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教学研究 ／ 十二生肖成语搭配与隐喻认知分析

汉语教学研究

十二生肖成语搭配与隐喻认知分析

王治敏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

提  要 成语在汉语词汇系统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本文通过对十二生肖在成语知识库中的
分析，总结其分布数量、分布特点、搭配规律。通过本文的考察，我们发现，十二
生肖在成语知识库中的数量呈不均匀分布，成语的数量由多到少排序为“马、龙、
虎、牛、鸡、狗、鼠、蛇、羊、兔、猴、猪” 。排序前三位的“马、龙、虎”成语
总数达 1038 条，占十二生肖全部成语的 57%。从十二生肖的相互搭配情况看，
“鼠
狗、牛马、虎龙、兔狗、龙虎、蛇龙、马牛、羊虎、猴鸡、鸡狗、狗鸡、猪狗”为
最佳搭配。其中生肖“牛、马” “虎、龙” “鸡、狗”互相选择、双向搭配。同时我
们也对十二生肖成语的隐喻表达进行了分析，发现源域词语位置置后并且不能缺
省，目标域和相似点可适当缺省。上述规律特点如何与教学结合，本文也给出了相
关原则与建议。

关键词 十二生肖；隐喻；搭配分布；源域；目标域

Abstract Idiom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Chinese vocabulary system.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distribution quantities,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collocation rules of the Chinese Zodiac
idioms by analyzing the idiom knowledge base of the Chinese Zodiac. Through this investigation,
we find that the number of twelve zodiac animals in the idiom knowledge base is uneven, which
ranks as “horse, dragon, tiger, ox, rooster, dog, rat, snake, goat, rabbit, monkey and pig”. The
number of the top three “horse, dragon, tiger” idioms ranks totally 1038, accounting for 57% of
all the Chinese Zodiac idioms. In terms of the collocation of the zodiac, “rat and dog, ox and horse,
tiger and dragon, rabbit and dog, dragon and tiger, snake and dragon, horse and ox, goat and tiger,
monkey and rooster, rooster and dog, dog and rooster, pig and dog” are the best collocations. Among
them, the zodiac “ox, horse” “tiger, dragon” and “rooster, dog” can choose and match each other in
two directions. At the same time, we also analyze the metaphorical expression of the Chinese Zodiac
idioms, and find that the source domain words are after the location and can not be defaulted, and the
target domain and similarities can be appropriately defaulted. This paper also gives some suggestions
on how to combine the above characteristics with teaching.

Key words Chinese Zodiac; metaphor; collocation distribution; source domain; target domain

*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项目编号：18ZDA295）
、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6YJA740036）、中央高校基础科研业务

费项目（项目编号：18YBT03）的研究成果之一。

41
国际汉语教育（中英文） 第 4 卷 2019 年第 3 期

一、前言 多的知识库之一，本文抽取了该成语知识库中十二
生肖动物的全部成语共计 1831 条。十二生肖在成
成语在汉语词汇系统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成
语知识库中的数量分布如下：
语言简意赅、音节优美，是文本表达的点睛之笔，
却是外国留学生学习的难点之一。语言教学常常选
择人们熟知的十二生肖成语作为教学对象。例如：
胆小如鼠 藏龙卧虎 猴年马月
对牛弹琴 杯弓蛇影 呆若木鸡
图1 十二生肖成语数量分布
车水马龙 龙争虎斗 狗胆包天
守株待兔 画蛇添足 猪狗不如 从图 1 数据可以看出，十二生肖在成语知识库

十二生肖成语在语言生活中大量使用，有时 中的数量呈不均匀分布，成语的数量排序由多到少

成语只包含一个生肖动物，如“鼠目寸光、对牛弹 为“马、龙、虎、牛、鸡、狗、鼠、蛇、羊、兔、

琴、守株待兔”；有时一个成语中包含两个生肖动 猴、猪”
。十二生肖中，排序第一的是“马”字成

物，如“藏龙卧虎、猴年马月、猪狗不如”，其构 语，434 条，占比为 24%。排序第二的是“龙”字

成成分存在明显的差异。同时，生肖成语中有包含 成语，319 条，占比为 17%。排序第三的为“虎”

“如、若”的隐喻表达形式，如“胆小如鼠、呆若 字成语，285 条，占比为 16%。前三位的“马、龙、

木鸡”。 虎”成语总数达到 1038 条，占十二生肖全部成语

对十二生肖成语，学者们研究不多，主要停 的 57%。排序后三位的是“兔、猴、猪”，数量分

留在文化阐释及翻译方面（张艳芳，2011；梁娇娇， 别 47 条、22 条、12 条，共计 81 条，占比为 4%。

2011；曾小峰、唐校平，2013；刘姗姗，2014；郭
三、十二生肖成语的搭配特点
宪春，2015；汪萍，2017；韦氏水，2018；廖灵专、
潘芳清，2018），其中也有针对个别生肖的文化解 本文对成语中十二生肖内部搭配进行了考察，

释（许晋、马丽娜，2013；朱新艳，2002）
。十二 发现绝大多数生肖成语中，生肖单独或者与其他生

生肖在成语中的出现比例如何？生肖之间的搭配有 物、物件搭配的情况明显大于生肖互相搭配情况。

哪些规律？其隐喻表达有何特点？哪些生肖动物可 具体如图 2 所示：

以进入隐喻表达？这些都是需要探索的问题。
因此，本文利用北京大学计算语言学研究所
的成语知识库，通过分析生肖成语的构成、搭配，
给出量化的数据，同时也对隐喻现象进行了分析。

二、十二生肖成语的数量分布 图2 十二生肖成语搭配情况分析

北京大学计算语言学研究所建立的成语知识 生肖单独或与其他事物搭配使用的成语为

库中收录成语 38,093 条，是目前收录成语数量最 1339 条，所占比例为 73%；生肖互相搭配成语为

492 条，所占比例为 27%；单独或与其他事物搭配

42
 汉语教学研究 ／ 十二生肖成语搭配与隐喻认知分析

使用的成语数量是互相搭配成语数量的两倍多。 为“猪、猴、狗 / 牛”。

十二生肖内部差异很大，本文对每一个生肖与其他 本文首先选取搭配数量排序第一的“龙”进行
生肖搭配的情况做了考察，具体情况如图 3 所示： 考察，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生肖都能与“龙”搭配，
具体如图 4 所示：

图3 十二生肖成语分布 图4 与“龙”搭配的生肖

从上图数据可以看出，与其他生肖搭配的生 十二生肖中有六种生肖能与“龙”搭配，其中

肖成语数量不多，其搭配使用数量排序与总体排序 “龙”与“虎”搭配最为常见，其次为“蛇、马”。

存在差异，其排列顺序为“龙、虎、牛、马、狗、 生肖“虎”与“龙”搭配，生肖“虎”的位置很自

鸡、蛇、羊 / 鼠、猴、猪、兔”，总体排序位居第 由，可以出现在成语的第一、二、三、四位置，例

一的生肖“马”排到了第四位，而总体排序为二、 如“虎穴龙潭、打虎牢龙、龙吟虎啸、藏龙卧虎”。

三、四的“龙、虎、牛”排到了前三位。在全部的 上述四种位置上，“虎”字成语分布的数量也有所

生肖中，与其他生肖搭配使用占本生肖比例最大的 差异。具体如表 1 所示：

表 1 “龙虎”搭配分布

位置特点 成语搭配 位置 数量 样例 合计 合计占比

龙1虎2 1+2 1 龙虎风云
龙1虎3 1+3 39 龙腾虎跃
龙虎搭配 龙2虎4 2+4 9 藏龙卧虎 51 71%
龙3虎4 3+4 1 人中龙虎
龙3虎6 3+6 1 前怕龙，后怕虎
虎1龙3 1+3 13 虎踞龙盘
虎龙搭配 虎2龙4 2+4 7 伏虎降龙 21 29%
虎3龙6 3+6 1 风从虎，云从龙

首先从顺序上，“龙虎”搭配的成语可分为 13 条。其次是 2+4 位，

“龙 2 虎 4”为 9 条，
“虎 2
“龙虎搭配”和“虎龙搭配”两大类，其中，“龙虎 龙 4”为 7 条。其他情况各只有 1 条。
搭配”的数量占绝对优势，共计 51 条，占比 71%； 生肖“虎”除了与生肖“龙”搭配外，还与生
“虎龙搭配”的数量为 21 条，占比 29%。两种类型 肖“狗、猴、马、牛、蛇、鼠、羊”搭配，具体如
中，典型的位置是 1+3 位和 2+4 位，这里 1+3 位 图 5 所示：
置数量最多，
“龙 1 虎 3”为 39 条，
“虎 1 龙 3”为

43
国际汉语教育（中英文） 第 4 卷 2019 年第 3 期

（续表）

位置 成语 数
位置 样例 合计 占比
特点 搭配 量

马 1 牛 2 1+2 2 马牛其风
马 1 牛 3 1+3 3 马面牛头
图5 与“虎”搭配的生肖 马牛
马 2 牛 3 2+3 3 风马牛不相及 12 33%
搭配
上图可以看出，“龙、羊”常常与“虎”搭配。 马 2 牛 4 2+4 3 散马休牛
马 3 牛 4 3+4 1 襟裾马牛
另外，“虎”与“猴、牛”搭配时，选择的是双音
形式。例如“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初生牛 “牛”与“马”搭配，其顺序也可以分为两个
犊不怕虎”。 大类，“牛马”搭配和“马牛”搭配。其中“牛马”
除了“龙”和“虎”外，本文也对搭配数量排 搭配的数量为 24 条，占比 67%；
“马牛”搭配为 12
序第三位的生肖
“牛”做了考察。具体如图 6 所示： 条，占比 33%。与“龙虎”搭配相比，其数量相
对要少，“龙虎”搭配中典型的位置 1+3 位和 2+4
位，在这里的表现并不突出。前文“龙虎”搭配
1+3 位置的成语数量要比 2+4 位置的多：
“龙 1 虎
3”为 39 条，“龙 2 虎 4”为 9 条。而“牛马”搭
图6 与“牛”搭配的生肖
配中，则表现相反：
“牛 2 马 4”为 13 条，而“牛

与“牛”搭配的生肖种类达九种之多，其中 1 马 3”仅为 6 条。

“牛”与“马”搭配的数量最多，其次是“鸡”。与 生肖“龙、虎、牛”与其他生肖搭配数量为

“猴”搭配时，选择的是“猕猴”，例如“猕猴骑土 十二生肖之首，其搭配顺序也体现了三种生肖的突

牛”，此成语比喻职位提升很慢，出自南朝·宋·刘 出位置，“龙虎”搭配和“牛马”搭配为强势搭配。

义庆《世说新语》：
“君，名公之子，少有文采，故 前文已经谈到了与“龙、虎、牛”搭配的生

守吏职；猕猴骑土牛，又何迟也。” 肖特点。为了能够把十二生肖之间的内部搭配条件

“牛马”搭配具有哪些特点？本文做了进一步 理清楚，本文对其余生肖也做了考察。具体如表 3

分析。具体如表 2 所示： 所示：

表 2 “牛马”搭配分布 表 3 十二生肖搭配表
位置 成语 数 可与搭配的十二生肖
位置 样例 合计 占比
特点 搭配 量 生肖
种类 鼠 牛 虎 兔 龙 蛇 马 羊 猴 鸡 狗 猪
牛 1 马 2 1+2 1 牛马襟裾
鼠 + + + + + + *+
牛 1 马 3 1+3 6 牛高马大 牛 + + + + *+ + + + +
牛马
牛 1 马 5 1+5 2 牛头不对马嘴 24 67% 虎 + + *+ + + + + +
搭配
兔 + *+
牛 2 马 3 2+3 2 风牛马不相及
龙 *+ + + + + +
牛 2 马 4 2+4 13 吹牛拍马
蛇 + + + *+ +

44
 汉语教学研究 ／ 十二生肖成语搭配与隐喻认知分析

（续表） 肖的搭配不具有优势。同时我们也看到虽然“马牛”
可与搭配的十二生肖 搭配数量相对较多，但只是“马牛”“牛马”互相
生肖
种类 鼠 牛 虎 兔 龙 蛇 马 羊 猴 鸡 狗 猪 搭配，这两种生肖与其他生肖的搭配并没有明显的
马 + *+ + + + + + + + 优势。
羊 + + *+ + + +
另外从搭配广度来看，十二生肖的搭配呈不均
猴 + + + + *+
鸡 + + + + + *+
匀分布，搭配数量最多的“牛、马、狗”
，它们可
狗 + + + + + + + *+ + 以与其他九个生肖搭配。搭配最少的是“兔、猪”
。
猪 + *+
搭配
7 9 8 2 6 5 9 6 5 6 9 2
四、十二生肖成语的隐喻特点分析
数
最佳 前文提到生肖成语中包含“如、若”的隐喻表
搭配 0 1 2 0 2 0 1 0 0 2 4 0
数 达，从传统语言修辞学的角度，包含“如、若”的

表 3 记录了十二生肖互相搭配的所有情况：如 成语，我们一般称为明喻。如果按照认知隐喻学的

有搭配，我们记作 +；如没有搭配，表格中不做记 观点，隐喻是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隐喻的研究范

录；如搭配数量最多为最佳搭配，记作 *+。我们 围比修辞学的范围大得多，传统修辞学中的明喻都

以生肖“鼠”为例：从上表数据可以看出，生肖 可归入隐喻的范畴内，本文所涉的“隐喻”属于认

“鼠”可与七种生肖搭配，其中最常用的是“鼠狗” 知范畴，源域对应修辞学的“喻体”，目标域对应

搭配，共计有九例。与其他生肖的搭配数量分别为 “本体”。我们把生肖成语中包含隐喻标记词“如、

“狗（9）、蛇（6）、鸡（3）、羊（1）、牛（1）、马（1）
、 若”的全部提取，并进行一一排除。发现虽然有些

虎（1）”，详见 50 页附录 。因此生肖“鼠”与“狗” 成语带隐喻标记词，但是并不是隐喻表达，例如

搭配为最佳搭配，在表格中标记为 *+。 “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为虺弗摧，为蛇若何；

除“鼠狗”为最佳搭配外，“牛马、虎龙、兔 狗彘不如；猪狗不如”
。这里绝大多数为比较句，

狗、龙虎、蛇龙、马牛、羊虎、猴鸡、鸡狗、狗 上述成语被排除之后，十二生肖中具有隐喻表达的

鸡、猪狗”为最佳搭配。这里需要特别指出，只有 成语共计 37 条，具体如表 4 所示：

三对生肖“牛、马”“虎、龙”“鸡、狗”互相选择、 表 4  十二生肖隐喻表达
双向搭配。其余为单向搭配。 生肖 数量 样例
十二生肖的最佳搭配主要集中在少数生肖上， 鼠 3 胆小如鼠；行若狐鼠；目光如鼠
十二生肖中最佳搭配数量最多的是生肖“狗”。有 多如牛毛；气壮如牛；气喘如牛；如
牛 4
牛负重
四种生肖首选“狗”进行搭配，其次是“虎、龙、
如虎生翼；如虎得翼；如龙似虎；如
鸡”，这三种最佳搭配数量为 2，“牛、马”的最佳
虎 8 狼如虎；畏敌如虎；如虎傅翼；如虎
搭配数量为 1；数量排序后六位的生肖“鼠、蛇、 添翼；如狼似虎
羊、兔、猴、猪”的最佳搭配数量为 0；最佳搭配 势若脱兔；静如处女，动如脱兔；静
数量为 0 的成语在使用数量上偏少，所以与其他生 兔 5 若处子，动若脱兔；动如脱兔；守如
处女，出如脱兔

45
国际汉语教育（中英文） 第 4 卷 2019 年第 3 期

（续表） 这里源域词语并不是“马”，而是“流水、游
生肖 数量 样例 鱼和游龙”。生肖“马”充当隐喻表达的目标域。
矫若惊龙；马如游龙；矫若游龙；如 （二）源域、目标域、相似点在成语中同现
龙 5
龙似虎；得婿如龙
十二生肖成语中，源域、目标域与相似点同
蛇 0
现的情况不多。例如：
马 3 马如流水；马如游鱼；马如游龙
胆小如鼠、气壮如牛
羊 1 如狼牧羊
这里的源域为生肖“鼠、牛”，目标域为“胆、
猴 0
味如鸡肋；呆似木鸡；如嚼鸡肋；呆 气”，而源域与目标域之间的相似点“小、壮”也
鸡 6
若木鸡；呆如木鸡；蠢若木鸡 在成语中体现。我们可以说“胆如鼠一样小，气如
狗 2 行若狗彘；傫如丧狗 牛一样壮”。
猪 0 除此之外，也有源域与目标域复杂形式的共
现。例如：
通过上面的数据，可以看出，隐喻表达分布
得婿如龙
在九类生肖中，按照顺序排列为“虎（8）、鸡（6）、
这里我们可以转化成“得婿像得龙一样”。该
兔（5）/ 龙（5）、牛（4）、鼠（3）/ 马（3）
、狗（2）、
成语出自宋·叶廷珪《海录碎事·人事》：
“后汉李赝、
羊（1）”。生肖“蛇、猴、猪”没有隐喻表达。
孙秀俱娶太尉恒焉女，时人谓恒叔元两女俱乘龙，
隐喻表达内部构成一般包含三个部分，源域
言得婿如龙。”该成语形容得到称心如意的佳婿。
（喻体）、目标域（本体）、相似点 ( 喻底 )。由于成
目标域“得婿”表达的是事件结构“得婿”像
语自身结构的限制，三个部分会根据源域位置出现
“得龙”一样，目标域受源域“得龙”的影响，也具
调整，有时三个部分会同时共现，有时还有缺省。
有事件结构的倾向，因而我们可以说“得婿就如龙”
。
那么缺省条件如何？本文以源域为核心，考察其构
（三）源域、目标域共现，相似点缺省
成及缺省条件。具体有如下表现。
例如：
（一）源域词语置后
目光如鼠、马如游龙
十二生肖中九种生肖的隐喻表现为源域词语
这里的源域为生肖“鼠、龙”，目标域为“目
置后。比如：
光、马”，我们可以转化成“目光像老鼠一样”
，“马
胆小如鼠、气壮如牛、如狼似虎、出如脱兔、
像游龙一样”，但是后面的相似点并未给出。
得婿如龙、如狼牧羊、呆似木鸡、傫如丧狗
（四）源域与相似点同现，目标域缺省
这里源域词语往往是单音节，放在成语的后
例如：
面，只有个别已经出现双音节形式。例如：
多如牛毛、动如脱兔、呆若木鸡
脱兔、木鸡、丧狗
这里的源域置后，表现为生肖动物的双音节
九类生肖中有八种生肖都以源域词语形式出
形式。例如“牛毛、脱兔、木鸡”，“牛毛”只是牛
现，只有生肖“马”例外，例如：
身体的一部分。相似点放置源域前面，表现为单音
马如流水、马如游鱼、马如游龙
节形式，例如“多、动、呆”。我们可以说“A 像

46
 汉语教学研究 ／ 十二生肖成语搭配与隐喻认知分析

牛毛一样多，A 像脱兔一样行动，A 像木鸡一样呆”。 “龙”，但是由于前面的目标域“得婿”是个事件结

（五）源域以复杂结构形式出现，目标域、相 构，其源域也应该是个事件结构，因为我们可以转
似点全部缺省 化成“得婿如得龙一样”，这种信息不对称应该根
例如： 据事件结构，把信息补充完整。
如虎生翼、如虎得翼、如虎傅翼、如虎添翼、
五、关于十二生肖成语的教学建议
如狼牧羊
这里“虎生翼”“狼牧羊”并不是简单的生肖 成语是语言教学中重要的教学内容，十二生
动物充当源域，而是由包含生肖动物的事件结构充 肖成语分布特点及隐喻分析可为教学提供指导。同
当源域。我们可以转化成“A 像老虎生翼一样，A 时十二生肖成语知识库也是很好的教学参考。成语
像狼牧羊一样”。 教学不一定要单独设立课程，可以把成语融入日
从隐喻表达的构成来看，源域词语不可缺省。 常综合课或者口语课中，设定成语故事环节，2—3
它可以由具体的生肖动物或其他具体名词充当，也 分钟，日积月累，一定会有成效。我们在教学中可
可以由包含生肖动物的事件结构充当。相对于源域， 以遵循一些原则。
目标域、相似点相对宽松，可以根据结构需要省略。 （一）数量优先原则
（六）生肖成语的隐喻表达部分符合具体到抽 从前文的研究可以看出，十二生肖在知识库
象的投射规律 中呈现不均匀分布，所以可以从中挑选十二生肖具
人们在表达抽象事物时，常常拿周围熟悉的 有代表性的词语进行教学，这里要特别重视“马、
具体事物作比（王治敏，2009）
。对于源域、目标 龙、虎”三类生肖的教学，因为它们的数量最多，
域是单个词语时，生肖成语的隐喻表达部分完全符 占十二生肖全部成语的 57%。
合具体到抽象的投射规律。但是对于复杂情况还需 成语教学应该选择我们日常喜闻乐见的成语，
进一步分析。例如： 喜闻乐见意味着该成语在日常生活、新闻报道中能
她的加入，让我们的团队如虎添翼。 够经常见到，能够连续出现，这就说明这个成语比
这里“如虎添翼”中的“虎添翼”作为源域并 较常用。那么，十二生肖成语在连续语料中分布如
不是简单的名词，而是结构事件。人们选择“老虎 何？我们选取了数量最多的“马”字成语做了考察，
增添翅膀”作为源域，其目的是想形容“她的加入” 发现只有 10 个成语连续出现在 2005—2009 年的广
这件事情就像“老虎增添翅膀一样”。所以说源域 播电视语料中 1。具体如下：
和目标域并不能简单地用具体与抽象来解释，而需 表 5  2005-2009 年广播电视语料中连续出现的成语
在两种事件结构中建立联系，找到相似之处。但是
广播电视语 广播电视语料
由于成语结构局限，目标域的结构一般要通过上下 成语
料成语总量 成语季度节点平均数量
文才能找到。个别时候还存在信息不对称现象。
蛛丝马迹 799 39.95
这个小伙子非常不错，老人见人就夸，说自
马不停蹄 652 32.6
己得婿如龙。 车水马龙 342 17.1
这 里“ 得 婿 如 龙 ” 的 源 域 表 面 上 看 是 生 肖 走马上任 284 14.2

47
国际汉语教育（中英文） 第 4 卷 2019 年第 3 期

（续表） A 组是我们生活中的常用成语，B 组却很少用

广播电视语 广播电视语料 到，所以 A 组是教学首选。
成语
料成语总量 成语季度节点平均数量
（三）注重循序渐进与深入浅出相结合
千军万马 225 11.25
前文提到，十二生肖不能随便搭配，本文研
天马行空 188 9.4
究得到的“鼠狗、牛马、虎龙、兔狗、龙虎、蛇龙、
招兵买马 144 7.2
马牛、羊虎、猴鸡、鸡狗、狗鸡、猪狗”为最佳搭
走马观花 127 6.35
配，教学中可以告诉学生这些规律。当然不要一下
害群之马 107 5.35
马马虎虎 88 4.4
子告诉他们，而是遵循循序渐进的法则。
另外，还要根据学生的汉语水平进行深入浅
季度节点是指一年的广播电视语料从季度上
出的讲解。比如，“胆小如鼠”这个成语是隐喻成
进行划分，5 年广播电视语料包含 20 个季度节点
语，教学中不要讲前文提到的复杂的隐喻源域到目
（王治敏、杨尔弘，2012）。一个成语如果在连续
标域的投射，可以跟学生说：
20 个季度节点中出现，就会被自动过滤出来，比
“中国人说人胆子小常常用‘胆小如鼠’，把人
如：
“蛛丝马迹”的季度节点数量为 39.95，表明该
的胆子小比作老鼠。你的国家形容人的胆子小用什
词在 5 年的广播语料中平均出现约 40 次。生肖成
么呢？”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不同，一定会有不同
语在大规模连续语料中分布数量并不是很多，不过
的答案，大家可以展开一些讨论。当然成语教学最
凭我们的语感可以看出，上述成语是比较常用的成
重要的是让学生多操练，给出实际的语言环境，让
语，可作为教学备选。
学生真正学会使用。
（二）顺序与常用原则相结合
一般教师在讲解十二生肖时，往往遵循十二 六、结语
生肖的顺序，这符合十二生肖的特点，但是在成语
本文通过对十二生肖在成语知识库的分析，
选择方面要选择学生日常生活中经常出现的成语。
总结其分布数量、分布特点、搭配规律，同时对其
以“鼠”为例。讲解到“鼠”这一生肖时，除了
隐喻表达特点进行分析。通过本文的考察，我们发
讲“鼠”是十二生肖之首，重要的例句可以使用一
现以下几点。
些常用的成语。
“鼠”在成语知识库中有 114 条成
十二生肖在成语知识库中的数量呈不均匀分
语。除了上面大规模语料的统计方法之外，教师也
布， 成 语 的 数 量 排 序 由 多 到 少 为“ 马、 龙、 虎、
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哪些常用、哪些不常用。
牛、鸡、狗、鼠、蛇、羊、兔、猴、猪”。排序前
例如：
三位的“马、龙、虎”的成语数量分别为 434 条、
  A B
319 条、
285 条，三种生肖成语总数达 1038 条，占
胆小如鼠 以狸至鼠
十二生肖全部成语的 57%。从十二生肖的互相搭配
鼠目寸光 两鼠斗穴
情况看，数量有了大幅减少，排列顺序也发生了变
抱头鼠窜 鼠啮虫穿
化。排序前三位的分别是“龙、虎、牛”，数量分
鼠肚鸡肠 鼠目獐头
别为 99 条、95 条、57 条。

48
 汉语教学研究 ／ 十二生肖成语搭配与隐喻认知分析

十二生肖的最佳搭配生肖各不相同，
“鼠狗、 针对上述特点分析如何与教学结合，本文也
牛马、虎龙、兔狗、龙虎、蛇龙、马牛、羊虎、猴 给出了相关教学原则与思路。十二生肖成语分布特
鸡、鸡狗、狗鸡、猪狗”为最佳搭配。其中三对生 点及隐喻分析可为教学提供指导，同时十二生肖成
肖“牛、马”“虎、龙”“鸡、狗”互相选择、双向 语知识库也是很好的教学参考。
搭配，其余为单向搭配。
十二生肖成语的隐喻表达构成上表现为源域
词语置后，源域词语不能缺省，目标域和相似点 作者简介

可以缺省。隐喻表达部分符合具体到抽象的投射 王治敏，北京语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

规律。 为汉语国际教育、计算语言学。

附注
1 广播电视语料为中央电视台的访谈节目，是留学生学习汉语口语的典范。笔者曾经使用广播电视语料做过教学常用词的提取研究，该

语料同样适用于常用成语的考察。

参考文献
郭宪春，2015. 汉语成语中动物对举的形式及文化因素分析 [J]. 语文建设（11）：63-64.

廖灵专，潘芳清，2018. 汉越动物成语的文化内涵差异对比分析：兼谈 B1 级汉语水平的越南学生汉语成语教学 [J]. 现代语

文（7）：146-150.

梁娇娇，2011. 从认知隐喻角度看生肖成语 [J]. 科技信息（33）：242，262.

刘姗姗，2014. 汉语十二生肖动物类成语研究 [D/OL]. 南京：南京师范大学 [2019-07-01].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

detail.aspx?dbcode=CMFD&dbname=CMFD201501&filename=1014349402.nh&uid=WEEvREcwSlJHSldRa1FhcEE0QVRENFJo

eTNYVDloTU01UW16ZFVDSHhtRT0=$9A4hF_YAuvQ5obgVAqNKPCYcEjKensW4IQMovwHtwkF4VYPoHbKxJw!!&v=MTQ

0MzZyV00xRnJDVVJMT2ZiK1pxRnkzZ1Vydk5WRjI2R3JDOEY5WE1yWkViUElSOGVYMUx1eFlTN0RoMVQzcVQ=.

汪萍，2017. 双生肖成语的文化语言学分析：以《成语大词典》为例 [J]. 黑龙江工业学院学报：综合版（12）：156-160.

王治敏，2009. 汉语名词隐喻的语义映射分析 [J]. 语言教学与研究（3）：89-96.

王治敏，杨尔弘，2012. 面向汉语教学的常用动词计量研究 [J]. 语言教学与研究（1）：1-6.

韦氏水，2018. 文化与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以教越南学生学习汉语动物成语为例 [J]. 海外华文教育（2）：98-104.

许晋，马丽娜，2013. 生肖动物“马”成语及其文化义探析 [J]. 内蒙古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74-78.

曾小峰，唐校平，2013.“功能对等理论”看十二生肖相关动物成语的翻译 [J]. 海外英语（24）：177-178，199.

张艳芳，2011. 十二生肖在德汉语言中的意义比较 [J]. 文教资料（24）：47-48.

朱新艳，2002. 马年“遛”马 [J]. 语言教育（2）：47-48.

49
国际汉语教育（中英文） 第 4 卷 2019 年第 3 期

附  录

生肖鼠与其他生肖的搭配

搭配生肖 搭配数 隐喻用例

狗逮老鼠、狗盗鼠窃、狗偷鼠窃、狗头鼠脑、鼠窜狗盗、
狗 9
鼠盗狗窃、鼠窃狗盗、鼠窃狗偷、鼠偷狗盗

虎 1 鼠技虎名

鸡 3 鸡肠鼠肚、鼠肚鸡肠、鼠腹鸡肠

马 1 马捉老鼠

牛 1 鼠入牛角

蛇 6 三蛇七鼠、蛇眉鼠眼、蛇入鼠出、蛇鼠横行、蛇头鼠眼、蛇行鼠步

羊 1 鼠穴寻羊

（责任编辑  赵  青）

《体演〈春草〉：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出版
《体演〈春草〉：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是由外研社与美国俄亥俄
州立大学外语出版社联合出版的高级汉语学习材料。该书基于中国作
家裘山山的长篇小说《春草》及同名三十三集电视连续剧编写而成。
通过观看电视剧和阅读原著小说的有效结合，学习者可以切实提高口
语及书面交流能力。
该书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以“体演文化教学法”为编写理念。通过观察、分析、体
演小说和电视剧中的人物和故事情节，学习者逐渐积累目的语文化故
事，并将其适地、适时地运用于今后的社交和工作中。
第二，包含一系列实用、有效的教学活动。通过师生提问、多角
度复述、读书俱乐部、主题讨论、影视剧改编、范文分析、作文写作
书名：体演《春草》：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
等教学活动，学习者逐渐习得行之有效的学习策略，成为终身学习者。
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第三，配套大量助教、助学的在线资源。提供的在线资源包括：
     俄亥俄州立大学外语出版社
配有同步字幕、分场景选项和内置辞典的《春草》电视剧在线观看网
作者：曾稚妮（Zhini ZENG）
站，配有朗读录音和内置辞典的《春草》小说在线阅读网站，以及
ISBN：978-7-5213-1174-7
CAVO 词汇自测系统。
定价：69.00 元
第四，提供丰富、实用的学习资料。提供的资料包括：根据在美 开本：16 开
国多所大学的多年教学实践选取的课堂教学录像和学生作业样本，以
及上过“春草”课的学生与小说作者裘山山的往来书信。

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