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年第 4 期 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No.

4，2019
（ 总第 53 期）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 of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 Total No. 53

英汉动物习语隐喻异同及英译汉翻译策略
———以汉语中十二生肖为例

赵宇航 ， 韩 巍

（ 哈尔滨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

［摘 要］ 在汉英文化中，人们都习惯将动物的部分特征与人的某些品质联系起来，形容或比喻人的
特征及属性，即动物隐喻。由于文化、历史、地理等因素的差异，英汉动物隐喻中既有喻义共性又有文化
个性。文章以汉语文化中的十二生肖隐喻为例，介绍汉英语言中动物习语隐喻的异同，分析研究相应的英
译汉翻译策略，帮助读者更好地进行隐喻含义转换。
［关键词］ 动物隐喻； 习语； 十二生肖； 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 H159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5 － 0292 （ 2019） 04 － 0106 － 03

滨比作 “东方巴黎”，可以让人们联想、类比出
一、引言 “巴黎” 的风土人情，从而映射出哈尔滨的文化
隐喻作为比喻的一个分支，生动形象地向人 气息。又如，在经常被引用的 “Life is journey”
们传达了语言中的美感，普遍存在于人的思维 中， “journey” 蕴含的概念结构阐释了 “Life”
中，既源于人类对自然的认知，也是人类认识、 的概念结构。
探索自然的一种方式
［1］（ P339）
。在隐喻的本体和喻 （ 一） 英汉动物习语隐喻异同
体中，二者虽为两个不同事物，但有某一相似或 无论是在英语还是汉语中，人们都经常使用
相同特征，通过类比、推理及联 想 可 以 完 成 解 动物习语隐喻将动物的概念结构 （ 喻体） 映射
读，即使用一个熟悉的经验来陈述并认知一个与 到人的概念结构 （ 本体） 上，从而类 比、推 理
之相同或相似的陌生概念。人类和自然界中动物 出人类所具有相似的特征。除了日常生活以外，
的联系很多，英汉文化中都将有着文化背景的动 习语还产生于神话故事、寓言故事、谚语、历史
［2］（ P23 － 24）
物习语隐喻应用到人类身上，暗示隐喻人的某一 事件及宗教等 。英汉语中习语的覆盖面
特征、行为、品质等，褒贬共存，广泛存在又极 很广泛，如固定短语、谚语、日常经验以及寓言
［2］（ P21）
为重要。例如，汉语 中 的 “贼 眉 鼠 眼” 和 “蛇 中的语 句 ，而 汉 语 中 四 字 成 语 使 用 颇 多。
蝎心肠”； 英语中的 “bleed like a pig” （ 血流如 相同比喻义体现了隐喻的跨文化相似性，不同的
注） 和 “make a pig of oneself” （ 大吃大喝） 。本 比喻义则体现了隐喻的跨文化差异性。在以下部
文以汉语文化中的十二生肖隐喻为例，对比研究 分中，笔者将以汉语中的十二生肖隐喻为例，对
英汉动物习语隐喻的异同及英译汉翻译策略。 比分析研究英汉动物习语隐喻的异同，并进行英
译汉翻译策略分析。
二、英汉隐喻结构分析
1. 鼠 （ Mouse / rat）
英汉语隐喻的基本模式大致相同，都可以写 在汉语文化中，老鼠一直被赋予贬义色彩，
成 “A 是 B” 或 “A 像 B”，但与明喻不同的是： 尤其在指人时其贬义程度更深，如 “老鼠过街
明喻是 相 似 关 系， 而 隐 喻 则 通 过 相 似 达 到 相 人人喊打” “鼠辈” “胆小如鼠” “鼠目寸光”
［1］（ P339 － 340）
等 。隐喻的模式不局限于上述的基本模 “抱头鼠窜” 等。而在英语文化中，老鼠虽然也
式，有多种变换，隐藏的比较可以更生动地表达 是一个贬义的词汇，但语义程 度 较 汉 语 轻，如
情感。例如，哈尔滨———东方巴黎。此句将哈尔 “see rats” （ 酩酊大醉） 、 “as mute as a mouse”

［收稿日期］ 2019 － 05 － 12
［作者简介］ 赵宇航，哈尔滨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科技笔译； 韩巍，哈尔滨工业大学外
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翻译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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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悄无声息） 、“do a rat” （ 做卑鄙坏事） 、“like a
rat in a hole” （ 陷入绝境，毫无出路）
2. 牛 （ ox / bull / calf / cow）
在中国的农耕文化中， “牛” 象征着 “踏
实、肯 干 ” 的 文 化 意 义， 褒 义 贬 义 并 存， 如：
“牛高马大” “孺子牛” “牛唇不对马嘴” “牛鬼
蛇神” “钻牛角尖” “对牛弹琴”。在英语中，并
没有上述汉语的文化概念，习语意义既有褒义也
有贬义，如 “bull of the woods” （ 头儿； 监工） 、
“John Bull” （ 英国佬） 、 “like a bull at a gate”
（ 凶猛地、鲁 莽 地） ［3］（ P244） ，但 不 同 的 是 英 语 中
“牛” 有 多 种 含 义， “bull ” 表 示 “笨 拙 ”，
“calf”表示 “无辜”， “cow” 表示 “自私”，这
［4］（ P112）
些喻义在汉语中是不存在的
3. 虎 （ tiger）
在汉 语 中，老 虎 是 “百 兽 之 王 ”， 象 征 着
“勇猛” “威武” “凶暴”，既褒义又贬义。在用
作褒义时，常用来比喻人的勇敢、勇猛、顽强或
威风，如 “虎将” “虎 啸 生 风” “生 龙 活 虎”
“卧虎藏 龙”。由 于 虎 的 自 然 属 性———凶 暴、残
酷，因此也有贬义的意思，如 “为虎作伥” “狐
假虎威” “养虎遗患” 等。而在英语中， “虎”
的形象和 “狮子” 相似，相比汉语，对 虎 的 联
想相对较少。反而狮子是 “权力” 的 象 征，英
国以 “狮 子 ” 自 居， 有 “the British Lion ” 之
称。此外还有 “lion and unicorn” （ 雄狮和独角
兽，指 在 英 国 王 室 徽 章 上 的 一 对 动 物 图
［3］（ P1115）
像） 、“bold as a lion” （ 勇猛如狮） 、“lion-
hearted” （ 勇猛的） 、 “kings and bears often worry
their keepers” （ 伴君如伴虎） 。英汉语共同的是，
“虎” 都可 以 用 来 形 容 “凶 狠、尖 酸 的 女 人”，
都有 “母老虎” — “tigress” 之说。
4. 兔 （ rabbit / hare）
在汉 语 中， 兔 子 是 弱 小 的、 纯 洁 的， 如
“动如脱兔” “兔起鹘落”。同时 “兔” 与 “月
亮” 有着 联 系，神 话 故 事 中 的 “嫦 娥 与 玉 兔 ”
赋予 兔 子 一 个 独 特 的 文 化 意 义， 如 “兔 起 乌
沉”。英语中虽无此神话喻义，但有着汉语文化
中没有的喻义， “hold with the hare and run with
the bounds” （ 两面讨好） ， “it’ s rabbits out of
the wood” （ 真是太美妙了） ［3］（ P1611），“pull a rabbit
out of the hat” （ 变 戏 法 似 的 找 到 解 决 方 法） ，
“hare and tortoise” （ 以毅力战胜强者 ［源出寓言
《龟兔赛跑》］） ［3］（ P857） 。
5. 龙 （ dragon）
“龙” 在 中 国 文 化 中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是 “皇
帝” “权力” 的象征，是神圣的、高贵的，如
“龙凤呈祥” “龙雕凤咀” “龙肝豹胎” “龙飞凤
舞”。而相反的是，在英语中， “龙” 是凶暴的、
贬义的。 “Dragon” 常 常 用 来 比 喻 “凶 恶 的 女
人”，如 “Here be dragons”（ 有 危 险 的 地 方 ） 、
“sow dragon’ s teeth” （ 种下祸根） ［3］（ P557） 。
［3］（ P1626）
。 6. 蛇 （ snake / serpent / viper）
在英汉语中，蛇都有贬义。在汉语中，传说
中的 “蛇” 都为妖怪， “蛇精”，而在英语中，
“蛇” 在 《圣经》 是魔鬼的化身。汉语中有 “人
心不足蛇吞象” “蛇蝎心肠” “蛇心佛口” “杯
弓蛇影”。英语中有 “a snake in the bosom” （ 背
信弃义的人） 、 “wake snakes” （ 闹事； 打起精
［3］（ P1900）
神） 、“snakes in Iceland” （ 乌有之物） 。
7. 马 （ house / pony）
“马” 在英汉语文化中都是重要的交通工具
以及战斗工 具，如 “马 革 裹 尸” “一 马 当 先”
“马首是瞻”。在英语中，“马” 也带有赌博的含
。 义，如 “a dark house” （ 黑马） 、“back the wrong
house” （ 赛马中，下错赌注） ，此外还有 “hold
one’ s house” （ 耐心，忍耐） 、 “hitch houses to-
gether” （ 意见一致） ［3］（ P911） 。在汉语隐喻中，上
述英语喻义是缺失的。
8. 羊 （ sheep / goat / lamb）
“羊” 在英汉语中都是 “温顺的、无辜的、
容易被影响的”。汉语中有 “羊入虎口” “顺手
牵羊” “羊 肠 小 道 ”。 英 语 中 有 “follow like
sheep” （ 盲从） 、 “like a sheep to the slaughter”
（ 似乎未意识到将入险境） ［3］（ P1842） ，不同的是英语
中 “lamb” 有宗教色彩——— “the lamb” （ 耶稣
基督） 。
9. 猴 （ monkey）
与英语相比，汉语中的 “猴” 寓 意 更 加 深
厚，在中国文化中有 “美猴王———孙悟空”，常
常用来 比 喻 “聪 明 伶 俐、 不 守 规 矩、 顽 皮 成
性”，如 “猴精” “猴子戴礼帽———假充文明人”
“尖嘴猴腮”。英语中 “猴” 有时有贬义： “get
one’ s monkey up” （ 生气） 、“a monkey on one’
s back” （ 棘手或麻烦的问题； 毒瘾） 、 “make a
monkey （ out） of” （ 愚弄，使出丑） ［3］（ P1249） 。
10. 鸡 （ chicken / hen / cock）
在英汉语中， “鸡” 都代表弱小、懦弱的形
象，如 “no spring chicken” （ 年龄不小了，尤指
女子） 、 “have one ’ s chickens come home to
roost” （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3］（ P321）， “鸡毛蒜
皮” “杀鸡用牛刀———小题大做” “鸡口牛后”。
而鸡在汉语还有一个寓意，就是勤劳，因为鸡在
中国扮演着 “闹钟” “报时” 的角色——— “闻鸡
起舞”，这一喻义是英语里没有的。
11. 狗 （ dog / hog / swine）
在英汉语中， “狗” 的喻义有很大不同。在
汉语中，“狗” 是贬义的，如 “人模狗样” “丧
家之犬” “狼心狗肺”，而在英语中，“狗” 虽然
有贬义，如 “treat sb like a dog” （ 待某人如猪
狗） 、“give a dog a bad name” （ 人言可畏） ，但
英语褒义的含义使用较多，引用最多的就是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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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ucky dog”，此外还有 “the dogs” （ 绝 妙 的 事 映射相同概念
物） 和 “every dog has its day ” （ 风水轮流 上文中已提到文化背景和语言习惯的差异对
［3］（ P541）
转） 。 英汉习语的影响，由此在英汉语中有很多隐喻的
12. 猪 （ pig） 始发域相同但映射出的喻义不同，或始发域不同
“猪” 给人们的形象一直是 “懒惰、贪睡、 映射出的喻义相同 （ 包含喻体缺失） ，对此在翻
脏”，因此在英汉语中都有贬义： “蠢猪” “猪 译过程中，应 “在 保 证 原 文 意 义 的 基 础 上，尽
［7］（ P56 － 57）
头”，“pig together in mean huts” （ 像猪一样地挤 量体现原文内涵” ，主要采用意译和套译
在简陋的小屋里） ， “a pig of one’ s one sow” （ 归化） 的方法，对源域信息进行增减、注释或
（ 自作自受 的 结 果） ［3］（ P1478） 。汉 语 “猪” 的 喻 义 转换，将源语言中的意思充分表达出来，避免歧
没有英语 “pig” 的喻义丰富。比如，英语中用 义和理 解 困 难，例 如： “love me love my dog”
“pig” 来比喻警察，“on the pig’ s back”则可以 （ 应套译为汉语中的 “爱屋及乌”，而不是 “爱
用来表示走运。 我、爱我的狗”） 。此外还有很多，例如： “shoot
（ 二） 翻译策略简述 the bull” （ 瞎聊，闲聊，而不是 “射牛” 的意
通过上面的阐述，可以发现英汉语言中动物 思） ； “dog days” （ 三伏天，而不是 “狗日”） ；
类隐喻的异同，除了上文中介绍的十二生肖以 “look like a drowned rat” （ 落汤鸡，而不是 “落
外，还有很多其他不同种类动物隐喻的应用，在 汤老鼠”） ； “give a dog a bad name” （ 人言可
进行英汉语转换时，译者应该充分考虑到不同文 畏） ； “better be the head of dog than the toil of li-
化背景、宗教和人文等因素对翻译的要求，达到 on” （ 宁 做 鸡 头，不 做 凤 尾） ； “follow like
［5］（ P120）
概念意义、人际意义以及语篇意义的对等 。 sheep” （ 盲从） ； “like a rat in a hole” （ 瓮中之
本文将以下三种情况作为出发点，以动物为始发 鳖） ； “like a cat on hot bricks” （ 热锅上的蚂
域，以人为目标域，提出相应的 英 译 汉 翻 译 策 蚁） 。
略： 相同始发域映射相同概念 （ 或大致相同） 、
相同始发域映射不同概念或不同始发域映射相同
三、结语
概念，从而增强人们对英语动物类习语隐喻的理 动物类习语隐喻在英汉语文化中扮演着重要
解。 的角色，在翻译过程中，应充分 理 解 其 文 化 内
1. 相同始发域映射概念相同 （ 或大致相同） 涵，避免让读 者 产 生 错 误 联 想，采 用 直 译、意
当英汉语相同的动物始发域的映射的喻义相 译、套译的方法充分表达出源语语言所表达的意
同或大致相同时，其内容和形式上相符或相似， 思，运用不同的翻译策略进行分析研究，从而进
即意似而形似，可直接引用译入语中与源语中相 行跨文化交际，促进文化交流。
同或相似的结构或形式，即直译法，用目的语中
相同或相似的喻体代替原语中的喻体，目标语读 ［参 考 文 献］
［6］（ P103）
者可以直接明白映射出的喻义 。例如： “a ［1］何善芬． 英汉语言对比研究［M］． 上海： 上海外国语
lost sheep” （ 迷途的羔羊，比喻误入歧途的人） ；
出版社，
2002.
“a rat crossing the street is chased by all” （ 老鼠过 ［2］陈娟． 英汉动物类成语的隐喻对比［D］． 荆州： 长江大
街人人喊打） ； “the dirty dog” （ 这个狗东西） ；
学硕士学位论文，
2013．
“a living dog is better than a dead lion” （ 死狮不 ［3］ 陆谷孙． 英汉大词典［K］．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如活狗） ； “a dark house” （ 黑马） 。 2007．
由于社会文化和语言习惯的差异，有时隐喻 ［4］ 张殿恩． 从“十二生肖”的比喻义看汉英文化异同
含义直接译过来会让目标语读者理解困难或产生 ［J］． 河北理工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6（ 4） ．
歧义，此时为充分理解源语言表达的含义，对源 ［5］任俊莲． 从认知角度谈英汉动物隐喻词语的翻译策
域的喻体及喻义应进行予以润色解读，满足其交 略［J］．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
2011（ 1） ．
际意 义 和 篇 章 意 义，符 合 译 入 语 文 化， 例 如： ［6］程亚丽． 英汉隐喻对比与翻译［J］． 中南林业科技大
“teach the dog to dark”（ 多此一举，而不应译成
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14（ 4） ．
“教狗怎么叫”） ； “fish in troubled water” （ 浑水 ［7］罗丽莉． 十二生肖习语翻译中直译、意译和借用法的
摸鱼） ； “rats desert a falling house” （ 屋塌鼠先
运用［J］． 浙江万里学院学报，
2006（ 1） ．
溜，可译成树倒猢狲散） 。
2. 相同始发域映射不同概念或不同始发域
［责任编辑 薄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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