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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思勉:「自來治史學者,莫

東漢 不以周、秦之間為史事之一大
界,此特就政治言之耳。 若就
社會組織言,實當以新、漢之
1.東漢初年 間為大界」

王莽時起兵者,皆稱漢後
改制失敗 ‧「漢朝真人,當更受命」 ‧「民之謳吟思漢,非一日也」 ‧「海內潰亂,人懷漢
再思漢室 德」
‧「天下同苦王氏虐政,而思高祖之舊德」 ‧「天下同苦王氏,思漢久矣」
趙翼:「群雄之起兵者,無不以劉氏舉號……,歷觀諸起事者,非自稱劉氏子孫,即以輔漢
為名」
劉玄-更始政權 劉秀: 河北 「銅馬帝」 「更始新立,三輔連被兵寇,
強宗右姓,各擁眾保營,莫肯
劉盆子-赤眉傀儡 交結豪強大姓建立根基
劉嬰, 劉子輿, 劉文伯, 劉永

光武中興和明章之治
回歸霸王道:「中興以來,追踪宣帝」、「漢家中興,唯宣帝取法」
班固:「秦燔詩書以立私議,莽誦六藝以文奸言,同歸殊涂,俱用滅亡」 東漢對秦與新兩個極端的反思
呂思勉:「自西漢以前,言治者多對社會政治竭力攻擊。東漢以後,此等議論漸不復聞」
蒙文通:「新室傾覆,東京之學不為放言高論,謹固之風起而恢宏之致衰,士趨于篤行而減于精思理想。」

加強 外朝: 司徒、太尉、司空, 去「大」字,為「坐而論道」

內朝 內朝: 尚書台 [尚書令, 尚書仆射, 尚書左右丞, 六曹]

[雖置三公,事歸台閣] + [總典紀綱,無所不統]

用人 進文吏: 雖「以柔道行之」但 「天子勤吏治, 俗頗苛刻」 《東觀漢紀》:「中興以來,追


踪宣帝。漢家中
「法理嚴察」、「嚴猛為政」 「傳呼促步,又加以捶扑」 興,唯宣帝取
苛刻 法。」

提防 「世祖既以吏事自嬰,明帝猶任文法,總攬威柄,權不借下。」

「世承二帝吏化之後,多以苛刻為能」 「儒者寂於空室,文吏嘩于朝堂」

「五經頗廢,後進之士,趣於文俗; 宿儒舊學,無與傳業,由是俗吏繁熾,儒生寡少」

「必以吏職程高,是則法令之家宜最為上」

「高秩厚禮,允答元
提防外戚功臣 [不任三公, 不讓擁眾京師,多使其領兵守邊
功; 峻文深憲,責成吏
職]
窮治楚王劉英, 馬援不入雲台, 明帝:「後宮之家,不得封侯與政」]

以小過罰大臣: 韓歆、歐陽翕、戴涉 「自此大臣難居相任」


軍事 廢地方都試,加強中央軍力[募有氣力勇猛能以死易生]、改革南北軍+建直屬漁陽營

措施
對外擴張: 超出西域,重建西域都護府

休養生息
精兵簡政 建武 6 年裁並 400 多縣 [約 1/3] 「文書調役,務從簡寡,至乃十存一焉」
吏職減損,十置其一
中央兵減至 2500 人, 廢郡國都尉及都試制度 「無都試之役」
輕刑薄賦 大赦天下、省減刑法
建武六年再行三十稅一
釋放奴婢 建武 2 年至 14 年,6 次下令釋放奴婢
重申賣人法、略人法
殺奴不得減罪,取消奴婢誤殺人要廢市

度田失敗
地方官不敢 「刺史太守多為詐巧,不務實核」 「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
得罪豪強 「詔下州郡檢覈其事,而刺史、太守多不平均,或優饒豪右,侵刻羸弱」

豪強動亂 「功劫所在,害殺長吏。 青、徐、幽、冀四州尤甚」


安撫妥協 「徒其魁率於它郡,賦田受稟,使其安業

假民名田,輕徭薄賦 扶助農民: 明章時「天下安平,百姓殷富」

多免奴婢 -豪強濫用惠民之政: 依勢侵奪,分田劫假

儒吏融合
趙翼:「東漢功臣多近儒」 太學生:劉秀、鄧禹、朱祐、張充、強畢
游學長安: 耿純、景丹、陳俊、劉隆、王霸、陰識
‧陳球「涉儒學,善律令」‧王渙「習《尚書》,讀律令」‧鍾皓「以《詩》、《律》教授,門徒千
餘人」
‧黃昌「遂就經學,又曉習文法」 ‧郭旻「體明道術,律小杜」
‧馮琨「治《春秋》嚴氏、《韓詩》、《禮》倉氏,兼律大杜」
《論衡》:「世俗學問者,不肯竟經明學,深知古今,急欲成一家章句。義理略具,同趨學史書,
讀律諷令,治作請奏,習對向、滑跪拜,家成室就,召署輒能」

整體國力不及西漢
西漢 東漢
縣以上城市達 1587 座,加上鄉亭達 37844 順帝時縣以上城市達 1180 座,加上鄉亭達 17304
賜黃金百餘次,1-2 百萬斤 賜黃金 9 次,約 2 萬餘斤
平帝時人口 5959 萬,墾田 827 萬頃 桓帝時人口 5648 萬, 質帝時墾田 693 萬頃

司馬相如:「六合之內,八方之外,浸淫衍 班固:「春秋內諸夏而外夷狄……是故聖王禽獸畜
溢,懷生之物有不浸潤于澤者,賢 之,不與約誓,不就攻伐;約之則費賂而
君恥之。夷狄殊俗之國……政教未 見欺,攻之則勞師而招寇。其地不可耕而
加……故北出師以討強胡,南馳使 食也,其民不可臣而畜之,是以外而不
以誚勁越,四面風德」 內,疏而不戚,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
其國」

2.東漢中後期
戚宦相爭 司馬光:「東漢之衰,宦官
最名驕橫,然皆假人主之
皇權加強外戚靠侵佔皇權[豪族婚姻集團], 宦官靠依仗皇權 權,依憑城社,以濁亂天
皇帝早死,立幼帝 下」
田餘慶:「掌握了皇帝,等於掌握了一切權力,因而弄權者得以 皇帝漸長
假皇帝之名行事。這只是對皇權的竊取,而不是對皇權的否
「孤兒寡母」外戚輔政
定。」 援引宦官對付外戚
「東京皇統屢絕,權歸女主,外立者
四帝,臨朝者六后。莫不定策帷帟委
和帝 10 歲  竇憲 和帝  鄭眾
勢父兄,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賢以
殤帝 1 歲  鄧騭 專其威」
桓帝  單超
質帝 8 歲  梁冀 靈帝  曹節
「中人無外黨,精專可信任」
鄧太后時不同: 約束鄧家, 推崇名士楊震 黃宗羲:「阉宦之如毒药猛兽,数千年以来,人尽知之矣;乃卒遭
但仍令于殿上扑殺孝廉杜根,因其上書請歸政安 其裂肝碎首者,曷故哉?岂无法以制之与?则由于人主之多欲
也」
政 竇憲- 「刺史、守令多出其門」, 「朝臣震懾,望風承旨」

治 梁冀- 「跋扈將軍」「威行內外,百僚側目,莫敢違命,天子恭己不得有所豫」-毒殺質帝

腐 「任其子弟、賓客以為州郡要職」,「侍中並皆年少,無一宿儒大人可顧問者」

敗 單超, 徐橫等-「內外吏職, 多非其人。……枝葉賓客, 布列職署, 或年少庸人, 典據守宰」 「兄

動 弟姻戚皆宰州臨郡」「任人及子弟為官,布滿天下」 黨錮之禍朝政敗壞

十常侍- 「手握王爵,口含天憲」 「附之者必榮,卿校牧守之選,皆出其門」



「割裂城社,自相封賞,父子兄弟,被蒙尊榮 自是正直廢放,邪柱熾結」
素所親厚,布在州郡,或登九列,或據三司 「無行趣行之徒」「依憑世戚,附托權豪,俛眉承
睫」
靈帝:「開西邸賣官,自關內侯、虎賁、羽林,入錢各有差。私令左右賣公卿,公千萬,卿五百

萬」

「刺史郡守及茂孝廉遷除,皆責助軍修宮錢,大郡至二三千萬。當之官者,皆先至西園諧價」
「張常侍是我公,趙常侍是我母」
叛 農民暴動: 竇憲「侵陵小人,強奪財貨,篡取罪人,妻略婦女。商賈閉塞,如避寇讎」」

亂 「 衣 食 之 費梁冀
,日數 「或取良人,悉為奴婢,至數千人,名曰:『自賣人』

金」
大 「 漁 食 百 姓侯覽「倚勢貪放,
,窮破天 受納貨遺以巨萬計」強佔民宅 381 所, 良田 118 頃
下」
「 窮 破 天 下張讓-
, 空 竭霸占「京畿諸郡數百萬膏腴美田」


「中官邪孽…民無罪而輒生之, 民有田而強奪之」 「發掘墳墓, 虜奪良人, 妻略婦女」
黃巾之亂

陳蕃:「當今之世,有三空之危哉! 田野空,朝廷 「民無罪而覆入之,民有田而覆奪之。州郡官府,各自考事,姦


空,倉庫空,是謂三空。加兵戎未戢,四 情賕賂,皆為吏餌。民悉鬱結,起入賊黨,官輒興兵,誅討其罪 。

士人離心: 竇憲- 斬韓紆之子, 刺殺劉暢, 「尚書僕射郅壽、樂恢並以忤意,相繼自殺」

梁冀- 殺李固、杜喬 、袁著、吳樹、侯猛

宦官- 黨錮之禍, 殺李膺、陳蕃

士族集團 國
士人 累世經學: 弘農楊氏-世傳歐陽《尚書》 荀氏八龍, 陳寔、陳紀、陳諶「並著高名,時號三 家
君」
「遺子黃金滿籯,不如一

汝南袁氏-世傳孟氏《易》 作
經」
‧光武帝:「修起太學,稽式古典」 ‧ 漢明帝:「親行其禮,正坐自講」‧ 漢章帝:「大會諸儒于白虎觀,考詳同 制
異」 度
‧漢順帝:「乃更修戶黌宇,凡所造構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 ‧ 漢桓帝: 「游學增盛,至三萬餘生」 程
博士弟子員: 西漢 18 歲,東漢 15 歲, (漢武 50 人至東漢末時 3 萬餘人, 太學生佔洛陽居民 1/10) 序
「若乃經生所處,不遠萬里之路; 精廬暫建,贏粮動有千百。其耆名高義門開受徒者,編牒不下萬人。」
化:
川本芳昭:「東漢末年的混亂中所出現的身
為貴族的文人知識分子既成為鄉村社會的 外
官族 徵辟: 國家直接徵名士為官/ 長官辟人作吏 領導,又進 入中央和地方政界的 統治 階 朝
層」 (根據社會輿論對經學世家有利)

察舉: 刺史-茂才, 太守-孝廉 「家世二 千 豪門世家: 門生故吏遍天下 力
石」
弘農楊氏、汝南袁氏「四世三
地主 東漢初年: 度田令失敗 公」

宗族地主: 以家族為核心,有大量徒附[佃客/部曲私屬]及奴婢〕,有城堡
鄉親宗族
照料宗族- 「存問九族孤寡老病不能自存者,分厚徹重,以救其寒」
「同宗有貧窶久喪不葬者,則糾合宗人共興舉之」
宣秉「所得祿奉,輒以收養親族,其孤弱者,分與田地」
韋彪「祿賜分與宗族」, 樊宏「與宗家親屬作營塹自守,老弱篩之千餘家」
樊重「三世共財,子孫朝夕禮敬,常若公家……貲至巨萬,而賑贍宗族,恩加鄉
閭」

尊卑: 「正月之朔,是為正旦。躬率妻孥,潔祀祖禰。及祀日,進酒降神畢,乃窒家尊卑,無大無
小,以次列於先祖之前。」 「以親疏貧富為差,正心平歛,無相逾越」 「請召宗族、婚
姻、賓旅,講好和禮,以篤恩紀。」

教育「正月……農事未起,命成童已上入大學,學五經。硯冰釋,命幼童入小學,學篇章。」

武備「順陽習射,以備不虞」,「可利溝瀆,葺治牆屋,修門戶,警設守備」, 「正縛鎧弦,遂以習
射」,「繕五兵,習戰射」,

侯外廬:「全國各地,到處有經師講學,到處有生徒聚集,以至『分爭王庭,樹朋私里』。如果沒有 豪族地
主作為背景,那就不會有這樣的盛況」
余英時:「西漢末葉,士人已不再是無根的『游士』,而是 具有深厚社會基隆礎的『士大夫』了。這種社會

礎,具體地說,便是宗族。換言之,士人的背後已附隨了整個的宗族。士與宗族的結合,便產生

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士族』。」
「士人的背後已附隨了整個宗族」
唐長孺:「東漢時期大小封建地方勢力具有發育滋長的傾向,這種 封建勢力是在宗族、鄉里基礎上
培育成長的……《黨錮傳》中人物不記先世官爵的固然不乏其人,明言出自卑微或單家
的卻沒有,而且幾乎都以察舉孝廉起家,應當亦以出自大姓冠族為多。……族內的顯貴
成為首領,他們憑藉其財富權勢控制宗族,並收納和庇護外來逃亡者所謂『賓宮』。…
…宗族首領對于族內成員和族外賓客處於父家長的地位。」
憂國之士
重德重名: 「經明行修,以就聲價」 「上議執政,下譏卿士」 「評核公卿,裁量執政」「婞直之風」

趙翼:「東漢尚名節」 「東漢士大夫,以氣節相尚,故各奮死與之搘拄,雖湛宗滅族,有不顧
-李固批評賣友保冠的胡廣、趙誡「公等受主厚祿,顛而不扶,傾覆大事,後之良史,豈有所私」
焉」
「是時朝廷日亂,綱紀頹阤,膺獨持風裁,以聲名自高。士有被其客接者,名為登龍門」
-張敞:「夫忠臣憂世,犯主嚴顏,譏刺貴臣,至以殺身滅家而猶為之者,何邪?君臣義重,有不得已也。」

-崔寔「歷位邊郡」死時「家徒四壁立 無以殯歛」

-李膺「以天下名教是非為己任」-張綱「穢惡滿朝,不能奮身出命埽國家之難,雖生吾不願也。」
1. 「國政一由帝命」-杜根:「以安帝年長,宜親掌事,乃與同時郎上書直諫」

范曄:「漢世亂而不亡, -李固:「使權去外戚, 政歸國家」、「今當立帝, 宜擇長年高明有息, 任親政事


百餘年間,數公之力 「大賊縱橫,流血丹野,庶品不安,譴盧累至,殆以奸臣權重之所致
者」
也」

2. 整頓吏治:-朱穆「海內清淳之士,明達國體者,以補其處……博選耆儒宿德,與參政事。」

-左雄「孝廉年不滿四十,不得察舉,皆先詣公府,諸生試家法,文吏課箋奏,副之
端門,練其虛實,以觀異能,以美風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
才異行,自可不拘年齒」
-陳蕃:「宜嚴敕三府,隱核牧守令長,其有在政失和,侵暴百姓者,即便舉奏,更選清賢奉
公之人,能班宣法令情在愛惠者」 -史弼:「太守黍荷重任,當選士報國」

3. 打擊不法: -皇甫規-誅殺「倚恃權貴,不遵法度」
-陳龜-「三輔強豪之族,多侵枉小民,龜到,厲威嚴,悉平理其怨屈者,郡內大悅」
-張衡-「時國王驕奢,不遵典憲;又多豪右,其之不軌。衡下車,治威嚴,整法度,
陰知奸黨名姓,一時收擒,上下肅然,稱為政理」
-李膺-「守令畏其威明,多望風棄官」-范滂-「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風解印綬
去」

4. 安撫救濟: -張禹:「其廣成、上林空地, 宜且以假貧民。」

-何敞:「修理鮦陽舊渠, 百姓賴其利,墾田增三萬餘頃」

-蓋勳-「時人飢,相漁食,勳調穀稟之,先出家糧以率眾,存活者千餘人。」
-韓韶-「其流入縣界求索衣糧者甚眾。韶愍其飢困,乃開倉賑之,所稟贍萬餘戶。」
-種暠-「在職三年,宣恩遠夷,開閱殊俗,岷山雜落皆懷服漢德」、「誠心懷撫,信
罰分明,由是羌胡、龜茲、莎車、烏孫等皆來順服。」
-傅燮-「善恤人,叛羌懷其恩化,並來降附,乃廣開屯田,列置四十營」

趙翼: 「士大夫以氣節相尚,故各奮死與掎拄,雖湛宗滅族,有不顧焉。」
顧炎武:「黨錮之流、獨行之輩,依仁蹈義,舍命不渝,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三代以下風俗之美,無尚于東京
者!」
范曄:「所談者仁義,所傳者聖法也。故人識君臣父子之綱,家人知違邪歸正之路。 自桓、靈之間,君道秕僻,朝
綱日陵,國隙屢啟。自中智以下靡不審其崩離; 而權強之臣息其窺盜之謀,豪俊之夫屈於鄙生之議者,人誦先
王言也,下畏逆順勢也。……跡衰敝之所由致,而能多歷年所者,斯豈非學之效乎!」
余英時:「按李元禮、陳仲舉與范孟博三人最為黨人魁首,其言行俱足以傾動一世之豪傑。今仰其氣象則皆國而忘
家,公而忘私,吾國士大夫以天下為己任之傳統,在此諸人實已有極顯著之表現。」
名高績少
《後漢書•方術傳論》:「漢世之所謂名士者,其風流可知矣。雖弛張趣舍,時有未純,于刻情
修容,依倚道藝,以就其聲價,非所能通物方,弘時務也。及征樊英、
楊厚,朝廷若待神明,至,竟無它異。英名最高,毀最甚。李固、朱穆
等以為處士純盜虛名,無益於用,故其所以然也。」 「刻情修容」: 黃允
趙翼:「志節之士好為苟難,務欲絕出流輩,以成卓特之行,而不自知其非也!」晉文經、黃子艾, 趙
宣裝孝, 許武假讓

閻步克:「在這種情況下,士人既不須『試職』,亦不須『累功』,只要『坐作聲價』,則官爵
自來。」
「以能取人」「以名取人」「以族取人」
葛洪:「靈、獻之世……時人語曰:『舉秀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
雞』」 閻步克:「以名取
人」
李固:「俗論皆言處士純盜虛聲」
胡寶國:「漢末的汝潁名士……在學術上沒有出眾的表現」
官場互助
《風俗通義‧過譽》:「 南陽五世公為廣漢太守,與司徒長史叚遼叔同歲。遼叔太子名舊,才操鹵
鈍,小子髡既見齒鄉黨。到見股肱曰:『太守與遼叔同歲,恩結締素,薄命早
亡,幸來臨郡,今年且以此相饒,舉其子,如無罪,得至後歲貫魚之次,敬不有
違。』有主簿柳對曰:『明府謹終追遠,興微繼絕,然舊實不如髡,宜可授
之。』世公於是厲聲曰:『丈夫相臨.兒女尚欲舉之,何謂高下之間耶?釋兄用
弟,此為故殃段氏之家,豈稱相遭遇之意乎?』竟舉舊也。
世公轉換南陽,與東萊太守蔡伯起同歲,欲舉其子。伯起自乞子贊尚弱,而弟埮
同歲、門生、故 幸以成人,是歲舉埮;明年復舉贊。贊十四未可見眾,常稱病,遣詣生。

閻步克:「『家世孝廉』中有相當部分,並非源于地方長官察舉時對鄉里豪右勢力的屈從。更容易
導致『子弟蟬聯』舉孝廉的,與其說是古老農村結構中的鄉里勢力,不如說是朝廷中所
獲官場權勢。」
「『鄉里』這個場所固然可以孕育『著姓』,但『官場』本身也可構成『世家』的起點。古人
對『世家』的解釋就是『世世有祿秩家』」
陳長琦:「究竟誰可以被舉,這個權力決定於郡守,鄉論充其拯不過是一種點綴。 郡國守相可以
從縣鄉推舉的候選人中撰拔孝廉,也可以拋開這些候選人,自定人選。」

家族把持
控制地方—「天水舊有姜、閻、任、趙四姓,常推於郡中」 、 「馮翊甲族,桓、田、吉、郭」
     「後汝南太守宗資任功曹范滂,南陽太守成瑨亦委功曹岑晊,二郡又謠曰:
      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
     長沙五一廣場古井出土東漢長沙太守府行政文書:「君教諾」  (長官同意掾屬的處理方
法)
唐長孺:「既然州郡大吏照列由大姓、冠族充當,而大姓冠族每郡只此數姓,因而州郡大吏就帶有世襲性。」
控制選舉—仲長統:「天下有三俗,選士而論族姓閥閱,一俗也」
     王符:「 仁重而勢輕,位蔑而義榮,今之論者多此之反,而又以九族,或以所來,則亦遠於獲真賢
矣!」
     「今觀俗士之淪也,以族舉德,以位命賢,茲可謂得論之一體矣,而未獲至論之淑真也」
公孫瓚:「今取衣冠子弟及善士富貴之,皆以為職當得之,不謝人善也。」
     朱穆傳:「漢家舊典,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黃門侍郎一人,傳發書奏,皆用姓
族」
尹勳傳「家世衣冠,伯父睦為司徒,兄頌為太尉,宗族多居貴位者」
閻步克:「大小衣冠世家憑藉家族地位權勢,優先佔有各級官職,也嚴重破壞著察舉征辟的實施。……如果衣冠世家的

成員也具備了士林稱許的名士資格,並使文化風習成為家族傳統,那麼 『以族取人』似乎就也是名正言順的

了」 谷川義雄:「豪族共同 閻步克:「以族取
體」 人」

重視門風-仲長統批評王侯子弟「其行比於禽獸」,「姓族之門」不願與之通婚
弘農楊氏「四世清德,海內所瞻」
潁川郭氏「數世皆傳法律」、潁川鍾氏「世善刑律」
清議黨錮
士風勢力: 陳寔卒,海內赴者三萬餘,
趙翼:「志節之士好為苟難,務欲絕出流輩,以成卓特之行。」
顧炎武: 「(西漢)史之所錄,無非功名勢力之人,筆札喉舌之輩…… (東漢)風俗為之一
‧士階層勢力大,獨立性加強:「游學增盛至三萬餘生。然章句漸疏,而多以浮華相尚,儒者之風蓋衰
矣。」
‧三察不起,九辟不就: e.g.韋著: 桓帝公車徵,稱病歸。有司奏罪,帝原之。
申屠蟠: 郡召主簿,不行。太尉黃琼辟,不就。再舉有道,不就。大將軍何進連徵,不就。
‧議論人物: 品題、月旦評 「(郭)泰之所名,人品乃定」
‧議論時政: 清議「逮桓靈之間, 主荒政繆, 國命委于閹寺, 士子羞與為伍, 故匹夫抗憤, 處士橫議, 遂乃
激揚名聲,互相題拂, 品核公卿, 裁量執政…」「危言深論,不隱豪強。自公
卿以下, 莫不畏其貶議, 屣履到門」
太學生劉陶:「大較言天下大亂,皆由宦官」

-楊秉, 朱穆, 滕延, 杜密等打擊宦官勢力


朱熹:「止緣將許多達官要位付之宦官,將許多儒生付之閑散無用之地,所以激起得如此。(黨錮之
禍)」

-李膺以罪誅殺中常侍張讓弟張溯第一次黨錮之禍
「天子震怒,班下郡國,逮捕黨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執膺等。其辭所連及陳寔之徒二百餘人,或有逃遁不
獲,皆懸金購募。使者四出,相望于道」「明年……帝意稍解,乃皆赦歸田里,禁錮終身。而黨人之名,猶書王府」
‧「李膺免歸鄉里,天下士大夫旨高尚其道而污穢朝廷」
‧「自是正直廢放,邪柱熾結。海內希風之流,遂共相表彰標榜,指天下名士為之稱號。上曰三
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顧,次曰八及,次曰八廚」
-陳蕃+竇武謀殺宦官不成 第二次黨錮之禍
外戚與士人結成政治同盟: 唐長孺:「何進土袁隗的姪兒袁紹合作,謀誅宦官,辟召所謂『智謀之
士』……大抵都是出於大姓、冠族的名士」
「靈帝下詔刊章捕張儉等,大長秋曹節諷有司奏捕前黨。長樂少府李膺、太尉掾范滂等百餘人, 皆死獄
中。」

王夫之「漢之末造,士論操命討之權,口筆司榮枯之令,汝南、甘陵太學之風波一起,而成乎大亂。非姦
人之陷之,實有以自致焉。同於我者為懿親,異於我者為仇讐,唯意所持衡而氣為之凌轢;則邕他
日者幸董卓之殺奄人,而忘其專橫,亦此意氣為之矣。橋玄、劉寵之不為邕所累,幸也;而君子以
相形而永廢,朝廷以偏擊而一空,漢亦惡得不亡哉!」
楊聯陛:「總看這前後二十餘年的黨爭。情形雖很複雜, 只是清流濁流兩個豪族集團爭取政治地位的殊死
戰。兩方面都有宗親賓客故吏門生。死難的人,誠然可稱忠義。但這忠義對君國的成分少,而對長官
對老師的成分多。道德的涵義也隨時代改變了。他們能夠爭鬥,正表示他們能夠團結。也正表示豪族
的勢力已很雄厚」
張國剛:「東漢名士標榜自己的行為是為了伸張社會的正義,實際上潛伏的是自身的政治訴求和經濟利益 ,
鼓動全社會為自己瘋狂,實際上無助於社會的進步。這是我們在看待東漢矯激士風之時,應有的一個
維度。

士人離心
曹鸞:「夫黨人者,或耆年淵德,或衣冠英賢,皆宜股肱王室,左右大猷者也,而久被禁錮,辱在
泥塗。謀反大逆尚蒙赦宥,黨人何罪,獨不開恕乎?所以災異屢見,水旱薦臻,皆由於
斯。」  「有司奏,檻車徵鸞棄市。」 梁啟超:「天下之人,見權勢不可恃也如
范滂:「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獄」 彼,道德學問之更不可恃也如此,人心
旁皇,罔知秧適。故一遁而入于虛無荒
誕之域」
名士緘默: 郭泰「優哉游哉,聊以卒歲」「林宗雖善人倫,而不為危言核論,故宦官擅政而不能傷也」
諸葛亮「苟全性命於亂世」
袁閎「黨事將作,閎遂散發絕世,欲投迹深林,以母老不宜遠遁,乃築土室,四周于庭,不
為戶,自窗納食而已…..潛身十八年」
延篤:「夫道之將廢,所謂命也。流聞及欲相為求還東觀,來命雖篤,所未敢當」

縱情享受:「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守窮賤,憾軻長苦辛」
「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驅車策駑馬,遊戲宛與洛」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年憂。昼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
周勰「常隱處窜身,慕老聃清靜,杜絕人事,巷生荊棘,十有餘歲,乃開門延賓,游談宴樂」
仲長統:「常以為凡游帝王者,欲以立身揚名耳,而名不常存,人生易滅,優游偃仰,可以自
娛,欲卜居清曠,以樂其志」「叛散五經,滅棄風雅……敖翔太清,縱意容冶」
王國說傅燮:「天下非復漢有,府君寧有意
謀叛虛偽: 袁紹、司馬懿「內寬外忌」、「堅忍陰毒」 為吾屬師乎?」
閻忠說皇甫嵩:「混齊六合,南面稱制,移
士族謀叛:陳蕃之子陳逸謀叛, 袁氏兄弟圖謀稱帝 寶器於將興,推亡漢於已

3.東漢滅亡




黃巾軍
社會 戚、宦、士剝削百姓- 靈帝:「張常侍是我公,趙常侍是我母」
問題 「刺史郡守及茂孝廉遷除,皆責助軍修宮錢,大郡至二三千萬。當之官者,皆先至西園諧價」
迷信 張角 「以善道教化天下,轉相誑惑。十餘年間,眾徒數十萬,連結郡國」
「桓靈之間,君道秕僻,自中智以下,靡不審其崩離」

「如不力行真道,安得空致太平乎?」 「黃家當興,黃天太平」
「小民發如韭,翦復生; 頭如雞,割復鳴。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輕」
勢力龐大: 數十萬人 組織嚴明: 分為各方 青州黃巾, 黑山賊…
「張角……眾徒數十萬,自青徐幽冀荊楊兗豫八州之人,莫不畢應。遂置三十六方。
訛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一時俱起。……旬日之間,天下響應」
[五斗米道] 張魯: 佔領漢中, 政教合一
祭酒兼理宗教民政, 有義舍, 原諒三次,屢教不改才用刑
為鎮壓黃巾: 刺州州牧 [權重], -州牧割據
《後漢書‧劉焉傳》:「時靈帝政化衰缺,四方兵寇,焉以為刺史威輕,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
輒增暴亂,乃建議改置牧伯,鎮安方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議未即
行,會益州刺史郗儉在政煩擾,謠言遠聞,而并州刺史張懿、涼州刺史耿
鄙並為寇賊所害,故焉議得用。出焉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太僕黃琬為
豫州牧,宗正劉虞為幽州牧,皆以本秩居職。州任之重,自此而始。」

董卓之亂
西羌之亂

《後漢書‧段列傳》:「中興以來,羌寇最盛,誅之不盡,雖降復叛」
《後漢書‧西羌傳論》:「諸將……馳騁東西,奔救首尾,搖動數州之境,日耗千金之資。……羌
雖外患,實深內疾」
職業兵私人化?

徵兵制敗壞 (西漢)「令遠方之卒守塞,一歲而更,不知胡人之能」
「無都產之役」、光武帝「罷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及軍假吏,令各還民伍」
唐長孺:「東漢始終維持着普遍徵兵制度,是在日見破壞」

職業兵興起「將十二郡募士及弛刑四萬餘人征五溪」、「募有氣力勇猛能以死易生」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以邊疆涼州、并州、幽州最能打 [主力為「夷兵」

私兵-「更始新立,三輔連被兵寇,強宗右姓,各擁眾保營,莫肯先附」
朱儁「簡募家兵」、孫靜「糾合鄉曲及宗室五六百人」
呂范「避亂壽春,孫策見而異之,范遂自委昵,將私客百人歸策」
甘寧「寧將僮客八百人」
為鎮壓黃巾,部分士大夫掌兵權,士實力派漸掌優勢
袁紹+何進 V.S. 宦官 外戚宦官同歸於盡
《後漢書》:「時靈帝政化衰缺,四方兵寇,(劉)焉以為刺史威輕,……乃建議改置牧伯,鎮安方
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出焉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太璞黃琬為豫州
牧,宗正劉虞為幽州牧,皆以本秩居職。州任之重,自此而始。」

董卓: 掌西北涼州軍 趁洛陽政變混亂,領兵入朝


《後漢書》「少嘗遊羌中,盡與豪帥相結。」
「臣既無老謀,又無壯事,天恩誤加,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彌久,戀臣畜養之恩,
為臣奮一旦之命。乞將之北州,效力邊垂」 [并州牧]
《文獻通考》:「東漢有羌胡義從,蓋取西邊羌胡之願從者為兵也。董卓正以羌胡義從兵入亂京
師」

曾拉攏士族: 平反黨錮之禍, 任用名士


     「追理陳蕃、竇武及諸黨人,以從人望。於是悉復蕃等爵位,擢用子孫。卓素聞天下
同疾閹官誅殺忠良,及其在事,雖行無道,而猶忍性矯情,擢用群士。......其染黨錮
者陳紀、韓融之徒,皆為列卿。幽滯之士,多所顯揚」
「董卓秉政,以漢陽周毖為吏部尚書,與靖共謀議,進退天下之士,沙汰穢濁,顯
拔幽滯。」e.g. 荀爽
拉攏失敗: 嚴刑控制「卓性殘暴不仁,遂以嚴刑脅眾,睚眦之隙必報,人不自保」
洗劫洛陽「卓縱放兵士,突其廬舍,淫略婦女,剽虜資物,謂之『搜牢』
廢立君主「廢帝為弘農王。尋又殺王及何太后。立靈帝少子陳留王,是為獻帝」

 關東聯軍「初平元年,(韓)馥等到官,與袁紹之徒十餘人,各興義兵,同盟討卓,而伍瓊,周珌陰為內主」
「日置酒高會,不圖進取」
曹丕:「初平之元,董卓殺主鴆后,蕩覆王室。是時,四海既困中平之政,兼惡卓之凶逆,家家思
亂,人人自危。山東牧守,咸以《春秋》之義『衛人討州吁于濮』,言人人皆得討賊。於
是大興義兵,名豪大俠,富室強族,飄揚雲會,萬里相赴」
伍孚嘗試刺殺董卓, 王允聯合呂布刺殺董卓  地方割據
曹丕:「山東大者連郡國,中者嬰城邑,小者聚阡陌,以還相吞滅。」

州牧割據
曹操: 初無地盤名份, [贅閹遺丑] 袁氏: 世族之主, 門生故吏遍天下,

靠武力一統北方 初佔龐大地盤 [袁紹河北最強, 袁術佔南方


官渡之戰
赤壁之戰

孫氏: 初為袁術部將, 孫策過江後獨立 劉氏: 宗室勢力,劉備併荊益,得豪人麋竺支持

唐長孺:「東漢末年,大姓、名士處于左右政局的重要地位。……東漢皇朝瓦解後,他們是各個割據政權的骨干,三
國政權的上層統治者主要也是從老一代到年輕一代的大姓名士中選拔出來的,他們是構成魏晉士族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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