 收麦子 和抢种水
稻 — 的节 令 ,庄 稼人 一 定要 午休 。一 来 避开 正
午的阳光 ,二 来储蓄 一 下下午所 必 备 的体能 。
他们大多就睡在 田埂上 ,河 岸 上也有 。一 些讲
究的庄稼人则稍有不 同 ,他 们会把水桶取过来 ,中
间横着 一根扁担 ,然 后双脚支 地 ,上 半身就躺在扁
担 上 了。因为太 阳过于刺 目的缘故 ,他 们 一 律把宽
檐 的草帽扣在脸 上 ,中 间的空 当正好 留给 了面孔 。
庄稼 人从 不 失 眠 ,他 们 入 睡 的时 间通 常 只需几秒
,

耕 田、平土 、播种 、灌 溉 、侍弄和收割 。换 了一 拨

庄稼 ,他 们 又开始耕 田、平土 、播种 、灌 溉、侍 弄
和 收割 。一 个季节就这样过去 了。一 年就这样过去
了。换了一年 ,又 这样 。年复 一年 ,还 这样 。一辈子
这样。
LI豇
F

相比江淮大地上 的劳作 ,

庄稼人的休息让我印象更为深刻
“ ”
不 同 地 域 的 人 ,会 把 庄 稼 地 叫 作 地 或
●
ID

“ ”
田 。这不只是地方语言上的差异 ,或 者说 ,语 言
符号 上的区分 。这里 的区分是质性 的。让我们来考
“ ”
察 一 下 田 这个汉 字 吧 ,它 是 一 个环 闭的结 构 ,

”
内部则有 一 些 分割 。现在 的问题是 ,“ 田 为什 么
”
就环 闭了呢 ?道 理 很简单 ,“ 田 里 播种 的是水稻 。
水稻离不开水 ,有 水就必须环 闭。而麦子 、玉米与
“ ”
高粱 ,它 们性喜旱 ,它 们只能 生长在 地 里 。
“
在 江 淮 平 原 ,人 们 更 喜 欢 的 一 个 说 法 是 田
”“ ” “ ” “ ”
地 。 田地 不是 田 和 地 的相加 ,是 放大 ,

“ ”
是延伸 。 田地 ,这 个叠加 的文字符号 ,揭 示了江
淮平原 上一 个公开 、同时也是隐秘 的农耕现实 :这
里 的农耕是 杂播 的和双季 的 。在 同 一 个 自然年 里 ,

在 同一 块 土地上 ,它 既是地 、也是 田。这 句话有它

“
的潜 台词 :同 一 个庄稼人 ,每 一 年 ,他 都要在 田
”
地 上做两次农 民。他们是我 的父老与乡亲 。

78
 平均海拔 任的
平原大省

钟 。但 凡是 睡在大地上 的 ,他 们 的睡姿都很松懈 ,

胳膊与腿散得 一 地 ,那 是高度疲惫之后的放任 。而
“ ”
那 些 睡在 扁担 上 的呢 ?反 过 来 了 ,他 们 的睡 眠具 海 之饶
备了庄严相 ,双 手交叉 ,平 放于腹部 。
牛在这样 的时刻也需要午休 ,它 们却不睡。它 江苏的滨海平原区域由近两干年来海岸不断向外淤涨而成 ,盐 田
”
颇多 。《史记 》记载 :“ 东楚有海盐之饶 。 这张照片拍摄于因盐
们通常都 卧着 ,在 水里 ,或 者趴在 一棵小树 的树荫
得名的盐城市 ,一 块块方格中晾晒着海盐 。盐城的盐业历史悠久 ,

下面 。田埂或河边长满 了野草 ,但 是 ,肥 吃不如瘦 汉武帝曾在此建盐渎县 ,并 设盐铁官署管理盐业 ,至 东晋 ,盐 渎

“ ”
困 — 在 吃和休息之间 ,它 们选择 了休息 。它们太 因 环城皆盐场 而改名盐城 ,并逐步发展成我国东南部重要的
盐业生产中心 。现在盐城仍然是江苏最重要的海盐产地 。
累了。它们粗大的鼻孔 里会 冒出粗重 的呼吸 。这个
摄影 /陈 霞
季节 的牛都很瘦 ,因 为低脂 ,它 们 的血 管 暴 突 了 ,

一起暴突 出来的还有它们的胯骨与肩胛骨 。就在肩

79
 是对 自己怀抱无限的信任。不一定是 自信 ,一 定不
他信。他必须、只能相信 自己 ,也 就是靠 自己。
我不会说这里的人就没有互助的精神 ,不 是这
个意思。但是 ,农 业文明决定了一件事 ,你 只能靠
自己。你家要耕地了 ,你 家的稻子该开镰了 ,而 你
“
正 好在 闹肚子 — 兄弟 ,帮 个忙 ,我 想歇 两
”
天。 这样的话在江淮平原上不成立 ,绝 对说不出
口。闹肚子 ?你 可以就地解决 ,忍 一忍 ,再 撑 一
撑。你的活你不能不干。
可以这样说 ,江 淮平原上的每一粒粮食、每一
“ ”
间房屋都具有 自我 的属性 ,是 体能与脑力的延

冖廷\

望J

胛骨的前侧 ,因 为轭架的挤压和摩擦 ,分 别鼓出两 工, Ti

,nt
个烧饼大小的趼子。等庄稼人休息好了 ,向 它们走
去的时候 ,它 们就有数了。它们自己就会站起来。
牛的站立有些复杂 ,要 分出好几个步骤 :先 伸
τ`
口—'

脖子 ;借 助于脖子的力量 ,支 撑前腿 ;等 前腿稳当

・ u呼 羽于 日△
了 ,转 移重心 ,再 站后腿。牛的站立进程缓慢而又
・
币 〓ˉ o
一

笨重 ,有 一种令人痛心的律动。
当然了 ,时 过境迁 ,这 样的休息场景 ,如 今已
了 十l

经看不到啦。
・lll.

有一句话在江淮平原上不 成 立 ,
、
哕
绝对 说不出 口 '
・ 俐
亻‘卢
△少

1r「

在水 患得到治理 之后 ,因 为 良好 的地理条件 ,

江淮平原 很少会 出现绝境 。这就决定了一件事 ,江

淮平原上 的人总体上偏于温和 ,这 温和有些偏执 ,

不温不火的 ,最 终反而成 了倔强 。这样 的倔强拥有

泥 土 的性质 。泥土有泥土 的逻辑性 ,少 有奇迹 。所
以 ,江 淮人 的温和与倔强往往体现在一 点 上 ,那 就

80
 平均海拔 的
平原大省

中
类 2019年 我国人 口密度最大的前几 个省份
统? (人 /平 方公里 )

这是无锡市的一角 ,通 过这一角 ,我 们可以管中窥豹地认识到地

势平坦的苏南地区形成了极为四通八达的交通 网络 :照 片中囊括 河南笪__- 6559
了高速公路 、
国道 、
省道 、 河流 (下 图 摄影 /王
县道 ,还 有运河 、
彤 )。 左图是这张照片所在区域的卫星影镓图。平坦的大地 ,便 东省
捷而多样的交通 ,无 疑是苏南地区经济发达的重要原 因。右侧的
这张图表展示的是我国人口密度排名前列的几个省份 ,其 中江苏
排名第一 。
广东省 __641一 凵

安徽省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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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 ”
续。因为延续 ,他 们 自私。有人把这样的精神特质 居然是两根 小棍棍 。在它东张西望的时候 ,它
“ ”
命名为 小农意识 ,我 不反对。但是 ,我 坚决反 的眼睛居然会左右摇晃 。
“ ”
对在 小农意识 上附加任何贬义的色彩。任何一 突然有一天 ,出 大事儿了。一大早 ,小 街上传
“ ”
个庄稼人都有权利维护 自己延续的生命。 来了消息 ,说 螃蟹 开大会 了。那一年我 12岁 。
12岁 的少年没有来得及穿鞋 ,火 速奔向了小街 。

中堡小镇的特殊记忆 :
事实上 ,我 并没有走到小街 ,我 家的巷 口已经布满

巷 口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螃蟹 了密密麻麻的螃蟹 。
我从来没有想到大 地上会出现这么多的螃蟹 ,

1975至 1979年 ,我 曾经在一个叫中堡的小镇 也没有想到螃蟹的横行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它们汹

上生活过。中堡镇是江淮平原最具典型性的一个水
乡小镇。它的南面是中堡湖 ,北 侧是大纵湖。连接
中堡湖与大纵湖的 ,则 是一条不足两公里长的蚌沿
河。现如今 ,中 堡湖已经没有了 ,它 被改造成一块
又一块的蟹塘 ,分 别承包给了不同的螃蟹养殖户 。
但是 ,在 1976年 的夏天 ,中 堡湖依然是一片
汪洋 ,那 里是螃蟹的天堂。在我看来 ,螃 蟹是一种
极为丑陋的水下动物 。那么多的腿就不说它了 ,横
着走路就不说它了 ,最 为糟糕的是它的两只眼睛
涌而来 。因为汹涌是双向的 9最 终 ,依 然成了聚集 。
我承认我被吓坏了 ,我 不是担心被螃蟹的双螯夹着
“ ”
了 ,而 是被那种黑乎乎的 密集 搞得头皮发麻 。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最终 ,还 是大地给了我
们答案 — 螃蟹的密集出现 ,有 时预示着地震。
我记得地震的时候我正在防震棚里 ,睡 的是地
铺 。好好的 ,一 根巨大的圆木从我的背脊下面滚动
过去了。那是固体的波浪 ,是 毫不商量的汹涌。直
, 至今天 ,那 个特殊的感觉依然保留在我 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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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 兴 岛 横沙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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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平均海残 的

下方这张示意图反映了长江河口及周边 海岸线的历史变迁 。总
体而言 ,至 少从两三干年前起 ,长 江口附近的岸线就在向东推进 ,

长江三角洲不断扩张 ,新 的陆地 日渐增多 ,一 些古沙洲也先后与

大陆相连 。这些新增的平坦滩涂迅速成为移民的乐土 ,渔 业 、
盐业 、
农业逐渐发展起来 。今南通和上海所辖的大部分地区 ,都 是在近
两三干年内脱海成陆的 。

◎ 两干至三干年前海岸线 长江河口岸线历史变迁图
◎扬州

◎陈
泰州

随着长江携 泥沙 瓜洲
◎
◎ 蕊 漶
扬中
沉积 , 镇江
通州◎ 东布洲
吗驮沙 。
渐 烙t 靖江
常阴沙
◎ 门诸沙
南通 ◎海
讧 ◎
启东
常州◎ 张家港 ◎

出不
启东诸沙
两干至三干年自南岸线 长
明
无锡 岛
◎ 讧

Ⅱ
◎
◎
大 弧
苏州
春 诲
图例
岸边沙岛 湖

江淮平原上的河流深不可测 , 江淮平原上的河流真的是深不可测 ,我 指的是

我在这 里 指的是水下的生命 水下 的生命 。我们 当地人 一 律把它们 叫作水产 ,更

“ ”
时髦的说法也有 ,叫 河鲜 。因为众多的河鲜 ,哪
在直升机 上 ,我 俯视过江淮平原 。因为 阳光直 一 个能干 的庄稼人不是捕钓的高手呢 ?农 业文明就
“ ”
射 的缘故 ,数 不清的河流与湖泊把太 阳的光芒反射 是这样 ,它 要 看天吃饭 。在年成不好 的 日子 ,为
回去 了。水面如镜 ,江 淮大地处处 闪光 。 了活着 ,江 淮平原 上的庄稼人必须要向水下讨 生 活 。
我 当然见过脾气很坏 的河流 ,它 们的流淌犹如 渔 业 ,自 然 就成 了江淮 生 活 的一 个副 本 。鱼 、虾 、
爆炸 ,河 水在挤压、升腾 、飞溅 ,訇 然作响 。江淮 蟹 、鳝 、蚌 、蛤 ,种 类 之繁杂 、之丰 富 ,数 量 之 巨
平原 上 的河流却不 一 样 ,平 坦 的地势使河流不像河 大 ,简 直难 以言说 。不过 ,从 2020年 开始 ,许 多江
流 了 ,也 可以说 ,更 像河流 了。它雍容 ,安 稳 ,是 河湖泊开始禁渔 ,过 去的渔业也成了历史啦。
“ ”
上善若水 的样子 。当然 ,水 在动 ,是 寓动于静 在我 的童年 ,我 们 的语文课本里有 一首儿歌 :

的动 ,反 而需要水面 上 的漂浮物作为参照 。
江淮平原几乎没有 山 ,没 有黄沙 ,有 的只是深
厚的、褐色 的、高纯度 的泥土 。水是无形 的、无色
的 ,它 随物赋形 ,也 随物赋色 。因为泥土 的关 系
“ ”
江淮平 原 上 的河 水 不 可 能 漫 江 碧透 。它不透
相反 ,看 上去特别 的厚实 ,甚 至是稠密 ,是 浮力 臣
大的样子 。像原油 ,油 汪汪 的 。到 了傍晚 ,它 几乎
就是黑色的了 ,看 上 去深不可测 。
“ ”
家乡的河流真是美 ,半 是鱼虾半是水 。 在 生 活最
为艰难 的 日子里 ,在 青鱼 、鲤鱼 、鲢鱼 、鲫鱼 、白
“ ”
鱼这些 正 统 的水产被过分地捕捞之后 ,人 们 自
, 然把注意力转移到螃蟹和 甲鱼这些另类的物种上 。
, 因为这样一个特殊的背景 ,我 们这 一 代 的平原
人 不太 喜欢 吃螃 蟹 ,真 是 吃伤 了 。哎 ,谁 能想到
“ ”
呢 ,语 言 也 有它 的沧海桑 田。 不喜欢 吃螃蟹 这
“ ”
话现在 已经不能说 了 ,谁 说谁就 凡尔赛 。口

83
 肮 画 ,

| 成了 幅江苏 长 图
广 阔 的平 原孕 育 了江苏 发达 的经 济 、
繁 荣 的社 会与 密集 的 人
口 一 江苏是我国人口密度最大的省 (不 含直辖市和特别行政
区 ),这 一点从空中也可以看出来 :我 们的摄影师来到了江苏人
口密度最大的城市 — 无锡市 ,并 在无锡下属的江阴的一处乡镇
●品

升起了航拍器 ,放 眼望去 ,整 个视野中密密麻麻布满了村庄和城

镇 。本页上下两张航拍图 ,下 图可以拼接在上图右侧 ,成 为一幅
经典的江苏平原长卷图。摄影 /王 彤

审稿专 家 副研 究员
张永 战 副教授
责任 编 辑 /雷 东军 任 远方 王彤
丫 版 式设计 /介 彬 王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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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上

以长江为界 江苏可分为苏南和苏北 。说到水乡 ˉ

・
, ,

人们往往会想到太湖周边小桥流水的江南(苏
南 )水 乡。其实,在 长江以北,江 苏还有一片广阔
而独特的里下河水乡 从地理成因、 历史民俗 ,到
,ˉ

水网景观 ,比起江南水乡来 卢爱自有一 ・

乡野田园、
三番与众不同的美。让我们跟随作者 ,进 入荻花飞
:舞 |
・ 下河世界 ,去 探寻那些古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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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扬运河 、
情 ,被大运河 、 串场河和苏北灌溉
“ ”
总渠四条水道 框 起来的里下河水乡 ,就像是一幅浓郁的水乡
风情画 :纵 横如网的河道 、
春天的桃李和金色油菜花 、
随风起伏的
芦苇荡 、沙洲上静静开放的野花 、 穿梭的小舟 ・
转动着的风车 、 ……
“ ”
里下河地 区的 水 没有汹涌磅礴的气势 ,在 注地 中静静流淌 ,

节制而温婉 。摄影 /徐 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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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河并不是 一 条河 ,而 是 一个区域 ,
河 (里 河 )与 串场河 (下 河 ),它 俩同为南北 向 ,

一片河湖纵横的水乡泽国 ,也 是江苏 里下河平原就介于两条河之间。里运河是京杭运河

地势最低洼的地区。 淮安到扬州段 ,串 场河则是历史上为串联滨海各大
对于江苏的地域划分有 很多种 , 盐场而修建的一条人工河。
最简单的一种 ,便 是以长江为界 ,江 之南为苏南 ,江 说起水乡的话题 ,世 人多会想起风光旖旎的江
之北为苏 北 。作 为苏北 地 区相 对独 立 的地 理 单元 ,
南水乡。可当他们来到里下河就会发现 ,长 江分隔
里 下河地 区的具体范围是苏 北灌溉总渠 以南 ,里 运 南北 ,苏 南和苏北的水乡大有不同。苏南水乡更为
河以东 ,通 扬运河以北 ,串 场河 (通 榆运河 )以 西 ,
精致、风雅 ,耳 边荡漾着吴侬软语 ,眼 里满是小桥
“ ”
地图上近似一个 口 字形。涉及扬州、泰州、淮安、 流水、商街码头 ;苏 北水乡却是一片广袤而富有乡
盐城、南通等市,总 面积约 13500平 方公里。因为地 野风情的大地 ,这 里分布着无数浅水湖、泊、河、
势低洼又位于江苏腹地 ,如 果说少山多平原的江苏 荡。少有江南那些别致古朴的石拱桥 ,更 多的是无
是一 只平坦的手掌 ,那 么里下河就是微 人野渡和简易木桥、板桥。这里缺少江南的妩媚、
“ ’
凹的 掌心 1 繁华和精致 ,多 的是辽阔、淳朴 和野性 — 舒朗
Z 里下 河 的名字 ,来 自于两 悠远的碧水蓝天、芦苇荡中翩跹的野鸟、田间耕作
条河 — 东西边界上 的里运
江
``^¨ 的乡民 ,似 乎处处都能嗅到泥土 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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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下河地区范围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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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下河地区地势低洼 ,河 网密集 ,尤 以兴化一带最为低洼 ,地 形
如娲 地:
“
特征如一口大锅一股 ,古 人称 登堤而望 ,内 若釜底 ,外若建瓴
”
人 水 纠葛
,

“ ”
因此素有 锅底洼 之称 。因为四周高 ,中 间低 ,所 以易受洪涝
侵袭 。干百年来 ,治 水治河 ,疏 导洪水 ,人 与水的博弈就是里下
“
河人的生存必修课 。下图为上世纪 50-60年 代里下河地区 治
”
“ ” 淮治运 ,兴修水利 ,遏制洪水的场景 。摄影 /张 元奇
一片被叫做 锅底洼 的土地 :由 浅
水海湾到迷人水乡

距今 6000年 前 ,长 江、淮河分别在今扬州、 秦汉时期 ,里 下河 日渐涸 出 ,形 成一些聚落 ,

涟水一带入海 ,当 时里下河地区还是介于这两大河 隋唐五代时期 ,里 下河区域开发更加明显 ,唐 政府

口间的一个大海湾 。大约 3500年 前 ,入 海泥沙在
海流、波浪 、潮汐等海洋动力的影响下 ,于 海湾底
部堆积并露出海面 ,形 成拦海沙堤 ,海 水不再向内
大肆漫浸 ,原 来的里下河古海湾遂与外海隔绝 ,成
为漏湖。漫长时光中的泥沙沉积 ,堤 内的古老漏湖
渐渐演变成大小湖泊和连绵的沼泽洼地。
还两次在射阳湖设立官电 ,有 组织地开垦湖滨荒地
和围湖造田。南宋建炎二年 (1128年 )后 到清咸
丰 五 年 (1855年
),黄 河夺淮入海 ,里 下河 自然
环境演变的进程骤然变化 ,进 入到变化最快、最剧
烈的阶段。黄河是世界上含沙量最大的河流 ,素 有
“ ” “ ”
泥河 、 浊河 之称。黄河夺淮 ,二 渎和一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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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泥沙成为改变里下河地貌的巨大力量 ,也 使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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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水系出现了严重的破碎和混乱。
其东侧本紧邻大海 ,但 黄河夺淮 700多 年 ,黄
“ ”
河的巨量泥沙以及古代 束水攻沙 等治黄 (淮 )
策略使得入海泥沙骤增 ,加 速了苏北海岸的东迁。
1494年 盐城县城距海约 30里 ,1855年 距海已达到 ′
``
150余 里 ,里 下河地区就这样与大海拉开了距离 ,

串场河和古海堤成为它和今天沿海垦区的界线。
另外 ,里 下河地区本是有名的洼地 ,随 着沿海
“ ”
海塘工程的兴筑、黄河夺淮后苏北 地上河 的形
成 ,为 保漕运而不断加高洪泽湖高家堰、加固运河
大堤等工程的推行 ,也 进一步强化了里下河地势的
低洼。
今天的里下河 ,地 形四周高 ,中 间低 ,形 如锅
“ ”
底 ,有 锅底洼 之称。海拔高度多则三四米 ,低
的还不到 1米 。相比起来 ,北 部的黄河故道的地势
比里下河地区要高出 5米 以上 ,东 面的串场河和沿
海高沙地也比这片洼地高 1— 2米 。西边大堤挡住
“ ”
的大运河 ,更 是一条不折不扣 的高耸 悬河 ,

“ ”
登堤而望 ,内 若釜底 ,外 若建瓴 。
这片江苏腹心处的低地 ,不 仅收纳了水 ,也 承
载着大量的土 — 和长江以南有烟波浩渺的太湖
“ ■
不同 ,里 下河没有大的湖泊 ,汉 代时 阔三十里 ,

”
周三百里 的射阳大湖 ,在 泥沙千百年的淤积作用 ■

下 ,渐 渐被淤塞、分割 ,变 成连绵的湿地和众多连
缀的浅水湖荡 ,再 加上大量为运盐、治水等 目的人
“ ”
工开挖的河道。今天 ,这 片 破碎 的平原遍布稠

除了温润的水乡情韵 ,里下河也有明丽的平原风光 。金黄的田野

装点着里下河的乡土大地 ,在 阳光的辉映下金光闪烁 。里下河平
原有着深厚的农耕文化 ,历 史上这边属于吴楚交界 ,是 吴方言区
和北方方言的交界地带 。由此 ,这 里既有江南的风雅灵秀 ,也 有
北方的淳朴厚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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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陈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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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裴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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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许 大才
密 的水网 ,被 纵横交叉 的大小河道划分 成无数大大
“ ”
小小 的 片 区 ,七 水绕村 、十水 汇城 的奇妙场 景
也颇为常见 。
因为特殊 的低洼地貌 ,水 曾给 当地百姓带来无
尽 的灾难 。里下 河四周都是高地 ,极 易成涝 。腹地
距海边有 100多 公里 ,易 受海潮顶托 ,河 道排水入
海也不畅。例如 ,1931年 ,里 下河遭遇大洪灾 ,里
运河东堤 一 夜之 间决 口 26处 ,滚 滚洪水 呼啸而下
里 下 河平 原 顿 成 泽 国 。大 水淹 没 农 田 1330万 亩
倒塌房屋 213万 间 ,灾 后 140万 人逃荒外流 。地处
最低处的兴化县 (今 兴化市 ),一 夜间被整个淹没
92
沼 湖荔
富饶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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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地貌给里下河人带来了富有地方特色的生产生活方式 。
“ ”
这里地势低洼 ,湖 荡 、
沼泽众多 ,宋元时期人们就发明了 垛田 ,
捞淤泥垒田 ,层 层加高 ,四 周环水 。此外 ,低 洼的湖滩地带地下
水位高 ,终 年沤水 ,人 们便在此种植荷 、
藕、菱等作物 ,称 为沤田。
浅水的湖荡河道也是水产养殖的天然宝地 。这些生产方式 ,共 同
“ ”
营造出里下河地区 万亩荡滩万亩鱼蟹 ,十 里长荡十里荷香 的
水乡富饶 。
民国 28年 (1939年 )农 历七月 ,里 下河北部地区
受到海啸影响 ,海 潮倒灌 ,遇 难者 1.3万 人。
其实 ,在 黄河夺淮之前 ,里 下河的自然环境并
非如此恶劣。滔滔淮河独流入海 ,里 下河一带土肥
水美、物产丰饶 ,水 系通畅。然而 ,多 泥沙的黄河
抢走了淮河的人海水道后 ,黄 强淮弱 ,黄 高淮低 ,
淮河不堪重负 ,大 水时常溃堤漫溢 ,在 低洼的里下
, 河地区肆意流淌。 自黄河夺淮 700年 间 ,殃 及里下
, 河的严重水灾达 200余 次之多 ,西 隅高家堰、运河
堤也频繁溃决 (或 为保证漕运通畅而人为打开运河
; 东堤将里下河变为泄洪 区 )。 即便是黄河北 归之
摄影 /卢 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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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侍 淑芹

后 ,支 离破碎的淮 河水 系仍像是破溃难 愈的血 管和 洪水灾荒肆虐之 地 ,已 经变成今天的水 上画廊 、平

“ ”
肠道 ,里 下河仍频繁受 到洪、溃 、旱 、潮 、碱 、虫 原 粮仓 。
等 自然灾害 的多重侵害 。清末到 民国时 ,里 下河地
区已变为 全 国最贫困 的地 区之一 。 垛田、水迷宫和水上森林 ,千 年人水
解放后 ,多 灾多难 的里下河终于得 到 了科学治 博弈催生的盛景
理 ,洪 泽湖大堤和 里运河堤防被加 固 ,苏 北灌溉总
渠和淮河入 江 (长 江 )水 道等 工程建成 ,为 里下河 人类与水 的漫长博弈 ,给 里下河带来 了独特的
地 区阻挡 了外来洪水 ;沿 海垦 区疏通 了射 阳河 、新 水乡之美和水乡特 色 。比如 ,独 特的垛 田农业 。每
”
洋港 、黄沙港、斗龙港等河 港 的排水通道 ,建 构 了 年 4月 前 后 ,“ 锅底洼 腹 心 的兴化小城就开始热
里 下河 地 区排水入海 的体 系。至此 ,暴 躁 的洪涝灾 闹起来 ,在 千垛镇东 旺村 ,近 万亩垛 田油菜花倾情
“ ”
害才终于得 到控制 。 盛放 ,垛 田变成了一 个个 浮游 在水面 上 的黄金
”
目前 ,里 下河 地 区有 13000多 条河流 、20多 岛 ,“ 河有万湾多碧水 ,田 无 一 垛不黄花 。
个湖泊湖荡 遍布全境 ,是 江苏重要的农 业 区 ,昔 日 垛 田具 体是 如何形 成 的 ?说 法很 多 ,但 一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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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 /杨 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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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纵横的自然水道 、
星罗棋布的湖荡 ,历 史上 ,为 了盐业生产 、
交
通运输 、
治理洪水等原因,里下河地区还开辟了大量人工河道 ,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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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稠密的水网。历史上 ,大 小水道就是里下河地区的交通网 ,即
便是在今天 ,舟 船也是里下河水乡生活 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与里下河人抗击洪涝灾害有关 ,或 者说 ,这 是 一 个
人水相争 、水 中捞 田的故事 。里下 河居 民为 了抵御
洪水 、疏导 河道 ,于 是积河泥成小 块土地 ,并 不 断
升高变大 ,形 成 四面环水 的水上小 岛 ,有 些 便演变
为 田地 。
早期人 口稀少 ,垛 田规模较 小 ,明 洪武年 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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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和扬州 一 带 因战乱人 口损失严重 ,朝 廷便 驱
” “ ”
逐 苏 民实淮扬 二 郡 ,史 称 洪 武赶 散 ,大 批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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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 、昆山的移 民来到兴化 。清代又有 滋生人 丁 ,

”
永不加赋 的政策 ,使 得兴化人 口快速增长 ,土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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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严重匮乏。于是 ,很 多人把 目光投向了大片的 除了万千垛田 ,还 有江苏规模最大的人工生态林 。

野水荒滩 。一丛丛芦苇下面 ,不 就是潜在的一垛垛 这片垛田森林 生长着大片适 应湿地的池杉 、水杉 ,

的土地吗 ?这 样 ,大 大小小 、星罗棋布的垛 田便 林中间种芋艿 、油菜等 ,形 成了垛上有林、林中有

渐成气候 。 水、水中有鱼、林内有鸟、河流回环的生态系统。
今之垛 田 ,形 态各异 ,大 小不等 ,大 者两 三 今天的水 上森林 已成为鸟类的天堂 ,猫 头鹰 、野
亩 ,小 的只有几分地。垛与垛之间互不相连 ,四 面 鸭、白鹭、黑杜鹃、草鹦鹉、山喜鹊等众多鸟类在
环水 ,如 一个个迷你小岛。农人不断将水道中的水 此筑巢生息 ,进 入林中 ,杉 木参天 ,大 小鸟窝随处

草与淤泥罱 出 ,为 垛田增加上方的同时 ,肥沃的淤 可见 ,黄 昏时分百鸟归巢 ,遮 天蔽日,蔚 为壮观 。

泥也是最好的肥料 ,最 宜各类蔬菜的生长。今 日垛
“ ”
田镇 ,已 是闻名遐迩 的蔬菜之乡 。 中国最大水上 庙会 ,用 篙不用桨 的
“ ” “ ”
2014年 兴化垛 田 成为全球重要农 业文化 会船盛典
遗产 。可很多人不知道 的是 ,里 下河的水道迷宫和
独特的地理环境还曾为保家卫国立下不朽功勋 :抗 里下河的多灾多难 ,曾 让无数人对这 片茫茫 的

战期间日军入侵江苏 ,由 于当时里下河水乡基本是 湖 荡 水域 感到 困惑 、畏惧 。他们 不得 不求 助于神

“ ” 祗 ,不 管能否真 的灵验 ,本 地的、外地 的神灵都要
相连靠船 的一片 泽国 ,在 这片水迷宫 中 ,日 军
难以进入 ,也 摸不着头绪。于是 1939年 3月 江苏 一 一 请来 ,建 祠 堂庙宇祀之 ,以 求保佑 。于是 ,龙

省政府便迁往里下河腹地 ,坚 持抗战 。 王庙、三官殿 、真武庙 、妈祖庙等众多 庙宇纷纷 落

垛田除种植庄稼蔬菜 ,还 可植树造林。千垛镇 户里下河 ,各 路神仙在 此风云际会 。

摄影 /贾 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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钅 在苏北水乡 ,“ 迎神 是否隆重是检验诚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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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历史上 ,当 一方神灵远道而来 ,里 下河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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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清 朝康熙年间的一个农历二月 ,扬 州北面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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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一带突发大水。有人见河面漩涡中漂来一个神
` F 柜 ,柜 中有 一尊神像。当地长老说此乃真武大 帝 ,

将神柜打捞供奉可消灾降福。于是 ,村 民们便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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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 ,果 然此后几年水灾消减。村民感念 ,遂 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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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改为真武至今 (今 扬州市江都区真武镇 )。 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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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月十五 日,当 地村 民便争先恐后向真武庙敬

献第一炷香 ,由 于河道狭窄 ,村 民撑船前往 ,个 个
争先 ,如 同比赛 ,以 求得最多福祉 ,这 便是当地赛
船风俗的由来之一。

里下河是一 片钟灵毓秀的土地 ,历 史上 ,这 里 曾有过极为繁盛的

泰州等地因交通便利 ,也 曾 “富甲天下 ”
盐业经济 ,扬 州 、 ,拥 有
经济 、
文化的辉煌 高峰。特殊的水 乡地貌和历史沧桑 ,也 塑造了
灿烂多样的民俗 、 神灵崇拜和地方戏 剧 ,为 里下河水 乡带来了浓
郁的风情 。上图为舞龙庆典及传统戏剧 。摄影 /朱 炳能
有图为里下河地区的溱潼会船节 ,被 誉为 “民俗文化之大观 ,水
乡风情之博览 %其 来历颇具神 秘色彩 ,不 同版本的传说在民间
广为流传 ,有 迎神祭神 、
祈祷洪灾消 弭之说 ,也 有抗佥 、
护村剿水
匪等说法 。每一个传说的背后 ,都 隐藏着里下河水乡悠远厚重 的
历史 。摄影 /孙 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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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均汩 伍的

然而 ,真 正令人热血沸腾的赛船场面 ,还 是会 会船前数天 ,远 近各个村庄都早早竖起会船大

船迎神。传承至今、规模较大的会船盛事 ,有 泰州 旗 ,将 参赛船只装扮得鲜艳夺 目,各 村精选出的篙
市的溱潼会船 、兴化的茅山会船等 。溱潼湖 ,明 手们 日日操练 ,仿 佛水泊梁 山好汉们将要挂旗 出
《泰州志 》称喜雀湖 ,位 于里下河腹地的姜堰、兴 征 。《水浒传 》的作者施耐庵是里下河人 ,有 研究
化、东台三地交界处。每年清明后 ,这 里将举办规 者说 ,正 是家乡的水乡风情和他的水 上生活经验 ,

” “ ”
模浩大的水 上狂欢 :“ 溱潼会船 。参赛船只多时 才成就了梁山泊的 水浒之韵 ,以 我所见 ,所 言
达千余条 ,篙 手上万 ,被 誉为国内唯一的、保存最 不虚。
为完整、最具原生态特质的水上庙会。 清明次 日,近 千船只、上万船民云集溱潼湖 。
溱潼会船与其他地方的龙舟赛大有不同。里下 旗幡如海 ,长 篙如林。贡船、花船、划子船各领风
河地 区地貌特殊 ,水 网密集但水位浅 ,沙 洲、岸 骚 ,秧 歌、社戏、龙狮灯争奇斗艳 。赛船是会船活
坝、垛田遍布 ,用 长竹篙撑船比用桨划船更易掌控 动的最高潮 ,数 不清的竹篙齐上齐下 ,船 如离弦之
方向、更快捷 ,所 以溱潼会船也沿袭了当地人走乡 箭争渡向前。环湖四岸 ,山 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在
间水路的习惯 ,多 用竹篙而不用桨。 湖面上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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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王 飞

■ 密集的人类开发利用活动与 自然环境之间的适应与博弈 ,最终在

“’严 ’ 这里形成了水网密布 、
以垛田和圩堤为特色的土地利用方式与农
业景观 。垛田与里下河人抗击洪涝灾害有关 ,为 抵御洪水 ,人 们
捞 “ ’
疏导河道 ,积河泥成小块土地 ,渐渐形成四面环水的 田岛 %垛
田大小不等 ,大 者两三亩 ,小 的只有几分地 。
水中淤泥是天然肥料
景 ,

灌溉之水取之不竭 。大面积的垛田区如万岛之国 ,形 成面积广大

“
的 水迷宫 %

里下 河人 : 的功用 。人 们感 念 范仲 淹 ,将 这条 拦海 大堤称 之
水的柔韧细腻和土的质朴淳厚 为范公堤 。
范仲淹为里下河 留下 了范公堤 ,也 留下 了一 条
里下河地 区历史上的复杂水患 ,不 仅有来 自 宽 阔的人文大堤 。里下河的水土 是灵秀 、善于孕 育
黄、淮和运河 ,还 来 自东边的大海。北宋天禧五年 的 ,沿 着这条纵贯里下 河的大堤和堤旁 的 串场河 ,

(1021年 ),32岁 的范仲淹来到淮盐主产地泰州 从古 自今走过 了无数文化大 师 ,仅 以兴化为例 ,这

担任盐官。上任之初 ,他 就 目睹了一场海潮倒灌的
悲剧 。范仲淹 心 系百姓 ,上 奏朝廷 ,提 出兴修海堤
的建议 。得到宋仁宗御准后 ,范 仲淹捐 出 自己的俸
禄 和 积 蓄 ,亲 率 4万 人 叠 石 挑 土 ,兴 建 海 堰 。 其
间 ,危 险的 巨潮 、家 中至亲离世 的变故 ,都 未能撼
动他 的为 民之 心 。
历 经五 年 ,一 条 绵 延 两 百 里 、北 起 盐 城 庙 湾
盐场 、 南 至 海 安 拼茶 场 的海 堤 终于 建 成 。这 道 海
“ ”
堤 发 挥 着 束 内水 不 致 伤 盐 ,隔 外 潮 不 致 伤 稼
里便 曾诞生过文学 巨匠施耐庵 ,文 学家宗 臣 ,清 代
“ ”
画派 扬州八怪 代表人物郑板桥 、李 觯 ,著 名文
“ ”
艺理论家、被 誉为 东方黑格尔 的刘熙载等 。
里 下河 的水文化有着江南水乡的基因 (如 明洪
武年 间来 自苏州等地 的移 民潮 ),但 与江南繁荣 的
商业文化不 同 ,历 史上里下河地 区的生产方式主要
还是农业 。里下河 的水多是平缓安静 的 ,几 乎看不
到惊涛激流 。就像这里 的人 ,善 于精耕细织 ,温 和
平实 ,还 有些许保守 。近千年连绵不断的灾害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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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王 少岳

塑造了里下河人隐忍、豁达和坚韧的性格 。 毕飞宇等作家 ,他 们的文字就像这片苏北水乡 ,有

若说江南 水乡女子温婉细腻 ,善 解人意 ,那 水的色彩 、水的风情、水的性格 ,同 时也有土的质
么里下河的女子 柔和平静的表面 下 ,则 隐藏着 内 朴和淳厚 。
心的炽热和刚烈 。著名 电影 《柳堡的故事 》就取 我是扬州人 ,对 于里下河水乡的美 ,我 是熟悉
材于里下河 宝应县柳堡镇的一 个真实故事 ,伴 随 和倍感亲切的。那美不像是激烈的诗歌或恢弘的巨
着风 车 、杨柳 、板桥 、轻舟 的一 曲 《九 九艳 阳 著 ,而 更像是散文 。里下河作家曹文轩写得最好
,唱 出了里下河女子二妹子的美丽和坚韧。同
天》 的 ,就 是散文。他出生于里下河地区的一条大河边
“
样 ,在 里下河长大的男人 ,他 们虽然身在洼地中的 上 ,是 在吱吱呀呀的橹声中 ,老 式水车的泼剌泼
”
家园 ,撑 船打鱼 、挑箩把担 ,终 日操劳着水乡的营 刺的水声中长大的 。
“
生 ,但 东边是激荡 的大海 ,西 边则是运河的干里波 至于著名作家汪曾祺 ,被 誉为 书写里下河水
”
涛。他们有走 出里下河闯荡世界的进取心 ,也 可以 乡的圣手 。他的众多作品都离不开 里下河 。《大
把一个个小垛 田 ,细 心地修整成全家的依靠和动人 淖记事 》写的是里下河的水 ,《 受戒 》的结尾也是
的风景。 里下河。悬河、码头、船 工、渔夫 …… 到处都是
“
里下河水乡的独特灵气 ,还 催生了当代的 里 湿润的影子。读者们说 ,他 的小说里总是有水 ,即
”
下河文学流派 。在这儿长大的汪 曾祺 、曹文轩、 使没有写到水 ,也 能让人读出水的感觉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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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下河腹 部地区湖荡星罗棋布 ,大 小水道纵横 ,湿 地连绵 。一个
显著的特点是 ,里 下河的湖荡皆属浅水 湖 ,大 部分湖荡平均水深
不过一两米 ,枯水期时甚至只有几十厘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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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建湖九龙口湿地 ,蚬 河 、
林上河 、
钱沟河 、
安丰河 、 溪 ′
新舍河 、
河等九条河道汇集于一水中小岛。宛如九龙戏珠 ,妙趣横生。
摄影 /孙 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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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先来看这样 一 组数字 :江 苏全省有大 小河道

2900多 锓 ,湖 泊 300余 处 ,水 库 1078座 。水域占全
省总面积 16.9%,居 全国各省区之冠 。内河航运里程
约 24000公 里 ,居 全国第一 。
“
让我们再来看这样一留历史 :珑 国古代有 天子祭天
” “
下名山大川 (《 礼记■ )的 传统 ,形 砣了 五岳四
王制 》
” 淮(河 济
(黄 )河 、
渎 的崇拜格局。四渎为(长 )江 、 )、

(水 ),其 中前三个都与江苏密切相关。而动国虽大的
人工运河— 京抗大运河,则 在江苏曰下了总长的五
分之 江苏成了太运河流经里程虽长的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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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 ,大 地上密布的水系 ,仿 佛血管 、
神经一投 ,不 仅
撑起了江苏的肌体 ,也 构筑了江苏的灵魂 。其中 ,对 江
苏影响最大 、 意义最深远的当届长江与大运河。

长江 ,在 江苏奔流 433公 里 ,流 域面积占全省 36.8%。

它不仅滋养了江苏南部传统农业的富庶 ,在 航运交通
与经济发展方面更具有重要意义 :自 2018年 长江南
京以下河段 12.5米 深水航道全线贯通后 ,江苏沿江落
“ ” “ ”
口集体从 河港 变身为 海港 ,可 以直接加入全球
贸易的远洋运输体系。而在现代化建设过程中 ,江 苏的
沿长江地 区 ,也 因水运之便 ,成 了江苏省重要的工业基
地 ,创 造了全省一半的 GDP。
“ ” “
京杭 大运 河 ,仿 佛 一 条把 散 装江苏 串起来 的 脐
’
带 1在 2500年 的流淌历史中 ,塑 造 了江苏的文脉 ,促
成 了运河 沿线 50多 座 国家历史文化 名城 、名镇 、
名村
的诞 生 ,也 让漕运文化 、 盐 业文化 、
园林文化等光耀古
今 。大运河开凿最早的 河段在江苏 、 沟通水系最多的河
保留下文化遗产点最多的也在江苏 ・
段在江苏 、 …・
・毫
无疑问,大 运河 ,把 最精彩的一段留给了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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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 ,以 纵横交岿的江河湖泊为底色 的特征 ,也 塑造了

这里人们的生活 。从史前时代 ,第 一 次有先 民在这 片土
地 上定居形砣粟落以来 ,人 们就 习惯 了与水 担伴 。-
“
直到今天 ,在江苏特 别是 江苏南部 ,还可以看到 以 水
” “ ”
城 一 水 镇 一 水 乡村 为 结 构 和 布 局 的 水 乡 案 落
“ ” ・
体系 。在那里 ,有 小桥流水人家 ,令 人沉醉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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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的美 ,至 少有七分是水赋予的 。不论是长江的源远流长 ,还 ・

是大运河的底蕴厚重 ,不 论是太湖的烟波浩荡 ,还 是洪泽湖的扁
“ ”
舟飞跃 …… 在这里 水网纵横桥袂接 ,声 声欺乃醉斜阳 的水
似乎无处 不在 。摄影 /黄 丰

103
 2月 !就季节来说 ,虽 说是长江的枯水期 ,但 在靠近长江入海口的太仓港
:港 ) 可见江水浩荡 ,船 只如梭。照片中 ,左 侧是在太仓港停靠的 3艘 海轮 ,

分别 船 (1万 吨 ,装 载货物 :设 备 ),中 国船 (4万 吨 ,装 载货物 :化 工品、

国
洲启
‘ 吨 ,装 载货物 :设 备、
集装箱 )。 从长江南岸的太仓港 ,到 北岸的崇
万宽i 里 1主 航道水深20米 。如此优越的航道条件 ,使 得太仓港在历史上
“ ”
沆运 : 系郑和七下西洋起锚地 ,被 誉为 天下第一码头 。现在太仓港的集
年位居江苏第一 ,连 续 11年 领跑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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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 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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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L■ 运河负责沟通南北 ,
长 江则负责连通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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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 一 个朋友 ,在 江苏扬州 的高邮市 。有一年

旷
去他家做客 ,他 带我游览 了当地 的水乡 ,一 路伴随
我们的 ,是 纵横交错 的河港和茂密 的芦苇 。本地人
家 的高堂大屋 ,就 点缀在 一 片水域之 中。
出生在北方的我 ,对 于如此亲水的居处 ,实 在
是羡慕得紧 。高邮湖就在 他家 附近 ,日 落 时分湖面
彳
霞光 闪耀 ,余 晖凝成 了一 条波光粼粼 的金色大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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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尝着高邮湖的水产 ,遥 想着淮河之水 自北而
来 ,像 过客 一 样匆匆掠过高邮湖 ,南 下 直 奔长江而
去 ,我 不禁 感到 几 分惊 讶 :作 为 中国南北 方 的界
河 ,淮 河 70%的 水量 ,竟 然要通 过高 邮湖 向南宣
泄入江 ,这 长江实在是不得 了的一 条大河 。
而长江 ,自 告别安徽 马鞍 山 ,进 入江苏南京 ,

这江面就 日渐开 阔、浩渺 ,已 很难用江河来形容它

了 — 江 阔水深 ,极 大地 提 升 了舟 楫之利 ,这 是

船业相当 ,
长江对江苏最独特的馈赠 。
江苏境内的长江干流 ,奔 流 433公 里入海 ,岸 江
线长度 804公 里 (数 据来源 :江 苏省 自然资源厅编
十 年
),是 东西向的交通大道 ;江
制 《江苏水系 》地图 “ ”
苏境内的京杭大运河 ,纵 贯约 700公 里 ,是 南北向 国 造 大
的运输动脉。这一江一河 ,基 本构筑起了江苏这个
“ ”
水运大省的 十字形 框架。
“ ’
江苏省内江湖密布 ,水 域面积约占本省陆域国 我国内河新一代超级豪华邮轮 — 长江叁号 ,在位于南
通市的招商工业海门基地进行建造 。该邮轮总长约 150米
土总面积的 17%,这 个比例在全国是最高的 ;江 苏
,

最大载客 600人 ,将 于 2022年 1月 18日 开启肃汉至重庆

省地势低平 ,绝 大部分海拔不足 50米 ,是 我国地
势最为低平的一个省份 (算 上直辖市 ,也 只有上海
比它更低平 );再 加上江苏省年均降水量为 800—
的首航 。因为江湖纵横交错 ,水 网密集 ,江 苏省 自古就是
我国的水运大省 。特别是被誉为黄金水道的长江 ,有 400
多公里的干流段分布在江苏省 。正是依托强大的水运网络
,

江苏的造船业也相当发达 ,现 有造船企 业近 4000家 ,已

1100毫 米 ,一 年四季河流的径流量都很充足。以 “ ”
连续十多年荣获 全国第一造船大省 称号 。2019年 ,全
上几个条件 ,决 定了江苏省的内河水运十分便利。 省造船完工生 占全国份额的 49.1%。 摄影 /丁 传彬

就重要性而言 ,在 古代 ,大 运河的漕运功能非
通
常突出 ;而 在当今 ,长 江干流直通海洋的水运价值
门基
则尤显珍贵。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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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 去了出海 口的淮河 ,
〓 注定无法与长 江 一争高下
当我们在谈论一条河流的影响力时 ,“ 流域面
”
积 是一个重要的考量指标。一般而言 ,一 条河流
的流域面积越大 ,其 影响力就越大 。但在江苏省 , 域图的。但实际上 ,正 如前文所说 ,如 今淮河的大
上述说法发生反转 ,不 成立了。因为江苏境内的两
大流域长江 、淮河 ,就 面积来说 ,长 江远不如淮
河 ,但 就影响力而言 ,长 江则大大超过了淮河。
我手边有一份江苏省 自然资源厅于 2019年 编
制 的 《江苏水 系 》地 图 (以 下简称 《江苏 水 系
图 》)。 这张地图上 ,长 江流域的主要板块是在长
江以南 ,其 中太湖水系是大头 。长江以北 ,则 基本
分布在通扬运河 、如泰运河一线以南 ,还 有南京的
长江北岸地 区。该流域面积 3.78万 平方公 里 ,占
江苏省陆域总面积的 36.8%。
太湖流域河网如织 ,湖 泊棋布 ,与 长江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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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深的依存关系 ,江 湖相连 ,水 系沟通 ,犹 如瓜藤
相接 。长江是太湖流域的重要补给水源 ,也 是流域
排水的主要出路之一 ,水 量交换频繁。
我们再看看淮河 。人们一般把淮河看作一个单
独的流域 ,包 括 《江苏水系图 》也是这样画淮河流
部分水量是汇入长江 ,通 过长江入海 的 ,因 此淮河
更像是长江的支流 。
在 《江苏水系图 》中 ,江 苏省长江流域以北的
水系 ,都 被划归淮河流域 ,其 中该流域又以黄河故
道 (废 黄河 )为 界 ,以 南为淮河下游水系 ,以 北为
沂沭泗水系。
由此看来 ,在 江苏境内 ,淮 河的流域面积要 比
长江大得多 ,但 如果 比较当今流域 内的社会 、经
济 、城市等多方面的指标 ,淮 河显然无法与长江相
比。究其原因是多方面 的 ,但 淮河缺乏一个像长江
一样的大出海 口,应 是一个重要因素 。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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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史无 例:

长江江苏段干线中的南京至太仓全长约 280公 里 ,是 在历史

时期 ,长 江河口海岸由喇叭形的河口湾 ,转 化为三角洲的过程中
逐渐形成的 。其间 ,由 于泥沙在河口湾 中堆积 ,不 断形成河口浅
`
滩与沙洲 ,一 系列沙洲雁行式排列 ,淤 高成岛 ,依 次向北岸并陆 ,

河口分汊束窄 ,东 伸南移 ,发 育了以扬州 (蜀 岗 )一 镇江 (围 山 )

为顶点的现代长江三角洲 。现在长江河口的潮流界在距 口门 280

公里的江阴 ,潮 区界可达距口门 500公 里的安徽芜湖 。长江江苏
张永战
段属于长江河口径流与潮流相互作用的河口段 ,和 径流作用为主 、 南京大学
受潮流顶托的近口段 。 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
“ ” 海岸海洋科学系
长江干流全长近 6400公 里 ,其 黄金水道 上起云南水富 副教授
港 ,下 至上海长江口 ,全 长 2800多 公里 ,是 覆盖长江沿岸云南 、
贵
州、四川 、
重庆 、
湖南 、
湖北 、
江西 、
安徽 、 江苏与上海 9省 2市
浙江 、
“ ”
长江经济带 的重要依托 。1989年 ,位 于长江西陵峡 出口的葛
洲坝水利枢纽工程竣工 ,2009年 三峡工程完工 ,大 大改善了长江
三峡地区的通航条件 。2010年 长江口深水航道工程竣工 ,打通了
河 口拦门沙 浅滩 ,使 得长江 口依靠疏浚维持的 7.0米 水深 (满 载 长江 干流沿线各省份主 要港口分布图

的万 吨轮需要 乘潮进 出上海港 )增 加到 12.5米 ,建 成 一 条全长

o^25112— 港口
92.2公 里 ,底 宽 350-400米 的双向 “水上高速通道 ”,5万 吨满 2020年 港口货物吞吐量 (万 吨)

●南京长江大桥
载的海轮可以全天候进出上海港 。 1306— 2020年 主要断面日均交通流量 (艘 /天 )

因沙洲变迁 、
河势不稳定 、
浅滩与深槽变化 、
凹凸岸转化等原
因 ,南 京以下长江航 道有几个局 部段水深不足 12.5米 。
2011年
“ ”
十二五 期间 ,长 江干线航道整治规划提出 :重 点实施南京 以下
日天门 慕
12.5米 深水航道建设工程 ;南 京 一 芜湖段航道 zκ 深法到 7.5米 ,

睃
芜湖 一 安庆段达到 6.0米 。2014年 湖北提出将安庆 一 武汉段水 岷
濉 32

宜宾李庄 长
18 江
深提高到 6.0米 ,武汉 一 宜昌段提高到 4.5米 的长江中游航道整
治目标 。这样 ,万 吨级的江轮将直达武汉 ,5000吨 级内河船全年 讧 宜宾港 鸟
521
在宜昌以下航道畅行无阻 。
2018年 5月 ,一艘满载着化肥的 5万 吨级海轮自南京长江龙 水
694 江
21
潭港天宇码头起锚 ,沿 着新开通的南京以下 12.5米 深水航道驶向
长江口。自此 ,南 京至长江入海 口的 12.5米 深水航道全线贯通 ,

远洋航线 自长江入海口溯江延伸 ,江苏沿江的 “河港 ”全部变为 宜宾-重 庆 : 重庆-宜 昌 :

2000盛 内河留 6000-10000吨 内河出

“ ”
海港 ,南京成为 5万 吨级海轮转载为万吨级江轮船队的中转港 ,

航道水深 (米 3.5
“ ” )
4.5
既是海港 ,又是长江 黄金水道 内河运输的起点港 。 丿~

108
 水 域 占比】 大 的
江湖大省

长江沿 中 ,

江 在 中
先 当今世界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 ,全 球贸易需要
依靠远洋运输 。相比长江能够通江达海的黄金水道
(南 京以下河段 ,航 道 已整治至 12.5米 深 ,可 通 5万
“ ”
吨海轮 ),经 过 700多 年的黄河 夺淮入海 后 (黄
“ ”
长江干流 自四川 宜宾至入海 口 ,长 2800多 公里 ,可 全年 河 夺淮入海 前 ,淮 河干流是可以直接入海的 ),
通航 ,是 我国全年昼夜通航最长的深水干线航道 。长江沿
淮河水系紊乱 ,元 气大伤 ,连 干流入海的水道都发
岸对外开放港 口已有 20多 个 ,开放水域长达 1000多 公里 ,

也是世界开放距离最长的内河及港 口群 。特别是在南京以
生了壅堵 ,最 后只能通过长江泄出大部分水量。
下的 400多 公里长江干流段 ,江 阔水深 ,是 长江最优越的 好在淮河与长江之间的水路是畅通无阻的 ,通
航段 。2018年 长江在南京以下的 12.5米 深水肮道全线贯
过淮河入江水道、大运河等通道 ,2000吨 级的船
通 ,自 长江口至南京可乘潮通航 10万 吨级海轮 。在港口货
航道水深等指标数据 上 ,江 苏省
物吞 吐虽 、日均交通流虽 、
舶可以从淮河直接驶入长江干流 。
相比其他沿江省份 ,都具有明显的优势 。 江苏绝大部分地区都可通过水路到达 ,而 大部

尹公洲 江田长江大桥 扳山港

1420
南京长江大桥
泰州港
30 11
芜溯大桥 扬州港
9759
南通港
南京港
2511 ;弧 心
围陵大桥 凤口 长
圭一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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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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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快大坝 击汉港 安庆大桥 5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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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

安庆港
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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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潜 州 10139

九江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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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 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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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鄱 M湖 九江大桥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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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20000△ 内河出 5000吨 海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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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水路又可与长江连通 ,进 入长江干流 ,搭 上 “黄
”
金水 道 快车 ,进 人太平洋 ,参 与全球物流 大循 江苏的内 里 和
环。从这个意义上说 ,整 个江苏都是长江的腹地。
密 均 首位 ,

京长江 大桥像一道 闸 ,将 黄金水 堪称找国内河肮

“ ”
道最好的 风水 截 留在 了江苏

“ ”
虽然长江 号称 黄金水道 ,但 实 际上 ,长 江
不同的干流河段 ,其 通航能力 相差 巨大 。 长江上行驶的大型船舶 ,主要运输的有矿石 、
煤炭 、
钢材 、
建
比如 说 ,长 江上 游 只能通航 3000吨 级船 舶 材及各种化工产 品等大宗货物 。这是在南京长江岸边的梅
;

钢原料码头 ,巨 大的抓斗正 在施工作业 ,抓 起铁红色的矿

中游则 能通 航 5000-1万 吨级船 舶 ;到 了下 游 ,
粉 (上 图 )。 截至 2019年 ,江 苏省 内河航道总里 程达 2.4
就可 以通航 1万 吨级 以上船舶 。特别 是在江苏南 京 万公里 ,航 道里程和密度均 居全国之首 ,与 世界 100多 个

以下的长江 下游河段 ,一 直 到 出海 口 ,目 前 已能通 国家和地区港口有贸易往来 ,国 际集装箱航线 72条 。而江

苏水运的综合通过能力 、
万吨级及以上泊位数 、 货物吞吐量 、
航 5万 一 10万 吨海轮 。具体 说 ,就 是 10万 吨级 海
亿吨大港数等多项指标 ,持续多年保持全国第一的地位 。
轮 可减载抵达 南京 ,20万 吨级 海轮 可减 载乘 潮抵
达江阴。
由此 可见 ,南 京 以下这 段 长 约 400公 里 的航
“ ”
道 ,才 是长江最为 黄金 的航运河 段 ,也 是 中国
最牛的一段 内河航道 ,堪 称长江黄金水道 中的 “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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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曰 占比 的

≤备连云港港赣榆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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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徐 卅港邳州作业区
it 0盐城港滨海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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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迁市dD宿 迁港
° 盐城港射阳港区
江苏省航道港口分布图 、
丛 淮安港新港作业区
资料来源 :江 苏省扬州港务集团有限公司
ce淮 安市
犯
0 国家主要港口 盐城内河港
°◎盐城市
0 地区性重要港口 蛐 0盐城港大丰港区
一级航道 ``浒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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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幸— 申二级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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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水道 。令其他地 区艳
这段航道 ,大 部分都是在
部分河 口段是在上海 )。 f-・
目前 ,5万 吨海轮之所以无法驶入
南京以上河段 ,是 因为一座大桥的高度限
制 — 南京长江大桥净空高度为 24米 (仅
能通航万吨级以下货轮 )。

关于南京长 江大桥是否对长 江航运产 生了 阻

碍 ,多 年来 一直有争议 。站在今天 的视 角来看 ,

24米 的高度确实有 所不足 ,颇 令人遗憾 。不过 , '义 重 大:

‘ ”
南京长江大桥 建造于半个世纪以前 ,以 当时的建 让IL环 沿 羽雾港
造技术而言 ,已 属不易 。
如今 ,在 长江上新建桥梁 ,都 要听取航道部 2018年 5月 ,长 江南京以下 12.5米 深水航道全
“ ”
门的意见 ,这 就避免了类似南京 长江大桥这样净 线贯通 ,江 苏沿江港 口全部变身 海港 ,实 现了与
空高度不够的尴尬局面 。 国际航运网络的对接 。可以说 ,江 苏沿江港 口群 ,

“ ”
为解决南京长 江大桥 的净 空限制 ,专 家们提 已步入 海港 时代。从此 ,国 际远洋运输 自长江
出了很多办法 。比如利用新技术手段 垫高桥梁 , 口,向 内陆延伸了 400多 公里 ,江 苏沿长江干流 的
或者把桥梁截成两段 ,实 施开合式运行等 。这些 约 800公 里岸线 ,很 多都成为了优 良的深水岸线 。
方法 ,都 还在论证 中。我相信 ,随 着桥梁技术的 而在我国 ,内 河港 口集体变身为海港 ,这 是史无前
进一步提升 ,应 该会拿出可行 的办法。 例的 ,在 我国乃至世界航运史上 ,可 谓意义深远 。
“ ”
南京以下的长江河段 ,之 所以能通航 5万 吨级 这段 钻石水道 的形成 ,并 非一蹴而就 。如
— 12.5米 深 “ ”
海轮 ,这 要归功于一项特殊的工程 果把 钻石水道 比喻为一个木桶 ,那 么它过去一
水航道工程。 直存在两块主要的短板 ,一 个是长江 口,另 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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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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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长江岸边的梅钢原料码头 ,停满了运载原材料的船只 。
梅钢公司是宝山钢铁股份有限公司下属的一个大型生产基
地 ,年 产钢材 760万 吨 。梅钢原料码头一期始建于上世纪
60年 代末 ,2008年 进行 二期扩建 ,是 长江江苏段的第一
座工业码头。新 中国成立后 ,因 为有长江的水运便利条件 ,

江苏沿江地 带 吸引了化工 、
钢铁 、煤电等众多工业在此 布
局。梅钢公司在南京的长江岸边设立生产基地 ,就 是其中
的一个代表案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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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种运输 方式经 济运输距 离和运 价 比较 图

资料来源 :杨 明 《
碍航桥梁对长江航运的
影响及改造必要性研究》
元

经济运输距离 (公 里
0・
6
2000008006004002oo

)
0・

=运 价 (元 /吨 公里)
二
5

0.1

113
 的江苏大平原 ,

江 射下的 地

长江流经的江苏沿岸 ,基 本都是富庶的平原地区。长江流
经的江苏段干流虽然只有 400多 公里 ,但 实际上长江的影
响力早已遍及江苏全境 。可以说 ,长 江在江苏拥有其他河
流所没有的最优质腹地 。江苏河网密布 ,几 乎全省绝大部
分地区 ,都 可以通过水运与长江发生关系 :南 部有太湖水
系与长江汇通 ,北部则有淮河 、
大运河等与长江相连 。目前
“
江苏省正在加速 两纵五横 ”骨干肮道的建设 ,一 旦这个
水运网络建成 ,江 苏就将成为中国东部连通大海的水运大
枢纽 。摄影 /郁兴

长江 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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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 原
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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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 江 干 流 I4省 市 肮 运 数 据 对 比 图
资料来源 :交 通运输部长江航务管理局
・
《2020长 江船运发展报告》 每 ~^

航道里程 (公 里)
11968
内河港口生产用码头泊位数 (个 )
10540
内河港口货物吞吐量 (万 吨)
⒀

8
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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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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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
省
一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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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0
一

一
市

贵
州
省

河
南
省

山
东
省

陕
西

江苏省 湖南省 四川省 浙江省 湖北省 安徽省 江西省

镇江的尹公洲航 段 。要是 不能解决这两 块短板 ,那 位海轮被卡在 门外 ,根 本进不 了门。

“ ”
么 钻石水道 也 只是纸上谈兵而 已。 长江入海 口的航道疏浚 和治理 ,从 1998年 开
长江 口就像是长江进入 海洋 的一 扇大 门。长期 始实施 ,堪 称世界难度最大 、规模 最大的河 口治理
以来 ,长 江 口泥 沙淤积严重 ,自 然水 深只有 6米 。 工 程 。经 过 12年 努 力 ,最 终 在 长 江 口建 成 了长
12.5米 深 水航 道工程 ,就 是 要把 这扇 大 门的开 口 92.2公 里 、底 宽 350至 400米 、深 12.5米 的双 向
扩大 ,好 让 5万 吨的海 轮 满载进 到 门里来 。否 则 “ ”
, 深槽航道 ,为 钻石水道 奠定 了基础 。
就算 门里 的航道挖 得 再深 ,也 没 有意 义 — 大吨 苏州太仓港 的主航道水 深 20米 ,南 通狼 山港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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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水深超过 30米 ,这 两者的水深都超过了著名海
港 — 上海洋山港的水深 (16米 )。 不过 由于长
江 口航道的水深 目前只能到 12.5米 ,因 此太仓港
和狼山港的水深优势还无法充分发挥出来 。
要是哪 一 天 ,长 江 口的航道也能挖到 16米 、
20米 甚至 30米 深 ,那 么长江沿岸就会冒出更多的
“ ”
洋山港 出来。那时 ,江 面上 20万 吨、30万 吨
甚至更大吨位的海轮游弋穿梭 ,将 成为江苏长江段
的新景观。
镇江的尹公洲航段 ,是 长江下游航运的一个老
“ ‘ ’
大难问题 。 船行尹公洲 ,命 悬 老虎 口 ,祈 神
”
多保佑 ,平 安到扬州 …… 这首流传数百年的 《艄
,形 象地描述了尹公洲航段的险要 。该段航
公谣 》
道具有弯曲、狭窄、流态紊乱、多分汊河 口、船舶
流量大等特点 ,主 航道长约 10公 里 ,宽 不足 300
米 ,枯 水期最窄处仅 230米 ,容 易导致水上交通事
“ ” “
故。因此尹公洲航段素有 老虎 口 、 长江百慕
”
大 之称。
受尹公洲航段通航能力制 约 ,虽 然 12.5米 深
水航道工程早 已完工 ,但 5万 吨海轮一直无法直达
“ ”
南京。后来 ,通 过采取 拖轮伴航 等措施 ,才 算
解决了大型海轮通过尹公洲航段的难题。2021年
1月 29日 ,南 京港终于迎来了史上首艘船长超 230
米、7万 吨级的海轮。
“ ”
至此 ,长 江江苏段的 钻石水道 ,才 算名副
其实了。
■ 江干线的大港 ,
'
π 主 要都分布在 江苏
2021年 12月 初 的一 天 ,当 我站在太仓港 的长
江堤岸边 ,看 着江面船来舟往 、港 区集装箱起 吊繁
忙 的景象时 ,我 的内心揣测着 ,600多 年前 的明代
航海家郑和 ,从 这 里扬 帆起航 ,开 始长达 28年 的

11|5
 ” 吃

“ ”
根治江苏 大 字 水
“ ”
枢纽的 点 后 ,

江肮 从此一帆风 l

2021年 5月 11日 ,满 载 120片 V150叶 片的全球最 大风

“ ’
电叶片轮 一 荷兰籍 波弗特海 轮 ,缓缓从扬州港驶出 ,

“ ’
启航远赴越南 。画面中 ,两 艘拖轮正在拖着 波 弗特海
(下 “ ”
轮出港 图 供图 /扬 州港 )。 借助 波弗特海 轮的全
球影响力 ,扬 州港作为长江中下游风电特色中转港的地位
得到进一步加强 。扬州地处长江与大运河的十字交汇处 ,

“
尽得江苏 大十字
9水 运枢纽之利 。长江以北的
淮河 ,就
是通过扬州将 70%的 水量汇入长江的。扬州与 南部的镇
江隔长江相望 ,不 过这里有 一段长约 10公 里 、
名叫尹公洲 长
肮段的航道 ,因 为弯曲、
狭窄 、水文复杂 、
船只密集等特点 ,
^
“ ”
而成为长江干流航道中的 痛点 ,历史上经常导致水上交 ``′

通事故 。后来这个痛点最终得到根 治 ,从 而保证了长江航

运的畅通 。

长江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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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夕
Ⅱ Ⅱ

116
 目

七下西洋壮举时 ,也 一 定是江风浩荡 、水天 一 色 的 苏沿 江各港 口船舶进 出港 285.1万 艘次 ,相 比

壮阔场景 吧 。 2015年 增长 25%;沿 江港 口船舶货运量 23.1亿
太仓港与常熟港 、张家港港 ,三 港合一 ,组 建 吨 ,相 比 2015年 增长 79%。 受深水航道带动 ,江
而成的苏州港 ,已 成为我 国最大 的内河港 口 ,其 实 苏沿江港 口吞 吐量正以每年 1亿 多吨的速度递增 ,

力甚至碾压 了国内诸 多沿海大港 ,外 贸货物吞 吐量 南京、镇江 、泰州、江阴、张家港、南通、太仓等

约 占长江 全线港 口外 贸货物吞 吐量的一 半 。 7个 港 口吞吐量超 2亿 吨。
目前 ,太 仓港算是坐稳 了苏州港 三大港 区的头 将江苏与其他省份的长江航运进行横 向比较 ,

把交椅 ,头 衔颇 多 :长 江集装箱运输第 一大港 、长 我们可以看出长江江苏段的 巨大优势 :首 先 ,看 航

江外贸第 一 大港 、全 国木材进 口第 一大港 、长江金 道 ,长 江沿线可通航的 14个 省市 ,论 通航里程和
属矿 石 进 口第 一大港 、长 江沿线 最 大煤 炭储 运 基 高等级航道 ,江 苏均为第 一 ;其 次 ,看 港 口规模 ,

地 、长 江沿 线江海联 运 第 一 大港 。金属矿 石 、煤 长江干线 15个 亿吨大港 ,90%以 上都集中在江苏

炭、集装箱 ,是 太仓港 的三 大主要货种 。 段 ;第 三 ,看 吞吐量 ,2020年 长江内河港 口货物
从 2018年 深水航道建成 后 ,往 来于长江各港 吞 吐量 46.3亿 吨 ,其 中江苏 一省是 26.4亿 吨 ,占
口的船舶吨位明显变大 、数量增 多 。据我在太仓港 比超 57%;第 四 ,看 货物 ,以 江苏沿江港 口为核
的实 地观察 ,港 口不仅有数艘万 吨级 的海轮停 靠 , 心 的多式联运集 聚 区 ,承 接 了长江 中上 游地 区
江面上也不时驶过万 吨级 的海轮 。 70%的 外贸货物、80%的 铁矿石和 30%的 集装箱
据江苏海事局公布 的数据 显示 ,2020年 ,江 转运任务 。

117
 *深 水肮
12■ 对
江苏 个 大机 ,长 江
水 品质 到极大 升

在靠近崇明岛的长江河段上 ,熙 熙攘攘的船舶 ,正 通过沪

苏通大桥 (净 空高度为 62米 )进 出长江 。因为南京长江大
桥 (净 空高度为 24米 )的 高度限制 ,12.5米 的深水航道到
南京港后戛然而止 ,5万 吨海轮无法通过南京长江大桥 ,继
12.5米 深水航道建设工程 ,无 疑

、
续向上驶向长江中上游 。
将进一步提升长江江苏段的水运品质 ,实 现更高层次的江
海联运 、
江海直达运输 ,增强江苏对长江中上游地区的辐射 l

力 。工程的建设 ,还 使得江苏沿江港 口岸线 ,真 正成为优

良的深水岸线 ,沿 江港口泊位能力得到充分释放 ,港 口枢
纽作用也更加得到凸显 。摄影 /张 泽
E===口

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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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条通江 内河航道 ,纵横交错 的公路 网、铁路

“ ”
网 ,与 长江黄金水道共 同组成 了江苏 鱼 刺形 的
“ ”
交通骨架 。而长江干流 ,就 是这条 鱼刺形 交通
骨架的脊梁 。

◆■■
◆ ■ 苏 一 半的 GDP,
△ L 是 由沿江地区创造的

新中国成立后 ,江 苏沿江地区 (指 毗邻长江干

流的城市 )因 水运之便 ,而 受到重化工业的青睐。
化工、钢铁、煤电都设在沿江地区,尤 其是化工产 会从近海进入长江 ,再 沿着长江进入到沿江的各个
“
业 ,因 用水量大、运输需求大 ,逐 步形成 了 化 工 煤 电厂 。
”
围江 的空 间布局 。例 如 ,中 石 化旗 下 的仪征 化 有 了能源 ,沿 江 地 区的产业 密集 度进 一 步 提
“ ” “ ”
纤 ,就 曾是 国家 六五 至 十 五 计划期 间的重 升 :钢 铁 、冶 金、化 工 、造船 、水泥等产业纷 纷在
点建设项 目。 沿 江落户 ,沿 江地 区成 了重要 的工业基地 。例如 ,

随着 工业 项 目集聚 ,沿 江地 区能源 需求 旺盛 , 张家港是钢材 生产基地 ,太 仓是高级润滑油生产基

煤 电项 目又比邻设立 。利用长江水道运 输煤炭 ,又 地 ,泰 州是船舶制造基地 ,江 阴是重要装备制造 中
成 了长江的重要功能 。在相 当长 的历史 时期 ,我 国 心 ……
北煤南运 ,来 自北 方秦皇 岛和唐 山等港 口的煤炭 , 有 统计表 明 ,江 苏 沿江地 区集聚 了 42个 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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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 曰 占 比己 大 的
江湖大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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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 区 ,以 全省 四分 之 一 的土 地 、三分 之 一 的人 源消耗 89.9亿 吨标准煤 ,减 少碳排放 221.1亿 吨 。

口 ,实 现 了 二 分之 一 的 GDP,城 市化水平 高于 全 如果按照内河货物周 转量折算 ,每 年可节约物流成
“ ”
省平均水平 5个 百分点 。 本 400亿 元 。因此 ,在 碳达峰 、碳中和 的大趋
“ ”
如今 ,在 先进制造 业 腾笼换鸟 ,重 新在沿 势下 ,相 比其他交通运输方式 ,长 江水运 以其绿色
江地 区布局 时 ,长 江航运仍将 以显著 的成本优势 , 低碳 、环境友好型的特点 ,即 将迎来新 的历史发展
发挥 物 流运 输 主 力军 的作用 ,尤 其 是在 粮 食 、煤 机遇 …… □
炭、建材等大 宗商 品的运输 上 。 审稿专家 /张 永战 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海岸海洋科学系 副教授

与此 同时 ,与 公路运输相 比 ,水 运节能减排 的 徐长乐 华东师范大学长江流域发展研究院 原常务副院长

责任编辑 /雷 东军 任远方 图片编辑 /马 宏杰

效 益十分显著 ,江 苏省 内河航运平均每年 可节约能 版式设计 /崔 晓琳 地图编辑 /王 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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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生不息的大运河 ,不 仅影响了江苏的地形地貌 ,奠 定了江苏的
城镇格局 ,也是塑造江苏人文特色和历史的重要力量 。有研究者
“
将大运河江苏段的特点总结为 起源最早 、 段落最长 、
网络体系
”
最完善 、
沿线城市最多 、
运河文化最完整 ,这 部分航道也是今天
大运疴航运最繁忙的一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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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 ,广 义 上来 说 包括 京杭 大运河 、 明上河 图,印 刻着北京 、天津 、河北、山东、江
隋唐大运河和浙东运河 。但今天人们 苏和浙江六省 市 的繁华沧桑 ,饱 蘸着海河 、黄河 、

所说 的大运河 ,通 常指 的是元代改道 淮河 、长江 、钱塘江五大江河 的水色 。

后 北 起 北 京 ,南 至 杭 州 的京 杭 大 运 而其 中最精彩 的一 段 ,就 在江苏 。
河 ,全 长约 1700公 里 。
浩荡 的大运河 ,被 誉为我 国东部 的南北大动脉 大运河第一省 :

和 中国大 一 统 的纽带 。作为世界上最长和最古老 的 水做 的华章在这 里铺展

运河 ,它 与万里长城 一起 ,被 称为 中国古代 的两项
伟大 工 程 。 关于江苏大运河的美 ,古 老的诗句可谓家喻
“
486年 吴 王 夫 差 开 凿 邗 沟 至 今
从公元前 , 户晓 ,比 如 《枫桥夜泊 》中的 月落乌啼 、江枫
” “
2500年 的时光 ,像 是一位极有耐 心 的画家 ,描 绘 渔火 ,秦 观 的 霜落邗沟积水清 ,寒 星无数傍
“ ”
出一 幅 3000多 里 的长卷 ,它 像是 一幅 巨大 的 清 船明 。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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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

河 11, 京杭运河各河段分布示意图

大
京杭大运河全长超 1700公 里 ,江 苏段大运河就有 690公 里 ,流
宿迁 、
经徐州 、 扬州 、
淮安 、 镇江 、常州 、 苏州 8个 地级市 。大
无锡 、
运河作为世界文化 遗产 ,沿 途分布有 58处 遗产点 ,而 江苏一省
就拥有 28处 ,是 运河遗产资源最密集的省份 。贯通中国南北的
运河 ,将 北方的政治中心和南方的经济中心连接 ,对 大一统的国
家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
右图为上世纪 50-60年 代进行的运河大堤加固工程 。
“
左上图为高邮镇国寺塔的老照片,该塔被人们誉为 南方的大雁
’
塔 %始 建于唐僖宗时期 。1956年 ,大 运河拓宽时塔被保存于河
心岛上 。除此之外 ,大 运河江苏段两岸分布着众多古塔 ,如 扬州
严讠

镇江僧伽塔 、
文峰塔 、 丹阳万善塔 、 无锡妙光塔 、
常州文笔塔 、 苏州
风水塔 ,还有的客串灯塔 ,为 航
云岩寺塔和瑞光寺塔等 ,有佛塔 、
船指引方向。
△C
 “ ”
但很多人不知道 的是 ,大 运河的生长 原点
”
就在江苏 。《左传 》记载 ,“ 吴城邗 ,沟 通江淮 。
“
这短短的七个字 ,记 录了这条辉煌水道最早的 破
~-■ ■■r0
”
土 而出 — 公元前 486年 ,吴 王夫差为争霸中
原 ,下 令修建邗沟 ,将 长江、淮河两大水系连接起
“ ”
来。大运河的 第一锹土 在扬州开挖 ,成 为后世
中国大运河的滥觞。
“ ”
而且 ,运 河江苏段也堪称大运河中 最稳 的
一 段 ,隋 唐大运河是以长安、洛阳为轴心 的 “Y”
“ ”
形的庞大运河 网 ,元 朝定都北京后则将 大运河
截弯取直 ,变 身为京杭大运河。北段随着北方政治
中心 的变化曾有重大改变 ,南 段的江苏运河段基本
“ ”
保持着 天下转漕 ,仰 此一渠 的重要地位。
从古至今 ,江 苏段运河还是大运河最富活力 的
;J勹

一段。明清时漕运总督一直驻守在今江苏淮安 ,调
遣上万只漕船和十万余漕军。清末黄河改道北归 ,

淤积运河 ,今 天京杭大运河的通航段主要分布在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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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曰 占比 人的
江湖大省

河以南的 山东济宁 一 浙江杭州 之间 ,而 江苏段运 运河似长链 ,

河不仅 占了总通航里程的 75%以 上 ,航 运也最为 | 镇如

繁忙兴 盛 — 这段黄金水道以长江为界分为苏北 大运河本身就是一 道天然的景观廊道 ,隋 朝的 《大业杂记 》写道 :

“
运河和苏南运河 ,前 者连接着 山东重要的煤产 区济 自淮起山阳至扬子入江 ,三 百余里 ,水 面阔四十步 ,通 龙舟 ,两
”
岸为大道 ,种 榆柳 。自东都至江都两干余里 ,树 荫相交 。 此外
宁 ,担 负着北煤南运的重任。苏南运河则贯穿江苏
,

大运河也滋养了两岸 生活 ,沿 途 串起众多古城 、
古镇 。可以说 ,

省经济最发达的镇江 、常州、无锡、苏州 ,水 路可 一条河就是一座巨大的博物馆 。

直达上海、杭州 。据江苏省交通运输厅 公布的数
据 ,2018年 时 ,大 运河江苏段的货运量就 已经达
到 5亿 吨左右 ,相 当于十余条京沪高 速的货运总
和 ,占 京杭运河全线货运量的八成左右 ,是 欧洲西
左图为徐州大运河畔的窑湾古 镇 ,位 于大运河与骆马湖的交 汇
处 。在这里 ,运 河航道水面浩渺 。古镇 三面环水 ,有 1300年 的
历史 ,因 扼守大运河咽喉 ,曾 是南北水运枢纽和重要的商品集散
地 ,古镇中曾驻有八省会馆 。摄影 /李 琼
上 图为大运河之畔的油田。摄影 /宗 俊

部的莱茵河货运量的 2倍 多。
甚至 ,连 江苏省域范围的形成都与运河有莫大
关系 。今天的江苏 、安徽两省 ,在 明代至清初原属
同一政 区 ,明 为南直隶 ,清 为江南省 。清康熙初 手笔 ,约 占总长的五 分之 二 ,是 大运河流 经里程最

年 ,江 南省被一分为二 ,但 并不是长江天堑为界横 长的省 。

“ ”
向分割 ,而 是沿着大运河的脉络纵向划分 ,把 运河 历史 上 的 苏 、杭 、扬 、淮 运河 四大都 市 ,

所经徐 、淮、扬、镇 、常、苏等府州 全部划归江 江苏据有其 三 。当今 ,江 苏沿运城市群 的数量和分

苏 ,无 疑 ,这 样划分与保障漕运有重大的关联。 量 ,也 完 全碾压其他运河省份 。
“ ”
支撑 中国运河第一省 这一说法的 ,还 有许 江苏是运河第 一 遗产大省 ,作 为世界文化遗 产

许多多的数字 : 的大运河 ,江 苏段 的遗产点 占据 了总数 的 40%。

京杭大运河在江苏大地留下了约 700公 里的大

125
千年水脊 ,
“ ”
装订 出异彩纷呈 的江苏
大运河虽穿越 了六个省市 ,但 如果说哪个省的
人对运河的感情最深 ,羁 绊最多 ,那 应该是江苏。
”
近来 ,“ 散装江苏 是一个网络热词 ,意 指江
“
苏各地的人们彼此缺乏认同感 ,被 网友戏称为 江
” “ ”
苏十三太保 、 联邦江苏 。比如 ,江 苏人出门在
外一般很少提省籍 ,更 多的说 自己是苏州人、无锡
人、扬州人、徐州人等。
” “
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 散装江苏
背后 ,是 复杂而深远的历史、文化、经济、地理原
因 — 长江、淮河两 条大河将江苏省大致分成三
部分。淮河以北属于中原文化圈 ,讲 中原官话 ;淮
河以南、长江 以北属江淮文化 ,讲 江淮官话 ;长 江
以南则基本属于吴文化圈 ,讲 吴语。气候、饮食和
大运河不仅是古代纵贯南北的 “商务通道 ”
,也 是两岸人们的一
条生活水道 。运河干道和支流水网滋润着 日常生活 ,孕 育出运河
号子 、
传统手工技艺 、民俗歌谣等地方文化 。大运河作为特殊的
“ ”
背景舞台 ,也频频出现在宋词 、
元曲、
小说 、戏剧之中。
下图为记录运河生活和运输的老照片。
“ ”
右图为上世纪 80年 代的 运河新嫁娘 和载满一船的殷实 。
运河人家 :水 流
| 交通 织 活
风俗也都不尽相同。
不过 ,在 种种戏谑之外 ,江 苏之所 以成为江
”
说法的 苏 ,并 获得 苏大强 的赞誉 ,以 全 国 1%的 国土
面积、5.8%的 人 口,创 造了 10%的 经济总量 ,一
条大河的存在不可不提 ,那 就是大运河。
江苏省地理格局狭长 ,大 运河江苏段正好北起
徐州、南至苏州 ,贯 穿了江苏南北。
江苏是一座水乡之省 ,水 域 占了全省总面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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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290多 个湖 泊和近 3000 卜

条河流仿佛 江苏 的五 脏六腑和密
“ ”
密麻麻 的血 管神 经 ,而 脊柱
般的大运河及其蛛 网般 的支线则
一 路 串起 了江苏大 地上所有 的重
\
要水系 。
流 淌 了 2500年 的运河 ,还
是 江 苏 绝 大 部 分 重 要 城 市 出现 `
“ ”
和 生长 的 脐带 。早在春秋 时
期 ,江 苏 最 早 的城 市 就 开 始 出
现 在 大 运 河 沿 岸 ,之 后 才 扩 展
到 沿 江 、沿 海 。江 苏 的运 河 城 ~些 !|r P
\'一 、
市 ,数 量 一 直 占江 苏 总城 市 数
的 一 半 左 右 ,最 高 时 甚 至 超 过
70%。 涮
`。

江苏 共分 为 13个 大 市 ,而
大运河直接穿过徐州 、宿迁、淮
安 、扬 州 、镇 江 、常州 、无锡 、
苏州 8个 中心城市 ,古 今大量运
河支线 (如 破 岗渎 、盐运河等 )

又连接 了南京 、泰州 、南通 、盐

城 、连云港 。除了城市 ,还 有数
不清 的县镇和村落依 之而建 、缘
“ ”
之而兴 。光是以 运河 为名 的
村镇就有十余个 ,遍 布江苏南北 。 之誉 ,宋 代 曾创年漕运 量 800万 石的漕运之最 。明

大运河纵穿 江苏 中部 ,如 果把江苏 比喻成 一 个 清时期 ,位 高权 重 的漕运总督 、河道总督都驻节在

“ ”
人 ,大 运河就是他 的千年 水脊梁 ,与 其连通 的 此 。康熙、乾隆六次南巡都 曾在淮安驻跸 。考古发

支线河道就像是 肋骨 ;如 果把江苏 比作一部书 ,大 掘表 明 ,漕 运总督府衙 门 占地 3万 多平方米 ,有 房

运河就是装订 它的书脊 。
“ ” “ ”
江苏 之所 以被戏谑为 散装 、 大 内斗省 , 苏州处于大运河和太湖流 域 的汇集点 ,是 大运
一 个 主要 原 因就 是各 大 城 市都 实力 深 厚且 风格 各
“ ”
异 ,彼 此 不服 也就在情理之 中。大运河不仅将
“ ”
这些风姿各异的城市 装订 为一个整体 ,还 赋予
了它们不 同的个性 ,正 如龙 生九子各个不 同。
“ ” “ ”
扬州城 因 运 而 生 ,因 运 而兴 。它是大
运河 的摇篮之城 ,也 曾是 盐 商 的大本营 ,早 早便有
“ ”
腰缠十万贯 ,骑 鹤下扬州 的繁盛 。
苏 北名 城 淮 安 ,位 于 京杭 大运 河和 淮 河 交汇
“ ”
处 ,地 扼漕运 之冲 ,向 有 南船北马 ,九 省通衙
屋 213间 ,足 见其宏大和职责 的重要 。
“
河与繁荣江南最 重要的连接 。 上 有 天堂 ,下 有苏
”
杭 ,通 过苏州 ,来 自江南 的物产 、丝绸和赋税源
源不断地北上 ,支 撑着帝 国首都 的繁荣和稳定 。
“
至于徐州 ,有 第 一 要津 ,两 水汇通 ,连 通 三
”
沟 ,四 方都会 的美誉 ;在 镇江 ,长 江和大运河交
汇 ,构 成了国内最大的黄 金十字水道 ;无 锡 ,依 靠
着大运河和太湖 ,跻 身全 国四大米市之 一 和名闻遐
迩 的布码头 、丝市 。今天 ,江 苏 的所有城市都跻身
全 国经济百强市 ,追 溯到历史深处 ,正 是大运河的

127
 基因 ,以 及这位母亲亲手铺就的交通和贸易水网 , 而浩大的工 程 。
赋予了它们最初的繁荣和不同的格局。 长久 以来 ,尤 其 是明清 时期 ,江 苏段可谓是京
除了连接北方的帝国首都 ,大 运河还是江苏走 杭大运河独一无 二 的重心 。一 方面 ,它 连接着繁荣
向辽阔世界的一条踏板 ,陆 上和海洋两大丝绸之路 的江南 :帝 国的金库和米仓 ;另 一方 面 ,黄 河对运河
的连接转换器。唐代 ,扬 州曾是全国最发达的国际 构成 的威胁主要集 中在江苏境 内 ,是 运河治理和漕
”
港 口城市 ,“ 夜市千灯照碧云 的繁华中 ,来 自波 运保 障最吃重 的河段 。明清 漕运总督的驻地基本都
斯 (伊 朗 )、 大食 (阿 拉伯 )的 商人有上万人。 在江苏淮安 ,河 道总督衙 门也在康熙年间从济宁迁
到淮安 ,形 成了江苏境内三大总督的格局 :一 员在江
“ ”
古今水利博物馆 :高 浓度的 水乡智慧 宁府 (今 南京 ,两 江总督 ),两 员在淮安 ,而 两江总督

在江苏运河凝聚 后来也兼管河道水利 ,足 可见江苏运河的重要性 。

在 江苏 北部 ,有 着黄 、淮 、运 交汇 的复杂格
“ ”
城中烟火千家集 ,江 上 帆樯万斛来 ,大 运 局 。淮河 本是独流入海 的大河 。 1128年 黄河开始
河是封建王朝的生命线 ,南 北物资交流以及商旅 的 南徙夺淮入海 ,直 到 1855年 才北 归改 由山东利津
“ ”
水上走廊 。但是 作为 一 条人 工运河 ,纵 穿 五 大水 人海 。 善淤 、善决 、善 徙 的黄河与淮河纠葛 的
系 ,要 维护漕运的稳定和航道的通畅 ,是 一项艰臣 700年 间 ,江 苏大地上危机重重 的 “保运 ”战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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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贾 传军 2500
道 :跃 动 今

大运河的漕运曾是历代 王朝的命脉所在 。伴随着漕运而产生的

交通 、经济 、
移民、商贸和税收 ,深远地影响着国家的繁荣与安定 。
“ ”
今天 ,漕 运时代已经结束 ,但 大运河仍是江苏境内的 黄金水道 ,

水运便利 ,成 本低 ,尤 其适合运输体积大和重量沉的货物 ,如 煤
炭及各类建材 。目前 ,江 苏大运河既是北煤南运大通道 ,又 是集
防洪 、
灌溉 、 旅游为一体的综合性河道 ,旦 承担着南水北调
排涝 、
东线大动脉的重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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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高 云海 摄影 /贾 传军

129
未停 止 。此外 ,大 运河沿途众多 自然河道 的海拔也
各不相 同。
在这样 的历史背景下 ,大 运河在江苏上下 留下
了众 多水利 工 程 ,凝 聚 了江 苏 水 乡 的智 慧和 创造
力 ,也 成为 一道独 特的风景线 。大运河 申报世界文
扬州古城东 ,在 京杭大运河、新通扬运河、淮
“ ”
河人江水道交汇处 ,一 块刻有 源头 字样的石碑
告诉人们 ,作 为大运河摇篮的扬州又拥有了一个新
“ ”
的 原点 — 江都水利枢纽 ,南 水北调东线的
“ ” “ ”
源头。此工程 吸吮 并 提起 浩渺的长江水 ,

化遗产 的文本是这样写 的 :“ 今天 的运河沉静而平 在世界最大泵站群的配合下 ,沿 大运河逐级北送 ,

稳 ,让 人难 以想象历史上 的惊 心 动魄 ,然 而每 一股 一河清水神奇地由低向高流淌 ,滋 润着千里之外的

细流都无声诉说着中国古人世代 的勇气 、决 心 、智 华北大地。2013年 一期工程通水 ,设 计年调水规
”
慧与牺牲 。 模约 90亿 立方米。
洪泽湖东的淮安是 中国古代水利 工 程技术集大
成之地 。北宋之前 ,这 里是大运 河、淮水 、泗水 、
广济渠的汇合处 。黄河南徙后成为黄河、淮河 、大
运 河与洪泽湖 交 汇的关键地 区。清 口枢 纽作为 17
世纪最为复杂 的水利 工 程 ,见 证 了明清几百年治水
保运 的历史 — 巨量洪水和 泥沙就像桀 骜 的野马 ,

在这片大地上狂躁地奔腾 、冲撞 ,古 代清 口水利工

程则与之不断周旋、博弈 ,不 断迭代更新 ,留 下 了
占地 50平 方公里 、数十项 的水利遗存 ,历 代演 变
图如同庞大而复杂的迷宫地 图。
为调节水位 ,保 障航运 ,过 去 的人们还在运河
上 广筑堤坝 、堰 闸 ,著 名 的有淮安河段 的仁 、义 、
礼 、智、信 五 坝 ;从 北宋起 即采用复闸工艺 的镇江
京 口闸 ,数 道闸门像爬 台阶一样逐步抬升 ,连 通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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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低 长江和 高 运河 。为 了浇灌江苏平原 ,高
邮境 内至 今还完整地保存着南北水关 、子婴闸、界
首小闸、车逻闸等水利 工 程遗产 ,是 我 国古代巧妙
利用河湖水 系工 程 的典范 。而苏州 的 300多 米长 的
连拱古石桥宝带桥 ,驻 守湍急水 口上 千年 ,身 兼纤
道 、通水、保障漕运等多重功能 ,今 天则化身为苏
州的一 道美景和赏月胜地 ……
当代 ,江 苏运 河上 的各 种 新 型 水 利 设施 也是
“ ”
精彩连连 —
上世纪 50-60年 代 ,面 对千疮百孔 的淮河和
运河 ,运 河大堤 、淮河入江水道 、苏北灌溉总 渠等
工 程 的修建和加 固 ,勒 住 了几百年水患的龙头 。
2003年 ,淮 河入海水道与京杭大运 河 “水立
”
交 在洪泽湖 以东建成 。规 模亚洲最大 ,立 交上部
是 臣型航 漕 ,供 船 队往来 ,立 交下方 的 15孔 巨大
涵洞则送淮河滚滚东去 。

130
 大运河上的另一道关于水的风景 ,是 运河上的
船和人 。对于江苏人来说 ,站 在运河边看来往船
只 ,听 汽笛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运河上的船民们船
上生、河里长 ,从 小坐在船头看水流 ,连 婚宴都摆
在船舱里。他们的身上凝聚着高浓度的水乡智慧
大运河沟通了南北诸多水系 ,这 些水系海拔各有不同 ,运 河沿途
地势也存在起伏 。以江苏境内长江以北的苏北运河为例 ,作 为当
前京杭运河中运量最大 、等级最高的航段 ,全程水位落差高达 30
米 ,沿 程共设有 11个 航运阶梯 ,建 有 28座 规摸较大的船闸 。对
”
于船 民来说 ,“ 过闸 是他们运河 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图
“ ”
为过闸时为方便传递相关证照 ,人 们颇具创意 地用上了 渔竿
,

法 。摄影 /汤 春明
对运河的每一脉水流 、每一道船闸都如数家珍 ,老
船民的 口中有说不完的故事和传奇 ,分 得清各地的
闸
:

“ ”
运河号子 。他们世代生活的变迁 ,就 是一部流淌的 | 阶
运河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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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江苏 最美中轴 , 河一一挽起。
仍在书写的文化长卷 运河本身就是宏大的景观 ,如 同舒展的长卷 ;

运河两岸 ,则 是连绵的建筑和文 化博物馆 。扬 州

大运河的命运是跌宕 多变的 ,它 肇始于春秋 , 城瘦西湖、天宁寺和众多的盐商宅园是大运 河滋
“ ”
完成于隋代 ,繁 荣于唐宋 ,取 直于元代 ,鼎 盛于明 养的 ,留 下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 分无赖是扬州
“ ”
清 ,淤 断于清末 ,今 天 ,大 运河最重要的 漕运 的风流繁华 ,淮 安河下古镇 留下七十余座 园林 ,

功能已经结束。2014年 ,中 国大运河被列入 《世
,它 正在以文化长廊、美景长卷的身
界遗产名录 》
份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
江苏 ,中 国第 一 运河遗产大 省 ,运 河沿线分
布着 50多 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镇、村 ,漕 运文
化 、盐业 文化、园林文化 华光闪耀 ,拥 有的世遗
遗产点 占运河全程总数量 的近 一半。一条大运河 , 《红 楼梦 》的开篇始于苏州 城外运河边 的阊
流满了江苏的文脉和骄傲 ,串 联起江苏南北的楚
汉文化、淮 扬文化和吴文 化 。江 北 的厚重苍茫 、
英雄霸业 ,江 南的杏花烟 雨 ,才 子佳人 ,都 由运
“ ”
扬州千载繁华景 ,移 至西湖嘴上头 的荣耀至今
“
仍存 。常州运 河之畔的青果巷 被誉为 江南名人
”
第一巷 ,从 这里走出了将近百名进士 ,以 及实业
家盛宣怀 、小说 家李伯元 、爱 国实业家刘国钧 、
国学大师赵元任、语言学家周有光等中华才俊。
运河 ,还 是江苏种种丰饶和风雅的索引。
门 ,《 水浒传 》则终于运河边的楚州 (淮 安 );紫
“ ” “
禁城 中的 苏作 随处可见 ,有 大运河拉来 了
”
紫禁城 之说 ;“ 扬州胭脂苏州花 ,常 州梳篦第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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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江苏 运河之都 淮安是大运河上下最重要的水利 工程集结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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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 果 祗
复杂的水系和气势磅礴的古今水利工程 在这里博弈和角力干年 ,

见证了古代中国人驾驭大自然的智慧 、
技术和伟力 。
左下 图为淮河入海水道与大运河组成的 “水立交 ”,上 行大运河 ,

船队连绵 ;下行淮河入海水道 ,滚滚东流 。摄影 /朱 天鸣

右图为淮安的航拍图 ,气 势宏伟的当代淮安水利枢纽建筑群驻守
“ ”
在大地上 。图上方的 悬湖 洪泽湖是中国最年轻的湖泊 。黄
河夺淮后 ,明 清时期为了保障大运河通航 ,不 断推高洪泽湖东部
的高家堰 ,束 水攻沙 ,洪 泽湖 由此逐渐形成 。交错的十字水道 ,

纵向为横贯东西的淮河入海水道与苏北灌溉总渠 ,横 向为连接南
北的京杭大运河。摄影 /吴 亦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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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江 苏的能工巧匠扮靓了运河上下的美人面 ,

运河之畔的海量刻书、印书则充盈了南北藏书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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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风雅 …… 在众多的 非遗 中 ,“ 清雅旖旎 的昆
”
曲通过运河风靡大江南北 ,“ 和精清新 的淮扬菜
则以出神人化的技艺 ,成 为国宴的主角。
长城和大运河 ,一 个横贯东西 ,一 个统领南
北 ;一 个守护、征伐 ,一 个沟通、孕育 ,一 个伴着
大漠雄关 ,一 个浸于桨声灯影。作为历史遗迹 ,长
城烽烟 已散 ,蒙 上 时光的尘埃 ,而 大运河仍是活着 ,′

的 ,它 无尽的生动和魅力 ,仍 在继续书写和描绘。
近年来 ,江 苏运河沿岸的众多城市正在悉心擦亮运
“ ”
河名片 — 淮安重焕 运河之都 的光华 ,扬 州
“ ” “
则以 运河原点 作为城市亮点 ,苏 州再绘 姑苏
” “ ” 潜翮澜
繁华图 、无锡泽则重新打造 江南水弄堂 等运
“
河最美地标 …… 大运河 ,正 在成为江苏的 最美
”
中轴 。
一・

大运河曾是一棵幼小的树苗 ,在 江苏大地上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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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扎根 ,并 最终成长为荫蔽中华的参天大树。目
前 ,京 杭大运河全线复航工作 已提上 日程 。未来 , 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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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条国家内河水运 两横 一纵两网十八线 的轴心
水道将直通雄安新区。古老的大运河 ,历 经沧桑 ,

仍在吐故纳新 ,摇 落残叶 ,又 抽出新的枝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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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古称京口 ,有 漕运咽喉 、
吴越门户 之美誉 ,长 江和大运
河在这里交汇 ,构 成了国内最大的黄金十字水道 。水运的发达 ,

两条大河的联手 ,是江苏古今繁荣的重要推动力 。摄影 /谷 立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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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 水城相间 的模式 ,最 终成就了今日我们所见到的
”
水城 经典。照片航拍于苏州姑苏区寒山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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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江苏全省有大小河道 2900多 条 ,天 然湖泊 290多 个 ,水 域面积
江苏最早的 水乡 ,出 现在距今
占全省总面积近 17%,为 全国各省区之冠 ,右 页的航拍片充分展
5200年 前 现了这一特点 (摄 影 /吴 亦丹 )。 早期人类定居选址主要依赖于
自然环境 ,江 苏河湖纵横的特点 ,决 定了这里的聚落 从诞生之初
就与水密不可分 。随着社会的发展 ,当 城市这一标志着文明诞生
河道 的曲折 、雨巷 的幽深 、石拱桥 的典雅 、乌
的聚落形态在这片土地上出现时 ,它们几乎都展示出围绕水系进
篷船 的灵韵 …… 提到 江南 ,就 会想 到水 乡 ,提 到 行布局的特 点 。上图为常州淹城遗址 ,其 年代距今 已超过 2500
…… 像梦 一 般
水乡 ,就 会想到小桥 、流水 、人家 , 内城河 ,外 城 、
子城河 ,内 城 、
年 ,它 的子城 、 外城河环环相套 ,组
“ ’ (摄 /徐
成了 三城三河 模式 影 畅字
如诗 一样 ,滋 润着多少猝不 及 防的邂逅和 怦然 心动
)。

的灵魂 。 水 ,
但 不 知 你是 否 思考过 这 样 一 个 问题 ,江 南 的 长 水
“ ”
小 桥 流 水 人 家 是 原 来 就 有 的 ,还 是 后 来 建 成 分
的 ?对 于醉 心江 南文化 的我 来说 ,这 个 问题 已在
心 中萦绕 良久 ,我 一直在探寻答案 :一 面穿越到历
史的深处 ,通 过查 阅大量 的文献去解答 悬而未决 的 马致远的 《天净沙 ・秋思 》
,原 本作者只是勾画了
“ ”
问题 ;一 面 多次实 地考察 ,亲 身体验 ,寻 访线索 , 一幅羁旅荒郊图 ,表 达的是 断肠人在天涯 的触

边看边 思 。到现在 ,我 终于觉得 自己可 以安然说 出 景生情 ,并 没有刻意去描摹哪里的水乡景象 。只是

” “ ”“ ”“ ”
一 个答案 了 :“ 小桥流水人 家 的水 乡不是 一天建 它所提炼出的 小桥 流水 人家 三个意象 ,

成 的 ,也 不 是 一 种 因素所 造 成 的 ,而 是 自然 、历 恰恰是现在我们所见到的 ,江 南地区聚落景观的精

史 、人文长期积淀 日趋完善 的结果 。 髓 — 在那里人们依水安家 ,枕 河而居 ,过 着近
“ ”
小桥流水人 家 的说法 ,出 自元代散 曲大家 水亲水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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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于 江南 这一区域该如何界定范 围 ,有 着
多种的说法。被普遍接受的一种观点认为 :江 南
指长江以南、钱塘江以北的一小块区域 ,其 主体为
“ ”
明清时代 的 八府一州 ,包 括苏州 、松江 (上
海 常州、镇江、应 天 (南 京
)、 )、
湖州八府及从苏州府辖划出来的太仓州等 ,也 就是
现如今的上海、苏南以及杭嘉湖一带 ,广 义上还包
括长江以北 的扬州 。我是江苏人 ,多 年来钩沉 历
史、实地考 察所关注也 多为家乡区域 ,所 以这里
主要就来讲讲江苏南部的水乡故事吧。
水乡的形成首先要依赖 自然。这一地区具有温
润的气候 ,平 坦的沃野 ,充 足的水源 ,可 以为人类
活动与发展提供根本保障 ,使 得早期人类在这里繁
衍生息、定居形成聚落成为可能。但是在河湖密布
“
的环境下 ,人 们就天然会选择 依水安家、枕河而
”
居 吗?
虽然早期人类选址定居确实显现出与水毗邻的
显著特征 ,但 最初先民的选择 ,一 定是依山傍水
“ ”
近水却不 亲水 的。因为在原 始的生产力条 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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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人 们对 自然灾害完全 没有抵御能力 ,如 果邻水
, 而居 ,一 旦 河湖涨水 ,可 能就是灭 顶之灾 。所 以在
江苏 300多 处新石器文 化遗址 中 ,你 会发现聚落大
多分布在河湖 沿岸 的土墩 山丘上 。这 种聚落模式 ,
“ ”
杭州、嘉兴、 虽 然 离 水 不 远 ,但 不 够 亲 水 ,还 不 能称 之 为
“ ”
水乡 。
但在苏州市吴江 区平望 镇龙南村 的新石器时代
遗址 中 ,人 们有 了惊喜 的发 现 。这 是一处 距 今约
, 5200年 一 4700年 前 的古村遗址 ,其 最突 出的特
点是一条 古河道从村 中逶迤而过 ,不 仅在河两岸 的
高坡上发现 了房址 ,在 临河的岸边也 分布着数间房
屋 。河边 还设有木构埠 头 ,埠 头前置一砺石 ,因 为
经常使 用表面 已经 内凹。看到这里 ,你 的脑海里是
否 出现 了这样一幅画面 :袅 袅的炊烟伴着河面蒸 腾
的水汽缓缓飘散 ,临 河 的埠头上妇女 们一边取水 、
洗涤 ,一 边聊天谈笑 ,男 人们跳上泊在 埠头旁的木
舟 ,准 备好渔 网、 弓箭 ,准 备顺河而下去进行一场
, 渔猎 。这分 明就是 一 个依水而居 、以河为轴展布村
“ ”
庄 的 水乡 雏形 。
 水画 占 大的
江湖 大 省

“
E 提到水乡 ,人 们脑海中第一时间跳出的大概就是 小桥流水人
” “ ”“ ”“ ”
家 了 ,因 为诗句中的 小桥 流水 人家 三个意象 ,恰 恰
“ ”
就是 依水安家 ,枕河而居 的水乡聚落景观的精髓 。在水网纵
横的江苏南部 ,特 别是在太湖水系中 ,几 乎遍地可见这样的水乡
“ ”“
聚落 。而且因为聚落大小和发展程度不同 ,还 形成了 水城 、水
”“ ”
镇 、 水乡村 的三种层级模式 。如果想在一张地图中 ,把 这样
的水乡聚落地点——指明 ,那 实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
以我们选择了其中已经被列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
名镇 、
名村的
地点标示在了地图上 。左图拍摄于无锡市锡山区的荡口古镇 ,画
`
面中粉墙黛瓦的民居临河而建 ,郁 郁葱葱的绿树和酒旗红灯相映
“ ”
衬 ,欺 乃小舟正从石桥下悠然穿过 ,正 是 小桥流水人家 活灵
释 活现的现实表达 (摄 影 /张 物华 )。

“ ”
小 流水人 ,

水 累 景 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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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市 省

扬
春秋时期 ,江 苏涌现出一大批人工河 被认为是这一历史时期兴建城市的代表 。考古发掘
“ ” 表 明 ,这 是 一 座 典型 的利用 水 系进行布局 的城
道及以它们为依托的 水城
市 — 环城有河 ,城 墙上 有缺 口连通河道 ,可 能
“ ” “ ”
如果说 龙南村 展现 出 水乡 形态 ,还 曾设水城门 ,东 南大学研究江南城市地理的学者汪
“ ”
可能是人们适应 自然的一 次偶然选择 。那么随着 艳将其总结为 水包城 模式 (本 文之后的水城模
社会的发展 ,聚 落规模渐渐扩大 ,城 市 — 这 一 式都采用了江艳的总结 )。

标志着文明诞生的聚落形态在这片土地上出现时 ,

你会清晰地发现 ,先 民们从遵循本能近水而居 ,

已渐渐发展到 了有意识地利用水系、围绕水 道来
“ ”
进行聚落布局了。
”(据
商末 ,“ 泰伯奔吴 《史记 ・吴太伯世家 》 间
l' “ ”
记载 :在 商朝末年的周部落 ,按 惯例王位都传给长 9:,

子 ,当 作为长子的泰伯发觉父亲周太王萌生让三弟
季历继承王位的想法时 ,为 避免纷争就干脆避让
带着 二弟 中雍从中原来到了长江下游的吴地 )之
后 ,他 对吴地的开发主要从两方面着手 ,一 面率领
“ ”
人们开凿了江南第 一条人工河 伯渎河 等河道
用于引水灌溉、泄洪排涝 ;一 面汇聚人 口 ,兴 建城
“ ”
市 ,并 最 终 建 国 勾吴 。佘 城 遗 址 ,距 今 约
3500-3100年 9位 于江 阴市云亭街道花山村
游 清
,
重
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现 代化城镇的开发建设在江苏南部的这片土
地上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水 乡聚落形态自然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田野中,有 的水乡聚落 ,虽 然民居的样式、 小桥的形态,发 生了或多
, “ ”
或少的改变,但 延续干年的 依水安家,枕 河而居 形态和文脉始
终未变 (下 图 摄影 /刘 洋 )。 而另一些水乡聚落,则 经过精心修复
雕琢后,被 装扮成了备受欢迎的旅游地 (右 图 摄影 /赵 雪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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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 ,一 方面是为了适应经济发展
另一方面则出于政治军事的需要 ,吴 国在今江苏南
部地区开凿了堰渎、胥浦、古江南运河 、邗沟等运
河 ,并 在这些人工水网周边 ,建 立了一系列都 邑性
“
质的城市 。但与中原地区 凡立国都 ,非 于大山之
“ ”
, 都可称为某种意义上的 水城 。正是这些因地制
“ ”
宜、各有千秋的 水城 ,奠 定了江苏南部水乡格
局的骨架 ,也 塑造 了本 地 区之后延续几千年 的城
市布局与城市形态 :以 邗城为原点 ,扬 州随着运
河 的发展而扩展 ;继 承 了阖间大城打 下 的基础 ,

“ ”
下 ,必 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 ,下 毋近水 苏州成为了 外围水网 十城 内双棋 盘格局 的东
”
而沟防省 (语 出 《管子 》)的 城市不尽相同 ,这 方水城典范 。
些城市大都呈现出与水密切结合的形态 :葛 城 (在
),水 系与城 址相互环套 ;淹 城 (在 今常
“ ”
今丹阳 最美的 水乡 在古镇 中
州 ),由 子城、子城河 ,内 城、内城河 ,外 城、外
“
城河相套组成 ,上 述两者可总结为 城包水、水包 按照梯度发展模 式 ,水 城市的发展 应该带动水
”
城 模式 ;邗 城 (在 今扬州 ),城 外环河 ,城 内则 城镇的发展 ,但 事实并非如 此 ,水 城镇是后起 之秀
“ ” “ ”
由邗沟分东、西城 ,可 称其为 双城模式 ;木 渎 的故事 。在 水城 占据 了大江大河 、湖泊水 口的
古城 (在 今苏州 ),是 一座春秋晚期具有都 邑性质 有利 地形 ,经 人们 的精 心布局被构筑而起 的同时 ,

“ ”
的大城 ,规 模宏大的它采用了 山 一 水 一 城 相 龙南村之后 ,还 有大大小小 的村落 ,在 河浜 、湖荡
“
结合的模式 ,三 面环山 ,南 依太湖 ,南 城墙设 两 里生机勃勃 地 自发 生长着 。
”
墙夹 一河 的布局 ,城 内有多条河道连通外部 水 与传统北 方或南方其他 地 区村落呈现 出非常强

系 ;还 有伍子胥相土尝水、象天法地 ,建 造的水陆 烈的聚集 特征不同 ,这 些村庄反而 呈现出依水而 生、

“ ”
并行 、河街相邻 、 水城相 间 模式 的阖间大城 沿水而长 的散布特征 。它们或形成 岛状 的团块 ,点
(在 今苏州 )。 缀在河浜与 湖荡 的尽头 ;或 依偎在水 道之侧 ,如 条
这些以水为依托 ,结 合水系进行布局的城市 , 带般缓缓展 开 ,形 成了大 地上独特的斑块和纹 样 。

144
 水曰 占
江湖大省

“ ’
同里古镇是江苏 水镇型水乡 的典型代表。它位于苏州市吴
江区 ,十 余条交错的河道水系 ,把 古镇分隔成一个个网格 ,民 居、
水镇 ,
商铺、
寺庙等公共建筑镶嵌在网格中 ,形 成宅前宅后均临水、
家家 着 逸
门外泊舟航的景象 (左 页图 )。 在江苏众多的水乡古镇中 ,同 里
“ ”
静
有着与众不同的 静气 — 不是那种略带冷意的宁静 ,而 是充
了闲适与安逸的恬静 。在退思园中 ,经 常可以看到古镇居
“
成群 ,闲 散而坐 ,过 着顾颉刚先生所形容的 饮酒 ,品 茗
”
,凿 鱼池 ,清 唱曲子 ,挥 洒画画 的生活 (下 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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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宋之际 ,当 我国的经济中心南移至江南地区 都生长于水网之上 ,因 地制宜地采用了依 河筑屋 、
” “
之后 ,“ 镇 这种新兴的聚落形式在江苏南部迅速 以水为街 、街桥相连的模式 ,成 为了一个个 水
” “ ” “
兴起。城的周边 ,出 现了如拱月群星般的小镇 ;在 镇 。如果说 水城市 过于宏大和规整 ,而 水
”
支流水网交汇处 ,因 货物中转与人 口停歇形成了交 乡村 又失于细碎与简朴 ,那 么这些 占据了天时地
“ ” “ ”
通小镇 ;还 有随着商品经济发展 ,出 现的手工业、 利人和的 水镇 ,在 江苏的 水乡 体系中最终
“ ” “
商业市镇等 ,从 两宋到明清 ,日 益繁盛。这些镇大 占据了 C位 ,凝 结成了现在我们 心 目中 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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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五五≡ 互△△ E
江湖大省

” “ ”
流水人家 景观的典型代表 ,目 前江苏以 水乡
为特色就开发了近百个古镇。
水 ,
“ ” 大气 漫
流水 是古镇 的骨架。虽然这些水镇的布局
水 婚礼
都是围绕着河道展开 的 ,但 由于河道 的走向曲折变
“
化 ,水 镇的形态也一点儿都不单调。 带状形 ”的 位于苏州昆山市的周庄 ,因 为景观经典、 成名最早 ,再 加上者名
“ ” 画家陈逸飞画作 《故乡的回忆 》加持 ,有 着 “中国第一水乡 ”的
水镇 ,以 一字形 主河道作为轴线 ,主 要的商铺
美誉 ,也 促成了这里独特的 “大气 ”风韵。摄影师在周庄也邂逅
了一场颇为 “大气 ”的水乡婚礼— 通常的迎亲车队被彰显特
FIIL

色的迎亲船队所代替 ,端 坐船头的新人并不在意亲友和游客的围
J 观 ,落 落大方地热情接吻 (左 图 );下 船登岸后 ,行 走在悠长窄巷
中的新娘 ,更 走出了T台 走秀般的不凡气度 (下 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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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李 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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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共场所沿河而建 ,街 后平行并置屋宅 ,通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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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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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店后宅 的居住形 式 ,满 足 亦农亦 商 或
“ ”
明农暗商 的实际需求 ,如 无锡市锡山区的荡 口
“ ”
古镇。有的水镇是 十字形 ,它 以两条纵横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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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河道为轴 向四面发展 ,十 字交叉的港口或街道成
了全镇的中心 ,也 是镇上最繁华和最具风情的地
方 ,苏 州市吴中区的用直古镇就属于这种类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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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以苏州市吴江区同里镇为代表的 网状形 ,由
宽度相仿的河道相互交错 ,构 成网状形态结构 ,民
居 、 商铺嵌于 网格之 中 ,形 成宅前宅后 均临水 、
“ ” “ ”
家家门外泊舟航 的景象。四是 团状形 ,河
道呈现围着古镇转圈的特点 ,古 镇的道路和河流都
是随势而弯 ,呈 现出环环相扣的布局 ,极 富有韵律
美 ,苏 州昆山市的周庄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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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生活的灵魂在于水 ,民 居临水而建 ,居 民依水而生 ,哪 怕到
现代化高速发展的今天 ,许 多水乡居民还一直保持着亲水近水的
“ ”
生活方式— 虽然不再 靠水吃水 要以打鱼为生 ,在 闲暇时老
“
人还会一时兴起去临水 扳鱼
”(用
由一根长竿挑起四根短竿撑
“ ”
开一片网来捞鱼的方式 )(上 图 摄影 /沈 心荷 );虽 然 村村通
的公路密布乡间 ,但 其实从临河的住宅 ,到 对岸的果园采摘 、
送枇杷 ,可 能还是驾船最为方便快捷 (有 图 摄影 /殷 启民 )。
岁 流 ,
多少 水
| 活 终
“ ”
人家 填充了水镇的底 色 。古镇 的房屋大多数
“ ”
都是 粉 墙黛瓦 ,清 新而 淡 雅 。这里 既有历 史原
“ ”
因 ,因 为古镇最初 起源于宋 ,而 宋 代 理 学 主张
“ ”
存 天理 ,灭 人欲 ,不 喜欢那 些张扬 的色彩 ,这 种
理学的审美趣味不仅 入诗入画 、也融入 了建筑 ,更
加强调黑 白这种趋 于理性 的无色 之色 。也有美学原
因 ,从 环境角度体 现 了色彩相融 的取 向 。梁思成先
生 曾讲 ,南 方花 草树木 常 开 ,四 季 都 是 有 颜 色 的
所以建筑 就素雅 一 点用植 物装饰就行 。还有 一 点则
是从实用 出发 ,一 般瓦在烧 制 的过程 中 ,最 终呈现
的都是 红色 的 ,但 在此基础 上 再加 上 一 道窨水 的工
序 ,就 能够变 红为青 ,青 瓦 比红瓦更坚固耐用 。
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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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桥 则是水镇 中的点睛之笔。平坦的河流
或街道之间 ,凌 空一座小桥 ,不 仅在功能上将陆地
与水面完美 连接在 一起 ,也 打破了单调 的空间环
境。桥的类型是那样的多种多样 ,有 梁桥 、拱桥、
运
吊桥以及浮桥等。桥分布 的疏密也完全 自在随心 ,
有 些地段似乎是十步 一桥、桥桥相连 ,如 周庄双
桥、同里三桥。当我们站在桥上看风景时 ,你 会发
现 自己拥有 了绝佳视 野 ;与 此同时 ,兀 立桥上的
你 ,同 样还会成为别人眼中最鲜活 的风景。
“ ”
小桥流水人家 最终只会成为
“ ”
梦里水乡 吗?
与所有 的地方 一样 ,随 着社会 经济的发展 ,现
代化城市 的开发建设在 江苏南部 的这片土地上也加
快 了进程 。许多人都在担 心 ,与 农 业文明紧密联系
“ ”
在 一起 的 水乡 ,可 能会面 临极大 的挑 战。有人
”
甚 至 悲 观 地 认 为 ,“ 小 桥 流 水 人 家 终 将 渐 行渐
, 远 ,成 为只能在梦 中追寻 的精神故乡 。
我 认 为 ,一 是 要 全 力 保 护 ,这 是 第 一 原 则 。
1982年 ,苏 州成为 全 国第 一批历史文化名城 。同
“
年 8月 ,提 出苏州城市 建设要 保护古城 ,建 设新
”
区 。 1986年 国务 院批 复 的 《苏州 市城 市总体 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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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划 》中强调要 全面保护古城风貌 。今天我们所
“
见的苏州 ,古 城区仍保 留 三横三纵加一环 ”的骨
干水系 ,城 市中心格局未变 ,“ 小桥流水人家 ”的
水乡空间格局 ,街 巷生活模 式仍然存 在。与此 同
时 ,根 据苏州市统计局的数据 ,2020年 苏州全年
实现 GDP为 20170.5亿 元 ,名 列全国第六 ,仅 次
对于水乡古镇的旅游开发 ,我 认为只要方法得
当 ,也 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 的保护。最关键 的是要
抓住每个古镇的灵魂。古镇的外在景观特点不尽相
同 ,不 同的历史渊源和文化积淀 ,也 赋予了每个古
镇别具一格 的内在气质。比如周庄 的大气 ,同 里的
静气 ,用 直 的喜气等等。如果只从 “形 ”上保护 ,

于上海、北京、深圳、广州和重庆。由此可见 ,水 “ ”
最后剩 下的只是 旅游景点 ,但 只要延续下了古
乡文化完全可以在飞速发展的社会进程中 ,拥 有 自 “ ”
镇的 魂 ,即 古镇的人文气息和文化面貌 ,那 么
己的一席之地。 “ ”
古镇就还能充满生机地 活 下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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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在江苏数十个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 名村之外 ,还 有众多各具
名镇 、
“ ” 之上 ,位 于苏
特 色的 水乡 ,如 明珠般散缀在 纵横交错的水网
“ ”
形 太 州 昆山市 张浦镇的 自然村姜里就是其中之一 。这座 水村
三

源 流长 面环水 ,粉 墙黛瓦的农家楼房围绕村中的姜里潭错落有序地排布
,

户户枕河 ;而 从空中俯瞰 ,更 会发现姜里潭

放眼望去 ,家 家傍水 、
“ ”
与村边的双洋湖 ,分而不隔 ,形 如太极 ,颇为神奇 。关于 姜里
名字的由来 ,当 地有着两种传说 :一 说是姜太公避纣东海之滨隐
居于 此 ;男 一说是唐 中宗 时 ,有 村人姜辄 以功封扶阳郡 王 ,招 为
驸马 ,携 公主荣归故里 。也许传说并 不能成为村子历史悠久 的确
实证据 ,但在村域周边者古学家们找到了约 9万 平方米的史前文
化遗址 ,将 这里有人定居的历史一直上追溯到了 6000多 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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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 璇
图 片编辑 /吴 敬
版式设计 /李 晟
地 曾编辑 /陈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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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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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文学在中国文学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江 苏不仅拥有许多
本土文学家 ,而 且还吸弓l了 大量外省文学家前来 ,他 们寄情于山
水之间 ,倾 情描绘这里的景致风物 ,抒 发个人的际遇感怀 ,将 一
个如诗如画、 底蕴深厚的江苏呈现给世人 ,并 为后世留下了众多
的文学景观。当我们欣赏这些文学景观时 ,便 能联想起与之相关
的名篇佳作。图为日暮时分的扬州瘦西湖 ,充 满了 “两堤花柳全
依水 ,一 路楼台直到山”之美 ,无 数的文人墨客就曾用他们深情
的笔墨为我们描写出了充满画意的扬州。摄影 /吴 赐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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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
文
绘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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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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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上极为低 平 ,但 在文学上却是高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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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 谢 ±族 就为 江苏铺就 了最 初 的文 学
“
了 江横渡闻
一《 明清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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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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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 。9、・ ..∶
我踏上 了回老家
扬 州 的列车 ,这 趟列车 晚上 9点 多从北 京站始 发
第 二 天早 上 7点 多便可到达扬州站 。多年来 ,每 次
回扬州 ,我 都会选择这趟夕发朝 至 的列车 ,车 窗外
一轮 明月照亮 了夜 空 ,我 站在车厢 的过道 上望 着天
“ ”
上 那轮 明月 ,想 着故 乡扬 州便 是 一 座 月亮 城
“ ”
那 里 有 张 若 虚 的 何 处 春 江 无 月 明 ,有 徐 凝 的
“ ” “
天 下 三 分 明 月 夜 ,有 张 祜 的 月 明桥 上 看 神
” “ ”
仙 ,有 杜牧 的 二 十 四桥 明月夜 ,有 王 安石 的
“ ” “ ”
明月何 时照我还 …… 扬州 月亮城 的美誉是
由文学赋予 的 ,在 中国文学史 上 ,写 扬州 的诗篇不
计其数 ,写 扬州 明月的更是不胜枚举 。
其 实不 只扬 州 ,在 江 苏 的其 他 地 方 ,比 如 苏
州、南京 、镇江、无锡 、淮安 、徐州等地都有许 多
与文学相关 的地 理 景观 。在 每个 中国人 的学 生 年
代 ,想 必都没少读关于江苏 的文学作 品。很多人知
“ ‘
道我是扬州人后 ,都 会 问一 句 就是 烟花 三 月下
’ ”
扬州 的地方吧 ?我 想 ,许 多江苏 以外 的人第一
次了解江苏可 能都是先从文学开始 的。
154
a医 、
终
三~置「
中国人最熟悉的文学作品很多
,
都与江苏有关
江苏 ,这 个位于中国东部沿海地区的省份 ,常
常以其发达的经济吸引着世人的目光 ,但 是很多人
, 第 一次接触到江苏 ,却 往往是通过文学而不是 经
济。作为中国人 的启蒙唐诗 ,《 静夜思 》在中国人
中拥有极高知名度 。但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 ,《 静
夜思 》是李 自于唐开元十四年 (公 元 726年 )秋在
扬州旅社写下 的 ,这 缕月光成为了传播最广的扬州
明月诗 。当然在李白为扬州写下的众多脍炙人 口的
”
诗篇中 ,“ 烟花三月下扬州 更为 口口相传。关于
扬州的经典名篇层出不穷 ,不 过 ,要 说与扬州关系
最密切的诗人 ,则 要数中晚唐 的杜牧 ,至 今流传下
来的杜牧所写的扬州 的诗共有 40多 首 ,他 也是写
“ ”
扬州最多的诗人 。杜牧在 十年一觉扬州梦 中 ,
“ ”
写下 了 春风十 里扬州路 ,卷 上珠 帘总不如 、
“ ”
扬州尘土试回首 ,不 惜千金借与君 等广为流传
“
的诗篇 。南宋姜夔写的 《扬州慢 》 过春风十里 ,
 文学目 牛的
诗 意 大 省

扫 乜 兑 旬刁生
—

潭 影空 人
I虞 山尚湖诞 过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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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文学在魏晋南北朝时迎来了第一
次创作高 峰。隋唐时期 ,伴 随着隋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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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的贯通和安史之乱时的北人南
迁 ,江 苏沿运河 、
环太湖一带成为了全
秦观
国的经济重心 ,经 济的繁荣带来 了文 三
(1049∶ 每-11oo年 )

小1
高邮人
化的繁盛 ,江 苏文学迎来了第 二 次创
作高峰 。两宋时期 ,江 南进一步开发 ,

沿运河和长江地区成为江苏文学的重
要地域 ,江 苏文学进入到了第 三次创
作高峰 。经济的繁盛带动了教育发展 ,

这成为江苏涌现大批优秀文学家的肥 刘禹
—842左F.)
(772左 F・

沃土壤 ,以 张若虚 、
刘禹锡 、
陆龟蒙 、
李 徐州人 (一 说苏州 )
秦观等为代表的江苏本 土
范仲淹 、
煜、
文学家 ,和 以盂浩然 、 王 昌龄 、
李白、 白
居易 、
杜牧 、 苏轼 、
欧阳修 、 王安石 、
辛 -ˉ 」

弃疾 、
陆游 、
姜夔等为代表的外来文学
家 ,共 同造就了江苏文学在唐诗宋词
陆龟
中的重要地位 。地图为江苏境 内主要 (?一 约881年 )

苏 州人
的文学景观 ,这 是一条以长江 、
运河为
“ 产b
轴线 的 L” 形文学带 。左图为苏州 r

常熟的尚湖 ,尚 湖及北岸的虞 山是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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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著名的文学景观 ,唐 代诗人常建的 范仲淹
“ (989年 — 1052年
曲径通幽处 ,禅 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 )

” 苏州人
性 ,潭 影空人心 ,就 是描写的虞山景
致 。明朝 文 学 家丁 奉 也 在 此写 下 了
《虞山赋 λ《尚湖赋 》等名篇 。 刘鹗故居 唐荆川宅
厶 口会心
山 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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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祖光祖居
珍
汝

摄影 /苗 一峰 吴承恩故居
李 苏东坡纪念馆
曰施耐庵著书处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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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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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赭庵纪念馆 太湖
尚湖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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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古城
寒山寺 (枫桥 )

虎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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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7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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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 6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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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 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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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主要文学景观分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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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 ,大 批文学家用动情的笔触构建出了 烟花三月下扬州 、 曰
“ ”“ ”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泊秦淮近酒家 等文学景观 ,勾 勒出了一
个风雅诗意的江苏 ,这 些文学作品赋予了扬州、 南京、 苏州、 镇江
诗城的美称。上图为清代画家袁耀所绘的 《扬州四景 》中的 “春
” “
台明月 ,画 面将张若虚在 《春江花月夜 》中所写的 谁家今夜
”
扁舟子 ,何 处相思明月楼 的景观描绘了出来 (供 图 /故 宫博物
“
院 )。 下图为编辑部邀请插画师创作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 枫
”
渔火对愁眠 的诗境。绘图 /浩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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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尽荠麦青青 和陆游的 楼船夜雪瓜洲渡 等都是
宋代诗词中关于扬州的经典佳句。
比李 白晚出生 71年 的大诗人 自居易曾做过 苏
州刺史 ,在 苏州为官时 ,自 居易就写了很多与苏州
有关的诗 ,离 开苏州后 ,又 写下了很多回忆苏州生
“
活的诗 ,最 有名的则要数那首 《忆江南 》∶ 江南
忆 ,其 次忆吴宫 ,吴 酒一杯春竹叶 ,吴 娃双舞醉芙
” “
蓉 ,早 晚复相逢 。 唐朝诗人 张继的 姑苏城外寒
”
山寺 ,夜 半钟声到客船 ,成 为了写苏州知名度最
高的诗句。如今很多人到了苏州 ,看 到小桥流水的
水乡 ,发 朋友圈文案时 ,多 会引用晚唐诗人杜荀鹤
“ ”
的那句 君到姑苏见 ,人 家尽枕河 。贺铸那首与
“
苏轼 《江城子 》齐名的悼亡词 《鹧鸪天 》中 重过
”
阊门万事非 ,同 来何事不同归 更是悼亡词中的佳
作 ,阊 门便是苏州古城的西 门 ,这 首词便是贺铸回
忆苏州生活时所写。
“ ”
在 南京 ,除 了李 白的 凤凰 台上凤凰游 、
“ ”
金 陵子弟来相送 外 ,最 有名的则要数刘禹锡的
“ ” “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 入寻常百姓家 、 山围故国
”
周遭在 ,潮 打空城寂寞回 ,如 果说杜牧是扬州文
“ ” “
学的 代言人 ,那 刘禹锡则是南京文学的 代言
臣 E殪顶王 △Ⅱ 彐
人 了。到了五代北宋时期 ,词 帝李煜写下 了很多
回忆在南京生活的名词 ,“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 国
” “ ”
不堪回首月明中 、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剪
”
不断、理还乱 ,是 离愁 ,别 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等
更是关于南京流传千古的经典。
这些人尽皆知 的文学作品让江苏许多地方都成
了经典的文学景观。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文学景观
这个词 ,中 国文学地理学会会长、广州大学人文学
院教授曾大兴对文学景观做过定义 :文 学景观也称
文学地理景观 ,指 那些与文学密切相 关的地理景
观 ,它 属于景观的一种 ,却 又比普通景观多了一分
文学内涵 ,是 具有文学属性和文学功能的 自然或人
文景观 ,文 学景观主要包括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地点
和与文学家活动有关的地点。我曾经统计过 ,至 今
,是 清代无锡人孙洙
流传度最广的 《唐诗三百首 》
(蘅 塘退士 )编 纂的版本 ,共 涉及文学景观约 180
处 ,与 江苏有关的就有 31处 ,占 唐诗中文学景观
总数的约 17%,高 居各省首位 。以 中华书局的吕
明涛校注本的 《宋词三百首 》来算 ,共 出现文学景
观 110处 ,与 江苏有关的有 34处 ,占 比约 1/3,居
于各省之首。如果再统计唐诗宋词外的文学作品中
有关江苏的文学景观 ,那 数量还会更多。
当我们吟诵起名篇时 ,脑 海中便会浮现出与之
对应的文学景观。而当我们欣赏文学景观 时 ,也 能
想起很多与之相关的佳作。这些名篇佳作往往成为
了很多人对江苏形成的最初印象 ,这 个印象饱含了
景观的秀丽、文学的厚重和情感的丰沛。
“
江 苏有个 L” 形文学带
如果我们将历代文学作 品中提及的地点和文 学
家的活动足迹等文学景观画到江苏省地 图上时 ,便
“
会发现地 图上浮现 出了一 个直 角的 L” 形文学带 ,
这便是经济基础对于上层建筑 的决定作用 ,也 是上
层建筑对经济基础 的反映 。在东西 向的长江上 ,以
苏州和 南京为两端 ,涵 盖 了苏州 的太湖 、虎丘 山、
山塘街 、寒 山寺 、枫桥 ,南 通 的水绘 园、狼 山 ,无
锡 的惠山、蠡湖 ,泰 州的范仲淹纪念馆 ,常 州的苏
东坡纪念馆 ,镇 江的北固山、芙蓉楼 ,南 京 的凤凰
157
 ≡ ≡ ≡ 〓〓≡ ≡ 〓≡ 田 ≡ ≡
苏 件 IIIIIIIIIlllllllllllllllllllllllllillllIIlIIIllIIIllll

忆江南》等
≡自居易任苏州刺史,留 下《 苏州有关的名诗。

“ 一 ”
十年 觉扬州梦 等大量关
≡杜牧旅居扬州十年,写 下 “ 于扬州、南京的名篇。
”
≡诗人杜荀鹤来苏州后写下 君到姑苏见,人 家尽枕河 等诗篇。
六目时日 ≡晚唐诗人陆龟蒙出生在苏州。
≡南京王谢两大士族涌现出谢道韫、谢灵运、谢眺、王融、王籍等文学家。
“ ”
≡诗人皮日休任苏州刺史,写 下 姑苏麋鹿真闲事 等名诗。
置《
世说新语》《 昭明文选》三部名作先后在江苏问世。
文心雕龙》《
“ ”
“ ” 垂词帝李煜生于南京,写 下 一江春水向东流 等大量与南京有关的名篇。 归有 光
春江花月夜》,被 后世誉为 孤篇盖全唐 。
扬州诗人张若虚写作《 (1507∶ 年—1571∶ 年)
昆山人
“ ” ≡北宋文学家范仲淹生于苏州 (一 说徐州)。
受王湾在镇江北固山写下 海日生残夜,江 春入旧年 的名篇。

学家欧阳修任扬州太守,写 下大量与扬州有关的诗篇。
三李自多次来
∶ 登金陵凤昌台》、《
南京等地,写 下《 金陵酒肆留别》等诗篇。 =文
“ ” “ ”
1李 自写下 床前明月光 、 烟花三月下扬州 等,成 为咏赞扬州的干古经典。
文学家秦观出生于今扬州高邮市。
“ ”
王昌龄在镇江芙蓉楼写下 一片冰`0M庄 玉壶 等名篇。 “ ”
北宋文学家王安石在扬州瓜洲渡口写下 春风又绿江南岸 的干古名篇。
“ ”
张继夜泊枫桥,写 下 姑苏城外寒山寺 ,流 传干古。
苏轼任徐州知州,写 下许多与徐州有关的诗篇,后 卒于常州。

刘禹锡在苏州度过少年时光,后 写下大量与南京有关的名诗。
北宋文学家范成大出生于苏州。

韦应物任苏州刺史,直 至离世,一 直居苏州,此 间写下大量与江南有关的名诗。 “ ”

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屡次到扬州等地,后写下 楼船夜雪瓜洲渡 等名篇。
“ 口 蓄
忆扬州》等名篇。
诗人徐凝写下 天下三分明月夜 的《

H= 曹雪芹外 ,明 清时期的江苏文学家也星光熠
吴承恩 、
除了施耐庵 、
i目 ,
熠 ,此 时江苏富甲天下 ,出 现了多个国家级经济中心 :淮 安 、
扬州 、
江苏文 达到了 苏州 ,进 而带动了文学艺术的繁荣 。唐寅 、
南京 、 冯梦龙 、
归有光 、

次创 高峰 袁枚 、
刘鹗等优秀的本土文学家 ,和 吴敬梓 、
李渔 、 蒲松龄等外来
文学家创作了大量作品 ,江苏文学进入到了第四次创作高峰 。本
页轴线图梳理了江苏文学的主要脉络 。下图为南京阅江楼 ,明 初 ,

朱元璋和群臣曾写下 《阅江楼记 》2001年 南京市政府在长江之

滨建造了阅江楼 ,结 束了有记无楼的历史 ,阅 江楼也是南京著名
的文学景观 。摄影 /刘 伟

冯梦龙
(1574左 F— 1646左 F.)
苏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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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F
≡ ≡ ≡ 〓≡ ≡ ≡ ≡ ≡ 〓 〓 ≡
文学景网
诗意大省

吴承恩
(约 1500年 一1582年 ・
)

淮安人

扬州慢》等名词。
州、南京、扬州等地,写 下《
百雪芹
“ 口 (约 1715年 一约 1763年 )

在镇江写下 满眼风光北固楼 等名第。 南京人

,后 于淮安写下巨 水浒传》。
著《

阅江楼记》。
臣在南京长江之滨写下《

“ ”
苏州,后 在文学上与祝技山、文征明、徐祯卿并称 吴中四才子 。

西游记》。
市,后 写下巨著《

娶 家归有光出生于今苏州昆山市。 “ ”
≡唐荆川出生于常州,后 成为明中后期 唐宋派 文学领袖。
施耐庵
(1296年 一 1370年 .)
“ 口 “ ”
出生于今苏州市,后 鲟蓍 三言二拍 中的 三言 。 兴化人

李渔出生于今南通如皋市】后旅居南京芥子园创作戏剧文学。
≡
大 部
徐自客游记》。
、地理学家徐葭客开始撰写《 | 江苏人
到了明清时期 ,小 说成为了文学创作的主流 ,四 大名著更是成为
红楼梦》。
≡曹雪芹出生于今南京市,后 写下巨著《
了古典小说中的最高峰《水浒传 》的作者施耐庵是兴化人 ,《 西
游记 》的作者吴承恩是淮安人 ,《 红楼梦 》的作者曹雪芹是南京
苏,在 今淮安、宿迁、南京等地任职,后 隐居南京小仓山随园。
人 ,四 大名著中的三部都出自江苏人之手。如果再算上罗贯中在
淮安创作的 《三国演义 》(据 考证 ,罗 贯中为山西人 ,为 施耐庵
儒林外史》。
、南京等地用十年写下讽刺小说《
弟子 ),可 以说四大名著全都与江苏有关系。这也是江苏文学在
明清时期成为中国文学最高峰的写照。
∶ 镜花绿》在连云港海州写就。
奇书《

老残游记》。
出生于今镇江市丹徒区,后 于淮安写下《

诗人柳亚子出生于今苏州吴江区。

诗人刘半农出生于无锡江明。
≡诗人丁芒出生于南通。

语言文学家叶圣沟出生于苏州。
≡作家高晓声出生于常州。
≡作家陆文夫出生于泰州泰兴(时 属扬州)。
L■

杜鹃技上杜鹃啼》曾入选中学语文教材。
鹗出生于苏州, 《 ≡苏州作家金松岑、曾朴完成《孽海花》。

东海县,后 在扬州长大,是 近现代成就最高的散文大家。 祖籍盱眙的作家张贤亮出生于南京

官场现形记》开始连载。
元撰写的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中的《 ≡儿童文学家曹文轩出生于盐城

作家、编剧周梅森出生于徐州。 李渔
钱锺书出生于无锡。 (1611年 ・
-1680年 )

如皋 人

杨绛出生于无锡,后 与钱锺书成为近现代的文学伉俪。 作家叶兆言出生于南京。

花为媒》等成为传世经典。
风雪夜归人》、评剧《
常州,他 的话剧《 妻妾成群》等小说成为当代文学的代表作。
苏州,他 的《
1964年 |

文学家汪曾祺出生于今扬州高邮市。 作家毕飞宇出生于兴化。
江南三部曲》获茅盾文学奖。
格非出生于镇江,所 著《

伯平同写《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成 为文学史上的佳话。
红学家冯其庸出生于无锡。 南京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学之都。
159
 \

柳亚子 杨绛
(1887左 F.-1958∠ F.)
钱锺书
(1911年 .— 2016年 (1910年 — 1998年
苏州人
)
)
无锡人 无锡人

近 代文
,江 苏文 家
刘半农 | 依旧群星璀埤
(1891垄 F.-1934∶ 三
每
)

江 阴人
近代以后 ,江 苏沿江 一带成为了 中外交流的重 要区目 ,这 也让很
多江苏人接触到了新式思想 ,各 种思想的碰撞也让以朱 自清 、 钱
台、秦淮 河 、 白鹭洲 、乌衣巷 、阅江楼等地 。而在 锺书 、
刘半农 、
吴祖光等为代表的文学 家 、
戏剧家纷纷 涌现 ,江 苏
南北 向的大运 河上 ,则 以扬州 和徐州作 为端点 ,扬 文学在他们的带动下 ,从 古典文学迈入 了现代文学的时代 。至今 ,

江苏作 家都是中国文坛的一 支先锋力量 。右 图为钱锺 书故居 内

州 的平 山堂 、廿 四桥 、瓜洲古 渡 ,淮 安的吴 承恩故
居、刘 鹗故居 ,徐 州 的黄楼、燕子楼 、放鹤亭 等文
“
学景观均 沿运河分布 。 L” 形文学 带正好也 是江苏
经 济最繁盛 的地方 。历史上 的苏州 、 南京 、扬州 、
淮安、徐 州都 曾是富 甲天下 的地方 ,有 了经济 的繁
荣 ,才 有 了文化 的昌盛 ,比 如仅 扬州一地 ,古 代就
有梅花书院、正 谊书 院、安定 书院、宝 应书院等多
所 知名 书 院 ,培 养 了大 批 人 才 。还 有 一 点非 常巧
“
合 ,就 是这条 L” 形文学 带上 的城 市在 历史上 很
多都是文学 家任职 的地方 ,比 如 ,白 居易和韦应 物
任过苏州刺史 ,苏 轼任过徐州知 州 ,欧 阳修任过 扬
州太守 ,王 安石 任过 扬 州签判 …… 这 些 都为 江苏
文学形成 历史上的地理 分布创造 了条件 。
“ ” “ ”
这 条 L” 形文学地 带所覆盖 的大 多是水 乡泽
国 ,也 许是水乡 泽国的景致给 了诗人 们无 限的缠 绵
情思 ,在 唐宋 时期 ,除 了辛弃疾 等人的诗词外 ,江
苏文学的特点往往 都偏重于 抒发个人 情感 ,更 多的
是 以借景抒 怀为主 ,在 个人感 怀之外 ,有 一些也 透
出哲思 ,这 便是江苏文 学 的一 种风格 ;时 光流逝 到
景 。摄影 /王 宁
明清时期 ,诗 词不再是文学的主战场 ,小 说成了文
学创作的主流 ,此 时的江苏依然保持着文学先锋地
位 ,江 苏文学家以敏锐 的观察力洞悉社会 ,创 作出
了许多反映社会现实的佳作 ,以 四大名著为代表的
小说达 到了中国小说创 作的顶峰 ,四 大名著 作者
中 ,施 耐庵是兴化人 ,吴 承恩是淮安人 ,曹 雪芹是
南京人 ,如 果再加上在淮安创作 《三 国演义 》的罗
贯 中 ,说 四大 名 著全都 与江 苏有关 也不 是夸大 其
词 。 当然 ,除 了四大 名著 ,苏 州人冯梦龙 编著 “三
言二拍 中的 三言 、镇江人刘鹗写的 《老残游
记》、李汝珍在今连云港写的 《镜花缘 》
、苏州人
金松岑、曾朴创作的 《孽海花 》无不成为当时折射
社会现实 ,表 达对理想社会向往的力作 ,此 时的江
苏文学从以水韵柔情为主成功转为了以洞悉社会现
实为主 ;到 了近现代 ,以 扬州朱 自清、汪曾祺 ,无

160
 匣≡≡≡王△扭口
1

来自清 】
旨日三
(1898至 F.-1948荃 F・ )
(1964年 — )

扬州人 镇江人

汪曾祺 苏童
(1920年 — 1997左 F.) (1963年 —
高邮人 苏州人

锡钱锺书 、杨绛 ,苏 州周瘦鹃等为代表 的江苏作家 江苏文学的高峰是江苏本土文学家和

以精 、洁 、雅 、妙 的风格长期主导 中国文坛 ,此 时 外来文学家共同创造的
江苏与世界交往频繁 ,许 多人都有在美 国、欧洲 、
日本等地 留学 的经历 ,这 也给文 学家带来 了更加广 讲江苏文学 ,一 方面要提与江苏相关的文学作
阔的视野 ,他 们吸收外国文学 的养分 ,将 江苏文学 品和文学景观 ,而 另一方面则要说说与江苏有关的
带入 了新 阶段 。直至今 日 ,当 代文坛的中坚力量依 文学家。江苏既涌现了大量的本土文学家 ,也 吸引
然不 乏江苏作家 的身影 ,如 格非 、毕 飞宇 、苏童 、 了许多一流文学家的到来 ,他 们共同将江苏文学推
曹文轩 、周梅森等 。 向了一个又一个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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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现代散文大家来自清出生于今连云港市东海县 ,童年时移居扬
州 清 州 ,并 在扬州度过了青少年时光 ,朱 自清也以扬州人自称 。在他
: 清 的很多作品中 ,都 有关于扬州及江南的内容 。1917年 ,朱 自清祖
很多 母去世 ,父 亲在徐州的差事也交卸了。办完丧事 ,父 子同到南京
浦 口火车站 ,父 亲送朱 自清 上火 车北去 ,那 年作者不到 20岁 。
江苏 体贴使他极为感动 。1925年 ,想 到旧事 ,父 亲的背
父亲的关怀 、
“ ”
影又出现在 晶莹的泪光中 ,作 者有感于旧事 ,便 写了 《背影 》
一文 。图为朱自清故居中的未自清卧室内景 。摄影 /王 宁

西晋永嘉之乱后 ,士 族衣冠南渡 ,在 南京、扬 了现代文学 ,江 苏作家成为 了近

州、苏州一带聚居 ,形 成了以南京王谢家族的文人 现代文坛的一支先锋力量 。本土
雅 士为主的文学群体 ,尤 其 以王融 、王籍、谢道 大量文学家 的涌现与经济发达带
韫、谢灵运 、谢眺为代表 ,他 们歌咏江南 ,写 下了 动教育兴盛 ,进 而为文学家成长
最早的一批山水田园诗 ,当 时镇江人刘勰还写下了 提供条件有关 ,历 史 上江苏是人
,南 朝时在
我国第一部文学理论著作 《文心雕龙 》 人 向往 的富庶之地 ,对 外地人极
江苏还诞生 了 《世说新语 》和 《昭明文选 》两本名 具吸引力 ,大 量文学家涌入江苏
作 ,这 是江苏文学的第一次崛起。隋唐时期 ,江 南 也就不足为奇 了。
成为 全国的经济中心 ,扬 州、苏州等城市进入 全 如果说 三 国两晋 以后 ,国 家
盛 ,此 时张若虚、刘禹锡、陆龟蒙等江苏本土文学 经济重心持续 向南倾斜 ,从 而为
家与或游历江南 ,或 任职江苏的孟浩然 、李白、王 江苏文学萌芽提供 了沃土 ,进 而
昌龄、白居易、杜牧等文学家都创作了众多与江苏 诞 生 了诸 多优秀 的文学家是 主 因
有关的唐诗 ,安 史之乱后 ,大 量北人南迁 ,文 人士 的话 ,那 么历史上重要的北人南

勇 昼
大夫到达江南后 ,抒 发个人际遇和所见所感 ,从 初 迁事件和最优秀 的文 学家任职 、
唐到安史之乱后 ,江 苏文学迎来 了第 二 次创作高 游历江苏就成为 了江苏文学持续
峰。两宋时期 ,李 煜、范仲淹 、秦观、范成大等江 出现高峰的另一个因素 ,如 诗如画的江苏便是这片
苏本 土 文学家和外地前来 的欧阳修、苏轼、王 安 文学沃土上长出生机勃勃森林的自然条件。
石、辛弃疾 、陆游、姜夔等成为了歌咏江南的主
力 ,靖 康之难后 ,江 南迎来了第三次大规模的北人 通过文学可以了解到 江苏的方方面面
南迁 ,使 得江苏再次成为文化繁盛之地 ,此 时 ,江
苏文学进入到了第三个创作高峰 。明清时期 ,江 苏 回到扬州老家后 ,和 煦的春风吹得城 内外桃花
富甲天下 ,出 现了多个经济中心 ,淮 安、扬州、南 灼灼 、柳丝飘扬 ,此 时 正是扬州最佳 的旅游季节 ,

京、镇江、苏州等地涌现 了施耐庵、吴承恩 、唐 随我 一 同下车的很 多都不是扬州人 ,他 们多是来观

寅、归有光 、冯梦龙、钱谦益、李渔、曹雪芹等优
秀的本土文学家 ,而 袁枚等也来到了淮安、南京等
地 ,他 在南京创作的 《小仓山房文集 》
、《随园诗
话 》等更是清代文学的代表。明清时期的江苏文学
随即迎来了第四个创作高峰 。近现代后 ,长 江在江
苏的流域成为中西方交流的重点区域 ,各 种思想文
化的碰撞让朱 自清、钱锺书、杨绛等新派作家纷纷
涌现 ,江 苏文学在他们的带动下 ,从 古典文学迈入
光 游玩 的 ,尽 管他 们 之 中可 能很 多人并 未来 过扬
州 ,也 并未过多地 了解扬州 ,但诗 中描绘 的烟花 三
月早 已在 他们 心 中 留下 了印 记 ,这 就是 文学 的魅
力 。一首诗可以成为 一 座城 的代名词 ,一 篇佳作足
以让 一 处文学景观闪耀千年 。
很 多并 未到 过 江 苏 的人 心 中都 会有 江苏 的形
象 ,这 种形象的得来便是通过各种 文学作 品。那些
“ ” “
我们小 时候读到 的 夜泊秦淮近酒家 将 一 个 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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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生动地呈现在眼前 ,“ 客路青 况。烟雨是江苏文学中常 出现的意象 ,这 既和江苏
”
山外 ,行 舟绿水前 将新年之际的镇江北固山如画 多雨湿润 的气候有关 ,又 能让我们通过文学感知江
”
般描摹出来 ,“ 寒雨连江夜入吴 又让镇江的芙蓉 苏的气候特征 …… 通过文学 ,可 以了解江苏很多
“ ”
楼成为人们寄托 冰心玉壶 之所。其实 ,通 过文 地理信息 ,也 能推断出江苏 的历史变迁 。
“
学可以了解江苏的方方面面 。比如读张若虚 的 春 月升之时 ,抬 头仰望家乡的夜空 ,耳 畔不觉响
”
江潮水连海平 ,海 上明月共潮生 能感受到长江在 起了 2015年 ,音 乐家陈小奇 为扬州建城 2500年
“
初唐时入海 口就在扬州附近 ,而 今却发生了沧海桑 创作的主题歌 《月下故人来 》∶ 一轮明月迎我千
“
田的变迁 。通过自居易的 汴水流 、泗水流 ,流 到 里之外 ,青 山隐隐水迢迢 ,又 见琼花 白,灯 火扬州
”
瓜洲古渡头 ,吴 山点点愁 能知道历史上江苏与周 路 ,满 城春似 海 ,你 一 帘相 思把柳色绣 成 了期
“ ”
边的水系关 系。通过王建的 夜市千灯照碧云 ,高 待 …… 词是新词 ,但 句句都是根据经典改写 的。
” 2019年 ,南 京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学
楼红袖客纷纷 能反映出扬州在唐朝的全盛景象。
“ ”
通过杜苟鹤 的 夜市卖菱藕 ,春 船载绮罗 便能感 之都 ,这 也是中国唯一 的世界文学之都 ,这 项荣誉
“
受到江南水乡里人们的生活。通过辛弃疾的 千古 是对江苏文学 的最好注解 。文学的呈现形式在不断
”
江山 ,英 雄无觅孙仲谋处 能了解到三国时期发生 变化着 ,但 文学装帧的风雅江苏却从未改变 。口
在镇江 的历史故事 。通过朱 自清 《背影 》中的南京 责任 编辑 /线 朝华 图片编辑 /王 宁

浦 口火车站 ,又 能得知津浦铁路开 通后的一些情 版式设 计 /李 晟 地 图编 辑 /王 岩 插 图编 辑 /王 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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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 。徐 州 的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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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 制 造 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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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是中国的 工程机械之都 ,除 了工程机械外 ,矿 山机械 、
建
风电设备、
材机械、 节能燃烧设备等装备制造业也都是徐州的王
五类装备制造业如同 “五朵金花 ”齐开并放 ,为 徐州
。图为徐工集团重型起重机械在厂房外整
。摄影 /李 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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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往往都是在讲 北国锁钥 、南国门户 ,位 于南 徐州拥有中国最大的工程机

述历史的文学著作 北之间的区位让它成为了兵家必 械制造企业 ,同 时也是中国工程

或纪录片中认识徐 争之 地 。《徐州文化溯 源 》一 书 机械产值最高和产业集群规模最
州 的 :九 州重 地 、 中就 记载 ,3000多 年来 ,1000 大的城市 。工程机械为徐州打下
”
两汉 之源 、楚风 汉韵 、三让徐 多次战争都和徐州有关 ,其 中规 了厚实的家底 ,“ 徐州制造 的
州 …… 这 些词语昭示着徐州在 模较大的有 400多 次 ,产 生重大 实力也为淮海经济区的发展筑牢
政治军事史上的重要地位。在历 影响的有近 200次 。徐州虽然在 了坚实基础。
“
代的统一 战争中 ,都 有 守江必 战争年代常常成为烽火硝烟的战
”
守淮 ,守 淮必守徐 之说 ,意 思 场 ,但 是在和平年代它却展现出 徐工集团是徐州工程机
“ ”
是要想守住长江中下游的广大地 了完全不同的面貌 。 械最亮眼的 代言人
区 ,就 必须要守住淮河流域 ,而 历史上的九州徐州和今天地
守住淮河流域的核心便是守住徐 级市徐州 的范 围并不 一样 。今 走进徐州工程机械集团有限
州 ,一 旦徐州失守 ,北 方大军就 天 ,当 我们再次说到徐州时 ,往 公司 (简 称徐工集团 )位 于徐州
“
会长驱直入逼近长江中下游。徐 往都会在它前面加上 工程机械 市区南侧的制造基地 ,远 远就能
”
州在九州 中所处 的位置被称为 之都 的称号。 望到厂房外面数千平方米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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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矿等储量革富 。处于
徐州矿产资源丰饶 ,煤 炭 、 北国锁钥 、
南国门户 位置的
徐州 ,自 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 此铸铁造兵器就成了守卫徐州城的一项 重
点任务 。大运河在徐州经过 ,也 让徐州成为了南北交通枢纽和商贸重镇 ,津 浦铁
路 (今 京沪铁路的一部分 )和 陇海铁路全线贯通后 ,徐 州全国性综合交通枢纽的
地位加强 ,徐 州先后涌现了一大批 重工业企业 ,并 逐渐成为了装备制造业集群之
地 。上图为 1977年 徐州火电厂一号机组首次并网发电时剪彩的画面 ,一 号机组
在当时是位居 全国前列的电力装备 (摄 影 /刘 成 )。 左图为徐州保税 区内,美 国
卡特彼勒公司的工程机械借助运河运输到陇海线 ,然 后再沿中欧国际班列出口前
的画面 。摄影 /郑 舟

上 ,一 排排黄色的重型 卡车如 卫 有 的产 品 ,怕 是 要 在 徐 州 转 上
兵 一 样整齐列 队 ,填 满 了整个场 三五 天才行 。
地 ,这 些 都是 即将发往 全国 ,乃 早 就 知 道 徐 工 集 团规 模 巨
至全世界 的重型卡车成品 。我不 大 ,来 之前我特意用手机在 电子
禁 赞 叹道 :这 场 面 太 壮 观 了 ! 地 图上搜索徐工集 团 ,在 徐州市
陪同我 的徐 工集 团重卡 生产基地 便 出现 了 230个 搜索结果 ,在 整
的市场部负责人谢甜甜说 ,重 型 个江苏省 内有 387个 搜索结果 ,

卡车只是徐 工集 团产 品的一个分 而 在 全 国 则 有 2512个 搜 索 结

支 ,徐 工 集 团的产 品共 有 16个 果 …… 但如果不亲 自来看 一 看 ,

“
大 门类 ,每 个 门类又细分成几十 你很难想象 出这每 一 处 搜索结
”
个小 门类 ,要 想看完徐 工 集团所 果 本 身 都 是 多 么 的庞 大 。 目

167
 前 ,徐 工 集 团已经形成 了以徐州
为总部基地 ,覆 盖全国 ,乃 至全
球的生产、制造、营销 网络 ,产
品涵盖各种工程机 械类型 。
在这里有必要说 一 下 工 程机
械 。如 果按照用途来分 ,工 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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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 可 以分 为 起 重 机 械 、挖 掘 机
械 、隧道机 械 、混凝土 机械 、桩
工 机械 、港 口机械等 18个 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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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们 平 时在 一 些 工 地 见 到 的 吊
I

车 、重卡 车、起重机、挖掘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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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

徐工集团是国内最大的工程机械企业 ,并 隐居国际前三名 。2020年 ,以 徐工集团

为代表的工程机械产业的产值 占到了徐州全市经济总量的近三分之一 。徐州的工
程机械产业成为了徐州最亮眼的名片。起重机械 、
挖掘机械 、
隧道机械 、
混凝土机械 、
桩工机械 、
港口机械都是徐州工程机械的代表 。上图为徐工集团的挖掘机产品 ,全
国乃至全世界的工地上 ,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右图为在徐工集 团的车间内,工人们
正在抓紧生产 。

168
 工程机招 强的
制造大省

都属于工程机械。当然 ,这 些分 额位 居世 界 工 程机械 企业 第 3 工程机械看似与普通人

类对于一般读者来说可能显得有 名 ,稳 居 中国工程机 械企业榜 无关 ,实 则处处影响着
些宏观 ,且 有距离感 ,但 是如果 首 ,尤 其是在随车起重 机领域 ,
每个人的生活
放到微观的企业来看 ,就 能从侧 更 是 占到 了 全 国 市 场 份 额 的
面感知徐工集团的实力了 ,能 够 60%。 2020年 ,徐 州市的生产 大到 一 个 国家 的发展 ,小 到
生产绝大多数工程机械类别 ,且 总值约 7319亿 元 ,徐 工集团的 每个人 的生活 ,工 程机械都无时
在全球销售 占比全都名列前茅的 工程机械产值就 占到了徐州市的 无刻不在发挥着它 的影响力 ,它
企业 ,全 世界也没有几家 ,而 徐 11%。 以徐 工 集 团为代表的工 既可 以影 响到 国家 的综 合 国力 ,

工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程机械企业产值更是 占到了整个 又关系到每 个人 的衣食住行 。

2020年 徐 工 集团主营业务 徐州市的近 30%,徐 工 集团是 前两年竣工的港 珠澳大桥和
徐工 机械以 739.68亿 元的销售 徐州工程机械最亮眼的代言人。 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在 刚刚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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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的工程机械已经有 60多 年的发展历史了 ,在这 60多 年中 ,“ 徐州制造 曾创
下了中国 、 亚洲 ,乃 至世界工程机械领域的多个第一 。我们仅在图表中将一 些重要
“ ”
的 第一 做了梳理 ,当 然 ,几十年来 ,徐 州也在不停刷新着自己创下的纪录 。右
”
图为 2021年 4月 17日 ,徐 工 XGC88000“ 世界第一 吊 吊装机械圆满完成 了
总重 4606吨 、
亚洲最大的石化塔器的吊装 。

徐 诞 、
iⅢ 领
的 时候 ,就 成 为 了世 界 瞩 目的 分
“ ”
网红 建筑 ,很 多人甚 至 专 门 1960年
中国首台10吨蒸汽压路机问世
跑去打卡 。这些工程背后 ,最 不
1963年
可缺少的就是 工 程机械 。来 自于 中国首台 5吨 汽车起重机问世
徐 州 的旋挖 钻机 、隧道 掘进机 、 1976年
中国首台16吨 全液压汽车起重机问世
吊车 、起重机等 工 程机械设备就
1982年
在其 中发挥 了重 要作 用 。2020 中国首台全液压单缸轮振动压路机问世
年初 ,武 汉雷神 山医院和火神 山 1989年
中国首台高等级沥青摊铺机问世
医院仅用了两周便建成 了 ,为 武
1995年
汉新冠疫情 的防治发挥 了关键作 亚洲最大 160吨 全地面起至机研制成功
用 ,而 这背后便是徐 州生产的各 2000年
中国第三代装载机的标志性产品研制成功
种 工 程机械夜 以继 日、争分夺秒
“ ” 2002年
拼 出来 的 。遍布我 国海 岸线 贵高原喀斯 特 山区的隧道施 工工
中国首台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
和北方 地 区的风 电设备 ,每 一个 全地面起重机投产 地 ,或 者 在 上 海 地 铁 的掘 进 现
叶片 都 安 装 在140米 高 的柱 子 2012年 场 ,或 者 在 填 海 造 陆 的海 岸 线
全球最大吨位、
技术含量最高的
上 ,也 就 是将 近 50层 楼 的高度 上 ,都 能看到产 自徐州 的工 程机
全地面起重机问世
上 ,如 果没有 吊装机械 ,这 是无 全球最大的矿用自卸车投产 械 ,徐 州制造 的大 国重器 正 在深
论如何也完不成 的 …… 2013年 刻 改 变 着 中 国基 建 的速 度 和 难
“ ’
全球第一吊 4000吨 级
工程机 械 既能够 上 天入 地 度 ,它 在创造 一 个个世界 纪录 的
曰带式起重机首吊成功
,

又能够钻 山进海 。正是强大 的工 2018年 同时 ,也 正 在改变着我们 每个人

“ ’
神州第一招 700吨 级液压挖掘机问世 的生 活 。在全世界 工程机械 的版
程机械设备 ,才 保证 了一个个 工
2019年
程 的顺利完 工 。如今 ,不 管是在 图上 ,徐 州都是绕不过 的那块 重
全地面起重机成功完成全球最高的
川藏铁路的筑路场 地 ,还 是在云 140米 陆上风电安装 要拼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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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 :全 球最 重 要的装
备制造 业 中心城市之一
徐 工 集 团是徐州 工 程机械 的
代 表 ,但 徐 州 并 非 只 有 徐 工 集
团。这 些年 ,徐 州 正 在形成产 业
集群 ,产 业集群 的壮大才是徐州
“ ”
作为 工 程机械之都 最强的底
气 。产业集群是一个经济地理学
概念 ,指 的是某 一 行 业 内的竞争
性 企业 ,以 及与这 些企业互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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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 的供应商 、服务商等聚集在特 国的利勃海尔混凝 土 机械等世界
定地域的现象 ,产 业 集群可以最 500强 的工 程机械制造 企业也纷
大程度共享供应商资源 ,降 低物 纷落户徐州 ,在 产业集群 的带动
流成本和 生产成本 。正是看 中了 下 ,徐 州 的工程机械制造 业不 断
徐 州 及 周 边 有 强 大 的供 应 链 能 扩容、壮大起来 。 目前 ,徐 州 的
力 ,国 际排名第 一 的工 程机械制 工 程机械 企业 已超 1200家 ,形
造企业 — 美 国 的卡 特 彼 勒 公 成了覆 盖所有工程机械 门类的产
司 1994年 便在徐 州设置 了中国 业链 体系 。
分公司 。随之而来 的还有其他国 其实 ,早 在 2008年 ,徐 州
际、国内知名的工 程机械制造 企 的装备制造 业就打破 了工 程机械
“ ”
业 ,美 国的约翰迪 尔挖掘机和德 一 枝独秀 的局面 ,装 备制造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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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 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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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类不断增加 ,逐 步发展成了以
工 程机械 、矿 山机械 、建材 机
河

)人
鼓 l海
械 、风 电设备 、节能燃烧设备
“ ”
◎临沂 五 朵金花 齐开并放 的局面 。
南

在这些产业中 ,很 多企业都在国
内名列前茅 :中 天仕名是一家专

省
门生产各类节能环保水泥装备的
企业 ,中 天仕名厂址在运河畔 ,

叮 产品可以通过运河中转陇海线发
、1

淮海经济区核心 往各地 ,如 今它已是中国第一大

省
水泥装备制造企业 ;2008年 ,

安 徽 省
路 丹麦的维斯塔斯风电设备项 目在
徐州奠基 ,经 过几年发展 ,徐 州
一跃成为了国内最大的风电设备
,
项 目基地 ;徐 州锻压机床厂也进
入 了国内锻压机床制造 的前三
强 ;中 能硅业是国内顶级的硅产
, 0 品加工制造企业 …… 像这样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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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冠军或位居前列的企业 ,在
0
徐州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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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 1943年
,徐 工集团的前
徐州地区位于江苏 、 安徽交界处 ,与 河南商丘地区也仅有 20多 公里距离 ,这
山东 、 身华兴铁工厂诞生以来 ,经 过几
片区域就是淮海经济 区,核 心区域包含江苏 徐州 、
连云港 、
宿迁 ,安 徽宿州 、
淮北
十年的产业聚集 ,徐 州已经成为
,

河南商丘 ,山 东枣庄、
济宁 、 菏泽 10个 地级市 ,外 围区域还包含周边的一些市
临沂 、
县 。淮海经济区位于四省交界处 ,这一区域在自然上是一片洼地 ,湖 泊众多 ,同 样 ,
了全球最重要的装备制造业中心
这一区域也是四省相对欠发达区域的经济洼地 。徐州在淮海经济区中具有绝对的 城市之一。
经济优势 ,对 四省交界处具有较强的辐射作用 。国家明确徐州为淮海经济区的核
心城市 。崛起的徐州工程机械制造产业对于淮海经济区的发展至关重要 。
运河之利、铁路枢纽、
矿产丰饶 :徐 州崛起的
2020年 ,淮 海经济区核心区城市经济与人 口比较 三 要素
经济总量(亿 元) 人口 (万 )
7310,77 徐州 徐州不仅在军事上是兵家必
连云港 争之地 ,而 且 在交通领域也具有
宿迁
战略意义 。徐州重工 装备产 业崛
宿州
起的重要原 因便是徐州所处的交
淮北
通 位 置 。徐 州 地 处 南 北 交 界 之
商丘
地 ,是 连接骆马湖 、大运河、微
枣庄
济宁 山湖这两湖 一 河的要地 ,在 以水
临沂 运为主的年代 ,徐 州的地位 自然
菏泽 不必多说 ,位 于徐州新沂市的窑

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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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古镇便处于运河要道 ,明 清时 字 ,无 论是水运 时代 ,还 是铁路 现 了铁矿 ,历 经汉武 帝盐铁官

期窑湾镇 已是苏 北鲁南地 区的交 时代 ,徐 州都 赶 上 了时代 脚步 , 营、唐朝设置秋邱冶 (负 责监管
通 中 心 ,商 船络 绎不绝 ,当 时 , 搭 上 了快速发展 的顺风车 。全 国 冶铁的官员 ),到 北宋时期 ,徐
徐州 的繁华无异江南 。而真正将 性综合交通枢纽往往都会形成重 州已成为了当时全国最大的冶铁
徐 州 带 入 现 代 化 的则 是 铁 路 , 工业 城市 ,株 洲、石家庄等都是 工 场之 一 ,铁 不仅用于制造兵
1905年 开 工 建 设 的 陇 海 铁 路 如此 ,这 不仅是因为铁路可以带 器 ,而 且还用于制造各种生产和
(甘 肃 兰 州到江苏连云港 ,全 线 来大量的人 口和货物 中转 ,促 进 生活用品。宋代中期又在徐州勘
贯通在 1953年 )和 1908年 开 商业发展 ,还 因为铁路对于大宗 测出了煤矿 ,煤矿开采持续了近
工建设的津浦铁路 (天 津到南京 货物运输 的强大能力 。 千年。同样在宋代 ,徐 州还发现
浦 口,今 京沪线的一部分 )在 徐 徐州能够发展成为 一 座重 工 了大储量的铜矿 ,据 《宋史 ・食
州交会的那一刻 ,就 注定了徐州 业 城市 ,和 徐州及周边丰富的矿 货志 》载 :元 丰三年 (1080年 )

作为全国交通枢纽的地位。南北 产 资源密不可分 。徐州冶 矿 业 在 在徐州设立宝丰监 ,岁 铸钱曾达

向的京沪线与东西向的陇海线在 古代就极为发达 ,早 在汉代 ,在 到 40万 缗 。当时铸币用的多是
“ ”
徐 州 画 出了 一 个大大 的 十 今徐州铜 山区利 国街道 一 带便发 铜 ,由 此可见徐州 的铜矿之丰

174
 工程机招 强的
制造大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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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ˉ 工程机械看似距离我们很远 ,但 却渗透进了我们生活的方
方面面 ,我 们每个人的衣食住行都与其息息相关 。近些年 ,

“ ”
一些大 的工程项 目中,都 能看到 徐州制造 的身影 ,比
如港珠澳大桥 、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武汉雷神山医院和火神
“
山医院、川藏铁路 …… 图为在青藏高原上正在修路的 徐
”
州制造 ,一 条天路绵延伸向远方 。摄影 /陈 晓东

富 。除了徐州 自用外 ,矿 产 资源 “ ” 皖北方言 ,中 间还夹杂着一些鲁

徐州制造 不仅是苏北
还随着水路和铁路运输到 了全 国 经济的基石 ,也 是淮海 南特色 。这不仅是徐州 与这几个
各地 ,产 销两旺的局面就需要更 经济 区的动力之源 省地理 上 邻近 的原 因 ,而 且还 因
多的机械设备 ,从 而带动 了各种 徐州 与周边省份 曾有隶属关 系 。
机械设备 的生产和创新 ,矿 产 资 在江苏地 图上 ,徐 州如 一 个 1953年 之 前 ,徐 州 曾是 山东省
源 又 为 生 产 机 械 设 备 提 供 了原 楔子插进 了山东、安徽和河南三 下辖地 区 ,1953年 之 后 ,徐 州
料 ,在 这种 资源和产业 的互相促 省交界地 区 ,这 种特殊地缘也注 才划 归江苏省 ,那 时的徐州与安
进 中 ,徐 州 的重 工业 得到了持续 定 了现在 的徐州还将承担更大的 徽 、 河 南 和 山东 三 省 都 接 壤 。
的发展 。煤 、铁 、铜等矿产 资源 任务 :带 动淮海经济 区的起飞 。 1955年 ,为 了加 强对 洪泽湖 的
的富足无 论是对 历 史上 的徐 州 , 我第一次到徐州 的时候 ,和 统 一 管理 ,国 家便将安徽省邻近
还是对现在装备制造业集群发展 当地人交谈 ,总 感觉不像是在 同 洪泽湖的泗洪、盱眙两县与江苏
的徐 州 都 产 生 了不 可 估 量 的影 江苏人说话 ,在 惯有印象 中 ,江 徐州 的萧县、砀 山两县进行了置
响 。足见 ,徐 州崛起既有交通之 苏河环湖绕 ,人 们说 的多是吴侬 换 ,从 此之后 ,徐 州地 区与河南
便 ,更 有地利之优 。 软语 ,但 实 际上 ,徐 州话特别像 商丘 地 区被 鲁 皖 隔开 ,不 再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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壤 ,两 地 间最近 的距 离 只有 20
多公 里 。徐州便成 了江苏插入皖
豫鲁 三 省间的一 个狭长地级市 。
徐州位于江苏北部 ,工 程机
, 械产业的发展对于带动 同处江苏
北部 的宿迁 、连云港、淮安 的发
0
展具有 重要作 用 。在江苏之外 ,

徐州 的崛起还对于四省交界 地 区
徐州在战争年代往往成为军事纷争之地 ,在 和平年代却是被重点建设的城市 。新 举足轻重 。早在清末 ,著 名实业
・
中国成立以来 ,徐州的工程机械 ,以 及各种重工产业快速发展 ,徐州发展的每一步
家张謇就 曾提 出设立淮海省 的倡
都在书写着中国工程机械 ,甚 至装备制造业的历史 ,徐州的闲起成为了淮海经济区
的动力之源 。图为徐州市全景 ,黄河故道穿越徐州市 区 ,婉蜒向前流淌 ,画面正中 议 ,范 围就在现 今 的江苏徐州 、
的位王还能看到徐州著名的城市湖泊 — 云龙湖 。摄影 /郑舟 连 云 港 、宿 迁 ,安 徽 宿 州 、淮
北 ,河 南 商 丘 ,山 东 枣 庄 、济
宁 、 临沂 、 菏 泽 及 周 边 部 分 区
域 ,省 会为徐州 。民国时期 ,著
名 地理学家胡焕庸也 曾提 出过淮
海省 的设想 ,省 会 也计划设在徐
州 。但 这 一 系 列 设 想 都 没 能 实
现 。虽 然 在 行 政 区划 上 并 未 建

176
制 ,但 是在 1986年 ,著 名经济 经济相对欠发达区域 ,是 一片经 步都在书写着中国工程机械 ,甚
学家于光远认为徐州 的工程机械 “
济洼地。徐州无疑是它们的 带 至装备制造业 的历史。从 1957
制造实力非常强 ,徐 州可以凭借 ”
头大哥 ,经 济总量上 ,若 把徐 年 ,第 一 台塔式起重机在徐州成
它强大的制造业 带动周边发展 州放在邻省 ,徐 州能排安徽、河
,
功试制 ,徐 州涉足工程机械产业
所 以他提 出了淮海经 济 区的概 南的第 二 位 ,在 山东也 位居前 开始 ,到 1960年 ,中 国首台 10
念 。2017年 ,国 家正 式批 复 列。徐州 的中心城市地位源于其 吨蒸汽压路机在徐州 问世 ,再 到
《徐州市城 市总体规 划 》,支 持 厚实的制造业家底 :工 程机械年 1995年 ,亚 洲最大 的 160吨 全
徐州以工程机械为支柱产业 ,继 “
总产值 接近 2500亿 元 。 徐州 地面起重机在徐州研制成功 ,再
续加大 装备制造业的发展力 度 ”
, 制造 除了带动苏北的供应链产 到 2012年 ,全 球最大吨位、技
将徐州定位为淮海经济区核心城 业外 ,也 深深影响着皖豫鲁的装 术含量最高的全地面起重机在徐
市 ,徐 州有了新 的历史使命 :以 备制造业发展。徐州的工程机械 州研发成功 ,再 到 2018年 被称
工程机械产业带动淮海经济区崛 既可以通过连云港港运到世界各 “ ”
为 神州第一挖 的 700吨 级液
起。同时 ,明 确淮海经济区核心 地 ,又 可以将 宿州 、淮北 、 商 压挖掘机下线 ,再 到现在徐州稳
区域为徐州、连云港、宿迁、宿 丘、菏泽等地 的煤铁资源加以利 居国内工程机械产业第一 ,成 为
州、淮北、商丘、枣庄、济宁、 用 ,还 可以借助 临沂商贸物流之 国内最大 的装备制造业产业集群
临沂 、菏 泽 ,外 围区域包 括这 都 的邻近优 势进军重型 卡车市 ”
城市 ,“ 徐州制造 为淮海经济
10个 市周边 的其他 30多 个县、 场 ,同 时济宁等地也正在形成为 区的腾飞提供着动力之源。□
区。淮海经济 区的 成立意义重 工程机械提供配套服务的供应链
大 ,因 为这四省交界区都是本省 系统 …… 今天 徐州发展 的每 一
责任编辑 /线 朝华 图片编辑 /马 宏杰
版式设计 /介 彬 地图编辑 /王 岩

177
江苏省 连云港市东海县地方 志办公室的公开资料 显
示 ,东 海县总面积为 2037平 方公里 ,其 中约 1500平
方公里的土地下埋离着革富的水晶和石英 。这里曾经
“ ”
出土过一人高的 水晶大王 ,也曾是我国主要的天然
水晶产地。现在 ,这 里则是全国最大的天然水晶市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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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性的天然水晶原料集散地 ,可 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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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属于稀 有矿物 ,主 要化学成分 是 二氧化硅 ,纯 净时 ,多 形成
无色透明晶体 。在成因上 ,水 晶大致可分为天然水晶和人造水晶
两大类 。目前 ,在 东海县形 成了水晶产业集群 ,除 了进行天然水
晶的贸易和加工 ,也 生产人造水晶及石英制品等 。图为东海县生
产的用于工艺品雕刻的人造水晶。摄影 /徐 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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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届江 苏 连 云港 市 东海 县 的 中 它合了影。现在 ,翻 看这张照片 ,记 忆的河水开始
”
国 ・东海水晶节 期间 ,主 办方从北 泛滥 ,许 多 关 于 水 晶 的往 事 一 幕 幕 呈 现 在 眼
“
京 中国地质博物馆借来 了 水 晶大 刂—
目
”
王 ,陈 列在中国东海水晶博物馆门
前 的广场 上 ,供 游人参观 ,我 专 门去看过 。这块水 一场雨后 ,地 上到 处都是
晶大 王 是全 国范 围内出土过 的最大 的天然水晶 ,高 “ ”
闪闪发光的 火石
1.7米 ,重 4.35吨 ,就 是 出 自我 们 村 的邻村 —
东海县房 山镇柘塘村 的房 山水库边上 。我小时候常 我 小 时候 ,在 东海 县房 山、牛 山、石 湖 、 曲
在那一带玩耍 ,也 常听村 里上年岁 的人讲 1958年 阳、驼峰等乡镇 的田野 、岗岭或大小河滩上 ,到 处
“ ”
他们发现、拖运这块水 晶大 王 的故事 。如今 一 见其 都零散 地分布着大大小小 的 火石 (我 们 当地 的
风 采 ,还 是被 它震住 了 — 这块 水 晶足够大 ,纯 叫法 )。 它们大的如拳头 ,小 的像玉米粒 ,而 像鸡
度足够高 ,晶 体 也非常漂亮 ,我 怀着崇敬之情 ,和 蛋、鹌鹑蛋大小的最多 ,大 多数呈半透明或者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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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县的水晶大集很有特色 ,吸 引了大量水晶收藏者。目前东海 明的 白色 ,少 数则透明甚至十分晶莹 。这些火石掺

县有数个水晶大集 ,有 的逢农历二、七开集 ,有 的逢农历三、
八开
在 泥土 里 ,躲 在草窠 下 ,混 在 碎 石 中 ,在 一 场 雨
九开集。左页图 (摄 影 /孙 静 )为 位于东海
集 ,有 的则逢农历四、
县水晶城下沉广场的水晶大集 ,也 是最大的一个。上图 (摄 影 / 后 ,太 阳高照的时候 ,裸 露在外的火石会发 出闪烁
田友 )为 大集上的水晶原石交易。这种集市一般天不亮就开始了 ,
的光芒 ,就 像遍地都是宝石 。
人们会打着强光手电察看水晶原石。
后来我才从科学意义上认识 了它们 :它 们是水
曰 , 晶和石英 。水 晶和石英都是矿物 ,主 要化学成分都
水 大集 了 是 二 氧化硅 ,只 是水 晶 的形 成条 件 比石 英苛 刻得

181
 东海水晶矿主要分布在江苏省连云港市的东海县 、 薛林家
江苏省地质矿产勘查局
赣榆 区以及徐州新沂市东部和宿迁市沭阳县的北部地
第六地质大队
区 ,其 中 ,东海县是主要的分布地带 。 高级工程师
东海水晶矿的主要特点是 :规 模大 、
纯度高 、
晶粒
绘 图 /李 亚龙
大 。据统计 ,1972年 到 1985年 ,东 海县每年的水晶收
购量相当于 一 个中到大型水晶矿 ,总 收购量 占全国的
2/3。 在国内已探明的水晶矿中 ,东海水晶矿是规模最
大的 。
“ ”
东海水晶矿可分为原生矿和次生矿 。
原生矿是石英 房山镇柘塘村出土的重 4.35吨 的 水晶大王 即产自

脉晶洞中直接产出的水晶 。含晶石英脉有单体的 ,也 有 石英脉晶洞中 )。 根据多年地质成果统计 ,石 英脉中的

网脉状的 。石英脉往往成群分布 ,脉 长几米至几十米 , 含 (水 )晶 率约 0.557%左 右 ,水 晶以柱状 、

短柱状晶

少数达百余米 ,厚度几厘米至几米 ,少 数达十几米 ,向 体为主 。

地下延伸几米至几十米 。晶洞常分布在石英脉膨大 、
交 次 生矿则是由原生矿经风化剥蚀搬运后残留在原

叉或拐弯的部位 ,呈 单个或串珠状分布 。晶洞的长 、

宽 地的基岩面上的碎石层中 ,或 经近距离搬运至坡冲积
一 般为几十厘米 至几米 ,个 别大的晶洞体积可达十几 沉积物底部砾石层中 。次生矿距地表较浅 ,而 原生矿则

至几十立方米 ,晶 洞中产的水晶毛矿一 般重几公斤 至 埋藏在第 四系松散沉积物 之下的基岩中 ,这 就能够解

几百公斤 ,少 数能达到几吨甚至 更重 (1958年 东海县 释为什么东海县常见有暴露于地表的水晶体 。

那么 ,为 什么在东海 地 区形成了如此规模的水晶
矿床 ?
第一 ,本 区处于华北板块和扬子板块的碰撞带 上 ,

江苏省水晶矿分布示意图 且处于大别 一 苏鲁超高压变质带东延部分的南侧 ,再

苏
加上区内岩浆活动强烈 ,导 致区域变质作用普遍 且强
卷
烈 ,不 但范围广 ,而 且强度大 ,在 高温高压条件下 ,原 始

梅 憔 雀 岩石面貌完全被改变 。

山 东 省 区
第二 ,东 海地 区基底主要由一套中深变质的各种片
迅 大理岩类 、
变粒岩 、
麻岩 、 浅粒岩 、 片岩类 、
混合岩 、 石英
岩类等 组成 。这些岩石经 区域变质作用释放出大量 二
连云港市 氧化硅流体 ,为 水晶的形成提供了主要物质来源 。
第三 ,华 北板块和扬子板块的多期次碰撞 ,在该 区
形成大量韧性剪切带 ,为 上述 二氧化硅流体提供了上
新沂市

水晶矿分布范围 升到浅层的通道和赋存 空间。在这些构造断裂带的裂

隙空间中 ,二氧化硅流体逐渐灌入冷却形成石英脉 ,在
沭阳县・ 江 苏 省
有的石英脉中形成 封闭空洞 ,在 有的空洞中生长出了
宿迁市 水晶 。原生矿就是这样形成的。
资料提供 /薛 林家

182
 中国贸易 多的
水 晶大省

多。水晶的形成 ,除 了二氧化硅流体 ,还 需要封闭

的空间 (水 晶洞 ),合 适的温度、压力条件和一定
的生长时间 ,其 分子是按一定规律排列生长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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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只是 二 氧化 硅 流体运移 至各种 裂隙中冷却形
成 ,其 分子排列是无序的。水晶是稀有矿物 ,也 是 天然水晶储量大于 2吨 即为大型矿床 。我国江苏 、
四川 、
广东 、
湖
南、
江西 、
福建 、
内蒙古等省区都有水晶产出,但 东海水晶储量达
宝石的一种 ,通 常是透明的 ,而 石英中由于常含有
30万 吨 ,这 种量级的水晶矿床十分罕见 ,仅 东海一地的水晶存
少量杂质成分 ,而 成为半透明或不透明的晶体。我 储量即占全国一半以上 。左页地图为江苏省水晶矿的分布位置
后来从东海县地方志办公室的公开资料和一些研究 示意 图 ,其 主要分布在东海县及其周边地 区。下图为 1958年 ,

“ ”
国内最大天然水晶 水晶大王 在东海县房山镇出土时的情景 。
东海水晶的论文中得知 ,东 海县总面积 2037平 方
摄影 /李 杰 供图 /肖 保进
公里 ,其 中约 1500平 方公里的土地下都埋藏着水 ”
“
晶和石英 ,其 中水晶储量有 30万 吨左右 ,占 全国 水 大
储量的一半以上 ,而 且东海水晶的晶粒粗大 、纯度 高1,7
极高 ,二 氧化硅的质量分数 一般大于 99.9%— | 重4,35
不论质 量和储量 ,东 海水 晶都
居全国之首 。
当时 ,公 社 驻地 有 几家 石
英砂 厂 ,长 期收购石 英 ;许 多
大 队 、 生 产 队也 会 有 副 业 队 ,

天 天 挖 水 晶 。无 论 是 石 英 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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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 ,还 是 各 级 副业 队 ,都 瞧不
上 这 些 零 散分布在 地 表 的品质
不高 的火 石 。那 些藏 在 地 下 数
米 、甚 至 数 十米 深 处 的神 秘 的
“ ”
水晶龙 ,才 是他们要寻找的目
“ ”
标 。 水晶龙 其实就是像脉 络
一 样 分 布 的 一 条 条 石 英 脉 ,只 J
“ ”
有 水晶龙 上才会有单体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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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上千斤的优质大水晶 ,最 起 (

码周围也会有许多的石英矿。
孩子们是无缘得见这种
“ ”
水 晶龙 的 ,于 是 ,在 这 些
不起 眼 的火石 里寻找质地稍好
的水 晶 ,就 成为孩子们 的一大
乐趣 了。
现在 想想 ,我 儿 时最有趣
的记忆就 是关于水 晶 — 在 没
有月亮 的漆黑夜 晚 ,几 个 五六
岁 的玩 伴会每人拿两块 小 的火 F、 二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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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互 相碰撞 ,溅 出的火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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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四下 飞散 ,我 们把这种游戏叫 打火 。有
趣的是 ,火 花的颜色也和火石的质地有关 ,最 普通
的石英不透明 ,喷 溅出的火星是黄红色的 ,乌 洞洞
的乌晶喷出的火星是淡蓝色的 ,而 纯度特别高、透
明如玻璃的白水晶喷出的火星是黄白色的。这可能
与水晶和石英中所含 的杂质有关 ,类 似焰色反应
(即 某些金属或其化合物在无色火焰中灼烧时使火
焰呈现出特征焰色的反应 )。
英都是无色透明的 ,不 透明的石英和有色的水晶都
是结晶过程中没能与杂质完全分离而形成的 ,有 可
能是这些杂质导致了不同的火星颜色。
玩打火是不分男孩女孩的 ,菰
以手捉物之意 )弹 子 ,就 是女孩们的专属游戏了。
弹子是五颗 ,材 质多为石块或砖块 ,如 果是水晶
那品质会高出几个等级 ,如 果再有 一副大小均等、
颜色一样、浑圆如球的水晶弹子 ,那 简直就是那个
时代乡村女童的奢侈品了。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就想
要那样的一副水晶弹子 ,曾 经拿一毛钱和一本连环
画让我给她捡一副。我当然办到了 ,虽 然很费了不
少时间。看着她们一帮小女生盘腿打坐在屋山头的
阴凉里 ,一 边有节奏地唱着弹子歌 ,一 边将闪亮的
乌晶弹子抛起、菰住、再抛起 ,让 弹子上下翻飞
我也有一种 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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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 细琢
“
然水晶珍品 东海水晶产业发迹于上世纪 90年 代初 ,当 时一块名为 哈雷彗
”
星 的天然水晶观赏石的出现 ,开 启了东海水晶产业新时代 ,其
成功的商业运作推动了当地水晶产业的转型 ,使其逐渐由工业用
途向收亩观赏等方向过渡 。发展至今 ,东 海县已是全国最大的水
晶交易地 ,天 然水晶销售量 占全国市场的 90%。 这里既有水晶
原石交易 ,也 有水晶制品交易 。有数据显示 ,东 海县从事水晶加工 、
贸易及相关产业的从业人员多达 20万 人 ,水 晶商户有 3000多
户 。上图 (摄 影 /徐 振峰 )为 东海县的一 位水晶工艺雕刻家正在
制作天然水晶雕件 ,右 页图 (摄 影 /孙 静 )为 一件正在加工中的
天然水晶雕件 。
因为纯净的水晶和石
当挖到值钱的大水晶 ,
“ ”
(音 同 “蛙 ” ,
风俗是 见眼有一份
更 自豪 的 ,当 然是能寻找到 一 块纯度足够高 、
,
体量足够大 的水 晶了 ,这 样 ,就 可以拿到水晶收购
站去卖钱 了。那 时候国家对东海县的水晶资源非常
重 视 ,设 置 了专 门的收购机构 。不过 ,水 晶收购站
实在挑剔 ,不 到拳头大 、纯度不高的水 晶 ,他 们根
本不收 ,而 地 表 的水晶已经 日渐枯竭 ,所 以 ,村 民
们会利用农 闲时间 ,去 路边 、田野里挖水晶。
在我们村后 ,有 一 条通往房 山镇 的路 ,越 过 一
个 山头 ,山 那边就是房 山大集 了。这条路约有两 三
,
公里长 ,路 的两侧有大片没有耕种价值的土地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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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挖水 晶的人挖 了一个个大小不 一 的坑塘 ,这 些坑 是挖水晶了 ,便 会惊喜地停下来看看 。除了塘沿会

塘直径大约在 一米至三米左右 ,塘 壁呈九十度 ,有
的甚至上 口小、下端大 。我小时候随祖母到房 山大
集 上赶 集 ,每 走到这段路 上时 ,都 会有种莫名其妙
的亢奋 ,喜 欢奔跑着从 一 个个坑塘 上一跃 而过 。这
当然属于危 险动作 了 ,不 小 心 就会跌进坑塘 里 。有
的坑塘很深 ,两 三 米 ,掉 进去就爬不 上来 了 ,有 的
坑塘 里还有水 。我祖母就再三关照我 ,不 要跳 ,小
心掉进去 ,但 我哪里听得进祖母 的话 。
有 时候 ,会 发 现 坑塘 里还 有 人在 挖 土 —
有 刚挖 出的新鲜 的沙 土 、黄 泥 土外 ,也 会有 几块
“ ”
石头 ,大 都是 质地 一 般 的水 晶 ,要 是质地 上等
的水晶 ,是 不会轻易拿 出来放在塘 口的 ,都 会 留在
塘底 ,悄 悄带 回家 。因为我们那儿有 一 个风俗 ,叫
“ ”
见 眼有一份 ,即 挖水 晶时如果遇到熟人 ,那 挖
到 的水 晶或者卖得 的钱要分给那人 一 些 ,共 沾喜气
之意 。所以 ,如 果挖到值钱的大水 晶 ,最 怕被别人
看见 。
就 我有 一 个远房叔叔 ,村 里人叫他小 向 ,我 叫他

185
水晶伴生碧玺
土小
的
日田 尔玉

生 矿 彩 色 者 为碧
白色者为白水 晶 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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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晶原石 ~)
水 晶内部包裹的矿物质为金
红石 ,色 彩鲜艳明亮 ,由 于形
“ ”
状酷似发丝而俗称 发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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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 灵原石
| \
水晶中包裹的绿色矿物质为
“ ”
绿泥石 ,俗 称 绿 幽灵 ,这
单晶体所组成 ′
块晶体中的绿泥石形似层层
的簇状集 合体 ,它 们的一 端
山峦 。
固着于共 同的基 底上 ,另 一
端则 自由发 育 ,形 成各种 晶
形 。图为烟 黄 晶晶簇 ,烟 黄
晶又 叫茶黄 晶 ,是 黄 水 晶与
茶水晶的共生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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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然水
由于成矿的复杂性 ,有 时水晶在结晶过程中未能与杂质完全分离 ,

这些杂质会形成有色纤维状 、
粒状 、
景物状等形态被包裹在水晶
中 ,成 为包裹体 ,又 或使水晶成为彩色 。从前 ,内

问
口
m
含杂质 的水 晶 往往被视 为下 而无人

的
J 津 而现在 人们渐渐发现 了其中
,

兰大
是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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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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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这件雕件选材 内含绿泥石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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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体 的 白 水 雕 刻者将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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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叔 ,曾 带我来挖过水 晶 。他 比我大十 岁 左 右
在 他 十七 八 的时候 ,我 至 少 跟他 一起 挖 过 三 次水
晶 ,前 两次都没挖到正经水 晶 ,第 三 次本来也没挖
到 ,天 也快黑 了 ,在 回家时 ,看 到有 紧挨在一起 的
“ ”
两个塘子 ,中 间只隔着不到半米 的 墙 ,他 就跳
下去 ,要 在这墙上捣个洞 ,一 来是好玩 ,二 来是碰
”
, 矿 ,水 晶像鸡丢蛋一样 ,这 里一个 蛋 ,那 里一 个
蛋 ,太 分 散 ,无 法探 明具体 地 点 ,也 无 法集 中开
采 。省 里还 曾专 门派 了一 个地质队进驻东海县 ,进
行勘探和收购 ,105矿 就是地质 队的下属单位 ,实
际上 只负责水晶收购 。
在前边我列数 的几个乡镇 的一些村庄 的地下 ,

碰 运气 。未 曾想 ,就 在 这 个 洞 里 ,挖 到 了 一 块 水
晶 ,不 大 ,只 比鹅蛋要大 一 点儿 ,但 纯度非常 高
皮薄 ,对 着残阳一 望 ,纯 得像 一 江水 ,真 是踏破铁
鞋无觅处 ,得 来全不费工 夫 。第 二 天 ,他 拿去水 晶
收购站碰碰运气 ,居 然卖 了好几块钱 ,当 场打 了二
斤猪 肉回家解馋 ,也 给我买 了几块花生牛轧糖 ,算
是奖赏 。
东海水 晶的分布情状 ,直 到我们上学读书的时
“ ”
候 ,老 师才 给我 们 讲解 ,说 东海 水 晶属 于 鸡 窝
“ ”
都 出土过 大水 晶 。 水 晶大王 就 出土在离我们村
, 几里外 的柘塘村 。据说这块特大水晶在 出土时 ,还
出现 了异 象 — 1958年 7月 的 一 天 ,副 业 队已经
“ ”
在 一条 水晶龙 上追 下十几米深 了 ,也 挖 了不少
大小水 晶和石英石 ,塘 口也 越挖越大 ,正 欲继续往
下挖 时 ,被 一块 巨大的石英岩所 阻挡 。副业 队就在
石英岩上并排打 了三个炮眼 ,安 上炸药爆 破 ,未 曾
“
想 ,两 边 的炮都 炸 了 ,只 有 中间 的炮 是 一 眼 瞎
炮 。人们在清理 瞎炮 时 ,发 现 由于两侧爆破 的震

188
 中国贸易曰多的
水 晶大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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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县的硅资源矿产分布面积达 1500平 方公里 ,水 晶仅是硅材

产品力 为 料的一种 ,此 外还有石英等。依托丰富的硅资源 ,硅 产品加工业
支 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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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东海县的重要经济支柱。目前 ,当 地已形成石英玻璃管、 石
英灯具、硅微粉、石英玻璃原料、 压电石英晶体等五大系列产品
群。左页图(摄 影 /王 道团 )和 上图(摄 影 /王 建梅 )为 石英玻
璃管制作 ,下 图(摄 影 /王 道相 )为 石英灯具碘钨灯。

动 ,在 瞎炮的炮眼处出现了一条宽宽的裂痕 ,透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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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 ,可 以看到 里面是 一江水 ,再 一看 ,哪 是水

、
啊 ,是 一块大水晶 !他 们欣喜若狂 ,奋 力清 理周
I

“ ”
边的碎石 ,露 出了 水晶大王 的尊容。这个故事 /

后来被演绎成神话 ,说 那眼炮之所以没响 ,就 是水
晶大神在保护 。
」

“ ”
开在深更半夜的 黑市 , ≤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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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水晶大集 的前身

水晶真 正成为东海县 的支柱产 业 ,已 经是上世

纪 90年 代初期 了 ,整 个 东海县 ,这 种硅产业 的产 县城设有收购点外 ,几 乎都是在黑市交易的 。
值 占县域经济 的比重很大 。而在此之前 ,除 了少数 我 对于 水 晶黑 市 的交 易 ,最 初 的记 忆 是在 我
几个乡镇有几家粗犷 型 的石英砂厂外 ,硅 产业几乎 十 四五 岁 的时候 ,家 里不知何 时藏有 一块乌晶 ,有
是零 ,水 晶交易除了派驻机构 105矿 在几个乡镇和 榔头那 么大 ,至 少 五六斤 ,我 是无意间发现 的 ,感

189

觉是个好东西 。征得母亲 同意后 ,我 拿到房山的水
晶收购站 出售 。收购 员看 了一 通后 ,认 为没达到收
购标准 ,拒 绝收购 。当时我并不太失 落 ,趴 在柜 台
上 ,看 里 面堆得跟小 山一样 的一 块块水 晶石 ,非 常
震撼 ,特 别 是 一 块 圆头 圆脑 的大 水 晶 ,直 径 大 约
45厘 米 ,洁 白无瑕 ,通 体 透 明 ,混 在 “水 晶 山 ”
里 ,特别显眼 ,很 想去摸摸它 。
我看 了 一 会儿 之后 ,感 觉有 人 碰 了碰 我 的胳
膊 。这是 一 个六十岁 左 右 的老汉 ,他 用眼神示意我
出去 。我估 计他是黑市收水 晶的 ,就 跟他 出来 了 。
他带 我到 一 座石 桥下 ,让 我掏 出水 晶 ,他 接在 手
里 ,对 着太 阳望望 ,又 拿 出手 电筒照照 ,还 放在水
”
里洗洗 ,再 看 一通 ,说 :“ 死石头 ,不 值钱 。 其实
我 当时已经估计到不是好 晶体 了 ,否 则 ,水 晶收购
站 不会拒 绝 。我 也 没 吭声 ,伸 手 要接 过来 。他 又
” ”
说 :“ 卖不卖 ?” 我说 :“ 卖 。 他说 :“ 三 十块钱 。
我 一 听 ,心 立 即扑 通扑通 地 跳 了起来 ,这 么多钱
啊 。我父亲那时候在供销社工作 ,每 个月 工 资也就
四十六块 钱 。但 我知道 生意 都是要谈价 的 ,就 说 : 他也购买 了机器设备 ,请 了十几个 工 人 ,开 了一 家
“ ”
少 了 ,添 点 。 他 立 即板 着 脸 说 :“ 你 小孩 懂 什
”
么 ?三 十块 出冒了 ,根 本不值 。不卖拉倒 。 我又
要伸 手去接 水 晶 ,他 还是 往 后缩 ,说 :“ 好好 好 , 写作 了一 些关 于水 晶的小说 。早期 ,我 和 同样写小
”
再给你 五毛 钱 ,去 买些好 吃 的吧 。 就这样 ,我 第
一 次做成 了黑市交易 。
“ ”
这只能说是广义上 的黑市 。真正的 黑市 我
在上世纪 80年 代去过 一 次 ,那 时候我 二 十岁左右 , 藏家 ,也 是最早从事搜集水晶奇石者之 一 。
是跟随一 个做水晶眼镜生意 的亲戚去的 ,地 点在东
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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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县牛 山果园边上 的一 条干沟 里 ,大 约是在凌晨两
三 点 。干 沟里聚 满 了买卖水 晶 的人 ,除 了水 晶原
石 ,也 有切成毛片的眼镜片 。在不大 的空间里 ,到
处都是手 电筒 闪闪烁烁 的光线 ,黄 黄 自白的 ,气 氛
既紧张又刺激 。这种规模不大的水 晶黑市 当时还有
多少 ,我 不太知道 。但是 ,那 时候水晶还是国家管
控物资 ,是 不允许私人买卖的。
到 了上世纪 90年 代初期 ,水 晶市场甫 一 开放 ,
就如汹涌 的海潮 ,冲 击 、荡涤着人 们 的思想观念 ,
一时间 ,在 东海 的土地上 ,关 于水晶的种种生意如
雨后春 笋 ,蓬 勃 而 出。水 晶市场 也 由地 下 转 入地
上 ,还 有专 门的水晶大集 ,吸 引着 四乡八镇 的农 民
进行交易 。直到现在 ,东 海县 除了著名 的水 晶城 ,
还 至 少有 5个 成规模 的水 晶大集 ,其 中 3个 在县城
里 ,是 水 晶从业者和收藏者的天堂 。
上世 纪 90年 代初 ,除 了 上 规模 的县 乡企 业 ,
各村各户的水 晶制 品加 工 厂也 纷纷办 了起来 。我父
亲此 时 已经 退休多年 ,看 到别人家都开 了小 工 厂 ,
水晶首饰加 工 厂 。而我此 时已经离开东海 ,到 连云
港市里从事报纸副刊 的编辑 工 作 ,兼 搞文学创作 ,
说的东海县文化馆专 业 创作员苗运琴成为好友 ,曾
一起共 同探讨过小说写作 。但是 ,在 水晶市场开放
不久 ,苗 运琴摇身 一 变 ,成 为 了东海水晶奇石 的收
我 曾经在 上世 纪 90年 代 中期 ,到 苗运琴家参
 中国贸
水 晶大 省

东海县 已禁止乱采乱挖水晶矿 ,因 此水晶商户将 目光转向了海

海水 商
外 。东海人常年活跃在南非 、 马达加斯加 、巴西 、俄罗斯等国家的 :10 △“‘I曰 ”
水晶产地 ,既 有人采购水 晶 ,也 有人开采水 晶 — 东海通过淘 | Ⅱ1: i口 口 日日
“ ”
晶 与国际接轨 。这些水晶会被运回东海 ,再 销向国内和国际
市场 。下图为东海的水晶商户在国外开采水晶矿 ,左 页图为采挖
水晶矿的场景 。供图 /张 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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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过 ,他 居住在文化馆后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三 间 打磨 ,使 内部包裹体得以清晰地呈现 ,从 中发现象

正屋 已经成为水晶奇石博物馆 ,收 藏的水晶 ,大 致
有三种类型 ,一 是形状奇特的象形石 ,二 是精雕细
琢的水晶雕件 ,三 是内部构造奇特的包裹体 。那真
是一次大开眼界的参观 ,完 全震住了我这个土生土
长的本地人。尤其是五花八门的包裹体水晶 ,这 种
藏品真正是得风气之先。
彼时的东海城乡 ,人 们对于水晶价值的判断标
准 ,还 停留在纯度和体量上 ,把 含有杂质 (即 包裹
体 )的 水晶视为无用 ,正 是苗运琴等早期的收藏者
和工艺美术家打破了这一概念 ,把 这种含有杂质的
水晶石打造成了一件件精美的观赏石 :经 过外部的
形意向 ,使 其观赏和收藏价值都得以飞跃 。
“ ”
水晶集散 地 光环的背后 ,
尽是惊 心 动魄的故事
东海水 晶属于不可再 生 资源 ,当 地政府 已经禁
止乱采乱挖 ,因 此如今东海 已经不再是主要 的天然
水晶产地 ,而 是 全 国最大的天然水晶专 业市场和世
界性 的天然水晶原料集散地 了。它的天然水 晶销售
量 ,占 全国市场 的 90%左 右 。
从 上世 纪 90年 代初开始 ,就 有第 一批 吃螃 蟹

191
 者 ,勇 敢地 走 出国 门 ,在 全 世界 采 购水 晶 ,南 美
的 巴西 、非 洲 的马 达加斯 加 等地 是 他们 最先到 达
的地方 。2008年 ,我 在 东海县采访有关水 晶 的故
“ ”
事 ,曾 遇到几个 出国淘过水 晶的 能人 ,听 他们
讲 述在 国外淘 水 晶的奇异 经 历 ,颇 有 意 思 。最初
出国者 都是 胆 大 的农 民 ,不 懂 外语 ,不 懂 当地 风
俗 ,只 凭胆 气往 前 冲 。各种 意 想不到 的事件频 频
发 生 ,有 的甚 至 有 生 命 危 险 。但 就 是 在 这样 险恶
的条件下 ,他 们在 当地 钻 山洞 、开矿 场 ,发 现 并
挖 掘 出了紫 晶、发 晶、黄水 晶 、蓝 水 晶等稀有 晶
体 ,再 想方设法运 回东海 ,销 向国内外 。
在采 访 过程 中 ,还 发 生 了一件 巧 事 ,在 东海
水 晶大市场 的 一 家 门店 里 ,我 被橱 架 上 一 个个 大
大 小小 的紫 晶洞所 吸 引 ,就 逐 一 了解 这 些 紫 晶洞
的来处 、结 构 、 硬度 和 形成 过程 。老板 是个 中年
人 ,也 兼服务员 ,貌 不惊人 ,他 细 心地 给我讲解
态度认真 ,语 感 从容 ,一 听就 是个行 家 。从 话 语
中我得 知 ,他 也 曾去过 南 美 和 非洲 ,更 是
参 与 过 三 四 次 从 国外 运 水 晶 的 过
程 ,报 关、出境固然不易 ,最 惊
险的 ,还 是这些水晶在当地的
挖掘和运输过程 。由于水
晶都藏在深 山或十分偏
僻的地方 ,在 挖掘和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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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 中 ,会 遇到当地人的哄抢或敲诈 ,甚 至花钱雇 来
的工人就 可能是 卧底 ,他 们给地方势力通风报信 ,
“ ”
俗称 两头 吃 。所 以 ,这 些稀有 的水 晶能抵达东
海 ,真 是经历了千难万险。听了老板 的讲述 ,我 也
感慨万千 。在我要离开 的时候 ,老 板执意要送我 一
个碗状 的紫水晶洞 。我看到这块紫晶碗的标价 ,可
不是小钱 。我当然不能要了 ,他 也只好 说 出了送我
紫水 晶的缘 由 ,原 来 ,他 是我 的同乡 ,他 姐姐和我
是 同学 。
目前 ,东 海不仅有世界最大的水晶博物馆 ,以
水晶为 主业 的市场也有多家 ,还 有水晶工业 园、产
业园 ,相 关 的硅产业更是遍布城乡 ,如 石英玻璃开
发、硅 微粉 生 产、压 电石英晶体开发等等 。我小 时
候 的玩 伴 、 同学和 老 乡 ,有 许 多人都 从事 水 晶行
业 。如 今 ,在 我书 房 的橱 柜里 ,摆 放着好 几块 水
, 晶 ,有 水 晶原石 ,有 雕件 ,有 把玩件 ,还 有水 晶制
作的奖牌和奖杯 。我非常珍视它们 ,它 们不仅是我
家 乡 的物 产 ,还 和 我有过 许 多交集 ,是 难 忘 的 回
忆 。每 每 夜深 人 静 ,我 在 读 书 或 写 作 时 ,一 抬
头 、 一 回眸 ,总 会无意 间看 到它们 闪烁着奇
异之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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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 ,每 年有数干吨水晶原料涌入东海市场 ,主 要原料进口国
马达加斯加 、
有巴西 、 南非 、 俄罗斯 、
巴基斯坦 、 乌拉圭 、
缅甸 、
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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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州 、
等国 ,国 内如云南 、 四川 、
河南等地的水晶也会聚于此 ,东
海成为国内外天然水晶的集散地 。水晶市场的崛起 ,以及东海县
▲,彐
在水晶产业方面的区位条件 ,带动了更多的人投入到东海水晶市
场当中。左图为一位经营者正在察看从 巴西运回的紫水晶洞的
情况 ,上 图 (摄 影 /孙 静 )为 东海水晶城里的国外摊主对 自己的 责任编辑 /付 薇
图片编辑 /王 彤
货品进行跨境直播 ,下 图为发往各地的水晶制品快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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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版式设计 /李 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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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编辑 /陈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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