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5：有人送我西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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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事　著
午.5，人送西兰花
台出版社
图书在版编目（CIP）
正午. 5, 有送我西兰 / 正午事 . ——北京 :台海出版社,

2018.3
ISBN 978-7-5168-1767-4
Ⅰ. ①正… Ⅱ. ①正… Ⅲ. ①中国学－当代学－作品综合集

Ⅳ. ①I217.1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 据核字(2018)第030809号
台海出版社出版行
　　北京市东区景东街20号，邮政编： 100009
　　网：www.taimeng.org.cn/thcbs/default.htm
　　E-mail： thcbs@126.com
责编辑：刘　　
策划编辑：张　丹妮
装设计：　
内制作：陈基胜
责印制：　旭
目
CONTENTS
一个执拗的低音
特写
176个被告
傻妹
一部国产电视诞生
随笔
农民大哥
物笼罩上海
梦了二里，还没
笋记
海边老
玩物
隔李姨又唱起了
击我那些
访谈
：关于《不成问题问题》问题
视觉
我给我妈拍照片
个人史
池子：有送我西兰
徐立功：李安和台湾电影那些往事
二：顶马五年，哪年要过脸
爱、性和残
长故事
李绪义决定抢劫运钞车
西北野孩子
阳内裤骗局
正午005信箱（插页）
一个的低
《正午》创办时候，媒正唱着哀。政治、本

志下，纸媒关闭、，新媒时髦却是于利式，媒
纷纷转，更常见词是，创业。频变动年代，已习
了一种临时状态：一步，一步。如今这种状态更为。这
样氛中，《正午》存活下来，并得好评，实很难说多大程
度上是读者厌了喧哗，此辨认出了一个“ 拗低音”？
创办《正午》几个编辑、记者，之所以留媒逆流，了

别所，还为我着迷于非构叙事这技艺—— 现实生
活、作者和读者之，制造出一个字，三者互牵引，张又
优。这一制造过程，从现选题、访、究、写作、编辑到面
对读者，现实和创造性融于一，很有挑，也很有乐。
由此产生，我简单称为非构，而不再于此前

纷命名，实、特稿，等等。这味着，只要没有事实层面
构，只要是好写作，不拘形式。说到底，最重要是你为读者
讲述了什么，是否言之有物，又是否寻找到了合适形式。而情书、
志、学术散、一次话、一段口述，可能是充理解、
受，宽广层面非构写作。
这种命名也解放了媒逐建立起来选题等级：官员、商和

点优先，成功者事优先。有时，我会捡起其他媒弃而不用
选题，它者是普通事，“不够重要”，者是“不像新
”。尽管这是我可以现实，尽管写作者对题材充情，
是为不“主流”，有不被讲述、进而被遗忘危险。历史书
写，从来如此。
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曾讲述自己为什么写作，一个重要
是，表弟曾顽强抵抗突击，持到最后一刻，失
败后，他和其他抵抗民众“ 行刑面前消失了”，他名字再也
没有起，成了一个不存。格拉斯决心让他活自己写作
里，他作品片中，到眠着心爱表弟。
世界仍生活事当中，以遗忘、抹大多事为代价。今

天中国最主要事，是马云事（以及万万个变种）。为了
抵御这种单一，我应该学习讲事。久凝视现实，让被遗忘
活，赋予普通严，以得上丰、变幻中国。
本书所录，是这些试证。
《正午》郭玉洁
特写
一了的创一个己的世界。
——史蒂文斯
176个被告人
_刘珩
贵66 ，年轻时是木，喜欢做家具，一辈子是家里顶

柱。现，儿女成了家，他孙子，本可以享受生了。他住
安徽芜一个区。这是2016年10月4日，很平常一天。他打算出
。
出时是上午10点多。儿子要加班，他和老儿准接孙子
戚家吃饭。老儿机坏了，贵让她先，自己机店。
屋外气凉爽，湿度很大。据说有雨，一没下。色T 外，
贵套上了一件灰夹克，牛仔裤，一双布鞋，下了。
认识贵说，这是个叫喜欢老头儿。子里泡

，他是个话，老哥儿爱听他吹牛。老年大学里，他加各项
演出，组织大合唱。为常，身还不错。两年前，他和儿子
泰，上车停运，父子徒步顶，又徒步下，只了一
天。儿子喘着粗气自不如。
贵骑着电动车，了中国移动机店。机店一个区

下，顿公馆28号临街店面，靠近字口。离家不过百米，他
常来办业务。
色电动车停口，贵进了店。两天前他刚拿到这辆
车。以前车骑了七八年，刹车坏了不舍得扔。赶上国庆节做活动
以旧换新，他换了新车。现，机店也做活动，他换一部新
机。
离开机店是10点50分左右，他刚，店里女员工听到外传

来响，像是电动车，还有头音。她怕自己车了，让
一位顾客帮忙下。顾客出向右了，没现什么。女店员不放
心，自己出了，向左了。顺着视，离店不远上，贵
躺那儿，一血。电动车也了，边两头。她听到有
说，上掉下一，刚好到了这个老。
10点55分，女店员拨打了120，一分钟后又拨了110。
几乎同一时，机店一家餐馆员工也报警。他听到餐馆

外“ ” 一，重物响。他出，见老头部全是
血，听说是被上掉下东西到了，这才现上。
女店员后来说，到头时，她到这是“一般家庭装修会

用 ”。
警察到来之前，水已排查了一次现。
水 60 左右，是这个区物业安。那天上午他正巡
逻，听班说28号 1单元下有被，要赶排查一遍那栋
，有没有可疑员。
28号邻区大，有两个单元，东西并排。从1单元进，穿
过大厅，右边是两部电，左边是。它有33层，一层是商
，其是住宅。一三。中那一单向朝南，其两南北
通透。电与之，有一条廊，尽头是朝北公共阳台，阳
台下是街道。
水坐电上了33层，后从一到1 。他计有5
正装修。此外， 29层公共阳台，他到了几头。
2902 家里有，水开了。
开是位中年妇女。水告诉她，下有被头了。
女说，老你不要说。水让她自己。她到公共阳台往下
，只见一个上，边上还有电动车。
水征得女同后，进了屋。男主也家，他女儿正
写作业。水没现异样，离开了29层。
与此同时，安唐家正从家里赶来。他住附近，同一个

开商另一区。接到安全主管电话后，他奔28号 1单元。此
时，物业已锁了该单元前后大，不让进出。唐家着另
一个安，又上了33层，开始重新往下排查。
排查中，两现3001 装修，已到了木工阶段。 29层，

他也到公共阳台上有几，被水泥粘一起。他觉得，这
很像到者头。他也进入了2902 ，同样没新现。
排查到23层时，他见民警到了现，接下了。排查过

程中，了上述三，其房开。
顿公馆底商，还有一家中国移动机店。老板娘叫，一

位本农村出来中年女。10月4日，她和丈夫店里。临近中午，
有进店话费时说，不敢 28号下移动店，为口了
。不，出。向左，没多远有一着。她探出
头，到一位老上。后来开玩笑对周熟说，
他要是到我店里，没这事了。
这家机店位于18号， 28号边——两栋之，隔着

区大。前是一条商业街，东西向近米，布了三家移动机
店，还有几乎同样多联通和电机店。
顿公馆是商品房区。西边一之隔，是个迁房区，

贵住那里。像是某种彩头，那个区叫凯豪庭，听着气
派。开产公司也实气派，周一大买下了。顿
公馆和凯豪庭，还有别几个区，是他项目。
2010年，顿公馆刚刚开，中了这里。那时他一家

外打工，有芜。丈夫姑姑住附近，极推他买
过来。夫妇一，区化真不错，离市区也不远，价可以接
受，决定了。
市爆出，光是拿号，排了两天。这一度让他
觉得，自己买到了好。夫妇选择了28号 1单元901，是临街住
宅，图是。2012年后，他租下18号一临街商。店
不大，不到20平米，一个月租 3000元。他做了中国移动代
理商。
那天完闹，到自家店里，，区上掉东西不是一
两。有次她把被子晒外面，晚上家现了口大洞，起
来是被烧。她猜测，这是上有扔头。她也道，吃了哑
亏，不会有管。她又起店面口，曾有个啤瓶掉下来，
得粉。有报警，警察挨家挨。承认，这事不了了
之。
住得越久，越现，区生活质量与它外观极不

称。最那家物业公司，疏于管理，上停车，甚至化是
车，行法。2015年，业主忍可忍，上街权，又成立业主
委员会，换了一家新物业。
新物业刚来，着治停车和化。得，补了拖欠

许久物业费。一年后她再次停。是家里生水，她让
物业来。催了几次，了没完没了记，没有音。
如果有，另买别，是她日子。同质化店

面太多，导致入大减。移动公司要她贴活动海报，她先问，要不要
，要不贴了。现有被头，暗，物业这下
逃不了干。
为常不家，和丈夫没被警询问过。
120 车赶到现，诊贵已。
几天后报告认，者顶枕部可见头挫裂创，全颅

裂，左颞顶骨广泛性粉性骨折，等等。一切说明贵符合重度
颅脑损，这味着，贵由高空坠物所致。
民警到了现后，首先要求物业对28号 1单元进行闭。不久，
赶到。民警分成两组，从顶至一，以及从一至顶，逐
层查这个单元。
过现查，警 1单元一共认类六。正装修
3001 外，其公共空，分别是29层公共阳台、27层
后、2602 口、10层公共阳台，以及5层公共阳台。
其中， 29层公共阳台，靠南有两水泥头，东侧面平放

一水泥。并且，阳台东北角面有一灰印。而阳台北侧栏杆
表面，则现一可疑迹。警得，29层正是从2902 移
出。傍晚时，2902 一家来到派出所做笔录。
最先接受询问是8 欣。根据事后警查情况，欣是

此次重点询问对。为是未成年，询问时她妈妈一。
欣说，她上午家里觉，妈妈家后叫了她，也不道是

几点，起床后到廊透了一下气，随后被妈妈拉家了，写作
业。后区物业到她家了。
“ 廊那里有几头，你见了没有？”警察问。
“我见了，”她说，“这些头一廊那里。”
“你廊透气时候有没有拿这些头？”警察问。
“没有，我没有拿头。”
“你有往下扔物品？”
“没有，我什么没有往下扔，” 欣说，“我道往下扔

东西是不对。”
随后笔录中，欣妈妈称她上午买家是10点1刻。洗

完脚，开始烧饭。11点40分左右，水来到家中。警察问
她：“2902室外面廊上你可道是怎么事？”
“这个是很大一，是好几用水泥拼接一起，

形，是我之前 2902室租放廊阳台那里，具是哪里
头我也不，”她说，“我是听房东讲。”
欣爸爸是最后被询问。他说房子是向工友姐姐租，9月

底刚搬来。对于今天上午历，他所言与妻子基本一致。对于口
那一，他说“是简装修房做灶台用，具是什么时
候放那里我也不，反正我住之前已那”。
警察问：“ 后，你从口往下现时，到位于口

那些色头你之前到是否生变化？”
“这个我真没有注，应该没有什么变化。”他说。
问询之后，三未现可疑。警得出结论，2902 “未见异

常”。
与此同时，警取了28号 1单元监控录像。1单元共有三

像头，分别一层大厅与两部电中。查了10点至11点监控
后，警注到，602 叶子较为可疑。
叶子只有9 ，他从家里被警察，并当天傍晚接受了询

问，父陪一。
按叶子说法，他上8点多起床后，家中只有他一个。9点

左右，奶奶买来。10点，他出找同学玩，了同一单元
2502 ，同学不家。他坐电到了1层，出玩一会儿。他过了
马，卖部附近到了两个同学，喷水池附近聊天，聊了飞机
什么。大约11点，他准家吃饭，过大，见着很多
，没敢多。后来是到了1单元一，透过玻璃往外，刚好见一
个躺上，好多血。
他接着说：“到了下午，警察来我家，把我和奶奶到派出所。
警车到派出所时候，我奶奶和我说，让我讲话，说我家了
一上午动画片，还说下这个消息是我听大姑爷说。是我不
讲话，我没有按照奶奶说法说。”
“你奶奶为什么让你对警察说？”警察问他。
“她护我。”叶子说。
警察取了叶子 DNA血样，让他家。后来，取区监控录
像时，警现叶子 10点35分离开区，到事仍未来。警
最后认定，叶子 “排嫌疑”。
28号 1单元902住着两个老，女儿不住这里。老叫林东，

63 ，多年来习天健身，胳膊粗，老儿有时会陪他健身，
有时家外孙。
搬来顿公馆之前，林东住老旧社区。一共三，他住一

，了很多年。由于建筑度大，一日照短，只有正午才有阳
光。年雨季节，屋里返，一是水。老天爷不照顾一，上
也他。随扔下，稀饭吃不完接下，招成
蝇。林东有时到，抬头呵。对只是笑，行为却不变。他
道，上不是存心耍坏，是图。可这更，更不掉。现
，那个老旧社区快拆了。
买房时，林东中了这里物业。2010年，顿公馆二期还

建，物业管理严格，进出要记。区化也好，有有，还
有喷水池，像个公。开价4500元，林东买时，涨了1000。两个
月后，突 6000。这个涨幅安徽一个级市郊区，算是很大了。
购房者被怒，了售部。
2012年，林东拿到，区还。物业果没令他失

望，事事过问，即装修也规定只能白天8点到17点。周工嘈
杂，老两口却觉得欣，从此能住有质。老儿姐姐后
来也这里买了房。
问题是真正入住后现。一几家饭馆，风机日夜不停，

顺着房外细天井，油向天上冲。老儿说，扔片掉不
下，会往上飞。他找物业反映，果。
物业日松，陌生径闯入，干扰生活，又不见身影。外

、纸盒、水瓶拿后，其被随丢弃。有时放廊，
进屋转个身，不见了。广告上贴，被下，又被贴。
单元也很杂，很多业主不住，把房子租出。二开设牌
室，聚集赌徒让老两口到不安。按店 903 ，那个阳让
老两口来试试。他了，屋里全是床，狐疑关上了。
到后来，顿公馆被传销组织中，到了难以拾程度。区

挂了很多幅，号召大家举报传销。28号内，有几传销
宿舍。成结进，成结出，说着晦涩言。一
位父让儿子家，劝不动，得哭喊。警察也公告，抓了一批又
一批。
出事后，警察常来区。一周后，林东家里做了笔录。他期

待真大白一天。
警察对28号询问，仍。
这栋现类一共有六。了之前2902 ，警
还询问了1002 女，以及3001 装修工。
1002 说：“昨天上午我10点30分才起床，起床后吃完
饭大 11点多，我准我家狗洗。到下现不给出
了，我才晓得有被头了。昨天上午我丈夫一出
了，到下午5点才家。我女儿到11点多才起床。”
警察问：“你家口公共道上头是怎么事？”
“我不。我2012年搬来时候好像有了，具没

过。”
“你有往下扔东西？”
“没有。”
3001 装修工，主要是做木工、吊顶工作，他姐姐也那里打

打下。他说：“我和姐姐是上7点到，开始工作。到了11点
多，物业安来，问我是否从上往下扔东西了，还讲下面
了一个。开始我还不，是我往下面一，现有
躺下，才道安讲是真。到了下午2点多钟，我才离开房
家吃饭。”
警察问：“房有一些头，是怎么事？”
“那些头是房东，用。我是木工用不到，没有动

过。”
事后计， 28号 1单元，警共做了64 笔录。笔录，涉

及空房及家，警电话取得联。
3301 住是买房子，平时一家三口，她说：“我丈夫那天上
午8点离开家了，只有我和女儿家。女儿10点30分才起床。她起床
之后我开始打扫生。大 11点多有。我开一是对
3303 ，告诉我讲下有被了。我当时不道，他一
起了下才道出事了。”
3303 住是个66 老，他事当晚对警察说：“我和妻

子、儿子住这里。昨天我儿子宣望我儿媳和孙子，今天17时
许到家。我老婆昨天下午娘家，至今未。今天上，我一个
家。上7时许，了市，来没有出，自己家
机打时。再烧了点饭中午自己吃。吃完以后，了一觉到13
时许。我下话费，得下有了。是具情况我
不，我没有问，听说好像是被，其他我不
。”他也没见向下扔东西。
501 一共住了个，一对夫妇和儿女。警察问男主，当天上

午10点到11点左右家里是否有，他说，了儿子，其他
家。
“当时你做什么？”
“ 觉。”
2501 一家三口，区住了三年多。女主说：“我当时

家，玩电脑。我大是8点多起床，我女儿9点多起床，我丈夫7
点多起床买到9点多左右家。我一家一家电视，玩
玩电脑，没有出。到了上午11点多，我女儿 QQ 上见下有
被头了，我才晓得出事了。”
“你有往下扔物品？”
“没有，我一家没有扔物品。”
2301 住了三个年轻，是安徽工程大学学生，租房是为了

。其中一个22 男孩说：“今天上午我一家觉，到12点
多警察，我才起来。”另外两个，一个也是上午觉，另
一个 7点离开了，晚7点才来。
2002 住了一位79 老。他说：“这套房子是我购买，

住有三年了，是住得。10月4日家中，我和妻子从2016年10
月1日至10月5日一上海。”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没有。”
贵被后第三天，事周边，警张贴赏通告，

向众集关：“2016年10月4日上11时许，一名男子过我
辖区顿公馆28幢1单元面房时被空着下头中头部，现特向
广大众集关，对能够众查证实后给予现
奖励。”
其中一张通告上，有错别字被涂，“空着下” 为“空中

下”。
此外，到商业街对面顿公馆北区11号正对着28号，

警也访了11号 3个单元，与192 中 69 见面并询问，是否观
察到时情况。所有称没有。
情入了僵局，所有嫌疑被一一排，警多次访突
。
凌晨1点，老婆孩子熟时，章骥起了床。他已习如此作息
——9点，1点起，中午补笼觉。简单洗后，他下了，安已
从下。前一天中午，家吃饭时，安把一层大住。他听
说有被了。
28号 1单元601是章骥两年前买下，了大部分积，又按

三年。那时，他一家从东打工来。准说也不能叫来，他
是安徽，不是芜，老家阳。孩子要上学，没有东
口，公立学不接。大哥芜卖，他着大哥也来芜卖。
论如，他终究有了一套面房子。三多层大顶天立

，外立面有驼色，远像洒夕阳晖。
再往前年，章骥来过这里，杂，农房旧，马得不

成样子，简是一片废。怎么起了高，自己又住进了高，这
算是里了？章骥不这么。即是里，他也把自己作最底
层，起，辛苦卖。
章骥当初选择卖，是觉得不上班自由，时能自己。真

做了，才现错得离。没法当天卖完，剩往后摆，上压下等，
第二天不卖浪费了。他不舍得，此了过年那几天，他几乎不休
息，生也要着。
离顿公馆一公里，再远一点是批市。不是本，
从甘肃基来，货车要开一天。章骥也不喜欢本，理由
是得丑。顾客买是面，又又翠瓜，像玉雕一样，一
下能出。扭扭本瓜，放了也问津。从批市
拿，再摆，是上4点。老婆起床，来帮忙。过不了多
久，第一批顾客会出现。
下有被头事，章骥没放心上。反正不是自己干
，他，而且有是证。像很多一样，他觉得自己只是客。
国庆之后，芜秋浓。秋天之后是冬天，再之后是新一
年。28号 1单元日子到以前样子。有租客搬了，有业主
卖了房子。事，若有若已淡。
上8点上班，晚上9点家。她还停店物业费，

是生水，物业仍不管。拿不办事，这是她对两物
业共同法。
林东旧健身，健身房不时问起，子了吗？他只能摇

头。老儿天家，守着定几个电视台。芜台是身边事投
诉，安徽台是内新，江西台有 “ 牌解”，专解决家庭
纷。“ 牌解”是晚上10点后节目，通常她8点多觉，第二天
重播。
章骥卖两年，认识了很多。一个常来买妇女说，自己

是者妹妹。从她那里，章骥偶会打听些情况，对又说不出
来。后来他听说，警察逮住了某个。和所有道听途说一样，这法
被证实。
他没到，2017年3月，天刚刚开始暖和，事情出现了巨大转
折。28号 1单元被贴上法告示，了一层商，栋成了被
告。者家要求民事偿，各项损失共计526671元。不久，法
传票送到了各家。
告法理据是《权责法》第八七条：“从建筑物中抛

掷物品者从建筑物上坠物品造成他损害，难以定具权
，能够证明自己不是权外，由可能加害建筑物用
给予补偿。”
告代理律李志认为，警没有情况下，“可能加

害”这个字，决定了被告范。于是，28号 1单元业主、租
、业公司、物业公司，一共176位，是被告。
到告示第一时，被告中很多不服气。他认为，即有

法可，被告范也应该大。住称，现排查时，论是
安还是警察，关键有遗。
比如，33层往上是天台，常有晒衣物。从那里，28号两个
单元可以互通。此外，通过电和，可从28号到下车库，
个区下是互通。如果真存抛者，他完全可以从这两
离开1单元。如果不存抛者，那者了03 正下，几乎是
两个单元界，2单元住也不应该被排被告名单外。
短暂之后，1单元住中有牵头，试着把大家组织起来。
先是组建QQ和微权，后几位心住开始扫，挨家挨
，告开会讨论关事宜。
林东爽快答应。对于成为被告，他愤愤不平。他观念中，被
告要被写入，影响干入党，业主是他女儿，誉会受极大损
失。
猜测，头只能是装修才有。她丈夫说，警察道

装修，为什么不抓起来审，不审不出来，“ 像猫吃了东西，会
”。
章骥觉得冤枉。他不，自己天天卖，怎么成了被告，还要

？
会议是业主委员会办公室开。住气愤归气愤，真正

会，并没有多。平时识甚，这次为召集住，组织者受了
不白。
应对官司需要找律，组织者最初估计，大约平 100元费

用。虽不多，不足一。后来律实了解，认为
辩护难度大，高了费用，更是应者。一些业主不住内，一
些觉得与己关，还有说，了着沾光，输了一起，之
不多掏一分。
区法一审开庭时，是2017年7月25日。被告太多，听
席也成了被告席，座后贴有名字。开庭时，稀稀拉拉，没坐
。法计划要开天，最后两天结束了。
很多了不证据。
403 了表和单位证明，“上班时为8：00，中午食
餐，未离开工 ”。
1103 递一证证言，说一家口“ 10月3日凌晨6点由

顿公馆家中驾驶车外出。沿吴宁高速于11点30分至江南
庄区加乔迁喜宴，晚宿留其家中。次日受邀，10点30分到达其
家中并吃饭，下午2点后离开返家”。
他同时递两 10月3日警单做物证。一是速， 50

元记3分。一是违反禁止标指示， 200元记3分。
2802 夫妇说他自2014年开始杭州工作。他证据事巨

细，法打印出来共有38页。有宿舍同事与安做证，也有事当
天外玩照片做物证。照片中是背影，又单独拍下背影背
包，注明“下图中背是此包”。照片中只有下身，又单独拍
下衣物，注明“衣服鞋子是下图中 ”。
物业公司为了证明“管理一尽职尽责，受到广大区业主好

评”，证据中包括多面照片，其中一面写着：“为业主不惧艰险
奋争先”。
本可店内监控作证，监控留期是一周，法需
要时，没了。林东一家没有材。他觉得，证
据本身不公平，同住一栋，没有扔头，不能为不，
不。章骥找两位证写了证明，章骥夫妇“ 2016年10月4日上午
6点至11点30分这一时段内，二一内卖 ”。
所有证据被告代理律李志一一驳。“即不家，也

不代表高空坠物隐与你关，”这是他辩护见，“ 了高空
抛掷物品，还有可能是从建筑物上坠物品。”
件没有当庭宣判，庭审第二天下午，法宣布休庭。庭外有记
者访，能言住做代表，讲了两句。
章骥从法来，他告诉老婆，暂时没结果。老婆说，她
到一个邻，邻说，不法所，判得不好上诉，反正
不能给。被这么一说，两觉得，好像也可以。
等待庭日子里，28号 1单元住兴珊，不再议论对
策。几天后，权微里，有了一张图，是阳台上一
头。他怒是干，还往下扔东西，不怕着。应者。又
过了几日，再没言。现，里新消息，多是道新、笑
视频，以及心灵汤。
中分的笔录。
傻
_罗琪
我第一次见到傻妹时，她独自坐市口水泥阶上，把头

膝里，用指逐个抠着脚，着脚。那是5月25日下午3
点多，太阳辣辣着广州市番禺区大街道中村，让
躲某个阴影下面，又要防脚下和头顶上乱七八电。
上行不多，商和开张望，大马上汽车川
流不息。
当我和她奶奶近时，她刚好抬头，着，了过来。本

来几乎静止身影，突活动起来，举起拖鞋，上用拍
了几下鞋底，再把光脚进。她抬头了一下我，指着边快餐店
广告牌，用粤语说：“我要吃那个，我要吃那个。”我顺着她
过，是台湾肉饭图片，一肥猪肉和白米饭。
餐厅上，我打量着她，佛寻找一个底。与其

说她是个女，不如说是年。她和其他17 孩子一样，里随时
着机，还有一个新充电宝。1米5左右个子，穿着迷
彩服和色服裤。脸蛋，又又浓，短很，没
有层次，是随剪出来轮廓。肤晒得，身躯结实有肉，唇
，角微微起。上只是个孩子。说话时候，露出两个褐
色牙根，是牙了一残骸。
快餐厅是明快色，座上没有顾客。一个大女服务员

站点餐台后面，迎面而笑。我问：“你认识她？”
她侧了一下傻妹，笑着用比划：“她还是这么时候，

我认识她了。那时候，我阳光商上班。她奶奶上捡
。”
傻妹拿着单点餐，用指戳着不同图，换来换。她奶奶

有点，大吆喝：“ 要那个，不要换了。”奶奶说，傻妹以前
不能进这个快餐厅。有个理禁止她进来，曾打过她，还报警要拉
她。奶奶对那个理说：“如果你要打她，有本事干脆打
她。”
等饭时候，傻妹把餐上座位牌放又扶起，放又扶

起，又上打，最后怀里说：“我要把它拿。”过了一会
儿，她拿起机自拍，对着奶奶拍，对着我拍，后让我她机
里照片，是各种头，是边各种。奶奶60多，
脸上是一道道纹，木对着头，没有笑过一次，重说
着“拍什么拍，费电，还要找充电”。机是她第二个孙女用
过，充电宝是辉哥给傻妹50元买。辉哥是番禺本，一个有
老板，以前常奶奶干活大排吃夜宵。他认得傻妹，常常给
，出。
傻妹用子大口大口吃肉饭，喝可乐。奶奶喝套餐里乌

汤，用纸了，递了一张新纸给傻妹。傻妹没用，
，拿奶奶面前用过纸了脸上油，后把一推：“饱了，
不吃了。”奶奶说：“别浪费了，还有那么多。”傻妹没吭，把白
生子里油进饭里，用子劲了几下，重新吃起来。
吃完了，奶奶又一张纸给她。傻妹又，拿奶奶用过
纸胡乱上和脸上了油。
我对奶奶说：“傻妹很听话啊。”
“如果她不听话，我说我不管她了，我了，她害怕

了。”
为了向我证实，她对傻妹说：“奶奶了，好不好？”
“不好。”
年9月18日夜里11点多，傻妹被强奸时候，奶奶还家
上。
过二多年，奶奶一大街道附近大排洗。傻妹

几时，曾着奶奶干活，用水洗刷上残和油腻，奶奶再
洗第二轮。洗了两个月，老板一分没给，她再也不了。今
年，奶奶62 ，已是老，很多大排不要她了，更加不欢迎傻妹
着来。
后来，她 4公里之外找到一家汕头牛肉店，远一点，傻妹找

不到她，工是2000多元。天上7点多，她上班，家里留一
白粥给傻妹。她还有两个孙女，是了儿子留下，一个约15
，上学，另一个约9 ，养广西工友家里，这两年不够
过，暂时辍学。下午，有两个时休息时，可是，她不来
，也舍不得坐车，等到夜里9点多下班，才一边捡一
边家。12点左右，她洗完，再市口夜市找傻妹。
那天下班后，她没捡，了一个私诊所。输液完，

已是夜11点多。从外面马拐进来是狭窄子，有昏暗
灯，制衣作、台球室和冰饮店。再拐过一个，是她租
平房。，一张铁，片水泥瓦，能防风，
是不能挡大雨。过台球室时，一个邻对她说：“傻妹被一个男
拉奸了。市尾那里。”她说，当时了，哭哭不出来，
是流着泪说：“咁阴功（德），傻妹还是细仔（孩子），连傻
妹。”她忙忙步过，可是一个，点
上。台球店老板开动了车，让她赶上来。
傻妹坐一个牛杂店里面床边，上身裸露，只穿了裤子，是治

安员来到之后帮她穿。奶奶见状，着找衣服给她穿，凳
子下面找到，全湿透了。她说，可能是那个男对傻妹泼水了。
事后，傻妹也说不细节，详细述出了她智。当奶奶

问时候，她指着那个50多东北男杨玉才答，他给她喝，
她衣服脱光，让她用口含他 “ ”，还用“ ” 入她
。奶奶现她脖子被抓，有血，下身有血迹，浑身是
味。她愤怒冲过，起拖鞋底掌那个脸。边警察拦
住了她，她只能用脚狠狠了一下。警察说：“我认识傻妹
。这个，留给我理吧。”
中村治安员和警察认识傻妹，她那里出生，街头尾
里，问陌生讨食大。出生后不久，她爸爸了，妈
妈“ 了”。到5 她不会说话，也不好。奶奶天骑着三
轮车大排，让她躺里面。她说，傻妹很听话，了饿了、拉
了，者被别打得很，才会哭。也有邻她，不会哭孩子
可能是“脑子不够 ”，可是她也没有她治疗。
，她出租屋附近一些习了喊她“傻妹”。曾有
很多劝奶奶把傻妹扔到广州马边算了，养大也没什么用。奶奶
说，毕竟是生，舍不得。很多年以后，傻妹学会了和简单
表达，她不再着奶奶干活，而是中村到，见到陌生
说，“姐姐，给我一 ”，“我饿了”，“给我买肠粉”，
者“哥哥，你好靓仔”。这是她很重要求生本领，有时候，也让她
入不可预测陌生险。
出事那天，中村某个祠外面有广舞。那个

祠有青灰瓦，古色古香木，青阶。阶外面是一个宽
广，有一些社区健身器材。晚上，傻妹身于中，来自
江杜伯特古自治罪犯杨玉才边喝。后来，他代
说，他一个利店买了一瓶白和一瓶饮，一个女孩子过来讨
饮喝。那个是傻妹，他此前并不认识。傻妹对她奶奶说，当
时那个男给了她三元，让她他出租屋。她了。
那个出租屋是一个还没开业东北饺子店。也不道杨玉才曾

是干什么，为什么来到这个中村。5月26日夜里，我找到了饺子
店房东陈姐，一个已做年轻女，平常做装水生。
她自建房，她住上，下位出租。店唯一口是一个
铁闸，朝着马，杨里面床觉，外面放了冰柜、餐，打
算做生。租和房东是隔绝，房东从子里侧上。那天
晚上，她上到很浓味。是，她没下，她道这个新
来租很爱喝。
2016年9月1日，一个闭牛杂店老板把这个转租给他。按

照当行情，“押二付一”。他付了3600元左右租，陆买了很
多旧具和来，乱七八店里，个月还没开业，只
是常常喝。马对面利店老板娘说，那个常只穿着一条内
裤，坐口阶喝，后别店口找说话。别不
应付他，他骂，一骂是个时。他常常她那里买珠江啤。
中村市一般开到凌晨3点。那个搬来之后，如果老公不，她
会害怕。对此，房东陈姐也有点情。她说，还来不及出解
租约，强奸生了。
那个爱喝男没敢对周女下。他把傻妹到了那个

肮脏乱出租屋里，强迫她喝了白、瓶桂，自己也喝了白
、桂和珠江啤。他一边喝，一边用DVD机播放着色影
《瓶》，让傻妹一起。
夜里11点多，有男众村里治安报警，说饺子店男拉
一个智障女孩到出租屋，两个没穿衣服。治安马上过，
房亮着灯，没应。窗里面拉了窗。从窗和
隙，到床上有两个头动。叫房东下来开后，他到那个男
上下身穿着衣服，是比较凌乱，上是刚穿上，裤子拉
还是开。傻妹床上朝内侧躺着，上身裸，下身用一张被子
着。
几个月之后，房东请了一个建筑工理了杨玉才留店里
物品，现冰柜里东西全了，行李箱里是凌乱衣服，里面裹
着一瓶畏。那个得非常健工给我了当时拍照片，他
至今存机里。
“他留着畏干什么呀？”
“不道，这里没有认识他。”
从广州3号铁大站出来，过几百米树掩映公，

到了傻妹所中村。沿有一排色共享单车和着篷
，这是最流和最传广州市标志。过两排闹明亮商
，再进，是昏暗狭窄子。子里，再有子左右延
，像个错综杂网络。从下午6点多开始，大铁站开始有
集流涌出来。一张张年轻面孔从市各个向汇集，戴着耳
机，背着电脑包，有情，有孕妇，还有穿着高鞋年轻女子。
3号是广州铁重要干，连接最华商之一天河。从

天河到大才七站铁，可是20分钟程两端是殊房
价。番禺被划为广州辖区后，大变为番禺区大街道。
大街道中心区有连锁百货，大市，建材批市。公
两侧是修剪，划一市景。背后，向内
延几米，是中村。
傻妹所中村，以前是大一个村。那里曾是稻田成片，

池边栽着香树。约年前，3号铁通到这里，之后田和池
被成宅基，见建起了自建房。下
边，着竖着各种牌子，用大字写着“出租公 ”，夹杂其中，
是各种宜木饭、川馆、肠粉店和各种大排。个月
500元左右，能住进全一室。很多年轻白领选择坐
铁来这里觉，像归巢，只是过夜而已。有个村代表说，现
，有三万多个外，只有三个左右本。
下班来后，他会大排吃饭，者马对面夜市逛

逛，那里有元一双丝袜、流机贴膜、可水洗身贴、
宜 T 、饰耳环、水果和气腾腾肠粉大排。
请傻妹吃完台湾肉饭第二天，我站一个卖内衣店

口，远远着傻妹夜市里晃。5月夜，暮色刚起，华灯初
上，她一个三轮车水果边，不停弄家水果，偶被卖
果劝住。她一那里磨，后来得到一根竹签串着水果吃。
随后，她又站一个卖饰和水洗身贴前面，随拿起东
西，放里。卖货是两个年轻女子，她厌赶傻妹。傻
妹不加理会，顽乱动。那两个女子，怒视着她，威胁
她。傻妹开。
后，傻妹到了一个卖袜子中年妇女那里。她姓张，来自
北，她出租屋傻妹家附近，彼此隔一个转角。她夜市摆
已有七年了。她说，周笑话她说，她是傻妹妈，
为傻妹喜欢来找她，讨到好吃，也会分给她吃。夜，奶奶找傻妹
时候，第一个是来问她。有时候，是她夫妇把傻妹送家。
她说，傻妹其实不傻，见到有管来没，也会着来通风报
。
我搬了张凳子坐张姨身边，和她聊天，她卖袜子。天色

越来越，她吩咐傻妹“点灯”。傻妹熟练接了电，按了开
关，灯泡立刻照亮了子上各类袜子和内裤。
我问她：“傻妹怎么会做这样事情？”
“我她。”
她问：“傻妹，你中不中姨？”
“中。”
“ 姨了，帮我捏脖子。”
傻妹她肩上胡乱劲打。
她说，了，了，再不听话，姨了。
傻妹面表情，习性说：“不要。”
她说，傻妹奶奶好，节从老家来，有什么好吃，会让

傻妹送过来。她丈夫站边，抽着，乐呵呵说：“傻妹现
能养活自己了，起不会挨饿了。陌生一般情给她一，
不被她烦。我工里一个女，女儿是脑，几年了，
是被锁屋里。”
夜市摆，傻妹时候着奶奶捡时，见过
她。她是外来，中村租房，已习了傻妹烦扰，也
习了分她一口吃。
傻妹出事 9月，张姨有事北老家了，没夜市。事后，傻

妹让夜市其他给她拨了微视频。她记得傻妹对机屏幕
喊：“ 姨，有坏，我好啊。你快点来。”
出事晚上，傻妹见了法医，定结果是女膜新裂，
性自我防能，中度神育迟。天快亮时，才到家。
第二天，傻妹没市那边玩，家了一天，也许是难

过，也许是。接下来几天，她有点反常哭泣，问奶奶：“那
个坏抓到没？” 此之外，没有更加行为。
也不道那件事对傻妹心理有什么影响。她和奶奶日子
表面上很快如常。她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很多她认识
，卖袜子张姨，卖香姐姐等。访时候，我很
道傻妹心理变化，可是又不敢接问。
我问她：“你觉得坏多，还是好多？”
“好多。”
“那你觉得好多，还是坏多？”
“坏多。”
曾有社工介入了这件事情。广州，个街道有社工。大

妇联帮助傻妹奶奶对接上社工。她于番禺区一个非利性公
组织，政府购买了她服务。20个左右社工，服务大街道30万个
常住口，所能及做一对一服务，有时候组织社活动。
社工办公室江边，有阶栏。年逾韩社工穿着水粉

色连衣裙，大厅木，接受了我访。她曾外工作，
为曾生低时候受到别帮助，她放弃高入工作，转做
社工馈社会。韩社工和另一个同事责傻妹个，为此写了很多
书，访了多个职能部。她很关心傻妹以后怎么能避免二次
害，最望政府能把她安进工疗站，那是官专为神残障员
设立机构。可是，傻妹是外，不是广州籍，不符合安条
件。
韩社工觉得律和察了很多帮助。她联了番禺区法律

助，为傻妹找到了陈律，免费代理刑事附民事起诉，
向法请求神损失费20000元和医疗费、监护误工费等，共计
22000多元。开庭前，律曾和被告进行解，望他傻妹受到
害上，能尽量多点。可是，被告说：“她惨吗？我比她更
惨。”律说，作为一个女儿父，“特别上狠狠打他一
顿”。
5月9日下午，我律事务所访陈时，他刚好通傻妹奶

奶来签一审判决书。她请戚开车过来，穿着白短袖衣
服，光脚穿着拖鞋，为腿，有点。
陈告诉奶奶，那个男被判了五年刑期，法没有持

神损失偿，共医疗费和误工费等偿只有1832元，问她是否
接受，要不要申请察再起抗诉。她说不认识字，也不法律。
律说，他估计，杨玉才也不会有什么财产了。算法持了几万
元偿，也是法行。至于刑期，察建议法判三年八个
月到五年六个月，法已判最重了。
律所会客室，我着会议而坐，奶奶我身边。

底下，两只光脚叉重着，右笔，拿着律给她认书了
很久。她并不认识字，只是很认真端详着那几行白纸字。最后，
她一笔一画签名了，写日期时，不会写“日”，画了个。
临别，律给了她约3000元捐，那是陈律所内部

动捐。他说起傻妹第一次来律所时，见他第一句话是：“哥
哥，能不能给我一点。”他答应了。那次会面可以称“乱七八
”，傻妹根本法专注于话，会客室动一切东西，嬉嬉闹闹
。尽管如此，他还是心生怜，而且守那句轻率承诺。
他说，这种心情，是家里有女儿爸爸才能理解。
件结束后，番禺区察特别从刑事件受害助基里拨

了3.5万元给傻妹奶奶。这是韩社工帮忙申请。陈律还帮忙联
了广州市天河区天祥关爱服务中心，一个专帮助刑事件受害
、被告及其家公组织。傻妹得到了3000元，而且记得一个
姐姐曾来望过她。
前年节，奶奶傻妹家，有心当媒，找了一个50多

对。那个男认为，傻妹尽管智障，是好能生育。可是
傻妹不，要着奶奶广州。她说，奶奶不能。
六
农历五月初一，我到了傻妹遇见罪犯杨玉才祠。那天恰逢当
赛舟，氏者阶上口摆了个子，纸上一
笔笔记着捐，从五到几百元不等。几个大木摆
广上，着张子。很多中年妇女准当晚 “ 舟
饭”，把褐色布水泥上，中是板，用刀利剁
着和猪脚，肉和肥油飞，一派过节喜庆景。祠广有铁
网成外，外一有几个外打牌，聊天，抽。
我祠口坐下来，心里琢磨着怎么表明自己身，让当
傻妹事情。我问一个妇女，是否有外来加氏
“ 舟饭”。“外怎么会来呢？他一般只是外面
闹。”
外只是他租客。后来，我遇到一个有干部身本
。我问他，是否嫌弃有那么多外过来？他说：“是这些外
养活我本。如果他不来，我建房子没住了。”
我请他边商店坐下来，好好说一下当情况。可
是，个店狭局促，不适合话。他邀请我他出租房，
那里三是，等着儿子结婚时用，其他房租出了。
我迟疑了一下，着他拐进了一条又一条子，两边是自建

房，离开了商店集街道。当房普遍用电子锁，而且
家口和房里安装了监控像头。他一边，一边捡起一些空
食品袋和牛奶盒，里，再扔进某个聚集。我不
道子尽头哪里，只是觉得越来越静，只有我脚步。
到某个房面前，他用电子应了一下铁上电子锁，

开进了。一和二，分别有三套出租公，两室是550
元，一室420元。这是子房子，比商附近公宜了
100多元。
二
两室口摆了孩子和大鞋子。那是一对外夫
妇，马对面卖机件，有两个孩子。其他两一室，好像各
是一个建筑工租下来。有时候，他到他拿了工灰
来。有时候，他会个月不来。二和三之，有个闸
隔开，上面是他留给儿子婚房。
二
世九年代，广东革开放了年之后，他所村开
始给分宅基。后来，各自家庭济能有了变化，宅基
村集内部流转，有前光开始买建房，成了那个首先
起来。
约年前，从天河开过来 3号铁开通后，这个外
越来越多。村里担心以后政策会有变化， 2008年集决定，要
障本享受终身利，杜绝外进来沾利。那一年，所有活
着、有本口享有“终身股”，当时共有2100个。后来，
论生老，这个名额一不变，世名额由其承享
有，后来出生，不能加入这个行列。2100个名额一享受着后来
拆迁补偿，村里有了房产项目后，更享受着和开商“三七分
成” 利。
这些利，和傻妹这些外关。
一个木饭快餐店，我向一个年轻男子打听傻妹事情。他

说：“我只是来一觉，不关心这样事情。”我坐他对面，
他吃着肉饭，我点了凉瓜牛肉饭。他很粗很，轮廓
晰，20多样。
两年前，他从中大学那边康乐村搬过来。那里治中村，

所以很多私制衣迁移到番禺区中村，租一栋自建房一
，造成一个房。很多工随着搬过来，这里重新租房
子。
他说自己是用电脑设计服装。那天是周五，他轮休，所以下来
吃快餐，这是他常来店。他说，商店上出租屋会安全一点，
虽房租贵一两百元。他有一个西安工程学同学今年毕业，过来
广州找工作，也他这个中村租房子。他说，他同事有八九
工，哪怕成家了，也不广州区租房，孩子老家，还要
生活费，下，以后中者佛等二市买房。
下班后，他常待自己出租屋里。虽外面环不好，可
是关起，自己好有一个私空。第二天，他通常打包一
餐，上班了。
“ 这里能认识一些新朋友吗？”
“有些老乡会凑附近住。”
“ 了老乡之外，这个中村会认识新朋友吗？”
“不会。”
他吃完先了。后来我结账，老板娘说，他已帮我结了。
“可是，我和他不认识。”
“我你一起聊天，了两个，29元。”
“他道吗？”
“ 道。”
后来，老板娘怕他来要多，让我一定要留下微，说万

一要还饭。我留了。一个月过了，她没找我要。
吃完快餐，我再出事牛杂店。我问了对面大排，那里

服务员说出事晚上，她没开业，不道情况。“我见过很多次
那个智障女孩。可是这种事情，哪有会讨论？”
和牛杂店邻市、马对面店老板，说从来没听

说那条街上生过强奸，也不认识智障女。中村商流动率很
大，一两年闭，转租。那条街上，只有一个开业到凌晨3点
市老板道这个子。那晚，警察和治安员过时候，有些
观。他店，没有过。他说，事情过后，再也没有
起。
最后一次中村访时，我离开大之前，再夜市
傻妹。傻妹穿着一身色服，里拿着一张元。我问她，这
是给？
“辉哥。饮。”
“你刚才见过辉哥吗？”
“是，”傻妹又说，“你帮我买衫。”
“你最喜欢什么衫？”
“ 服。”
“你很读书，是吗？”
“是。”
“你没祠吃船饭吗？”
“没。”
“为什么？不敢，是吗？”
“是。”
我着家，傻妹告别。她持要送我出。她拉着我肩

膀。第一天见面时，她是有点心把搭我肩膀上。她问我
哪里。我说，铁口。
她喊着不远一辆：“要坐车啊，这个女。”
我说要。她持送我过马。过了马，她突对着一个

派出所牌子笑。第一次见她那天，奶奶说了，傻妹次到这
里，会着派出所牌子笑很久。
我问她：“警察是好吗？”
“是。”
后来，她我了另一个我没过祠。那里也有一个广
，摆了席，舟饭已到了尾。那里，我见到了穿玫色T
、着表辉哥。一个吃完饭饭上，还有两瓶没喝完大
可乐，傻妹过拿了，说要给姨喝。
到外面马，她又要送我铁口。我说：“如果你着

来，下次姐姐不和你玩了。”
她不再闹了。我不放心，要着她过马，让她先。她站

马上，着流一起过了，离我远了。暮色里，我着
她身影，色服，两只着沉甸甸可乐。
一部国产电视剧的诞生
_谢丁
《》播出后，全国各拿奖，孙雷拿得最多。有次

西太，组全班马领华奖。颁奖结束，到店后，大家
到孙雷房喝，很高兴。按理说，《》拿奖已不是
外，有点了，导演姜伟那天其高兴。他喝了很多，脸笑
。他对姚晨说：“今天最开心，是你拿了最女主角。我这个
心，算了。”姚晨之前是名，却从未拿奖。此时离播出已
一年多。后来大家说，这是姜伟最开心一天。
拿了这么多奖，姜伟从没拿过最导演奖。拿得最多，是最

编。虽是编奖，他次上台致，第一句话，是
说作者一先生。如果观众有心，会现《》片头字幕首先出现
，也是巨大两个字“ 一”——这电视也是见。
《》之前，了里，很道姜伟。这个戏一出来，
所有找上来。姜伟却换了个机号，躲起来了。朋友说，他
不是低，是根本不喜欢。
一说，由这几件事，可见姜伟是个君子，是有古之风。
《》里则成和翠平，选问题上，姜伟最先是辛
柏青和朱媛媛两口子，觉得辛有气。结果上他生孩子。期
并没到孙雷——“说句不好听话，没敢！”姜伟担心太贵。
后来孙雷有了兴，先要和姜伟单独。
姜伟喜欢吃海，两约了个海馆。孙雷一上来说，他喜

欢这个本。那时本还两集没写完，姜伟说，这男主角点
气，还有点胆，唯唯诺诺。孙雷说：“这个好办，我能演。”两
又要了瓶五液。那顿饭吃得特别。出了，姜伟车上了
天，觉这事定了。
本构思时，姜伟没过则成是个智双全共产党。他
觉得他入革命阵是个误会。大阶段，姜伟把他写成胆
鬼。他对孙雷说，为什么大牌演员不能演傻帽，得演牛？
则成是个物。站面前，是点头哈腰。本里，则
成情报站里行动时，姜伟从没用过褒义词。有次他写：“ 着陆
远背影，则成耻笑了。”他用了很多贬义词演
员，这个物不能到牛那边了。
开拍后，孙雷很快找到了觉。姜伟问他什么觉？孙雷

说：“我你，照你那个样演。”这什么思呢？姜伟后来剪片
子时，现有几个头，则成和他真很像，像得一涂。那时
他还很。
戏拍到一时，有天晚上又喝吃饭。孙雷说，老姜，咱

是一种，特别像。姜伟说，你身上流氓气我可没有。孙雷
说，不是那个不是那个。
“我也不道他说是哪个。”姜伟后来说。
姜伟以前写过诗。《》台词干净、简练，全一句废

话。孙雷刚进组时，说一定要把姜伟本一次。“好啊，你
吧。”姜伟认真说。孙雷拿了本店，究了一晚上。第二
天，问得如？“没劲，没成，”孙雷说，“我了六个
字。”从此再也不本。
姜伟最开始写本时，比如《让爱做主》，台词和现还不一

样。他说那是郎朗，舞台有点重。也有偏好这种台词，比
如当时导演张建栋，他很多戏让姜伟写。制片也喜欢，还大段
大段别面前背诵过姜伟台词。朋友有时会说，姜伟戏
里，有很多比亚，话，好像并不是很生活。你
能他本里，到一些警句——这电视也是很难得。
写得越多，姜伟越朴实。“多写，写，写一些，”他

说，“如果是没有义台词，争取有点味，如果没有味，那
争取有点义。”
姜伟电影学讲作，有个特别晰念：台词不等于说

话。台词得有道理。他说，现很多年轻编把台词理解为说不完
话。
学，那身功夫转到编上，台词是可以出来。对
字表达逐字逐句推，是老派学传基本功。一个优秀编
，关键，台词拿捏得很准。晋拍《芙》，男女主角
分时，姜说，要像狗一样活下。“只有那些有思度、有
生历，才会这个关口，放上这么一句有分量话。”姜
伟说。
当年电影学读书时，姜伟也算是个老大哥。1993年进导演

念究生，他已31 ，比周同学大，老成持重。用林胜话
来说，他不是这个子世家子弟，所以很珍机会，做什么选
择，比较务实。林胜和姜伟同一届，是理论究室，也是后来
《枪》编。
姜伟大学，了三次，才了曲范学读历史。毕业后又

着留家乡济南，此选了个不喜欢工作，东范大学图书
馆，一待是七年，聊了。他着要么福，要么。有次
一个同学说要电影学，觉得他也适合，自此这念头扎根他心
里。姜伟是比较，怕这是一时头脑，于是自己给自己降
，这事。过了一段时，他现那望反变强了。
也是有准，一步一步来。第一年，他加试，没抱

望。为电影学题从不外，之前他从下书。他进了
，第一件事是把专业试题抄下来。习。第二年上
了。
学里，姜伟是个万事通。什么道。林胜说，姜伟完

全能加电影百科识竞赛，记忆特好。“八年代以前所有中
国电影他了如指掌。哪个演，台词是什么，他全通。”他对
联电影也很熟，其是那些彩。后来写《》，他从记
忆里出了两部戏。一是《天七个》，一是朝《名
雄》。这两部戏有大量白。
《》也用了白。
姜伟毕业后留。留务，电影票。个月500元。“能

，才能。”林胜说。行政工作也有个好，能透制内
是怎么玩味说话。《》里充了这样台词，话中有话，一
语双关味，一老机关单位派头。
演站演员冯恩，生活中是个性情中，他部待过，

还当过领导。“你让他演一个官僚，他其实太了。简一
。”姜伟说。
学也是机关。有些东西不必自历，你也能联、推出
来。“如果从20 ，我开始有目、有计划行政，也许能
出面来，”他说，“ 是太难受。”
得，而不。这是真透。
一年后，姜伟到了导演当老。
姜伟第一个本是电视。东电视台一熟，介他写

《里女儿》，真真事，讲一个台湾高女，嫁了个大陆
军，1949年初到了东，当老，一待到七年代。她事，
和国民政府败至台湾，是反着来。姜伟可能觉得有，和林胜
一起写了这个本，最后还拿了个“骏马奖”。那时他也没什么机
会，刚毕业，抓到什么拍什么。姜伟拍过很多广告。上学时，他
是班上拍广告最多。
他不电影。那时电影也，不怎么受待见。他也不喜

欢当时那些电影做派。觉得电视更朴，也更务实。
真正进入电视，全靠张建栋。他拍完《刑警本色》后，如日中
天。好多项目找来，其中一个是编说《比如女》，张建
栋找了姜伟做编。写这个本（《让爱做主》）时，姜伟开始留
心编这一行。关注是最有名，东西写得如。和很多编聊
天。，他有了自己判，对这个里水平高低，大致有了
认识。
“好像这一行还挺好。杂，什么有，”他

说，“我觉得以我水平，没什么可担心了，可以口饭吃。”
《不要和陌生说话》筹拍时，制片张静先找张建栋。她那

时正着，先写本，活写不出来了。张建栋说，你运气不
错，姜伟刚好有空。张静约了姜伟，西天宿舍口饭馆
面。吐，张静觉得姜伟是个严，听起来很靠。张静是
北孝，这也是她制作第一部电视。她要做一部戏，“家庭
暴 ”。说完出东了。第二天下午，她接到了姜伟电
话，说：“你来吧。我可以做。”
此后年，张静和姜伟一合作。《绝对控制》《沉证》
《迷雾》，到《》和《枪》。姜伟后来笑称，张静应是很
觉得他有戏，牢牢掌中了。
张静是上了姜伟为。她其实很本，凭是觉和

光。一合作下来，她喜欢姜伟是个重承诺。“他说能，你
可以放心了。”姜伟做事，也不喜欢三心二，从来不会同时接好几
个活。一件事干完，再另一件。做完之前，找他做另外
事，他不搭。
姜伟说：“我脑子没那么多，等我做完这个，再说下一
个。”
姜伟做事之认真，也是出了名，绝不会偷奸耍、不出行活。

电影学，姜伟一般周二周五有。张静和朋友道，前一
天下午不要打扰他了。他家。上时是雷打不动不能
被干扰。姜伟常说，他是育界，不娱乐。
不过，他也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姜伟毕业后这几年，正是中国
电视时代，商业化进行得很顺当。姜伟说，中国写字
，估计电视编赚得最多。
《不要和陌生说话》本写完，姜伟拿了稿费，存行里也不

道怎么用，买房子。那是2001年左右。他算了一笔账，付了首
付，按个月不多还7000 ，一年不到10万。写本，一年
20万肯定是能挣。他到电影学对面，了两天，订了一套
170多平米房。图事，上班。到今天，他有时还这套房
写作。
电视台买节目，预购电视，主要据是本。南电视台

编室华明说，评价本有三个层次。一是情节，视率证。
二是物形明，观众才会关注角色命运，追着。好播出后，
留下是物。三是化品质、息量和味性。上述三点，《
》符合。
《》了后，林胜有时笑姜伟，说你这是抽了很多一

记耳光，对还不道怎么还。“ 中国目前社会和电视，这
个戏是个反讽。” 为太好，几乎是完，家找不到下批评
。很多观众了《》，再寻姜伟以前戏，才现来
不错。有据此认为，姜伟一定是个疑大，喜欢侦探说。
《不要和陌生说话》虽是反家庭暴，其实也是疑

。那次是姜伟和晓一起写。两刚好上了，对那种东西
兴。姜伟说，他并非做成疑，起初只是喜欢那样写，觉
得有思，会好。后来写本多了，头，才现有疑
影子。这影子从哪里来？姜伟也说不明白：个性中，有些
选择，真推不出理由来。
里道，姜伟写情节。他情节和别也不一

样。是警察，姜伟却要出新。他《沉证》中写出了
犯罪心理学——那时这词还不像现这么。他说，我写个坐
办公室事。
“我喜欢东西，一上往偏，”他说，“我写戏没有

正正，可能是不喜欢那么亮。喜欢哑光东西。”
后来有观众反馈，说《沉证》到一，猜到了结局。
姜伟有点受刺，费了大气，写出一部《迷雾》，做了一个巨大
局。念到底，不到最后，也猜不到凶。瓣和贴吧，这
个戏至今仍被讨论。一个一个情节被拿出来分析，也找不到
绽。
《迷雾》电视台播出时，视率却不好。姜伟又受了点刺

。一度，他不写本了。只做导演。
姜伟起初不太适应做导演。《让爱做主》拍时，张建栋让他做B
组导演，一个月后被换了。他有点心灰冷。说他不和
打道，其实是他不喜欢。组是个临时停留，际关多，
是非也多。他自不习。
后来拍《绝对控制》，他又做B组导演。第一戏是贩子
，是个过戏，没有主要演员。制片张静以为，天足够拍完
戏。结果，本里页纸，姜伟拍了三天。他把那戏拍成了
枪，像电影一样，一举奠定了这部戏不同于以往公安戏。后期
剪辑时，张静，剪辑把姜伟拍那些片段拿出来，说：“你
他拍，多好！”
《绝对控制》最后一戏拍完，张静决定投，让姜伟自编自

导《沉证》。很多说她是冒险。“哪有风险？”她
说，“我道他是个什么样。”
那部戏对姜伟很重要。他第一次独立当导演，题材也是他自己喜
欢，本好几年前开始写了。等来这个机会不。此导演
这位上，他得做一些妥协。他说：有些事很难，做了可能也没
那么难。比如一天三顿饭，顿饭上是不同几个，
头大。真要往那儿一坐，聊完两个时也过了。
姜伟是求安静，喜欢独。有时，他独自家写写，到

晚上才现一天没出，还是反锁。“这个性格，很多说不
适合做导演？”他说，“其实，有是可以做到。”
张静说得更好：“ 多大情世，能成多大事。”姜伟如
果不，能做成今天这样？
姜伟做了导演，才拍别写本有多苦。其他还有一点

创作洁。并不是别写得不好，而是合适不合适。可是，他自己
写，自己拍，到最后又可能完全没新，不出创。
《》最开始是找了别写。结果没写出来。说中 “ 夫
妻”关是个亮点，姜伟认为很有创性，以前没这么写过。他对
军那段历史也有兴。再加上张静不停逼，他又笔了。
他写东西，对环没什么要求。刚毕业时，他职工宿舍

筒子里写。关键是心态平和，心情舒畅，哪儿一样。写之前，自
要磨一段时。不过，本这东西，一是写出来，一是出
来。
写《沉证》时，有次他写了前三集，拿给晓。她
完后说，不好，怎么那么格愣？不像他以前东西。姜伟头把
本全删了，只留下三个字：“第一集”。
论哪部戏，姜伟写作时，心里会有个拟演员，着应该让

来演这角色。朝伟和张曼玉，曾是他写作特。当最
后没一个兑现。再比如写《浮华背后》，女主角是按照赵来写，
着是个燕子形。最后定演员，却是袁立演了那个角色。
写作最怕是重。写一个新本，姜伟对自己要求，是必

须有点新。
当
也有写不出来时候。《迷雾》他写了两年。到过不
写作，他给张静打电话。张静两口子从武汉老家飞到北京。到
了晚上6点，接上姜伟吃饭，喝，聊，凌晨1点再放姜伟家。
天如此，连一星期。
张静说，那时她北京还没有家，找个有电视包房。天南

海北一顿胡聊。也球赛，足球、斯诺克。什么聊，八卦、车轱辘
话。到姜伟哪一天突说：“我好了，你吧。”张静夫妇又飞
武汉，孩子，打，等着。
要是某天姜伟说，本写完了。张静着马，找个店，开

始约演员。白天姜伟接着本，下午6点店演员。等正式开
了机，张静着全家连同姆孩子一起过，守着拍戏。《迷
雾》是青拍，张静孩子此还青上了几年学。
次写完本定稿，姜伟有一种解放。他打电话约

吃饭喝。
喝是姜伟生活一部分。和写作一样。
姜伟电视，没有一部是亏。他曾说，写本首先要

好。视率高了，才能有下一步。论如，得对得起投吧。
中国做电视，有时也会遇到突如其来风险。
2004年，《沉证》正准播出时，突来了政策，说涉

不能上。姜伟也傻了。张静那时候特别，快了。老
公对她说：“着什么？姜伟不是还要给我写一个吗？到时候再赚
来。”那年天，张静从武汉飞到北京，下了飞机，姜伟正张
等着吃饭。姜伟了他一，说：“你两口子是我见过涉
制作里，最实最淡定。”
张静说：“不是还有你吗？”
姜伟其实很疚。他认为张静持他拍了这个戏，却播不出。

后来好几年，有找姜伟写本拍戏，他一绝。他
说：“《沉证》肯定让张静了，我得再拍三部戏，让她过
来。你也不要来找我。”
后来现，那部戏不没，还拿了好几个视冠军。
张静弟弟有次问她：“你对姜老怎么这么好？”
她说：“姜老说，我给你做一个戏吧，那其实是
帮你挣。”
姜伟上时曾说，如果一个编，他喜好正好符合大众，那他

是很幸运编。他自己喜欢，观众也喜欢，视率高。
这样，是编天才，命中注定是当编。
《不要和陌生说话》《沉证》《迷雾》，强疑、心

理东西，是为姜伟喜欢。他还有一种自己与自己较劲习，不
管大家爱不爱，他一定要做个不一样东西。也是说，他要有点
个性。
姜伟说，论写什么，本者说，归有个才情迹。

是呢，电视这么公共快餐东西，才情、个性，不能压共性。
论如，你得好啊。
此义上，《》乎刚好。
最后一个事。
《》关机前一天，大家一家日本理店吃饭。记、

筹、制片主等等，所有到了。姜伟那天很不开心。他一对某
个工作员不，张静让他换，他又不换，说一旦换了，
了前途。他已忍了很久，那天实有点受不了了。他喝了点，
着脸，说：“不行，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得骂一个。”
“你骂吧。”张静说，后大家期待着他骂出一句特别脏

话。
“你大爷。”姜伟说完了。
大家互了。这句？
“ 这一句，”张静后来说，“那是我认识姜伟至今，他说过
唯一一句脏话。”
伟，北京电影院导系授，编，导。编代作
：《伏》《不陌生人》《默的人》《雾》。
随笔
这才知我全的，不成了的生。
——穆旦
农哥
_范雨素
大哥读了一年，两分够到分了。他决定不再读了。

他说家里太穷，不好思读了。为他是有良心。他又不绝
讲了以后打算，要像范、范那样，做一个青史留名
大学家；要像家附近上乡贤孟浩一样，边耕作，边写
作。
他一再强他良心。说起他一个住马王姓同学，

家里房子后了，还要读大学。大哥要做有良心。为
大哥通通良心，我家日子过得更苦了。记得他高中时我
家吃，喝稀饭，吃青，青里只有点油星。大哥要当学家
后，家里从来不吃油了。大哥买来很多很多学杂志，中外当
代、现代学作，中外古典名。爱说我家里没有话语
权，也不计较里没有油。到家里有这么多神食，很高
兴了。
青年大哥能吃苦，有豪情。他一夜一夜不觉，写说。他

指着我家三瓦房说：“你道吗，几年后，这房子
和迅一样，要叫作范云了。”他豪情一励着我
大。
我偷偷过大哥写说，大哥写说名字叫《二狗子当上

了》。我了以后觉写得很不好。我那时过很多说，已对自
己很自，认为只要是史哲书，我能分辨出真、优。大哥
写说真是太了，我不敢说大哥。不过大哥还是于机灵，
他很快现自己当不了学家。
他决定要当个明家。主要还是上了学当，他了一本

叫《当代》杂志。记得是1983年一期，那本杂志大哥过后，我
也了一遍。里面有一篇叫《云》报告学，内是一个农
民自己买了飞机零件，造了架飞机。按时算，那个农民造飞机
时应该 1981、1982年。完后，当时九我第一反应是叹！
这个农民怎么这么，竟有买飞机零件。可我万没到，这个
成了大哥偶像。
大哥也决定造飞机，也决定买飞机零件。他做事只和妈妈商量，
我家里别大哥里是空气、浮。我妈妈对家里个
孩子好得像安徒生童话《老头子做事是对》里面老太婆。我
个做什么，妈妈说好，好，好！
买飞机零件要有，还要有关。我父妹妹北委

大上班。我姑爹据说还是委某个部，所以大哥觉得
我是有关家。家里没有，穷得里没有油，可大哥还
要让我从牙里，不吃了，不吃米和面了。主食吃，啃
着吃，着吃。我妈妈是大哥永远、永久持者。我心
着大哥哥造个大飞机，我飞到天上。也不计较天猪
食过日子。
大哥给姑爹写了一，让姑爹帮忙买飞机零件。没

过几天，姑爹捎话给妈妈。主要思是大哥是不是有神上
了，让妈妈领大哥查一下。还有是让大哥村里做个裁，
当时农村是个很赚艺。妈妈听了捎话，很生气。她像
个护犊子妈一样，觉得儿子是最。为了不害大哥，妈妈只
告诉大哥，姑爹买不到零件。我和姐姐坐飞机上天望像肥
泡一样了，已没有望能坐上大哥飞机了。
可大哥是个永远梦家，永不气馁，败。他决定做个专

业。那个时候专业、万元是很时髦词。万元当于现
豪了。大哥决定做养专业。他不养猪、不养牛，养簸箕，
又叫元，可以做中材。养了几个月，不为什么不养了。养
，又养蜜蜂了。养什么养不。
最后，大哥什么不养了，说以后实实做农民。
物笼罩上
_ 莹莹
这一天未雨，灰云一低低空。南和延安

高架夹角，延中（浦段）一片，正如入口玻璃板上简
介所说，它“如一颗色翡翠，市中央”。临着池
亭柱上挂着宣传板，白照片记录这面曾景：拥挤低矮
平房，挤作一水头，靠着住窄自行车；另一侧，
彩色照片是造过、今天延中，叶子着粉
，有种过规划、好。根据宣传板上说法，为了建成
这，动迁了民和单位4837 ，拆房屋建筑面积170600平
米，2001年6月竣工。有喊了一嗓子，把食扔进池，争
过。一只灰色掠过水面，停中喷泉留下柱子上。
上海很，这是北京我对上海最强印。几百米

能遇到巧，足以高、马和汽车隙里稍事休息。
来上海次多了，我也要认识一下物，上海辰物工程
刘夙成了这次逛导。他出以延中作为起点，为它透露
出拥挤市中建设宜环努。
法国梧桐
10月19日下午1点多，刘夙来了。他很高，穿色外套，说话
如同取，有条理，着科学工作者严神情。我站延中
外，了一会儿多到上海最先到物，法国梧。
这真是一种丽树，竖立两排，南边。树驳着

青色和灰色，几乎一致高度，主干分成个大枝丫向周开，
显是工修剪结果。刘夙说，法国梧命名有许多不同说
法，他做过证，自己法是最全面。
这类种，今的物上悬，全世界有8——
10种，分布北美、亚等。五六，产东、
亚一带的三球悬经度传入中，陕，现还有留下
的1600 岁的。同，三球悬也传。还有一
种产北美的一球悬，伦布现美后由人引种
。17世纪，伦，一球悬三球悬种了一，
交产生了二球悬。抗性强、生快的二球悬很快从伦
推广个，当然括，香丽上种着这种。
上开后，人把种租界，为有像中产
的，从引种，上人称为。
当中者不知这些其实二球悬这个种，
把们成了三球悬。1937年，家陈嵘就这把三球悬
称为，二球，一球美，这个
物界非常，然而的。实际上至今中培的悬类
基二球悬，一球、三球非常少。，实际上
二球悬的名。
不过，“法国梧 ”显比“二球木”更广为。网上
“法国梧 ”，与之关联是衡、张爱玲，再加上月牌、
袍等物件，足以编织对二世三年代“夜上海”充情
。
正午，三三两两挂着胸牌、穿着时髦女孩沿着灰成
散步。延中挨着几家商和写字，COACH和GAP 牌子高
立面上很显。上，几个穿着后背印有“广公 ”字样工
作服正修剪树木。他挥动青竹竿，竹竿头上捆着弯
锯。一个戴灰帽子男先把一根枝杈拽裂，再把锯过，划动。
、不见进两分钟过，那一大根枝杈突掉了下来。灰
帽子独完成了这费工作，站着，望了一会儿同把那大枝再
锯成枝，拢进三轮车里。
“为什么要锯掉呢？不是得好好吗？”
“这个枝太，会影响下面，”他答，又忍不住说，“木

质香味儿，好吧？”
真是好。新，神，一点揉造作思没有。刘夙说，

这是树。
“上海市中心可能法国梧比较多，全市范内，肯定是

树种得最广。它是久验行道树，产中国，从古代以来，它
是南树木征。”
树天香味可以防腐，以前，江南家常用木做成衣箱。

后来，更多用工合成脑，树木材价降低。古代诗中
很有及树，它此不那么有名，它成了南综合评价最高
行道树，耐，常，没有飞，叶子，树枝蜿蜒又，
很。
沿着，我延中逛。靠近普安那一端，几丛
竹风里晃动叶子。刘夙说，上海与竹子有关，其是
竹，得粗而高大，用途很广，可以搭建大房屋和船，也可以
开做成其他用具。上海简称“沪”，本指是用竹子做成捕
工具，适合用河流入海口水。竹子编成一排，河道
一侧，挡住河道一，涨时，水着虾涌上来，退时，一
部分虾被挡 “沪” 上面。历史记载，至唐代之前，浦江
入海口有很多用沪来捕，当时浦江也被称为“沪 ”，
为“一条有沪水道”。“沪”逐成为上海代称，它反映了一种
延年生活式。
毛竹
当年以竹捕逐成世界最大市之一，也引进了
来自世界各物。再往前，我到几叶子油、生机
树，刘夙说，它是产国南部木兰，也许是为天它
朵大，像一朵立枝头。
起来非常挺拔、如一样雪松，产喜马拉雅西部，最

1961年引入中国。
加那利海枣来自大西洋加那利，它于科，典
树种，上海只要做些养护，也能得非常粗。
爪来自日本，叶片巧。上海引种品种中许多是色，
搭色物里，显得丰。
过靠近普安那端高树，靠近中心池，物矮了下

来，视野也随之变得开。
叶来自洲，叶子有色边。它天开，色
像风车一样转，很好。
八角产于日本林，几年前引入中国，它耐阴，

被种高根、立下。叶子多是七个九个裂，命
名“八角”，也许为东化中，八是个吉利字。
可能是最实最常见边木，叶，由国用中国

产一种和国产另一种杂而成，刚出来叶子是
色，像朵绚大。
上海作家常写物，张爱玲《玫瑰与白玫瑰》里写库

房子，“一排是一样，浅灰水汀，材板一般泽
，头露出夹竹桃，正开着 ”。王安忆写海中，“梧
树冠覆顶，其天，浓遍。一些细阳光从叶
遗下来，到一化作了蝉 ”，思南细，此“两
边梧树连接得更了，树阴更浓，蝉也更稠了”。上海
物不是物，还了许多时与梦幻。
离开延中，我沿着延安中向西。行道上里种

着女、、海、叶、修剪过矮柏树，挨着行车道
，摆着一成色架，叶枝条从上面挂下来，
这色布柔软抚架下停共享单车上。
2005年左右，还北京大学读书刘夙成为NGO“自之友” 志

者，他，组织二多到北京郊区认物。他过东
灵、百、云。加多是白领，也有工，未必多有
，有一点认识物情。刘夙觉察到，对物学情又
大众中生。
刘夙1982年出生于太，2000年进入北大化学，毕业后北大
历史读了，又到中科物究所读，2012年，他又到
北大，生命科学学完成后阶段，究向为生物学史。这构
成了他杂学科背景。
2007年天，刘夙开始网上布科普章；2010年，他与陈润

生合出版了《基事：解读生命》，这是他第一
本书。这本书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颁奖典礼民大会举
行，持了90分钟，刘夙坐后排，他掏出机拍照，坐最前排
面目怎么不。
那90分钟久影响着他，他怀有推动基科普命，也
要这一还有领充当先行，建立自己功业。
“做物学家有两种式，一种是实验，天面对实验器材，

各种章，虽创造识，失了很多时了解更广
识；另一种是物护，常出野外，听上挺害是挺。
两种不是我要。我选择另一种：时学习更多识，
传播给更多。”
花叶蔓长春枝条垂挂在共享单车上
此后他写了《物名字事》《万年竞争：新世界科学技
术化简史》，译了《物道生命答》《世界上最老最老
生命》《物学家》。2014年，刘夙进入上海辰物，科
普正式成为他工作。
边又出现了一个公，机图上，我得它叫“ 市音

韵”，入口生着一丛大六道木，一簇簇五瓣白开浓
叶片里。边突起来一簇高，有点狗尾思，
部分比狗尾更粗。刘夙说，它叫狼尾，和狗尾近。以
前，国内林不会种这些“杂 ”，不过，北京奥运时，国内也吸
了国外验，有识种 “杂 ”，市中制造更接近自
环。
“ 市音韵”，我认识了更多新物。掌叶子果像肥
掌，又像朝马褂，也叫“马褂木”；边几玉兰树，叶片
还没有尽，枝头已起了明年天绽开；来自洲
尾正开着色；南非引进专冬天开，它
和开杜种一起，好让季能到开。
北向边，一排水杉挺拔立，叶子像一片片色。

物界，水杉现是个传奇，先现了它化，以为是
绝一种古物，而二世年代，物学家北、
川现了活水杉，这是中国物学史上一件大事。
往更，出现了一片。刘夙下一根细细辨认，

他说，这是结缕，与另外一种“狗牙根”一起，成为上海最常见
两种用。1292年，上海设，那之前，海还没有如今这
么向前推进，如今上海市辖区范内大部分还是海，历史最久是
松江、青浦一，这里现了今五年左右泽化，是上海市
辖区内最证实有类活动，此称松江为“上海之根”，而松
江别称“ ”，是国时期吴王此修建别，用来打。别
里青郁郁，“ ” 是初生样子。上海兴起之初，
与产生了关联。
水泥高架上的五叶地锦
五
左拐，过马，高架水泥柱子上着五叶。我上了威海

，过了极具设计高，过了卖衣服、鞋子、咖啡、简餐
是洋名儿店，也过了如下物：
黄碧竹，竹竿体黄色，中一细细的绿色，看上

很致。
红，细细瓣成鲜艳的红色，可上红色程度
的物。
风，片像一把扇，开黄色的、有像的。
珊瑚，二世纪八年代从美引入中，总修得特
齐，做成然的篱笆。
瓜，产中美，引入中后有了个名，。
一栋高前，刘夙停下来。那儿生着一丛木，
叶子细舒，有点像竹叶，此得名“南天竹”。刘夙说，这是
市里常见有物，全有性，吃了会上吐下泻，不过不
至于致命。综合权衡，它成了常见艺品种。
真正引起他兴，是爬南天竹上、着桃心形叶子一
根。两种有物一起，那是马兜。
刘夙理过致物中和物有关部分，一般可能道吸、

存致可能，却不道含马兜也是一级致物，它
可能引肾和肝，且不存安全剂量说法。
这些息，刘夙放了他和朋友做名叫“多识物百科” 网

站上。由于科普欠，中网络上许多关于物息是
者错误，刘夙望能够译和理权威。
2010年左右，刘夙了《物望》，作者迈克 ·波用
种物，果、郁香、大和马，代表类种望，甘
甜、丽、和控制。刘夙识到，书还能这么写，从物角度
审视历史，也许这是物科普一个突口。国外，物类
作已有了众稳定读者，国内这样市还未形成，虽
物兴起，大部分还是对事兴。这成为刘夙
向：把物放类社会中，探讨物和化关。
这时，我已上了西北。一着动机和笛
音忽减弱，明显有年头矮房子来了市另一种受。行
道很窄，肩而过时候，我听到穿着服女孩论试，拎着公
包打着电话，论北上广座市气质不同。
刘夙一道外停下，一茂树越过头，开树冠。那

是一梧，产中国、真正梧，为树呈青色，也叫“青
”。它果实是片状，挂树像挂了很多枯叶。离它两三米
远外着一法国梧，对照起来两树很不同。
我往里张望，那明显是个，青树立着六角亭，沿
栽着竹子、和枫杨。外白色活动房里，一个中年男着
头。
“里头是什么？”
“ 宅，” 来是宗，“可以观啊，前头买

票。”他右个旧牙刷，着左着一个串儿。
“ 磨是什么？”
一脸笑，他抬起头：“ 刚。”
“得磨多久啊？”
“才三天，还要最起两个星期。磨出来很亮！”
我和刘夙往前，宅成色口，衣着光亮儿拿
着票排着。后来我才道，宅成为Prada 中国举行各式化活
动，那天是正式对外开放第三天。离“时 ”几米
，一个男磨着他刚。
可能这也是与物一种关。
到西北和南京西叉口，左前是名广
，挤挤挨挨广告牌示着我进入时核心、财核心。刘
夙兴奋起来—— 边有了这一还没见过新行道树，来自国栎
树，也称树，引种到中国不过几年时。西北上这一排显
也刚种不久，树叶稀疏，树干外还立着根木搭稳定架。
“它有很典国栎类树种特征，叶子有很多端，到秋

天会变。这些年艺界也流传着一种实用观点，认为市行道
树种栎树比木更好，栎树木材致，以前国造船、板用
是它，种栎树当于为市储木材。”
穿过马，行至广前，边是一排白色，朱、一

品、季海高低错，一片玫三角和青类互映
衬，得出用了心。往西，边又是一个，名叫“玫瑰
”角里是一北常见爪，廊道上着，核
心是月季做成树状，月季此不再是常见木状态，
有了更挺拔造。
离玫瑰不远，我拐进了一个弄，进那条一侧

里种着桂。
上海香气于、白兰和栀子，以前弄里会有老婆婆
卖，时髦女郎买几朵包里，身上，香气从衣襟里散
出来，是上海女风情。而秋天于桂。桂细、不，
那几天上海，着着我突被一阵浓香席。据说为前些天
下雨，度冷，延了期，那正是今年桂开放最后一波。
花坛里的朱蕉、一品红、四季海棠高低错落
刘夙说，桂是沾了“桂”字光，把以往和“桂” 关典
承下来，其中最有名是月宫中吴刚伐桂神话，加之它中秋
时节开放，所以是和月亮、嫦娥、吴刚联一起。其实，《
辞》中，“桂”是指肉桂，树部分用作香物。如今桂，
物学上称为“木 ”，它木材有着犀牛角一般纹理。
向西，再向南穿过马，暮色里，我到这次逛终

点，静安公。主干道两边树过百年木遮了许多光，
那儿当是嘈杂，车，，高大树木了一点安静下来
可能。一只白猫从上起来，蜷进子另一头女怀
里。香彩雀，百日，蝶，汉松，泡，我又见到了一些新
物。
静安公园
最得说，还是靠近延安高架那一端几杏。杏得
，口粗要几年。它命，上海存至今最古树木里，
杏是最多，它常被种寺庙，也此减了被伐率。上海
1292年建，南乔家永泰街口，有一七百多年古杏
树，几乎与上海同。
这时候，天完全了下来。
的人走了二十里路，还醒
_郭玉
“你不是靠心灵行，你永远用双脚行！”吴家用

食指指着我，偏过头打了个，脚下乱了一步。他喝多了，匆匆忙
忙赶到宾馆，是为了拦住我，喝。空旷宾馆大，停着一
排车，几个陌生年轻坐台阶上，笑观。海拔2240米
宁，暮色净。
彝个个是诗。吴家戴着，上
和汉年轻没什
么两样。后来我听说，他来写诗，现做生。“生是不
好生，是好。” 说。样子和吴家反，粗
、豪放。他汉话不好，是很动。
我被吴家诗指责心里一动，又，真有靠心灵行吗？

现实是背肩上行李。我说，今天必须赶到丽江，才能转车下
一站和同事会合。
“丽江那个，有什么好？你是不是不喜欢宁？”
我只好解，我不是丽江，是丽江，要工作——而且，

我也不喜欢丽江。
“工作有那么重要吗？比朋友喝还重要吗？” 着

头，他是真不能理解。
“要是工作妨了自由，还要这种工作干什么？”吴家气
喷出来。
我持要。我本拾好东西，赶他来之前逃离。没
到被他拦了。
最终和吴家还是拗不过我。他帮我叫了一辆面包车。

吴家着我，大对司机说：“一定要安全送到，不要给我
彝丢脸！” 没有过来。暮色里，他胡子和大肚子显得
有点低。
第一次见到，是丽江古口。他穿着色T 、白色裤子，

下留着一胡子，，胖，腆着机关干部肚子，腋下夹着一个
包。我有点怀疑到嘉日短：“我表弟可是凉第一
。” 话很，到宁后，他径我和影到宾馆订了房
：“你休息吧，吃饭时候给你打电话。”
其后两天，吃饭是生活重要内。生活是这样

。说，天上班以后，大家开始商量哪里吃饭，“工作算
什么？” 是育某部主，也是可以各餐厅、宾
馆签字物之一。
那几天正是高成绩晓日子。宁街道上拦街挂着色

条幅：“ 庆祝宁一中高上到达历史最高水平”。
自豪告诉我，宁育很先进，比丽江更好。这育，当是
以全国一材为基，以高升学率为标准。
为了庆祝高、中成功，育同事一个卡拉OK厅

唱。加大是彝，也是宁育中量。我也受
到了邀请。一个彝伙子、招生办公室主听说我对彝化兴
，非常动。嘈杂汉语流行音乐中，他端着杯忧说，
对我来说，彝传说像，我解不开。
大约六百年前，一彝从川大凉迁到宁，衍至今，

也被称为凉彝。、嘉日是彝，他生活和往
子也大是彝，不是兄弟是姻。“我彝 ”，面对我这个
汉，他常骄傲把自己民挂边。
彝传说像，又是诗一样句子。我又，这
呢？如果他法帮助彝探、了解自己化，喝、唱
、完成升学率、准升官，只会加这种吧。
来个，不过两分钟。说，天晚上兄弟
会。喝以后，变得很可爱，他着风腿说：“我不
道王子是什么样，我觉得我是王子，我是凉王！”
此时我已从餐厅，转到馆，转到卡拉OK厅，又转到烧

店，从下午5点到午夜12点，晚餐让我苦。这些浪、义气
兄弟，和机关工作、没有率、用公吃喝年轻官僚是同样
；情、好客宁，和时变得边际宁是同一个。
宁待了两天，诗一样话，让我心时时柔软，却又一再

离开决心。我喜欢彝朋友，他有不同于汉情、诗
性，他强，动起情来防。可是此之外，这个和中国
大多，和我年时要逃脱一样，市规划和建
筑，充沛又所事事机关里年轻，天晚上晚饭和
宴。
从宁到丽江，有一段是成，车颠簸上面，轰轰

，和夜一起，锁了外部世界。
吴家说，工作妨了自由，我要自由绝不是七个时

晚餐。我这个靠双脚行，寻找什么呢？
嘉日和所家是姻，他也是最好兄弟，朋友。嘉

日全名叫嘉日姆几，为“姆几”和“ ” 音，同学给他取了
个外号叫“公 ”。“嘉日公 ” 宁很有名，第一，他读书时从
来不换洗衣服；第二，他很聪明，成绩好，是宁出之
一；第三，他很好。
一定有很多不喜欢嘉日。一个弟抱怨说，这个太喜欢出风

头，只要有他，一不要说话了，“你不能说点，让别
也说说吗？”嘉日明读大学时候，弟明当兵。到周
末，嘉日弟部玩，不光自己，还上多个同学朋友，
弟不多津贴全部用来请他吃饭了。“他太自我，不会为别
。”
说，嘉日以前常喝，“不喝时候是好 ”，喝
打架，骂。让服是，后来嘉日誓戒，果从此不
沾。可是这不代表他戒掉了打架。前段时，为格问题和
学学生生争，他把揍了一顿，如果不是导，
他拿不到学位了。嘉日兄弟分，以嘉日学历、头脑、
家背景，如果到宁，一定会受到重用，一定也是可以餐厅、
店签字物，到时候大家联合起来，宁是兄弟天下。可
是嘉日非要待学读书，做老，这是他不能理解事。
我北京见到嘉日，他 T 领子松松，短袖起肩膀，据

说中学时候一个学期不换洗衣服。他喜欢表见，给座汉
讲彝历史，彝血性，彝女顺。夹着随着
语速大幅度挥舞，衣服上灰，脸上有一道明显刀。
嘉日家是宁最大家之一，彝这样重视结、家观

念民，家大味着有，没有敢。而且，彝职
业、阶层是按照家世袭，嘉日家出武，他爷爷、父，
是当害角色，兄弟姐妹中年最嘉日又受宠爱。也许这是
他自我、暴。
没有否认嘉日很聪明。他本科读，为要了解自己民
历史，开始学习彝语，读彝历史，现云南大学类学书。
他和、吴家一样，有诗禀赋。不同是，他了解彝传
，并以此为生。
嘉日论是彝自法，这是历史中形成民
解纷式。彝内部生纷之后，并不找官解决，而
是求助于“德古”，即内有德望。德古会按照此部理同类
纷裁决，一般而言，能服众。嘉日万格是当
德古。嘉日给我讲了许多子，有涉及命，也德古解下得
到解决。是不用说，彝传已衰得当严重。
传逐宁，前几年出了一件有名事。九年
代，宁品泛，万格讲起当时情形，望了一下天空，
说：“那时候品啊，像天大雪一样。”万格所宁马
乡，是嘉日家聚集。1999年，嘉日到家乡，和家
辈商量说，这样不行，必须要管管了。当年1月，近个世没有开
家大会嘉日家举行禁式，规定家吸员不准外出，并
召其他外出员；宣布该家辖区戒严，并以议书式向外
界出息，个、不得以理由品入。
由于式虎日举行，所以称为虎日禁。彝虎日一般是宣
布争日子，嘉日说：“禁和戒，我理解它背景、它底
色、它语是争。”结果是，60%以上戒了，没有
吸，也没有贩者再进入马乡。万格说，现这是一片净。
为这一成，2002年，另外两个家联合嘉日家又举行了一次
式。嘉日导、类学者庄孔韶领学生以此为题材，拍了录
片《虎日》，这件事作为民禁成功，逐传播开来。
我问，这样禁真有用吗？他肃，有用啊，挖了牛心，

涂了血，这么重家大会，戒没有成功，会被不
起。
从
录片中可以到，式最后，随着誓词，把血涂
抹头上。誓词是：“让我后代永远记住我誓言，像顽
一样永！让我脚像头一样结实，让我像太阳一样
明亮，让我结起来向品争。祈望神灵予量，抓着所有
吸员，我永远平安。”
一个彝男孩，学习了汉化，学习了，他用来自西

学科—— 类学——反观自己民传，并介入其中，用传理
解决实际问题。有质疑虎日禁，它变范极，只是
一个马，它却是一种新可能，从传中寻找量可能。
7月明，度适宜得可以忽视空气存。茂和
，构成良好生态。天时利足够云南成为天。青
年店露台上，是来明逛外国。这些年，很多来到云
南，过着这样日子，没有目，所事事。
1938年，年轻类学家费孝通来到明附近禄村查，他

现这里村民和曾查过江村不同，喜欢享受而不做。有一个
细节，禄村宦六爷要掼子，和他30多儿子说：“明天你不要
上街，帮着掼一天子。”他儿子却答：“掼一天子不过3
，我一天不抽香，不是出来了么？”第二天，他一又
里了。
费孝通现，农作中下来劳动，大部分浪费上、赌

边、街头尾中和里馆里。他把这种济形态定义
为“消遣济”，入，消费，穷暇。作为对比是以新
理为基、拼命赚拼命消费本主义济。费孝通并没有做
价判，他指出，这是中国传农业乏济特有济态
度，“他不消费上充实生，而乎消遣中了此一
生”，“ 足、安分、克己这一套价观念是和传乏济
合，共同持着这个技术停顿、社会静止局面”。而，西工
业明侧，很难持这样足、安分济状态了。
近七年后，这段话仍当准，这是中国内陆农村状
态，也是中国气质。只是今天，商业明压，“消遣济”
危机更大了。如过江之往沿海、大市逐利，云南乎还
持“消遣” 气质，包括我宁见到彝年轻。当市
“消费济”中到目，“消遣济”作为另一种可
能性被现了，有有到这里天天呆。这是云南
中义。
是，云南不应该只是一个休胜，一个可幻异。生
物、民、化多样性，是它不同于中。单一化
治今天，云南丰色彩，可以给我多重视角。它是沉思
起点。
翠边一个民里，我见到了云南社会科学究员
郭净。他干，留一点胡子，目光极其智。他很快，这是
常出查结果。郭净说，云南学者特点是很野，不重理
论，重实，喜欢到，喜欢喝、唱。
“野” 另一个解是不喜欢被规束，学科、领是很

自事。郭净八年代大学毕业以后，究民学，后来做类
学究，他不甘心被学术车上，和另外几个学者开始为
理杂志写作、影，后来又拍录片，办影。2004年，郭净和一帮
年轻成立了白玛化究中心，他把这个组织定义为“ 究
——行动组织”。郭净说，云南学者大多和社区有情，所客观
中立究常会变成介入式帮助。他望社区能够分享究成
果，而不只是究对。
德卡瓦格化社年轻给他启非常大。这几个
年轻现自己不，更不化，于是他自己组织
起来学习，学习民舞。没到活动很受当欢迎，规逐
大，来已失传化日常生活中了活。这件事
给郭净启是，只有社区找到自己传，重新建立和传之
联，才能抵御全球化未来。此做社区育，帮助找化
自，成为郭净这几年工作重心。
“云南是汉化、化和东南亚化汇点。我有三个

背景，思里面。这个背景下，我很从非主流民思
里吸养，”郭净说，“ 类学家从现代明出，到达始
明，却是会被始明虏。”
而之所以出，是为自身问题。试图寻找不同

神，是能抵御全球化？业已变了云南，和自
关，与之关，不同于以前了。一两个，几百
几，又能做什么呢？
与其说是为了拯世界，不如说为了拯自己。明可能

消，只是当时当，个如选择。
郭净一篇章里写道：“ 连那些以类学为职业，如果

不足谋一个衣食饭，而试图远、到他化中寻找生活
价，应当于朝者之列。由于常形单影只外出，这类难
免远离华丽学术，像水，汇入到为朝而远行当
中。是远行，那么论种形式朝，必须以理上 ‘异
乡’为目。真正吸引朝者不停往前，是对于陌生之
幻。”
德上，反折。夜里降下大雾，汽车灯光只能
照亮一轮之。我到马骅，这个汉诗，厌了市生活，由
郭净介到这附近乡村学书。有一天，他坐拖拉机买
书，上车入沧江，再也没有音。他车边，常
有，香。
马骅最后月，他曾写诗说：
的人了二，还。
碉的人看着，也他，
索性屋拿出一把伞，冒雨。
云南有起他。“马骅你道吧？”诗吴家
说，“他才是真正用心灵行。”
芦笋记
_王琛
表弟坐马扎上，他脚边躺着一又一笋。色笋

大米，头部细尾部粗，表弟一根一根它拣起，把它
头部对、好，面前，再拿色胶捆它腰
部。捆是不多。我坐另一个马扎上，面前也是一
笋，我低下头，表弟个动作。由于不熟练，我速度很，
我扎好一捆笋时表弟能扎好三捆。
你。表弟说。
没事。说着我站起来，摇动我腰部，一会儿是逆时一会儿是

顺时。我腰酸，好像一被捆起来不是笋而是我。
我晃完了我腰，再坐马扎，拾起笋。散乱躺一侧

笋逐减，捆另一侧笋逐多，随着笋位转
移我心情逐明亮。等笋只剩最后几捆，我好像了气，双
徒得了生机。我起学语作业中对生词抄写，一样是极
度聊工序，起初心情沉重，抄一会儿计算时，到抄到
最后一页，为胜利望，心情愉快起来，写得也反而最为工。
从9点扎到12点，表弟和我扎了三个时笋，我应该了几
次时。我一次时再一次笋，计算单位时内我工作量。
表弟得出我，次用微笑来合我。那微笑有了

于胸思。他起初可能也是我一样，到后来习以为常，再也不
时。时没用。笋躺那里等着。
二
2015年天，表弟开始明上种笋。他上一家农

租下23个大，个大至有两室那么大，排成一排，
太阳下白一片，着光。笋是已扎根了，转租大同乡
代表弟，大是好大，笋是好笋，表弟只用定期肥和
行。25 表弟立即了定。他读到高中一年级离开学，此后
换过不工作，个工作做不久，主要是没赚到。24 结婚
时他买了一辆汽车，个月要还车。接着弟媳生了孩子，他又要
买奶粉。他两个没有工作又要养孩子又要养车时候，开
着汽车着孩子来到了上，住进农房子。
表弟怀着来赚一票望。我那里不年轻是怀着赚一票

望出，比如另一个被称作杠子年轻。杠子也农待
着，他工作是天晨把大家扎好笋以一个价格到卡车上，
运往市卖出另一个价格。这是个好工作，通常一个市
只有一个。本来这个工作于杠子姐夫，杠子当众一把刀
到了姐夫屁股上。姐夫着屁股上淙淙血，一边骂着杠子一边
逃往远。杠子此承了姐夫工作。中午11点左右杠子卡车沿
着农一排房屋前主干道笛前行，正扎笋众加快
了上速度。
杠子卡车推进到表弟口时，我正摇晃我腰。杠子停下

车，探出头。时候我姥姥家那个乡里时杠子一起玩耍，不过现
多年没见，我不认识了。
“我哥。”表弟放下笋，一下额头，坐马扎上说。
杠子对我笑了一下。我也答他一个笑。
“今天多一？”表弟问。
“两一！”杠子说着，卡车又启动了。也许他说是两万，
我记不了。
“傻子！”表弟朝远杠子大喊，接着转头朝我大笑，笑完又
认真说：“杠子不等，还装，规定12点笋，晚一分钟你得
给他递，傻吧，杠子不是。”
三
我到明是2016年3月，那时表弟已上待了大年。那个

月我结束了北京工作，图换一种生活，我南几个市待了
个月，最后买了一张高铁票到了上海。我着箱子，背着电脑，先
市里待了几天，接着坐铁到了浦东，上了一明海公
。过时候正是中午，我晒得昏，不过到即迎来生
活，心里还是很不平静。表弟给了我，代我下了公车转坐
面包，价格二。我下车接拦了出租车，上车很，司机开得
飞快，汽车越过高低起公，越过大不一，穿过几个
，一开进了农，一片大白色光芒里，出租车沿着主干
道推进，过一一平房和一一笋，到我见坐
马扎上表弟。当时他刚刚笋付到卡车上，正认真
。他上有一色钞票。
“多？”我行李箱从出租车后车拎出来，远远问。
“我靠！”我记得表弟吓了一，可能还抖了一抖，抬头见

我，站了起来。
表弟一家三口住平房里，以衣柜隔出一个卧室，卧室外面是简
单客厅，摆着冰箱、洗衣机、一张饭、几个马扎。我住平房
边一个建筑工常见那种临时板房，房里有一张床，一个写字，
上有一克牌、一只电筒，上则着几箱农、几铁丝和
一台背肩上农机器。床上已好了被褥。
两
房子前面是一片水泥空，也是天上午坐马扎上
笋。上搭了色网罩，用来遮阳。事实上，一旦到了正
午，阳光过于猛，这网罩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我到农第一天晚上，表弟买了一只咸水，拎出一

，一杯一杯给我。二一，一两升。我才喝了两
杯脚下打转。表弟自己喝，一杯接一杯。
上得喝，他我解，能解乏，不喝不着，不着
第二天干不了活。一到晚上是味，你上。表弟说。
了喝呢？我问。
了喝是吹牛，表弟说，太能吹了，我是来了才道，
不吹牛过不下，吹牛吹到最后自己了。
怎么吹？我问。
睁着说话，吹自己挣到了。上一年，笋一年到头卖不

上价，腊月里贵，腊月贵时候里根本不笋，到天了
笋，价格往下掉。表弟说。
赚不到？我问。
赚不到，根本赚不到，表弟说，大是好大，笋是好笋，

是赚不到，前年笋贵，市起来了，个上种笋，笋
太多了，卖不上价了。
晨昏替，了吹牛和喝，农还要给笋肥、浇水、

、捉。表弟几乎一个完成了这些工作。有时表弟媳妇帮忙，
表弟媳妇，不到她，她赶出大。
期，上也有当工。工分两种，一种是计时工，上
称为“ 工”，另一种是包身制，称为“ 工”。工按时费，
比如拔，一个时，拔完结账。工拿定工，先价
格是月两元，一部分是聋哑，另一部分智不及常。对于
农来说，聘请工较为实，工稀，农忙时只能聘请工。
工脑子灵活不管理，常出工不出，最大爱好是表、觉、
磨时。七月天，大里杂到了顶那么高，必须请，这
到了工最偷时候。你到哪个工了一个纸箱进，
表弟说，那这个工肯定有问题。进了，工到杂最
，拆开箱子上，躺上开始觉，太阳大外天空里
越越远，到不见，他才揉揉，出找农算。
到了这年，是这样偷工也请不到了。表弟说是为

江那边农给价高，工过了，上没了。租大农请
不到工，只好全家一起出。能给他帮忙只剩下太阳。太阳
味着绝大部分事情——如果白天太阳够大，那么一夜过笋平
能五米，换成阴天，笋一夜连一米也不了。
昨天是多高，今天还是多高，表弟说到兴奋，大是头喝下
了一杯，大笑着说，你进一你哭了！
表弟比我三，当他讲述自己农验时，显示出是比

我更年神态。我接不上话，也没法打他。日，我那里
乡，有时你能到几个劳作以后树下扯中年，他用
着和我24 表弟同语和神情。乍一你觉得他乎是骄傲
，很快你又明白那态度和骄傲正反。乎是什么他牢牢
折服过。
笋不高你也哭，得太高你也哭。表弟用那种语气，

接着说。那时我已迈不动腿了，扶着我板房，躺到了床
上。我电脑写字上充着电，书包里放着几本书。一周以后，
到离开明我也没有打开过它。
上太安静了，只能听见风，风吹到板房上产生巨大

音，我夜里被吵，以为下雨了，出见天上是星星。我
到边，对着一树排尿，接着到床上，再来是晨8点，推出
，见表弟一家房已上锁。农里8点多太阳已很高了。我
换了运动鞋，向远白大。
喝时表弟我讲起大里拔笋受，是拿农里一个姓

老头做子。老头是个夫，表弟之后来到农，自认能
干活，一个租下了三个大。第一天晨，其他已完工农
出大，待阴凉，见老头出最后一个大，捏着一把
笋，个晃晃悠悠，好像了，上，了几步通了
下，头对着太阳，大叫起来。
“ 你老天爷，”表弟老头叫喊述给我，“老天爷，
你干我吧。”
进大，笋有高有低，表弟示范动作给我，拔掉那些过
米。我弯下腰，住笋根部，用它拔起。我拔了几根
湿透了后背。表弟拉开一层，风吹进来，他告诉我，里
度大约是五度。
拔了个大，我有点站不住了，了出，表弟一起抽起
来。头里高低不一笋，我又大。第一天晨我
大拔了不到三个，和表弟一起推着电动三轮车它运口。
我以为我腰不见了。
到前，我和表弟坐马扎上，笋捆扎起来，等待杠子开

着卡车出现。为了找我腰，我不得不坐一会儿站起来，不停
摇晃它。12点，含着一根杠子接过了表弟笋，付了定，
卡车开。我坐上表弟电动三轮车，我主干道上，杠
子卡车里。“我哥。”表弟他熟介我。我三轮
车开出农，明上，越过河流上，一开到
明上。洗过程中我两腿酸，站不住，脚底打
，表弟着我大笑起来。洗以后我到一家馆点了一只咸水打
包，过市，我又买了一些猪肉两个子和一袋香。我买两
条野，可是此后几天遍了附近家也没买到。他说天太冷没
有出海。我买来东西放车上，我坐三轮车里马扎上，表弟
迎着风开农，上我遇到几个同样开着三轮车中年，表弟
他一个个点头打招呼。
你认识？我问他。
不认识。他说。
到农，我喝起，一杯接一杯，喝到两腿软。6点不到，

农已息。那个3月我明待了一周，结束了并没生
田牧式生活。表弟年后也离开了农，他说他亏损了
大 10万。临那天，大废了，他转租出，是等了三个
月也没成，扔下大，开着他仍还汽车了东，到了
我里。
边的老
_谢野
我从日照开车到海阳，用了三个多时，一顺畅，到服务

区停下来，抽，喝一罐牛，后换一个驾车上。我
和没过海阳，胶东一个海边。如果不是朋
友那里有套房，我根本不会过那儿。那朋友是个古书生记
者，几年前海阳出，顺买了那套一室，阳台能到大海。
他后来再也没过那儿，说已变成了鬼。我离开高速时，是
傍晚，阳光只剩一点点。周是，不到鬼，也不到大
海。
车里先有三个，其中年最大老，前一天坐车上

海了。临前他还了我和书，留下个后排空和几箱没喝完
啤。出来这一个多月，中途离开过，老现也离开了，我
没办法离开，我得把车开北京。这事儿说不准，我一讨
论，也许能哪儿寻到一个极乐之，抛锚扔车，再待上几天。我
到过一个女孩，某个一起转了两日，后各自分头再上
。年轻有女朋友，我和老年大了些。这事儿，也说不
准。
出了费站，我驶上了一条公。天还没尽。公雾

，是乡道，两边是电杆和农。尽头出现了一些高，
那边也许是大海。轮到开车。
“ 点开，不着，”我摇下车窗，冲进一股湿润腥味，“海

风是不一样。”
“还是海边舒服。” 说。
“可能。”
“你不觉得？”
我探向窗外，开掌，迎着风。上一个也没有。
“你同学说得没错。”我说。
“什么？”
“ 掌迎着风觉，”我咕道，“像女孩。”
“对。” 笑了两。
我拐上一条水泥主干道，没多久，再右拐驶入了那片高区。
这儿离海阳市区还有段离，一大片儿上，大很豪华，道
很宽，我了个，安打了个招呼，接进了区中心。
我说，肯定是这儿，没错。这些高空洞洞，不像有住。我
中心街道停下，两边是商，几个餐馆还业，街边停了一些
车。
“这些车从哪儿来？一点儿不像鬼。” 说。
“我也可以这儿吃点什么。”我说。对面有一家饺子馆，一
个咖啡店。
我下车，站街边，掏出一点上。包里快没了，我有

点担心这儿买不到。也下车过来，我递给他一，他摇摇
头。这一他没怎么抽。有时他会突戒，连几周不。比如
他到胸口很时，觉得这玩迟要了他命。只有喝到
夜，他偶会晃着从沙上站起来，拿过上盒，“我也来一
根”，他说，像对着神说话。后他站窗口，吐出气。他
一包一包买。我喜欢买一条。很久前一个夜，我抽完了家里所有
，凌晨到街头到找卖部，了好几公里，空气很新，
我着胸里被肺，如果不赶抽一根，也未免对不起这空气。
自那以后我尽量随身一条。灰了头。
我也认为我迟会这玩上，有时能到身某些部分已

，像被拿刀从头到脚分成了两。左边是肺，抬不起
，时候矮了。右边生活白天，可以单端，
打键，拿瓶约吃饭。可能着着，左边身掉了。我
着还健全，海边住上一段时。也许能买个房子，租套公。
这种越来越强，也像成了，所以议我来他朋友
房子时，很好。
抽完，我站那儿朝海边望，不远有两栋辉大

。“ 里 ”，是个大店。周是高住宅，下有一个工
，边和道之是修完。现，一一正从店
那边朝我来。老牵着孩，穿着泳装年轻夫妇，推着婴儿车
家庭。我说，这儿起来很郊区生活，你那朋友为什么说是鬼？
说，道呢，可能他自己也没来过。
我
逆着朝店，夕阳马上没了，影子拖得很。
正电话里问他朋友，那房子到底哪一栋。不管是哪一栋
，我今晚住不了，他好像还没接房，连家具没有。我说，他
阳台能见海吗？说，如果不见海，还住这鬼干什么？
我停下脚步，又了一：“这起来还真挺好。”
店大有很多，中放了一个区沙。我站边，
沙上寻找朋友房子。那栋二多层，指那么，实实
海边。我自己站这个里阳台上，注视着大海，了抽
，好像也不道能干什么。也许我可以这儿一晚，我说，不
用海阳市区了。对。
前台姑娘很年轻，穿着制服，正忙着打电话，解决某个房客
淋浴头问题。我问她标多，她抬头望了我一，899元。我环顾
了一大，打算离开，这时她下了电话，对我说，不好思，我
房今天全了。
大后是一排阶，我从那儿下，出了大，外面世

界突闹起来。这儿有很多儿童乐设，喷水池，穿过是一大
片沙。沙上搭着篷，卖海烧。几辆沙车边，
了一空。到是，年轻夫妇和老孩，到是。太牛
了，说。
我脱了球鞋和袜子，穿过沙向海边。往。这
时太阳彻底没了，天空罩着雾一样，头，店大着灯
光，能见面对着大海阳台上，一个也没有。
“这沙不错，沙子很细，” 说，“那房子了。”
“也许我也应该买一套。不道还有得到海房子吗？”
“有，也许很贵。”
“ 天太多了，冬天也许还不错，”我盯着远拍照
，“冬天这儿是什么样子？”
“你可以到这儿安静写点东西。” 笑道。
“我更这儿晒太阳。”
“最好边还有个。”
我挽起裤管，站海水里，等着新一轮海浪过来。“也许住

上几天烦了，我刚才没到卖部，没法买，外卖没法
叫，”我说，“可能很聊，没什么思。”
“什么思？” 说，“ 吧。”
我拎着球鞋，脚往上，过沙车时，犹豫了一

下。“没什么思，算了。”我过烧，又犹豫了一下。不远
还有个沙大舞台，一个乐正唱《让我一次爱个够》。我
音乐中接着，得找个把脚洗了，穿上鞋。最后我找到了一
喷泉，泉水出了池子，出了沟，面上全是。周没有
。我单脚站进，试着水里把鞋穿上。猛一阵巨响，我点掉
下来。我抬头朝海边望，有放。
“这到底什么。”我扔掉鞋子，双脚站水里。
“真幻。”
我站水里完了，后穿上鞋子，穿过店大 ——
沙那儿又停留了一会儿，后着朝区中心街道。饺
子馆还开着，我不吃了。“我来开车，”我说，“我先离开这
儿。”
我挂上挡，掉了个头，油时听见脚底出水。我开得飞

快，转那儿点错了向，没再区大安打招呼，车
挡自动抬起，我行，左拐，再右拐，又开上了那条我来时
公。
打开机放了音乐，开着车窗。天已全，这条上一灯
没有。我没再说话。后我见前大约100米，一只像老一
样东西，爬行着，正穿公。它起来可真肥。我目测我应该刚
好错过它。后我听见“啪” 一，，车抖了一下。
我同时叫了一。
“ 觉爆浆了。” 说。
“是。”我往前开。
“太可怜了，” 说，“那是一只老？”
“应该是。很肥老。”我不认为那是一只松，松应该

没那么肥。我尽量持平静：“也许它怀孕了，那么肥。”
“一两命。”
“肯定不止两命，如果是老。”
我接着往前开，前很。快到费站时，我点拐进了一条

错误。了我一，平静说：“算了，别了，你专心
开车。”
“至它没有苦。”我说。后我拿了费卡，上了高速，

我大油，驶入暗。隔了天我问，我今晚到底哪儿
啊？
老黑、小黑皆为化名。
玩物
于世为事，于为物。
——文震亨（明）
隔又唱起了
_
我北京二环内住了快两年，搬了三胡同里平房。胡同里

生活，又特真实。
一、公厕
搬进胡同杂第一天，我出被邻大拦住。“你这屋子

装了马吧，我你说啊，”他说得很，很严肃，“这马啊，只
能上。为什么呢？这儿下水管老，挖得细，，一一
子。明白吧？”
平房大多不所。胡同里公布，一些新过公有了

隔，老所么，只有隔板了。公有一个责打扫
洁工。
我住外是公。有时上所，外一口音浓重大
喊：“有吗？”——大爷要来打扫女了。我还着坑呢赶
喊：“有有有。”是真。后来，管这所换成一个东口音
短大妈，得实。大妈进女是没。你低头着，视野里闯
进一拖布，着一双鞋，亮色裤管。大妈不说话，一步一
拖，拖布划到你前米，又一步一拖，到下一个坑位。最后一
个坑位，她一脚住冲水板，拖布 “哗哗”水里涮啊涮啊。
口有树，大妈是抱着腿坐树下马扎上怔，不大

说话。我只她说过一次话。那天我从所出来，她喊住我，把
机递过来，拜我帮她完成付作，她要买一条六几连衣
裙。“姑娘帮我弄一下，它说要行卡。”她又从兜里掏出一张行
卡给我，接着又把身证号背给我听。我用她卡得不行机腾了
好一会儿，还是没弄成，作失败是，那张行卡定不是
这个机号。我解给她听，她一拍脑袋，“哎呀对对对”，很
样子。第二天，她又不我说话了，所口见挪开神。
后来有几天我出，她树下用一饼木耙子划拉上

沙。又过了一阵子，所洁工换了。我猜她大是干饼子
了。几个月后却又另一条胡同公前到了她。
二、下的牌
过了一冬，天气转暖，胡同屋外待时越来越，下午

阳光和煦时搬出凳子，树下聊篇儿。“那，”叼根姨
压了压嗓子，“没了。”老街道是，啧啧叹了几。
杨
飘起来时候，打，上成一一。白头
大抱着胳膊，“ 这玩儿，”他朝胡同另一头抬了抬下
，“ 年那边那个自行车，不道扔了个头点着这玩儿，
一下烧啦！”
再暖和点，树下起一张矮矮，一撮天傍晚下打

牌，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咋呼。几个坐着，六七个拢边，
背着。胳膊上有刺青大哥得包骨头，爱指画脚，挨
骂。头大妈着条又胖又老耶，趴子打，凡
有过，猛抬起头大吼大叫，胖身子吼得抖，条腿还
上，抬也不抬。只有那个是笑呵呵大过，它才站起来昵
摇尾。大大约是这条胡同里最好，一过来招呼不
，连打牌会扭过头来说笑两句。他右着，袖管下着
一只僵。另一个养狗，是个有一面孔大哥，粗重
几乎连成一。他牵那条德国牧犬，几个月里从头脑
狼狗，成了大狗样。狼狗稳重，大哥站边沉
观牌局，它一不吭身后喘粗气。新来洁工是个年轻
点儿大姐，着没事也好牌。她站外，隔着点儿离，从
脑袋里探着头。
三、东二哥
后来，我搬到马对面另一平房，临簋街，晚听临近餐馆
循环播放《成》，夜里常常能胡同口见边撒尿鬼。
我朋友张暗住得不远，他房东二哥太了，此格外心

肠。有一我见他胡同里弯着腰来来，帮邻抓一只逃出
笼仓。张暗领他来我屋里坐，他听说我屋里出水管水压，一拍
胸脯：“这好办，装个水箱，我给你弄。” 后了一个下午，帮我
了铁架装上水箱。
二哥50 上下，有福气，一天班没上过。他有个上幼儿儿
子，天上送孩子上了学所事事，到下午接孩子放学。他
胡同里有两三房子出租，张暗住二层加。刚搬过来时，
他得张暗音乐，弄了把琴，拜学吉他。有那么一两个月，儿
子上学了，他抱着琴，“5323，1323”，腾腾练上那么一会
儿指法。后来没了。晃上来找张暗唠嗑，张暗问他，琴练得怎
么样啦？他说，太忙啦，天还得接送孩子呢。过了一阵，他边
到一把别丢掉旧琴，捡来给张暗（张暗本也很喜欢捡
）。“ 我给你捡了个好东西。”
二哥还喜欢玩动物。最房口有一只笼子，关两只白杂

兔子。他常常指导儿子给兔子喂吃。后来又养了一只白色
杂种狗，胡同里从不拴子，二哥脚边转，短腿一颠儿一颠
儿。有一天他家房口又多了一只笼子，里头有只掌大
猫，那是房顶野猫刚下，还没睁开。两天后笼子空了。
问二哥，猫呢？他有些沉：“唉，被狗咬了。”
听张暗说，前阵子，二哥又腾来几只。平时二屋

口，天晨“啾啾”叫得脆。阳光照过来，上投下几只
笼和投影，特别好。二哥送儿子上学来，骑一辆板车，
载着几笼，上护河对市一。
四、东
今年初，我又搬了一个胡同。房东李姨住隔屋，大儿子

当兵，女儿才上幼儿，她丈夫一没出现。李姨得有好几
了，有点儿胖，肤，是，上挑。我房那天，她推
进屋，一开口，大嗓。她叼根，里端一瓜片，正往脸上
贴，一边问我：“你说这贴瓜到底管不管用啊，我听她说
好，是嫌烦，不我这么爱用面膜试了。”我加了她微
。她头像至比真年轻了二，肤白，巧笑嫣。后
我点开她朋友，一下来全是K 软件记录，一天三首和日
气排名。
住进来我才识到这味着什么。她真是个家唱，几乎全

天泡那个K 软件上，一首接一首录，完全不挑曲风，一天内可
以从《姑娘姑娘浪》唱到《》，再唱到《进新时代》。
上8点多，她送女儿上幼儿来，响起了。有时凌晨两三点，
我写稿，她唱得音哑，还是不停。一首得一句一句磨，一些
难句可能反录一个时也不。次她开始练单句，我猴子
听了箍咒，那一句没完没了脑子，真是头得要炸
了。我于是屋里开音箱放核说唱和最朋克，试图把她
过。有一她上我屋，见我用音箱放，觉着不错，隔天也弄
了个音箱，天做饭时里放自己录。
不唱时候她骂女儿，她女儿不上幼儿，一哭她大

骂：“不上学是废你道吗？再哭出！”另一些时候她 K 软
件里结姐妹视频聊天，聊最近排名，聊没给她点，聊你用
哪个修图软件怎么肤这么白。有一天中午，她聊起自己生
活，说起儿子部，丈夫住，自己一个着女儿，说着说
着放大哭起来。里所有赶到她屋里劝，她哭了一
时才平。安静了个时又唱起来。
五、胡同
几个月前，北新这一片胡同开始治开打洞和违章搭，到

是工现、挪动大卡车和住，飞
扬。午后工消停一个时，胡同里会到浑身工和
持秩序安员树下呼呼大。没过个月，杂货和
吧大被了，有店留了个窗，底下架个子，窗口
业。
治工程一条胡同接一条胡同推进，终于拆到了我住这条胡
同。我子，里个照旧过着日子，买，做饭，尿
，李姨旧没日没夜唱。了一出是一身灰，生活乎一
切照旧。到一天下午我到家，隔房子开始拆了。李姨领着
工头子到我房里。我突被通，临先开大被
了，得从我屋所这儿进，隔天他要来拆所。我一下有点
，刚要开口理论，李姨扯了扯我胳膊，向我猛颜色。等他离
开，李姨才我说，所那隔本是临儿，她也没办法，
让我再中介商量减点房租。
第二天，拆迁来了，李姨没给他好脸色。机器需要用电，工

从子里接电，被李姨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得进我屋拆，一进
，工大丧着脸我道：“对不起啊，我也是给别干
活。”我也不说什么好，给两个大一递了一根，着家里
开一个大洞。隔李姨又唱起了。
击垮的那些瞬间
_叶三
一、上四十四只石狮
童年，我家北京二环里面。我从学不好，听说卢沟

上有不狮子，我10 前宏是卢沟，狮子。
那时候我没有独自行能。我次向我爸出要求，终于

有一天，他同了。他着我从家出，步行了20分钟，到达一片古
气庭，说，吧。我问，卢沟不是吗。我爸说，你不
道八年抗，这是从日本鬼子中抢下来遗。我大
悟。那庭大柱子上实有狮子，我了很多次，了很多
遍，次结果不一样，出现最多字是。
学年级，学组织，点是卢沟。我兴奋告诉朋

友，那里我过好多次，我家附近，上有只狮子。
后，我上了车，车向西开，向南开，再向西，再向南，离我家越
来越远。我心冰凉往下坠啊，到我见到干涸永定河，河边
野风里招着，一道河床，睁睁我面前。
我心触底，粉。
那天晚上，我爸告诉我，我从 “卢沟 ”其实是辅仁大学

旧。他大连笑了20分钟。 10 ，我第一次到了失眠与生
残酷。
二、堵车的路
2015年国庆前一天，我结束加班，驾车家。正是北京最拥

晚高，雾霾涌上来，离家三公里时，我被上。
暗淡灯和血车尾灯晃着我。刺刺拉拉电台音乐油腻着
我。雾霾越来越重，天是沌沌灰色，北京露出肮脏笑
脸，狱。我拉起刹，前车马上往前了。我松开上，它
又不动了。我劲遥望三公里外我家，徒。
从到丧没用多久。强制空下来时逼我开始思。我着
点到家，随后到，家里一片，冰凉，唯一猫躲床
下，从来、从来、从来没有迎接过我。接下来日，大街充
了，我可，事可做……没等从丧过到绝望，我忽
现，我需上所。
那天后来事情我不忆。之，一切生苦被归结于

肉。我记得，一动不动车流中，我捧着一个临爆炸
膀胱，比具到了自杀。
三、包
驴包，是那个东北妇女普遍喜爱世界名品牌袋。我妈

是个东北妇女，所以我妈也喜欢驴包。第一次到，连卡佛百货店
年中打折还退税，我驴店口排了时，得以进店，买到一只，
作为当年生日礼物，送给了我妈。
几个月后，我妈召我家，说驴包拉坏了，表示分烦。

驴是名牌，全球修。我袋起该驴包——用一个庞大购物纸袋——
作为艺青年，当时我觉得背着驴包街上很丢脸。我拎着大购物
袋来到国贸商驴店，装定了进。
当时，我穿着T 短裤字拖，T 上一只米老。驴店冷气

足，一名靓妆导购姐笑吟吟迎了上来。我把我妈驴包掏出
来，说明来。导购姐持着笑，双着它，心入
后台。
我充足冷气里站着。几分钟后，导购姐到我面前，不
怎我觉得她笑降低了几个度。姐啊，导购姐着词句
说，根据规定，这个包不能修，为，，为，装了内
饰。
我觉我身边顾客和导购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双扯开驴包。彤彤内袋里，有一个绒布口袋上面，

大刚够装进一个大包。绒布口袋也彤彤，脚细结实——
中。
天裂一后，我抱着驴包，拎着纸袋，而逃。
四、重的刻
当我从大而当眠中来，现自己身昏——那些时刻

是致命。
昏，我从昏中来，志随着视，过来再

沉淀下，我见租来房中日光正离开，论好还是坏梦
已忘怀，书架上书床对面严肃着我，脱下衣服丢
子上一动不动，两只拖鞋板上互不理，电脑电着一点
乏性光。这些事物与我有什么关，我不起来。我坐起来，
晦暗中坐一会儿，认我还是我。后我会再躺下。窗口挂着
被风扬起来，下，区乐中孩子笑利划过耳边，
者他中一个会突大哭。天色彻底暗下了。
往往是周末，家里时分。饭香从里进来，我

饿了，这我肉不可摆脱。我拉被子住身，身又冷又
。哭又不哭，不能再入也法起床，我安静着，听见
家说话，一些好像天久下事情，那些正努建
设生活，一之隔，与我完全关——所有我触可及是错
觉。这样时刻具有真理气质，它示给我，我从未成功自己
入一种生活，我一坐河边，河，，怨
会爱别离，我连鞋不曾弄湿。
我躺这里，到没有一个为我留下来房，没有不动

产可言，没有什么得为之奋不顾身未来。我不再写诗，不再有什
么望，所有阴暗和自怜被征用到这一时刻，没有宽可
能。心着，孩子悠扬哭着笑着，休止，如一失败情
。
以上，节选自我几年前旧《沉重时刻》。我常，里
克是这样一个时刻写下那首诗吗？那些击我从来不是哐
当哐当大肆降临，而是偷偷如诗，如白纸，如。如年老
忍者。
五、猫的告别
我算得上一个铁心肠，艺作品，至多泪眶。也
有外。今年天，我为一部动画片哭了一个晚上。
动画片是真正动画片，《甜甜私房猫》，日本画给朋友
。第一季最末一集，猫叽趴窗口风景，到它朋友大
猫大被装入笼子，放上车，车从叽前开。
叽是只不世事猫，它以为大正出，途愉
快呀！途愉快呀！它兴高拍着玻璃喊。车开过，大
不见了，叽突明白，大它是搬了，它不会来了！大不
会来了！再也见不到了，大！它拍着玻璃哭喊，大你来，
来……
猝不及防，一部动画片！我能接受和试着理解所有作残忍电
影、电视、诗、说、流行曲和真实生，是一只猫！
一部卖动画片！这是为什么呀。一生欢离合、一生委与
奈，那个狠狠了我身上。
至今我仍问。这是为什么呀。
访谈
思想生。
——佩索阿
：关于《不问的问》的问
采访、 _ 莹莹
，1990年毕业于国际关学中，内古做了五年公
务员后，1995年入北京电影学，三年后毕业，留至今。
2000年起，他与娄导演合作，先后担电影《颐和》《风

沉夜晚》和《浮事》编，《风沉夜晚》曾 2009
年第62届戛电影节最编奖。
2015年，首次担当导演，老舍先生同名说编成电影

《不成问题问题》，这部电影得2016年第53届马奖最编
本，饰演主角丁务范伟得马奖最男主角。
说写于1943年，正抗。事生位于重庆郊区 “树华

农 ”，篇幅不，主要物是三男一女——迎来送往农主丁
务，自称艺术家浪子秦妙，要陈规新主大兴和
他妻子明霞。电影中，加入了新物，农股东许老板和
他三太太，另一个股东佟老板和他女儿佟姐。
这篇访中，论了由说到电影编，所 “民国

”如制造，“学派” 光芒与衰，以及他个读史。
一、编
正午：从导演电影《不成问题问题》起吧，它编自老

舍先生同名说，是怎么到编这部说呢？
梅峰：最
是电影频道找到我，念老舍先生逝世五周年，
拍一部电视电影。后来电影学出“新学派”电影计划，让我
这些老报项目，我报了老舍项目，通过了，开始着了。2015
年五月进入前期，当年月左右开拍。
我大学读中，老舍先生是现代学一定要讲到，像《骆
驼祥子》《正下》《月牙儿》《魂枪》等等过了，我
没有过老舍先生作品中找，到《不成问题问题》，行了，
别不了，这个最有思。
它不太像我熟老舍先生作品，以北京为背景，物

连出欢离合，大家庭映衬成时代变迁，能觉到他有非常强
靠近这些，用写实笔法，忠于生活面。《不成问题
问题》，老舍先生以如此讽刺、画般、抽笔写这篇
说，里面所有物持离，受非常奇特。细他写这个东西
背后图，他表达什么，变得有思起来。
正午：说最观是其中强讽刺味，当把它编成

电影时候，怎样理这种讽刺？
梅峰：
字有字自由，控制一种讽刺、画式、夸张
变形是刃有。而电影有电影局性，这种夸张、失实和变
形理，变成视觉没办法了。说里写秦妙，“像个大虾
那么东一扭西一躬 ”，电影再拍一个也不能说拍出觉像大
虾。说编成电影，视觉要以符合我对于现实期待和
样子来做，我不认为这是对说来讽刺度选择性淡化
者削弱，而是说留一个神韵，这个神韵一定要符合老舍先生写说
本。拿老舍先生说做我自己章，那是不可以。
正午：
之前也做过本编，譬如《浮事》编自天涯论
上一篇子，电影只留了最基本架。编时，
认为对作持什么样态度式是合适？
梅峰：
编分两种，一种是编典本，选择它是为它
图，一定要忠实它图。你可以枝细节上丰者删减，可
以做创造性挥，是一定要符合说本身图，如果把个注
放事本身，会有很大危险，可能浪费了一部典作
品，浪费了一个好事。
另一种是来自真实生活材编，是那些曾生过行为、

动作、充戏性时刻组织出来东西。它危险于有头有
尾，流水账一样，以戏性终结局。《浮事》
《我如拾男和三》是这样，女主公告别了这段婚姻，
可能迎来了新生活、新爱情，从生活层面它是完，是要
编成本，面临一个特别大问题：怎样用真实者是实际上
也实生了这些现实，组织出一个符合电影叙事，这个
是最难。
典作品给你最好东西是它已有一个非常、有说服

戏了。说是对现实生活重新结构，再有刻评判性
说也要由物生动饱自身和有说服行为放它背后
含义。是说编时有视觉化问题。《不成问题问题》是
个短篇说格局，当要把它变成两个时度标准电影，你怎么
呈现一个符合电影叙事、有说服东西？短篇说已大刀
裁减过了，不动用，很危险，者很枯燥。
比如说，说里所有事情是农生，一个电影两个

时从头到尾农，不好吧？说里面三个男一个女，性
别比上也不太好，了一点情流动性东西。男事情
是社会、江、利、拼杀，世生活层面上。加
上刚才过，说编成电影已面临了风险，损失了本画式
幽与讽刺，那我觉得，是不是说背后能够创造出一个
、更有味层面，不要为是老舍先生东西一点也不敢
动。
我了抗时期关于重庆政界、军界、化界、育界甚至帮

大量献，当时很多为避乱，从上海、南京迁到重庆，到了重
庆要“拜头”，形成了“袍哥化”，是重庆本很有特色东
西。根据这个背景，我设定出来农股东，匹出来一个许宅，
有了许老爷和三太太，又有一个佟家，有了佟姐。许家是外来，
佟家是当，两家有矛，而所有矛冲突显现出来东西丁
务身上，他夹中，面临很多选择，必须要做出决定。说
比，电影呈现出丁务与难。范伟老沟通时候，我
觉得，这个角色天天是表演。这是观察中国情世得出一个
微妙东西。
正午：
说中，所有背景有所代，丁务是代得最
，却也到他做了农主之后把自家“姑姑、舅爷、舅爷舅
爷” 进来。是电影中，丁务全背景，连戚没有了，
为什么要这么理？
梅峰：
做出一个抽离果。说中到了他戚关，
显示他于公于私照顾到了，好像也了一点味，我尽量让丁务
这个显得是他给别张事，至于他从给别张局面里能够
得到什么好，那是他心里面问题。另一个，说中也写
到，丁务闯江，大江南北，什么能来两句言，不道
从哪里来一个。这是争年代，很多流离失所，很多隐姓
名，可能有摇身一变、名换姓开始了新生活。
我主要目是造这个核心物，他是什么性格？他遇到问

题会做出什么反应？这个思上，给他戏性动和障可以
了，那些留白，对这个形是有好。电影核心物一定要简
单，息量越大，给观众来干扰越多，分散对这个本身魅
关注。造角色要有组织性，观众开始时对这个没有受，
了时，这挺幽，一个时，这不露，心里面得有多
大江啊？电影要给观众培养这种东西，而不是用表露外
部现实具动作分散观众对他抽判。这种判会产生一种
幽，一种戏性。
正午：所有这些，编过程中是怎么一步步实现？
梅峰：，来，写着写着晰起来。说里面什

么没有，写作过程挺苦。
第一稿出来，虽变成了本格式，结构、架、物和说

一样，像把说照样抄了一遍，觉特别不好。第二稿，我
（与合作编）说，我先写两个女性物，先把两个背后
股东家庭写出来，再能不能做出有思东西来。是打
说中空束和物性别来色彩上束。我加入了很多
息，包括三太太和许老板说，现市面上蛋两二一只，猪肉
一，这是从重庆当时物价表里查出来。生活物质化
细节一定要呈现，这样电影扎实起来。
正午：这部电影给我强受是，个随时流动关
里，没有和关是定疑，而言又存一种定
秩序。
梅峰：对
戏，我要求是一定符合我对生活理解，一旦
觉得哪儿不对了，肯定是不符合我日常生活逻辑了。我觉得生活
是这么杂微妙，是言又止各怀心事，杂和微妙当中，演员
会有挥空，不是板把台词准误背出来行了。
二、
正午：《不成问题问题》一些影像让起《之》，

有一种对二世三年代。
梅峰：电影
性视觉设计有关，我有法以后，影和
术做了很多具沟通，选择白，用比较定头，是
了大量片子之后定下来，包括二世年代中国最
重要电影作品，像《之》《乌与雀》《万家灯》，不
。技术性最强还是《之》，通过画面了解它
用什么式来创造出这样一个视觉、世界，有一些。
这部电影也选择了单机拍，单机味着技术定性，也是

试用这个定性做出气质上比较特别东西。
决定用白后，我做了很多实验，包括选什么头，某个

头白果出来质是什么。像今天字技术，边边角角是
和中一样晰，我觉得不合适。最后选择了1950年国老库
克头，它让画面虽显得粗一点，是接近二世年代电
影那种质。之后术、服装沟通，用白味着对比度要出
来，不能穿穿变成白一了，得让电影里面根据个
性格特制东西放白世界里，符合他物形。
正午：电影是重庆北拍，我到景和说里述得非

常，是怎么找到那个？
梅峰：2014年冬天开始选景，
重庆各，最远到了，
那儿有个宁古，它曾是个，极一时，今天全部废
了，成了一片废。了，我觉得挺好，归不是一个农
。2015年节后又景，目开着车，着，北
那儿，从腰往下一，一个腰子特别好，正好有一条河S形
流过来，我觉得挺有思，沿着一条窄窄下，现那
儿种着水稻、番和，品种非常多样，上竹子、松树、柚子
树、子树全有，是现成农。一打听，家说这实是个农
，是一个叫“河流计划” 民环公组织做。他听说我
要拍电影，挺欢迎。
如果找不到这个，可能得把一些外景用起来，组织出一个

构空，内景上海拍。幸好，老天爷还是给了我好大恩
。
正午：这部电影画面非常对称，这是要求吗？
梅峰：这个更多
功劳来自于影，他次说，老我给
你这个机位放这儿了，你过来。如果我觉得画面舒服、符合我对
这个情景哪怕说不上觉，说可以。我第一个头架得
挺危险，对着对角，厅、牌位、瓶全是对称，迎来
送往也是对称，一个后脑遮了后面个脸，说了5分钟。
影说，老你真敢这么拍吗？不用往前挪、正反打了？我说不用
了，可以了。
风格是靠具头法形成，解得太多，者用太

奇拼出一个空，又变成比较常规法了，不如给它定。不要技
巧上讨好观众。影机一介入，引导观众认可你作为创作者由
影机变化而产生情绪，我觉得这些对于这部电影是多。
离适合这部电影，不介入情，不引导视点，只是客观

观，这些戏也足够了，最后那种苦和凉，也足够了。一
面这部电影我追求某种古典学形态，另一面，它不需要主
观让观众产生一种认同某个物情绪。所有物像一字排开
像，电影现物戏性空景里面用什么样式表达自
己、用什么样式应对别、用什么样式解决问题，给观众非
常客观视点，来这个。这个时候观众判有思了。
影是一个道德观问题，我毕业论里，我究了好

窥观。为什么国类片那么促让你判是好、是
坏呢？你不用思了，影机给了你道德观判。
正午：电影到最后，觉没有好，所有很可怜。
梅峰：我觉得应该产生某种情观察，这些物他秩序、他

所面对生活里，他受是什么？要观众思这个受，者动
用一切可以动用法让观众会到这种受，是重要。另外是
尽量避那种二元对比道德判。史弘老演三太太，有一天
我说，老，来你把我写成了一个坏。我说三太太真那么坏
吗？她说，反正骨子挺坏。这是演员觉得，这些心
里江吧，真是挺坏。
日本东京电影节放映过之后，井晴彦先生，我特别
作家，说，你这个电影从头到尾造了一个坏。我说不是坏啊，
我创作时候不是这么理解，我觉得他身上承载了很多是非善
两难，他要做选择，选择里他产生了苦，这是我应该观察
。
正午：电影中，头是离得很远，静止，好像一个远远观望

着，着着，觉得这个观望者本身也很测。
梅峰：当客观事实以这样一种生动、丰而有连性戏

性式舞台景开时候，当观众，也是我，如此冷静甚至
有点躲起来，不受干扰和诱导，得到一个真时候，这挺
可怕。
正午：最后
几个头，江水，女背影，好像是一叹息，
把前面对物“坏” 觉消解掉了。这么结尾，显得这部电影批
判性没有那么强。
梅峰：
是一争、一风波过了，丁务这样还是活
得很润。过头来，如果是这样这样环得，又涉及
老舍先生表达什么问题，为什么这样活得最好？
我追求这一叹息惆怅，而不是拿出武器对抗什么。观察
并认现实之后这种，对我来说是挺重要。如果真摆出一
个态度批判，反而思空太狭窄，已成为一个定论，为
而留出来不大了。
正午：这个里面有没有当下要解决一种生？
梅峰：我觉得
个阶段创作要解决自己问题，不把自己
问题放进，起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有义创作，者说对我
生某个阶段不构成有价生活。
三、现场
正午：这是第一次做导演，开拍之前张吗？

梅峰：不张。到这个年，对生活有一个判
，像当老一
样，强迫自己往讲台上站，那是你生活，你应该出现那儿，才
算把这件事做好，我也是抱着这种心情做导演。
非常，虽说是低成本，也是几百万这儿，120个
着你，压非常大。开机前一天，我影、术工作到很晚，他
了以后，我一个躺着，突到《》开头：“大
晨，那惨淡心情大只有军作前明可以比拟……所有
争片中最怖一幕，为完全是等待。” 是那种受。
同时也觉得，从我1995年进入电影学到2015年拍这个片子，
二年了，导演传记、电影史材，这些东西得太多了。有
了这些东西，不会出现某种让失控者让自己觉得不会拍
东西。
我觉得电影到了现不存不会拍，顶多是有“拍得好”和“你
要求自己拍得更好” 区别，哪怕对自己没有要求，电影也可以拍
完。这是电影本身特点。明白了不张了。
正午：片，是让演员觉得自和放松导演吗？

梅峰：我从来不骂，学一样，从来不生气。片也像
平时生活逻辑，做事情有自己法和风格，待客气，是会给
来穷，不是说你摆出一个职业身应该有样子，那
生又变成表演了。
正午：拍 36天中，有没有觉得很难下时刻？
梅峰：很顺，速度也很快，
天制片组给出来工作量可以
完成。制片给我时是45天，我用了36天，中还休息了4天，
为我要查错误。演员时很，如果没有查，演员了怎么
办？我一是追求内心秩序，一定是脑子里面有排得
一笔账。
正午：演员时这么，会给创作来扰吗？
梅峰：会有遗
，如果演员时更从，一些戏完成度会更
好。比如秦妙和丁务对戏，后面好了，前面有点生，不是那
么润。现环可怕到了这种程度，到了现演员才演员第一
次见面。法国电影，导演演员前期读本、排练位，一定要有
一个月起二天时证，到现才能有准度。反正局性
这儿了，你克服，没有什么抱怨。
正午：这种情况下，怎么让演员迅速有民国？
梅峰：一面是刚才过符合日常生活逻辑，另一
面，台
词已赋予了某种语言格式。物很多对白我是用老舍先生作中
语言，它来了年代和旧化觉。所民国，肢、服装
不要追求了，也不道民国是什么样，是语言某种程度上还
是能够做到。
这部电影中民国造主要靠两位演员，范伟老和史弘

老。范伟老用特别日常式控制出一种局面，通说法是
他气特别强大，他那里，你这戏是真；史弘老
是上海京京演员，她能立刻造出一种舞台。不见得这部
电影民国气质有多么贴近，而是为这两种表演产生张，
它我今天现实生活受拉开了离。它是不是民国东西？哪
怕不是民国东西，它也不是现东西。
四、阅读史
正午：许多导演会述给自己来震 “第一部”电影，

最初电影育生什么时候？
梅峰：我1986年从
州老家到国际关学读中，八年代
个化国打开，西化全面进来冲击给我觉很强
。中关村，上摆着《梦解析》《存与》《查拉图
斯特拉如是说》《诸神昏》《诞生》。
国关周一周二有定外语学时，晚上6点，先放

时 CNN ABC，接着放两部版电影，《父》《乱世》我是
那时。国关很，促我是骑着自行车往外。我记得第
一次《年马里德》是北大，没有；还有法斯宾德
《玛丽娅·布劳恩婚姻》，了一，傻了，赶出来窗口又
买了一张票，又了一遍。后来又到北图音像室电影，给
我印最强是伯格曼《面》，来电影可以这样拍，又
了他《呼喊与细雨》《犹中》。那儿还了《国往事》
《天电影》。二世八年代没有现这种出入机关单位
念，国关边是党家，我那个，给老
干部 “内部片”。我还记得有个片子叫《致命诱》，电影
刚开始字幕出来了，说，“这部片子述了西艾泛怖
状况，表现了本主义社会腐朽”，完我还，好像字幕没有
什么关。
大学期我也没有中对《世界电影》杂志读，里头可以

到很多译过来本，本起对电影，比一个电影
可爱多了、有魅多了。有时候完本再电影，觉得电影不过
拍成那样而已。
这年造我东西挺多。还有西那条街上，新华书店边

拐过来，南北口西有一个书店，叫电影书店，，现
已拆了。1990年我毕业之后被分到内古，次来北京出，要
那儿买书，买了泽明、安东尼奥尼、伯格曼电影本集，它
对我后来影响非常大。
正午：当时过从事电影行业吗？
梅峰：没有，那时候那么喜欢电影，觉得电影是一个遥不可及
梦。
正午：许多识分子述过九年代初巨大彷徨和失，

当时，状态是怎么样？
梅峰：当
对于时代是有受，是我进入了，面对作为
公务员日常生活，我最大是，天啊，终于理解了卡夫卡
说中公务员可怜，一般、灵魂异化、神异化生活。是
好像也所，这种生活不耽误读、学习，那些年我还是
比较平静。如果进入社会流当中，肯定要思从，很难
到未来，那是社会压抑和神压抑。制内好是，时
这儿了。毕业后五年，我读生活没有中，部览室里
《大众电影》我不，觉得太低端了，《世界电影》，还
有《民学》《》《月》这些。
工作到了第年，我，年、二年后，我变成30、40

，变成我科、，上来了，我要变自己生
活。一个朋友拿了一本《当代电影》，说这儿有个招生简章，电影学
招究生，电影历史和理论专业，你平时东西不多，你报
这个试试。第二年，我上了北影。到现我觉得那个同学特别可
爱，我一生命运变是为他给我来了一本招生简章。
正午：曾说过，“如果不是娄，可能我一个本也不会

写”，到1998年留，也没有过投入电影行业吗？
梅峰：没有，我学
是电影史论，把理论做好是我兴，另
外书也是令我有喜事情，至于创作，我，到哪儿吧，
用自己受到东西让写作成为一个自流露可以了。
所以
到认识了娄两三年后，他拿出他事法集，只是
让我，我觉得挺有思。我八年代北京，有共同背
景。他说你不来写，那写吧。
写《颐和》时，我大学生活已过了年，很多当时身

其中、未东西，沉淀年也了。用晰对情判
，过头来写那段青涩没有判生活，时产生离
很重要。它味着你“会”写了，身其中时候不会写。为什么
会写？还是那个词，能够赋予当时序材和你投入到所有身上
不同情以一个明戏，你把这个戏组织出来，
它成为一个作品。
写完《颐和》，我青时代彻底告别了。它了年时

。一挥之不某种沉重，某种，某种不能怀，年后写
完了，终于过生活告别了。
正午：《不成问题问题》气质非常东，结合中背

景，西作读，我道，是如形成自己审取向
？
梅峰：对我来说
读是造神和造心灵东西。最初我
多布里，乔治· ，觉得司汤达神世界更靠近，心灵
开始有一种观察，成变得逐强，同时到喜，后来成了一
种有识东西。到大学我开始思妥耶夫斯基，觉得我生彻
底被他作品没了，他已给你定了一个生所应该追求神基
，日后所有读是补充这一基养。再读到现代主义，读
普斯特，读伯·格里耶，读玛格丽特·杜拉斯，读克特，这些
不见得立刻拿来作为技巧和法，而是给你不一样神景观，给
你另外色彩和观点来对待外部现实。
30 以后，娄写本，我现，其实根本不存客观现

实，生活个阶段现实是我主观受创造出来。我学习
际关，我现实生活有戏性，这些过头来变成所命
运东西以及前生活，我有一个强大受：这些现实是通过我
过积组织出来。它不是一个客观存，需要我介入、
变、分析，也不是为我所占有、所用，现实是我主观创作出
来神世界，我今天特别喜爱这个神世界，我创造出来东
西很有量，它不是，哪怕有一些东西对我来说是陌生领
，我持了好奇心。这是通过读来受。
至于东西分野，我有一个阶段基本是不中国古典学，

从大三到究生毕业，不多年时，读是西学、社会
学、心理学作。
到写《风沉夜晚》，这个事特别市井生活，特别社会

生态低端。一说市井生活，我首先起来像《明上河
图》，怎样用一套法，让字给唤起视觉印也有一种术
平面。我又开始中国古典学，中国创造物时很心理
写。写完了，娄说，老，这次你写物平面很强，你最
近是不是又开始读中国学书了？我说是。那个阶段有这个自
觉。
《颐和》现法有点像西物肖像画，所有量

放造一个女性物肖像上。到《风沉夜晚》，市井生活
众生，要讲究一些传东西，个要。再到《浮
事》，我了一个月今村平，按照他那种社会写实派学
和法写。西，中国，日本，所有这些有连性，
个部分不是某一阶段完成，只要你投入沉浸和领略，它是你
生一部分。
正午：有什么创作习吗？
梅峰：写作特别面临乏，不道写什么，者写出来觉得
汤淡水好，常面临这种绝望。写作乏某种程度上等同于
情乏，个创作过程其实是一遍一遍找那些自己受里
能够产生反应材。写一个本，多大程度上能把自己
放写作主观情绪中，如果没有这种主观情绪，也不要写了，
写东西自己验、情、情绪关，那要命了。作为编
我状态是奢，写不下，天个月不写，赶书电影
吧。
正午：几年前《
风沉夜晚》奖时，曾有问不做
导演，当时说，只做一个好编，一个好老。什么时候变
了法？
梅峰：
是为这个“新学派” 项目，如果没有它，我可能
也不会做导演。现市上电影基本上是商业片、类片，我
积和味是偏艺术片，如果我要自己张这个事，做一个导演，
本，今天市，拿出一个让家兴计划，对我来说这
个事情必要。导演要心多事啊？头大。我是比较偷
，不是张那么多事、非要挑自己能边界性格，是这
件事前，可以试一下，那做了，它不构成我生变、命
运变义，做导演这件事，比当年我通过来变自己命
运、从一个安全到电影学，不是一个味。
正午：今后呢，还打算做下吗？
梅峰：尽量吧，做了一个片子，
味着你这个行业里面得到了
入行职业格证，这是做这部电影义。我觉得个有很多面
能，你不用它，你自己也不见。为了追求安全，我一强
自己是一个老，是一个编，强这些身时候，乎对自己身
上作为导演部分不到它存，有了这个机会，当了这个导
演，从头到尾把这个事做成了，觉得这个事情也是可以做，这个
是最大。我还是要活对自己能够产生新认识冲动当中，
而电影让生充冒险。
五、院
正午：二
世八九年代，电影学老做出了非常有影
响作品，到九年代后期逐式微，再往后，对普通而言“学
派”成了一个陌生念。怎么待这一演变？
梅峰：二
世九年代后期，济生活刺着个社会，电影
同样面临着市化，引进国大片《真实言》创造了票房
录，大家真是抢着。从那时候开始，中国电影格局生变
化了，到现，是一个全面商业化、市化过程。八年代这些
学派作品基本上是艺术片创作，把电影成是一种艺术媒
介，来表现时代生活，表现普通物命运，表达识分子立
。是今天为什么不见这些了？为市被商业片和类片左
右，是一个本戏市，还对这种东西兴呢？者说这种
东西自身空拓性哪里呢？
八年代是中国电影各个各个大市国有制片年代，它

形成了一个国有制片，味着里电影学这些作
品不用面对自由市，这才产生了学派音。这个音延
到第五代导演身上，世界电影史上对中国第五代导演学有一个
述，他是“以国有制片强大制作条件和本条件做后而产生
一次学独立运动”，像《》《》《高》，是制
片持产物。
2000年之后，商业全面覆，作为国有大业电影制片纷纷

闭，今天市和本逻辑电影形成了一个消费念，电影作为艺
术创作前全部没有了，顶多是这个大市里面，有一些创
作者还有责者情怀，有一些公司持偏艺术片格局电
影，会把电影当成一种介入社会观察和创作时代化生活媒
介，会产生一些有活电影，包括我个觉得是某种色电影
中国式遗，《白日》，是非常优秀电影。现艺术电
影，像《边野餐》，虽投很，是它显示了年轻某些
学态度，被某些扶持艺术片公司扶持，大本运作环中
分一个额，有它存可能性。
正午：白，单机头，220分钟时，这些可能会《不成

问题问题》市上不会有很好表现，有这个预期吗？
梅峰：我觉得不重要，市有市逻辑和戏规则，如果非要
用市则者对商业类片则来要求这部电影，显是有不
可弥补裂和错位。今天中国电影怎么消弭这种裂和错位，
是个得思问题。
正午：《
》上映时，我同事访张艺谋，他道，他拍
还是《高》那样电影，是他觉得现环中，审查和
本压制让这种机会越来越，空越来越，怎么待这个问
题？
梅峰：不管是从什么角度
，我觉得是个选择问题，个
选择拓可能性，而不是说拿一个大而化之市念来说自己
创作面临什么样局。
正午：究世界电影史，中国现这种状况世界电影史上

有对应、可以我一个时期吗？
梅峰：没有。我觉得留
电影史上作品时代生活有关。
比如二世三年代，现实主义流行，像掌权之前一个大
幻觉；掌权，来二难之后，马上是大利新现实主
义，面临着个社会重建，道德秩序重建，化重建，新
学出来了。现代主义和新现实主义包括新浪是一个动时
代兴起，为时代生活赋予和个新受。到了新好，
台湾新电影，甚至中国第五代学，是一个道理。中国国大开
时代，要表达时代，表达自由和更开放社会形态，要重新书写历
史。所以我觉得不是说今天要对应哪个时代，而是电影史是由哪
些作品来构成，那些具有分量、学上最具特点作品，与
化建设果是最强。
今天国电影学上也是停不前，没有让觉得非

常有创造创性作品，者说很。说明什么呢？说明这个时代
是比较平静，比较平，这个时代本身是没有什么东西。个
，不管学和电影，我这个时代必须要忍受某种乏味、
聊。
正午：个外部环，对拍者不拍电影会有什么影响吗？
梅峰：不会
，如果某个阶段对生活、对时代、对个存
有表达望，做好了；如果这个面是枯竭，给你一张纸你
不道往上写什么时候，干脆不要做这个事了。
正午：
个创作者要找到自己音者说腔，现觉得
自己找到了吗？
梅峰：还
找，我也不道它是什么东西，有时候好像是别
给你结出来。还是着情，通过读、通过现找到一
种适合我表达东西，这个是我动。我望不要自己要表达
层面上产生乏行了。
视觉
一种同人亲，摆独的。
——安德斯·皮特森
给片
图、口述_ 　采访_
我出生后第八天，淇见到我，把我抱了

家，我开始了全新生命。
我很道自己是抱养，由于性格，会日常生活中

到这个事情。2014年，正式告诉我这件事。我一结自己
到底来自哪里，我出生什么，那里是什么样子，生活怎
么样。现这些已怀。
我出生于1988年，河南安阳大，16 辍学，打工，干什

么也没性，生性强，工作单位会与领导生矛，2006年自
学绘画，觉得这事儿挺有思，接触到了影，一晃也做到
了现。
我现安阳大学口摆个子卖吃，天下午出，晚上

10点左右。名义上和父住一起，实际是家里天自己一个
，他 24 时会车工作生活，偶晚上来休息。
2013年初，那天阳光很好，我站窗前拍栽里。

有一条很亮裙子，她从来没有机会穿，那天她穿起这条裙
子，我拍了几张她抱着微笑照片，转过身拍，身后传来
了她音：“来，给我拍张裸照吧。” 此之前，我没有给拍
过一张照片。
大量拍以为主日常照片后，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

注到她生活式、她喜好、她所关注事物。我生一个不
善于表达情家庭，随着不拍，我触、拥抱，敢
说出我爱她。她理解了我做事情，我能坐一起说会儿话
了。
过我拍一些照片，有一些肖像照片她很喜欢，她说照片
拍得真，一道道纹能拍到。
这
我亲欢的，父亲九年代的
候，上买给的。我的从有穿。我很小的
候，有一个总借这出。
我的父亲一个，开了三五年。我成的
程中，从有看父亲与亲有什么亲密的为，我穿上他的
与亲，我与亲也不会。照片出后，我看亲
对着微笑。这件父亲做的，他对亲休后就不挣
了，他一下做了三件，穿了现。
亲的候，我会用不用搓背。搓背，拿相，取
已经全雾化，看不任何东，凭着感我伸出手摸
亲，拍打着手背，不知不中按下了快。
家有很废布，亲把这些废布成，一一缝
，用当床单、帘。拼废布的乱的线，亲眼神不
，线也就理。
亲上的候不小心，摔倒了，了很，也肿了，不
肯医院，两就事了，了一个月，的肿也有
掉。
这把用了三年，以上面总缠绕着很，这

几年少很了。小候我总用这把当玩具一理己的短
，当不理会使用这么宽的。
家马的亲己织的，用的也这余下的线
，这些废线什么的颜色有，这些不一的颜色后编一
，看上么的美丽。
阳光的候，，亲欢阳台把干再出，
这一后还了下，我收集了放盒。
亲把短了。留很难受，很密，打理很
麻烦，为父亲了一。得小候，父亲总亲留
，穿高鞋，出化。
我的己推的，一程度就索性推光。不知碎
怎么了亲的肩上。
家的线。父亲把线绕上，一一给亲，
亲把这些线缠绕成一个个线球。中这的画面就出现两次。
家经常用的就这一把刀，次做饭后刀的总生着变
化，这把刀从怎么磨，很，就这将就着用。
亲休后，总不住，找了一个看的工作。我们生的

的生区，人们骑电、上下班。以一
骑二年，这几年人们换的频率很快。
2015年，我的眼睛做了手。刚做手不，戴着
给亲搓背，搭着的肩，拍下这张影。我也戴
着，顺而下，体其他已经，而眼睛还很干
燥。
亲买一、放这。次我拿的候，想
理们，后就成了这个。常买一次几个月也不
，家也什么人。
亲上碰人扔的瓶会捡，攒这么一兜就拿废
站卖掉。我上看废弃的瓶，也会捡拿，这
亲就可以少捡一个。
个人史
下之看者，看；看者，看。
——张岱
：人送西兰花
口述_ 　采访、理_
我叫池子，1995年生，没上过大学，是个脱口秀演员。我时候
特别淘，、、、，特实，浑身没一完。我妈也
老打我，我能活到现，不。
我上话特别多，爱接老话，说什么我能抛个，老被

站，从学站到高中。有一，老把我凳子拿了，说你这星
期不要坐了。其实我成绩还行，老对我又爱又恨。高中有个老
特逗，我把他烦得不行了，他说，你来办公室咱聊聊天，后
我探讨，说：“我觉得你呀，可能是不适合中国育环，是我
问题。”我说：“老你说有道理。”
我从兴爱好极其广泛。学喜欢各种育活动，轮、

板，乒乓球；中学练拳道，打篮球、球。我喜欢说唱，
后来又喜欢电音。梦也是一天变一个。到什么兴，马上试一
下。比如我电视上到自由击，觉得我要打拳击，后马上上网
找拳击套。过两天又个录片讲，我立志要当一个西班
牙主。我还过打NBA，当说唱，当DJ，反正一定要酷。
我真正完全没过是脱口秀。这是一被我自己所忽视

爱好，我起上学时话多、、老，是脱口秀觉。
当时当它是个点，不把它当成才艺。太，反而忘了。
我老家河南，7 来北京，次节目里说“我是河南 ”，大

家觉得是个，说什么“池子！北京孩子，特牛！”
我家里来说观念还挺开放。我爸是画油画，艺术，思

比较开放。我妈虽打我，我干啥特别持。我从初中起
不一切理，自己剪头。高中毕业喜欢电音，特别喜欢DJ
Skrillex，他是一边没有，另一边，特别酷。我他剃
了一边，另一边留了要起来，是起来一边特多一边特，
干脆两边剃了，留中。我从那时开始留这个。家里没
见，我爸头比我还，及腰，也了个辫子。我家我妈头
最短。
我唯一算得上违背家里事，是不上大学。
高三那年11月，我打篮球脚家养着。我妈决定让我老家高

。第二天全家买票到河南。当时我特喜欢电影，决定加艺
，编导。当时我报了五所学，老听说了，“哪有报五
个，你家报三多个”。
艺一到3月，接着是准 6月高。我爸说，给你找个高
中上吧。我不，我其实挺不爱陌生沟通，不再重新到一个新
班级了，决定自己家习。天7点起床，学到12点，午休一时，
下午接着学，晚上10点觉。安排得特别规律，还给自己排了节育
，一星期出打一次球，挺。
我第一志报北京电影学，第二志云南艺术学。本来我

不太上大学了，打算能上北电读，不上不念了。我当时
，是艺术，学学虽好，自己学肯定也可以，甚至更自由。
而且我觉得学艺术很天赋，你真可以话，怎么学可以，否则
学学几年也没用。
最后果没上北电，别学我不。成绩出来以后我妈问

我，要不要找什么？我说不要。得上上，不上算了。我
我妈说，找还得送，有那个不如让我法国学音乐。我家
也不，从我妈我节俭，我还挺。这上面，了吧。
我这么说，爸妈同了。戚炸了，挨个来家里劝我上
大学。我逐一他解我法，他不听，说了放屁。
高之后，同学玩，我也玩。两个月后，他上大学了，我

也得干点什么，不能废下了。我，多书、电影、听
是没错，找到向前先充实自己呗。于是开始各种书，找了很多
电影来。
我还重新开始练字临。以前只随写写笔，那段时买了
笔，连笔起来了。我天记日记，自己写一些东西，是写
。
那时我开始有做音乐当DJ 法，了一些软件程，自己

家琢磨。也有一些吧DJ “电音中国”上徒弟，你设，你
怎么把一首另一首连起来，几天、一个月能速成，后你
能到吧赚，赚了不往上了。我觉得这不是做音乐，还
是更自学。
高后两年一家，把能家做事做了，特别充实。
不多学DJ 同时，我接触到脱口秀。
2015年3月左右，我微上视频，忽到北京脱口秀乐部

创始西江月视频。
之前我网上过一些国脱口秀视频，觉得比较高级，很喜

欢。我为家庭环，从接触思比较自由。我是电影，
他聊天他常聊到政治，我也受到影响。国脱口秀什么能
，有很多政治讽刺。
我到“北脱”当时正招新演员，了。
那是一个吧，有近二个各式各样，有好像根

本没过脱口秀，着没事干来。当时要求上台介一下自
己，结果有讲不出来，还有推销自己衣服。接着讲个笑话，
他推销衣服。笑了我。结束后，西江月找了几个觉对
，说有一开放，大家可以讲，来试试。我自己凭觉写
了张纸段子，这是我第一次写脱口秀稿子，完全没验。那开
放我是果比较好。西江月问我要不要加入。我从那时候开
始，次开放练，自己琢磨，熟了。
家胡同有一家猫吧，是一个根据，还有一个三里

。当时北脱没，也没什么大宣传道。开放免票，特
，当时有一次挺惨，全九，八个演员一个观众。全是演员
底下捧。“牛啊！”“这个听过！”这个观众很。
也有一些商演，票，100 上下。有几气氛真挺好，八多

个观众把那个吧挤了，我台上说，真正有国脱口秀
觉了。
5月，北脱举办了一个中国脱口秀艺术节。把两个乐部和
上海一个乐部聚到一儿，演了三天。当时我了解了一下中国脱
口秀，觉得加这些太牛了，是元老级。我刚进北脱，还
是很新新，做工作员。
最后压轴一，把个乐部最好一两个演员凑成一台演

出。临演前一天，西江月着名单说，咱主办，再加一个，池子
你上吧。“啊？我？”他说，没事，我觉得你水平没问题。我家赶
准，第二天演。那是我当时演过观众最多一，有两百左
右，二站了。
我那时演出状态比较爆炸。根本不，什么也不管，哥儿这
么抛，要快，管你笑不笑。李诞老说我那时节奏好，者
畏。那果实特别好，观众掌和笑大家见了。
演完我一儿吃饭，很多我接待演员说我演得真不错。我

特开心，觉得被中国脱口秀界明星肯定了。饭上“幽
区” Tony Chou也。幽区是北京水平最高脱口秀演出，个
月一次，只请最好几个演员。他我说，你接来吧，这段
行。
7月，我幽区演了两，李诞了第二。演出完我外边

喝雪，李诞过来说，演得不错，加个微吧，我是“今晚80
后” 。
我过“今晚80后”，没到他是李诞，当时觉得李诞肯定没
那么高，挺，脑子里还反应，等他了才反应过来——真是
《今晚80后脱口秀》那个李诞，太牛了！他上海不久一天，我
吃饭，忽接到个电话，接说，上海那边要给我买机票让我过
一合作。当时我了，说，“我一下”。后了20秒，
什么啊！第二天飞过了。
三
那天他录节目，电视台，现公司领导我，问我

不做脱口秀，加入“今晚80后”，当天给了我一合同。我了
现录制，晚上李诞、王建国还着我到王自健家对稿。我高中有一
阵特别爱 “今晚80后”，期追。当时第一次见到电视上王
自健真，而且现电视台录节目，觉得太牛了！
我李诞、王建国特切，第一次见面认识很多年，特

别自接互。
我当时拿到合同，没签，不签合同我也来，觉得到

什么挺好。冷静了一下还是拿北京给爸妈了，现也没什么
好，签呗。我成了公司最签下。
我上第一期“今晚80后”主题是“社会 ”。导演道我喜欢

说唱，前一天我说，你来一段吧。我：“我吗？”他说，你第一次
上，望有些出彩，有个特色。行吧，我赶写了段词。当
天临时找DJ沟通，他随抓了一段Beat，我说，我举你放。
音乐起来，一个八拍空完之后我开始唱：“你是社会，你

会来事儿，天戴着面具出为那点食儿。你是社会，你
特会来事儿，低头不见抬头见怕你喘不上气儿……”氛得还
不错。其实第一次上头张了，词没背住，我照着词器rap
，来是我说唱史一个污点。
了录电视节目，我还做下脱口秀演出，叫《脱口秀》。
我现演出时候，一张会台上来，特别快。吧台子
那么大，我演出分钟能两公里。李诞说，你这个风格特别像克
里斯·洛克（Chris Rock，国名脱口秀演员），特别对。我说，
是吗？我这是张。
我应该是我公司最爱忘词一个。我机记段子里有一

个分类，叫“忘词”，一些记得熟段子，忘词时候用。有
一次我忘词之后，了一阵观众，还是没起来，开始
说：“ 对于这个球其实很，是你道，球河中
又有多么，河个宇宙中又是……”最后说：“所以告
诉你一个道理：我忘词没什么。”观众和其他演员乐了，说没
到你台上还可以扯淡。后我把这个段子记下来了。
脱口秀有编，有演员。不是一个写段子上台，我有个

编，那段子写得，特别好，是哥儿内向，不爱演。现 “今晚
80后”有五六个上台，是编，包括王自健要自己写。为节
目频率太高了不得不用一些别写段子，不会全用。演现更得
全是自己写，为个思式、语言气口、抛式是不
一样，用自己最舒服。
我可能风格太强了，别写很难适应，几乎是自己写。

我上“今晚80后”至今，用别段子不过五个。而且我语速快，
吃亏。别一期条斯理说七到九个段子。我最多一次说了九
个段子。
我算比较高产。“今晚80后”是命题创作，如果明天录，今晚
导演得拿到稿子。我太了，玩到6点开始写，写一会儿东西 10
点了，啥不管，机扔了，坐那儿两时写出来。稿日期这
个东西很神奇，可以你所有才华。
我现刚起步一年多，我觉得我有这个创造能，还是要逼自己
创作，完全用自己。我如果有这个思、能和视角话，你
不会枯竭。
我演出很冷。为我表演式是炸、闹，时也

短，从头到尾。唯独有一次刻骨心历。
那时“ 哧” 星期有演出。我那阵子正逼自己创作，周写
一篇全新 10分钟稿子。那次，写完稿子我觉得不太完，上海
高铁上还，还是觉得不完。开始犹豫，要不要讲老？这样
肯定能证演出果。来，临上台决定还是讲新吧。
那气氛很奇，一百多大子，我一上台，到底下

有举那种演唱会灯牌——“池子我爱你”。我了，赶
说“ ”，开白没说完。气一下掉下了。后，又
有上台送，是个西兰。
我连说了三个特别不好笑段子，彻底忘词了，又说完一两个忘
词专用段子，没起来——我下了。
一般来说个演员台上最短五六分钟，几分钟。我演

了两三分钟，掌占一分钟，你说有多短。观众了。其他演员
了，“牛啊，忘词你下台是吗？”
脱口秀其实是需要现练习。传脱口秀演员写了段子会
常吧练。说段子，这条观众笑了，留下来，观众不笑，删
了，者修。反练，留下来是一篇特别成熟老段子，
大商演上用。
我不太认同这个做法。我不道这法对不对，我特别不喜

欢出练。我这么说，李诞他得打我，毕竟我说实是比较
做法。我认为，如果你对观众笑点有嗅觉，一个段子写完
你道好不好笑，自己家觉一下觉得不对。我觉得一个段
子讲多了演员会木，对它失新。我特别望自己能达到对笑
点把特别准程度，哥儿家写，一拿出给一万讲，
能特别炸。
我以前常灵来了到个段子，写完我道它是最炸，特

别给你讲，我不告诉，上台讲，特别好。我特别不喜欢
给稿，老给喜。
电视录制不行，要证安全，要切机位，你稿子必须得很详

细拆给个。其实电视会大大削弱脱口秀演员魅，现
完全两事。
最重要区别是，演现要关照观众反应。说极端点，脱口秀没

有演员不能没观众。脱口秀是一个台上，全观众流。有
流对，是脱口秀单口区别。
比如有一万个观众，你得让一万觉得你他说话。如果你一

个不笑，我会特别劲儿让你笑。如果所有笑完了，还有一
个哈哈笑。我逗他：“哥儿你怎么了，有你，你不要
这样。” 应，如果观众气氛特别好，也会促我再来个现挂（现
临时段子）。我是那种越多越兴奋演员。
电视节目注重是录制果。虽现也有观众，不能过多

流，你得电视机前观众流，也是头。有验了还要注
后期剪辑需要说话节奏、语言。有时候现观众特开心，录出来
屎一样。
论如我更喜欢现。现至可以一些新时事，铁

涨价什么。我觉得脱口秀一定要有摇神，是愤怒。本来
是一种反对形式。做脱口秀还要求正能量，给观众正导向，正
导向你能笑吗？正能量是没有喜果。
举个子，我说扶老奶奶过马，你能笑吗？只能说扶老奶奶过
马，老奶奶不让。脱口秀讽刺该特别真实，用现流行话说
是扎心。《吐大会》吐曹云那期，我说曹云抄袭，他也
自，节目会要求讲完要往一下，再说一句，“抄袭肯定是不
对 ”。不能让大家以为抄袭是笑，所。我当时说，那还是
删了这个段子吧。
我觉得真有追求脱口秀演员，应该受不了这种事。也可能是我
年轻，不够be water（像水一样，以柔克刚，能能，适时而变。
来自李）。我也不道对不对，是我这样。
我2015年刚开始演脱口秀，后被李诞现、签公司，到现上

了《吐大会》这样观众比较大节目，也不怎么了，一特别
顺。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也恩一帮我这些。
对我来说，所有历是第一次，第一工作，第一次上电视，

年5月我搬到上海，第一次离家生活。各种事是新学。
以前，我是写稿、演出，很简单两件事，其他什么也不管，

爱。现变成艺，事变得很多，你得拍个照，你得念
一个广告词，你得节目后明星哈拉一下……粉丝也涨了很多，公
司会说，多粉丝互动，持粉丝性，给我运微，我不让，
还是什么什么。“今晚80后” 导演次说，你转转微
，求你了。我说不，我觉得自己说“大家准时我节目”太傻
了……
次节目录制结束我立刻起来，储、导控，没

道我哪儿，特别怕粉丝见到我。有时候街上遇到认出我要合影
，我也会合，真不太适应。我不太会面对粉丝，老被公司说。
我理解所有这一切道理，是，挺不这些事。脱口秀演
员得又不好，喜，别做偶像了。我不做一个特别民
明星，我觉得我是个平民，大家一样。
这一年肯定还会学到点所情世东西，即我了这
些，还是不太，者说不太会理这种事。我到现还会领导
没大没。很多工作上事，我老较真。为什么不能说这个？那
个又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特别持自己法，把他烦得
不行。
现我粉丝基本是通过《今晚80后脱口秀》和《吐大会》
吸引来，下演出影响毕竟很有。节目里说是些最
关笑话，其实不是我最说东西。我特别望国内能有更多
真正脱口秀观众，脱口秀里一些讽刺、抵抗和愤怒，那些
比较层东西。
我可能没过自己做脱口秀来能有什么成，我望自己能

有所持，做一个非典艺，一个真正脱口秀演员。像
·C·K（Louis C.K.，国名脱口秀演员）那样，不当明星，做
自己，可以言，做自己做事。中国可能没有这个环，可以
靠近，你至可以拒绝一些东西吧。像一个演员，至可以不演
片。这是我挺单也挺难一个目标。
脱口秀不于表达，它其实是一种思式。我觉得大家应该

有点脱口秀思式，也是我自己吹牛说 “脱口秀神”。
我来，脱口秀神是说真话，持一些怀疑。我觉得脱口秀应
该传播这种思。
我李诞讨论过，脱口秀到底应不应该给一些实质性东
西？李诞认为，最高级界是，我表达我独一二思，让你
道了，你该怎么怎么，我所。我是，台上自由
表达自己，说话其实不是最重要，重要是移化让观
众接受你这种脱口秀思式。
我做脱口秀，特别望能达到这样一个状态——我能很巧妙把
我思、我对这个世界法给你。而你也能有你自己观
点。这太理化了，挺难。中国脱口秀演员其实费劲。
立功：和台电的那些事
口述_ 立功　采访、 _谢丁
徐立功是个好，好到。什么思呢，像没了脾气，随什

么觉得他好。“我这是没个性。”他沙上，吞吞
，表情很幸福。“你道台湾吉么？夜市上那种吃，软
，”他说，“我是吉，你要怎么捏，怎么捏。”
台湾电影，有个性多了。雄屏老，有个性。和徐立功

打道几年，中还闹过不愉快。（徐立功也会和吵架？）到头
来，两还是和好。徐立功说，后来我终于道如老
了。怎么？“你如果要找她合作做事，一切听她好。”我
笑他，你真是个好。
不过也多亏了徐立功好，台湾许多电影导演才有了奔头。
七年代末，徐立功 “行政新局广电司”，没事上

电影查室电影，顺如剪片子。哪些是台湾民众不能
，剪掉；哪些是色有思，剪掉。徐立功此道底哪
里。他也见，说这样一剪，电影思变了。
后他做了电影图书馆馆，一做九年，认识了台湾新电
影那一批导演、评论家，也包括还约李安，还化大学读
书明亮。他那时理着自己成为第二个利·朗格卢瓦（Henri
Langlois），法国电影馆老馆。1981年，徐立功了50部
不同国家电影，台湾映，从此有了马奖国际观影。
电影说，别让政府剪片子了，要重创作者。和政府

？当是老好徐立功。捏一捏，了。他心思和政府
法，两边还不能得罪。有电影他说，我像一把刀，贴你
胸膛。做得好，帮你刺出。做了违反艺术事，捅你一刀。
好还是挺难做。徐立功头了“中央电影公司”，又
是个子。台湾电影那时于“全面 ”中，内95% 票房来自
好。徐立功拿了大权，理。他可以决定某部电影拍不拍，
多拍。他冒了个险，启用了一批新导演，一下推出了李安、
明亮。也包括后来陈玉、林正。好徐立功成了台湾电影
伯乐。
这些中，以李安名头最响。他年电影，几乎是徐立

功制作。起来，两个是吞水好，反正外界已把他连
一起，分难。所有找李安拍电影，找不到李安，那找
徐立功吧。媒也是，访问徐立功，问是李安。
我也不外。徐立功说，吧。说多了，报纸一，
全是李安。他笑，这也太我自心了。
如今台湾，还有能像徐立功这样，能讲出一大电影
轶事？而且说来说，大家也不会有什么见，道他好。况且，
他上乎还有一种形权。即他后来离开了“中央电影公
司”，创立了自己电影公司，他内仍有极大影响。2010
年，马奖颁给他终身成奖时，台上台下李安、张艾嘉、刘若
，是一口一个“老板”。
徐立功说，现最敢讲，是我这样。至我还可以倚老

卖老。（[1]）
零缺点的李安
《年Pi 奇幻流》公映之后，我次内，北京
上，只要到老板，所有问我，能不能找李安拍电影？没有别
事，个一个目，望我说服李安。
当，他不会把现捧过来，你可以，他是很有

。问题是，如果李安是那么好说服话，也许他不会有那么多好
作品。今天讲实话，如果李安拍什么东西，你还怕他吗？一
定有很多捧着来，对不对？
是我讲了也没用，算我把李安骂得一不也没

。他说：“不会吧，他是最好，对不对？”我说，大陆还有其
他导演也很好啊。他讲，不行，张艺谋不行，陆川不行。其是
《年Pi 奇幻流》之后，媒也说，李安是零点，什么张艺谋
是零优点。这不是我台湾讲，全部是外面其他讲。得现
我也不道，到底哪个是好。
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影界真很残酷。
不过，讲一句实话，目前来讲，我觉得李安当是绝对优秀

。他自己天分、努和认真，这些是他优点。另外那些导演
被批驳，为什么？我会觉得是修养问题。他可能觉得自己多么了
不起，出老板也要听我。来以后，他只需要足自己创
作望，才不管你票房怎么样。所以最后，投老板怕了，那当
会反弹。
而李安这面，这个平衡掌得特别好。
我记得当年，我拍完《推》时，他到台湾。电影上映时，

我一定会到戏观众反应。李安是第一个导演，会着我，到
家戏。我次他讲，你不必了吧，电影拍完了，你也完
了，国休息吧。必我这样东西？台北西町中国戏
，对街有很多咖啡厅，我次坐那里。有没有观众排买
票。对我来讲，我是关心票房。李安他也着。等家买票进，
他着我一起进戏。我说，我只是观众反应，你干吗？李安
说：“你不道，我创作时候，很寞，只有这时候，我是享
受。我观众，哪些高兴、哪些难过，我很足，也可
以作为我拍片子。”李安是很认真。我真觉得——我也不
要指名道姓——大陆导演很有这种。
另有一次，我和李安一起加柏林影。那时他还没那么大名

气。《喜宴》和《香魂女》一起拿了奖。后，个柏林好像
被大陆包着，简一片呼，是《香魂女》。我那时候是
第一次加影，也没什么音。李安次一个，他真是
工作，不是玩。我替他安排一个里，给了他一张沙，
他坐那儿接受访问，所有排排，他从来不厌烦。他唯一
要求是说：“老板，我只要求一点，天中午，你得陪我吃中
饭。”所以，一到12点钟，我一定到现把李安出来。我到
一个中餐馆，吃面。到了一两点，再把他放沙，他从来没有怨
言。
对李安来讲，他喜欢观众喜欢他电影，所以他拍电影一定会顾
及观众。这是很可贵。
另外他有一个观点很好。他有几部比较不成功电影，叫好，不
一定叫座。其实他拍那些电影，是有目。比如拍《与鬼共
骑》，这是为接下来要拍《卧虎》。他先要习那些和骑马
有关东西，他望掌到。他真是这样一个。做件事，一
定有他法，他才做。
即
是台湾导演，也很有像李安这么投入。年很多导
演，论是杨德，孝贤，一开始他蛮完成自己创作理
念，可是逐逐，他也会觉得，好像不能完全挥这个理念，所
以后来也会开始做一个结合。至于那些名气导演，更不上这个
了。只要有肯给他出拍片，他很了。
皇帝的寂寞
很多不道，其实我和李安见面也不是很多。他次来台湾，
时不。《年Pi 奇幻流》台湾宣传时，我正好北京，
接到李安电话。他说，台北首映，有个，要我陪他一起
。我说，这电影我没有关啊，也不是我投，我也没与，
最多是你台湾拍片时，我有探过班而已。这很奇，李安
为什么要我站一起？我说这不太好。
可是，家这么重要找你，你不，会变得不好思。

如此，我。后来我了解，其实他请了不止我一个，他把当年我
一起拍《饮食男女》那些演员，叫了。
我是觉得，可能是为李安一个台湾，太单了。你，如果

，他和太太两个，起来也没什么思。
你也道，做是越来越寞。（笑）
为接触李安，很可能是一般物，者沾

。像当时他拍电影那些，大为李安了，反而他
持某种离。否则，好像我一天到晚沾着导演，我尽量
避开。所以李安也挺寞。
说真，他次来台湾，是我这种见一见。对他来讲，也
许是善良恩，对我而言，我会觉得是为好朋友。是个心理
上难免会有一些个不同思。这是讲一句实话。我曾给他举个
子：“以前多么，你来，我到面上坐着可以聊天，
现有这个可能吗？没有。”不要讲面吃面，即你今天他
哪里见个面，说几句话，立刻会变成新点。媒会以为我
之又有什么事要做。其实什么没有。
我他说：你次我一说话，明天我要你上报纸，上了一大

。主题我也很，不是为我，是为你。可是我老是站那边上，我
觉得太我自心了。（笑）
所以我后来做事变得了。比如他住哪个馆，夜

者什么时候，两个才吃个饭、聊个天。是躲躲。我他
讲，这种见最好不要见，好像我是个情妇，不能见。（又
笑）
当我这是开玩笑。他次来，我有见面。只有两次没

到，一次是《卧虎》戛首映，我刚好到洲我女儿家了。
后来李安一到戛，打电话到台湾，叫我赶过。我说我不家。
他说，你躲得真是快得很。
李安寞，是他特有。所以我一点不成功。为什

么？你，他住台南（父已过世），弟弟李夫妻住
台北。另外他还有两个姐姐，一些后辈。他次来，天是
媒记者着，他妈妈要儿子，要从台南赶过来。
他弟弟李，我一样，也受到李安名之。什么事情找

我，其实没用。为李安是很持自己理念。李次
说，你不要找我，找徐立功。其实我也能为。
台湾，李安当也有很多朋友，好多是媒。至于那些演

员朋友，其实也受李安名气影响。有一年，我一起印尼加亚
太影。归亚先。有次到海边散步，李安突来了，也海边散
步，媒记者那儿狂拍。归亚笑说：“我来了好几天，现
才被你左拍右拍。那是为李安，对不对？”
再比如刘若，李安蛮喜欢她。次有什么片子，找刘若
。刘若后来说，我全身细胞孔有多，李安道了，还
要我什么，用用，不用不用啊。
我记得有一次更好玩。拍《饮食男女》时，定演员，李安要
找张艾嘉。我约台北一个喝。我着李安和张艾嘉进
，一进，服务姐说要签名。李安以为家找他签名，正要
拿笔。姐说，不是找你，是找她。张艾嘉笑李安：“你不要以为
家找你，也有找我。” 家那时还不道，这个以后成了国
际大导演。
大陆不是多的是钱吗？
很多内投者来找过我。其中有两部，我印比较。
一部听起来很大，叫《江》，讲抗日争。投很大，上亿

民币。我那个有说，这真是一个载难逢好题材。为
那个是国共合作，共同打一仗。这仗又是关到第二次世界大
役，而且又刚好包含中之友情。江还是泽东祖籍。
之，我说这是个很好题材。了好久。
结果他问，李安有没有可能导这部电影？我一点没。
我说，李安选择题材，有他自己见解。后来我给他介了一
个国导演，家真这事。是他脑子里李安，没有别
。这是个问题了。
最近还有一部电影，来找我，我也觉得还不错。他拍司马
迁。题材是不错。这么一个物，许李安会喜欢。这个投
比较通情理。他后来还我说：“当，徐先生，如果你觉得李安他
做，那么你来做制片。”我对这个投印蛮好，他很
有诚，自把本送过来。后说，你做不做得到，没有关，
是他自己要做事，是一定要做。
事实上，我个对电影法是这样：有所为，有所不为。
虽我也很喜欢商业，是我不太坏……怎么讲呢，我

电影梦也好，电影化也好……比如说，《白传》。我多么喜欢
以前《白传》，白西遇到许仙，两个共拿一把，我觉
得多么唯。最后现，哦，这个女是个，一个头完了。
是你现大陆科技达，拍个3D等等。神话全部给坏了。
有时，我真觉得，许多太迷于好科技。家已逐
变了，我还一天到晚家尾。你马丁·斯科斯
《雨果》，说真他并没有太多科技。他反而有点像什么要身
验，比如屋顶上逃那段，很像是成风格。
以前我非常喜欢张艺谋，远过李安。我是他那些电影

大，是我偶像。那等到李安电影出来后，讲实话，我开始
，张艺谋东西，现怎么这么难呢？到《树之》，我
才觉得有道理。这个电影是应该让张艺谋导，最合他味道。为我
觉得他历过“ 革”，所以那种情，我会动。
现，很多向往，是不是可以到好。个做这
个梦。其实我觉得真不一样，你说好吧，还不是到中国大
陆来投。所以我他说，你不要迷李安，好也是把
拿到中国大陆来。不。
我
觉得，中国电影，点应该摆哪里呢？应该利用台湾
创，大陆特色、理环和市，再加上香技术，也许
能做出很好华电影。
至于 ——大陆不是多是吗？（笑）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
不要用你观点说服投者，你可能要玩一点儿段，让他
把拿出来。
贴在胸膛的一把刀
我是辅仁大学念哲学，其实和电影没什么关。我那时给
电视台写本什么。后来了“行政新局广电 ”。七年
代末吧，我天天立各种规定，“广播电视法” 是我那时候
帮忙拟定。可是了工作以外，像我这种蛮笨，不会舞，也
不会打台球，什么也不会，我唯一娱乐是电影。“电影查
司” 我上，所以我天到那里电影。
不是电影，叫查电影。我心，电影查一定是把家不该
到剪掉。后来他很熟了，次他剪完，我一下，说，
这个为什么要剪呢？你这样一剪，电影个思变掉了。所以他
道，有我这么一个，好像很喜欢电影，又好像很。反正
他也不讨厌我，觉得还可爱。
有一次，新上 “新局” 局宋瑜，也来电影。他

问放电影傅，今天有什么电影好。傅说，你问徐先生，
他。我那时根本不认识他，没大没，我说：“ 你对好电影
定义是什么？要好艺术也有，你如果很暴露，也
有。”他笑一笑了。没隔多久，有一天我办公室，突讲局
来视察。他一进来，家介这是徐立功徐科。他笑笑说，
来你这里做呀。我猜，他好像还蛮喜欢我。
后，电影基会成立了，又要说成立一个电影图书馆。宋瑜
那时升成局了。有一天，局来问我，不电影图书馆。我其
实根本不道怎么样，答应了，说可以。真正要离开时，局又
变成了丁时。他又我讲，你不要了，可以把你派到国。我
那时还年轻，觉得如果为外不图书馆，面子上很难。我还
大言不惭说了一句，我要法国电影图书馆，做一辈子馆。
家觉得你还真是有理。电影图书馆对我影响很大，我是

那里认识了雄屏、明亮这些。老是从外面念书来，到图
书馆查。明亮是念化大学，做了些舞台，我办影
时，他过来做工读生，帮你卖票，有空进电影。所以，
那个时段，我受到他很多染，很多关键，也是那时认识
。
电影图书馆和评论界，以及那些导演，关是很切。为
了很多影、放映活动，也常请些导演过来演讲。我也出刊物，
是电影双周刊。请专家介各个时代各国电影特色和他历
史。
我
图书馆待了近九年，到后来已做了。为什么？年
办影活动，海，天也是很有压。为影片子，
查部也要剪。评论界讲，要重创作者心血，片子绝对不能让
他剪。那怎么办？只好你站出来对抗，持创作者本创。你
要很多心思他法，他不注，你赶放映。你要有这样
胆识。这段时老办事最亮。她我讲，你一定要抗争到
底。甚至有我说，我像一把刀贴你胸膛里头，我持
你。是如果你做了违反艺术事，我捅你一刀。两者之，
你要权衡。
这样很。所以后来，宋瑜先生问我，你要不要来我

“ 工会”，是最高化主导机构。我一开始兴不大，结果
一个朋友说，做干事，这个名头很大啊，为什么不？我被家
这样一说，了（笑）。了以后第三室，管是电视和电
影。
没多久，见了《情市》。我持不要剪，一定要让这部

电影公映，结果《情市》真没剪上映了。最后也没事啊。其
实，压也是做官自己心理。
那时，到什么重要节日，电视台会主动找我约稿。我一开始

很高兴，觉得好像有点名气了。有一次我问一个电视台朋友，为
什么次找我写？他说，你不要生气，找你写稿，是为最安全。
第一，你字很正，打字不会打错。第二，你是管电视电影，很
界，绝对不会出问题。我有点不舒服，天，这不是利
用职务做事吗。那时离开了。
有一天，“ 工会”主找我，坐他车上聊天。我讲政

治、现实什么，啊，说我是一个很心。后问，你现
要不要 “中影”（“中央电影公司”）？我说好啊。那次聊天没
多久，他国了。
我第一次 “中影”，坐电。两个我边咬耳朵，说，你

这是新来，听说他连拉丁八九分，他会拍电影
吗？我心凉了。后来，也对，我是真不会拍电影，我来这儿干
吗？了才道，我要责决定一部电影要不要拍？好几百万到上
万，这当很怖了，从来没做过这事。后来我了天，也许
可以利用这里，培新导演。
台湾电影，几乎就是一部“中影”的电影史
我启用新导演拍第一批电影，反响不错。老导演万仁
《胭脂》，柯一正《娃娃》，明亮《青年哪吒》，李安
《推》。成功了。“中影” 开始接受我，说这个也
蛮能干。李安第二部片子得了柏林奖。所以基本定下
来，年可以启用个新导演，一代一代，像陈玉、林正是
那个时候出来。很多机会也来了。他也很争气，运气好，质
也非常不错。
认识李安，是为他约念书时，写了两个本，加台湾比

赛，《推》拿了第一名，最本，《喜宴》也得了优秀
本。“新局” 给了他一张机票，到台湾领奖。他那时寻找拍片
机会，接触了很多，到最后没成。后来他到“中影”来找
我。
一见面，好像熟得不得了。他穿一条牛仔裤，色T ，

磨损了，站口。我说你干吗站那，进来啊。我这样子一
两个钟头。完了之后我说，李安，你做导演，我持你拍
一部电影。他问我拍哪一部？我说，当是《推》，要拍第二
名本。其实我那时候没念，才他这么讲。他说你给我一天
。我说， 1200万台币，多一没有。
他后，到，问家哪里能租器材，多等等。之
后点合作不成功，为那时候台湾有个片商，也是李安。是
他当时李安说，要把《推》拍成一个喜，重点放爷爷
孙子之味上。李安当很不。第二天上9点，李安来
了。
其实对我来说，我只是给他很多。之所以会做《推》制
片，是为当时一次给李安1200万，他要到约拍，一定不
够。所以要控制得特别，一，不能迟到，一迟惨了。那
这个能证？只有我，我是，随时盯着，是否到国
了。这可以给李安很大安全。
这部电影，李安吃过很多苦。这么。他国制片，天
拍。比如天要那个飞机，什么时候飞过，他要算到几
点几分。李安当时拍那个景只有20分钟，必须拍完。拍这个电影
时，他被制片骂哭了。哭完之后制片说，好，哭够了喝杯咖啡，上
工。
台湾，“中影”一是头老大。如果你要讲台湾电影，几乎
是一部“中影” 电影史。 “中影” 问题是，它要拍电影，得
过国民党批准。所以“中影” 期片子，多是有一些政治
宣传什么。我进后，会扭转一点，说电影是个艺术。当我不
否认电影里化东西，是不能枉过正。
“中影”，我也没有赚压。到我这种，也不什

么是压。也没管我，所以我很服当时理。当时让他来，
是为他认为我个性，不善于应付电影界牛鬼神。他
我讲，很简单，喝吃饭是他事，拍电影是我事。他说到做到，
这个非常好。
《推》是赚。即是明亮《青年哪吒》，上
也是持平。
我和明亮图书馆时期认识了。他那时是个很有

。我常和他开玩笑：“你拍这样电影，你认为你观众有多
？”他说，我只找音，要，我今天找到100个音，下部
电影有200个，再下一部有300，有一天我会积很多。我说，
你有没有过，你这个电影是100个，下一部变50个，也有可能啊，
为你把别吓了。
其实对明亮来讲，他第一部电视《不了情》视很好，他那

时很有决心。他拍《青年哪吒》时，也是可以很有商业性。他
把结局掉了。为那结局是我帮他写，起来好像很有张。可
是到了明亮里，他不要那张。我也没讲一句话。他电影
是这样。
后来我觉得，也许是太多现实压，到最后，他稍微有点

入。那部《天边一朵云》。我说，你怎么拍这样电影，叫我怎
么出来替你站台。我如果家讲，这是个艺术电影，观众不来
了，观众已对你艺术害怕了。可如果我说，这是个色情电影，是
不是打一耳光。
所以那部电影我没有太细过，到今天没。为什么？为不

好说，家一定会问你，一问你明天上报纸。所以我没首映。
后来给了我一录像。我，这拿家也不好啊，放办公室，
员工也会觉得老板干吗。后来那儿。奇，还真有，
为它不而飞了。
我也明亮说，你拍这个电影，家连挑逗兴没
有。“对了，我是要做这个，是让了之后一点性没有
。”他说。他目是这样。
李安说，从此我和“中影”没关系
《爱情万》威尼斯得狮奖之后，我到台湾，忙得要命。
刚好是香归前夕，我还着一批香，宣台胞。那边
天啊，也不觉得。结果到台湾， “中影”开会，突有点不
对劲，赶办公室，抓起吃，还是，隔了一会晕了。
医生说，脑干出血，术两种可能。一种是了，了解
了，者终身。另一种可能是好。家还是决定试，结果运
气好，没掉。
我住期，“中影”很多，国不能一日君，“中

影”不能一日理，很多做，可是上面压住。说，开玩
笑，理还没你争。等我出了，觉一切很奇了。
到最后，我决定离开“中影”。他其实还设立了一个事位
子给我，水比理还多100 ，有秘书、司机，可是天坐那
里很聊。
李安那时台湾我。“中影” 要为李安开一个记者会，我不

，次是玩这样，来我也要开布会。我说，你要
开我没见，我不出席。结果，记者到了，问有什么事宣布。“中
影”没事可讲啊，只好说，“中影”正式决定，不拍李安《卧虎
》了。
李安傻了。有一部电影，公司不拍，也要开一个记者会？李安
从会冲过来，我讲，“从此我 ‘中影’没有关 ”。
我一劝他，说我还这里啊。李安说，我只认你，不认“中
影”。刚好外面也有一劝我离开，我了一个公司。当时
，也许拍一部电影，玩年，家算了。结果延残喘到现
。
《卧虎》其实不是我公司拍。我只是持了一部分。
为李安到国，国 600万买了北版权，另外600万
让我和李安两个找。李安把他劳也放进，我几个凑了
一些。后签了周润和杨琼。大家一，洲又出了300万。加上
李安劳200万，还一点点。我说吧。那个时候吓了，
还不起话，可怎么办。
监制说你放心，我设计是要买险。险公司又说，你

这个阵不行，要换掉舒淇。说她片约太多，也许会影响电影进
度，险公司要责，决不用。
起初，换了一个香影星。我那时北京，一见她，我

掉头出，心这怎么行啊！高头大马，再穿一个高鞋，那有
多高啊？我和李安很头大。他问她，你会骑马吗？她说，我不会
骑，可是我学。只要你用我，我一天可以练五个时骑马。李安
喜欢这种演员，很认真。
我王玲站口，心不行啊。结果，那个演员自己决定不
演了，练功练了两个月，身受不了。
这时候，刚好到张艺谋。他推了章子。我一到章子

，点放鞭。
章子那时没什么验。可是张艺谋说，你不要这个女孩，

她是舞出来。他李安讲，她绝对可以拍这部电影，她飘
逸，舞技术。结果真是，她这个电影里真演得好。我认为比
她拍那部好《艺忆录》好很多。我是很服章子。
后来有次，加一个活动到她。现她现真很成功。她
私下我讲，不会为李安现不用我，你也不用吧。我说，用用
用。她蛮好。（笑）
《卧虎》光台湾票房过亿。说真，我从来没有

庆祝过。
我认识的那些导演们
这一两年，台湾票房最好，是比较本电影。《海角七
号》还没那么明显，像《艋舺》《排雄》，票房很好。我讲
实话，像周杰第一部电影《不能说秘》，我觉得也算是不错
。
大陆电影，我现不像以前得那么多了。有时候很奇，

比如陈凯，我之前觉得他很好，结果李安一出来，好像很多
名导演自己特色没有了。《》很好啊，他后来
找了磊演吕布。磊怎么会是那种类呢，根本是一质彬彬
书生。所以，我一觉得，陈凯是不是被陈给“谋杀”了。
（笑）《极》根本是个大 MTV，不道干吗。你说他是不是
很奇。
还有姜，他有几部电影是很好。《太阳照常升起》——

天啦，有次我遇到那个投老板，我他讲，你真是了不起。他说，
那没办法，多要下。后来再投《让子弹飞》，我他
说，你要心啊。结果那个电影赚来了。
扯远了。基本上，我是觉得，年台湾，媒也会常常介一

些好电影，允许很多像雄屏、建业这些不错评论家，表他
法。后来为不景气，给关掉了。报纸也变成一个商业，
广告行事。结果一个非常优秀作家，也会转拍电影。我那时候
她说，老，你变得太快了，怎么会拍电影呢？《色大
》应该于她，卖得非常好。所以她像抽了片。我觉得她蛮
了不起，真是很着努推广电影。
《色大》，者《不能说秘》，其实还没有成为一

个气候。大家会觉得他有新味道，是并不像年台湾新电
影，有一种风。现真还没有到那个步。
《赛德克· 》票房很好，亏也亏得多，为投太大

了。他号称用了6亿台币，所以光台湾，他应该卖到12亿才够。
基本上，台湾卖下来大只有一。我觉得那个电影本身是不错。
他最大错是，策划性错误。应该先到，台湾市到底有多
大？另外我觉得，你干吗非一定要用赛德克语？我还可以字幕，
对有些老来讲，根本连字不认识。听不，只能画面，这一
定会减观众量。
德胜是个好导演。他非常认真，而且很努，是当你要

用商业成讲，我不敢说了。为《海角七号》成功，我认为
是个奇迹。是不可制。很多事是心柳柳成。
像承泽，我觉得是他聪明。他演员出身，脑子转得很快，你
他马上到华谊，哥儿一样，关很好。他算是不错，我
觉得，根底如果不够雄，有。
台湾目前这新一代导演，我其实没那么熟。不过德胜，是很
心，对同辈导演也会呼应和帮忙。有些导演像是单帮，着
着不见了。
期那批导演——也许是时造吧——像我这票，包括

雄屏老，我是常常着孝贤、杨德，影。次
，大家是融合到一起，会变得很开心。有时国际影上，还
会见一些大陆导演，那时两关不太好，比较。越
越觉得珍贵，只要一个见了，聊个没完，聊上了，
到你住房里，一你讲讲讲。大家宣泄自己情绪，反而
会觉得更同。
是现好像比较没有那个气氛了。我后来现，加这些影
有时候会觉得没什么思。为什么？好像大家只是换了个，又
互竞争，没有那种结凝聚了。
当
我很久没了。后来有开玩笑说我，，你是
拿奖出，不拿奖不出。我说真是没有。你说我现拍一部
电影，如果只是为了拿奖，那我讲实话，明亮最合适。费不会那
么大，而且非常能够得到洲喜欢。为他电影，话不多，外
国，没有那么多隔，他影像。是，你即洲拿
一个不大不奖，对票房有什么帮助？没有。
所以你孝贤，好多年不动了。他现拍《聂隐娘》，心情应

该很沉重。我觉得他自己压挺大。找合作者也不，为如果
找个财大气粗老板，孝贤也不吃那个。为他不算是个票
房导演，只有《情市》算是赚了。
所以头来讲，李安和这些导演不太一样。其实我归结这些年
东西，台湾电影是李行有关。李行那个时代，他本身一
非常讲求性，把电影拍得比较致。当后来拍起了琼瑶电
影，这些东西也自没有了。是他一对电影很心。
那个时机，李安大是受到李行很多影响。后来
国念书，念戏面程。他是讲求电影戏表现，也能够
把戏理念影像化做很好契合。所以他电影里，有非常
浓六年代化特色，后也有电影戏表演。
那一代导演中，所有对李行是极为。他互之

也是关很好。孝贤不说了，他有一批拥护者，自己电影
。我说李安和明亮，他两个还真是很会照应。比如，他
两个很喜欢，也和她合作过。是一个非常nice
演员，她对合作者、对影很照顾。有次香，买T 买了100
件，到拍现，个工作者送一件。她是那种礼很周到。
我记得《喜宴》之后，好多一拉拍外国片。到今天
我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从来不。
后，明亮要拍《爱情万》，李安拍《饮食男女》，同时
上了。李安说，这样，那让明亮先用吧。结果呢，那
我明亮也很有思，他讲，那是李安，先让她演李安
比较好。
两个推来推。更洒：我最近不演电影。结果

开婚店，婚店又失了大。命是这样。所以后来你，杨贵媚
这样冒出来了，同时演了《爱情万》和《饮食男女》。要是没有
这一段过，杨贵媚到底什么时候出来，你也不道。
有
是说，和不和，其实我说真，最会有见是评
论界。导演导演之不会讲这个话，心里怎么样我不
道。是月会冲淡很多之隔。者，某种程度上讲，也许
是现实，你也不能不低头。像今天再对李安不，也不好讲了
，对不对？现最能够讲，是我这种。是我也不太敢
讲，我怕家说我是酸。（笑）是不管怎么样，至还可以倚老卖
老。
注释
[1]以下是2013年初对徐立功的采访。——编者注
二：十五，哪要过脸
口述_ 二　采访、 _
1995年，我进上海大学学广告，同班同学里有个叫陆

晨，我他特别熟，一对，果是学同学，他是一班，我是二
班，我失散了个初中高中后，竟大学又到了。
陆晨是他高中历年卡拉OK大赛第二名。第一名永远是一个民
唱法姑娘。他唱张国可以以乱真，粤语，张国演唱会
中说话他能一一样说出来。那时陆晨听张国，至多到大
。我高中开始听摇了，听唐朝、、三杰，国外
Nirvana、Radiohead等等，有一抽屉磁。有一天陆晨我宿舍里
打开了这个抽屉，上了一条通向摇不归。
学，我老几个乐兄玩，他唱“枪
”、“涅 ” ，好像挺牛。其中有个吉他，号叫驴，现
是制作，给“街道杀奇动物”、“五条 ”录音音。驴
是第二军医大学军子弟，吉他弹得很好，留着中分，起来
特别酷。我那时候中了《涅》，比爱涅乐，
穿格子衬衫，裤子上剪一个洞。那帮兄毕业后，驴一个着，
我和他一起做乐，分乐器，吉他有了，我学斯，还
有个同学，叫猪头，学。
当时上海有个乐器，它附艺叫艺，周末
外学那儿办班，我那儿学。班有七八个，吉他班有
二几个，斯班学放育器材储室上，只有一个老
和两个学生。
我买了一把三百牌电斯，音质极，巨重比，背
身上站着弹会脑血。老说，你不能用这把琴学，会弹坏掉。
我父要了1900 ，买了把雅马哈250练习琴。老送我一一
磁，有“ ”、“枪 ”、健之类，没有斯音轨，
我扒照着练。上大部分时，老我吹牛。
学实太，学了大三个月，一个室里了一个毕业典

礼，有唱了郑，有乐唱了Metallica，后大家解散了。
1997年，我组了乐，叫七，Seven。起这个名字是为了

《七宗罪》，觉得太牛了。正好有个古同学说，他民，七
这个字很古。我说，太好了，叫七。
上海东北面是大学区，那儿有个叫“部 ” 吧，很多大学
生和部子弟那儿，我也常玩。吧星期三晚上没什么生
，老板我是乐，星期三下午给我，让我自己
开进排练，排完吃了晚饭那儿演出，报是一一大瓶青
啤。我周三演完，喝一瓶啤，骑自行车觉。
为一开始排练舞台上，台下有观众，导致后来我上舞台

一点不。
1997年12月31号，乐评孙孟晋上海市青年活动中心了第一

次摇大趴，把能上台几乐全聚了。大家道有个
Seven乐了，开始叫我各种很演出，有时部，有
时华大后面啤吧，还有上海影下室，基本是大学
生乐趴。
后来，宝区一个新疆哥儿到了乌木，驴说他

乌木能安排演出，让我赶。为猪头没时，我三个
了从上海坐了天三夜车到了乌木，着那个哥儿
住进了他工作，还找了当一个合作。晚上他着我
乌木各种夜会、音乐西餐厅，进找理，说上海来了个
乐，演出，理说你试试吧，我上演“涅 ”，台下有
陪姐快步，我才道这哥儿根本没安排演出，我
到而已。
1999年我毕业了，找了工作。陆晨一毕业当了公务员，一
干到现没换过。我进了广告公司，后来换了好几工作。当时我
有一个乐朋友，车机务段工作，那儿有个下室，他弄
了一音箱和，我周末排练，演出。
这时乐遇到瓶颈了，来是式，后来越来越神质，

一首能写几分钟，和特别奇。而且大家上了班，也没什么
劲儿了。2000年，国留学，Seven乐散了。
2001年10月一天，我突到陆晨短，说他和做乐

，问我有没有兴。我说，可以啊。他马上：我已你家
下了。
我下馆点了三个，喝了点啤，商量乐

事。那时上海乐挺多了，驴不话，我三个技术完全不能做
出一个像样摇乐，于是我决定不做始吉他、斯、三
大件乐，要做做很奇东西。怎么呢？要么只有，要么只
有斯，要么只有吉他，之要规避三大件。
是我诗朋友，也弹琴，弹得很，我让他当主

唱。陆晨主要弹吉他，当也好不到哪儿，我弹斯。不过，还是
视情况而定，有只有斯，所有打。后来我又找
了个会吹管女孩。
我排练室下室。上海有很多下室，是“ 革”

时响应“ 挖洞，广积 ”号召挖。好多租下室，上挂
被，成排练室。我周定排练一个时，后天电影
一个店吃个时，喝聊。大部分法是
店里形成，到排练室只是实现而已。
有一天，我觉得乐得有个名字，各自家字典。最后

两个名字中选，一个是我 “简明心理学词典”，我家刚好见
这本书；陆晨是把卡夫卡说《马戏顶层座上》过来
——顶马戏。我三个投票，二对一，顶马戏胜出。
如果叫简明心理学词典，可能我一辈子是个实验乐，结果
我叫了“马戏 ”。好像冥冥之中，这个乐气质一定了。
2002年有一天，我一个叫ARK 音乐演艺吧第一次演出。那

天我穿着对襟唐装上台。有一首只有吉他，三把吉他台
上“吭吭吭”扫，我还买了各种奇民打击乐器，台上又拨
又，做法事。演了几首，台下一片“啊？”很错，从
来没见过这样乐。
乐评老大哥孙孟晋那天也来，他对我印刻。第二年迷

笛音乐节时，张找老孙几上海乐来，他推了多、
Junkyard和顶马。当时迷笛音乐节还香迷笛学大上。我
三乐坐1461次车，卧了一夜，一到北京坐了几辆
车了迷笛，晚上住迷笛学学生宿舍。当时乐不压
轴，先演——那会儿大家赶着家，越晚观众越。张那儿，
我一个树村乐吵了天先后次序，张说，让上海乐先
上。
那时北京乐了好店，大部分是树村新乐，

上海却了三特别前。多2001年开始做后摇，第一天他
演时候，台下观众也听了；到了Junkyard，学摇加实验
音，观众觉得怎么这么奇，实受不了，开始扔东西。Junkyard演
着演着，“啪”一头脚边。到我演已是晚上，我演
出显得更奇了。新迷台下闹，大喊：“下！下
！”
我唱到最后一首《向色天空叫喊》，主唱台上
喊：“我永远年轻，我永远强，没有能消我！”
台下立刻哭成一片。
迷笛音乐节这样一个很乌邦环里，台下是血质朴

摇青年，那种同身受特别强。张也很动，拿着话筒上台
说：“上海哥儿，牛！”
这次演出给我来了第一批乐迷。那次音乐节之后，颜写了
一篇很实乐评《永远年轻，永远泪眶》，其中单独到上
海乐。那是乐评时代，乐评说什么是最权威，大家一
记住了顶马戏。
那段时写录我第一张EP里。那张唱片是用我 MD机

接了个话筒天排练室一下午录出来，音质奇比，我
绘了一个大做面，结果延下来成了我乐 LOGO。
不久，我现了一个问题：顶马被从摇乐范畴里划出

了。
那时我个写词，为主唱是诗，词也比较诗。乐

常周末到各个朋友办公室排练，不用电乐器了，了
很多很奇很实验东西。家会说，这不是个乐，是个音实验
，很多演出也术馆者艺术区。当时也有点，他还
是喜欢诗东西，我觉得老泪眶没什么思，不喜欢
了。了。
离开之前来了一个弹吉他画家，叫顾磊。
上海有那种工修老式新工房，一大片是一一样六层
房，按片区命名为XX一村、XX二村、XX三村，里面迷宫一样。那些
新村比较偏郊区，环比较乱。顾磊上海西北角一个新村
大。他比我大八九，身上有那种大学生不一样、流
氓气息。顾磊是个一辈子没工作，一画画，好像一张
没卖出过，他吉他和弦法是自己琢磨出来，没能。
当时，我排练室已转移到陆晨家他卧室，不能出太大

动静，最后我第二张专辑《最低级市民味》全是民。
当时我已很不好思再唱《向色天空叫喊》了，觉得

太情。第二张专辑完全是对诗和艺术反。那时候陆晨欣赏艺
术家杜，他觉得把一个池放术馆做法特别牛，于是把约
·列 Imagine 上特别低中词。另外一首《面》是
这么来：有一天我陆晨家排练，他他弟弟打电话，问他吃了
啥，他弟弟说：“ 面。”我念，“ 面，挺
”，开始一胡逼，“吃下也，拉出来也，真呀真
”，出首词。
还有一首根本是上海本言脏话科书。当时顾磊我

骂了好多特别脏话，我一听觉得，太牛了！把脏话一
起形成一首。实不出这么脏要叫什么名字，叫《陆晨》
吧。
这张专辑基本是这么胡来。我是业乐，自己出唱片没

有审查一说，大家有工作，也不担心被禁了不能演出、不能上音乐
节什么。我完全所，到驴家里录了专辑。
第一张专辑是自己一张一张刻，太了。这张专辑陆晨江
找了个工，是免单位，说只要上印三个字“非卖
品”，不用版号也可以给我压。我压了1000张，连卖送出了
200张。接着有关部把拿审查了，先是一个女孩听，听一
说：“科你来听一下，这个光里怎么有驴叫？”其实那是我从
AV里录样。科一听赶又找了个上海话来听张专辑，
那个一听说，这张唱片一定要禁掉。于是他找要求追
1000张唱片，否则吊销照。
开着车从江来上海请陆晨吃饭，说：“ 陆啊，有个事很

不好思，你唱片被禁掉了。我啊，你这是艺术！我很持你
！是，不追来我子要被吊销照，我请你吃饭，请你
帮帮忙吧。”
我赶把剩下800张还给他，后一个个通讯录联买家。第

二天我陆晨打着车上海唱片，拿了，“不吃饭了不喝
了，再见再见”。最后要来100张左右。所以现还有100张不
哪儿版唱片存世，其他被销了。
这是我第一次被管束。作为一摇乐，被禁是最大宣

传。“顶马被禁” 消息一下子传遍大江南北，特别。
这张唱片第一次演出又 ARK。当时我朋友从北京 AK47乐来

上海演出，喊我当嘉宾。我唱了那首《陆晨》，台下一片哗。
有些观众怒不可遏，扭头，另一些笑得腰不起来，捶大
笑。ARK主办演出女我哥儿说，你赶让他下来。我哥儿
是北京，听不，问生什么了？她说：“我永远不要再我
到这乐。”
后来演出是各种闹。我到大学里唱《面》，大学

女生往台上狂扔粉笔头和，大喊：“下！”
我
胡，干吗干吗，极尽，台上大神，舞足。
有一演出，陆晨用鞭子抽顾磊，还有一大家演着演着从台上
下。我觉得很爽，反艺术。没到越反艺术，家越觉得艺术。
我到北京，问“ 哪儿演出啊？”——“798。”
《最低级市民味》之后，我说，你现了吗，现我

又粗又难听，对观众识形态冲击非常大，是他身没
有反应。我议做朋克，朋克是让身反应最大一种音乐形式。
那时候做朋克先是受了台湾“浊水公社” 影响。一个台湾朋友
给我了他演出视频，他常台上把东西全部光，我
觉得这个好，这个。
做朋克要三大件形式，我把Junkyard 吉他猩猩找

来，又问另一个乐吉他中科，你会不会打？他说会一点。我
一，很猛！可以！后来现他打也猛一首，第二首不太
行，到第三首要打不动了，是他打法很特别，一般扒不
下来。
2005年7月我第一次演朋克，上海哈雷吧，连空没

有，巨比，流泪。陆晨把头弄成前后是，穿了
条泳裤cosplay 童木，其他穿一条内裤，屁股上挖两个洞，
一边屁股一个字，次写“ 拉顶顶朋克”（上海话，我最朋
克），戴了个色胸罩，打算cosplay林志玲。我唱了几首
，包括S.H.E. Super Star，把自己也成了朋克，还专写
了一首新叫《我很愤怒》，为朋克必须愤怒！
家一，啊？顶马又变成这样了！
后来我排练时觉得，顾磊老，吉他弹得真不行啊……我刚
开口，顾磊说：“ 道了道了，我了。”顶马变成了编
制。
2006年天，我到杭州加音乐节。天气实太了，陆晨

演着演着突脱光。主办很快上来说，警察来了，赶。我
拿着包从后面了。
那是陆晨第一次脱光。当时他还台上拉屎，我问他为什么没
拉。他说，这么多拉不出来啊，别说拉屎了，尿尿尿不出。他试
了一下，没成功。
后来成习了，了冬天室外演出，次演朋克他脱。观

众也道，顶马演出等陆晨脱光，不脱开始喊，“脱！脱！
脱！”——陆晨这是向GG Allin致。
我天怎么朋克起来。有一天吉他猩猩说，要不要弄冠
头？大家一，算了，没法上班。后，最朋克？猩猩
说，我道一个最朋克——GG Allin。一他演出视频，我完
全震了。吉他“哐”一响，一个全裸主唱，浑身是屎一样东
西，“ ” 一拳打一个观众，后女观众头。警察接把他
了——太牛了！这才是朋克啊！
我了大量GG Allin 视频，究他词。根据他那种识

形态写，有向他致《GG主义好》，也有用上海话唱他 Bite
It You Scum，还有一首叫GG Allin。
当时育音老板老张万馆那里轻市二开了一个排练

室，我那里挥汗如雨排了两个月，排出20多首，其中19首做
成一张专辑：《米重访零 93号》。这张专辑从面到制作
·迪《重访61号公》。93号是我后来排练下室
牌号，米是《南公》里脑孩，不会说话，只会
说“Timmy”，开心喊“Timmy”，生气也喊“Timmy”，通过语气变化
来表达。《南公》里，他也做了个乐，他是主唱，所有词
是“Timmy Timmy”。我很喜欢米。
上海演了几后，大家道我现是朋克了。喜欢pogo

会特顶马演出。那时候有个叫老杨哥儿北京办演出，
邀请我北京老“豪运”办专，我了北京。为了更
闹，我还特叫了一个哥儿上台我打架，那时候已不
做乐评做实验音乐颜上来用电锯锯条，，是那
演出大部分观众不是朋克。
那张专辑我还写了首叫《朋克是娘娘腔》，引起了雷骏等

北京朋克不。后来一个叫冯北京上海了一次朋克音乐
节，请来很多北京朋克，我一起演出后又成了好朋友。
朋克音乐节演出，我化装成白常，陆晨化装成僵，穿朝

官服，上海京一个哥儿给他画了大白脸。吉他猩猩了，
本是吉他中科又成了吉他，他穿了一身喇服，新晓
零穿了一套衣，着《叫》面具。后来，这种次大专
音乐节定制演出服习一留着。
当时我已有巡演了，也北京、广东做演出。广东年我

印很。30 一瓶啤，观众一下要了一打，往台上狂喷。舞台
是玻璃，我台上起来，一所有 “哗”一下出，
陆晨又脱光了冲到里，观众很high。
2009年年底，音乐节 After Party邀请我到北京演出。我

有事没法，乐找了另一个哥儿弹斯，后来他加入
进来。
那
演出，陆晨说，是party，一定要好好闹一下。演出费
顶马不挣了，他用那5000 北京请了个真马戏来表演杂
技。马戏了个女主持，陆晨穿着粉色西装台上她一起
主持串。观众又了，来顶马演出怎么一会儿顶，一会儿变
术，还有头转？！一到最后陆晨才唱了一首，唱《北京
欢迎你》，成了《上海欢迎你》。
不久，我下排练室被拆了，我合计，把《上海欢迎

你》成《上海不欢迎你》，并且很快一演出中唱了这首。
现有用机拍下来，放到网上。没到第二天点击率有几
万，引了各种图对骂，还有外媒来访。我心，事大
了。果真没过多久，这些视频被删掉，并要求我把自己网站上
也下来。我很合，要住工作。
2009年底出了这事，没到个2010年顶马上海没能演出。
先定 2009年12月24号MAO Livehouse办新专辑首演出，同

时也是诞节演出，最终没办成。当时好多媒批评上海市民穿衣
上街现，说这是不明行为，引很大争论。我办这演出
时特注明：欢迎全观众穿衣前来。到23号我还没接到
认通，不道能不能演，只能通演出取消。好多迷
还特买了衣。
不止MAO，我上海所有没演，于是我隔杭州演

了一。有三百多从上海到杭州我演出。一个上海乐杭
州演出，台下全是上海。
还有个朋友上海开了家 live house，我特别演，找

了唱民哥儿，做一民专，括号：特别神秘嘉宾。大家私
下传开了：“你猜特别神秘嘉宾是？顶马。不要告诉别！”
后所有道了。
他 live house只有一个客厅大，那天挤进来两百多，站得

不透风。后面一百多什么不到，开始世界杯播。那
是德国 4：0血洗根廷，陆晨穿了件西球衣。我演着演着，
还没到高，后面“哗”一阵喧哗，我停下来问：“怎么样怎么
样，几比几了？”后来他说，让哪个输顶马穿哪球衣。
《米重访零 93号》录了两天，陆晨两天唱了19首朋克，把
嗓子唱坏了。两根中有一根彻底废掉。
他说，哎呀，怎么办，再也不能唱朋克了。
我最后一次演朋克是给二玫瑰暖。结束后陆晨我

说：“我觉得我现有点像摇明星了，一上台，大家喊‘脱脱
脱’，很套，觉不好。”我说：“反正你嗓子也不行了，要不我
做后摇吧。”他买了个键，又找了一位国吉他。
陆晨不唱很难受，出申请：“能不能把键音量开大一

点。”我演了一次，做了个很大即时贴，写着“后摇”两个字，
往台上一贴，开始演。所有来朋克傻了，“他怎么又开
始后摇了？”而且那么难听，键弹弹不准还“ ” 音巨
大。
这不行。我问陆晨，你还能唱吧？他说，能，还有一根。
从2007到2009年，我不道做什么风格好，次排练很

苦。其中有一年五一我北京迷笛After Party演出，性唱
了一《站台》《我不做大哥好多年》这样大，我膊穿着
质西装，陆晨戴着个戒指，全乱舞，演出主办气得
拉电。当天我还找了一个夜会舞姑娘来舞，唱《外来妹》
时候陆晨说这首送给五一还持工作外来妹，演出结束
后那个舞姑娘拉着陆晨，说“大哥你真好”。
我大学时有个哥儿让我听《流浪到淡水》，说“这是台湾布
斯”，我当时一听，把磁接扔了，“ 你，什么布斯”。
台湾王和李辉是两个，王烧了，套一个铁片当
拨片弹吉他，李辉拉风琴。他是台湾音乐室里唱要饭
，唱特别南语，后来被掘，出了两张专辑。2009年
有一天，我家又听《流浪到淡水》，觉得太好听了。几年性
格转变真是特别好玩。我和陆晨卡拉OK点他， MV，觉得好
极了，决定这种。
定向后，写其实很简单。顶马次换风格是如此，找风

格需要一到两年，一旦找到，可能两个月写好一张专辑。
《上海市典流行摇曲三首》这张专辑很平面示了

三种上海生，是快递员、白领之类市民，全是特别
摇。《是男》那首，是我上海泰康上，到有个那
儿喊，“是男，是上海男，喝！” 来根据这个景写。
《上海童年》完全是上海70后80后忆。
《州河曲》中老年中传唱度比年轻那儿还广，甚
至有迷找我要奏，说他爸公司年会上唱。
这张专辑面我得自己设计了，了个面设计大赛让

迷来设计，结果有一百多个设计过来，基本不入目，我
觉得特别好，后决定这张专辑不实，反正也卖不出，所有
和这一百多张面打包免费下载，你觉得哪个面好，用哪张做
专辑面好了。
《上海市典流行摇曲三首》有浓色彩，写

是市民生活，又用言唱，很让上海有触，我迷从
来摇青年和朋克，一下到个上海市民阶层。
那时候我演出已不脱衣服了，是还是会专准服装，

有是向王、李辉《来威夷》致，穿风格汗衫
短裤，还有一次音乐节是持同性，穿了浴袍致张国。
还有一年节，我举办了向自己致顶马唱大赛，找了乐评
孙孟晋、张晓舟和电台 DJ来做评委。陆晨穿了女装晚礼服台上
扮演李，后特别安排上海 “ 乐 ”先被淘汰，再活最
后夺冠，特别制了选秀大赛里励志正能量段。
来我演出也来个一两百，这张专辑出了之后，演出

票一下子卖出五六百张。2011年诞节，我 MAO办周年专，挤
进一多。我没到迷规已到了这个程度。现演出
觉不一样了，有点明星状态，还没上台大家开始喊，一上台底
下“哇” 叫成一片。比较奈是，我过了朋克时期了，观众
还喊“脱”。
以前，我根本没指望挣。最加迷笛音乐节是没报，

只能报销费。“ 曲三首”之后，音乐节进入上海，顶马
爱舞台压轴，这才道一个音乐节能给几万。了一些
全国音乐节后，我现，来乐来入比多多了。
大家开始，是否做个PPT放词，让更多听。
其实我唱上海话，是觉得好玩。没到上海话让我从全中

国几万乐、全上海几百乐中脱颖而出，其是出了有特
色专辑后，顶马变成一有代表性乐。如果唱普通话，
名度肯定不会这么高。另一面，我实做不到遍全国，顶
马上海演出能来几百，可能天津只有个。
后来，好多宣扬上海化护把顶马戏挂出来做
典。其实我里有很多讽上海内，很多听了反。
有微上一通骂，说我是“沪奸”乐，由一 “三
生”（中专、职高、技）组成，化质极低。我转了那条微
，又来了一批“三生”，质问道：“三生”怎么了？
很快又到了换风格时候。我和陆晨商量，现打、飞机
很，不如我新。于是按照新标，找了会弹键
女主唱范范，一共凑了六个。大家陆晨家吃饭时民主投票
——“ 新行不行？”立刻全票通过。接着所有一起创作。
上一张专辑是给老年写，这张新，我决定往年轻生
活偏一偏。最后一共写了30首，挺好，所有能大合唱，于是
出了张双唱片。专辑有个特别名字：《钞票情，情又
钞票又情》。
2013年，这张唱片给我来一大批90后迷。
这个乐从几个好朋友胡闹，进入了真正摇乐状态：

演出，排练，加音乐节，比较高演出费出现了。大家见开，
觉得挺好。我找了职业帮我接演出，价和演出条件。
排练越来越像上班，大部分是工作上对话，“这个和弦要怎

么打”、“排练不能迟到”之类，排完散了。大家觉得喝没什
么思，很一起吃五个时饭了。35 之后，个生活状
态定下来，各自有各自朋友，玩不到一了。乐变成
一种合作关，不再对彼此生活产生那么大影响。
2014年底，我接了一某饮品牌巡演，了五六个市，

挣了点，不是很开心。助商现了第一，很有见，觉
得这个乐怎么口脏话。望我注点。
我真是得。以前演出时，我观众互动是互
戏，没那种状态，没劲了。
从2014到2015年，我几乎周有演出，音乐节和巡演接了不
，特别忙。本大家还试Ska，陆晨说，他觉得很，休息
一下。我理解。演出多起来之后，又上班又做乐是很辛苦。
他台上表演又是很身化、很动，比我多了。
陆晨已不像二几那样，台上台下一样了。以前所有北京

乐道，万不要顶马一喝。年轻时，我次来北京
河、万晓利他喝，喝是低等质白，猛喝，后
，闹得特别害。年，生活环状况变了，身和神状
态也往下。以前喝个大一天，现可能三天不过来。
河他一个个是戒协会会员了。
到后来，陆晨台上台下完全是两个，私底下其实很平静，只

是他习了演员身，台上会演出大家心目中陆晨。他休息了
一阵，大觉得比演出舒服多了，决定退出。我实也能会到
这个乐生变化，那散了吧。
其实，最顶马组起来不是要成为什么职业乐，是好

玩。我有工作，能障生活。单位同事道我是乐
。这很苦！我以前电视台，年年会领导说，你得唱个。
我说，我是斯呀。领导说，不行，你会弹吉他，得唱一个。我
很他说，那我是法医呢？是不是表演一下解。
陆晨工作很，也稳定，涝，他很障生活之后

才能干干事。
来乐，我怎么玩怎么玩。当这样一个九年代组

起来业乐职业化，市里分一杯时候，来玩
法已没办法适应现中国音乐市了。
陆晨退出后，我剩下组了个后摇乐，起名“反狗”。
全国现有各种各样乐，之前和我类乐有云逼、

耳光、驳、板等等，我还凑一起过一个新音乐节，这
些乐大部分散了。我觉得特别可，这世界上了蝴蝶蜜蜂
蜻蜓，还应该有蝇子，否则不丰了，影响了物种多样性。现
摇可能太要脸，应该再有一些不要脸乐出来，世界才能
更好。
、和疾
采访_胡
残也有生理需求。大多时候，他求而不得。法国，残

性仍是一个私众话题。性陪护算是野生野，大家
是着头过河。卖还是护助？志活动还是费服务？真正性
还是止于做爱？很有说得。
APPAS（[1]）是法国第一家促进残性陪护协会，自己培训

性护工，同时为有情爱需求残和性护工牵搭。通过协会，
我联到三位性护工，两女一男。这里讲是他事。
一、“ 做 ”
口述：吉 ·努斯（Jill Nuss），女，32 ，住斯特拉斯

近郊。
2011年那会儿，我还做应召女郎，对，是平常大家里妓

女。有天，接到一个电话，他一上来我说，自己有残，肢
，坐着轮，议我最好Skype视频见面，让我前了解下情况，
再做。
这是我第一次到这种事儿。为不道残味着什么，没

其他特别法。这住格诺布，我里，两一个
时车程，挺远，我当时特别怎么他家。最后还好，顺利抵达。
他住郊区一栋独独房子里，护了，他一

家，挺独立。他先是欢迎我到来，并和我聊了一会儿，互认识，
中他让我水喂他喝，再后来，让我把他从轮抱到边沙
上。他自己不能脱衣服、穿衣服，当更没法自。一点点，我逐
识到，对啊，他是残哎，得时不时需要帮助。
以前我从来没过这些。
我有很多和偏见，曾认为肢，怎么会有。其

实，他腿，大腿往上一点，是有觉，当不是次能
成，有时有反应，有时没有。他有性，能会并可以让别快
活。
和他一起做爱，挺杂，你得有耐心。他后来找过我几次，有
时得等好一会儿。我那儿等着他，他我说，之前一些性工作
者，到他没有起，立马转头。
我认识很多应召女郎，她到坐轮，佛见到物

，会被吓到，着说不不不，没试试，接拒绝。还有会自
己网站上，注明不接待、拉伯肥胖。我到这些，特
别震，怎么说呢，个底不同，事先说明，许对大家
好，有时这么白，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吧。
即是普通客，他挺不一样，有，有胖胖
，有，有秃头……反正我所。这些是些细节，
这世界上有成上万个特，残与否只是其中一种。
那天我受到特别大震动。我和他待了一个下午，没多一分
。
那次见面后，不怎么，我开始上网打些关键词，查找这面
识，随后我修了个网站，强说我同接待所有客：男
、女、残、健全、、丑，来者不拒，我没有
障，对外没有定。
后来我和瑞推动残性爱生活协会SEPH联上，接受了些

关培训。瑞，性陪护被法律认可，是项真正职业，性护工拒
绝接吻，也不会与客生真正性，这些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是
问题，我能做。
不是我不乎，只是我喜欢。所有身是，裸

衣包裹，残健全，白，甚至是色 ……哈哈
哈，很。比如说一个胖，这是以什么为标准呢？难
道我非得用胖这类形词定义一个？算这是事实，那又怎
样？
个身出现我面前时，是附着一个个生事和一段段

传奇历。种种欢愉和苦难隐他纹里和孔。我道，
面对是一个，而非一。我判是这么简单，一个，
只要他和我一样，没什么可以让我心。
第一个客和我很久没联了。两年前，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有

女朋友了，特别高兴。他女友上床，不会到张害怕，为他
道如给予并享受愉。
这样，我做了一年性陪护，接待了来个残客。
有些，之前生活健全，事生后，靠轮行动，脐到脚

，没有。性器官突失灵，他有些所适从，生活中失
性验，这很苦。我工作，是和他一起，探、现并通
过学习得其他官验。
做爱分多种形式和层面，观念开放很重要，应打各种定
式。健全做爱，是哪种位会更好。有一天你丧失性机能，
应该怎么办？要道，性生活并非局生器层面，通过爱抚，也
会有愉之。
有次我到一个客，他法国电影《法触及》

（Intouchable）里残男主角很像，所有觉是通过面部触
得。他性愉验，有些错位。我抚他脸、额头和耳朵，他
特别高兴，如果有这么抚我，我会觉得挺舒服，蛮好，对他
来说，却有种裂量。
说残性生活，望性，没错，其实他首先望是

情和关怀。
我见过这些，通常上会有护按过来，和他接触

频率最高是这些医护员。白大褂、白口罩和胶套，成为他
日常生活底色。他身裸，对穿着衣服，个画面
觉得挺失衡。
验一丝柔和爱护，对他来说，是件很奢事。有些
医护机环中待太久了，忘了这些情脉脉觉，能够度过
一段普通好时光，已很足了。我常到类请求：他
不望生性关，只望能够脱了衣服和我躺一起好。
瑞称这种工作为性理疗（soin sexuel），这种说辞法国还

没有普及，我挺喜欢这种称呼。我做这个不是善心、同情可
怜他，完全没有，我只是望能够关心并照顾别。
我曾做过应召女郎和性护工两种职业，道两者不同。性陪
护，不会应召女郎那些服务，它是帮助残重建性生活，
以后性关中可以主动而非一味被动。
做应召女郎时，有很多客爱上我，誓旦旦，说要把我从水

中拯出来；做性护工时，反而没遇到类情况。其实，我干
这些事是自，没受逼迫。
我正常不太一样，历了很多事，过大街，后来自做

应召女郎。现我结婚了，心佛，重视个和神建设，生活特
别平静有条理。
2012年一天，马 ·努斯（Marcel Nuss）联到我，说

有位先生望得性陪护服务，问我能不能过。
之前我上网查找关，马 ·努斯是个不可过名
字。他从有脊髓性肌肉，13 退学开始自学生涯，如今出
版过几本书籍，有说也有散，其是2012年自传《我做爱》
（Je Veux Faire L’amour），引起全国议。他加也自己创办过
不协会，为促进残得性权利，做了很多工作。
当时，他只是个牵，我关，本可以到此为止。后来
我一持联，聊了很多，特别投，写邮件互诉，通过
Skype视频聊天讨论。那时我27 ，他57 ，我像两个孩一样，天
马行空畅所言。
那年年底，他议让我他家，还让我住他家客房。很好玩，

我到别家，从来没过客房。我问能不能和他一起，他没拒
绝。后来，我一起了。我搬到他斯家里。
2013年，我停止应召女郎和性护工工作。
当有说我坏话，说这个女太心了，之前做过应召女郎，
现和一个大她三重度残结婚，风言风语挺多，这么
多年了，我已不乎别光。我今年32 ，佛过了好几世。我
一接受并承认我曾做过那些事儿，我道我是，我要
什么。我挺好。
我创办了APPAS协会，自己培训性护工，干些实事儿，而不是像
一些专家，讲得多，做得。APPAS是法国第一家促进残性陪护
协会，为有需求残和性护工牵搭。我是协会秘书，责联
络工作，残和性护工之建立联，此外我还责筛选性护工
候选，他是否能够加培训。
2015年3月，我举行了第一届性护工培训。六天时，请来性学

专家、律、骨医生和德国瑞性护工讲解，让大家多角度了解
性陪护。性护工培训中，大部分是做按、医护和心理咨询，他
可以面对自己身和性，从而能这条上做一些事情。
性工作者只是很一部分。
性护工付费接受培训，他投入时、和，随后从事这

“职业”。所有工作应是有偿，此他也是天义
。反过来，我不觉得，残性陪护出需要医偿。很多
健全，性生活也很乏。你，这又不是，也不是，不应该
有医什么事儿吧。
一般我议，一个时150 ，另外客需额外付性护工

通费。有些护工要价会比较高，客也向我反馈过，说这简让
没法接受。我不强求，对此也没办法。瑞，他是一个
时120瑞法郎，这么来，我建议报价，还是比较合理。残
情况很杂，你得责搬动，又得弄他身如运行，一个
时肯定是不够。其实，次性护工陪护时不止一个
时。
了写， Facebook上找我诉残也不，也不道他
是怎么找到我账号。他和我打字聊天，讲起这些性话题来，一
点也不犹豫矜持。为没接受多性育，他对性了解很。他
成电影，我说自己永远不会有那样表现，一说自己不行不
行。
这时，我得一遍一遍讲，现实中哪有能像洛可· 佛（Rocco

Siffredi）一样，他演是成电影，不是真。个性和性
能不一样，即和同一个做爱，次也不会以同样式进行。
来说，我应该持一个开放性观念，这样生活中才有更

多可能性。
二、的五个人
口述：法布雷斯·弗拉（Fabrice Flageul），男，52 ，

住里近郊。
我今年52 ，已婚，有个3 女儿。我生诺曼底，搬了

次家，才里郊区定。
我是做按。现起来，二五年前接待第一个客是残

。他双臂从没育，结婚三五年，妻子从未过他胳膊。我
轻轻推拿揉打，从头到脚，一到臂。他验到前所未有舒适和
愉，像脱胎换骨。那时我道，按，哪怕只是单按，也
能给残来乎抚。
现平日里，残客不多。有时我受一些公司之，会接待

残雇员。
我工作是和身接触。如果浏览我网站，还会
到这么一条，叫“ 按 ”（massage tantrique），即通过按，
领客上性验之。妻子是性理疗，也是治愈那些性生
活有问题个夫妻。
我本身是这条道上，也望自己得更远些，帮助那些有性

爱需求却得不到。再说，像我，年轻时，性生活，过得苦不
言，分理解性饥。
2015年，妻子告诉我说APPAS举办首期性护工培训，道我肯定
兴。
普通里，我一点不“正常”。我夫妻两，也是很特

别一对，一过着开放式婚姻生活。朋友道我是什么
，我决定做性护工时，没大。
家还是有点不自吧，我妈呢，她最了解我，也没怎么着，
反而是我爸，有点被震到。当也我，之前什么也没他，
要他。一天，他电视上到我，没明白，没法接受。听了
我解后，他表示理解，还说性陪护是件挺好事。
法国，个从事性服务业合法，不道德。放到普大众生

活中，道德审判比违法影响更刻。拉条是违法，这味
着，虽 APPAS 工作是志服务，会被贴上拉条标签。协会
梦有天被告上法庭，这样能引公众关注。
很可，没告我。
培训完，几个月没找我。这也正常，和男比，出性陪

护女性，要得多。具来说，向协会出性陪护需求，95%到
98% 是男性，剩下一点点才是女性。我生活里不也是这样？女性
没法像男一般，言自己需要性、望性。女及生理需求，
是比较隐秘，甚至有些忌讳。近几年，情况有些好转。
暑
过后，几个客通过APPAS，陆陆找到我。到现为止，
一年时里，我共接待了五个客。她算是常客，有见过一
次两次，有已见了三五次。有些天生残，没有照，
法会一些冲动和刺。后天残者则不同，一事后，一
所有，对有和会格外真切，苦也会对大些。
一个客脊损害，下身残，她挺独立，能坐着轮自

由行动。
另一个客，今年65 ，三年前非洲得了，被迫肢，失

双和双脚，挺苦。之前她可是风情万种，生活丰多彩。出
了事，她没遇到合适男性照顾她。开始她不能接受付费和男
生关，后来识到自己没有太多选择。她也试着一些老头往，
她这种残，有时会把吓，她又不和一个残做爱。
残不和残做爱。一般听了，肯定会特别诧异。
觉得，他之做爱是多正常事儿，怎么会老着健全生
关呢。我聊起来才道，大家一样，性望里是完胴
。
一个客 31 时出了事，一下了，历生大转折。

会过健全生活，挺为和男上床这事结。如今她45 ，抵
不住失望和寞，只得这么做。后来，她特别高兴，也有了心，
个神，开始着吸引别。她最近爱了，望这次能
成。我做这事儿，也是帮助她重拾女性自，向前。本质
上，这越了普通义上性关。我侧重心理重建，付费性关
不同。你，我这面费时吧。性陪护，赚不了几个
。我做按，客打电话约时，一个时，我 150 。性陪
护，次见面前后，要付出很多时和。
还有一个客，6个月婴儿时，被查出得了脑，重度残，

再说她特强，得100公。她很可爱，也多情，非常不幸，
我没法成功。她身损害太严重，双腿老是颤动，我试了几次，
不行。她只能抚我，我两流更侧重情，所有客里，
她和我最近。接到她短，有时我会不，望和她持
一定离。她45 了，那个心理年 ——有时我觉得坐自己面前
是个青期姑娘。她个生，是部和苦做争历史。
道这些后，你会边叹息，边说：哇，令难以啊。年前，我
没现成熟强大，肯定干不来这个。
让我记忆最刻是第一个客，她天生脊柱裂，性特，

老是从网上找男。网上找，不是很正，丝不重她，这
些有出于好奇，来找她，结束后了。她不乐，才通过协
会，望找到一个能对她好点男，重她，关心她。不同，
身需求也不同，有些很难足自己，这其实是很苦。其实，
我特别理解她，为我也是这种，生活中望得到很多很多……现
年大了，还好了一点。年轻时，法及时行乐，苦得要，
现来还是特别后。
和客见面前，我会聊很多。这和单不同：客打电
话，约好时点好，须费太多口舌。我见面前得通好几次
电话，如果可以，最好先见面聊聊。住里那位，我事先见
面，足足讨论了一刻钟，等她后来，好要进行下一步时，
才约了时，进行性陪护。如果客住得太远，没法这么见面。之
前，我至要打五六通电话。她有什么期待和幻，得我讲明
白，我才能道，自己是否有能足家，这也是风险之一，见面
前，这些要讲。APPAS协会也告诉大家，性护工须强求自己。
有为了这，会吃，我干不来，我自。幸好，到现，担
心事儿从未生。
费是个大问题，两个时150 ，此外，她还需要付我往

返通费。我陪她，次得三个时，比预设。这是职业
服务，而非私情，此应该有偿，且有规有。不，对会产
生不该有情期待，一不归一，没办法了。平日里，她
很难有机会和其他生性关。有两个客，我能觉到她期
待。这时，我和她聊天，开天窗讲，随后大家也能明白。再
说，有自己生活。
我不能抑制自己产生情，所有情，得珍。
我喜欢疗程开始之前先结账，中不用再事。她可以分

期付，比如我先她三张票，隔一个月换现一张，三个
月完。这样，她济上更接受。普通，绝不可能这样。
之前该说说了，见面了，只需要简单接触和互认识下

好，聊聊各自生活。我和客真望了解彼此。性工作者和客
之，应该很有这种关吧。
有时开白也会很短。比如我第一位客，她特别没耐心，

不等，没聊多久，对我说，“我开始行动吧”。个过程好
快，我当时挺吃，觉得太笑了，头，是啊，我不
是为了做这个。这个客只做了一个疗程，也不是说她不再找我，
只是次她议，我没法同。
我脱下衣服，先按，演变，逐推进，这种事，快

而异，我没法前预测进程，次疗程，不一样。
有时，她只是望爱抚，不一定非得要怎么样，也会特别快
活。大多疗程中，她还是望验真正性。她不自己享
受，同时特别，我是不是也会有快。这挺让动。
对一些客，这是一次新验，而对另一些来说，这可能

她太久远忆。次见面，有些东西，让难以忘怀，当
也会有些特时刻。有些身损太严重；心理上，你也得告
诫自己，要越这些表面到景。前身，不够性，我会
不会兴奋起来，是个问题。
担心也没办法，有时，我只能着觉。
三、他们，关
口述：娜 ·M（Nadine M），女，50 左右，住近

郊。
一以来，我公共活动中特别活。二世八年代邦
大学读社会学时，闹闹加了好多社活动。我会选择做性
陪护，是有些女权主义政治诉求。话又说来，很多女权主义
者反对性陪护，像我这种自称女权，又进行性陪护，不多。
姑娘时，我是个女权主义者，自己情和性，包括不要

孩，不和一起生活，这个有关。我成于七年代，算是
1968年“五月风暴”后大第一代年轻吧。那时候，性解放如
如，我性上所顾忌，没有禁忌，结了婚，也可以有多个性
，当时流行这个，社会好像也励大家这么做。后来世界变
了，你现，我年轻时比，简风马牛不及。
如今法国，再女权主义，是有些过时了，我没什么成功可

言，甚至某些面头。我是女权主义者，不反对男
，反，我特别喜欢他。
我现道我是性护工，对此没什么见。当，我也不

会为他不同我做性护工，放弃了，打退；也不会为担心
他嫉妒，变自己法。
关于我，说这些吧。我不太望网上有自己个，
息时代，望隐得越越好。
别聊天，起性陪护，大家是一样。他特别兴

奋，说“你是大好啊，有同情心，喜欢助为乐”，还要加
上一句：“呦，你太敢了，我可做不来，干这个太特别了，可不
是什么能干得了。”
我做过心理咨询，对语言表达特别。仔细琢磨，觉得这些话
背后有，说白了，句句佛你说，残生来是来受苦
，好可怜。对你认可，也建立这种同情之上。他下识这么
，也没什么不对，太停留表面了吧。次听到这套，我觉得
笑。
之后他讲，我是要费。个气氛完全变了，特别。
他对性陪护一点不了解，以为我这么做是“ 私奉献”。一
句话工夫，我形一丈，突由“ ”变成“妓女”了。
你，类是一种多么矛生物。
和肉关做，哪儿会产生些误解。这也没对我造
成扰，我要是乎别光，也不会做这件事。我会他解
。有能理解，有己见。所，这样呗，我认
定这是条正，会以自己式往前。
大家有误解，归根结底，是为法国性陪护不是个职业，没法
律约束，法其他护、医生医护按等职业并论。为做
过心理医，我待接物特别细心，此外，性生活上，我验
丰，这是我优，如果上升到职业高度，其实这些是不够
。
正此，实际作中，法国性护工基本上怎么做怎么

做。比如会不会真做，也不是绝对有，绝对，是自己说了
算，比如说我，次是不是真做，取决对客觉，和此时此刻
状态。
另外，我有两个底。陪护对必须是男，再一个，我不会和

他接吻。
这世上，哪有比接吻更私事情。我望和心上做爱时，能
留些特别东西。客给我打电话，我会把这点讲得很，他
不会对此有所期待。
2009年，我听了一电台节目，介瑞性陪护，那时法国

对这没念，我更是所未。节目分好几期，他访了很多，
从医护员、性护工、望性爱残和性陪护员不同角度探
讨残性陪护问题，涉及理道德和心理分析等不同度，介很
全面。
这给我留下挺印，不能说其中一个点哪个细节让我特别

，而是个问题让我开了窍。了之后，也这么过了，不
是说八年前我自己一拍脑袋，说行了，我要做性陪护了，根本没
有。那只是个，后来生了根。
2015年，我加APPAS协会举办性护工培训，同时我个生活上

有些变动，道自己准好了，可以做性陪护了。我有很理性一
面，觉自己生命是由很多抽屉组成，拉开个抽屉，会到生
活不同切面，它被拾得好好，泾分明，不会淆。
开始第一次，我要求先从一个轻度残客开始。他是个
者，40 左右，住郊区。怎么讲，我不张，要道心理
咨询可不是白当。他挺害，又特别健。我也理解，他没什
么朋友，大部分时生活沉中，好不接触到一个日常生活之
外女，他诉特别强，喜欢讲些高兴事儿。我爱听家讲，
不会多问，道如持适当离。和他做爱，当不是件平常
事，和我正常性生活不同，不同也不味着有问题。
我做性护工，有自己济来，干这个也不是为了

生存。到现，我共做了来次，从上，大约六七个吧。我
有些记不了，为和几个见了面，没有陪护。这很正常，你有
些待一起，是很别扭、不舒服，这和他残关，而是
他态度和待式有关。
残中，你会现各种各样，健全世界没什么两

样。并不是为他有残，特别好、待更情更聪明，根本
不是这样。有时候，你也会到一些不好，一点不重，不
按戏规则办事。我没法你讲这其中细节，用“不重 ”这
个词，足以解一切。一聊天，你道喜欢还是讨厌这个，所
以疗程开始前，两流特别重要。
打电话时，有时会到一些以为是免费，他浏览协会网

站，得不仔细，以为性护工是义务劳动。我得他解，同
话，会接着聊，不同，挂电话。
我费 150到170 之，为涉及通和住宿问题，比如

有些有客房，有些没有，这样他得付我店，这些情况
内，此费会有些浮动。
大部分残，济状况一般。说来奇，我接待这些

中，只有一靠残最低障生活，其他家庭条件不错，没有
济问题。我也不道他是怎么来，也不关心这个，大
他有济存，是承父遗产吧。
有生活医，有父家，有独自生活。他为什么要

性陪护呢？初次流，这是个必问问题，其实大部分答一样，
他不没有性生活，更是乏关爱和肉接触，望被医护员之
外抚，也望抚别，快活一把。大部分时，他是不快
活。
我做性陪护，不是为了寻找快活。如果他高兴了，问我下次
能不能再见面，这时我会很足，特别开心。
燕，驻扎的一位闻工作者。
注释
[1]APPAS全称l’Association Pour la Promotion de l’Accompa-gnement
Sexuel.
长事
意，随事折。
——唐度
绪义决劫运钞车
_ 纯
午的话
2016年9月7日，辽宁口市大市生了一起运钞车被劫

件。劫犯叫李绪义，是这辆运钞车驾驶员。李绪义今年36 ，大
市李大村。身高1米73，魁梧，寸头，肤略白。16 到19 ，
他吉林边防部当兵，表现良好。曾部举办军事竞赛中
“八一式”自动步枪练习击第一名，亦被授予“优秀兵”
章。
转业后，李绪义大市内一家工上班。23 ，他和现妻

子结婚，育有一男孩。婚后，他附近洛开货车，一般往
西、东等。
李绪义父是农民。2010年，李绪义开始随父干工程，

家逐善。全家迁至大市，并市区购了房。2011年，
李家承包了两个住房项目，两个项目被拖欠工程。一年后，他
开始进行行和民高利，分别欠 40万和140万，也靠
持家庭生活。李绪义父常年北讨，果。
2016年7月，李绪义到口市瑞泰押运公司网上招聘运钞车司

机，前应聘。他白，从8月开始，有抢劫法，一没有
下定决心。
生活中，李绪义给印，与为善、乐于助。被劫押运

员也从未过会生此事，其中一位忆，他平时大大咧咧，挺爱
笑，给觉也不是很。李绪义平时爱好，曾于上年
，生淡，转让。
李绪义微名叫奋。
一
李绪义家鞋架第层躺着一把枪。
这是一把真枪，质，李绪义年前木斯车站附近

50 买。附一包珠已打完，只剩下枪。时久远，
它上有点乌。
上5点，李绪义起床。昨晚他几乎一夜没，忆近几年事

情。家中外太多，还望。他坐沙上抽，。躺床上
后，他打开机里郭德，只有听这个他才能着。
上个月李绪义到一个解决务办法。现他还很犹豫。
“我给你做点吃？你别老不吃饭。”媳妇说。
“你别起来了，多一会儿。”他说。
他进儿子卧室，儿子还。他进被窝，拍了拍儿子

屁股，接着生洗脸刷牙。9月天气，他穿了一件白色短袖T
，一条色休裤。他鞋架边，选中一双白边球鞋。
后，他把枪别裤腰上，用T 衫罩住。
如果真下了决心，他，这把枪能派上用。5点40分，他出了

。沿包子，他买了浆和油条。20分钟后，他到了哈大
上中国农业行大行，行离他家约600米。
口市瑞泰押运公司大分公司农业行边，一子停

放运钞车，两排水泥色办公。李绪义进入子，到仓库，取了
车，换上色迷彩制服。
这是一辆运钞车。车号07，杯牌，白色，出产年是2013年

底，车身很新。李绪义是司机。
这天是星期三，按规定得加油，他先开车到哈大南上加油
站。从加油站出来，他到公司，进办公二层休息室。责送
钞个同事坐那儿。席广有和白洪是仓库解员。
宋官福和刘振是押运员，一把霰弹枪。7点，他下出
车。
李绪义真枪还后腰。他仍没好。
这天第一次送钞从公司出，到水农行，再到沟沿农

行，送完公司。这段上，李绪义接了两个电话。首先是周庆刚，
年秋天他了周庆刚30万元。周庆刚问，李绪义你不是说今天还
吗？他说，下午2点左右还。周庆刚说，准了？他了句，准了。
一个时后，宋刚又打来电话，你今天给我吗？他说，你听我电
话，上这个能要来。
10点多，运钞车到公司。他陆下车所。再次出车时，

他要口市农业行分行。后有两箱损币，也
口市兑换成新票子。没有道残币和额，。
到口市农业行约11点，他排等了个时。李绪义
电话又响了，来电是第三个主徐海东，李绪义欠他59000元。什
么时能到？徐海东问。他说，下午2点之前能到。
这天上午，以前时车里等候李绪义说他又要上所。他

问车里其他，这行里有没有胶？里有根细刺要用胶粘出
来。没。胶是他临时起 ——光有枪不够，还需要胶
。如果没找到胶，他打算放弃。
他下了车，进行大厅。大厅里光明亮。正对口咨询台

坐着一个40多女。他朝她过，说，大姐，我是大农行
，我押运车上有坏了需要些宽胶纸，你要有话给我
点。女说，行。从子抽屉内拿出一宽胶纸。他打算全部
，女说，不行，我共一，不能给你。他说，那行大
姐，我用得多，你多帮我弄点，我先生。
几胶被女上一坏掉色中性笔，摆上。没多
久，李绪义过来，拿这笔，放进外套口袋。上车后，他把它移
至车把凹。
12点20分，装上了车。后里共有17个袋和2个箱，个

袋装200万元，个箱装50万元，一共3500万元。
李绪义开车。宋官福坐驾驶，刘振坐驾驶后侧，他
持枪。席广有坐李绪义后面，白洪坐后排中，他脖
子上分别挂了一把后。
一切很正常。李绪义按照公司制定返程行驶。他仍犹
豫。色车窗是关着，车有点，能听见空音。运钞车
行至车道口，有车过。公司开会时说过，车过时，
换大市南头查站到哈大。
今天车过时，李绪义决定了。
本该左转驶入哈大运钞车行，驶向南外环。宋官福首先

现变，问，你怎么左拐？他说，这边车，前面一下。他
往东开，到了批市道口位，他再次左拐。那里
车，不动。沿着全聚顺饭店东侧，他往北开了约五六
米，两边是民区，没有，也没有车。
12点50分，李绪义把车停马右边。他喊了一：“抢

劫！”拔出枪，指向宋官福。
解员白洪和席广有是90后，李绪义不道他真名，称他

为“ 白子”和“ 友子”。李绪义是运钞车替班司机，个月
他一起工作五次，平常流很。他只道他喜欢抽喝。
这天上午第一次送钞后，他接到指示口押运一笔大

——周三口是个。额不定，一般很
大。
口农业行，白洪和席广有把拨单递给责运管理

30多女。两张拨单一张额2500万，另一张1000万。他进
入库，把搬进后。粉色袋上部透明，能见里面捆扎
好色钞票。宋官福和刘振边持枪警戒，到他锁好险
柜，关闭后，一起上车。李绪义正等驾驶座上。
车往大向开，李绪义驶入一条道。白洪没，他
见南头批市车辆实较多，平日司机也会躲避拥。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李绪义突把车停到边。白洪听到他问了一
句奇话，你要不要买些东西？而刘振听到是“抢劫”。
他到李绪义右多了一把色枪，枪指着宋官福。
李绪义侧身对后座三说，你别动，我不害你。没

有动，他怕他开枪。
李绪义用左一把拽宋官福身上霰弹枪，放自己左腿

侧，贴着车。他侧头说，振，你把枪给我。刘振没动弹，李绪
义向后，拿过刘振枪，也放左腿侧。接着他从车把
拿出一捆透明胶，叫宋官福自己。宋官福问，大哥你这是干什
么？他说，我今天不好了。
李绪义先把宋官福双住，后把胶扔到白洪身上，叫

他刘振，再叫席广有白洪，最后，席广有自己住了自己，
李绪义帮其定。好后，李绪义叫他出机，他把三部机
装进衣兜。
宋官福说，大哥你这样不好吧，你这样做行不通，也不了。李
绪义说，你别管了，我赌一把，只是要。他又说，我不好
了。
他把枪换到左，右向。车掉头，到批市
口，左拐向东行驶，一开到丰华颐和村区下停车。这里
很，而且偏僻，适合抢劫。进入停车后车右拐行，开进一个车
位，停了下来。车头朝内，车尾朝外。
他说，白子友子，你把身上险柜给我。说完接

取了他脖子上。宋官福说，大哥你把我枪和电话
拿了，让我怎么？李绪义说，你放心吧，我把你枪
和电话放后，下午3点会给打电话接你，你老实点。他
佛要解什么，说，我把妻子和孩子安排好了，把抢这些
完，我会自首。他又重了一句，我不好了。
李绪义拿着两串、三部机、两霰弹枪，下车，锁上车

。车车头险杠上。他到车尾，打开险柜，搬出三
袋。他觉袋可能有100万，足够还。他把险柜锁上，
扔后里，后关上后。
右两袋，左一袋，估有150 ，他从停车位到了

口。太重了，他决定先拎一袋。他把剩下两袋放后角
。迷彩服也脱了，扔到一积水拐角。
车里，白洪一盯着后视。下车库光不太好，他见

李绪义好像拖了袋，消失口。
李绪义沿着下车库往上爬，到，弟弟李绪亮家。

这个位是他事先计划好，年他这儿住过，房子后来卖了，
他对这个区形很熟。天前，李绪义找弟媳要了一把，
说过来洗。现，他打开，屋内没。他把袋拖至北卧
室，靠床边。板上留下一些泥划。他从客厅沙上拿了
一只色双肩包，再次到下。
口，他从兜里掏出一把色折刀。这是时用，他
做点生，也喜欢。角被划开一袋，钞票一捆一
捆扔进双肩包，装了捆，了。刀丢划开袋。
现，李绪义沿着停车到面，出区，还。双肩包
背胸前，怕被夺，边，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当时司机
正要头朝西，他大喊了一，车停了。此时下午1点23分，天空阴
沉，开始下雨。
首先他要福家区口九德，他弟弟佛店。郝显

亮正那儿等他。
郝显亮一家汽车房产公司上班，做抵押业务。年初，李绪义抵
押了一辆牌吉普车，换得45000元。这天上午10点左右，郝显亮接
到李绪义电话，让他中午12点到九德。李绪义赎车。
出租车停福家西侧。见九德关着，李绪义给弟弟

打电话，问，你没见咱家车？店怎么关着？弟弟说，没
见，同时开了店。郝显亮见李绪义从出租车下来，背一只色
大包。他过，李绪义说，你帮我付下10 车。后他一起
向九德。
郝显亮店口站着。弟弟里靠坐着。李绪义进店，从包

中拿出六捆，放卖佛台子上。他对弟弟说，这是60万，一会
儿周庆刚到你店里取30万，你把他电话记本子上，和他联还
事。他又说，10万给李健，剩下 20万你这儿放着。李健是他
弟。随后他转身离了店。
外没有李绪义吉普车。他问郝显亮，车呢？郝显亮说，车报
废了。他说我用车。郝显亮说，我开车拉你吧。行。他叫郝显亮
河畔洗浴中心。
下午1点40分左右，他从九德出向东。郝显亮开是色起

亚轿车，李绪义坐后座，他先打电话给徐海东。
“你做什么呢？”
“我河畔洗。”
“我把欠你还你。”
“你打我行卡里。”
“我附近，把给你送过来。”
“好，我一大厅等。”
色起亚过批市，穿过南外环，沿着护河边向南。

李绪义又给弟李健打电话，让他到弟弟店里取。快到河畔洗浴
时，郝显亮听见他接了个电话。对问，没？李绪义说，
了。郝显亮终于明白，自己拉此还。
李绪义没背包下了车。河畔洗浴一大厅，徐海东坐右

边子上等他。他进，把递给徐海东，说，还了，你把欠
条了。
到郝显亮车上，他决定洛。洛是个乡，约10
公里远，开车不到20分钟。
汽车沿着哈大行驶。李绪义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给宋刚，告
诉他一会儿他家还。第二个给另一个主赵军，问他哪儿。
赵军说，台球厅。他让赵军宋刚那里取，3万。
李绪义一平静。他问郝显亮，有没有指甲刀？“没有。”郝显
亮后来猜测，他可能把捆住划开。
他聊了一会儿偿吉普车事情。郝显亮说，你这台车昨晚上

被报废了，我可不可以做个买卖协议，万五不要了，公司再拿
一万，当是你把车卖给咱公司了。李绪义同了。他有点心
不，不停打电话。
车过永安时，他把真枪扔出了窗外。
抵达洛，车停天兴鞭店前。李绪义进鞭店。他没

见宋刚，店里有个女。
“这是不是宋刚家？”他问。
“是。”女是宋刚媳妇，她不认识李绪义。
“还宋刚2万，剩下3万一会儿赵军来取。”他递给她一沓，
离开了。个时后，赵军到店里取了。
他开车返大。李绪义大街喜庆饭店后边
下车，两分道扬。郝显亮给公司理打电话：“商量签卖车协议
这件事办好了。李绪义实忙，打了一下午电话，非拽着我给他当
司机，拉着他了一下午，了河畔洗浴、洛好几个，不这
样，他不同卖车。” 理听完很高兴。
一切乎有条不。李绪义下车后，步行了5分钟，到位于振兴

南家中。他把双肩包放床底，拿出一万元。外面还下雨，
有雷。他又拿了一把。
现，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洛。那儿天有货车开

往东，他打算逃。
四
运钞车内，个迟迟不动。他怕被李绪义现。他以为枪

是真。
李绪义离开约5分钟后，他挣脱了腕上胶。这事不费什么

气，用能咬开。
这辆运钞车有两个通往后，一个车外，需要两名解员

同时开启，另一个车内，是个约1米宽约50 米暗，李
绪义之前并不道。白洪打开这暗，到后取了机和枪。
宋官福说，你赶把枪拿过来，万一李绪义有同伙我怎么办？机
上时是1点20分。
枪上了膛，有三实弹。宋官福把第一子弹装进口袋。刘

振枪内空弹上膛时弹了出，遗车内。下车库没有号，
他先出报警，没来得及点险柜。
宋官福和刘振拿枪前面，席广有和白洪后面。出

车库来到面，宋官福说，赶给领导打电话。席广有受了吓，电
话是白洪打。他电话里说：“我丰华颐和村区下车
库，被李绪义劫持了，李绪义抢了车上袋。”接着他又打了
110。
1点28分，大市公安局接到报。查现后，警启动重大

件应预，150多名特警出动。他锁了车站、客运站、高铁
站，同时对市内网吧、洗浴、宾馆进行。警对外布通告，
赏通李绪义。网络上开始出现他姓名和照片，传言他抢劫了
3500万。
出租车上电话响，李绪义正赶往洛。他接了电话，此时近3

点。媳妇问，是不是你？他说，不是。她说，是你赶快家。他挂
掉电话。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别干傻事，他妈妈说。没事，他挂掉
电话。电话不停响，他关掉机。
车过永安时，他机也扔出了窗外。
洛，李绪义没有找大货车。他边步，犹豫了很久，
决定放弃逃。天还下雨。他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返大。
他远远见，警察已大附近段设了卡。他叫出租车从

玉米穿过。这么多警察，也不到哪儿。他计划先家
躲着，把时拖一点，让警察以为抢来被挥霍光了，许可以
给家留一部分。
车过永安时，他叫司机停下，边食品店买了些吃和水。

他还买了，可能是平时抽。他掉一百多。
家里没有。他没有反锁，也没有开灯。他从床下包里拿出2万

元，进客厅沙，后躺沙上着了。来时，天已
了，屋子也是。他沙上抽了几，后到窗口，又抽了
几。窗对面是几幅家用品广告牌。他决定第二天自首。
晚上9点左右，上音传来，脚步很响，他预是警察。从

窗往下，果多个身着警服影。他掐，丢几
上，掀开席梦思，躲床肚子里。家里很快闹起来。警察说，屋子
里乱七八。
没用多久，一个警察现了李绪义。他被拖出来，腰捆住了他

和胳膊。他说，警察老弟，你轻点，我没。
是李绪义媳妇把警察上了。她猜李绪义躲家里。她怕她

不，警察可能会击他。她现，也许可以护他。
媳妇学府家区口彩票站上班。下午2点，彩票站口候
客汽车司机掏出机，问，你爱是叫李绪义吗？司机说，你
这消息是你对吗？她了一，不敢。她立刻打电话给丈
夫，李绪义没有承认，关了机。电话再也没打通。
弟弟李绪亮也打不通李绪义电话，只好通妈妈。不一会儿，

李绪义媳妇进了佛店。她见上很多持枪警察。她说，绪亮，
你哥哥这完了。她头晕，一头磕了子上。
河畔洗浴，徐海东拿到上洗浴房觉。3点左右，他
家。上，机里出一条大抢劫运钞车新，附着一
张嫌疑照片。他一认出李绪义，他道李绪义农业行上
班，这条新是真。他又了一下李绪义还他，是连号
民币。定疑。
同一时，到家中郝显亮也机。他，这天李绪义

还所有，应该是抢劫来。他和公司理一起了公安局。
4点，李绪义弟李健到了消息。下午他九德取过后，

给李绪亮打过一次电话，没打通。他这可能真是。他又打电
话问周庆刚，你不道怎么事？周庆刚说，不道。李健说，
是李绪义抢来。周庆刚说，扯淡，把电话挂了。不一会儿，警察打
了进来。
5点，洛天兴鞭店有警察造访。宋刚媳妇被告是李

绪义抢来，她退了2万元。同时，口市瑞泰押运公司派出两名押
运员前往现，同行还有行。下车库底下，
他现了李绪义扔下两个袋，一个打开了，一个没开，一共
300万。接着，他李绪亮家卧室找到了另一个没开袋，
200万。他把这500万给行，后开着运钞车剩押运到
大市农业行。车内没有损，只多了几废弃胶。
剩 100万被警察陆追，点时现了1800元。警察问
李绪义，他说记不得，可能丢了。追查果。五天后，李绪义妈妈
补上了这笔。
李绪义当晚白了作动机和过程。情并不杂。他说没有

明预谋和，也没有规定逃，只是合计抢运钞车，后
一步一步。他说，逃法也是实抢劫后生。
第二天上午，李绪义坐上警车，前往永安，指认他扔掉真
枪和机位。刑侦附近寻，枪没找到，机也没找到。
西北野
_叶三
一、“两个兄，穿着色的衣”
窗栏杆有两个螺丝，下面那个可以拧下来。拧下来，窗能
搬开了。张玮玮从窗出，到子里，把窗掩上。
。爸爸妈妈和姐姐得很熟。他再从后出，。他
站白夜了。
白是上一张开掌，平，干净。风掌心转着

儿呼哨。过车远远一两笛，它有点像，是互听不
见。
那时候，对张玮玮来说，白是这世界上最大。
11 张玮玮夜里奔，向亮着光工。工里有上大夜

班 “老伙儿”——他二五，已上了六七年班。夜班
聊，大部分时是着，时不时一表，到点儿了，站起
来，把某个拉起来，者把某个按按下。
张玮玮和他同从家里出来时，会记得偷个西瓜。工车

口有个不喷水喷泉，水特别凉，西瓜水里冰一会儿，捞出
来，切好，献到老伙儿面前，他顺身边，不出了，听
大哥聊。白外见，白内江恩怨和八卦……这些老伙
儿聊起来，天乱坠。老伙儿个个是语言大，各有一套思
，说话腔、语言风格和幽式，得别不一样，若有雷
同，是会被子里不起。
1987年白还没有社会青年，年轻工是最有、最时髦

。他装束也自成一派：军帽、衬衣、军裤、布鞋，下了班
全换上。军帽，玻璃板底下压得特别挺，压有讲究：前脏腑后
光阴中爱情 ——前面是胆量，后面是，帽上竖着压出一条印
叫血，是刀，要挨过刀才行。腰要，而且一定得
是一个姑娘送，当作腰，露衣服外面。实际上，那是几
年前全国年轻流行打扮。是白远啊。白主要息来
是西北五核心西安，兰州是进，西安是进了。
外面世界风，从北京传到西安，从西安传到兰州，从兰州再传到
白，起要后一两年。
白没有言，所有老伙儿说普通话。白也没有

一一瓦有过60年历史。白来自全国各。张玮玮家
隔是东北、上海和川，哪儿有，是没有白本
。他1976年出生白。
八
年代白，白衬衣、、军裤、布鞋；一帮二
多伙儿街上。张玮玮再没有见过比那更亮衣服。那时
候他对于未来只有一个法，点接班进工，当个时髦工伙
儿。
郭可不当工，他理是社会，而且要香。
郭比张玮玮大，他是生甘肃，出生中。

二年后白连环杀，犯高承也出生那里。
郭职业生涯从他10 那年开始。白男孩打架，那个环

里没有选择，要么杀出一条血，要么成为上血。郭只有两
个姐，没有哥，次被了没撑腰，只能上委。一次
中，洗劫了郭一帮孩上了他脖子上项，那是妈妈给他
。“哥哥你别，那真是我妈给我 ”，他哀求。对一把拉了项
，“ 你妈！”郭脑子“ ” 一下，他站了起来。
那是郭第一次动，见了血。之后，他誓再也不让从他兜

里一分。隔了没几天，郭学口把一个了，用家里
切刀。当天晚上，员背上了三，郭妈妈吓了，赶
快买了排骨医。郭一役成名。
不久以后一个周二下午，学放，学生约着一起职工

洗。张玮玮洗完出来，道里有个一头血骑着自行车到他
面前，后面一个也骑着自行车，干脆利把前面血别，冲
过一头拍脸上：“我是郭！有本事来找我！”拍完，扬
而。张玮玮马上记住了这个名字。
初二，张玮玮从白公司子弟学到了区上白业联合

中学。开学第一天他进，学坡上着一排，栏背心
军裤，是有郭内 “ 七狼”。张玮玮一，完了。一年前他送
姐姐上学报到，买三角板两五分是被这帮劫。
大所趋，初一时候张玮玮白公司子弟学里试着打了

几次架，那个学学生家比较好，他偶能得两次，到了联
中，他别打别，能证自己不挨打不错。“ 七狼”里
有几个，远远见到张玮玮喊一他名字，后开始，到5，
还没到面前，得挨打。郭不太打他，一般是逗逗，“今天下
午给两根海洋 ”，中午张玮玮得从他爸盒里偷上两根。
多年以后说起“ 七狼”，张玮玮觉得，那是最摇乐
雏形。他喜欢老伙儿一样，他个个不一样，风
格明显。如果不是挨打，他肯定会喜欢那些。他对伙爱是
从那时开始，一持到现。
是被实苦。张玮玮当时 “ 七狼”、“ 三太
”、“ 兄弟”，联中组了个“ 二锁 ”，成员是二个常年
被压瓜裂枣。天放学，家下班前，二锁家里
里开会，究怎样让这个更有杀气，还曾设计过怎么了
郭兄弟，天说得特别兴奋，第二天挨个儿被耳光。
不到一年，七狼被学全部开。开时候，七狼把二

锁约到里，二锁哆着了。里，七狼老大，一
个上海，掏出了一把短刀：“我了，联中给你了，你
一定要好联中！”——“好！大哥！”
张玮玮初二上了好几年，上遍了白中学，还是初二。家

把他送了西安，过了年他家，又了白。
西安，张玮玮接受了最摇乐。到白，他变成了
一名街头吉他青年，吉他到哪儿背着。晚上，他后个
丝床，买上一啤，点个柴油灯挂树上，聚起一帮来，聊天喝
唱。后来，有着名而来，边一，脸
着他。郭是其中一个。张玮玮，天天冒充汉得很，来
你也是这样啊，以前我可是结不上。他给郭一个铁
，让他着吉他。
张玮玮第一次白听到吉他弹唱，是牢，来自那些监狱里放

出来老伙儿。那时候犯罪多是偷，打架殴。老伙儿
犯了事儿，进学了牢，放出来，家里要开个月一个月，各
江朋友着肉来洗聊天喝大，学吉他学。
牢曲是口口传、留得非常完民，词自由写，

唱之前要先说一段：“ 监狱里望着望着海，望不着我爹娘，望
着望着海，望不着我姑娘”，后哼唱，“ 开又 ”，
一下把景开了，这是起兴。后，“ 升飞机护送我，进了大
沙 ”——为什么是进了大沙？西北最害监狱是关白宝
克重刑犯监狱，偷个包其实根本进不了，是编词觉得进
那样监狱牛——“ 升飞机护送我，进了大沙，沙沙真
寞，没有姑娘陪我……”（此词有删节）唱完了，大家再一起
哼唱“ 开又 ”，大景一，结束。
听这些儿，张玮玮觉得生命一下活了。几年后，他听到“野

孩子”乐，一下子起了这些。更久以后，他听到吉普赛爵，
又起了这些。再后来，这些曲子中一些，比如《李伯伯》和
《两只》，被他唱到了全中国。
17
那年，张玮玮和郭已成了风云物。他一起打了
大架，名远扬。郭觉得张玮玮投，一起打架放
心，“ 算对面有二个，他也不会 ”。而郭是白 SUPER
STAR。一起出打架，别拿着刀拿着管，郭什么不要，穿件
风衣，大家侧面，最关键时候突出来，一颗
珠“啪！”，一定音。一次，冰下中，张玮玮
见，郭站三个好子面前，左脚一只拖鞋，右脚鞋
拎里，一脸上一拖鞋“啪啪啪”抽过。有几个刚要抽刀，
里有说“别动，那是郭！”——这句话以后，几个伙子
一动不敢动。
有一阵子，白刀上卖刀刻着郭名字。
1993年，张玮玮被笼罩光环中，一着怎么才能低
理这些突而来名望。是那么寞。那阵子，张玮玮爸妈
不，家里只有他一个。郭家他孤单，对他特别好，不论几
点，郭妈一他来了，马上进房做饭。郭家，张玮玮有自己
筷。
第二年，张玮玮历了打架生涯中最惨一役。他被捅了两

刀，肺叶洞穿。郭得到消息，冲进诊部，“有没有送来一个戴
孩子？”“你是？”“我是他哥，哥！”张玮玮躺床上，
叫哥，一张全是血泡泡。郭说你别说话了，张玮玮还是
说，哥，我要是了，别报警。“为啥？”“要五万，三万给
家里，两万给兄弟分了。”——过了一会儿，又说：“三万兄弟分
了，两万给家里。”说完昏了过。他昏迷了六天，医下了张
危通单。
后来，张玮玮不白待着了。家给他联到兰州，了

个成委培范学。年后，他把郭也叫了。张玮玮咬牙念
书，郭天一套穿成色西装，屁股兜里面永远着一本武
说，到12点才起来，头面，不到学期学要开他。
郭有绝逢生本领。学舞排舞“ 河魂”，男主演突
转学不演了，女一号把郭叫舞，郭从来没过舞，却把男
一号撑了下来，演出，代表兰州加全比赛，到武警
问演出，学没法开他。这样，两年后，两毕了业。
到白，家商量送礼，给张玮玮找工作。要么私立
学当老，要么警工。张玮玮心里难受，家吵了一架出
来，着几个喝。几个说，明天上广州投奔哥儿，他
了车票，第二天着出了。
1997年3月，几个白青年穿着领子夹克，到了字

拖广州。
后白认中，广州是流行音乐基。到了广州他才
现，流行音乐时代过了。要投奔白老乡呼机不，
。他了一个月板，穷水尽。张玮玮给郭打电
话：“你快来广州，过得太好了，你只要一过来行。”郭
了一过来，没几天，又是穷水尽。
几个饿到要打克赌最后一包饼干吃时节，张玮玮一个餐
吧找到了一个唱工作。干了不到一个星期，老板给了他天工
1500元，说，你还是挺有思，我也留下你唱，是没办
法，客说你唱他觉得害怕。
同来白青年此散。有两个学做足部按，张玮玮

说，一辈子对着别脚，我不干。他和郭天河村租了个房子，
郭理了五首，写了一个单。
广州大排永远沸，食物香气冲上脑。背着吉他，

等着食客点穿行推杯换之。对于张玮玮和郭来说，
广州大排是河粉、米粉和合起来味道。西北，这些
味道是不存。他抱着本转了三个时，没张开。
最后，他开始天河育中心道里卖唱。1997年天，

道里卖唱特别多，张玮玮和郭一开口，其他子纷纷退
——西北嗓唱摇，以分碾压各好汉。
唱了一个月，够了西安车票，两到西安投奔郭表

哥，随后辗转天水、兰州，最终决定家。张玮玮郭说，这次
算了，别折腾了，听家里，好好上班。1997年7月1日，他
到了白。
27天后 7月28日，张玮玮抵达北京。
九年代，所有白年轻挂上一个词是“ ”。必须得

离开那儿。
二、“ 光的那个上，们为你而 ”
多年后，他儿子写道：
东经一百零三度与北纬三五度之，零零的白。五年

，片戈上现了一个巨的矿，随后很人从了
。他们种不停往下挖，直把片凉的戈
挖得，兔狼。当年怀着建祖北理想
人区的髦工人们，生。而我们，就些。（张玮
玮《白饭店》）
他六年代来到白。他父是修铁河北，那批修
陇海，从河北开始一修到新疆，年大了建一个机务站，留下
一批。父留了白机务站，他是车站大。
白西北其他不一样，它产贵重，产量高，是中央
单位，是国家关注。许多上海专家和联专家来到这里，
许多东北工来到这里，许多甘肃本来到这里，许多其他
也来到这里，一起祖国建设。他妻子是天水，16 来到白
。16 织女工来到白，他迎接。女孩一下车，拎着行
李，他说同志，我帮你行李吧。他用自行车着她送到了工，
这样认识了。
像现电子戏一样，白着白公司陈大。工
周有了面粉、电、织、、学、医 ……他家
住永丰街，这条街上什么有。
那时候，白是一个特别安静，特别。白天，全是

空，上班上班，上学上学，只有很老年，很大风空
上转。房子格局和穿衣服，基本一一样。快到九年
代，里房才有了一个电话，孩子好奇，大打电话，孩子
抢着摇。
多年后，白才明白，那些怖杀大生下午
五点，为那会儿是最时候。
白
饭店离他家不远。以前，这个饭店是国招待所，接待来帮
助白做基建设联专家。联来之前，白开始学国标、
学俄语。联专家隔三五晚上要吃饭，饭后舞乐一下，白有专
陪联舞工种。
没待多久，两国闹，联专家了。
那时候，他已结婚了，婚后马上要了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
孩。
儿子时候，他他坐车兰州。白到兰州中有个
叫兰，那个卖熟蛋给车上客，兰话说“来，熟
蛋”像“来福蛋”，一上车，儿子问他，什么时候吃来福蛋？
他说，还远着呢。那会儿从白到兰州要三个时。了兰州，
是妻子娘家天水过年，先坐汽车到兰州，从兰州再坐八个时
车，才能到天水。那条铁连着乌木和北京。
那时候，他是学老。天从学来，吃完晚饭，他从来

不加家庭娱乐活动，尽管娱乐活动非是上生，边
下下。他天晚上坐写字台前面摆弄他乐器，要么五
上抄乐。他是专业单簧管，对待音乐特别认真。
他家是听胶唱片，大多是军乐，科书一样。音乐一放，

他不别说话了。平常他也常性浸入自己频道。儿子外
面一帮孩儿野，他过来，儿子说，别说话，站住不要
动。他愣愣从儿子边了过，不见他。
他得，细致，着识分子雅气。大多时候，他脸

张又严肃，有一种不道如是好。
儿子不爱听军乐，一听头。家里还有一张《祝》，放时

候全家很舒服。偶，他用单簧管吹一首波兰舞曲，儿子也能听进
。
儿子9 那年，他和妻子用了一年买了一架琴，放平

房里， “白 ”第一个被害被杀害房子边。近两个
月，个周末有来观琴，来了，不会弹。
那年他36 。那时候，全白琴不过五台。
从9 开始，他不让儿子午了，他自己也不。中午吃完饭开

始练琴，一练到上，晚上家再练一个时。那时候晚上演台湾
连，家家《星星我心》《昨夜星辰》，天吃完饭是
电视点，是儿子要练琴。儿子把子放琴上，对着里面屋
电视，盯着，上乱按。他没太注，只要有音行，他也
电视。
车尼《琴流畅练习曲》（作品第849号）是最初级，儿子弹了
三年，过不。他儿子也得绝望。别告诉他，父再害
不了儿子，你得给他找个别老。他开始白音乐界给儿子找。
先找了个风琴老，儿子一拉风琴，下往风箱一放着
了。老让儿子凉水洗脸，洗完脸出一，来还是。上了
三节，老把学费退给他，说算了，你儿子实不是音乐。
他郁了很久，又从兰州找了个单簧管老。这个老本来是上海
响乐首席单簧管，“ 革” 时候下放到工烧。他听说有
这么个高，拎着点心到房，从一灰里把大挖了出来。
大被生活折磨得见着鞠躬，突出个他，对
他特别好，对儿子也好。儿子还是学不进。
最后大被甘肃挖了，大和他友谊持了很久。
以前，白生态是一个完循环。所有父到三

开始逐给自己孩子，工招工也道子弟有多，名额
是准好。国单位多一个不多，一个不，老退下来，
公下，拉二胡，年轻进上班，到老了，也把自己孩子
安排好，大家舒舒服服，挣不多，也没有记恨，没有
比，和生存。
1990年，白开始济革，单位里不太重要部要“优化组

合”。他被“优”掉了，到工会里娱活动和后。
随着革度越来越大，白来生态彻底。工开
始下，工不，年轻进不了工，只好留外面。那会
儿，白开始有了社会青年。北京、西安、上海等，年轻能当
个，者找到别出，是白没有。
社会青年涌进舞会和冰，喝打架打时，不到望。
白乱了。心，风气转，到是流氓。
白
最乱时候，是高承作最集时候。这市
氛有点关，也没什么关。白有它大西北刚强。很多白
家庭，月靠一百多下低生活，出家，照样正正
亮亮；穷得一涂了，朋友上，还是卖铁好好招待。
高承不是白，他中青，家里有房有，根本不
存下一说，白压抑苦他受不到。
那几年，他过得很苦。他与妻子离了婚，妻子女儿了兰州，
他着儿子留白。白公司完蛋，其他也很快闭，最
后，他到铁中学书，天坐车来，晚上八九点才能到家。
他顾不上管儿子。
1993年，他送儿子西安音乐学上学，年后儿子了来。

后来儿子又了兰州和广州，最后了北京。和白许多年轻一
样，了没再来。
2000年，接到儿子打来电话，他把他星海风琴从白

了北京。
那架风琴比儿子大两。他一望儿子上音乐之，儿

子真了之后，他又忍不住批评儿子，他来，他音乐颓
废、反动、曲式乱。他告诉儿子，你应该放弃音乐，务实一点，
做一些更挣工作。
很多很多年以后，儿子兰州大里有一演出，给他留了

最好座位。为身不舒服，他演出前临时了家，没有进
。
那演出结束后两个月，他白世了。
三、“什么让你到了这里，那要知道生在哪里”
1997年，邯国已北京待了一年。
北京，他叫“ 河”。河留头，扎辫子，他乐 “

好店” 于独立实验摇风格。那时候，河吧唱了一年，
了一两万，正准自己录音——他新街口自己租房子里面，
用水泥和头又了一个房子，作为录音室。这个录音室几乎是闭
。民周云进录音，唱完大汗淋漓，点氧。
那年秋天，张玮玮第一次见到河。
北京商乐器部口促销，找了几乐唱，两
首一百。张玮玮唱了，他唱完，河拎把电吉他上台，背对着
，一顿啸叫，后转过头话筒冲着大家说：“这么冷天，你
干什么呀？吧。”
张玮玮心，这个怎么这样？他琴弹得太好了。河下台

边坐着休息，张玮玮过问他，你学生吗？河抬头了他一
：“你学吉他干吗？”
那个时候，张玮玮正当时工。给中介点，中介帮他介

工作，派给张玮玮活儿是洗抽油机，洗一个挣二多，他洗
了两个，放弃了。洗上三个时，抽油机一点没变，还是那样。
他骑着自行车北京转悠，也不道自己该干吗，是心情舒

畅。那时候北京大部分还是北京，老稳稳当当样子，后海
是一片。他觉得这个市气质能让他安定下来。
后来张玮玮常见到河。好店王府井利生琴行，他

没事过玩。河弹《柠树》，右一边弹一边打着节奏，张玮
玮当时只会扫弦，一，觉得耳目一新。1999年元旦，张玮玮和一个
兰州朋友晚上到王府井乱逛，过利生，见利生了个台子，
河和好店正台上演出。远远了一会儿，他朋友说，
牛，这么冷还露天演出——咱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过完年，张玮玮找了个琴行工作。当时，到琴行上班是北京摇
青年最出。
琴行老板非常喜欢张玮玮。这个伙子了弦乐什么乐器能
试，又爱拾东西，天上，先把所有琴一遍，柜台摆得
，后泡杯坐着。老板打算把他培养成琴行理。
1998年一个晚上，张玮玮喝了，起了郭。他电话是郭

妈妈接，说“ 过得一点不好”。第二天，张玮玮郭
说：“来北京吧，来琴行上班，特别牛，周一条街全是高。”
那两年，张玮玮白天琴行上班，周有几个晚上吧里唱

挣，还了几个学吉他学生，入不低，隔一阵能给家里点
。
郭来了，琴行待了不到一年，又了白，他实不喜欢上
班生活。其实张玮玮也不喜欢。老板要栽培他，天定点巡视、训
话。他觉自己像骆驼祥子，如果老板有个女儿，他晚会成上女
婿。琴行，他全天戴着耳机，听祖咒和“子曰”，他觉得压抑。
临近时候，张玮玮骑上自行车，舞下室里

“野孩子”排练。
1997年，张玮玮和郭兰州第一次到野孩子专演出。那

会儿张玮玮头成子颜色，戴着耳环，穿身T ，身牛
仔裤，牛仔靴上环，一身杀马特打扮。他当时认为，摇一定得
奇装异服，特别颓废，生活作风也是能，万别挺着腰板。听
说有两个用重唱“ 儿”，他了。
一之下，野孩子全面彻底征服了他。张、两个，
一一件灰T ，光头，像两个干活工；两把木吉他弹得连
甩，和标准优。完演出没有车，张玮玮和郭几公里
家，动聊了一夜。“好听，颠覆。”
一到北京，张玮玮联上了野孩子，他演出他必到。张

和住下室，没，穿得自己做着饭，天定点排
练，一周几个晚上吧演出，唱自己作品，也唱外国民。
野孩子待上一会儿，够张玮玮撑一段时。他常，真，
家怎么抵抗住了？野孩子成了他神柱。
2000年初，张玮玮琴行里一个朋友打了一架，打完一怒之下站
琴行里一顿大骂，骂完了，没要工，放那儿东西也没拿，琴
行和那种生活来所有压一泄如注。
第二天，他接搬到了家隔，自此开始起练琴，中午

个午觉，下午野孩子排练，他又自己屋里练琴，晚上，到家
个饭。他，我一定要和他一样。
有一天，张和到他屋里转了一儿，坐下了。“你会弹键

吗？”“会啊。”“ 风琴会吗？”“会啊！”张玮玮觉得肯定有
好事儿。
张说，你找一个风琴，练一首，练完咱试一试，后给
了他一首大利亚乐演奏曲。张玮玮一晚上把子听写下来给
，那时候，他才觉得从被爸爸逼着学音乐太有用了。
到爸爸来星海风琴，张玮玮加入了野孩子。那一天，张
玮玮第一次觉到，白自、压抑、乱和迷全被胜
了，“九年代更新下载，完成了”，他到了生。
他东街一个区租了下室，天打扫得干干净净，

等大家来。周至六天，野孩子这下室排练。一稳定下来，
他又给郭打电话：“这是真牛了。”
他还是和郭一起。从后郭抱着打开始，他

一这样。哪怕周再多朋友，身边没个真家里，他觉得不
实。
郭张玮玮下室边又租了一下室，开始认真练。

他也特别喜欢野孩子，那次来，郭再也没。
2001年，野孩子有个定，做演出也做排练室，

用业入养活乐，三里南街开了“河” 吧。
河吧很，坐上三算客。一个2米×1.5米演出台子，

三个站上觉得挤。吧开业那天，郭第一次听到了《河
》。
也没到，河吧会一不可拾。
郭是河吧第一吧台。后来河和万晓利周三过来演

出，郭音，他一唱，郭抱个边着玩，玩着玩着，
加入了好店乐。那时候，河和万晓利天通买了房住，
万晓利有辆国产车，再买一套防风护具，冬天穿上大
袄，裹上，从天通骑一个时车，来河吧演出。演出
完，喝得也不多了，车扔下，朋友家一觉，第二天再来
取。
次来河吧，是河万晓利最开心时候。一周一演出是

没法养活自己，他还有别演出。别吧有主持，还有舞
、戏和术，常有客凑过来“哎这个你会不会唱？” 河
说，河吧才是真正表演，为有听得。
刚到北京时候，张玮玮只能和熟聊天，一多立刻不说话。

河吧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2002年，河吧成了京名据点，他
这里认识了此后生中所有朋友——西北压抑青年突变成了三
里南街际。
河
吧所有吧不一样。时期，这里是一所乌邦。
，民，拍电影，乐评，写诗，艺青年，老
外，东北树村摇青年……全能待得住。后来，李修贤、杜可
风、永浩……这些名也没事来待着——没理他，他又不
玩乐器。那之前，北京各个子分得特别，各之不来
往，树村摇青年认为三里喝是耻辱，是会凑拼着
车来河吧玩。野孩子气质造出一种能认可氛，让各个
旮旯里出来丧彪突找到了对。
吧开业没多久，野孩子作息变成了天排练完，集打扫

生，打扫完口喝下，下完，吧开，后喝，演出，
狂欢，到凌晨三点。河吧有个窗台叫“玮玮台”。不论喝得多
，张玮玮只要一现不行了，奔那儿一躺，一躺到来。
周三，张玮玮和河、万晓利演一即兴。那个时期即兴，

台上全是，个是，和揉到一起水不，是
排练排练不出来、他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过。狂持到
2002年天，诗丽川他推给天空老板沈晖，沈
晖来河吧了两次，找来录音，有了《飞高不
不快牛背上》。
那是一张充河吧气现专辑，是到极点，自由到极

点，又有着不可挽末世氛。
2003年节，“非典”来了。“非典”过后，心涣散。大家

开始怀疑，即兴音乐那么好，天天循环着磕排练，有没有必要？
而后，后海一个月内开了几个吧，三里南街没了。
那一年天，河吧闭，野孩子也解散了。
四、“ 要一个名，要去南 ”
张 1968年出生，是青海大兰州。1995年，他与他两
共同创办了野孩子乐。
张
是个严肃，他面前，朋友会觉得舒服，不敢放
肆。河说，张像一个民高，这个世界不怎么瓜，也不会
动摇。张和身上，他受到西北品质——从里到外
放松和定，从来不装。这也是民气质。
张玮玮说，是典兰州，有着兰州身上最暖最豪爽

品质。永远是笑，高高兴兴。从加入野孩子开始，张
玮玮和当时几个朋友所有洗衣服、饭、觉、 ……这些生活
疑难杂，是包办。脏衣服够了，拿到家，一进，
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放，开始上上，妻子做着饭，吃完
饭，再放上两三个电影，到两三点钟，衣服干了，一家。赶上
查暂住证，一帮朋友集到家，一一个沙，三天，查完了
再。不是他，对待所有，是这样。
为，河吧才会成为那样一个共产主义音乐公社。
兰州卧，兰州和白中里。郭爷爷奶

奶也那儿。什么时候家乡，他会上一瓶，上，
他哥。
2002年，新疆哈克音乐家马木来到北京。周河

吧给马木安排一演出。马木弹琴停不住，有，一
弹，一弹五个时，东西能弹，是真正天才。马木约张
玮玮他 IZ乐排练，张玮玮不道怎么张说。张告诉他，
一生不是随时有机会和大合作，你要珍这机会。于是，那
时候，张玮玮给祖咒拉风琴，马木排练，也和河、万晓利录
音——这是河吧风格。
2003年5月，野孩子解散，张玮玮马木了新疆。过了个
月，马木北京，张玮玮自己留北疆，到犁，又到南疆喀什，
后又到犁。刚到新疆时候，他听了首《雪犁》，一把
冬不拉弹唱，特别简单词，写大雪住了个犁。他犁
待着，等那雪，一等到11月底，下了一大雪，第二天，他
了。
到北京，他住霍，张离得很远。郭当时女
朋友住里。IZ 气氛越来越不好，好店也于解散。他天
一个待着。
2004年，张和国演出，演出时突胃，国一
查，胃。住三个月，世了。
世后，张玮玮又了新疆。他学弹拨乐。马木说，别

学弹拨乐了，你不适合，你心里不够，太浪了，你学个笛子
吧。马木把他丢了哥哥家上。
到
上，张玮玮天放一百多只。上起来，他把它赶到河
边，坐一个头上，着它喝完水，一吃着家，一吃
到晚上。他了一根箫上，练一写飞曲子，天着，对
着吹。到下，那曲子也没学会。
到北京是中秋节，那天晚上，IZ演最后一，演完解散。解散
事不用商量，大家已形同陌了。那天张玮玮了两瓶白演
出，演完把两瓶往上一放，说，今天不是喝，今天是喝。
20分钟，他连干了几杯，彻底把自己干了。
张玮玮难过。他对IZ特别有情，对它，他和对野孩子期待是

一样，他望能这个集里生根。野孩子、IZ、好店，
这三乐承载着他从对伙，对洁集望和爱。
张
、、马木和河是张玮玮最，是他北京认
识个父。对西北认同，、张那种做式，是他
做之本；河自由和挥洒是他完全不具，是起飞；马木
是他最喜欢新疆弹拨乐，是根。和他一起，他觉得生中最
喜欢东西，是完三部曲，结果一口气，全了。
那几年，他东条郭家边租了个子，了郭和极
几个朋友，他不联，叫不出，电话响了也不接。他
夜夜不觉，到天亮，子里所有锁上上班了，他
才能着。
到家，妈妈担心他。他坐屋子里，妈妈目光接触时
候，脸上露出特别笑，像见到一个陌生那么客气。那时候
没有“抑郁 ”这个词，是，情况一涂。
2006年，忽有个朋友给张玮玮打电话。朋友拉开了个

吧，叫他弹键。张玮玮了个键又了个合成器，背着了拉
。
他
拉待了个月。天晚上干活，下午大昭寺口喝甜
，几个乐打主。打主不用流，不吭把牌打好
行。三个月主，治好了他抑郁。拉工特别高，那三个月
他挣了近两万，最后他给郭买机票，责食宿，从拉出
，顺着雅布江到林芝，又到耶寺，了一大。
同时，他爱了。
张玮玮当时女朋友、现妻子，与他大理定情。女孩妈妈

催她家，女孩不肯，妈妈说，你是不是爱了？“是。”“什么
？”“30 ，音乐。”——“你被骗了”。
女朋友妈妈说，你不，打电话叫他来上海，你他敢来

吗？接到电话时张玮玮正郭家里，他女朋友说，明天上上海
见。买了张机票飞到上海，他身上没了，买了一盒雀巢咖啡，
了女孩家里。他，上海喝咖啡，她要是北京，我买一捆
。
从上海到北京，张玮玮，现好了，乐解散了，也

爱了，得干点正事了。
那阵子，万晓利签了卢中强 “ 三月”公司，张玮玮入职到
三月，名义上是音乐监，实际工作内是帮万晓利沟通，像
他助理。他自己没什么觉，有一，万晓利忽他说，玮玮你
不要这样子，我觉得不好思。猛，心里有个什么东西狠狠
捏了他一下——我怎么成了一个唱片公司助理了？，他不
上班了。卢中强道后，表示完全理解，他说：“玮玮，不要太留
过，不要不好思，往前一步，很有可能是另一番局面。”
2006年秋天，张玮玮和郭第一次作为一个乐组合，台唱
。当时曲目是《庙会》和《米店》，词是广州连州大
上才写完。一上台，词儿全忘了，一通胡唱，下了台，他不活
了，觉得自己干什么不行，上班也不行，当流浪汉也不行，做乐
也不行，自己写也不行。
河安了张玮玮一个晚上。他说，最开始写，演出时

候，你道吗？一天是特别苦，为道了自己也弄不
好，是你必须得过这个过程。你不过这个过程，没有演好
那一天。
到北京，张玮玮下了狠心，要和郭一起，开始奋图强。
张玮玮北京搬过不下五次家，没有一住过一年。这一

次，他东水租了一个房子，那儿住了年。专辑
《白饭店》里所有曲目那个房子里完成——一句一句，自
己磕，枯坐着，等突一行词出来，突一段律出来。
2010年下年，《白饭店》进开始录制。张玮玮和郭把前

几年着孟京辉话全部放了进。那会儿，他对这张专辑
不抱望，“ 是是河说，再苦也得，得完这一
步”。张玮玮又把房子退了，搬到青年录音边，另外个
合租。
张玮玮把他东西全部打包放好。他女朋友订了婚，婚期是

2011年5月1日。他，录完这张专辑，我北京所有事情结束
了，牵挂了，野孩子、IZ、好店没了，我和郭一起做
张专辑，这张专辑肯定是失败，做完行。他打算做完上海，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什么？他不道。
录音录了年，到最后，费和其他所有，这张专辑了
近8万。张玮玮所有一扫而空。
2011年4月26日，张玮玮出了录音，上车。上车时候他拍了

张照片微。当时郭正一个朋友吃饭，那个朋友郭说，玮
玮真了，微了。郭吃着说：“年年月月，
年年不同。”
不久后，张来北京演出，叫上了张玮玮和郭暖。要暖，
又得一起排练，一排练现真是喜欢一起排练，情实太
。他一起做了一个专演出，张玮玮郭唱一节，张唱一节，
最后三个再一起唱几首野孩子。
张玮玮起，几年前，张刚束河买了新房子，他新房里

他。那时候，他关已变成了两个独立之关，有了
离，不再是野孩子那种氛。张家，他二上所，一
头，突到二上，贴了他当年一儿演出照片。
他着上照片泪眶。来后他郭说，咱把好多东

西是挂上，哥真是心里。哥是那种，你永远别
听着他情东西，他关心一个，他是永远不会你说出来，你
不现时候，你觉得他根本不你。
演出完，张玮玮，必呢？我上海，郭北京，哥大

理，着单。最后，大家开始商量云南。
2012年，《白饭店》专辑布。首演出前，张玮玮和妻子

印刷边客栈住了一个月盯印刷。印刷时候还没完成，张玮
玮客栈里写了那篇《白饭店》。完印刷，夫妻身上全
部只剩一张100 。朋友说，那你来吧，给你安排一演
出。下了飞机，见到朋友，张玮玮第一句话是“先点 ”。演完，
拿着朋友给 5000 ，两飞北京，准首演出。他，这注
定是，投 8万不可能来了。
5月26日，《白饭店》首演出，北京雨。那天晚上，票卖

了900张，CD卖了450张—— 了专辑制作全部成本。张玮玮
没到。他和妻子住朝阳医东边快捷店，进了房，两
开始天撒。
《白饭店》巡演一结束，张玮玮着妻子来了大理，那时候，
2012年还没有过完。
五、“ 眼着北，琴老唱”
2016年8月26日，高承白市工业学卖部内被抓。
1988年5月至2002年2月，他共白实强奸杀作 11起，杀
11 。几乎是一夜之，白，这个向来乏关注，为“变
态连环杀 ”而成为了全国目点。
到“ 白鞋”那三个字，张玮玮脖子上汗立了起来。他
年时期，这三个字是个白噩梦。很一段时，他见到穿
白鞋害怕。后来他忘了它。没到几年后，它又追
了来，着个白压抑惧和所有他努忘记日子。
1988年刚刚时，白所有工女工下班全由集车送，车

上要有几个男工，着个女工进家。张玮玮妈妈是当年一名
女工。后来，日子了，松下来，有一天妈妈独自家，后面
一有着她，快到家时候，她一喊着爸爸名字冲进屋里，
爸爸出来追，着已了。
张玮玮妈妈是1992年离开白，离开后共过一次，

她被白透了心。
当天，张玮玮给妈妈打了一个时电话。之后，点持
被加，，散出腐臭味道。到天报道，张玮玮心
是拧着。几天后，各种新样新，终于到了张玮玮身上。
他《哪一位上会我呢》写过一句“你是沿江而来沉革
命杀 ”，被解读为“你是沿河而来变态杀 ”。
那首写几年前杭州，他偶遇巡演中张，两高速公

口分别，张一个背着布套包着冬不拉了，背影像个志。
张玮玮愤怒了。他对着妻子和朋友控诉：“干吗说我白压抑
到变态杀？白特别牛，那儿养不了我了，像我这样年轻
基本全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白外面变成下三，兰
州中我白有什么关！”
为此，他认认真真写了一篇《关于白》，到网上。很快这

篇章也成了点。
好，从点到冰点，并不需要太久。社会新天
有，它会彼此吞。两个月后，“白 ”已成为被到味
口香。
而白，它仍 “东一百零三度与北三五度之 ”，孤零
零。白饭店也仍，现它身兼网吧、馆、按、KTV、
和甲工作室。离白几公里，被开尽坑像巨
大拔掉了牙牙床，静忍受着隐。
2016年12月31日，野孩子北京年演出。那是个不算
分暖夜晚。第二天，北京严，重霾。河、张、张玮玮、郭
和周云等一行戴上口罩和帽子，一起览了北京天安，拍
了张面目难辨合影。
中午聚餐时候，他从王开始，抚今追，聊了雾霾，也聊

到了当年河吧。现，他一年中最常见遇是各种音乐节
演出中打个照面，这样能坐下来聊上两三个时，对他来说是非常
难得聚会。
当年河吧并肩作兄弟只有河还留北京。
2012年，张玮玮、郭张老子里，一周排练六天。老
子空空如也，野特别高。面对，天太阳西下，最后一首
他唱《旭日店》：“夕阳照着旭日河边旭日店。”唱
完，太阳下了。那会儿大理见灯，太阳一下，气息
往下沉，特别舒服，等着入夜觉。
那年年底，张玮玮和郭与天空签了约，隔了不到一周，野
孩子签了“树音乐”。从此，他开始了生平最神奇艺生涯。从
没有一个艺是同时签两个公司，签约后，矛立刻出现了，两个
公司演出时那么多，又是竞争关，事情又别扭。
是，乐要运，目前唯一是签公司，音乐节。音

乐节演出，来覆是那些，大家来演出其实是为了生活，
当年河吧 “今朝有今朝 ”是再也不可能了。音乐节会变乐
，各种责压过来，个要办法平衡。张玮玮不是个心大
。一件事，他是骑着车，吃饭，晚上一个坐着也，
到通为止。
张玮玮和郭三年内换了拨乐，得罪了一串。一年中有

一时，他演出，演出之外，几乎全天排练。上一
起床，他新来一批乐排两个时，家吃饭，午后野孩子排
个时，吃完饭晚上再排两个时，快了，是没办法。
有一天，郭喝完，把张玮玮约到一个朋友饭馆，拉着他

说，他退出乐，他觉得太了。
那几天，张玮玮是失觉，沉浸酸之下，而他只能答

应。
到2015年，张玮玮郭说，完成东北巡演，咱散了吧。话

刚说完，张玮玮父重，他赶到上海，三个月后，父世了。
这是张玮玮历第一个至世，三个月天天医守着，

着生命结束，他给郭短：一辈子到底什么是重要？什么
艺艺术追求这些其实不重要，身边这些，这些那么久情
是最重要。
到大理，两商量了一下，还是吧。他大理找到了新

乐夕和。
也是那一年，张玮玮和郭兰州大演出，张玮玮为父
留了最好位。演完才道，父不舒服，没能到这演出。没
过多久张玮玮接到了家乡电话，父重。到白一周，父
了。
离开那么多年之后，是父礼让张玮玮白真正待了三

个月，这个礼是他和白最后分。
他拾父遗物，到父上学时抄子，，
个五上音符大一一样，拾出来那么高一。他，音
乐对于父而言是太严肃了。后来，他一次讲座中说：
父亲世后，我陷入了所有的愧疚之中，我不知我底有
有经他感骄傲，也不知己不了他。后我慢
慢想白了，我我父亲其实互为彼的人生，我们共同成了
一个人生。我从有按照他预的做音乐，但他写台
抄五线的个影，影了我。次我一个人家练习
乐的
候，个影就会从我的面。我相信，个
就属于我们的恒。
我有成为他希的种音乐家，目为，我给己的义
就一个的人。但我非常可这个份，而且我得我很
快乐。我也希他感受我的快乐。
2017年节过后，野孩子与树音乐合约到期，没有再约。张
玮玮和天空也是合约到期，没有约。他觉得，期和公司合
作会降低乐自身行动，所以选择了归独立。
像
年一样，节结束后，野孩子开始正常排练。天午后，
大理子里会准时响起。偶出现错音，张会抬起头，和
一。练两个时，他会子里上个时毽子。
彩色大理天白云下显得分外艳。上一会儿，身上微
微出了汗，又是屋唱时候了。
晚上，他会上家眷聚餐，饭是自家烧。郭喝了，

还会向张玮玮表白：“到了那个时候，我仍会替你挡刀子，替你
。”张玮玮他。
2017年天，张玮玮大理买房子装修已返工三次，历时一

年，仍未完成。这是他第一套房子，本 40 生日时候住进
，也没能如。大理买房子，还有给父打算。大理那么好，
他一把父接来。二铁柜子是为父古打，现
铁柜子还那儿立着。
张玮玮说，他下张专辑还是白饭店，《白饭店2》，他要用

首写个白事。
白有一从里到上车，那是中国最后一
车。妈妈告诉张玮玮，年10月31日，那车停运了。
妈妈说，她以前坐过那车，是他爸爸爱时候。那时

候他还不到20 。爸爸着妈妈坐那车白，那条铁
特别情，一挂着建设社会主义大子。
阳内裤
_罗琪
一、先生的困
几乎是怀着诚心情，杨先生天晚上把200克艾叶，200克切

片生姜加入1.5升水里，用大烧开，再中 5分钟。开
子，一白汽乎乎升腾，不见里艾，能到野生物
味道，还有生姜辛辣。他把色汤进里晾着，开始脱
下裤子，先用水洗，再放进汤里浸泡15到20分钟。完毕，用延时
湿包起来，定不动。隔15分钟，再用邦威延时喷剂喷3下，根
部，需要喷5下。
这是“ 国裤果中心” “戴老 ”指导他善性功能

法。当时他一边听电话，一边认真用笔纸上记录下来，特别是需
要注细节。那张纸他一留着。他今年47 ，届中年，望
性生活时能更久一点。
他来自广东一个乡村，打工，租房住。2016年4月，

他用机上网，屏幕弹出“ 国裤帮你善男性性功能障 ” 广
告。虽只是一条普通代内裤，可是有18颗形排列磁，
分布三角区和后腰，据说外形是国家御军内衣设计，用
远外善湿、泄、阳、寸短问题。“更粗、更、
更久”，完这句广告，他马上做了决定。
他
广告页面写了个。尽管网页注明可以秘送货，
他不运输出现池，被耽误。他货一栏写上了真实名字
和。完后第二天，一个女打电话给他。她自称是“ 国
裤公司广州公司” 员工，告诉他货已出了，是货到付，并且
叮他，到之后，要联一个“戴老 ”。她说了一个定电话号
，他记下来。
第三天，他到货了，了298元现给顺丰快递员。广告说，
优活动期，“买一送二”，可以“穿一洗一一”，要期穿才
有，而且要天天穿，不能停下来——“穿了裤，磁作用
下，血液加速循环，你突让它停下来，你，会生什么事
情？”这是“ 国裤果中心” 老常电话里质问顾客问
题。
打开快递，里面有一张粉色卡片印了几百字他：“ 为

个质不一样，用起来果可能也有异。为了
果，到产品后48 时内，会有专业老来电对性指导。
切指导下自行用。”卡片边还有送补肾包。
他没等戴老电话，主动拨打了“020-3856”开头号。戴
老自称是“ 国裤果中心” 指导老，让他先穿两天，
果。她一般会顾客，先洗再穿，算买是普通内裤，也要
先洗一下。可是很多等不及，电话里问：“能不洗吗？”
杨先生没说他是否洗了再穿，反正穿了两天，时还是没有“更
久”。
戴老再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很严肃，认真问了他买

裤主要解决什么问题，目前性生活状况。常规问是，一般要
几分钟才能起？持时多久？之后有没有向左者向右现
？有没有度？是还是喷出来？最后还会问他准
寸。她会顾客，不要不好思，一定要如实告。否则，错
，果不够好。
一般来说，了解完情况，指导老会做一个结陈述：“像你这

样年，正常起时是15分钟以上，起寸也应该有9 米
。绝大多男顾客穿了国裤，会有胀觉，时
会延到30分钟以上，到12 米。”
戴老没结得那么具，是很肯定对他说：“你情况，

很见，要先排。”
“怎么排？”杨先生有点忐忑。
“应该用物排，把里面液排出来。”戴老用权威语
气说，她会根据他特殊情况来。有进口和国产两种，具
产品是由指导老决定，顾客只要选择价位可以了。戴老
推了3680元泄。杨先生同了。
过了两天，他又到了一个快递包裹。里面有邦威延时湿
装、国合、朝合养软胶、康牡蛎浓软胶、
邦威延时喷剂至装、卡诺洋胶、叶桃取物合
养片等。很多包装是外，他也不。
戴老再次主动打电话叮：要按时吃。晚上觉时候，拿

一张白色纸生器上，如果排成功，会有液流出来，像
腐涕里一样，是颗粒杂质。
从那以后，杨先生熬完艾生姜汤，还会再准一张纸，后

上床入。
二、老的任务
戴老留着乌柔顺头，喜欢穿白衣服、裙子，今年26

。她来自农村，高中毕业，没上大学，可是写得一好字。21
那年，她广州区一边打工，一边读业大专，拿到了凭。
2015年7月，她网上找到海科技公司下冬柏贸有公
司，做销售员，市中心上班。这家公司智联招聘网、58同网
布了招聘消息，不过，很多是通过老乡介进来。
她住天河区东珠村，离上班写字只有几百米，

能到。很多同事那个中村租房住，大部分是90后女孩，
来自农村，有读到高中，有只是初中者学化。一销售员
底 1700元，二 2036元，还有销售成。
办公室广州华天河区，泰广二一层，六还
有几办公室。海科技公司下面有几个公司，其中冬柏公司是
卖玛卡和褪等健品，铂粤灵公司销售国裤。两个公司
合一起办公。办公室是开放式，和挨着坐，中竖着隔板。
个有一台电脑、一个耳和一部座机。
公司规定，办公区，不能机、电子设、笔和笔记本
等，女生也不能穿暴露衣服和短裙。老板把一百多销售部定位
为，把他称为210军，分为一区和二区。个区再分
组，组员再分成一和二员。一推销国裤，二访已买
裤客，推销各类健品。一和二角色是随机，
由销售部根据个订单情况临时安排。
上9点钟，戴老打开电脑，点击自己工号，输入

“1”，进入K8 。这是公司管理产品销售。个有一个
账号和录，大部分把设为“1”。天上午，销售部
把客分到员工 K8 ，彼此没什么秘。录后，能
到当天要联客姓名和，是没有具电话号，被用星
号屏了。K8 和座机连，用标点击屏幕上电话号，戴上
耳，可以通话了。
2016年4月19日，戴老理了杨先生这个订单，告诉他必须要排
才能延性爱时，打了很久电话，成功推销了3680元。她
放下电话， K8 点击下单，转到下一步，由别同事进，从仓
库接出货。过三天，再访客，问果，推销阳健品。
入职一年来，这算是订单。女孩子向男推销阳健
品，不是一活。有一天，她同事向一个川男推销国
裤，别嫌烦，电话里骂脏话。女同事也不示弱：“你是吃屎
大吧，说话这么难听。你妈妈是从这样你吗？你哪来
气，一边吃屎大，还一边放屁。”对骂了一会儿，川那边另一
个男抢过话筒，大怒吼：“是不是这个男太柔了，不合你胃
口？”那个聊又愤怒电话持了7分钟48秒。
挂完电话，理一下情绪，女同事用标点击了屏幕上下一个

号。接下来几个电话只持几秒，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被
挂掉了。她打下一个。公司规定，月销售额 1万元以下，没
有成；过1万元，按照额成5%；过2万5 ，成6%；过
3万5，成7%；过5万5 ，成8%，过10万，成12%。12%是
成极。这种励机制下，大家顽强拨打电话。
戴老个月能实现销售额3万元左右，拿到大 2000元成，
算是熟练老员工。
她入职时，部领导给了一些健品说明书和图片，让她自学
上面写功。公司雇请了一个有格证养李某，有时候给她
培训国裤和男性健品功能，介男性器官，如“ 国
裤能加速局部血液循环，疏通生器血液、大输血量，加快
起速度”。有时候，老员工电话录音也是培训内之一。
公司对销售员有严格要求。电话里，不能说出广州冬柏

贸有公司名称，只能说自己是“ 国裤果中心”
者“ 国裤官网工作员”。为了规避法律风险，还禁止销售
员自称“医生者授”，只能自称“老、监者顾问”。对于
产品，也只能说是“ 健品”，不能说是“ 品”。公司设立了监听
部，如果现违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第三次，第次
要辞退。
这种监听行起来，并不严格，为了拿到成，还是有很多销

售员而险。有一些员工此生疑，担心有法律风险。可是公司
管理员告诉她，不用担心，公司是正规运，况且卖只是
健品，不是品。
为了解决头衔问题，让销售员更有底气，公司曾请了一个培训
机构到公司，组织员工试。员工过后，得一个健康管理类
格证书。戴老说，她也过了，是证书一被公司着，所以
没法判那是不是一个正式东西。
论证书印着什么，她工作头衔是随时变化。天，部

会安排不同扮演“老助理”，“指导老 ” 者“ 监” 角
色。有时候，她自互帮忙，扮演角色，抬高身，共同做成一
个订单。
个订单，个只能扮演一次角色。对不同角色，公司制

定了多个式话术本。她不用背下来，对着电脑屏幕念是了。
不过，不是所有员工喜欢用话术本，有并不习，甚至有几个
说，他从没见过。
三、话
对不同种类健品，公司设计了不同话术本。警后来
证据里，有二区话术本，共计7754字。另外，警还从一个
销售员机里屏了另一个不完话术本。我从这两个版本
话术本里抽取了部分内：
“ XX，对吧,昨天老给你加了用量，加大度排了。今天分

泌物排解多呢？”
“啊，一点没排出来吗？怎么可能昵, 你同一批用，已

排出来了。家州老吴还是医生呢，严格按照我要求做
了。我和你说那些忌口要求，你有没有做到呢？晚上有没有趴着
觉，趴着，压到阴了，也会影响排。分泌物已解，期
积，不排解出，肯定不行 ……这样子吧，我叫助理把别客
安排到明天。我先单位室里帮你查一下，有没有类
。如果查到了，再给你来电。一定要持好电话畅通。”
“你不道你为什么出现度不够，时短吗？望你能够认

识到问题严重性。”
“现一个月过几次性生活。次正常有多时？以前年轻

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一天好几次现？”
“天哪，你一个月才有一次啊！正常男性一个礼拜有2——3

次，时 15分钟左右。你是才1——3分钟，那疑问是泄
了。而且，你现还有一种性冷淡表现。”
“性生活太频，次多，也是很导致海受损。那很

引起性功能衰。像机器一样，时磨损，你又不修
，养护它，你说，时久了，会怎样？性生活讲究是质量而不是
量。”
“你买玛卡是要善阳还是泄呢？”（抓住客重心）
“我玛卡帮助补充男性所需要血子。由于个男性

泄阳不同，用产品是不一样。”
“你以前购买物已把身里扫松动了，松动
会通过血液到身各，阴会掉，导致前列腺，会失性
能，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我州有个客，叫XXX，37 ，一个
大男，打电话过来，哽咽了。我让他医拍片，丸子里有很
多微物质。全是，没排出来。”
“像你这种情况，必须从个面善：
第一，刺脑，肾腺脂，降低性器官受刺升
速度。
第二，修已受损海组织，补充养，细胞积变大了，

自粗。像气球洞补上了，充了气，自胀得大了。
第三，强肾功能。
第，疏通输尿管和输管，把输尿管里面杂物理干净，让

它有强大度，那样性生活能到年前状态。”
四、另几个男人
吴先生30多，来自云南，他烦是时太短，寸太。

2016年5月，他陪妻子丈娘家，用机上网时，屏幕弹出一个“
国裤” 产品广告。广告百度页面也会弹出来，上有“免费领
取”字样，写着“ 强男性性功能，、粗阴，防止泄，延
性生活”。个字写他心上。他写了个，等着免费
内裤送到家。
几天后，“ 国裤广州部” 叶老打电话给他，问了他性

生活细节，强了内裤神奇疗。不过，她说没有免费，需要
298元。吴先生同了。几天后，一个老来电了，再次问他阴
起大、性爱时短，还了他一些男性性生活识。最后她说，
国裤需要合物用。一个疗程38天，需要1976元。吴先生领
一阳物、延时喷剂和湿。用完了，寸没变，时也没
延。老说，需要王监出马，他常诊治台有，
验丰。
王监来电，又问了他情况和性生活细节，认为情况很特殊，
需要另外物来排。国产 4800元，进口是8000元。邮政太
了，这次用顺丰，“如果不及时排话，阴会永远不起来”。
吴先生有点害怕，对他来说，连国产还是太贵了。最后，他决
定不取那个快递。
陈是90后，很年轻，并没有性功能障烦。他初中化，
浙江华市某个加工当工。2016年3月某一天，下班后
聊，用机玩QQ。一个“ 国裤” 广告从QQ空弹出来，
写着可以高男性功能。他很好奇，点击进，到里面功能
介，叹真是“神奇”，不可以粗，而且可以延性爱时
。他心动了，接网站下单。价格是298元，买一送一，货到付
。
两天后，内裤到了，还有送补肾包。次日，女销售员打
电话来，他等专业老打电话过来指导再穿。几天后，张老
来电，认为陈身非常，内有很多，需要及时排，费
用是6760元，“5天可以排 ”。当天下午，陈农村用社
柜员机转账了。三天后，“排 ”到了。很多是，其中
一个瓶子上印着番图片，写着“TOMATO”，他不。还有一个
和元情套，用来生器。6000多，5天吃
完了。可是还没排出来，天生器上纸还是干净。
“你情况很特别，需要公司姜监商量。他各个面
有验。”张老说。
姜监打来电话，认为他身很，别身状况不一
样。如果不及时排，会影响性能，甚至有生命危险。陈害怕，
姜监安他，可以再做一个。“大用 7天，证把全部
排出来。费用是8940元。”
货又到了，是、韩和中搭包装，有康达基青
、韩甄养颜足贴、延迟喷剂、国合、番取物
养软胶、邦威延时湿贴等。
一个星期后，姜监又来电话。陈说，还是没有排出来。姜

监很吃，简了：“你那么年轻，怎么可能还没排出来？”随
后，她语气和下来：“如果是这样话，为你做最后一个理
。”费用是9270元。
陈做了最后一次努，可是阴还是没流出液。“什么作用
没有”，了25268元之后，他终于生气了，打电话给姜监，质问
是不是骗他。姜监也很生气：“如果要骗你，还会那么关心你，
天天打电话给你吗？”
张先生61 ，住兰州市关区，是公司职员。2016年3月26日，

他单位用机浏览一个叫互联星空网站，到“ 国裤” 广
告，写着能够善男性功能，于磁物理治疗。他打电话咨询后，
下了订单。五天后，他到了三条“ 国裤”。上是普通
平角内裤，灰色布，三角区有白色点，前后分布了18颗
磁，如果用币靠近，能吸。裤腰上，印着字
“VKWEIKU”，产品说明写着“男性内裤”。次日，自称是“ 国
裤公司广州部” 姚老告诉他，国裤不能接穿，要先排
才有果。
“怎么排？”张先生问。
“要做个，用物排。”
“多？”
“2100元左右。”
到货后，姚老告诉他，要观察是否者。如果

有，表示排成功。排期，尽可能不要同床。隔两三天，他
会接到姚老电话，问询是否排。个月过，张先生只现
。姚老说，内靠物很难排出，问题很严重，之
前排把内扫松动了。随着血液循环到全身各
，如果到大脑者心脏，会有生命危险。要进一步排，
需要一种膏通过穴位排。
张先生说：“我没了。”
“要办法找，命要还是要？你是60多了，这

个道理还不明白？你要是不，可以当医做，是不
是有问题。”张先生没，同了姚老。用完第二批
，尿颜色还是没变也没变。姚老严肃问：“是不是没按
时服？再这样下，可能连命没有了。”
张先生放弃：“算了，我不喝了。反正喝了也不见果。”
姚老说，他身比较特殊，可以请他高级医 “张医

生”重新。第二天，自称“张医 ” 女打电话来，了解完情
况之后，她说，情况分严重，必须马上换，不性功能下降，
法站立，生活不能自理。新是5600元。
张先生说，实没了，吃不起了。
张医问：“命要还是要？”最后，张医表示了同情，

说于他情况，可以优到5000元。到减了600元，张先生答应
了。
天后，张先生没取快递。姚老怒了：“你拿自己

生命开玩笑？！我不管了。”她甩下这句话，挂了电话。几天
后，她又来电，和劝说：“还是自己生命重要。情分危
险，没排出，以后很可能会。”听完电话后，张先生取了快
递，又给了5000元。
他
公司上班，年单位结果是正常。可是，自从购
买“ 国裤”后，他觉得神、胸、气短、浑身没劲，好
像有一股一内，法排出来。
五、号被告
很
时，几乎没有报。从2015年11月到2016年8月，全
国各有5万多个男，从冬柏公司和铂粤灵公司购买了“ 国
裤”和各种阳健品，涉额高达2838万元。
2016年4月，宁自治区市一个姓刘男首先报。

几乎同期，北京市公安局刑警电诈骗中心也现了，冻结
了广州冬柏公司法定代表陈瑞标行账。
警动作太快了，出了预。他是海公司老

板，今年41 ，个子不高，1米7左右，脸，学毕业。1990年，他
着哥哥天津做生。父给了2万元本，兄弟开了一个用
品工具店，店从几平米变为近平米。1996年他20 ，广州
开设了飞云细化工，商上，顺风顺水。互联网很快冲击
了传实店，生越来越难做。2011年，他开辟了电视购物平
台，虽有些环节失败，了不学费，还算不错。
2012年，和几个朋友一起投了1000多万元，广州天河

区成立了广州海科技有公司、冬柏有公司等几家公司。其
中，他占公司22% 股。2012年至2015年，是其他股东轮流做
裁。从2015年底担裁，现公司存一些严重法律风
险，开始大气。
2016年6月，他聘请了专业法务员陈某，彻查公司管理中法
律洞。陈某很快出，冬柏公司员工可能存夸大宣传产
品功问题。对这个问题，专成立了监听组责监，
并且让公司一个有养格培训老担部责。另外，他
还要求所有员工入职时必须签《海国际员工册》，要求员工
不能利用公司名义招摇骗，不得用绝对诊式语气，禁止销
售时以吓、威胁客用语，禁止用医生、授等称。他甚至
停用了公司一制定话术本。
他后来自称，过多年努奋，他也算是有成州商

。作为两个孩子父，他把诚实为本作为家训。可是，由于公司
规较大，个别员质不高，管理不到位，导致极做出了损
害消费者利事情。
公司账被查后，要求公司法务陈某和北京警联，
积极合警工作，公司记及产品证明等。同时，还与市
办民警持电话联，积极试与消费者协偿和退事宜。
2016年8月6日，一个姓河北男了广州市公安局天河分局报
，称被电话销售员诈骗，买了34000元国裤和阳健
品。
广州警马上开始外查，10天后取了抓捕行动。
当天上午10点，广州市刑警组织了天河区公安分局、白云区
公安分局、越秀区公安分局一行动，衣出警，包了泰广二
和六几办公室， 120个犯罪嫌疑抓捕，并 K8服务器和
电脑主机。由于太多，天河区守所不下，不得不分散关押
其他守所。次日，天河区公安分局民警侦查，查了冬
柏公司仓库，大量国裤及其他阳健品。
国裤是罐子包装。罐子上印着目一串字
“VKWEIKU”，下面是一条国国图，背后是“ 裤（国）
国际控股有公司授权WAICOOL（UK）INTL HOLDINGS LIMITED上海骏
商贸有公司出品”。
侦查员找到上海骏商贸有公司查取证。公司向公安局

了一《情况说明》，他称，公安 VKWEIKU（内裤）是
冒产品——“从肉和法证是否是我产品”，公司部
分产品通过互联网道销往广州，是没有与广州海科技有公
司、广州市冬柏贸有公司、广州市百典贸有公司等5家公
司有业务来往。注册商标为“VKWEIKU” 列内衣，是委上海同服
服装生产，淘宝天猫店有销售。公司未对外宣传该列内衣
特殊功，也未对外宣称“ 国裤”，误导消费者是国外品牌。
是，辩护律丁一元认为，这《情况说明》与事实

不符。他辩称，上海骏商贸有公司授权上海远公司进行销售，
而上海远公司再 “ 国裤”销售给了本冬柏公司，所
以本中销售裤是正规合格产品。
丁一元说，骏公司天猫专卖店销售页面，有大量极消
费者产生误解图片。这类图片明表达了该内裤具有阳、升
男性性能功。他认为，海科技公司员工是按照裤生产商
自身销售时所宣传果加以宣传，没有编造事实行为，也没
有诈。
如今，“VKWEIKU”内裤已变了包装，它天猫舰店网页
出通，包装正升级。其产品说明已显示为“ 国vk 裤”，
不再出现“ 国裤” 字。网店主页布了《严正明》，
称部分组织利用VKWEIKU品牌，宣称裤有大粗、防抗、治疗
前列腺、阳等功，误导了消费者。其天猫舰店显示，一裤
销售量计达到80多万，评价计30多万。天猫网页输入“ 国
裤”关键词，了VKWEIKU，还有很多其他品牌男性磁内裤，
设计。
接受侦查机关讯问时，海科技公司购员说，公司从
2015年10月开始购“ 国裤”，进货价从33元到后来 17元，进
货周期是7——10天，次进货量是5000——10000条。从2015年10
月到2016年8月，计购了约10万条。
警
从K8 中找到了全国各购买国裤和阳健品受
害息，后向他所公安机关出协助办通。广州市
公安局天河区分局、越秀区分局和白云区分局派出大量警员，奔多
个，约受害。警《询问通书》写着：“我局正办理
某被诈骗，为查明件事实，根据刑诉法第122条规定，通你来
派出所询问室接受询问。”他如家店、当派出所者村民家
里，做了大量受害笔录。侦查取证耗时一年。警最终锁定682个被
害，涉额达768万元。
2017年7月，察向法起了公诉。被抓捕 120 ，有119

被起诉，是头号被告。
六、老的轻同事们
审讯室窗外，偶有。双脚并拢，挺腰板坐一张

有靠背白色上，双抱胸前，着铁栏外警察，
神情张，又有点木。
2016年8月16日上，她像往常一样到办公室上班，一衣警察

把她和同事，到广州白云区公安分局云派出所。她穿一
身旧而随衣服，胸前有白色条纹 T ，一条灰色牛仔裤，散着
披肩头。讯问室郊区，很狭窄，不足平米，内下部
分是色，上面是白色，再上面是一部空。讯问室用铁栅栏
区分为两个区。她坐铁栏内，铁栏外办公上摆着一部台式电
脑，于责讯问警察，一男一女。
审讯开始时，上电子钟显示是夜12点。男警察向她宣读了

嫌疑权利义务，后问她是否道为什么来了这里。摇头，
警察告诉她，她涉嫌诈骗。
“啊，诈骗？！”她身往前，大喊了出来。
“这个东西不需要讶，我通过外查，道你公司存
这些嫌疑。而你是这个公司工作员。”
“啊，我卖裤子是诈骗？！”她忍不住又叫了一。
警察告诉她，这里是为了查问话。她安静下来，坐子

上，双抱胸，盯着前，身一动不动。警察注视着电脑
屏幕，开始打键，准做笔录。
18 ，来自广东连州。高中毕业后，2015年8月开始海科
技公司打工。她记得签过一本规章制度本子，不道那是不是劳动
合同，她忘了里面内。入职后，没有培训，工作电脑上面查
了一些话术本之类章，熟了公司业务。底是2030
元。过一年，她共拿了大 2万元成。她推销健品业绩不
好，这几个月没拿到成。
警察问她：“你公司有什么业务？”
“我只道公司有销售国裤和健品。”
“这些产品有没有过国家注册记？”
“不道。”
“你是否有阳健这面专业识？”
“没有。”
“ 没有这面专业识，你是如产品推销出？”
“我是通过电话访客后，根据客用情况来按照电脑里

面话术本和产品介来推销。有时候客会怀疑我能，我叫
公司其他销售员来扮演监之类。”
哥哥叫李，比她大6 ，中专毕业后，一年到了冬柏

公司。他底也是2030元。他历一点，天能做成3个订单左
右，个月拿到大是3500元。当警察问他：“你销售国
裤有阳、善泄阳功？”他有点不敢肯定：“我不道
有这个功，我本也有用过。”
“你是否按照公司话术本与客流？”
“是。”
“你销售国裤是否从国进口过来？”
“我不。”
“你是否具阳健专业识？”
“我入职之前是没有，入职时候，公司要求我了一个健

康管理证，了3000多元。是证下来没有给我，公司廊
上我见过该证件。”
李妻子叫刘青，25 。初中毕业后，一打零工。她公公

出租屋里帮忙照她一儿一女，孩子还。2016年3月，李介
她进入了冬柏公司。夫妻同一个部。入职时，她接受了
三天培训，学习了国裤产品识，也学习了电脑里话术本。
她底是1700元。
警察问她：“你主要领导是？”
“ ，我只见过他一次，他年约40 ，身材较胖，平时很

公司。”
“ 国裤和健品是否真有排功能？”
“我不，我也没有用过，是公司安排我这样对客说

。”
“你平时奖制度？”
“ 上9点到12点，下午是1点到6点。一个月休息天，没有加

班费，迟到5分钟 20元。”
至，刘青已入职5个月，只做了200多个订单，其中国
裤有100多单。公司里，推销健品才拿到成。由于销售额
不够，她一不能转正，也没拿过成。
七、后一阳
2017年7月，所有被诉诸法，包括底 1700元销售员，

月入2万理，以及公司大老板和其他股东。他被拆成9
个件分别起诉。一个月后，119个被告陆进入法庭受审，全
宗530册，庭审时 5天。
几天之后，天河区法对他进行了一审宣判，认为诈骗罪成
立。判决书认定，被告构身、合抬单，由二销售员进行
诊和建议，根据话术板构和夸大被害情，甚至吓、
诱骗被害购买本不需要、价格高产品。被害基于，产
生错误认识，而付财物造成济损失。法官认为，销售产品只是
辅助段，产品本身质量是否合格、是否具有一定价并不影响诈
骗事实认定，构上述事实才是关键段。
被判有期徒刑二年，并 80万元；理张某被判

有期徒刑年三个月，并 5万元。戴老、叶老、姚老、
姜监、郑监、，李等111名销售员被判一年一个月至一
年九个月有期徒刑，并 3000至20000元。嫂子刘青为
丈夫被判刑，她需要家照顾两个幼儿，法官对其判了刑，不用
监押。
宣判后，只有等共计7名被告当庭表示上诉，107名被告表
示服判不上诉，5名被告表示需要。
律王兵辩护词中出，请求法官刑法抑性。

所刑法抑性，即凡是适用其他法律足以抑制某种违法行为、足以
护合法权时，不能其规定为犯罪；凡是可以适用较轻制裁
法，不要规定较重制裁法。他认为，才18 ，乏社会
验，对工作乏正判，应该得到法律宽。
如果不是海公司，杨先生一不敢告诉别，自己

曾被骗了19000多元。自从联上“ 国裤果中心” 戴老之
后，他天穿着磁 “ 国裤”，上和晚上按时服，
家熬着艾生姜汤，入前生器上上纸。天来，第一件
事情是那张纸上面有没有涕样颗粒杂质。
戴老说：“别很成功，你情况很特殊，需要请公司更
专业邓监。”邓监说，他情况很严重，为此前吃，已
把扫松动了，会随着血液身循环。如果到大
脑、心脏，会有生命危险。必须要尽快排，新价是27430
元。杨先生分了次，一共转账了16000元，后对监说，实没
了。监说，向公司申请了，先用，再补。
用完了，生器上那纸还是白色。杨先生不再

转账了。
了近2万元，他最不能怀是邓监承诺——“按照我
法做。论你以前用过什么品，这一次是我根据你情况
。这一次，是你终身最后一次阳。”
后记：一个话营销例
（根据电话录音理）
—— 刘，你现下班了吗？现吗？上午，助理给我讲了

你事情。你爱也打来了电话。你具情况是怎么事。老
讲一下。
——我和老婆沟通了，她不同我观点，脾气。她要我给

号，要和你沟通。
——你要你老婆沟通。我一再你定，咱要不要

善。爱不，怕你上当受骗，要不是一家，也不会讲你那么
多。她担心，我理解。是，老我你也讲得很，强，自
，定。爱有担心，有疑，是，她吗？她是这面专业
吗？她不。你性器官不行，她哪里道这种受是什么？一个男
，性功能不行，她只会抱怨啊。她要是能理解你，不会抱怨你。
是不道，所以担心。刘，咱把问题解决好了，给爱一个
喜。这个器官，完完，功能很强，摆她面前。她还能不？
你前怕狼，后怕虎，能解决什么？所以，要给她喜。我一再你
认，你要我帮忙，我才帮忙，专专用。我怕给你了，如果退
换，单位要我。单位审核部会认为你是订购。你
机是定了身证，订购，是严重问题。到了当，左邻右舍
道你问题，影响了你工作，真是不好。
——我和老婆说了，如果拿不到，家货了。
——老能理解你心情。是爱不能理解。咱要，

一个女性，只会抱怨是不行。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爱不理
解。为什么济全部到爱上？为你性功能不行。如果性功能
行了，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一个男，很软弱音，
话，没机会。我客，家庭位不行。如果性功能好了，老
婆像猫一样腻着你。你说什么是什么了。不要形成订购名
，到左邻右舍你生活。你爱也没有面子。我说
，她不肯打，万一到货了，怎么办。要拿。要给爱一个
喜。你怎么说，她不了解。
——她不理解啊。她不啊。
——为什么她不理解？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过这个问题吗？

没有足她，你没有位，没有度。你足不了她需求，她说
什么，你听什么。刘啊，老这边给你建议。咱把问题解决
了，再给她喜。现这个社会男，找2000 ，不是问题。到
时候，自己健健康康，誉和身好了，家里位自上
了。道吧？
—— 道了。她说一下子拿这么多干吗？
——所以，我要解决这个问题。你男性，如果性功能不行，

是不行。你现才30 ，等你40多，性功能完全不行了，到时
候，爱外面有个什么动作，她你商量吗？你足不了她，外面
肯定有足得了她。刘，你觉得老说对不对？
—— 。
——没必要，你只要合老，老肯定帮你把这个男性性功能
障善。只要你做得到我要求。如果做不到，我不会接受
你。为什么？是为了你果。
——我和她沟通，她听不进，怎么办？
——老给你建议。我以前客，42 ，比你稍微大，性功能

一不强。从结婚到现，老婆音越来越大。他家里也没有
位。爱说什么是什么。什么济大权老婆里。后来，我
这边搭了材，他老婆自给我打电话问：‘你自己说，到底能不
能把我爱问题解决好。我不让我爱你这里解决问题。你这
里又不是医，又不到你。’我说，你爱问题不是。后
来，他老婆接挂了电话。一说，不同。问题解决掉之后，他老
婆自打电话过来道，。明白吗？
（电话沉）
—— 刘。
——这个我啊。到时候快递到了，要签，要付，现

老婆上。
——难道你到老我这么烦？你这辈子是这样了，是

爱讲什么，是什么了。万一，自己性功能丧失，爱外面时
候，会告诉你吗？你以为你老夫老妻了，你现才30 ，非常年
轻。三如狼，如虎。自己要办法呢。这个材已帮你安排
好了。我，你年，2000 ，30 了，还是问题。说明你做
真不咋。伙子这个年阶段，2000 哪里能找到。你
说是不是？为了把问题解决好。我这边受到。本来是好事，你不
要把我大家得那么烦。所以，你要一下，你那边一旦
订购，挂你头上。你老婆那里，你工作单位，家里戚道
了你问题。得自己生活也不安息，不愉快。传得左邻右舍
道。爱不理解。到时候，解决了，最开心是她。
——我她说，你那里拿材。她怀疑我外面怎么来。我

外面哪个女。
——你是不是外面不正。
——没有啊，我没做那些事。她本来道我和她这个事情。那
么久了不理过，怎么现理。
——所以，自己性功能，本来很。你性功能一不行，她也

不理解你。如果你外面正大事情，她也怀疑你外面女
。如果你性功能不行，你家里论干什么，说你外面包养女
。所以她是怀疑你，不是怀疑我材。如果你家，把问题解
决了，达到性高了，她还会以为你外面有女吗？刘，刘。
刘？
（电话沉）
—— 。
——你拿2000 ，怀疑你外面做什么。以后，如果你外

面闯事业，外面解决什么问题，她还以为你外面有了啊。如果
像你这样，家里一点位不行。你有没有过，你现 30 ，如
果老婆一怀疑，你情肯定不好。性功能强了，不会认为，外
面用光了。你这样才能挽老婆心目中形。
——我今晚再办法和她沟通。
——你现她讲什么不理解。你自己要赶办法。你现

找2000 ，比你和老婆沟通这个问题还得多。如果你自己先
把问题解决好，再她讲，她不会和你说句。我同样是女，女性
是疑心多。甚至你是男，你器官，我也比你更了解。你和她沟
通，是给她。她心里不高兴。我是个女，我特别，有
些事情，不要和女性一讲。着着，冲你吼了，夫妻情不
好了。
——那我办法。
——咱不要得左邻右舍道。你现老婆心目中怎么

样了，还不办法？你大部分时工作，肯定要消她
疑。过一次性生活，时还短，她肯定以为你外面消耗掉
了。有什么问题，给老我打电话。这几天，天气比较吧。晚上
开空，注一下，不要太低了。自己好被子。道没有？
为保护隐私，中人物除，为化名。
《午》稿人
谢丁：
狗，。总想出。
郭玉洁：
关社会变革，欢人的事，现实主义的信徒。
叶三：
欢猫、食物的主义者。
朱墨：
编。
黄昕宇：
AKA小黄。
李纯：
欢写作，摩羯座。
张莹莹：
以后打算。
罗洁琪：
八年者，佛尼。就职于《经》志、
传集。欢关社会义的题材。
王琛：
“1024”专作者，准作家。
刘子珩：
生于1989，名者，像会码，想一直写下。
范雨素：
北人，阳市州区打伙村。中业，北京做育儿
。空，用纸笔写作。
高山：
摄影师，1988年出生于阳。
胡文燕：
驻扎的一位闻工作者。
午005信箱（）
致队长
说来惭，今晚又席了集活动。夜观天，月亮好大一个，
不道你今天得是否愉快。你常说球要有合理性，这话我。雷
也说过，不怕狼一样对怕猪一样友，一旦遇到那些该传
球时候不传球不该传球时候传球友，我烦了。不得
不承认，很多时候我是这样友。年近三，我越来越现自己
不动了，身移动没法上脑子，这一点必你会过了。
最近几次球我现你拼抢极为卖，哪怕对球员比你了一
，你也一次次自己身出，一次次。我记得你还
了一，虽没进，是真了一点点。前几天你透露自己
常到大学，我更惭了。说起来我比你年轻六，今
年天也了一段时，为不能吃苦，途而废，现身又不
太行了，不得不常比赛中散步，大口喘气。爱迪生说过，有重
开日，再年，我当不能到二了，也不能束
呐，正是你不不挠神舞了我，我也决定马上起来，
高各项质，争取球上成为一个像你一样奋拼合理。
生啊，诸多忧，诸多哀，啊，我其幸运，我还有足
球这么好事情聊以。那么我敢拥抱生活吧！耶。
王琛
致黄植楠将军的后人们
你好。
这几日件夹，现一篇未旧稿。两年前，南京大杀
公祭日我访时，遇到一姓和家。他说正寻找你，
大致如下。
1937年南京失利后，农民和广舒下了三位退军官，

廖耀、、云振中。廖、为报恩情，临前了和广舒二
子和允涛，以期培养成才。和允涛抗时不幸离世，可是他
哪，一不为和家所。廖耀曾告诉他，待天下太平，会和
家扫。内失利，廖耀成了虏，最后于“ 革”。唯一
与望，于。
和家了解到，你家出自广东州，是育世家。为

念大哥，曾韶关创办南华学，南雄创办开办中学及
农。抗胜利后，中学曾迁入广州。辞军职，
育国。子是名制工程，曾广州市政协委员。
而后中，有广东立二中担过务主福，也有
中大学老秋。还有一位兄弟，是1949年后过广
东民政府事、政协委员。循着，和家曾来找
过你，却未果。
我到抱是，两年前报道没有出。不道两年过，和

家找到了你吗？如果没有，我可以为你连。
期待音。
刘子珩
致某些恶评爱好者
好。
，到底是什么样呢？我聊时候曾过。是不

是也像我一样，常日常生活中到空，需要找一些细
乐，让自己活下？
会时呆吗？读到一篇好章，到一部好电影，见到
一张好照片，遇到一个好句子，听到一首好，见到一个有
…… 会心中喜，充分享望吗？
有朋友吗？我说是那种真正，可以对朋友。
望表现自己吗？自我觉良好吗？是不是特别自己

判，哪怕它是、逻辑乱、自由心证 ——换句话说，
是傻逼？
是不是“向来不惮以最坏来测别 ”，从不反观自
己？
有自心和幽吗？
——躲拟网络ID背后言那个，是真正吗？

这个自己吗？
最后，望。我也需要出口和理由持心中。我害

怕我会失，变成一彻头彻尾存，暧昧汽中出
。
叶三
致我的文身师
我自己生日之前再自己身上留下一个新图。
今年4月之后，我决定把今年 4月当作自己生一个分水

。从此以后，我要以不同式生活，把之前存。可是有很
多后放不下事情。比如我没有拍下。现我唯一
拥有许只有这些过了。我这个世界上，永远是一
物换一物。得一些东西时候，你会失一些。而失那些
往往是最重要。如果能拍下那些，至可以显示那些失曾
存于世，往事不必如。
可是我没有拍下那些。而那些是持，图像是静止

，画面里东西乎停留某一个位上，我很忘记那些
时刻是来自那不可重、刹那遭遇。是不能被存，我
要把那些留自己身上。
我扎是这样时刻。我和朋友开着车从里京国道上
行驶。天上星星像3D全息投影出现我头顶。夜晚被
月光反得非常亮。我开车开得出奇，好像前进又后退着，推
迟着必抵达终点那一刻到来。一段沉后，朋友说乎到了
从高里透出灯。刹那，我起有一天我沙上一起度
过我害怕日前那一时。这一个时刻出现过，而且永远不会
重现了。
而我最喜欢身是，当图像扎进时候，肤一层层掉

，后愈。图像开始一点点浸入到肤里。现，那风中
树越来越多来到了我臂上。期待12月8日你给我扎上这个新图
。
朱墨
致亲爱的绿萝小姐
你好。真是抱，时常忘记为你浇水。有一次，竟有月，我以
为你了，你枯得不多，只剩零星。我不心试了
点水，你活了。真是害。吓得我不敢不给你浇水了。你这么爱
生活，我要让你了，我是个大坏蛋。
姐，我认为你是女，同性觉吧。你有中性气质。

是我喜欢类 ——不动色，遇事却干脆利，生命极强。雾
霾冬天，你也是茂。
第一次见到你是三年前。我第一脚进这房子，见你站

一个白色架子上，上心情不太好，挺丧。和当时我不
多。可能这房子时不短，没照顾你。房子很空，搬进来以
后，剩下你和我。我没什么朋友。不道怎么到这个。我
客厅了一张，坐上面书。海明威《流动宴》，他
怎么吃苦。你道吗？北京风太大，我点而逃。
姐，最近出，是起你。这几年，你茂多了，上

能活很久。你是我见过生存需求最低女孩，有时我隔好几天
再浇水，第二天你会变得更。我喜欢站你边呆，所
必你全了解。你道我念一个。
姐，我为你唱。我分别时候。
李纯
致我的智慧之光
是什么时候你开始晰出现我世界里呢？乎是高中最后
一年某天，已读大学朋友来找我，晚自习放学后，我逃开
了那个闭管理，往前。点多，算是很晚夜里，
灯越来越稀疏了，近乎暗里，我往前，我告诉她，我成为一
个有智。
很冷，还有几个守边，光一灯泡顺着木扯

空，照见上子、甘和再也飞不起来袋。我
太年轻了，几乎没有过，只有来。“智 ” 这个时候降临，命
名了我此前某些身上到某些珍贵、令我望要靠近东
西。
往后这些年，有时我会到它具显形，一外，是女
性，出生于上世五六年代，高大，挺拔，笑起来有度。
真是惭啊，好多时候我还是那个鬼样子，里一片，现实

和中左右乱晃，蠢又。某些时刻还是见你。
一片遥远亮光。
你一前。
张莹莹
致亲爱的杜拉斯
我还是很喜欢你，几年了。生活一是各种琐和，日
一日，把心和脑了。偶，很偶，会现还有一个角
，我不到。
2005年，我读了你《琴如诉》。事里有浓稠香，

灵魂，魂不守舍肉和不可能爱情。我说错了，其实你绝大部
分作品没有完事，叙述乱，没有轮廓和条，艰涩难
。可是，有某种东西让我着迷。
你说，你写作不是性叙事。作者传达给读者，永远不是

接叙事，而更多是情，化过华。
我很好奇，道你情从而来？读完你所有译成中作
品，业学了两年法语，望读你。
我还独自过西，寻找你曾生活过公河畔。那个

头，你遇见和离开了你中国情。
我喜欢《情》尾。离别夜晚，法国女孩哭泣，为

她一时之法定她是不是曾爱过他，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见过
爱情爱他。爱，应该没有预设定义。
我见到公河，仍着浊泥沙。头上坐了很久，

你当年阳光。
我道更多，关于你一切。2010年，我找到了你常

咖啡馆和旧公，还有你栖息。很简洁，一米多灰
色水泥板躺上，只刻了名字和生年日。我送了你12朵白玫
瑰，下来，抱着你，吻了你名字。
周很静，上只有一物，没开。是扬·安德亚帮

你安排这一切吧？他道，你喜欢安静，写作时候，要放下
窗，不透光。
2014年，扬也了，留下了一些作品，其中有《这爱》。此

刻，他是否陪你身边？那里，是否还有笑你，竟爱上一
个比你 39 同性？
罗洁琪
致四十年后的我
年后，你吗？我你，我也是这样。从13 那
一天开始，我选择生。我一次次选择生——并非生关头，生活
本身也需要明志。而且，活得久，可以目更多戏性。你
以为戏已幕，演员却还演，永不终结。“冷 ”时，曾
到柏林，又怎会到新成？更不用说，那些出现
个生活中爱恨情了。
我望你，而且我对你世界充好奇。年后，你已当

老了，那时医学技术到底怎样，是否真可以大脑上传，活服
务器当中—— 像《》预测那样？这和我时代识活动
不同（比如尼·朱特全身情况下写出了《记忆屋》），
这是“永生”吗？这样还算是活着吗？我为这样可能而惧和……
好奇，如果真有这一天，你会选择“生”吗？
当，更有可能是，“永生”与我凡关。你可能生活

气候反常球上，“ 怖平衡” 怖失了衡，此已爆
过大，类又惨淡中重建。那时你可能会忆起、五年
前生活，像海明威一样，过视为“流动宴”，尽管当时
（也是现）你（也是我）已当厌烦了。
也许那时，你会庞大电子中现这 ——一来自过

。我告诉你，尽管当厌烦今天生活，我仍有两样最好
东西：写作与爱情。望你也是。
郭玉洁
张暗你好呀
今天是你28 生日，27 过完了，你害怕吗？你肯定会扬着嗓子
轻笑：“我是吉姆· 里哥哥啦！”拉吧，幸运天选之
那么。你不够格，也挺怂，是吧。
算一算我认识八年了，可怕吧。刚熟起来那会儿，你邱季端

育馆廊到我，肩而过时喷我一脸。我宿舍关后
出来你喝。你拎着一袋子燕京，着肩膀晃晃。我你
身后，你穿着那件了好多口军衬衫，领口耷拉后
颈。我觉着你像个兵。夜里非常安静，乌栖息树枝
上，偶叫两，抬头能见枝上色剪影。我从开了拉
下车库进主，爬了不几二层，从没锁会议室
窗爬到屋顶平台。我坐顶外，腿空中晃，喝很多
，我学会了抽。北京晨常常雾霾一片，并没有中好
日出。
你还记得你写过乌王事么？写一所学开乌运
动，乌王领导头上拉了一泡屎。“而那只大乌，像它领袖
一样，端坐顶最高正中，视着这个，一言不，像是
这片国王。”
这些事过太久了，今天我重新起。我还起另一件事，如果

不是2009年12月末那天你唱《一布》，我不会是现这个
样。那是一个大部分不道重要日子。那个夜晚，我学新
生食包饺子，你背着吉他闯进来，站上子，说：“这首送给
你 L老。”好吧，现我向你承认，这是个引子，让我上另
一条引子。
离开太多了。那几年你一儿弹琴唱现哪儿
呢？听《一布》干吗呢？现，我键前对着页面
呆，你灯光晃乱舞迪厅音台后什么呢？日子得
太久了，我快忘了那些单诚挚年头。今天我难得你一
下，友太，还好你还，我也还。别忘了，我是志者。
小黄
写给读者
我第一是写给父，那时我14 ，读初二，外
闭式中学住，日，一心摆脱父出流浪。我写了好几
天，写了七页纸，讨论友情重要性。我望他管我，多给
我一些空和朋友上街达，爱买什么磁买什么。结尾暗
示，我可能会离家出，至会沿着江往下。那个周末家，
我把父枕头下，后返了。我等了一周也没等到消
息，到那个学期完试，暑家，我妈饭上轻淡写说，
你那我了，了好几遍，我哭了。
高中我没写过。我帮朋友转过很多情书。没有一对是成了

。
大学时狂写。那时爱靠写，越暧昧越喜欢写。晚
上灯后点着蜡写，喜欢写景物，抒情，着忧。毕业后我
着那些了重庆，捆卧室矮柜里。两年后我离开重庆武汉，
房子出租，我把所有东西锁了那个柜子里。一年后我，租客
消失了，柜子被开，什么没了，空隔层里，放着一瓶治
疗淋。
北京读第一天，上大，老还没来，有个亮姐

板上留下了她邮箱，说大家有事找她。我没什么事，还是给她写
了邮件。写得不多，几行字吧。我从没到过她。
后来很写了，大家短。我不喜欢短，太短，而且

你完之后像个傻子一样等着对马上。
现我一年能写三邮件，大多和工作有关。有次一个朋友

说写不出东西，我说你试试邮件里写，把这个事讲给对
听，是不是顺畅了？他听完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不道
他后来怎么写。
正午箱开通后，周能到几二来，我只能挑选
五找。下那些没有被挑中，我全部制到一个件
里，一一隔开存放着，我刚才了一，大约有15万字。有时
我会从这些里再挑几出来，大多只能沉。你写
是这样，不可能得到。我明白这道理，我还是写，
我猜你也是。这可短微不一样，写这事儿，到头来是写
给自己。
我里目前存一纸。那是我所有被消失之后，我晃

北京时，我喜欢那个女孩写来一。她里说她和男朋
友一起，还不错，语句里有她一乐观绝望。这样了。
纸上有一些泪迹。我把它和一杂物纸箱里，放书架
最顶端，靠近天板。有些字句我还能背出来。
大家。
谢丁

正午5：有人送我西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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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5, 有 送我西兰 / 正午 事 . ——北京 :台海出版社,

Ⅰ. ①正… Ⅱ. ①正… Ⅲ. ①中国 学－当代 学－作品综合集

北京市东 区景 东街20号， 邮政编 ： 100009

《正午》创办 时候，媒 正 唱着哀 。 政治、 本

创办《正午》 几个编辑、记者，之所以留 媒 逆流， 了

由此产生 ，我 简单 称为非 构，而不再 于此前

这种命名也解放了媒 逐 建立起来 选题等级：官员、商 和

世界仍 生活 事当中，以遗忘、抹 大多 事为代价。今

贵66 ，年轻时是木 ，喜欢做家具，一辈子 是家里顶

认识 贵 说，这是个叫 喜欢 老头儿。 子里泡

贵骑着电动车， 了中国移动 机店。 机店 一个 区

离开 机店是10点50分左右，他刚 ，店里 女员工听到 外传

几乎同一时 ， 机店 一家餐馆 员工也 报警。他听到餐馆

女店员后来说， 到 头时，她 到这是“一般家庭装修 会

与此同时， 安 唐家 正从家里赶来。他住 附近，同一个

排查中，两 现3001 装修，已 到了木工阶段。 29层，

排查到23层时，他 见民警到了现 ， 接下了 。排查过

顿公馆 底商，还有一家中国移动 机店。老板娘叫 ，一

这家 机店位于18号 ， 28号 边——两栋 之 ，隔着

顿公馆是商品房 区。西边一 之隔，是个 迁房 区，

2010年， 顿公馆刚刚开 ， 中了这里。那时他 一家

住得越久， 越 现， 区 生活质量与它 外 观极不

新物业刚来，着 治停车和 化。 得 ，补 了拖欠

如果有 ， 另买别 ， 是她日子 。同质化店

为 常不 家， 和丈夫 没被警 询问过。

几天后 报告 认， 者顶枕部可见头 挫裂创，全颅

其中， 29层公共阳台，靠南 有两 水泥 头，东侧 面平放

最先接受询问 是8 欣。根据事后警 查情况， 欣是

欣说，她上午 家里 觉，妈妈 家后叫 了她，也不 道是

“ 廊那里有几 头，你 见了没有？”警察问。

“你 廊透气 时候有没有拿这些 头？”警察问。

“没有，我什么 没有往 下扔，” 欣说，“我 道往 下扔

随后 笔录中， 欣 妈妈 称她上午买 家是10点1刻。洗

“这个 是很大一 ，是好几 用水泥拼接 一起 ，

欣 爸爸是最后被询问 。他说房子是向工友 姐姐租 ，9月

警察问：“ 后，你从 口往下 现 时， 到位于 口

问询之后，三 未 现可疑。警 得出结论，2902 “未见异

与此同时，警 取了28号 1单元 监控录像。1单元共有三

叶子 只有9 ，他从家里被警察 ，并 当天傍晚接受了询

按叶子 说法，他 上8点多起床后，家中只有他一个 。9点

28号 1单元902住着两个老 ，女儿不住这里。老 叫林 东，

搬来 顿公馆之前，林 东住 老旧 社区。一共三 ，他住一

买房时，林 东 中了这里 物业。2010年， 顿公馆二期还

2012年，林 东拿到 ， 区还 。物业果 没令他失

问题是 真正入住后 现 。一 几家饭馆， 风机日夜不停，

物业日 松 ，陌生 径 闯入，干扰生活，又不见身影。 外

到后来， 顿公馆被传销组织 中，到了难以 拾 程度。 区

出事后，警察常来 区。一周后，林 东 家里做了笔录。他期

警察问：“你家 口公共 道上 头 是怎么 事？”

“我不 。我2012年搬来 时候好像 有了，具 没

3001 装修工 ，主要是做木工、吊顶工作，他姐姐也 那里打

警察问：“房 有一些 头，是怎么 事？”

“那些 头是房东 ， 用 。我 是木工用不到，没有动

事后 计， 28号 1单元，警 共做了64 笔录。 笔录 ，涉

3303 住 是个66 老 ，他 事 当晚对警察说：“我和妻

501 一共住了 个 ，一对夫妇和儿女。警察问男主 ，当天上

2501 一家三口， 区住了三年多。女主 说：“我当时

2301 住了三个年轻 ， 是安徽工程大学 学生，租房是为了

2002 住了一位79 老 。他说：“这套房子是我购买 ，

贵被 后 第三天， 事 周边，警 张贴 赏通告，

其中一张通告上，有 错别字被涂，“空着 下” 为“空中

此外， 到商业街对面 顿公馆北区11号 正对着28号 ，

28号 1单元601是章骥两年前买下 ， 了大部分积 ，又按

正午. 5, 有送我西兰 / 正午事 . ——北京 :台海出版社,

Ⅰ. ①正… Ⅱ. ①正… Ⅲ. ①中国学－当代学－作品综合集

　　北京市东区景东街20号，邮政编： 100009

《正午》创办时候，媒正唱着哀。政治、本

创办《正午》几个编辑、记者，之所以留媒逆流，了

由此产生，我简单称为非构，而不再于此前

这种命名也解放了媒逐建立起来选题等级：官员、商和

世界仍生活事当中，以遗忘、抹大多事为代价。今

贵66 ，年轻时是木，喜欢做家具，一辈子是家里顶

认识贵说，这是个叫喜欢老头儿。子里泡

贵骑着电动车，了中国移动机店。机店一个区

离开机店是10点50分左右，他刚，店里女员工听到外传

几乎同一时，机店一家餐馆员工也报警。他听到餐馆

女店员后来说，到头时，她到这是“一般家庭装修会

与此同时，安唐家正从家里赶来。他住附近，同一个

排查中，两现3001 装修，已到了木工阶段。 29层，

排查到23层时，他见民警到了现，接下了。排查过

顿公馆底商，还有一家中国移动机店。老板娘叫，一

这家机店位于18号， 28号边——两栋之，隔着

顿公馆是商品房区。西边一之隔，是个迁房区，

2010年，顿公馆刚刚开，中了这里。那时他一家

住得越久，越现，区生活质量与它外观极不

新物业刚来，着治停车和化。得，补了拖欠

如果有，另买别，是她日子。同质化店

为常不家，和丈夫没被警询问过。

几天后报告认，者顶枕部可见头挫裂创，全颅

其中， 29层公共阳台，靠南有两水泥头，东侧面平放

最先接受询问是8 欣。根据事后警查情况，欣是

欣说，她上午家里觉，妈妈家后叫了她，也不道是

“ 廊那里有几头，你见了没有？”警察问。

“你廊透气时候有没有拿这些头？”警察问。

“没有，我什么没有往下扔，” 欣说，“我道往下扔

随后笔录中，欣妈妈称她上午买家是10点1刻。洗

“这个是很大一，是好几用水泥拼接一起，

欣爸爸是最后被询问。他说房子是向工友姐姐租，9月

警察问：“ 后，你从口往下现时，到位于口

问询之后，三未现可疑。警得出结论，2902 “未见异

与此同时，警取了28号 1单元监控录像。1单元共有三

叶子只有9 ，他从家里被警察，并当天傍晚接受了询

按叶子说法，他上8点多起床后，家中只有他一个。9点

28号 1单元902住着两个老，女儿不住这里。老叫林东，

搬来顿公馆之前，林东住老旧社区。一共三，他住一

买房时，林东中了这里物业。2010年，顿公馆二期还

2012年，林东拿到，区还。物业果没令他失

问题是真正入住后现。一几家饭馆，风机日夜不停，

物业日松，陌生径闯入，干扰生活，又不见身影。外

到后来，顿公馆被传销组织中，到了难以拾程度。区

出事后，警察常来区。一周后，林东家里做了笔录。他期

警察问：“你家口公共道上头是怎么事？”

“我不。我2012年搬来时候好像有了，具没

3001 装修工，主要是做木工、吊顶工作，他姐姐也那里打

警察问：“房有一些头，是怎么事？”

“那些头是房东，用。我是木工用不到，没有动

事后计， 28号 1单元，警共做了64 笔录。笔录，涉

3303 住是个66 老，他事当晚对警察说：“我和妻

501 一共住了个，一对夫妇和儿女。警察问男主，当天上

2501 一家三口，区住了三年多。女主说：“我当时

2301 住了三个年轻，是安徽工程大学学生，租房是为了

2002 住了一位79 老。他说：“这套房子是我购买，

贵被后第三天，事周边，警张贴赏通告，

其中一张通告上，有错别字被涂，“空着下” 为“空中

此外，到商业街对面顿公馆北区11号正对着28号，

28号 1单元601是章骥两年前买下，了大部分积，又按

论如，他终究有了一套面房子。三多层大顶天立

再往前年，章骥来过这里，杂，农房旧，马得不

章骥当初选择卖，是觉得不上班自由，时能自己。真

上8点上班，晚上9点家。她还停店物业费，

林东旧健身，健身房不时问起，子了吗？他只能摇

章骥卖两年，认识了很多。一个常来买妇女说，自己

告法理据是《权责法》第八七条：“从建筑物中抛

告代理律李志认为，警没有情况下，“可能加

到告示第一时，被告中很多不服气。他认为，即有

猜测，头只能是装修才有。她丈夫说，警察道

章骥觉得冤枉。他不，自己天天卖，怎么成了被告，还要

会议是业主委员会办公室开。住气愤归气愤，真正

应对官司需要找律，组织者最初估计，大约平 100元费

1103 递一证证言，说一家口“ 10月3日凌晨6点由

他同时递两 10月3日警单做物证。一是速， 50

2802 夫妇说他自2014年开始杭州工作。他证据事巨

物业公司为了证明“管理一尽职尽责，受到广大区业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