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2：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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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执拗的低音
《正午》创办的时候，正四处着哀歌。政、资本的意
志下，纸关闭、紧缩，新看时却是焦虑于盈利模，
纷纷转型，常见的是，创业。繁变动的年代，已经习
惯一时态：走一步，看一步。如今这态为焦灼。这
样的氛，《正午》存下，并赢得好，实难说多大
度上是读者厌倦，此认出一 “执拗的低 ”？
创办《正午》的几编辑、记者，之所以的，除
无所长，还为我着于虚叙事这门技 —— 现实
、作者和读者之间，制造出一文字的，三者互相，紧张又
优美。这一制造的过，从发现选题、访、研究、写作、编辑
对读者，现实感和创造性融于一，有战，也有乐趣。
由此产的文，我单称为虚，而不再缠绕于此的
纷繁命名，纪实、，。这意味着，只有事实层的虚
，只是好的写作，不拘。说底，最重的是你为读者
什么，是否之有，又是否寻找合适的。而情、
墓志铭、散文、一次话、一段口，可是充满理、感
受，宽广层的虚写作。
这命名也放逐起的选题级：官员、和

热点优先，成功者的故事优先。有时，我会捡起其他弃而不用
的选题，或者是普通的故事，“不够重 ”，或者是“不像新
闻”。尽这是我可以感知的现实，尽写作者对题材充满感情，
是为不“主 ”，有不、进而忘的危险。历史的
写，从如此。
国作君 · 斯曾经己为什么写作，一重的原
是，母的表弟曾经强抗纳粹击队，坚持最后一刻，失
败后，他和其他抗的民众“ 行队消失 ”，他的名字再也
有起，成一不存的。斯决让他己的写作
里，他作品的碎片，处长眠着母爱的表弟。
世仍然故事当，以忘、灭大多数故事为代价。今
天国最主的故事，是云的故事（以及万万变）。为
这单一，我应该习故事。长现实，让忘的
复，赋予普通严，以得上、变幻的国。
本所收的，是这些的例。
《正午》
写给《正午》的话
五台山下岗库三年后
写
时间的工
失败者之歌
的官
见佛陀的“ 乐像”
随
北无战事
外，以及远去的世
县城
我与科幻世
的夫
我，
此不宜
史
饭张口去海
觉
三摄师的旅瞬间
访
张北海只愿侠梦不
吴互网越发，越
故事
一山年的
环邮轮六百国的“ 蜜 ”
雪
写给《正午》的话
　　　　天下与事，岁月而换星。
——张北海

五台山下金岗库
三十年后
文_张北海
“祖山五台，可是长北平的我……从未去过乡。去年

（1986），奉我加州老母之命，去看一次五台老。”
上几句话摘 1987年我的一《五台山上，五台山下》。

次乡，只是我夫妇二，导及，只停半天。2015
年11月，我又去一趟，这却是我主动发起。
我这一代是海外张氏族的长辈，现下又有两代孙，
只有我去过老，山省五台县岗库村。我不止一次议侄侄女
，你这一代也应该有去看看。我其希先带我大哥二哥的几
位女去访他的祖父和两位老爸出之之。
我大哥的两女儿（维，）住美国，是一不懂

文，另一也只文，二哥的两女一，则分住谷（
），矶（虎）和（），说写看文，可是
多年一两次安未成行，不是这有事，是有事。
过去几年，我大约每两年蜻蜓点水的跑一趟北京，上海，
和台北。去年天出发之，我邮妹张，给我的行，
说如果她段间抽得出两天时间，不当时我城，我
可以先太原会合，再去岗库。最好还约上谷的姐姐张
，我觉得起码先带下一辈一两去，而只有她二比较近便。
10月，我刚北京收妹儿的邮说，这次真有可。

她11月2日去太原，为贾樟新片《山故》次日映作宣传。
我10月底上海，又收她的话说，贾樟知我国内，也
我去，而且由他安访岗库的一切。这还不说，妹儿先
雄（友叫他Billy）也去，姐姐也去。
我无想象今天的岗库变成什么样，不敢想象祖是否

还。事隔三年，我始担我的可落。
《五台山上，五台山下》记载我1986年次访老的印象。

次我一行四下五台山，老公路上多看见正方一
村落。说，“你老，是岗库”。
“我慢慢往 ……路两的线是整齐堆起的石头，

线的两是田，刚耕好可是还的田。一片。路左的田
再过去是条溪，路右的田再过去是岗库村。一幢幢的白墙
灰或砖墙灰的民房，虽然有什么局，可是看起还蛮
……”
“远远看，岗库确实相当美，至可以说是我沿路看的一

村庄之最漂亮的一。上山之和下山之后所看的，是
岗附近，有么几二几幢零零落落的墙、砖墙、
房、水房，还有三三两两的，一起。四周是几乎寸草不
的山岗，一堆堆乱石。偶有么的一片田，这里，里，有
么一点绿色，看不水，有山的话也多半是有的山。这应该是
武松打虎的所 ……”
“你必须先这一带的苦、这一带的穷，两多年下

天吃饭、，一村四周的山不明，有水的话也不秀，
你才明白我岗库村之美。从我两百公之外过去。坐向
东的岗库山水，而且后座并不的山还长满。村
不远是条曾经是主通的老路，再往步是
条水的时候是溪、水的时候可以变成一两百英宽的大。我
天早大约不 9点，太阳早已从山冒出，路看的是
一条溪。溪的两岸有一些三三两两水石头上的姑。再
往远看，还有一头头溪饮水的牛羊。我的老天！我惊叹的同时
又拜托，此时此刻万给我走过一牛上吹的牧
！”
我不知近几年国内的大拆大，有有波及岗
库。三年，这穷乡僻野的村，连杂货店有。今天，我
飞上一直思乱想，或有些，老路上铺上水
油……
走进太原候厅，我始找熟，有，倒是看见一

举牌，上写着“张叔叔”。
我跟着他上车，直奔店，叫“万文华”。新，也漂
亮。大厅内候我的位女士我介绍叫刘燕，给我名片，我
的护照。我后才知贾樟安去岗库和五台山的一切事项由
她经手。她说，贾导和张姐他出席记者会，下午为我和放映
《山故》，上导演设，二天一早出发，先去我老，再上
五台山……
我和看完之后赶店直去厅，一张大的
桌坐满，有二多位，我这才见贾樟和赵，还有董
健。贾赵二是多年他纽约宣传《天定》的时候认的。
董也是两年纽约拍片才次见，刚看完，我才明白为什么
董也，他和张有戏。
是的山席，妹先给我倒一杯白，说这是导
演为我备的老，我才吃几菜，所有和有关的
全桌去出席当的映，不得他先动吃。
席散之后，我想去看看一有如此模店的吧。结果，根本

有，只是大厅后方隔出一不的间，有几组发和桌椅，
墙上几，摆着可怜兮兮的几瓶。我真不明白，一如此像样
的国际大店，竟然有一像样的吧，有像样的士
。
我二天11月3号一早出发，上车之，我才发现有这么多
去。除 Billy和我之外，还有贾樟，赵，董。另外还
有刘燕和工作组，有好几，分坐一闲车和一房
车。
太原多，烟始。公路两的景色和三年
差不多，山岗附近有一些房舍，一些，乱石山丘。不知走
多，然一闪之间，我瞄见一路牌——“ 岗库”。老天！村
上公路图！
又止有村牌，岗库现是五台山景览区的一主关

口。不远方是座蛮大的筑，客此下车进去买票步行入境，车
辆则走旁的车行。佛教五台山一直是国重点文保护区，
尽 “文 ” 间，众多庙宇遭受严重破坏，现显然受国的重
点保护。可是还有一项大改进，三年，我写，“庙的实质变
。光是入佛门先买入又打破一幻觉。我并不是反对收
票，古需保护，保护需经费，可是我情愿入山的时候，或之
钱”。
至这一点，政府也终于做。
重新上车之后多进一完全陌的岗库。公路两

是一两层的店铺，好像跟吃喝乐住宿有关。一眼过去，看
不见老同，老房，也见溪和的姑，也见溪饮水的
牛羊。
三年，我几分钟找从未去过的祖，现我反而不

知该如去找老的房。
贾樟问之后说，老同和老房这几新店铺的后

。我刻带绕过去，同的也跟我走。
不分钟我感眼熟。老同么变，还是路。我越
走越有把，反正这里。错，三年，“车一转进条
巷，步的方正一座着的大门。大门屋檐下一颗红
星，大门里一座白色砖屛……我知这是 ”。
我顺着一条同走，右有条短巷。我转头看，几乎像上次么

然，祖眼。我叫，“This is it! Right here!”
她二赶过，这时我才意巷口着一石碑：“省级
重点文保护单位，晋察冀军区司令旧址。山省民政府，一
八六年八月八日公布。五台县民政府。”
三年，我虽然是次访，可是知座院大概的样：

两进四合院，后院左侧一座楼。我父老早跟我说过，抗战
，共央曾五台县设一司令，不岗库，根
本我的老，这司令是“七七事变”之后，国共二次合
作抗日间，共央于1937年11月7日正成的“晋察冀军区”的
司令，命荣为司令兼政委员，帅也这座院起居工
作。
现看石碑，我才意祖我次访之后多，
公布设一纪。
老大门上着锁，不知是去找有关单位大门，我借这

会从外看祖，巷铺上砖，门墙新——“文叔
叔！” 然听见有叫我，还叫我本名！我一惊，转头去看。
三年，我听说老放是五台县政府所。多
，县政府五台县城，老改为县卫局。次，卫局一位同
志找一位说是和我张有点关系的老乡。
“ 位年也姓张……一代一代名字问上去，我发现他的祖
辈和我父同辈，他可以是我八打得的远方侄，是我
好意思让他叫我叔叔。”
我现看见的是一位白发老头儿，着一女。我
转，他应该是年我见过的位远方侄。几句话之后，一点不
错，果然是他。
我先给他介绍和，从他的表情，难说他是惊还

是惊喜。两侄女的反应是惊奇，意想不。至于贾樟和赵，我
觉得他觉得这也未免太戏化。
我这位远侄叫张槐。不，他的兄弟张也赶，还给

我一《岗库张氏族谱》。这时，大门的锁给打。
1986年，当我一次迈进祖大门，绕过石屏，走进老院，

我《五台山上，五台山下》写：“ 为现用办公，保持得
还可以，，纸，好好的，只是院上的水磨砖有不
方有点坏。和梁大概漆。屋墙上看得出曾经写过
不口号，是现只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出‘ 俭国’四字。
其他的字大概是‘文 ’时的口号，已经给 ……进后
院，一眼看的是晒的毛巾，同时也刻发现后院左右厢房和
正房全着，门上着锁，纸上全是。后院和院一样大，我
沿着四周绕一，红色的也不太红，蓝色的大梁也不太蓝
，还有些头也始坏，油漆处有落……这时候我才有
点感。”
是老三年的样，这次迈进大门，真是貌一新，

院后院上，还有，门梁也上新漆，院砖也
完整。整感觉不像是住，而确实合其当身，像供
参观的纪。
院主是展览室，占一整房间，里墙上呈列着图和

白照片，与司令此见下，讨战事有关。室内的摆设像是
复当年的样，办公桌，会议桌，几组座椅，档。后院
东和北屋则难明显看出是显示什么，不过收拾得干整齐，北方
左侧楼上几间房是当年我大哥二哥的卧室，现布置的也像
是，我只门外瞄几眼。
这时，多拍照，的，一组一组的。我是张老大，

不时也上一。他还拍的时候，我把《岗库张氏族谱》摊
上翻看，远侄也蹲下。
《族谱》只是，常，有几年，也有死年月日，

只列举一些姓名偶女和辈分。虽分世代，也只至大约
隆年间。我是岗库张氏族七世，远侄说他不楚海外
张后代情况，请我去替他齐。
把钟头之后，大也看的拍的差不多，远侄和我走出大

门，他着隔壁几幢院说，是我父两兄长的。着他带
我张三找方喝茶，才比较含蓄概透，放后，
为有海外关系，岗库张族吃点苦，说是什么样的苦，
我也问。“文 ”之后好多，他还是像上一次样一直不
这几年他兄弟干什么，如，也请我三去看看他
的，当然，我也求，只是以海外张长辈的身，感谢他的
努，和山省政府的合作，把我这故居改为纪。
不过我当时及事后一直想，当年有大元帅，不知其还
有位元帅享有他己的纪。当然，岗库的“晋察冀军区司令
旧址”，并纪荣的一功，而只是纪他抗战间
段历史。即便如此，政府还是忘过去，为纪帅的抗战功劳，
他的岗库司令设这纪，而这纪又恰好是张祖
，老房也此而受政府的重点保护。
我上车之，公路，再看岗库今天的市，这才看出

公路两侧的新筑，一是以老公路村方片田上，另一
是老公路溪之间片田上盖起的，此老同和一些老院
才有给拆毁，至于条溪，多半改。
如果你问我岗库三年和今天的差是什么，我只说，三

年，岗库穷可是美，今天的岗库区和老同是两世
，村民多半不么穷，可是岗库也不么美。
贾樟催，他老早约定好去五台山拜见一位修行，
见外的老和。他叫我一起上山，先拜见老和，再住几天逛
庙。我实无，必须当赶上海，可是岗库叫不计车，只
好跟他上山，好不远，老和庙，他才又车送我太
原。
路上，我问时间够不够我太原找方吃碗红

炸，他说不够，这样，我只好直奔。
上海的飞上，我一直想这次重访老。当然，此行如此顺

利得感谢贾樟的安，我也兴两侄女此而终于看她父
和祖父出的房，以后下一两辈有此愿，也只她带路
。三年我老母待我的，我终于三年后待下一代。可
是我刻觉得可，还带什么路？有兴趣，己去岗库参
观“晋察冀军区司令旧址” 是。所院是你祖先的故
居。
始写这文章的时候，《山故》刚好也纽约上映，现

下片，我的岗库故事也完。
可是如果有问我还有什么诉求，我多半会说，希山省

民政府，纪石碑上句“晋察冀军区司令旧址”下，
另加一行字：“原张氏族故居”。
特写
　　　　唯一够的路是创造一己的世。
——史蒂文斯
时间的工匠
文_
一
方乐，比起身，大一号，门其大，
额鼓出一块，灯光下发亮，两侧是半寸长的白发。虽然已经72岁，
是走惯长路，行动分敏。说话时有点不好意思的，他并不直
，是上海口的普通话，条理晰，一样一样，照顺序折好
放里。年轻时，他必定是明俐的工。
说上海门槛精，方乐表现出的是上海的另一：有分

寸。每次见之，一定会话确认，五分钟。热情，却也绝
不过分。有时也会礼貌出思：“现也不兴问女士的年龄
……”然后歪着我。
方乐不抽烟不打，过得单。除去同事的公司兼

，赚一应零的收入，他最大的乐，是看展览。
每年年，方乐请经理上网，把全年的展览找出，他出
己喜欢的，打印出，依次去看。这些展览大分跟械有关，
床、模具、太阳、行车……一免费，只有一次，方乐一百
块，看一展。同事见他喜欢，送他一张三块的赛车票，
是主席台附近的位。是，他看着车以的速度内转转
去，觉得意思。2014年轰动上海的莫奈展，方乐也看。抽象
么，他觉得己不大喜欢。
2014年，方乐看得最过的一展览，是卡亚的钟表展“瞬

息·永 ”。
年，方乐曾上海博看过一卡亚的展览。展
览以宝为主，钟表，只占一橱。方乐看一座钟，
大门，钟盘两是两根白色，撑起底座和门檐。看，这座钟
叫做“门廊”。让方乐奇的是，一说，时针分针后，
看，为带动针的转动，是这座全然透明的钟盘之
，他只看两根针腾旋转，后无一。随便方乐么找，
是找不里。
仔细读橱的说明，方乐才知，这是卡亚著名的“神

钟”。这座钟的奥妙于：打破针与相连的技惯例，把
针定水表盘上，成为整，当连表盘，带动表盘整
转动，也带动分针和秒针。
1912年，工莫里斯·库埃（Maurice Coüet）制造出一座神

钟。当时，欧的贵族像一百年后上海的退工方乐一样，着
神钟，想找出这一的底。神钟从此成为卡亚钟表的象
征。长时间内，卡亚严守这一工的，像可口可乐的方
一样，让悬成为神话的一分。一百年后，方乐这悬徘
徊不去。底技上如完成呢？橱的说明无令他满足。他每
天磨这问题，连看三天展览。
2014年，卡亚钟表展宣传册的，是方乐年看过的

神钟。不用说，他是一定去的。
这年夏天并不热，却比往年严重。卡亚的展览选江

东岸的上海当代博，这里原本是一座厂，至今仍着的烟
，作为志。世博会间，厂改为国。世博会结束，荒废
两年之后，改为上海当代博。这年些时候，蔡国强
江上放烟火，与此相关的展览“ 级浪” 上海当代博
展出。
这次展览，单是“神钟” 座。方乐进宝库，眼

睛不够用。让他惊喜的是，每隔一两礼拜，会有一工
从士飞，展览现演示制表工。演示的环共有四：宝石
镶嵌、倒角、组、琅。其，宝石镶嵌、琅是饰性的
技，方乐并不分欣赏，组也还好，只有倒角，方乐最
感兴趣。
倒角，单，是打磨零件。看一项末的技，

却是档和低档钟表的重区之一。档钟表，零件无大，全
精打磨，表像一镜，缘像一光。这样，无从正，
还是从透明后盖看进去，械与美呈现一，价然也上去。这
工虽有，却由手工操作，全耐和经。方乐国内从
未见过，他想，未也用得。
梁玮是现的语翻，她对方乐印象。为演示结束

后，一观众问：这块表卖多钱？做这样的表多长时间？
是方乐上问：这用的是什么工具？不让我看看？
梁玮记得，方乐白色条纹短衬衫，身型，他说己是

退工，钟表爱好者。梁玮倒觉得，方乐有知分气质，
有礼貌，说谢谢，也担打扰。如果现多，方乐会
说，梁，你先忙，我的时候再。是他对技的，
真万确属于工。
演示倒角的工只有二多岁，他士制表重镇绍，

多岁始习制表。相对于“这块表多钱”一的问题，他乐
于和方乐。他教方乐如使用工具，应该用什么手。傍 6
点半，一天的展览结束，方乐把不懂的问题记本上。
二天，方乐不仅带问题，还带一塑料。他从塑

料里拿出己做的零件，请工示范，然后己打磨，再请工帮
他修改。三天下，工说，所有的技，方乐已经会，只
需再熟练些。
这次展览，方乐去 11次，常常展览关门才。他会

倒角、得士工的肯定，加有信。是他有告诉工，
这门技，他用己的上。
二
最早，方乐感兴趣的并不是钟表。
方乐八岁跟父上海，时新国刚刚成。20岁，他

毕业，分百货公司系统，做过营业员，仓库保员。后进入文
具厂，专门产。1979年，上海百货公司分钟表修理作坊组
成钟表零件厂，统一承零件加工业务。方乐也零件厂。
上海埠以，是一切时事的入口。 “神钟”系列

欧问世的时候，上海有亨利、亨得利，大量进口士钟表，
浪、劳士、欧茄……通过上海，销往州、天、北平。
钟，可购买零件组，表是一不可思议的精械，是欧工
几世纪的慧累积而成，当时的国有产，只进口。
1949年之后，进口之路几乎断。新国的领导示， “填
白”，制造国己的手表。是，当时的工业基础常薄，
有图纸，有加工，工以伞、绣针、行车钢丝为
原材料，进行研制。这样的条件下，1955年，天制造出“五
星”牌手表，1958年，上海制造出“上海”牌手表。之后，这两座城
市分成为钟表制造的南北。
方乐进入零件厂时，国的钟表行业正进入最好的时

代。“文 ”结束，有待。产和消费放，结
三大件：行车，缝纫和手表。一块上海牌手表120块，是工
三四月的工资——昂贵又够得着的奢侈品。 1990年，上海钟表行
业已连续年每年产手表一万支以上，有24 工厂，一研究
所，20 经销门，一所工大，一运输队，两合资业，全
行业编工31720 。
零件厂一时壮大，有三百多。厂里的工主有两：一是
1960年代以钟表技的毕业，他好比戏的科出身；另一
是1949年之钟表行工作的老工，他熟进口表的结，
够制大分零件。《上海方志》里记载一件事：一位数民
族著名士，外宾送给他一只刻有阿国头像的手表，不慎
坏，的方无修理。钟表零件厂受理后，技师制版，
翻新表，重刻头像，整旧如新，使他常满意，赞扬该厂是一
“钟表医院”。
方乐不是钟表修理工，他是属加工车间的修工。当时，尽
手表可以国产，、齿轮、丝 [1] 可以国产，是制造手表
的关键全是士进口。方乐负责维护、修理，也常常去
其他钟表厂，参观产线上的士设备。他觉得钟表修什么，
，才是最复杂最现代的工作。相反，厂里些六七岁的老师傅，
还用几岁时的，手摇操作，制造零件。他看想，这
实太。
1990年代，钟表业的好日结束。市的盖一旦打，
雨会。原隔绝和保护下长的工业系，冲垮。
一方，广州、进口零件，组廉价的石英表；另一方，
昂贵的进口表、真正的奢侈品终于又。作为实用件，市已经
饱和。作为奢侈品、饰，上海手表有竞争。
1998年，钟表零件厂关门。后，钟表制造厂、纺织厂、
表厂、热水瓶厂……纷纷关闭。上海曾经是国的轻工业基，是好
质量的象征，这一页重翻过去，页上是一百多万下岗工，
和社会主义工业的历史。上海新的野，是成为国的融。
和所有的下岗工一样，方乐过一段蛮讨厌的日。55岁的

他，每月拿325块贴，这是上海最低水平。妻街工作，收
入不，他还供女儿读。同事各寻出路，有的去名表维修
店，有的下海做买卖。方乐修理像设备，撑过多年。
尽如此，他对械、床仍然有大的兴趣。2000年之后，女

儿大毕业，里经好转，仍有债务。这时，方乐友的厂
房看一台存放待售的床。他一眼看出，这是士著名车
床“ ”。他请友一，先不卖。他四处借钱，足
7000块，加上运费、请客，8000块，车床手。方乐即动手拆
车床，再重新安。关键位反复无数次，一两年，才完整
好。拆的过，他无数次感叹，这车床零件加工之精细，对
精度考量的缜，国产根本无相比，国成为制造强国，实
还有长的路走。
零件厂里，有一位比方乐年轻多岁的同事董，毕业于钟表

技，长得五大三，方乐觉得他像山东，不像上海。他的手
放零件旁，像拿棍棒的拿着绣针。这位同事却是同一批技
里最明、技最好的。下岗后，董什么做，修表、卖、
倒卖水货钟表……一年赚三多万，是他不，想研发陀飞轮
——这是当时最复杂的钟表技之一。董找方乐，帮他做加工
设备。
一天，董叫方乐去他。他说，我让你看样东。他拿出一

座钟，透明的表之内，成狭长的一条。这是老牌厂积的
钟。方乐从有见过这样的 —— 由一百多、至数百
零件组成，关系复杂。最适宜摆放，所以一，做
成，国的钟表制造也一律如此，饱而已，从未有过这样
的设计。方乐想：原钟表也可以这样，么，我也可以一
。
2007年，他决动手。
一步，图纸。他不懂用，图全手工。他也有设计

的经，只参考原厂里的资料，再做改进。一张工图纸上，
为出合适的，方乐拿出早年的功夫，制一支一长
的。
二步，他旧货市以块一支的价，买多上海手表，

把零件拆下，用则用，不用的，再逐一加工。他有一些加
工设备，又曾有属加工的经，是仍然有些零件，需钱去
波订制。他存够钱，去；有，停一停。停停做做，一年。
做好，是有走动。
2009年，方乐再次，做出二款。不错，一条

长的夹板上，布置大大的齿轮、丝、摆轮。是上完发
条，仍然有动。这时他才后，当年有跟老师傅习手。尽
各加工他得应手，是、寻找故障，是他的短板。方
乐受折。
几年，同事董患癌去世。他做成陀飞轮。他和

方乐所做的，原本应由整工业系支持，最后却成孤独的
劳。
2013年春，方乐待里左右不是，最后下决。大年
三，他公司，搬出设备闷头起。同事看他已经忙好几年，
问，老，么还好？方乐呵呵，完成之后，一定请你
吃。里想的是，这次如果不出，也不。他重新研
究图纸，四处找数，发现原是齿轮的距不对，所以两只齿轮
咬住不转。必须重新制作齿轮。平一次，他用上一代师傅
下的“ ” ，手工操作，做两只像甲一样大的齿轮，每只
齿轮有84齿。
方乐的三，转动。他实现己的诺，请同事

吃一顿饭。
三
照北方话，方乐会称为“ 大爷”。他连声说：“不不
不，不叫我大爷。”“叫我老。”他说。最后我折为社会
主义时的称呼：“ 师傅”。
师傅着朴素，同事送的羽绒，冬天也不舍得，矿泉水瓶

里泡好茶，塑料里他所有的宝贝：、图纸、眼镜……
他说，他有的兴趣，只喜欢这：钟表。
师傅关于钟表的知，大分是从展览和杂志。
1990年代，他带女儿去上海城看一次钟表展，看一件

士博的藏品，其有一只摆轮作360°旋转，这是他一次见陀
飞轮。
1999年，他报亭看一本杂志《名表之苑》，杂志里，他

知最好的手表不只是劳士、欧茄。之后，他又看《名表
坛》，这本杂志由 “表 ”钟创办。钟是质足时代
的，他懂懂美食，名车名样样写，写得最多的是表。
每只表他够出、、历史……他说，一必须有
三块手表：日常佩戴、运动款和适合正合的华丽表。而钟
本则收藏四百多块名表。每天一块，一年不会重复。
这些表有一块是师傅买得起的。师傅一故事，

汇银行的一大，无意仓库里看一批古董钟表，住。
他退后，世各收集钟表。有钱，此事也不难。可是有一次，
拍卖会上竞拍时，他最后差一口气，爱的表给买走。大
一大，幡然悟，连两拍卖会，把所有的收藏拍卖
。师傅说：“ 底。再也不动这头。”
月薪两多块的退工，着大亨、名表藏，却丝毫不

令觉得酸。一次世大战之，怀表、表一直是有钱的
财产，阔太太姐的饰。“一战”后，尽表普及，是档
表有各奇技巧、琅、镶钻，向不是一够拥有的。师
傅却用这故事，想说明名钟名表后财的虚无，有也罢。他最
乎的是：这些械底是如运转的？从钟表爱好者，师傅最终
走向制造者。
师傅决定做之后，告诉。他藏起己的“野

”，怕话。你也行吗？他怕这样问。尽三只
走动，走几天，又停。有时甩一下，又走。同事他，
是劳士，你这是甩士。
好一次一次，他有把。他决定再拿出一年时间，慢慢修
改，一定可以做成。
师傅也楚，己的，只是的具。把改变

，重新列，钟表行业，也只是单的、已成型的工。至于
复杂的功，只兴叹。卡亚的展览上，尽他感激士
工，是对着满室的名钟名表，他觉得己的，好比丑妇，
难见公。
然而这些复杂的工，仍然是师傅最的事。比如积

的“ 气钟”，利用度变化，热胀缩，作为动的源。“相当
于永动。”他赞叹。
还有“三问”。为“三问”？报时，报刻，报分。师傅翻
一本砖头厚的杂志，大半本杂志包着一 “三问”的易，
旁写着12：59——一天数字最多的时刻。他从塑料里拿出一
钥扣池，放进去，压上关。
“叮，叮，叮……”杂志的里传 12下声响。12点。
“叮，叮，叮。” 师傅出三手，示意这是三刻。
“叮，叮，叮……”报分的声与报时相同，却八度，听起

促，又有些利。
安的办公室里，我身后是一。通常，我往屏幕的

右上角、或右下角斜一眼，或是打手，看阿数字显示的时
间。曾经努时间实化，的表壳内弄炫目的把戏，
穷尽思。以至于今天，钟表已难以再有技创新，只把一百年
的样重一。重的是，我已经不再看表，不问表。
如果五年出，或师傅是这时代的IT 。不懂
，让他制表时吃亏，现，也不及。师傅说，时间已
经倒数。不过，他也曾己的时代，己的世，成为主
翁。
“叮！” 停。朵杂志一直神听的师傅抬起
头，说：“这是12点59分。”
编者：
[1] 钟表里的弹性元件，用以控制摆轮做时往复运动。
失败者之歌
文_叶三
一
2015年6月，霄峰又找出泽明的传《蛤蟆的油》。这是一
本他读无数的。翻扉页，句响过万文年的名扑
而：“不怕丢。”
几天后，他的一导演作品《女吒》上映。这段时间，

他越越楚意，“其实拍摄完成以后，我才真正着做导
演。我始现实对 ”。
霄峰的熟会发现，他的信友完全变。私领

宣传己的作品，过去对他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得跟安利
的，我还是安利的头目。”以，霄峰的友是的
文范儿：时不时甩一句令费的隽语，发酷图片，情波动时
随，不经意间让世感此傲……现霄峰每天平均发15
条消息，每条是《女吒》的宣传。
6月24日夜近12点，霄峰发这天的最后一条友：为

《吒》选票的。贴完，他重对766位好友打上一行
字：“……请毒传播这条，谢谢你！”——“不怕丢
”，他对己说。
霄峰今年36岁。几年，他是著名的，名LIAR，以

文利著称。后合作过的多导演和友当年他狠狠过。
当导演后，霄峰翻出些文章重读，“当年的这些缺点，
好像现我有。”出一身汗。随后一天，他逛网偶得，泽
明曾 1971年过一次，未。年泽明61岁。霄峰觉得己
泽明一，“你不是说不怕丢吗？你么大岁数
还！”然后他慢慢想，慢慢明白，“其实，导演不？”
霄峰一文年命运多的样。不，一丝也
有的精干身材，发型是短的短寸；一眼镜上是色的，镜片直
融入色；时薄扯，角羞，眼神狡黠，而眉头倒
挂，显悲。头明明线条，不知为却让觉得处反。
整看上去，像是用度的材料制成，放水便会直底的
一。
“ 天我想，从《吒》这，我看我时候，我

难是又把时候的路重新走一吗？” 时为“ 处反
”，霄峰常老师孤，为老师孤，同也不敢理他。
霄峰父母是理工的知分，希他大文科，结果他考
入国农业大，读“市与广告”。上大二，他退，去比利
时。比利时上完两年基础，他又跑。
不止一霄峰的友这样他：“比较蹉跎……他是有点

一条走的劲头。”
上世纪90年代后，国一次互网热潮。1998年左

右，一 IT的序员“ 城浪 ” 网 “ 红茶坊”，霄
峰常去里逛，天，看文章也写文章，结一批热爱的同龄
，其包后的著名编顾白以及《女吒》的制片之一冯
睿。后霄峰又摸新浪坛，“像一样四处乱 ”，参加
各线下会。最后，这批进当时模最大的坛“ 祠
同—后看 ”。
2001年，霄峰出版随集《天亮说安》，署名LIAR。
2002年年底，霄峰进陆川《可可里》组，担纪片导

演。这是他受的一次专业训练，他认从获益良多。两年
后，《可可里》完工，霄峰累坏，他想不如找工作，上
吧。
一年，霄峰用LIAR的名写最后一，批顾长卫
的《雀》。当时LIAR撰写的可以拿一字一块钱的专
费，出去行走江也 “吃的喝的”。是霄峰决定停止写
，从此当一真正的创作者。为“不喜欢给己后路”，
他还决定以后再不用“LIAR”这名字。“ 时候我年轻，写的
其实是观后感，不属于范。不写，对我说有什么失
呢？当想抒发己的时候，难不借助的作品我不发光
吗？”
他给多公司发历，把以写写专的经历一概去

，名字只署“ 霄峰”。一 OFFER，位是，月薪
1500。“我一反应是受侮，后再想，这是正常的，
什么？我有什么经历呀，我不是进一组，当一文和
纪片导演吗？”后他去另一公司做和发行，月薪
3000。
2005年，当 LIAR 过的导演张元正寻找年轻一起合作。

带《看上去美》奔赴尼斯的上，他读霄峰的两故
事。从尼斯，张元去找霄峰，说：“下一戏，我合
作”。当时霄峰正百无赖，身气有使出的方，又有杂志
找他写，他刚有点动，张元告诉他，霄峰你真的不再写
，“这是俩方向”。
霄峰觉得张元说得对。下去，他始资料，实考察，写

本。一年多后，新本出，一群不满18岁的年伙
罪的故事，取材真真事。霄峰给本起名《无无天》，也
想应该改名送审。审意见发下：“不批拍摄”。
霄峰灰意。他去工作室找张元，打再喝一顿， “拜
拜”。张元着大，大T ，晃晃悠悠进，把手里的杯给
霄峰，说：“ 一口。”
天上张元和霄峰喝着一夜，又出一本，

是后由霄峰出演主角的《》。
《》拍 50天。拍完之后，霄峰有些厌倦几年的
：“觉得希，对己也绝，这难是的吗？
是每天一起，吃海喝？跟些打？拜这大哥拜
大姐？”对于，霄峰的感是编太有控权，“做导演有
控权吗？有，也不多”。他想，不如己公司。
霄峰然想起，他以是广告的。借钱，他跑

去上海，广告公司。公司完再次然想起，这是盘意，
应该先做市研。研半年，结是有客户。
霄峰上海度过态最差的一段时光。每天，他宿
起，楼下的罗森超市买一瓶华士，再上楼，喝事不省。
直 2009年《》公映霄峰搬北京，几年他说己是“写什
么本什么毙，干什么项目什么 ”，除写作，是喝。希区
克有说叫《》，一后己的老，己却全
然不知，“我时候态，喝完以后完全不知己干什么。
国贸桥上车着，我把门一，跳下去”。
严重的问题扰霄峰。“ 有的时候，我然一
过，会比的。我会晰看世间的正发的一切
和身的，里楚己底干吗。”2012年，他出版短文集
《失败者之歌》，扉页上写着“真正的失败情感”。“这共
让我不安，像旱的过 ”——导演贾樟序说。
2015年，《女吒》后的春，霄峰底戒。
《吒》的一启动资是霄峰母借的。“借给你拍

，还不如买理财，你也不给我利息……”母叨几句把钱打过
。霄峰说，这些年他的还是父母。“说白，室
里的一代，所以才会有这样样的毛。” 霄峰的父说他，最大
的问题是“一直一定的平台上干过，一直漂着”。
最低谷的段时间，霄峰曾给父打过一话，说

己想改名。“ 霄峰这字儿，你说你本有一山峰吧，跑
云霄里干吗呀，不让看得着？我觉得这名儿不平和，给
感觉傲慢。”父想想，跟他说，改，“你长这样，改
也用”。
二
1998年12月，卫 BBS“ 祠同”创 “后看 ”版
块。
卫出于1973年，比他 “后 ”结的LIAR、顾白、绿

妖大上一截。是关于，他的经相：大城
市出长大，大里理工科，观经历是以像厅大量的片为
启蒙，经由好莱坞，欧大师；热爱的同时，他
喜欢写作，表，现实缺乏够的同。
忆起 “后 ”的时光，顾白说：“ 是一的氛，
像得源头。”顾白2000年写的《待是一最苍老》
曾悬于“后 ” 页长时间，无数网友满怀激情阅读和转
发。
2001年，武汉上大的绿妖即毕业。武汉当时有爱好者

己组织的观动，放阿巴斯、侯贤导演的作品，放映点一
是旧院或像厅。时候的周末，绿妖经常早上6点起床，坐7
点钟的公共车从武昌汉口去，刚好赶上9点钟的放映。
公车上，她会昏昏睡过去，头磕上，又过

。
看完两，绿妖再坐两时的车，然后写文章，

发 “后 ”。她记得，时候的放映员偶去北京碟，带从
天、新街口的VCD刻碟片，是用牛皮纸口着，碟片上手
写着片名。“ 是我下一周的精神食，”绿妖说，“ 时候的
情像。”
毕业后多，绿妖 “ ”北京。一阵，“后 ”正

是最鼎盛的时。除这批年轻的民间，一些读或毕业于
院的专业士也跃其，如史，张民，松和陆川……
还有当时最出名的“饭局通知”版主、资文老六。顾白记得，
时候北京的会繁几乎一周一次，一伙网上结的友吃
喝、闹、天、碟，也赶各各样的放映。
2002年，“后 ”爆发版以最大的一次战。
当时，LIAR受《21世纪环报》之约访贾樟，间及

超导演的《安阳儿》。后 LIAR 两万多字的访原文贴 “后
”。“结果呢，”当时的LIAR、现的霄峰说，“ 起一帮
所的独士的愤，还有院的愤 ——两得罪
。”
战的起，霄峰忆是“ 为贾樟批一句《安阳

儿》，我原原本本把这话给写出，然后还附和一句。他
出我这一句话，上纲上线说我毁独 ”。不知为，争的点
又速转为“ 是否与政有关”，一周内，每天有数万字的
长大发布坛，各册甲出现，多潜水ID 出水，
有撕破ID以真身亮相，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
关于这战，不同的当事说各不相同。有说是理之

争，有说是年轻的民间与院之争，整过，张民曾
：“像希区克的一样惊悚。” 说，时候的网民还比较有
求，想身攻击，也还先发一说理事的长贴，然后下用
甲 ……LIAR 读的和原名 “ ”出贴上网，
霄峰说“ 是最早的索”。绿妖则记得己懵懵懂懂去
帮战，听见顾白话里问霄峰：“你还需多？”
现忆，顾白把结为“长者和不愿意束缚的年轻

”之间的战。这绝后的战之后，LIAR及一批民间
出走，另版，“后 ”步入。
2005年，“后 ”的精华文章结集出版为《后看》，内

介写着：“‘后看 ’成的这六年，正是网络崛起、
发展、成其模的六年。而后网友这些文字，基本代表这些年
的民间的正果。”
时候，BBS已盛况不再，曾跃于坛的民间大多吸
纳入传统。顾白供五年的铁房，去《精品购
南》当记者，同时写本。绿妖则早已始为严的纯文创
作。
除
《后看》，“后 ”的“ 产”还有老六编撰出版的
《独精神》、《卫森》一批文化。顾白2005年出
版的随集也仍命名为《待是一最苍老》。
北京爆发“ 典” 一年，“后看 ”的创始卫从京

城南京，养，写文章，过起独撰泊的。说
起“后 ”，卫说：“ 头看我己时候写的，也是认真而
已。这是为无知。大知的，然后又敢写。然后，多
的是的。”
2013年5月始，卫和两三年轻友合作，以南京为起点，

全国几城市发起每年一度的“后放映”项目——每城市
找一两院合作，放映一些众的片，以国产作品为
主。
卫说，他厌倦以独咖和大里放映的
态，“后放映” 的是的院放映，“ 为他本身拍的
是 ”。北上广大城市已存所的院，也不
见，“后放映”关的多是二三线城市。项目做几年，多
有过报，发展头比较定。“这是我做的比较合身
的一点事情吧。”卫说。
卫的铁南京南不远，是幽的区，楼房旁

着大丛。他的上放着出版的摄集Way Away，是2013年
夏天他美国66号公路14天旅的像日记。照片是用片相拍摄
的。
除 Way Away、“后放映”的宣传册，卫的上还有

他历年出版的文集：世年《 +》系列丛
（2002年起）、《为希区克叫》、《未的文档》、《华语
2005》……也有《后看》。每年的“ 大榜单”他仍然做，
是他说，对写已经有什么感觉。“ 国吧，我有太多
价欲。是一国老写外国片，不太谱，和大
众其实也市。还有，即使是世范内的，也不像我当时
刚喜欢的时候，为有好多大师有看过，看会刺激，会
兴奋。的时代差不多，2000年以后，我觉得看的好越
越。然后，剩下的是己的一些品位吧？我觉得我越
越狭隘……每年我会做一东，是年度大，结果每年
像，还是几导演的新作品。我觉无，写写去是
些…… 虽然我还是一爱好者。”
夏天过去后，卫计去欧，也会再出一本集，也写

一些说一样的东。他考虑过做导演，他说己“进入一
的想一向 ”。
这些年，卫与霄峰几乎有系。《失败者之歌》出版

年，他州正好碰上，两兴。之后，卫去北京
也会专门找霄峰一。霄峰最终当导演他看是件顺理
成章的事。他说，霄峰拍，是好多年吧？
《
女吒》的原著是一万多字的短说，作者绿妖。
“ 还母，底底把己再一 ”的女吒晓冰，是以
绿妖年时的一伙为原型，“写完后，作为一年时命想
乡的，”绿妖说，“感觉己无意投情感。”和霄
峰一样，绿妖也出于“难不借助的作品我不发光 ”的质
，逐写作。是当导演，怕编，对于绿妖说根
本不考虑范内，“ 太复杂 ”。
2012年11月，霄峰一次读《女吒》原著。读完说，

他说：“我看这俩女，当已经灵现戳这儿。再加
上关系常紧，这紧是从内外的，是灵处的
关系。这已经决一最重的问题。”他当即决定，放下手
头已经改版的另一本，拍《女吒》。
霄峰找绿妖购买五年的说改编权时，绿妖问他：“你想好

？真的拍？”
一分钱投资有的情况下，霄峰始为《女吒》看

景。所有劝他说霄峰你不发神经，你是不是？恰此
时，《吒》的一梗概上海的创投单元拿最具创意
项目奖。“我知，这事儿可以做，有什么退路。” 霄峰
说，“有一瞬间，我感觉四八方的气呀，正向我。”
三
2002年，霄峰从比利时逃北京，一时不敢告诉，也
方住。他找 “ 红茶坊”结的老友冯睿。当时冯
睿住东直门的房，一月房 1800。霄峰他的房间里打
铺。有天上两喝，冯睿说：“ 霄峰有一天你做导演，
我给你当制片。”
时候冯睿的工作是《新京报》的记者，为一报，
冯睿把整国产业的底摸一，报发表后得罪不
。为对真实的限度产质，冯睿后《新京报》，底
进入业，做宣发和制片，己一些项目。他说：“说是着挣
钱趴着挣钱还是躺着挣钱，是一定度上，我觉得我是撅着挣钱，
苦的。”
2014年春，《女吒》的拍、组、演员已经完成，

霄峰然发现，母借的40万光。像刚从比利时
天一样，他又找冯睿。冯睿想想，议他“停，先止 ”。
是冯睿知，霄峰是一上应“好的好的，对对对”，

是绝对不听议的。根冯睿业的经，《女吒》有
融资的先天缺陷：不够业，新导演，有明星—— 霄峰坚持用
合角色设定的新主演。冯睿告诉他：“你弄这么一东目的一定
明确。一次拍，你是想作品成还是想卖大钱？口碑和
票房你可只选一，这片先天不具备票房的潜质，我
干放弃，一扑口碑。多导演一拍完无名，
与其这样不如用作品把你抬出。”
“这些是我，一制片的，”冯睿说，“制片会比较

功利，比较现实。”
实际上，冯睿当时手上正进行着一己的项目。考虑一周后，
他决定卖手头的项目，钱过投进《女吒》。“ 一，
霄峰是我友，还是投友谊；二有承诺儿摆着——虽然是
后的。”2014年，冯睿正进《女吒》组。
之后，是无数的钱滚滚去，拆东墙墙，“今天找

这借40万，明天找借30万，先把这还上”。最惨的时候
账上钱，而冯睿卖项目的资一时还，他觉得完蛋，“如
果停的话，霄峰会失，为他己垫 100多万，我给他
停的话，这100多万打水漂，么办呢？——我。” 完，
又有友的钱刚好账，然后冯睿项目的买主也通情理打尾
款。《女吒》是这样 2014年5月18日。后半年，所
有资才位，投资方共计9名。
愉悦的创作过告一段落之后，真正焦虑的阶段眼。
作为独制作的《女吒》，9 出品方里有一懂发行。

2015年春，霄峰拿出藏的好，专门请发行大佬吃饭，
取经。大佬听完情况，有的说：“霄峰，你这片先一阵吧，我给
你举例，什么什么片，拍完以后三年，现发，成
！”还有的说，你走展，“长一得奖相儿”。霄峰
，整项目始两年，拍完一年，“我必须得有
代”。
冯睿看，饭于白请，好也是浪费，“还不如给我喝

。” 他也承认，这情况正常。“ 霄峰是用最难的办，办一
件最难的事儿。”看过样片的大发行公司直跟霄峰说：“我觉得
你这不错，你下一戏想拍什么？我愿意跟进，本给我看，
行，再见。”
最后，《女吒》的发行给上海的“鑫岳”，一型发

行公司，老板是冯睿的友。冯睿找他的时候，他说：“发行
么多怖片，也该为真正的还还债。”
改无数次发行，走无数路后，《女吒》的上映

日最终定 2015年7月11日，正处于“国产片保护月”。冯睿见
票房可不佳是上映的两月，是真正感觉“ 完蛋”，是
7月6日。
7月2日 19日，冯睿与霄峰正跑全国的院线，一一院

考察环境，见片经理。7月6日，冯睿重庆见 7月10号的
片：《时代》48 ，从早上10点上11点，7 院全如
此。“我知完蛋。”
冯睿说，这与他两三年做一发行的时候，完全是两
世。“ 时候你还响院经理的片，时候片源，
怕是档也这么多的大 ……现是一死结，最终话语权
院。”
合肥的左岸城，霄峰走进片经理的办公室，眼见

挂墙上的大图表，每周、每月的票房楚楚写上，院经理
直对票房负责，他的收入和院绩效也直挂钩。“他的压
大，权也大——他愿意为你做点什么的时候，权会大，如
果不愿意，他是正正常常的一院经理。”
这城的片经理告诉霄峰，他向申请《女
吒》，一天一，包周末。“我觉得我作为，应该为
做点什么。”听见经理这么说，霄峰差点从发上跳起
，“什么情况？一片经理跟我说他是？我当时惊莫
名，感动。这行业的多不把己当，一经理说
他是，把己看成整行业里的一分，把己的事业看
成比己的一东。”
当然，霄峰也知，这样的是里，之又。他和冯

睿楚，跑院线，见经理，其实不会得正有效的承诺
—— 怕得也用。冯睿的目和出发只是，让霄峰从一不
想跟观众的，变得够同样的话一上对不同的观
众，不同的院说三。“我觉得他成长。他知和观众的关系
是么样的，也会看只有三四的一，这也是院给的。他
会明白终，的态是样残酷。”
《时代》和《》的夹击下，《女吒》公布的

片是百分之0.12，冯睿说，实际片低。映天，《
吒》 104 ，而发出的贝是2012 。
霄峰说，所有告诉他，研究市，重市。“我

不认为这是健康的市。把这些事儿说透，是钱可以操纵
一切，可以蹂躏一切。”
《女吒》的投资超过900万，票房 100万左右，加上卖版

权收入，共亏 20%—30%。霄峰说，9 投资对他的求
是“ 亏太多”——所以，还合。这与冯睿“打平”的有差
距。目他操作二轮放映，备进大，尽量让投资
“再亏一些”。同时，霄峰重新始修改拍《吒》时放下
的本，是一近型片的罪，制片仍是冯睿。拍
日步设定 2016年4月，“这取决于资 ”。
顾白和卫表示，这样的结果已是不错。“品相

好。”卫这样价《女吒》。新晋导演的处女作往往是制
作片，够做品相好，业内有口碑，下一的资压相对
会，“之后，也会逐融入一些型片元素，慢慢索和
业的平，也是常见的情况”。
《女吒》两女的故事。片，一女妥协
于世俗，另一选择毁，点题的话由这几岁的女说
出：“这世上只有一，是实着。”
像当年的LIAR一样，多看完《女吒》的爱好者写观

后感。霄峰收多邮件，有些告诉他，这打动落
，也有感惧，还有讨厌，至表示恨。想为这
经历的一切，霄峰承认，有些时候，他会“轻厌己”，
也有些时候，“我想，可是我当年过的，这事现报应
我身上，有意思的。”
州的一次免费放映会上，霄峰一名主动发的女观

众。她盯着霄峰说：“你给我，白底是什么意思？你这
，我看懂。” 霄峰，你看不懂正常。女观众气，起
拎着包走。
事后多友批霄峰处理得不好，劝他以后这么直
，“多你创作的艰 ”。霄峰说：“我是真的，我是真
的觉得看懂正常，为什么一定看懂呢？”
几天后，《女吒》的一名文给霄峰发一条信

说：“你本身拍一不为世所理的，不会受
你。”
“白 ”这意象于霄峰的另一名文。女本
是山东利油田一造油厂的会计，东营一县城。她读
《失败者之歌》，给霄峰写邮件，霄峰她的文和文素养吓
着。有一天，这女早上8点钟一辆破行车去上，县城的主
干上全是煤的大货车，飞扬。着着，她然看见路对
有一匹白，线上。她停下车，看长时间，然后
着车又走。办公室她给霄峰写信，匹白，诉
说的难过。她写：“我后，为什么有上去把放
。” 霄峰信，告诉她：“你是看的奇。”
“ 普通平常的，日复一日的燥里，然看一灵

现的东，而且还美，这不是奇吗？” 霄峰说，“所以多问
我白是什么东，我说你。你看，不够吗？还么
样，难你看撒欢着跑才兴吗？”
《女吒》的结尾，终于有一女走上，条缰
绳。
沮丧的法官
文_陈晓
一
田丽丽是白分明的摩羯座，她把世间万分为正确的和错
的两，永远坚持己认定的正确。命运有时候阴错阳差，考大
年，田丽丽报考她认定正确的新闻专业，却。
我不田丽丽得知这消息后是否重新做出断，之，

她成我的同同。她和我说起她的二原则：做选择
不再去后。
田丽丽毫不豫始重新安。本科毕业她考研究

。几乎每周末，田丽丽会搭北京731公车，过半城市
找我打牌，她会住上一两，赶周一上。
我想田丽丽顶的里每日并未头悬梁锥刺股，她每周
和我的趣闻，大多是级里又展几 80分升级比赛，女
室又赢室。给我的感觉，研究的主线是打牌，
辅线才是习。
直田丽丽毕业时，我才知她的习并未落下，她的毕业文
拿奖，连她帮写的文得奖。她拿着奖请我吃顿
锅。她并不太发愁己的工作，摆她最明确的两选择
是：考公务员和做律师。对于专业的说，除些有其
明确目的，绝大分毕业找工作时是怀着取是
的态。
田丽丽参加两公务员考，一报考北京级院，一
报考基层院。最后，她院取。两负责政审的公务
员田丽丽的，审阅她的档，和她的同访。向田丽丽介
绍她即工作的方刚成新办公楼，是全亚最现代化的
院，拥有最现代化的。
田丽丽是待。她始一做一好官，再一步步

做成大官。她匆匆和我告，她七年的北京， 2010年
的七夕情落。
对田丽丽而是完全陌的城市，她楚记得，去院

报的一天为不认路早下车一，只好步行往。一的
距，田丽丽越走越，路两旁像是时搭盖的房屋，充斥着
各五店和卖，她走问己：“这是我以后的
方？”
走
院门口，一年妇女坐大门的坛上叨叨，咒
如不公。田丽丽隔着三四听好一会儿，她豫着不
进去报。
多年后，田丽丽还记得一刻的纠结。最后她还是进去。新
报后，最先进行的是业培训。新进公务员的业起点是官助
理，培训绕着么做好这位——请资的官教导工作
，也进行政教，不，不司败。
培训结束后，田丽丽分距院本仅一公里的出。
是独院，一共七层楼，和博共用办公室。一楼有待大
厅、室、监控室。审区和办公区用幕墙隔，四审
，每办公室纳一两，官独一间。
田丽丽所的院是最早的司改点单位，目的是实现

官精英化。院给每新安一师傅，师傅是有资历的
官。田丽丽分一 50岁的资官。一天，师傅给田丽丽
一刚审完的通件的卷，师傅，并未多说，只是让她
着写写决。他乎也新写出完整的决。
是一起常普通的通，作为院新，田丽丽根本不知
该么办。通件的域性强，需多钱与当工资水平
有关。田丽丽只知理么，却不知多。上一天，她
院库里照由检索，看最近的通，看大约七八
宗卷，这一型赔多项目，每项目么计，务工
费、残赔偿、精神赔偿、抚养费，以及保险公司的
责分担。
二天早上，田丽丽照正常上时间9点院，打

始写决。这她写一天半，写几页。田丽丽把决
给师傅，他看完后满意，大概修改一下，是大概弟
的水平。下，是弟师傅。
田丽丽仔细观察后发现，师傅每天会半时院，日
常工作，一周多，短的一时，长的需一整天。师傅
每周五和周六会始阅读下周的卷，他会用铅纸上写
下问的问题，夹卷里。此，每周六他会办公室加一
天，从不间断。
田丽丽所的出，每年需审结1300 1500宗，分

每官头上，一一年需审理两三百。田丽丽一始觉得
这工作量实无承受，几乎每工作日写出一决，还得
审和处理其他事务。
普通序件的合议，多由一官和两名民陪审员组成。

民陪审员是从陪审员名册选出的，他基本上是公务员、老
师、医和退员，每次陪审的报是50块钱。民陪审员上
会问，后的讨也只是观感：“这太差劲，连
己不养。” 民陪审员从不左右决的结果，由于官手
不足，缺这两民陪审员，普通序的办。
师傅审仔细，问题是问得细，情绪激动的当事，

上控制不住老说重复的话，师傅也耐让对方说下去，常
常一审会完上一天。
完后，师傅一会得出结，是支持原告还是告。如果

田丽丽的意见和他相左，两会仔细讨。田丽丽是官助理，不
需参加，她根师傅审的卷写决。
她从上写下，平均两天写三决。我时觉得，用

不多，田丽丽会照她所的样，成为一优秀的大
官。
二
2012年，我看田丽丽。她的宿舍楼一老旧民里，三
同事共用不 100平的房，每一房间。楼上楼下住着她的
同事，大一起坐车，一起上下，三一起吃，饭桌上讨
的是，和时代并有太多差。
田丽丽正忙着全国院的征文比赛，一年她选民事审的题

目，这一年她写一银行卡盗刷的例研究。我发现田丽丽工作起
得应手，而且有律。每周五下午是她己定的习时间，
下午她不写决，会习最新的和例，结审理过的
。她发现己审的银行卡盗刷有改，说明思路和上级
院是一致的。她认真研究每，结出银行卡盗刷的重点是举
责的分，此写文。
田丽丽始有怨，经常叨工作的碎。她一

通，事是外打工的年轻，他的包车红绿灯路口撞
。田丽丽对他的一印象是善良老实，残事故的赔偿近万，
年轻有上强险，又是外务工者，这费用着实不。
田丽丽内是有偏向的，她希帮年轻，或者争取

点钱。上，年轻求取监控像，这时距他撞已
经超过半年，而此他对通认定并有异议。田丽丽向他
：“ 一，你有定限内出取，二，你出的取
对我有意义，我不去修改责认定。”还有一点，田丽
丽说出，院取难得合，他根本取不这
像。
年轻不听，又求重新做残定。“他求患者完全愈后
重新做定，这不合医的意见。”田丽丽向我怨。
不田丽丽么向他用，年轻常激动，至说院

偏向原告，这让田丽丽受。事情发展后，年轻天天带着他
七八岁的母院闹，过冲撞记员，还打记
员。田丽丽最后公决这，年轻上诉后，上级院维持
原。
院辈给田丽丽的意见是：“ 不投入太多，每你
会觉得可怜，其实并不值得可怜。而之，你见不，变
得好。”
我想，田丽丽并不希变成这样。她告诉我，她想北京。
她始处托北京找工作。问及原，她说：“基层官并
不是一有严的业。”她她的另一劳动争议，当
事是 IT公司的员工，公司的国外打国，他始闹
事，公司把他除。田丽丽的院，这公司违
除。这名员工又去上，他同时出一劳动争议件，求公
司发他除后的工资，院支持他。员工诉后，博客上天
天公司领导，公司受不，与他协除劳动合同的协
议，赔偿他60多万元，让他。
他完协议后，又院起诉，求认定这协议无

效。这一次，院并有支持他。他始博客上官和记
员，跑院又一堆，包求公司公歉。
最后，这名员工跑院大闹，记员，梯里田丽

丽的师傅。师傅的气是出名的好，也不住写申请，希以扰
乱序的名义拘这名员工。院长批，院长待员工，
两次，求他除攻击语。他却变本加厉院闹，师傅再次
出申请拘他，院长还是同意。
“太失，对这不让步，这时候院长有维护审

员的严，整常气，我觉得，事情，根本有
会为我撑，”田丽丽怨，“ 求这件事情上，我吃多
闷亏。我觉得只是得住的，经得起检的，不应该让
步。”另有一次，一南打工者车撞死，政府赔死者父
母八万，结果钱拿老儿妇占，老两口又跑
院，躺院门口，求帮他主持公。官出：“你
应该南打继承官司。” 他说，南的官不会的。正好
年赶上大运会，院赶紧给老两口安住处，只他出门吃饭，
得跟后买单。
“ 最后，好像是我干什么天理的事情。”田丽丽

说。
三
对我说，官这业是最近五六年才逐晰起的。我的
奶奶曾经是名民官，印象，她永远是一身蓝色制，头发梳得
一丝不苟，说话理直气壮。奶奶的原则性强，多时候，她的上
刻着“不可侵 ”四字。她60多岁时，还保持着每天早上起
诵读条的习惯。
时候，我曾去过奶奶的，是一其普通的房间，质
的旧椅，有些闹。我读专业，奶奶看，是继承她
的钵。我也曾经想象过成为一名官，我想象的，大多是
外国和里的官角色。而我一次正参观，是大
，老师带我去旁听院的审。
是位于北京的阳院，方方正正的大楼和悬的国让我感

觉严，同屏住呼吸，翼翼。给我的最感
觉，并不像是打官司的方，像神坛，而其最显目的是
官。每次里，我会有错觉，认为官的身躯异常庞
大，他乎比正常大多。我猜是椅的缘故，或者是
的缘故。
大毕业后，决定选择官业的同报考研究。我不想

再读，便始工作。我难时代把些备做官的同
，和这业系一起，对多而，官太神。
我的官友，大多是女。她（他）并有比正常

大的身躯，此也并不相，有普通身上所有的毛，也常常
不楚，有时候起，说话是辑。
有时候，我会问她一些热门律问题，比如律修正

什么时候出台？她一气：“这我上儿知？”我拿报纸上的
热门例请教她，得的复往往是：“我也不楚，知的和
你一样。” 我一起八卦，她分起财产分和抚养
权是头头是。
官友是穷。起我不相信，为她食住行基本

是单位负责，根本有钱的时间和方。官友是加，
上加，周末也加，她好像比业忙。
每次会，她会毛蒜皮一些事，是工作的

事，用语的表方，让一头雾水。当我身的官友
越越多时，我觉得这真是怨气重的业。她乎无时无刻不
怨，乎每干不下去。
四
是田丽丽研究时最好的同，也成我的友。我
有时候会想，她真是截然相反的两。田丽丽成功，安
于，田丽丽不爱不结不也有这些计，大一
毕业始决这些难题，而且常热帮助去
决这些难题。
进入院工作，并有太出乎大的意料。她和老一辈的

想一样，认为女应该去做公务员，有保障又定，钱的事情让
去愁。
刚入院的头两年，得最多的是分房。这也是我的官
友最热的事情，从他进入这系统的一天起，翘盼
够分一套房。2010年，和同一批进入北京基层院的
有近70 ，他住院的公房里，两居的是4500元，一居
大约2700元，说这是周房的八折。官需一次缴完一年
，而刚进院的硕士，每月工资只有3600元左右。
院友的天话题，是绕“大概什么时候会分房？”。
不幸的是，所的院 2008年已经分过一次房，2005年之后入
院的公务员有资享受。而他所的区域寸寸。我去过
的办公室，六挤一间不 20平的房间里，每除一张办
公室，还有一卷，平时走路侧着身。
，的话题转变为“还会不会分房？”每次及，她一
声叹气。院的三年，终于不及。她和
距院一时路的方买房，始备进入的另一阶
段：。
我从田丽丽口得知，的新阶段并不太顺利。后我还听

说，这两年，基层院的多适龄女官怀一时，会
产。大私底下议猜，这也和工作压太大有关。
的工作态是，每天早七点半出门，点换好制始上

。多，不够用，需和其他官合用一，她
的审时间下午。整上午，写决，大多数
光有二三，她仔细阅读。她还见缝针打
话，听听各方意见和诉求，帮着分利。
好几次，我工作日的午去找吃饭。她坐下之后一动

作是喝水，一口气喝上两三杯：“一上午忙得水时间喝一
口。”这完全我对公务员 “喝茶看报”的想象。
午饭的时间短，她是着办公室阅卷。下午一点半，

一，她把二三点，实际上每审会多用一
些时间。所有的完，也已经下，多同事会选择
院吃饭，再加。需赶做饭，上再加写决。
经常加，并不是为的工作效有问题，她是一办事
其利落的姑，她所求每每月的务量是25 30件。
从2015年5月登记制实施后，求“有必，有诉必应”，
院的一下呈爆炸，其民，每每年结完400多件
，还会 300多件未结。
为此，北京一些基层院的定是，每年9月始，每周二、四

加 8点半，一直加 12月30日。有些院则定，周六上，正常
打卡，不上的通报批。
即便如此，还是审不完不完，当事便常常打话催

促，问题大多是：“为什么还有结？”“为什么这么慢？”
不得不一：“这也有先后，您再。”
，当事是不放，一而再再而三问。有些官受不，工
作时间每分每秒话轰炸，直话线，或者拿件盖住
话。找不官，当事，便始投诉官。田丽丽问过
：“ 这投诉，你院会么办？” 说，会有相关门去
待，不会反映我这里。
，田丽丽的司改点院，投诉的五八门。

田丽丽说，她所的院像厅，是务。信访办
设大厅旁，全院气最好的两坐里，一周五天工
作。他待完投诉，把投诉内抄送所有与投诉相关的领导
和工作员，这条投诉信息会出现投诉的OA办公系统的待办事
项里——如果你不处理，会随时跳出。
投诉还可以去区政府、司局、街办、检察院、级院，

几乎里投诉田丽丽。市级院还研发出一便民
施，直拨打投诉热线，热线话动成一条短信发送投诉
的手。如果收不投诉的复，不断发送短信。
北京，的院，有时候当事找不官，便跑院门

口，大喊官的名字，后再加上一句“ ，不公正”，官
直焦虑。
整 2015年，身动，多同事想。进入院

工作订一五年的合同，合同满才。每年的7月，是
峰。2015年，这一届的官入刚满五年，一下有17
出。北京基层院的手实太紧缺，有些院不批
，有些则会压年底才批。
同事的时候，正产假，她的这一终于顺利分

。我去看她，她着，还担院的工作。我看，
显然是适合官这业的，她有太多的欲和需求，我不知
，这忙碌的工作是否会挤占她未的。
五
，田丽丽也谋思着她的。基层院的工作其实是平凡
普通的，她发现己最终记住的，是些她的。起她
还好好语，给当事普，时间长，耐也失去。而且，这
些还只是外矛盾。院内，绕着分工和晋升，又有数不的
矛盾。
进入院之，田丽丽对我说，她待有径够晋升
院，多做研究型工作。进入系统一两年发现，除重新考、进
行选，根本有这可。整院晋升的系其不健全——以
官熬年头还可以晋升，现连熬年头不行。
田丽丽所的院，司改员额制点得早。所员额制，

大度官队，求官员额不于院工作员的
39%。这意味着，田丽丽这官助理晋升为官，需长的时间。
而她其他院的同，工作两年已经是官。
考核官的也让田丽丽不气，其之一是上诉改。

田丽丽说，院内有说是“做多错多”——“审得多的肯
定错得多。不干的，决永远不会出错，他易晋
升。”田丽丽的师傅兢兢业业，直 50岁才一正科级。田丽
丽后改做院领导的官助理，对方的审是每审分钟
完事，什么问题不问，让写决的田丽丽去发充问，再
。
每年院先进，是田丽丽最受的时刻。头两年，她是
同事认可的先进选，领导一句“再考虑考虑”，直把她
汰，“不是说你是干得最好的，得一公平的待，
多时候，你还和领导的关系够好。”
有一年，田丽丽北京出差，及院的辈：“有官

审理拆，两次通过审理委员会，领导让他再去想想，
后他求岗位，最后，这是为他的良不受，
也有气吞声。”
我田丽丽白分明的性，即便领导打招呼的，

她肯定还是公办理。她说：“我的也几次，领导把我叫办
公室，意思是尽可支持‘他 ’，我做的是对领导请托的态
度好点，多给他一些议。”
2014年，田丽丽终于，她决定北京做律师。出

之后，她和一师傅长一，现和的事情，两
失。次IT公司员工闹访的之后，师傅审岗位，
从事院行政工作。
北京，我和田丽丽又复时的热络往。她常常会

及己几年的官，有一刻后。
六
从2007年毕业以，我些做官的友如今大多已。
理由大多相：钱、忙、有上升间、有业严。
陈后，发的想赚钱，他需养，上，
老买新。院工作的五年，他去超市只带色的
价品，从有北京旅行，不是时间，是真的钱。他老
己的老，不工作还这么败，其实她只是偶去动批发市
买几件。他告诉我，他每月工资4200元，每3 月发1500块钱奖
，年底有1万元奖。光是院给他的房，每月 3000多元房
。他展一下未，即便熬长，每月也 7000多元工资，
怕院长也 1万多元。
宋纯峰是 2014年从北京海区院的，他选择去大公司做

务。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多，他说，刚进院时，长
语重长说，你好好干，我这里成长得常。五年后，一照镜
，果然成长得。外世的惑大，工作满五年的官找年
收入二三万的工作并不难。
宋纯峰也图寻找过院内的上升间，“ 国的现实是，

决好坏换不官的声，经利益。” 院内唯一的上
升通，是官的变化，几乎所有还有业求的，竞争
长，一备两三长，海院不超过15 。即便
竞争上长，从长长这段路，95%的走一辈不
。
这些的官，有成为公司务，也有去做律师。官
里把院称为“北京律师培训 ”。尽官转行做律师，有一定
的从业限制，并有让这些者难。
“即使后做律师，上官呼喝去，会想起己曾

经也这么一审岗位，和台上坐着的曾经一起战斗过，理性
想想，也不会后。”宋纯峰说。官里，还传着一句话：“
的官有一是后的。”
这股潮，我的官友君则选择另一需
进行的决方：他始佛并皈依。最的原是工作压和感
情不顺，后他告诉我，他发觉佛级多。
“佛求破我执，原多东我放不下，现可以放下

，原我会觉得我努去做，每年拿优秀，往上走，当专型
官。现我不会把这些东看得太重，” 君说，“我说不楚这是
佛的原，还是我权利之后做出的选择。”
我想起他最做官之时，是半展己的野，“我

做公正无私的好官”，“我想当院长”。他时寻找正当
向上的路径，选院或者最院，竞岗位，最后发现此路不
通。
院，常常有各关系户打招呼，方奇百，有领导私

，也有领导卷宗里夹纸条求偏的。时间长，连普通同事
会打招呼。君起置之不理，然后始惑。同会上，他
严问我：这该么办？大让他守住底线。
官也说，多是可左可右的，院内也不是每

守住底线。院的老辈会告新官，碰这惑，“帮
不 ”。君为守住底线，乎已经断送领导的信。
2016年，国始全推行院司改的员额制，求官员
额不于院工作员的39%。每区根不同情况具比例。
上海的点是，官数不超过院数的33%。这定出台后，
多官降级为官助理，有审理的资。君也始担
，他失去官这岗位。
听说基层院内，只有2013年之成为官的，才有
资去参加这考。“我有点灰，考计也是炮灰。”她
说。
北京，的官组一信群，取名“守的距
”，已经有500 。这些官群里每天进行业务讨，有
群员把大每天的天记整理出，分成各章，分是：股
购，户口，合同诈，件的民事保全问题，。这些从不
后院的官，乎只是换一身，继续守着。
应受访者求，田丽丽、、君，皆为化名。本文的其他官，皆为真名。
疯子遇见佛陀
小河的“音乐肖像”
文_ 纯
一
今年41岁。他看起既年轻又苍老。苍老的是头发，他
白头，头发像一雪。他的年轻，有时会然拿起一
具眼镜扮。他是破破烂烂的，由于身板过于精，
晃晃去，走起路像出身山野的浪荡闲。他说话声细语，碰
上熟的友，会叫“ 爱的”、“宝贝”。
年，如果你北京的无名或者新豪运吧见，他

也身上贴满饭盒，正眼也不瞧你，只盯着吉他上的，然后然
一句吼把你震慑；又或者夜，北京的铁上，你看见一
，着京谱，着奇，正趴座椅上睡觉，你走过去推他一
把，可是。
时候的，有说他是天才，有说他是，他

会告诉你：“操，这哥，是为乐而的。”
关于他的，大多数和喝有关。而他喝干的事，可以写成

一本荒诞故事集。有一次，喝完和桌上所有舌吻一；冬
天，他和友喝完，带着所有把光，出去奔，身
上得一块紫一块；有一次，他从饭桌然跑街上，拦一辆出
车，把司下，和司跳舞，司和他打；还有一
次，他然消失，后大伙饭后的草坪上找他，“
你干吗？”“ 吵，我和草对话呢。”
他的天才，当然是关于乐。
这样介绍己：“ ，原名国锋，1975年于北邯

，是田巧云和萍所的三儿。”1995年，国锋队当
三年兵之后，和战友跑北京，组乐队乐。时候始
叫他“ ”，后变成 “ ”。的乐难以归，民谣、
实、摇滚、 ……什么有，又什么不是。他对己身上的各
不以为然，常常有意打破限，各可，乐他身
上，像无比认真又无比癫的戏。
多是三里屯南街的吧认的。舞台上，有
一天赋的控。有时，他先，低低，手一，喊“一、
二、三”。观众知，这时候乐进，大伙 high。High
一会儿，他然停住，又始。于是所有动起，浸
一神奇的乐当。有时，他歌一县城年的街头
，“野 ”乐队的手手张玮玮说：“他几乎把条街的氛
出，你感天气的度、气味、情，至你天的
——你对己的象满意。”
二
2010年，始一项计，叫“ 乐像”。每月，他去
全国各见一陌，和他（她）相处一两天，然后为这陌
写一歌。
“
乐像”的，是希寻找另一创作乐的方。
他感己正遭创作的境，大分时候，他待灵感。有
时，他梦写歌，梦里，歌像钢蹦一样一蹦出，以
后，他赶紧把歌记下。他想，是永远这么，计会“
”，“抑不这么得的吗？”
“ 乐像”是另一事。见一陌，完成一歌。
创作的方从动变成主动，说：“你必须写这歌，无
你喜不喜欢他，你写歌。”
他豆上发一动请，多邮件申请。2010年1
月，他安上，见一陌 ——一名叫刚的乡村教
师。
刚是 80后，教语文，爱好文，敏感又多情。他听过的
一张专辑《飞不的不落跑不的牛上》，奇专辑名字
么这么长。他最喜欢的歌手是周云蓬和左祖咒，见，使
他感偶像的距一下变近。
见，他把这事告诉村里的。“ ？听
过。”“这上过豫有约。”“ ，豫，知。”
次见，有点分，距感消失。一点儿也有
他想象歌手的“范儿”—— 长发，皮，带属链。相反，
他一件军大，看着和县城年什么两样。他一块抽烟，
掏出一盒白，刚奇：“你北京的文年不抽南海
吗？”
刚带去听他上，午坐院里天晒太阳，
上，一块去县城吃大档，刚执意叫上两女老师：“有女老师陪
气氛好。”吃完饭，他去KTV 歌。
，俩喝。他合一《女儿情》，完情绪激
动，互相拥。刚对诉说县城的苦闷无。大毕业后，为
担起抚养年迈父母的责，他乡做一名乡村教师。他
说：“有一天，我和一同事走街上，不知么的，我
岩井俊二，这是我知这以一次有跟我他，我觉得好
的。，我俩不同的方，我想把你当成普通友看
待，你会不会有一天想我？还是我只是你作品里的一元素？”
“我么才忘你呢？这是一问题。” 说。
北京之后，又见一些：失的想当模的女设计

师、丽江咖的老板、矿工、女同性和行为。每
月，他“从己的走出，走进的看一看”，多
景让他意外。
4月，他去山阳泉见一名叫侯存的矿工。侯存有一身
，从住的工厂的室这几分钟的路上，每天他认
真整齐上。想：“不知是不是为考虑，假设有一天
走出这门再也会？”
6月，发现己是带着一 “ 奇的理” 选择，
以至于几 “ 像”或者代表一社会阶层，或者有些不同于众
的明显征，而最的设想，是给一 “普通 ”写歌。他发
觉己下意把普通 “分级”，觉得缘化的才是普通
，这“ 可怕”。
此 8月，他从信里选出若，一看上去 “普通”的

年轻。
若 1991年出北京，是国传大动系的大二，

喜欢参加闪，随身携带速写本。她热爱动，会冒出多
奇古的想，比如为什么悲的时候会眼，什么使跳
什么又使不跳。她皮肤的，有些儿肥，说话声是北方
女有的亢。让她变得显眼的，是两条乌油亮的长，梳得
的扎两，酷动漫里美女的造型。
若和见的时候，才19岁。她吓一跳。拄一
，走路一一。她想：“这大爷，么是残。”
三
的后跟是演出摔碎的。
次，和乐颜峻一起办一次置展览。展览间，主

办方请进行乐表演。演出，爬上两的台，着
吉他，打往下跳—— 段时间，士康工跳楼事件正是社会关
的热点。跳，他问观众：“你猜，跳楼的起跳后里想的
是什么？一会儿我会我想的。”他始起跳，时间太
短，他只顾着弹吉他、歌，忘盖打，一下重重摔
上，好爬起 ——两只的后跟碎性折。观众鼓
：“看，得好像。”
的句话是：“我后，我后。”
事实上，演一歌。他最喜欢磨的是如
出演奏同一歌。1999年，组乐队“美好药店”，
己作为主。他用尼的一句话这支乐队：“我想成
为身的实和实的动。”2000年，萨克斯手铁桥加入乐
队。他和一次见时说：“ 做一由的实的即兴的
乐。” 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一月之后，“美好药店” 始演出。演出，大伙兴奋，强

烈的表演欲堵五六，着发。上台，铁桥始大段
即兴solo，跟练的时候差大。演完，铁桥不好意思。
说，事事。过几天，颜峻《通俗歌》杂志上发表一文
章，“ 合作三杰，‘ 推 ’、‘废墟’和‘美好药店’，新加
入的‘美好药店’萨克斯手大段即兴solo。” 铁桥感意外
的：“ 一次演激动，想夸一下。”
“美好药店”阶段，戾、诞，每次演出像做实
。他把头发，只发际线一头发，眉毛右
左，则另一，右朵上挂一行车的
牌，整乍一看有点说不出的拧巴。他着于的戏性，并
把这戏性带的张加入乐。“美好药店”和他一样，看上
去分不对劲。有时，他号坐桶上演，又或者每头
上戴一纸糊的。有一次，州，乐队每买一绍兴
的毡帽，五用毡帽把全套住，蒙演一整。“美好药
店”的演出，有一是重复的。
这些把戏是想出的。“美好药店一直创新，包所有

上，野显而易见，是区于所有的从而载入史册。”
说。乐张晓舟一文章这样价：“把民谣得不太像民
谣，把摇滚得不太像摇滚，把乐得不太像乐……这不是严
意义的实乐，是一妙趣横的实精神，一 ‘不一
样’、‘ 好 ’的惊奇和魅惑……不同于一摇滚乐手舞台上发
的演出，早成一觉的表演意和对舞台上对观
众的控。”
“他是一伟大的表演者。我认为这是一好的乐应该具

备的，不是假的模作样，而是如舞台上把己最好的东传
出去。他从早知这东重，多乐手包推，只专
乐本身这块，表演上是缺乏的。”宋雨说。2000年，他
组一叫“ 推 ”的另摇滚乐队，和“美好药店”是兄弟乐
队，他喜欢歌编织一些政隐的元素，相对于美好药店，
推则摆出为直的反抗态。
一叫《走神》的歌里，讽刺化的主摇滚乐

手：“有老的摇滚乐队的主，每次完一句然话筒，
然后整身像散一样舞台上甩.....他的贝司手有一点
走神，这让我觉得他的技常的好，我也应该让我的贝司手走点
神，为他走神的时候，看上去像一，着的。”
后，多先模方的，然后把己的情绪贴
上去，对他说，这样的乐不是从里长出的，“你会觉
得、憾，我想我抛弃之的我知的所有束缚和，看
看不有一乐是从己的感觉里创造出的，怕硬，
诞。”
2001年，五口的乐，“ 苦的信 ”乐队的虎撺

几乐队一起演出，有“美好药店”、“舌头”、“ 推
”、“废墟” 。是一溜冰改造的陋吧，需过一
铁路和一条巷才找。巷口砌一平房，落落着一些
姐。吧老板是有情的年女，喜欢和伙打情俏。
演出，铁桥喝啤，想上厕所，把他拽住：“ 尿，
演出的时候台上尿。”
“你干吗？”
“今天我台上屎，你台上尿吧。”
“你真的假的。”
“我当然是真的。你这样，憋住。” 说。
，颜峻先登台。他对着克，一段新出台的演出

理条例：演出过当不有、色的行为.……. 旁
，把下。
铁桥想，一次当众撒尿，可会紧张尿不出。他找借

一墨镜把眼睛遮住。对着一啤瓶先尿，随后过啤
瓶把尿喝下去。着，展一张布，蹲布上屎。完
以后，用手布上始作。铁桥也带动，决定续的
表演。次他身上套一作为演出，于是他一手拿着萨克
斯一手撩起，始撒尿。瞬间，多闪光灯对着他，他想
反正戴着墨镜，于是两眼一闭，继续尿，时长一分钟。
这些看上去有些俗的举动，当看起一点儿也不违和。2000

年左右，北京的下乐暗动，各始出现，克、重
属、实摇滚、。这些乐队基本有大型演出的会，只北
京几定的吧演出，票价一不超三，大分免费观看，演出
的设备差，现氛热烈，像一集的放。这些乐手大多是
70后出的外年轻，从四八方北京，有太多的情绪和想
需通过乐表。
2005年，铁桥国，去奥斯陆。手的张玮玮加入

乐队。和他天：“ 一定放。不光放己的思想、观
，还放己的身。”
四
2010年夏天的早上，当若见时，为放
身而“残 ” 。
“你是写歌的吗？” 若问。
“是。”
“你有乐队吗？”
“有，叫美好药店。”
“你么弄的？”
“哎呀，太激动，从楼上跳下。”
天的大分时间，是若己的故事。她的父母早

，她和妈妈爷一起，她最近正忙于给喜欢的做
一 Flash，作为他的日礼。她发愁多事情：几天，爷走路
歪倒，把盆摔碎；她不是漂亮女，跟表白绝，一
辈不出去么办呢？重的是动，她的偶像是《三和
》的阿，她想，有一天她也可以出单纯、单、让全世
看懂的动片。旁听得呵呵。
和见半年后，若送进精神院。
创作的若，有一天觉得己悟动的奥
：“动是创造命…… 像跳龙门一样，一下，你进
化。”她的举止变得异常，走路上然始歌，有时半夜跑出
大叫。妈妈把她送安定医院，医诊断她是“双向感情障碍”。
她
医院待三周。有手、有速写本，只带一本。每
天早起床，吃饭，着去做无抽击。午饭之后吃药，护士会检
她的舌头底下有有藏药片，吃完药她，有气。她想逃
出去，发现门锁得死死的，她怕，始大。医用绳
把她绑床上。一段时间之后，她慢慢懂得么应医的问题，她
觉得己会演戏。三周之后，她放出，她照镜，看
己变得又丑又。
出院，医对她说：“ 若，你记住，我知你是做动

的，你做的片好看。是有，你出这么
我这儿，么去察局，所以你一定。”
大四年，若始备己的毕业设计。每天早上10点
上9点，她雷打不动出现工作室，每天不停，最多的时候一
天四百多张。一年下居然一万多张。她做一时长7分钟
的动片，叫《梯口》，一女想坐梯，却为太善
良、不停给让路，一直有坐上梯。片的结尾，她决定爬楼
梯，她想有一阶段是需爬爬楼梯的。
女是若送给己的像。
毕业之后，若进一戏创业公司。儿，她见一

做序员的四川，他起爱。几月后，向她求
。
2015年，有一天，一叫油叶的信她：“你好，你还

记得五年给你写歌的吗？现我是给你写歌的。”
着，“ 油叶”问她这几年的况。几天之后，若意外发
现，这是她常喜欢的民谣歌手。
若告诉，从2010年次见，五年，她一直有见

过，几乎忘这件事。她说：“请你转告，我已经长大
。”
五
从看台上摔下之后，找一位老医。他医院躺
二天，躺四天，从六月卧床月，才愈。他
里的发床上，由于长躺卧，发间凹陷下去。
经过制作“ 乐像”的大半年，他的内发多变化。刚

始他把己当作一去创作，后，当他和陌天，一
起喝称兄弟，他始着理的。“当你他感动的
时候，你发现，你也是普通。” 的也发一些变
化，这年佛是一转，让他始观察周的事，感知身和内
的情绪。
床上，他用苹果 12 歌，全是单的吉他奏，
内大多关于爱情。他 12 歌成一张专辑，起名《傻的情
歌》。这是一张低保真的专辑，和从的相比，完全变模
样。从，是不屑于歌爱情的。他读尼、萨的，读波
莱的歌、克斯的说，里的是一些大的命题，
比如命、死亡、和平。二多岁本该是喜好浪漫的年纪，他
不肯爱，“ 出息的才爱情，我目的是不需爱
情的，是为、命的问题每天苦思的 ”。
10月，可以走路。他往士给一现代舞做乐，

苏世市的一墅里住一多月。每天早，他两三时
去附近的山上散步。天的苏世美得令碎，山上，叶随着
轻轻坠落，五颜六色散落上。有一天，捡起一片叶，
叶是刚落下的，还平展着，有点绿。他详叶的纹理，上有
几虫咬过的，“ 佛的一上 ”。
之后每次散步，他带一片见过的叶，用水彩摹。

一共 12片叶，正好搭 12 “傻的情歌”。专辑的扉页
上，写一句话：“现，像是始，如同我拥有的这双
。”
一年之后，12 见完，12 歌也完成。想把这些歌

成片。后续的资有跟上，想置下。
2012年，去演出的时候结一位上师，从此正入

佛门。他戒烟、戒、吃素，整佛换一。
2015年，去重庆做专乐会，认一叫谢江川的

友，他从2006年始卖打口带，后做独厂牌，帮发行过一张
片。5月他山碰见，又讨起五年的项目。这次，想
多。制作“ 乐像” 一年的经历对他的改变大，他始理
他的，从而关命细的情感。可关于隐的爱情，
也可关于平庸的日常。
“年轻的时候是想大的东。新异，想创造历史。我

是创造天的，我把所有的东破坏，我新新
世。怕觉得诞，我还是创造。远的东会显得
过于悲壮和重，反而是动的。” 说。习佛的过
，他也发现，通过行为得的经比光听一理有用得多。他
想，如果让其他歌手感受这些，是一件多有意思的事。
他和谢江川决定把“ 乐像”从行为扩展成一项目，

请其他的乐一起。他找 12 乐之写的歌。
随后，他打每月请一位乐，像样去陌，
给陌写歌。至，希一实的乐像档，把每
年每乐和普通的像、写出的作品做成一展览，成
档。他为这项目起一 slogan——“用歌去记 ”。
2015年7月，给若歌，喊她过。也去。五年

不见，若成大女，她的长不见，一头利落的短
发，化妆，看起神奕奕。她是和友一起出现
的，两着手，如果仔细看，可以看见无名套着一戒。
的也早已愈，这几年他经，吃素，修行，反而精壮多。
他坐室外的发上着此的境况。从室走出，
问若，“满意吗？”
若说：“ 好的，跟做梦一样。”
六
现，大分的时间 “ 乐像”上。对他说，
这又是一逐打己的过。项目始，找罗永浩取经
——罗永浩是吧歌时的丝，老打车去听他歌。罗永浩
问他，“ 博有吗？”“ 有。”“ 信呢？”“也有。”“ 你
做。” 去以后，博，信，友吃惊，以他
从不屑于这些。
他耐住性和不同的 “ 乐像”，每天发五以上的

邮件，为他打字慢，五邮件已是限。这些事放从，他早
“撂 ”，他这些转变归结为佛，他说：“佛陀像一
好老师。”
的变化让多惊异。
2014年10月，野乐队北京演出纪索，索是“野

”以的吉他手，2004年得癌去世。里该的演。结
束后，照老矩，大一。饭桌动分成两桌，一桌喝
的一桌戒的。“野 ”乐队的全喝，一几两常热闹。另
一桌，坐、万晓利、宋雨、吴吞和铁桥，“野 ”过去
敬，桌上一一杯酸梅汁。张玮玮说：“你是一桌康复
协会，跟你有什么可的，你也过去找我，我也过去找
你，各过各的吧。”
是张玮玮看，的转变又情理之：“他是这样的

。动不动给己的一切断，扔。歌是这样，乐也
是这样，有的歌说不再也不。他不会浸美好里，他
说，万不声和惑。”
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只发身上，“ 年，过春

，最年强的时候也过去，对身和思想的纠葛，见好
多和事儿，有些责承担，易思考，己究竟干吗，为
什么这干，值不值得这么干。其是做的，这是早对
的问题。”宋雨说。2002年他把“ 推 ” 散，飘荡北集
民间乐。2009年，他北京，成一支名为“大忘杠”的乐
队，索不同型和景下的乐的融合。和一样，远摇滚
乐时的些躁、荒诞和反叛。
七
有演出的周末，从北京东的通州坐车门头峪村
上的“呼山庄”。这是一座隐藏山里的不起眼的农院落，有
说，这是修的方。
2015年8月， “呼山庄”的一周末，早上6点多便起床

。他一块军绿色坐垫，一条碎薄，拆一块白色的头
套，又带上两条养山庄的，往山上走。过一片齐的杂草
丛，里隐藏着一块水砌成的台，这是的领。
坐台上打坐。太阳的轮楚，阳光随之猛烈，
从他的身上往后。于是他拾起薄，盖头顶遮太阳。他然想
起一幅熟的 ——这是他打始做的一梦。梦里，一
头倔强的群居的伙和的片丛，已经对群的
感无，于是决定，一去一方。看头
的，不是垂头气，相反，带着傲的态。
“每年，这梦像闪一样，会一下入一。
有所和，好像是暗示。” 说。阳光猛烈，
已经完全消失。他起身，把头套当做帽套头上，赶着两只
，山下走去。
随笔
　　　　这才知我全的努，不过是完成普通的。
—— 旦
柬北无战事
文_赋
一
时起意去夏寺，是为意外看 “ 夏寺一日
”的广告。“Preah Vihear” 一堆吴哥址名字，不起
眼，却使我条件反想几年的新闻题，“ 夏寺
附近又起冲 ”，“世产遭炮弹击”，或“ 合国敦促武
撤出夏寺军事区”。2012年以这新闻不再听，意味着
国和埔有一段时间火，难夏寺对客亮起绿灯。
“ 安全，”旅行社工作员着对我说，“50美元。”
这座年古寺，2008年合国为世产之我连名字
听说过。如果说进入埔的客99%是奔着吴哥而，么怕只有
不 1%的会把夏寺列入行。位置偏远、通不便是主原
，细究起又有。
柬埔寨2000瑞尔的纸币，柏威夏寺。
从卫星图可以看出夏寺有多。北纬14°23′18″
东经104°41′02″，恰好位于的扁担山脉，是从北的国
进埔的一倒三角，寺庙位于制点，再往南是落差500
多的悬崖峭壁。当年国与属印度支订条约分时，
图是国绘的，故意让分线寺庙附近绕过分水岭，便于把
夏寺归印度支，下日后领争的根。
线图上看得楚，国一侧的呵叻原与夏寺然相
连，落差不大，而埔一侧是低平原。这也是为什么夏寺虽
然入埔却易从国一侧的原。 1998—2008年间
的和平时，览夏寺最便的路径是从谷车或火车
国东北省会城市四色菊府，再坐两时“双条”（皮卡改造的易客
车）便可境。说路况良好，公路几乎直夏寺入口。
客无需办理埔，把护照扣押检（必须当日取，
国，不可埔境内过夜）即可步行进入埔，登上162级石
阶（约120 ）后，山顶是夏寺。
从埔这过去烦得多。通往境区的路只有 11月

次年5月的旱季够通车，雨季不堪。用出车的方需一
整天才从或寺庙9公里的斯恩镇（Sra’aem），
然后搭摩托车走完这9公里路夏寺山下，最后还爬上
500多的绝壁。相比国轻轻松松过一日的，走这条
路的肯定是喜欢虐的数。
情况 2008年夏寺申成功后发戏性变化。申这

件事然国的历史，与政府敌对的政系看见一
可以借此煽动民族主义情绪为己造、打击对手的良，一时间，
呼吁埔夏寺“归还” 国，成无比政正确的声。
两国争升级为武冲后，国一侧去往寺庙的通切断。好
埔近年路况大有改善，现从出发只需三多时
山下，只不过最后一段攀登500多的悬崖还像从一样艰
难，么两时步行登上2000级台阶，么另雇摩的或四越野车
沿着陡的坡（坡度令汗毛直的35º）硬冲上去，此外无
选择。
二
此行险与难，主有三点：
一、局。从新闻报得知，2008年次夏寺归属问

题爆发军事冲，以2011年的几次锋最为激烈，双方出动重型武
。其后英政府上台，火药味化，双方不再动武。2013年11月，
海牙国际维持1962年原，再次定夏寺及周 4.6平方公里
争议主权归属埔，也未激起国军方反弹。2014年国军事
政变，英下台，而境依然平。当然，双方仍未结束对峙态，
两国政局走向、军方及国内民族主义情绪是随时可变的参数，
只说夏寺目是座眠火山，远未底熄火。不过，我敢说近
日内发局变的可性也不大，去北线当战记者计是
概事件。
二、雷。1970—1998年埔内战间，其是红色棉控制

时，雷和未爆爆炸（称UXO，包炮弹、投炸弹）滥，
而夏寺曾红色棉占多年。阅合国网得知，截至2007
年申夕，寺庙周明雷区积4334844平方，埋着国、苏
、越南和国制造的11 雷及击队制雷。“拆弹队”
雷多年，已扫寺庙核区域，附近山谷仍然存数量不明的未爆
雷和其他爆炸。我阿汗内战间有过行走雷区的经，最根
本的一点是严主路，只确认无雷的带行走。相信夏寺
景区已是零雷态，只不越出景区范有问题。实际上客
也不会有迈出景区的可性，像夏寺这样的军事重，乱走一步
会军喝止的。
三、路况。从经安隆（红色棉头目布波的葬身之

）景区理处的公路90%以上已铺设路，参加旅行社组织的一日
可以不必操通问题。我有想的是，从景区理处山顶
最后5公里路段异常惊险，摩托车铆足劲才冲上坡顶，我里一佩
摩的司车技得，一有悸想：下山俯冲岂不惊悚？果
然，下山后，惊未定之时，见一位日本客坐着另一辆摩托车下
，她紧紧住司，色变，不停说：“可怕！可怕！”
此，去夏寺不冒险，也不是者轻易去的。战争
和雷已经不成，倒是这段“敢死队” 的摩托车路让惊
战。国，早该修索。
一上山，未看寺庙，只见一块蓝底白字英对照的大语

牌：“ 为棉我感傲”。
从摩托车下车处夏寺还需步行一段路。转过去，烈

日下出现一座半坍的石砌筑，基座上东倒歪着和门楣，
檐角上翘，如昂起的龙头，像早吴哥筑斯雷寺
（Banteay Srei，又称女）。不过，斯雷寺的材质是红色
，夏寺是乎乎的砂岩。
废墟走出一戴彩军帽的年轻士兵，友好向我点头。

这里动着不军，易营房和掩客线里，
有拿。确是和平时，感觉不线的紧张气氛。
绕废墟另一，看通向国的下行阶梯，才明白刚才上山走
的不是正，摩托车是从侧，也是近寺庙。眼的废墟也
只是夏寺的起始分—— 的五座廊最外、也是最北的一
座。专业，这叫五廊。从这里往南，依次进入四、三、
二廊，最后是一廊，廊内是核殿堂。不得不说，寺庙的
方位和结太奇。位于险峻的“ ” 山崖之巅，“
”直埔平原，“ 根”则向国原。正常的参观路线应
该国一侧的“ 根”处起步，登 162级石阶，五廊后继
续往南，走向断崖的“ ”。
2008年，泰柬两国围绕柏威夏寺的争端持续升级。7月15日，一群
柬埔寨边防军士兵在浓雾中的柏威夏寺巡逻。图东方IC。
绕央殿堂的一廊只向国的北侧有，其他三
得严严实实的。可以说，夏寺国，把给埔
。
“ 夏寺是我的寺庙”，又一次适时出现的爱国宣传语使
我觉得，有比夏寺政的世产。
三
夏寺是的寺庙？正确：埔认为是埔的，国
认为是国的，而海牙国际支持埔。
与其纠缠这问题，不如考量基本的问题：夏寺为什么出

现这方，这里又如成。
附近方 20公里的平原上，分布着吴哥、斯雷寺、巴
戎寺（Bayon）一大批与夏寺同属吴哥时的印度教、佛教寺
庙。这片区域是著名的吴哥址，埔的一世文化产。
夏寺不与吴哥为，孤悬北方，其实并不奇。我过国
境内的帕侬荣寺（Phanom Rung）和老境内的普寺（Vat Phou），
这两座吴哥址位置北，也是世产。夏寺始于9世纪
吴哥国君主阇跋摩二世时，主筑是苏利跋摩一世
（约1006—1050 位）和苏利跋摩二世（约1113—1150 位）两
时成的。苏利跋摩一世的吴哥，域跨过扁担山脉、豆蔻
山脉，展今日国、老和缅，这正是为什么国境内也有多
处棉古的原。
夏寺的造年代相当于国南宋年间，时候国的

身阿陀（方称之为罗）还有出现南半岛。
民族大批从云南南下，与南、公域的族、棉争夺
盘，是1253年大理国蒙古所灭以后的事。阿陀 1350年
国，二年发兵远征吴哥，1351—1431年的80年里，吴哥城三次
攻占、劫，终于 1431年废弃。埔与国的历史积怨必须溯
这时，可以说是国终结埔历史上最辉煌的吴哥，
使棉变成罗的附庸国。
法属印度支那时期，法国考古学家帕门蒂埃绘制的帕威夏寺复原
草图，图为中央殿堂。
吴哥为废墟后，夏寺也随之荒废，退出埔和国
的共同记忆。19世纪的罗图盖呵叻原（现国东北）占
巴塞（现属老，Champasak）的大片原吴哥，也出扁担
山脉的一些细，既有出夏寺也有晰的国，可见
夏寺对罗有什么理和政上的重性，忘。
这里必须意，国和领主权是现代概，像罗和棉这

样的古代国其实有这意，国与国的是模糊、的，这
一切方殖民主义者才改变。
19世纪下半叶，一比罗强大的外者—— 国进入南半

岛。埔先是成为国的保护国，后又正成为国殖民。1907
年，国向罗施压，用订条约的办迫使罗让、梳
、三省。
百年之后，国对“ 1907条约”的普看是，方殖民

者迫使罗受不平条约，屈 “ 失”大片国。埔的
看正好反过：埔 “收复” 几百年罗侵占的分领
——只是分，为还有大片应属埔的至今仍国占着。
两无和的观点，若干年后焦夏寺 4.6平方公里的归属
问题上。
也正是 1907年，夏寺然重历史——以一令意想不

的方。
为
精确分罗和属印度支的分线，国入图
绘技。负责定的方专员是贝纳，方专员由于
不具备绘制图的知，只听贝纳去绘制。
分水岭和山脊线的原则分境，可是夏寺给

埔一。若分水线走向分，理应归属国。 1907年的
罗，有意这一错（或者说，作），有出异议，
当时的内务大还感谢国印制图并多 15 用作官方图。
四
南半岛的板门店、南半岛的锡亚冰川、南半岛的合国
绿线，所有这些可以用比夏寺。最贴切的，或是“ 南
半岛的克线”。发印、缅领争议的根源也是一纸
图、一条貌 “科 ”实则无情无理的线，也同样单方出殖
民者之手。属印度支的贝纳，其作为可与英属印度的克
爵士相美。
殖民主义把领主权的概入东方。原本模糊的古老国

赋予明晰的境线，国从此变得像定的盒一样，每一平
方公里领领海成锱铢必较的国财。领归属问题殖民时
代反映的是方国南半岛的权分。这出发点后殖民时
代不再存，其后果依然存，是一不易消化的殖民产。
图绘制这件事上吃巴亏的国，1935年才发现分水岭

的错，慑于国的强，有即出修改图重的
求。国历史者 · · 尼奇· 赛《国与埔史》里记
，国教 1939年时印行过一国历史古图，夏寺出
现图上。国所有的用这图，夏寺认位于
国境内。事实上也像真的属于国一样，为从埔一侧太难
，除起一云梯。
1953年埔取得独，夏寺问题终于出水。这时发

一起“入侵”事件。国官方的说是，几名出现夏寺的
国军是以私名义往参观，他不过是客。埔的
努克认为事件的性质是国军事占领。刚刚独的埔需
民族国的国民认同，民族主义是领导可资利用获得大众支持的
一得工具。国，民族主义同样受独者披 ·颂堪睐，
为大罗昔日的荣耀及让领的屈历史有助于维护军政府的
合性。这情况 2008年后再次上演，如果有政客的炒作和
拨，夏寺问题本不是严重问题，客和民可以继续安
览、和平。与其说夏寺是国和埔民族的象
征，不如说是谷和政坛戏的度计。
夏寺题大做，两国宣称对该寺拥有主权，成上世
纪50年代末无线广播战的关键话题。1959年和1961年
至两度为此断。最后，努克把争议海牙国际寻求国际
，国政府则动员每公民一铢钱给国支费用。
国际以9票对3票定夏寺归属埔。国做手
的图并未成为有利于国的依，海牙方的说是，国
1907年后的几年里保持，有异议于认。
尽
国输 1962年的这国际官司，决结果却内有奥妙：
埔得的只是寺庙本身加周一块，国仍然占通往寺
庙最方便的入口。此，往夏寺的最路径还是取国。
1970年，失的努克亡北京，诺政府上台，复外

。埔内战随即爆发，红色棉 5年后大获全，夏寺
险 1975年成为政府军之的最后阵营。（历史往往出
现“惊相的一幕”，时间进 1998年，夏寺又成为红色
棉最后的点和受降。）
这座年古寺目睹太多本应与无关的历史云。如果寺庙也

有记忆，最难忘的一刻肯定是合国难民署称为“史上最
难民事件”的间惨。
1962年，柏威夏寺被国际法庭裁决归属柬埔寨。1963年1月5日，
在举办升旗仪式后，柬埔寨国家领导人西哈努克亲王率领佛教徒
拜谒柏威夏寺。图东方IC。

越南1978年入侵埔与红色棉作战，大批难民入国。
1979年6月12日，国军政府然通知谷的各国使，国备逐
一批埔难民，美国、国和澳大利亚收 1200名难
民，其的即埔。美、、澳外官闻讯仓促赶往
境缴府的一处难民营，连夜从数名难民选出1200 带走，
剩下的下落不明。
他的去向后才光—— 夏寺。羁押境多难

民营的大约42000名难民（这数字是一位美国外官出的，他躲
通向夏寺的公路记下运送难民车辆的数目）国军带
夏寺，推上山去，推悬崖，再推下去，进埔。
摔死的用身去红色棉布下的几公里雷区，踩着炸死的
越南侵军控制区。国用如此血的方告诉国际社
会，国不想收埔难民。
五
我喜欢这样的世产：当比客多，“ 产”不是死
，保着博以外的文化功。夏寺，除军和僧，
我还一拨拨山的客，女老，撑着布伞带着午饭寺
庙草上野，然后去佛进、。我跟着从五廊走向
央殿堂，看着他手举莲苏利跋摩二世时的水池绕
行愿，再进殿烧。百年，这里山的棉走的也是同一
条，大概也是一样的身披素手持莲。只不过，早及古典时
的吴哥，这里祭祀的不是佛像，是印度教的神祇。
2011年，泰柬停止在柏威夏寺地区互相炮击，近年来寺庙已恢复
开放游览，但仍有柬埔寨士兵在寺庙逡巡。图为2015年，摄影赋
格。

苏利跋摩二世修著名的吴哥而后铭记。吴哥的
众多印度教神庙结上相，有着字塔的间布局，往往
是几层的基坛之上五座照梅列的塔神殿，和吴哥
相，正间座神殿最，整座寺庙远看像一座宝山，近看则每
座塔上饰繁复。这神庙有“寺山”之名，既是寺庙，又象征性
模印度教宇宙观里众神的居所须山（或称妙山）。我吴哥
址见的寺庙大多坐东的惯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对
落日。最大、最壮观的吴哥却反过，方冥，认为是苏
利跋摩二世的陵庙。
夏寺的结与众不同，不是从平原上起的寺山，的“基

座”已经是一座的山崖，这是一；其二，寺庙的门既不东也
不，而是坐南北（国方向）；三，进入核殿堂之通
过五廊，虽然廊是吴哥古典时寺庙筑共有的色，这里
的廊不像其他寺庙样呈同嵌套的“ ”字，而是由南北一
字，从央殿堂五廊的距长 800 。
四廊南门的山墙上刻有一座雕，乍看像绘比赛

的情景，无是印度教经典神话景“ 海翻腾”。三廊呈字
结，北门上有取《摩罗多》情的雕，表现与阿
斗；南门山墙上刻有着水牛的冥神（夜摩天）。这些雕刻
不及吴哥和斯雷寺的精美，让我觉得夏寺雕刻上的
吸比不过筑的气及理环境，是寺庙南一直落
的断崖。从五廊一路走，整参观过是 800 长的轴
线上步步行进、景观眼次展的过，有一奏感、律
美。最终，一切悬崖戛然而止，像一完美的止。
是这断崖， 1907年本有希成为分线，然而阴

差阳错，红色棉时不幸充当 42000名难民的门关。
悬崖上，我一埔士兵住练习英语口语：“你叫什么
名字？你从里？”
我问他这里不看国。
他把我带三廊外，上支着一座三，一台远镜，
镜头对山下方。他远镜：“ 国。”
俯身贴近镜筒，一有点模糊的然跳出，近眼。我

看一筑，像是观景台，旗上飘着红白蓝三色的国国旗。
一手远镜的正这看，他的颜色是绿色的，大概也是
客。
这么近—— 么远。我想也一定看得我身上的颜

色。
外婆，以及远去的世界
文_ 海丽
今年春过后，我和母、姐姐去州，外上海住。
外属，已经93周岁。
大概从几年始，她的神、记忆出现明显的退。去年，

她的精神况乎化。是三住的时候，三和她一屋分
床而睡——三夫几年过世。有一天上，外睡梦喊
，还从床沿俯下身用两手套里，拍打做赶，
吓得三当夺门而出。
这是母今年告诉我的。母说，这事情之后，外越越

说话，而且始怕一睡觉。住后，她经常半夜敲
、妈的卧室门，和他一起睡，同意。
外
共有六 ——五女儿，一儿。我妈行老二。除
母定居上海，其的江。大和（行老五）
州，三、四和则仍嵊州（以叫嵊县，隶属于绍兴
区，后改成县级市易名嵊州市）老的农村。
外公1990年去世后，里便只剩下外一。她始终不愿完

全块她苦劳作一辈、也习惯的 ——直 85岁
年，她终于不动水，才不情愿底放弃农田，放弃幢用
夯起的老屋，轮六女居。
天上，我州过夜，妈妈陪外睡觉。我和姐

姐则附近找宾。二天，母用她惯常昂的
外和她的“夜半对话”：她糊糊睡着，外拍着她的腿（她
一头一睡）问：你是？妈妈：我是，你的女儿。
外 “哦” 一声，又问：你住里？妈妈又如实。如此这
几，妈妈说她一上几乎睡着。
上海的上，妈妈为外备好卧室，外说可以

跟我睡，她着我睡的双床说，睡得下的。我有些不，便说可以
让外跟我一起睡。母不同意，她说外上会说话，会拍我
的腿，我上会睡不好觉。而且我后天北京，时外还是
得一睡。我再坚持，里隐隐松口气。
我然感内起。我时候外带过三年，一直，
成年后我和外的通越越，见的时间也越越。虽然她每
年春天会上海父母住一两月，我是不。只有过
年有时间去看她——外一州过年。
大多数时候，我也是和戚一起闲，并有会和外

多说话。大一起天，外也不上话，唯有一劲往大手里
塞吃的东 ——这是她表情感的一方；大常常不愿意
塞，外会皱皱眉，一推推去之后，她会坐墙
角的头发上。她样安坐着，发着呆，好像浸己的世
里，带着农村有的优雅——她是着整，一头齐银发整
齐用一发着，时不时用手一下。大声，并不
意她，我便感她内刻的孤独。这孤独乎难以用语表
，也难以安慰。我常常觉得无话可说，只走过去和她依偎一
起。她兴起，我知这并不轻她的孤独。
记忆，成年后，我和外有过真正的，至对她的过

去，她所经历的些年代，有仔细问过，乎有什么值得
细究或忆的。糟糕的是，我的乡失，外的听变后，我
的费劲。
这次我有时间父母多待两天，我想应该些时间和外一

起，陪她说说话。我和母一起坐下跟她天，我经常需母大
声重复我蹩的老话，外才听懂。
外的神情又始惚起。她对着妈妈说：“我该去，
这已经住好长时间。”她。知外又糊，妈
妈用带嗔的语气大声说：“你什么时候的呀？昨天才呀。”
“昨天才呀，”外轻轻重复一，点点头，并不理会，兀
说，“这么我也该走。昨上做梦，阎爷说，我该去，
他说他不会为难我的，为我做多好事……我死，你不用
，只叫我几声可以，叫多会把我叫的。”
“你看看，又说话。”妈妈对着我说。我着。过
一阵难过，却并不强烈。
天外又出跟我一床而睡。她几乎是用求的语气说，
她睡觉安，不会打扰我的，也不用占大方。我的像着
一样。其实我已经打定主意的跟她同睡，无我会
样睡不着。
＊＊＊
三岁年，我放外公外养。我的父毕业时正值

三年然灾时，虽然他的考成绩好——用他己的话说是上
华也问题，他选择参军，为队里可以决吃饭问题。
他先后不同的方，最后上海东海队后，母带
着比我大五岁的姐姐上海先和父；我年幼老，
时，我的爷爷奶奶已经过世。
外公外的一座山里。我一直不知山叫什么名字，而

且乎也不乎的名字。我后问过，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是一座绵不绝的山脉，盘山公路蜿蜒陡峭，常有险峻之处令
摒息。会经过南山水库，景色秀美。外的便这座山里
的一村，名叫石头岭村。
村常，大概只有不 10户。一阔的
山坳里，从外的户出去，可以看远山和梯田。紧着村
底下有一池塘，是全村、、桶，至夏天的
方。时候我喜欢做的事情之一是看日落，我会趴表房间的
口呆呆看着夕阳远处的山峰一点一点下去，直至全无——
天然，炊烟升起。
我的年记忆是从石头岭村始的。时，四、还出

，也还对象。里我一外孙女，然是跟外公外一起
睡。印象外公外的房间，乎有户。有一天上，我
，里向外公发号施令，他挠的不对，我不满
着说：“角角岭啦，角角岭啦！”
角角岭是外不远的一山脊的名字—— 乎也不是正

的名字，只是一俗称。从车往外走的路上，爬上山
脊，远远看外的房。上坡下坡常陡峭。我记得后
长大老，有一次是我姐车带我下坡，我吓得飞破，
刻从嗓眼里飞出去，几乎魄分。我和我姐的性是两
：她的贼大，我的贼。
我不知么然冒出 “角角岭”这叫，可是的

度让我想。之，村里多知我对外公气使
挠“角角岭”的事。后我每次老，村里长辈不我
时候外公外的蛮横无理。
我时确实是有些蛮横无理的。我外，我求她做什么
事带着我：去里干带着我，井水带着我，外出买东带
着我……有一天外我睡午睡的时候有叫我，私去上的一
乡里买。我得知后，大发气，她再带着我去买一。
外缠得实办，只好着手带我走一，我满意足。
我后常常责时候对外太不理。不知是缺安全感的表

现，还是对愈的愈会无理求？
我出的时候“文 ”还有两年才会结束，我对年代有
记忆。时整国是贫穷的，农村穷。是我的年记
忆并有太多的。外常常从里拿吃的东：红薯、
、、萝卜，不一而足，还有各蔬菜。外还己养养。
外公是，农基本上由外一做。时的外精充。记
得有一次我着跟着外去茶叶，产队里的其他组员夸
我得好，外兴，也夸我，其实我是瞎，
我的虚荣得大的满足。
六岁年，我上海父母身去上。有长一段时间我无

适应，每天想着外公外和石头岭村。或是从农村大城市的
巨大环境变化，或是父母年时的缺失，我一下变得内向敏
感孤僻起，和父母的关系也处得不好。每当我感落，
，时，我便给外公外写信。这些信并有出。
外也并不字。
我是盼着放假，为一放假可以外。时从上海

石头岭村，先坐八多时的绿皮火车，再转长车，间还
再倒车，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时的车车顶上有一行，
行放上，用绳绑着，进车后，有台上把
行一件一件扔下。我是样喜欢老的旅，以至于有一段时
间我的理想是当列车员，为此我还日记本里贴一橡皮的铁路
。
一直上，只有意外，我几乎每假外。
过年是雷打不动的行。我喜欢老过年的气氛。时冬天还经
常下大雪。一大三代多口一起常热闹。外会给我
这些辈备崭新的压岁钱。记得早年是几角，后经条件好
变成几块。一早上起，外是一片银素，外已经备好用
蜜、白糖泡的水，是吉利的意思。
＊＊＊
有一年夏天，还是上的时候，我外过假。印象

夏天有些安，表弟表妹有。已经结，吴
火后继有。承父业，跟外公工，村外一
厂。他是外六唯一由爱结的。妈另外一
不太远的村。她和相缘于。是姊妹读最多、也最
爱读的一，她从字写得好，性情颇为，命运不，
毕业后进入当的一牌厂工作，妈是她的同事。
我记得我还外住的时候，和妈已经上爱。
印象妈外过几趟。我对她有产的印象，只记得
她乎梳着一大。外并不喜欢这未的儿，乎她过
于精明厉，怕敦厚老实的儿吃亏。有听从外，虽然也
曾闹过分手，后又和好，结，一儿。
夏天，上的我外过假。我一次看外和

妈当着我的吵，吵得。我不记得她为什么争吵，只记得
一直我海里的：她堂（带天井的厅堂）
对着，外着色斜布衫，一手里干着，一声色俱厉
说着；妈则一只夹着才一岁多的儿，身向倾着，另一
只手舞着，激烈应。她互相咒着，照进
的夏日光线飞舞。我一旁，茫然无，里是怕。多年
后，我每每忆起这，像看一片，听不见她的声，
只看见她速张合的和灿烂阳光下舞的手和横飞的。
而我是唯一的观众。
此后，无时间，我对妈理上或多或有隔阂。

外无也是强的。听母说，时里吵得如此厉，以至于
和的外公想搬出去图，外断然阻止。外说，为什么让
着她？同样和的夹间常常是无为，无所作为。如今，
年事已的外也不得不依妇照顾，间仍隔层东。
时的外仍是强壮有的，虽然年过五，下劳动，里外

持，她一。“我什么，做出的萝卜这么大。”
今年年的次话，她一用手比着一说。她说外公是把
钱给她的。她对着母说：“他对我好，我平，知足。
他有什么吃的带给我。我理，把理得好好的。你爹把钱给
我，我知应该买什么东，我每天想着么用这点钱。我知买什
么糕点给儿孙。你爹不懂这些。”
外公是一和的，内向，不爱多说话，间兴致好的时候他

喜欢独饮一盅。他抽烟抽得厉，此常常。他只是
农忙的时候偶帮外做点农。大分时间，他堂刨头，用
墨盒线，或者是坐里抽烟。他的身躯烈的而愈
发显得单薄。外公并不是一轻易表己感情的，和大多数农村
里的一样，他也重轻女，他对我是好的。
上的时候，有一次老，我做客。之出
打工曾住我，我父母帮她队的招待所找一台的工
作。我经常感慨她的大材用和际的不平，己乎已
经不再抗命运。她一直过三还找对象——她对仍是求
的。后里的各压和介绍下选一老实巴的农民。
父我父的镇，务农之外，他以踩车客赚点外，
赚得。我想终究决定向命运妥协。她跟着父镇
上，干起农。收入得可怜。他一对龙，经压
加重。我常常想财务上给她一些帮助，她是绝，并会
方百计还。考上大后，强、绝资助的终
于向戚口，她说这些钱以后会慢慢还的。
一次老，我的记忆下一刻的印记。我记得我
房的门槛内，外门槛外，旁还有和母。外
显得神不。她说，她刚从庙里，她去给外公求一，
一卦，说是如果熬过这年关，时不会有事。我是震
动。我竟不知外公的身况已经濒死亡的缘，我一
去的慌和命的不确定性攫住，然怕起年关的。
外公熬过年关，我松口气，外也愈发佛

——她是整里唯一信佛的。
然而，外公终究有熬过太长的时间。1990年4月的一天，我上
一，老然话说外公不行。父母即赶去。三天后，
外公走。母后告诉我，外公死常苦，身得厉，
挠出血。我听难过，想起时候让外公给我挠“角角岭”，
他是挠不对，我撒野。
然而，外公去世带的震动与老隔绝的世消。

从上后，我不么老。我的其他的东占
：备战考、成长的烦、的惑、对未的憧憬和茫。老
的山水情乎慢慢我远去。及至北京上大，
外。
外公去世后，石头岭只剩外一（一于80年代末去
州发展），女便经常她出住，怕她一照顾，又
寞。不过，外习惯农耕和己的，出去住不多
去，是明时，必然是去给外公扫墓，以及春的。
以后，我已经工作，有一次我石头岭，惊发现这

充满年记忆的村庄，已近消亡。老年世的世，年轻则全
出去打工，只剩下两常住口——我的大表和他爱，继续
着农耕。他的三也外。（如今连他两口也
山下的镇里买带现代卫间和厨房的新房，只茶季石
头岭。）外一年只住几月。除外和大表的房，
其的大坍塌，底下的池塘水也几近干。不过是二年间，
和发大的变化。
外年纪愈愈大，常年的农作令她身健康。倒是城

里住的时候，她不习惯。里，她不认其他，又有语障
碍。大分的时间她只坐屋里，无事可做。她常常闲不住，想
饭后帮忙收拾碗，或是，是儿女阻止。
七八年，外终不支干不动农，女说完全
石头岭。从此石头岭的老屋速败下去，先是做饭的灶头倒
，后半间厨房整倒塌。外知着，让去修。懒
散的是着，为修起也去住，不让外一住
。于是，今天为止，修缮工作仍未启动。
这两年，随着外越越多说“ 走 ”这样的话，把老屋修
起的事重新起。外是想老屋去这世的，只有石
头岭的才是她真正的，让她内安的。每次和母说
起这事，她也说不现实。不是修缮难，而是修起也不可有
陪外去度过她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听这里我也只是。
＊＊＊
不记得是一年，乎我还，我外过假。有一天
里只有我和外两。我俩睡一张床上，不是外公外间
有户的房间，而是后盖的一间有户的房间。
天上，月亮的亮，我从口看外明亮的月光。我

出手放眼，却是一漆。我然怕起。外身旁熟睡
着。我却么也睡不着，始思乱想起。坟头我眼晃晃
去。我想，还外住的时候，有一次跟随大出殡。不知是
死，或是有戚关系的。入棺，依次先钻一下墓。
我怕，怕钻进去后他把门给堵上 ……
我对死亡的惧上一点。我缘由怕起
外的死亡，虽然时的她还身强壮。
我的海里还存着另外一幅定的。是太 ——外的

母去世，外住几天。有一天外领着我太的床
——我对太的长相完全有印象，或我不敢看，不敢对死
亡；我只是，紧紧拽着外的手，贴着她的身。我
以为太躺里走，有。母后纠正我的记忆说，太是
她己的里走的。
决定陪外睡的，我想起多年让我惧几乎息
的乡村夜，外月光如水，屋里却手不见五。城市里的月光
有么明亮，屋里路灯和各造灯光映出具的轮。外已经干
缩的身躯躺我的身旁，不复当年放着阳气的热的身。不出意
外，本睡眠质量不好的我几乎一夜未眠，外虽然有跟我问
话，她时不时起身摸一下我的，好像怕我失信跑的。偶
她也会发出含不的声，不知梦里是样的一情境。
我一直担外说话或做梦，所幸有。我对死亡的惧

——像夜一样的惧，以后有再现。或是命本身的变
化。或是和过去世的隔绝。外的一，不过是一平凡的农
妇女的一。我至不曾和她好好她的过去。我的和世
已经得远，远几乎有共同的语，却又以忆的方系
一起—— 是我和几近消失的故乡的系，也是我和我的过去的
系。
县城人生
文_
一
每次县城，我见大。今年的一次照是除夕
，我去戚门，见他巷口，双手叉。这是他的习
惯动作，他身多，的照旧，身得直，如果不
是两手叉，像摆出“ 息” 的军队士兵。
大属虎，大我两岁，我是后院的居，相隔一条巷，记

事起是，从上蛙，直里踢足。
巷里，我的对话和这几年每次见时一样，互相着，他

问我几时的，我刚几天。他口着，说周遭一切
不置可否，里传着“不好不坏，本该这样”的意味。他说话
时，最喜欢做的动作是一下双，同时摊双手。这肢语
显然不属于我这儿，应该是从上的，他早会，我看
不习惯，好像太气一些。
我的话是轻写，好像着大的。不知什么
时候起，大的QQ头像换成一奇的艳妆女，原本真实的资料
也改，全牛头不对。我曾以为他的号码盗，这号码却
又跟我过。他的信号也如此，填的性是女，资料也是错的。
有一次，大给我打过话，我拨去，语示却是号。他后
说，不是号，是他专门的设置。他好像怕找他。
我不好问他，只猜他仍然躲债——大的名字出现本

坛的网帖里，发帖公布他的真实信息，责他诈，并表示不
会善罢。
“外的账吗？”我问他。
“差不多。”他，说完一下，口说起的话

题。我见他不想说，也不再问。
二
多年，里，我和大共同的爱好是踢足。2002年
国足撞屎运踢进世杯，市一片火热。和其他做梦的年轻
一样，我以为己踢得再进步一些，也有希成为业员。
父母看，踢是浪费时间响业的事情。我尽反抗。

有时候我约好时间，然后各溜出去，才汇合。如果我
一起出门，一定父母拦下，知是去踢。有段时间父母不再买
足给我，大借我，他的大一码，我只好紧带。
大身壮，跑得也，踢气大，技也细，再加上作

强从不输，上受推崇。他进后不么庆祝，大多是
，野的，轻易也不会跟。大分赛我赢
，看起我业员这方向上值得努。
考这件事逐近。我比他低两级，成绩强还应，大
进，成绩却一塌糊。考像块滚过的石，先压他
的口。我终于发现，即使踢不进国队，还继续，考
如果不通过，好像一切全完蛋。
2007年，经历连两次考失败后，大从三次复读里退出

，放弃。他的父感，却无可奈，闲时只好讪讪
说，考不上也好，大天不是上的料。
他去一纱店工作，县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县城不
大，街距我两条街，走过去大约五百，只用几分钟。
这工作是一戚介绍他的，为他什么不会，从对着剪辑
照片起，单做些助理工作。楼每月发他几百元的工资。
时我县城，进大。我大的大分时间宿
舍和足。我和大偶 QQ上几句，他看起比我充实得多。
他一些技，把拍摄的作品传网上。假，我还
会约去踢几，他有些退步，技还，差些。他告
诉我，为得上，踢得太。
大纱店待大约一年。有次他告诉我，跟打工意思，

受制于，也挣不钱，他打出己做。我不知该说什么。我整
日里，对于外的事情，我毫无概。我大概附和着他，既然
不爽，不如己。
他，和几友本钱，张罗几月，另起门

户，远的街店，仍然经营纱摄，这次他成老板。
纱店年冬天的元旦业。
不后我放假，大带我去店里。刚刚投入新的事业，他

显得兴奋，我见他的几合伙。店铺起 “罗假日”之
的气名字，整两层楼，修精当，一欧，门外远看
去，周的一堆五店和修车铺里群。
大带我参观楼的每角落，介绍各设施的成本，水吊灯

费不菲，大厅的发价几，营业员是里招的，一月
发他多工资。语里，他信满满，透着大干一的豪情。我
也满屋的资和颇有礼貌的营业员打动，翻着茶几上的务菜
单，看着图片后的一数字，好财源滚滚。假我经常去
他的店里闲坐，我为儿时的兴，他看起走出考的低
谷，这么有己的事业。
意毕竟这么易，不是修行的。除业之

的优惠动吸几单意，此后一直门可罗雀，入不敷出。原
看得楚，位置偏僻，找上门，拍摄什么色，口碑普
通，之全县的一堆纱店里，是可有可无的存。
二年冬天，一年的房，愿意继续投钱，店铺撑
不住，剩下满楼折价的定资产。大认为经营不善的原是合
伙太多，放手施展己的想。他看起存不，仍然
跃跃欲。
下两年大待里，一些剪辑照片的零儿，他的QQ头

像是亮的，常发布一些成功之的灵汤。假再见，他比
些年又，正钱，备再一纱店，这行业他熟。
时我也做些决定。大最后一年，父母想我考公务

员，我豫着，不太想去。我不确定大样的县城，是不
是还适合我。
三
多年，每次县城的老，我喜欢街上闲逛，漫无目的
走几。我从门口的巷出发，慢悠悠走过一又一路口，几
公里，把、和全走一。
和大相比，我这些读大拿文的，县城的最好

工作是考一编制，进入政府或者，安全而。虽然我内
待底县城，业的压，的不确定性，
令一分而却步。相比之下，县城的安定显得如此具有吸
。
些不确定性也曾令我兴奋。大里，我喜欢跃社

网络上，比如内网和QQ群。有海把己埋里，只
出一张，同时又有北京的街头，拍下的照片（
一行字说，真）。有挂科，好像其实兴，有晒出和
女友的照片，上有复说，真有夫妻相。看上去，所有拥
着新的，练习着新的话语方。
2007年我进入大，展示新的方是写博客。宿舍断之

，一上我写几字，刷新着页，待着四八方的。
时我好像有无穷的精和时间，愿意把事情搬上，我愿
意用八百字出食堂忘带饭卡的，用两字写出大雪路，假
时堵县城外的速公路上。
大假县城里，有组织同。我的六七

，最多的一次集近一半。主也，他喝下一杯带
有“ 满天下”意味的啤，吟吟点每的变化。往日的
压抑佛一销，再有恨不得撕卷然后炸。大
然对母无比爱，教楼下，愉成两，对着相镜
头，摆出V字手。
结束，时的事情是去KTV 歌。这儿的乐所越越多。

县城的样乎一直令欣喜改变着。新的楼盘一一，工
上漫天，劳作着，传出欣欣向荣的信号。新的广
悠然着充满设计感的，下也有超市和停车。县城
乎越越近一座城市，处处反出“现代文明”的魅惑。
看起，该有的有，还有的，应该也会有。县城正

以一崭新的，吸着我的同一一乡。几年
过去，些考上大出去读的，差不多一半。他拿文
，此大进政府或，散布不同的街和大楼里，随时可
以相，举起杯及过往。
读大一直县里的同，像大一样做着各意。我有

同桌，读一早早，起店铺习手维修，
多年过去，如今已经一己的手店。每次路过他的店，我
常想，再过些年，会有一分把意做得大。
传奇的创故事县城里最受欢。故事里的白手起，至

利贷，县城的缠斗，最后好一夜，坐豪车
里，越越宽的街上呼而过。这些故事里，努便有收获，
险于报。大应该也他激励着。
2011年，大拿贷款，新的事业可以继续。他下一较
便宜的店，二纱店。这次他终于够全局。里仍
不看好他，大觉得，大不太会说话，又实，做不好意。
我
一次去他的新店，大正向店员训话。三五员工成一
，着制着大堂，大一身，语激昂说多。
有些话过于，大概是从一些成功的上里看的，他用方说
出口，听扭，令不好意思。大严，他训话，带着我
店里转一，最后坐下，点起烟。
看起事情和以一样变化，他仍是钱，房，先
修，再招店员，钱剩下不多，坐意。
坐店里着，我感索然无味。我不再觉得这店是有多

希的创业，反而觉得又是扔钱的烂摊。我不给他泼水。
大这次一说，有点运帷幄的意思，他又问起理的事
儿，我一点理办。
天知我大里真什么资源理的知。我不知
么跟他，我是应该告诉他我么上过，还是应该对他说，
些教材上的东可啥用？他看，我出去读，受
教，已经是这城乡结合的知分。
年夏天，我终于决定去读研。我想己纯粹是为不知该干

什么，而考研是唯一让思路晰的事情，只需投入时间，完成考
。我和大乎也什么区：他钱，我时间，他继续经
营纱店，我继续去。他对赚钱是，看起
难，我对多知至并无迫切，我不知上之外该干什么。
此后两年我的变。假，我不再去找他，只听父
母说他的纱店一直着，意虽不么好，大坚持着，大概
一直的是贷款。
我再系已经是2013年夏天，我，已广州工作。
一天上午报社，我然大的话。他先问我方便不方便，
有点吞吞吐吐，紧张告诉我，己经营的项目出事儿，看
不光。
我仔细听半天，发现这项目和纱店无关，大意是他参加一
项投资，他说得含糊其，我只记住几数字，他说，大概亏四
五万。
我有点吃惊，觉得他有这么多财。又想，大概是他的

意赚钱。毕竟又过去两年，他或运气不坏。挂话，我至
想县城里些创者的故事。我看，一下有四五万可供亏
，反过也说明他有积蓄。我想，印象里不看好的大
，意应该是做大。
五
我愿意相信，时间可以带改变。比如我的同桌张明。他是
我同里最早见外世的。时他常去上海的叔叔过
假，以后，起他的市见闻，眼睛闪着光。印象最的是他
的一次“ 走”。他说，上海是国最大的城市，他想丈量一
下，他选一天，戴听着歌，兜里着图，一直往一
方向“ 走”，走昏，精尽，再看图，还走出一区。
“上海太大。”他一感叹着。
，我常门口的店买二手杂志。和上海有关的
明星海报，张明是撕下，贴桌上。刘华的《上海滩》也是
他爱听的。我无打发着习，漫无际思考未时，张明不
止一次，喃喃和我量，退吧，去闯荡上海滩，你觉得你想做丁
，还是文强？
张明大读的是山东一所医院。城市当然不比上海，却也比县

城大太多。他大四年，宿舍，一直于一款名
为“ 兽世 ”的戏。戏里，他魄足，充满领气质，正
像文强一样，带着队大四方。
我去他的住过几天。打完戏，我坐，或又

上海，或有。问的计，他说，外什么工作可
找，不下，也还是得。
2011年，大毕业后，张明终于县里的质监局上，工作内

是全县的食品安全。他换上色和皮，看上去老成持
重。
张明的工资两方向。一分参加同同事的红白喜事，

另一分扔进局，他对此怨，却又觉得，如此不可。际网
络像一只有无限的章，牢牢抓住他。
父母给他买车。一辆老款的帕萨。我着车县城的环路

上绕。如果不是红绿灯，绕一只需几分钟。我只环路上
，进街是随时拥堵——好像所有的想买车。张明告诉
我，年轻愿意选择时的车型，而他这款车是乡镇干的
—— 县城，买车不是为通的便利，多是身的象征。
此后每年假去，我常找张明喝茶。他一住新的区。
父母买的房修妥帖，只着他结 —— 为不愿相，他常跟
父母争执。他不想结。
新居卧室的墙上，他贴几幅过的照片，全是大
间，“ 兽世 ”里的戏截图。些截图是他些辉煌时刻，比
如刚刚通过艰难的一关，又或者上顶级备。
“上什么意思。”张明泡着茶，重复着这句话。
我着里的同，结，刚闺女，的老
竟然是。一切令惊愕，又好像顺理成章。我再也过
上海。
六
如果不是投资“项目”失败，大一定也买车 ——他曾去市里
看过几车型，只着拿 “项目”的利。话里他有
楚，通过QQ发链。我一点觉得不妙—— 是滚动着“六
合彩”、“ 速致 ” 字眼的网页。网页上声称，会员投钱入股，
每天利 5%。
大说他是么找这项目的。他先投一块进去，果然

二天变成 1050元，如此过一周，他赚几百块。这报
直得吓。大不住，随后投进去两万块，是他经营纱
店用的动资。
项目继续运转正常。这两万块产着每天定5%的报。大觉

得还是太慢，加大投入，过几天，大去银行贷款，找戚做
担保，又贷五万块，全投进去。是这次，“项目”告诉
他，为时的不可抗，资时结，需会员加倍投入，帮
助项目过难关。
大身上已经有二几万的银行负债，此再贷出钱。

纱店看起是吸现的好平台。他出台一优惠动。
动令所有竞争对手而却步：凡是店里拍摄纱照的消费者，
订一月后全额现的合同。也是说，实际上，所有的业务免
费，只是需把现先大这里，保存一月。
大希通过这办速获取现。然后，他的待里，

这些钱 “项目”里获得额利，他再把本钱还给合同的
客。
这次底落。“项目”当然出乎意料停止，带头投资
的股东已经断消息，只剩一帮投资者 QQ群里每天量对。
我示他先报。令我意外，大说己不相信察，而且项目

是政府结的，“蛇鼠一 ”，他 QQ上发这四字。
我觉得有点不认他，不知再说什么。
过两月，2013年国庆假，我刚，听说大把

另一块基卖，用债。我豫着，走进巷，敲敲大
的门。他走出，仍然是先，下。他把门上，
和我巷里走几步，停灯光处。
我问事情的进展，他仍是习惯，摊摊双手，告诉我有
点烦，老卖后，先还一分账。
“ 底多钱？”我问他。
“不是的，项目时结，是政府捣，你去网上看

看，股东想办。问题决，本息还得给我，得有
万。”我不知是为爱，还是真的不楚，大始终坚
信，他有上当，“项目”还。
我也愿意事情真是这样。我希从有什么诈，我的儿时

，大，他参与报的项目，账户里资每天翻滚。我希
项目复正常，他拿近百万的本和利息。我希他的事业顺
利，纱店继续下去，如他所愿，一天击垮所有的对手，着豪
车街头。最终，我所有的县城友，成为这时代创
传奇里的一员。
我与科幻世界
文_ 松
一
13亿的国只有一专业发表科幻说的杂志，是《科幻
世》。
我一次《科幻世》编辑，是 1989年10月，我正读研

究二年级。我应编辑请成会。时杂志还叫《科文
》，正备改名为《奇》。
杂志社成民南路4段11号的省科协大楼办公，给我的印象

是条件差，几张桌，不，也有，请客吃饭
省。
杂志正苦苦挣扎，以求存。关于《奇》，一些作者私下不以

为然，说这名字，示国科幻的末。“奇 ”之后便是“
” 。我也这样想。
编楷带作者城山下，住进一招待所，举行会，

也是关起门写作，为《科文》或《奇》供内。
奇的是，多并不是写科幻的。比如我跟一叫平的
住一房间，他是写报告文的。另外，还有刘继安，也是写报告文
的。
我努写科幻，写一外星与关系的故事。编辑认为

写得不行。
编辑对科幻作常失。倒是些报告文作受欢。
我把1988年7月完成的《宇宙墓碑》手给编辑。他也觉得不

行。
《科幻世》创于1979年，当时叫《科文》。这是托

改放的东。国每社会转折点，科幻会兴旺一。
一次是末民，国现代国。二次是20世纪50年

代，国起现代国。每次兴盛为时不长。
三次，赶上1978年3月全国科大会召，平出科技
是产，说，科的春天。
这股春得去得也。科幻科普元老董仁忆，

1982年，《科文》的印数从最峰时的22万册下滑 7万册。
也是说， 1983年科幻当作“精神污 ”遭除之，

已经落。
“ 污”致使科幻进一步走向末，全国科幻杂志纷纷停。
1983年，《科文》的发行量仅剩下一万册。
时候，像我这样的作者，还埋头写。刘慈欣他也埋
头写。不明白为什么写科幻。也是年轻觉得未还有希吧。
杂志苦苦支撑，毕竟倒。有问及楷，《科文》为

够幸存，他说：“ 为当时看仅剩这一，我停，国
的科幻也有。所以咬咬牙坚持下。不过，说句里
话，当时国内是还有二，我也不。”
上级也打放弃。1984年，《科文》与主单位四川省科

协钩，完全负盈亏。有公费医，工资己挣己发。这
样的情况，当时还是见的。
这年，经过民主选举，潇担主编，后又社长。她最终让

《科幻世》复兴并走向兴旺。红火之后，社长又变成上级委
。
从1987年六《科文》上，可以看出荒的严重。编辑

不得不用科幻作品数。该共登三纪实报告文，还有一些
历险记、访问记、“成动 ”随、杂记科散文和科。科
幻说有八，四是型说。八仅有两是国写的。
楷也上阵，为杂志写文章。
时，杂志社做儿图养己。编辑推着板车上

街卖。
二
我再次编辑，是1991年5月。世科幻协会年会（WSF年
会）成召，由《科幻世》承办。这时情已经有些不一样
。
多国际大牌。参观江堰时，我问一老头儿，世

科幻，关于政的主题是么写的。他的我已记不得，却
知，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新浪潮代表奥迪斯（Brian
Aldiss）。
我与张劲松住科协招待所的同一房间。这上海年轻获得

银奖。他究，为领奖，大热天的，还带件色。
颁奖天，举办隆重的，还有文演出。
会议由四川省外办、省科协和《科幻世》杂志（这时已由《奇
》改成这名字，并一直用至今）合举办，四川省省长张皓
若、省长以及世科幻协会主席考 ·爱华兹
（Malcolm Edwards）出席会议并分话。够的。会议的
宗旨是“科幻·和平·友谊”。
我与会，常荣幸或幸运。《科幻世》的请信时，
我正武汉大上入党培训。决定让我从党结业，去
大会。
不过，时，我连去成的路费也难齐。楷编于是写

一信给他并不认的武大长齐民友。信上客气写着“ 长台
”。信称我是大有希的科幻作者，成会重。
经长批，资助 400元钱。当时，这钱是不的数
目。同外工作的收入最，当时一月拿600元。
长是齐民友是一位数。我写这文章时，一下百度，

看齐民友有一段话：“ 曾经不只是为具的目的去研究
一具的数问题，而是求层次的真理，又样由此而造出
美好的世。这是创造。”
这跟科幻的主张有些相像。
大会上，我安作一发，国科幻与传统文化的
关系。其实底有什么关系，我今天也弄明白。
对我重的是，会上，见吕应钟，台的重科幻作

和不明飞行研究的创者，年40岁。
我把《宇宙墓碑》的退给吕应钟，想请他看看。结果他带
台，给张系国、张大春他，又参加《幻象》的世华科
幻文奖。最后，这说获得说奖，奖为10万元新台
币，相当2.5万元民币。我是获奖时，台处打话找我，
才知这事。
段时间，我《科幻世》不退。后不知弄儿去

。当时是手写。我是1992年始，才上写科幻的。
我和张劲松想找吕应钟天。他受《国日报》访。我

。，他宾，还与我天。我感这台
和。我说：“我是作为真正的科幻找你的呀。”我坐
他的床上。后张劲松说，他今会换一张床睡的。
会上还见文光，坐着轮椅。还见叶永烈，他坐一客
房里，是张劲松的科幻老师。多着他，我进去，他向他介绍
我，我和他一下手，他的手软。
随后，载有外代表的长长车队，由车，奔赴卧龙然保

护区。多衫的农民拥公路观看，出对外星的神
色。他不知车坐着国仅存的幻想。
我这些两眼炯炯有神的外星，卧龙然保护区的灿烂星
光下，点燃象征亚欧美三大结的“科幻火”。工资发不
出的《科幻世》编辑，大声着下一超级文明的日。
保护区弄出一头大熊，放草上，供我近距。大熊

长得白白，科幻作却大，有的色蜡，像大
愈。
我跟一日本作天。他向我介绍安公房的《樱号方

舟》，并用汉字写纸上。后才知这是一不起的作品。
也是后才知，这次会议国召不易，是《科幻世

》社长潇1989年上半年受WSF当届主席诺 ·斯宾雷（Norman
Spinrad）之，赴诺参加世科幻大会时，借两本明汉
英、英汉典，用结结巴巴的英文，争取的。
这是国一次出现世科幻大会上。听潇的介绍，

WSF对陌的国发感兴趣，决定把原定波兰的年会，四
川成。
想，潇刚国，国内便有写一诬告信上告，称
《科幻世》结境外不明组织举办动。
经过努，包由四川省科协领导带潇、楷进京申诉，
才把此事摆平。国科委下同意成召国际科幻大会的批
文。
知，年春夏之际发一波，受其响，国际科幻协会

表示1991年不国，仍波兰会。
四川省，再次组，由潇长，赴荷兰海牙参加1990年
世科幻大会，一定夺 1991年世科幻大会的主办权。
为约经费，潇三从国坐火车经俄罗斯去海牙。一路
上，潇晕火车，吐得一塌糊。
WSF各国代表惊看潇一行坐八天八夜火车，双腿肿胀

海牙会，以为是外星呢。这其科幻的感动
委，大表决这届年会仍成召。
年会上，潇对访大会的《国日报》记者毅起办

感受：“我已创办二年。财源和源两大难题。我
方百计寻找出路，成图发行组，当搬运工，打包工，硬
是汗水贴每年数万元的亏，经难的情况下，我还组
织五次会，三次银奖征文，源，扩大队。80年代
是我求存的年，90年代是我求发展的年。随着我国科技
的进步，科幻说必繁荣，先的愿必实现。”
我感，会议给国科幻打一强针。从以后，国科幻

重新走上轨。
三
1997年，我再次成，情况已经大不同。
这一年，《科幻世》举办国际科幻大会，先是北京，除
科幻作，还请多名俄罗斯和美国宇员。
北京会议结束后，又师成，月亮度假村继续举行夏令
营。俄罗斯宇员列昂诺夫和列佐依与国演员同台歌《莫斯
科外的上》。美国宇员 · （Shannon Lucid）热情
科幻的问。美国科幻作大卫·赫（David Hill）为夏令营
营员名。
几名年，包多的，由父母带着。宇员
连续几时为科幻位字，长长的队让震惊。我旁看着，
目瞪口呆，像看见虔的教受礼一样。
实际上，1992年，也是卧龙会议后的二年，《科幻世》还

有上复苏。这年六，一共48页，有31页用日本的
科幻卡通。几科幻说给的印象不。
楷忆说，他当时北京，请科幻作者吃饭，席上，

他至担不起饭钱。
是， 1993年，有新气象。杂志由双月改为月，并进

行改版。定价为1.5元民币。
改版后，杂志确新的战，即向倾斜。此举大获成

功。
科幻作、科普出版社原社长称改版是国科幻的一件大

事，为《科幻世》创始，“几度易名，几度起落，决不是孤
的现象，而是集反映国科幻说走过的雨雨的艰难旅
”。他希改版结束国科幻作品“实太太 ”的局，培
养一大批具有新世纪眼光的科幻作。
像是印他的话，1993年，大成的晋康登上舞台。发表

《科幻世》上的《亚当归》成为当年的压轴之作。随后一段时
，几乎每有他的作品。晋康后成为国最受欢的科幻作
之一。
之后，《科幻世》坚持科幻的选，名著欣赏，登科

幻美和连环，吸大批。编辑还推出《科
幻》的连载，导年如写科幻。
，90年代国科幻的复苏，与政气候的变化有大关

系。
1992年平南巡话，市经发展，国的经增长

惊的步，国也加放。这为科幻发展供床。
1995年应为国科幻的又一重年头。
年
，江泽民全国宣传长会议上强重点抓好长说、
和儿文创作。这称作繁荣文 “三大件”的示，文
认为“抓住当文工作的主矛盾，出繁荣文的根本
方向”。
为落实这示，1995年3月15日，由国儿出版社出，

请宣、文化、央、新闻出版署、国作协门的领导与
京分著名作、共同讨儿文的发展路问题。
会议认为，国有四亿年儿，儿文培养和教下一

代、华民族的思想文化素质方，有着巨大的作用。
国，科幻一直认为是儿文的一分支，此再度受

重。
科幻作也应参加这会议。吴岩会上介绍近年国内

外科幻文的发展和国唯一的科幻杂志《科幻世》的情况，并呼
吁全社会对科幻文予以关和支持。
这一年，科幻也发重变化：新代隆重登。这主

是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以后出的。他的价值观和写作方
与老一辈有较大不同。
1995年4月8日，吕应钟设的科幻文奖成颁发。获奖者有

晋康、伟（夕）、星 [1] 。
获奖的晋康发说：“ 几年雨，国科幻已经不
是几乎夭折的苗。我相信华民族五年文化的上，
一定长成参天大，与方科幻大国并于世文化之。”
楷说，这次获奖者大多是二多岁的年轻，是90年代崛起

的“新代”，他像一群报春的燕告国科幻的又一春天
。
颁奖会后的研讨会上，大认为，科幻的题材如外星、
、时间隧已成一 “模 ”。国科幻出新，一方需
从最新的科技成果获得养料，另一方从现实的“碰撞”
获得灵感，还意借外科幻和文名著。
即成为国科幻巨星的刘慈欣，这时已经大实践这些想
。他的一些最牛的作品，是八年代写成的，其一些作
品，当时已远远超出同辈的水平。 [2]
1996年12月26日，《科幻世》编辑给国科委主宋健发传

真，汇报杂志的发展情况。宋健当即对其取得的成给予充分肯定和
度赞扬，并示社会发展科技司复转他的祝贺。
仅过一周，社会发展科技司即发复，其说，杂志社一直致
于兴祖国的科幻事业，作出不懈的努，取得令瞩目的成
，成为全发行量最大的科幻杂志。
1997年国际科幻大会后，编辑对杂志的市景有大
信。《科幻世》设的银奖一直是对国原创科幻实绩检阅的最
奖。1998年，从专投票改为读者投票。
1999年银奖，收有效选票5980张，其票5620张，各

科幻协会集票332张，网上投票28张。编辑把每作品的得票数
公布。
编辑 “编者 ” 说：“ 国科幻的发展已经不再是几编

辑一群科幻作无声的耕，而是由多公众共同参与
的一精神会所，一日益扩展的文化市。”
编辑说，之所以从去年始，把编辑与专手的投票

权读者手，是为读者最终的购买行为，决定科幻作品的
传播幅，决定一科幻作知名度的低，最终也决定科幻文
化市的大。这也成为今天科幻的针。
1999年，又发一件大事。这年，全国考的作文题是《假如

记忆可以植》。而考一周出版的《科幻世》七竟与考
作文题“不谋而合”——该卷登的是《科幻世》主编阿的
文章，记忆植实现长不老的梦想。同的“每一
星” 目发表的《歌魅》，也是一以记忆植为题材的科幻
说。这再一次发科幻热。
1999年，《科幻世》定价为5.00元。发行量从1995年不 10万

册，增至36万册。多城市，已成为街头报摊上的一不可缺
的品。
“每天我大大的信件，一看完费时间。”后

担《科幻世》社长的阿说。
《科幻世》办科幻俱乐。编辑入，办起己

的网。杂志还适时推出科幻文化衫、帽。
1999年，《科幻世》，产值两万元。杂志社始置

楼。
四
进入21世纪，我编辑的会多。我应参加银奖、
星云奖颁奖，《科幻世》杂志还给我报销火车票，供住宿，
从最的两合住，供单间。编辑也改造成大平，编
辑用，桌上摆满世科幻的各资料，让羡慕。
2007年由《科幻世》主办的世科幻大会，声大。我见

岩上，见尼 ·盖（Neil Gaiman）。科幻作毛泽
东像后的省科技里，进行讨。大量的丝从全国各赶
，见刘慈欣，眼含热。他广上，表演《三》的列
计，其热情，让外国常吃惊，始知成才是世科幻真正的
。
这次会议刚结束，我又与吴岩及《科幻世》社长莉、编
海军赴日本横滨出席世科幻大会，大眼。
推动《科幻世》新世纪继续发展、再创辉煌的，有阿和
莉两位社长。阿是位获茅盾文奖的藏族作。最我见
他，只是一位门口，代表《科幻世》，向记者发红包的“打杂
工作员”。阿时，科幻创作的文性得增强。
2002年，《科幻世》推出新代作的专。主的科幻作

，包刘慈欣，每有一辑。我也有一辑。有《看的惧》、
《天下之水》。
新世纪国最重的科幻事件，是刘慈欣的横出世。他实际上

正是《科幻世》培养的作。
2006年《三》始《科幻世》连载，2008年出。
发刘慈欣的过，《科幻世》主编海军起关键作

用。1997年，我一次见海军。他本是龙江春市敏的
一名普通工，从热爱科幻，1986年办科幻《星云》，科
幻响大。他最终成为国科幻领军，称为国的坎贝
（John Wood Campbell，世级的科幻编辑，培养一系列科幻大
师），堪称“ 国梦”的代表。
1997年，海军当时正浪。他说，他连龙江的车费不

够，还是松钱给他的。这事我记不得。
大刘的几乎所有成名作，发表《科幻世》上，包

乐的《火》、《浪》、《乡村教师》。
他的长也主是《科幻世》出版的。我听刘慈欣说，奇

，如果不是由《科幻世》出版的，卖得不太好。
海军的主持下，《科幻世》推出两项重大的工：“

国科幻基石”丛和“世科幻大师”丛。国本原创科幻长
说有发表平台，而世上几乎所有有响的科幻名著进
国。
除上世纪90年代推出晋康、刘慈欣、夕新代作，
新世纪，《科幻世》还培养出国的新代作，包陈楸帆、
飞氘、江波年轻。 [3]
21世纪的国，进入互网时代，的阅读选择多样化，

《科幻世》发行量再次下降。2014年不 20万册。
我听杂志社的编辑说，多作者不会写故事，不知么精彩

表一件事，打动读者的。不知这跟国近年的教质量有
关系。
另外，这与科幻出版的重转向图也有一定关系。2012年后，

每年国出版的科幻 100 以上。而科幻一大国美国大概是
400 。
杂志还的冲击。
莉之后，担社长的是四川省科协“ 降”而的昶。
2010年3月21日，署名“《科幻世》全员工”的一公信
网上传，“随着昶同志走上，《科幻世》这本原本具雄
和野的杂志，变成井底之蛙、鼠目寸光。《科幻世》既
有近目，无奢长远！” “如果继续杂志社一把
手昶同志不懂懂瞎、不作为至作为，刚过而之年的
《科幻世》目全。不仅是读者的悲哀，是国科
幻的悲哀。”
这信列举昶的 “ ”，包一堂、瞎，求

编辑代作者写说，压缩作者费，把变成广告，出卖广告
资源，出卖号，。
这便是轰动一时的“倒主编”的事件，起全国不至外
的关。这国新闻出版业的历史上是有的。
我也参与进去，博客上发表文章，督促四川方些决问

题，让《科幻世》下去。当年我成参加银奖典礼时，也
话发表这样的意见。
说不楚，做这样的事，是科幻还是不科幻。这件事最终以昶
停而告结束。
昶之后的社长，是另一位由四川省科协“ 降”而的万时

红。
2014年8月，潇、楷、莫、田镒、向际纯以《科幻世

》创办者、退工的名义，名发表公信，向四川省纪委、省
委宣传举报万时红，这信的题是《救救科幻世杂志社》，
再次起大。公信求万时红大吃大喝数万元、违
购买超车、欠印厂和作者费三百多万、制造科幻产业
神话问题。
此外，还有网友博发文，披万时红此的“贪污和倒卖

新闻记者 ”。
翻 2015年《科幻世》杂志一，社长万时红的名字消失

。社长刘成主持工作。透，万已停。
2015年1月8日，四川省新闻出版广局和四川省版权局发布
《2014年新闻报行政处罚件（一）》，其具有史料价值，全
文转载如下：
2012年9月至2014年4月间，科幻世杂志社以“四川科幻

世杂志社”的名义，分与成翰昌广告有限责公司、成
成龙外语培训、成确认广告传有限公司、北京海
飞舟文化传有限责公司 4 单位订协议，转让《飞》
的号，出版《飞·奇幻世》、《飞· 趣》、《飞·教
有方》、《飞·BOSS 仕》、《飞·素质教》5 ，允成
确认广告传公司代表、成成龙外语培训
代表分出《飞·BOSS 仕》、《飞·教有方》的“主
编”。上 5 超越《飞》的办宗旨和业务范，并且
《飞· 趣》、《飞·教有方》、《飞·BOSS 仕》和《飞·
素质教》的版权页载明的主编、编辑员均未取得出版专业
技员业资。科幻世杂志社的上行为违反《出版
理条例》二一条一款，《出版理定》三六条
的定，违情严重，依《出版理条例》六六条一
项的相关定，四川省新闻出版广局于2014年11月21日给予科
幻世杂志社和四川科幻世杂志社告、罚款985600元、责令
《飞》停整顿4 月的行政处罚。
这世科幻史上绝无仅有。所以这是具有国色的科幻事
件。
《科幻世》的发展史，一定度上反映出社会现实的科幻性。
4月下旬，刘慈欣的说进入美国雨果奖最佳长名。
最兴的之一，是海军。他博上发文称赞。
我觉得，美国如果知，《三》这样的科幻杰作，是国

是这样一环境下创作出的，么也应该给一奖吧。这是迟早
的事情。
编者：
[1] 1995年，吕应钟设的科幻文奖成颁发。获奖者有晋康、伟（

夕）、星、文、英培、晓庆、孙继华、军、志斌、辉、萍和阿。
[2] 刘慈欣写于八年代的作品：1985年《宇宙坍缩》，1987年《观尽头》，1989

年《国2185》（长），1991年《超新星纪元》（长，作出版社2003年1月出版），
1997年“大 ”三：《梦之海》、《云》（又名《白》）、《欢乐颂》（未发
表）、1998年《》、《纪元》、《天使时代》（又名《波斯飞》）、《光荣与梦
想》、《大炮》（又名《井》），1999年《歌》、《带上她的眼睛》、《信使》、
《蝴蝶》。
[3] 除上世纪90年代推出晋康、刘慈欣、夕、绿、星、、文、潘海

天、赵海虹、凌、刘维佳、军新代作，新世纪，《科幻世》还培养出国
的新代作，包陈楸帆、飞氘、江波、迟卉、钱莉、夏、宝、、长铗、七
月、万象峰年、波、景年轻。
玩物
　　　　于世为闲事，于身为长
——文震亨（明）
沉默的竹夫人
文_ 墨
北京一雨天便，夫只收进。
夫时候用过。时里有，夫是南方用
纳的重用具。是一的制品，，四周有编网
眼。睡席上，着夫常爽。记得有一次吃冰棒，
累趴席上着夫吹着扇，海里全是院门口棵
大桑。
后里买，夫也用得。印象长大后再有
用过。
三年
，我决定再买一夫。时候有女友，也是南方
，时候的夫，我产一股怀旧之情。于是我始
宝上找。68元，包邮。下单看不里说，担头
会压。我说，这意不应该是着的吗？
门口时，我如今的夫震撼。足足一，这

么多年过去，乎也长大。
我着夫躺席上，女友是时候打卧室的扇。
过夫我的身，的绕着全身。不的效
果吧。我打，女友也躺上床，我并卧，夫躺我
间，我的手和搭夫上。几分钟后，的制
整房间的度下时，我已处冰的里。我常喜
欢里的这位新成员，有的酷。
，夫变成我床上的长成员。原本只是血潮买
的东，结果整夏天陪着我。这多决一问题。女
友喜欢着我入睡，而我喜欢独入睡。现，女友可以着夫
，再贴着我入睡，我也不会怕热。此，大多时候夫女
友着。我只是偶感受一些阴。
有一次，女友着夫后，说起她的梦境：“我梦见夜
城市的天变成海。我漂天的大海上，城市我的头
顶。海浪的声常远。我的上映着冰一样的光泽，头一
看是月亮。月亮是一座巨大的发光透明的冰山，屹海。我倚
着你，盯着月亮看，不时看着头顶的城市的灯光，可是你一直盯着
月亮。”
和女友分手后，夫住进卧室的。今年，北京的夏天

乎外的热，我终于想一直的夫。
由于长有使用，蒙上一层厚厚的灰。我用毛巾擦表

和内层的，反复擦，然后再用干毛巾擦干。反复多次
后，我举着夫上下左右打量一，灰和执乎可以携手
而。
最近我才发现，我真是喜欢这意儿。着的时候，把上

去才是点睛之，会大大升。白天工作累，我经常随便抓过
爽下大。上睡觉时，我也喜欢先着夫睡一会儿，即使
最后我会独入睡。或一待，或也是为夫这
名号，而之，慢慢觉得夫成里一有灵性的事。
这相处之，和的陪有些不一样。里有时，我的

时间乎时时刻刻分享，然而夫却佛说：“如果有时
间，请我一下。”我喜欢这客气的劲头。既可以需的时候用
纳，又不用担与之处得不愉。而且虽然消，我乎觉得我
和夫之间相处常健全。为热而使用，为天气而收起
。也这是和的区。
不友我，好奇这夫，或者是现太厉
，我已不需这纳的东。友摆出各奇，坏
和我的夫合。至下载蝈蝈的声，着声甩动着。
我觉得夫有意这些，为完，他着夫时依然
感爽。
感，具备一晰的记忆的。有一天上，我着
夫做一梦。我漂天的大海上。星星大海处发出耀
眼的光。月亮这座冰山我的，坚硬而又冰，美，
有陪着我，分享这些美丽和冰。
后，夫依然冰呆席上，我感谢的。
我，机器人
文_叶三
里最近丁，一。
扁扁，色，说日语。每天早上起床，先歌，
然后始扫。如果我吵，爬起把卧室的门打，点一支
烟，坐发上看干。
之，我对的是这样的；动记住户型图和

具摆放位置，完美决邮差问题，路线定，效、铁无私。不
是吗？科技不应该这样吗？
实际上，我的属于硬科幻。我惊发现，的扫路

线毫无律可，全情。有时会死磕一墙角，一原打转
一发牢；有时一头冲进床下，半天才灰头出；也有时
完全无一房间，傲几过其门而不入，直我无，直
拎进去。
于是我幻灭。而说明告诉我，只时间足够，的扫

路线绝对可以盖全屋。“ 有耐 ”，购买过如是说。
我想，这是不是像经典命题：给一只一台打字和无限的时
间，乱敲，有一天会打出莎士比亚全集。
习惯之后，我发觉，观察干是一件蛮有乐性的事。

从充里退出，原转一，往里走呢？选定一方向兴冲冲
奔去。呀，又进椅腿，四处碰壁，摸索，巧妙钻
出，“我出哦！”——我里帮齐对白。偶卡住，
为设置成日语模，会以女优的声求助，委屈性感。只
不干，确实够盖全屋。而且干也用——上帝和扫
以神的方工作。最后，扫完，慢慢寻路充，躺
好，眼睛一闪一闪，始充给养，直是“做完一天的工
作……让我荡起双桨”。
打扫卫的阿看，问功又问价，问完

说：“还先进。”我觉得这是同行相轻—— 有一点不重的意
思。
一年我上一次丁，是一只。养表示认命，坚决

年。而后毛成为我的大烦。所有务我最恨吸，
让我觉得己房屋俘虏，成的奴隶，怀怨恨。请打扫又
让我精神紧张，看着劳动我觉得己手好闲，羞惭。
的决我的叽叽歪歪。慎重考虑后，我的
工作时间设置为正常办公室打卡的时候——让现实的矩
进一只角，碾灭我的妄。最终，作为一名，以蹈矩
和精神饱满赢得我的敬。
有一些然的上午，我缓缓起床，赤走客厅，把

的灰盒掏出理干，然后帘看见雨，竟有一些安
乐。
为独居且不爱外出，有时我会好几天不口说话。告诉我

这不太健康。我与说呢？我喜欢打字，恨打话，跟天
乎过于悲，跟波炉对话则近变态。后，我发
现，我偶会然跟说话。我当是“扫 ”而不
是“扫 ”。会动，会出声，行径性，像又不
，是工具又大于工具，不多不刚好让我觉得安全又有优越
感，正适合我这且只无事找寻乐趣的伙。我放
化。
我觉得扫的灵是有点叨眼不错、手的
老太太。
每次看以工为主题的，我是想，让毁灭占

领，世一定比现美好得多。我坐纤不的毯上喝茶看
，巧的里，一声不吭。
1977年9月5日，美国向太发 “旅行者一号”，
2014年9月13日，NASA宣布，旅行者一号飞出太阳系，向着未知的
星和茫茫宇宙飞去。我猜，我和我的该对说：“你的征
是星大海。”如果登月是文明的一大步，这大概是文明
的叉。可是我还是喜欢我的，为切切实实慰藉着——
而不是明示 ——我永的孤。我私又的。
此地不宜久留
文_ 昕宇
一
凌 4点40分，我区门口上一辆打双闪的旅车。夜
，北京街头荡荡，我入一停着多旅大巴的院。
着，我和几客一起发抖，带导摸与我一一
。我上 100块，她塞给我一张单，身后大巴，“ 上
车！”我钻进大巴，车里有灯，摊单一看——“北京旅协议
”。
这是由四多散客成的“北京一日 ”旅行，一车女

女有老有，口各异，唯一相同的——大是冲着100元的低廉
费而。
一项目是观看升旗。我一行几下车汇入长安街

行上的，缓慢向。近天安门时，路上出现一白色的安
检帐，长队依次通过安全门和，有感叹，“ 底是
北京 ”。
几年我还是时，北京旅，也曾这里。时我

埋群里，抬头张，满天是傻相。如今这儿最热门的
件是拍，客早早备好，斜方，撅。
我的导是二几岁的年轻女，称“ ”。长相
秀，一件掐羽绒，头发整齐束后。她始终着，一
口说“ 友 ”。天安门广是北京的起点，“ 友！”她
说，“先受点爱国主义教。” 她己却下车。
7点不，我时车上，大巴始奔往八岭长城。
车头拿着话筒。必的介绍和代后，她说：“ 友，今天的行
有费项目，有些需票的友不着，我会你身
。”她充，有费项目并不奇，“古今外，旅
有费项目呢？”大有意见最好也不争，“车上有公司的摄像
头，看着，也看着大呢”；实不满也不是有办，“
八岭，您可以下车，给您退全款”。
我打定主意，坚决不去费项目，然后便昏睡过去。不知过多
，我摇，吟吟的我只有20厘：“您还需
费项目的60元。”
“我不去费项目，行不行？”
“不行。集行是统一的。”她。
“我车上着大行么？”
“不行。我是票制，所有景点一张通行。”她继续

。
“之你可说有费项目的行？”
“他可说楚。”她应飞速，还。
为不偏远的八岭扔下，我不愿 60块钱。

继续往后走去，我问隔壁座位扎尾的女，你吗。“只
！”她咬牙切齿，紧包往后一，“ 是钱，反正我今
天绝不会再多一分钱。”
二
我去的是八岭长城的东段——水关长城。这段长城的点，
是陡。台阶扶手分成两半，一上，一下。每一级石阶有
腿，我顺着向上的奋爬一会儿，累得两酸胀。下一
口还有颇长一段距，又无而下，只继续往上攀
爬。
一时后，我陆续车上，气吁吁的。有年

钱披着皇帝龙拍照，领一纸贴着照片的“好汉 ”，显得
满意足。一直车里着大，这会儿悠着：“ 友
，以有大爷登完长城大发感慨，作一 ——‘不长城好
汉，登上长城真震撼。登顶峰真蛋，下双腿直打。’”
大巴继续往三陵方向奔去，着说话。
“ 友，我介绍时，希大安，仔细听。”她强

一下纪律，显得这一段重。“ 三陵是明三位皇帝的陵
，三陵的神貔貅，然有灵气。话说龙，这太
是貔貅。貔貅吞银财为食，却有门，只进不出，此为
招财进宝的祥。”
“ 友，既然三陵，么不请一座貔貅呢？”
话刚落，大巴入一大院。这是三陵旁一模不的

城，我的午也此决，八菜一汤。
一名工作员上待，把我领入口处的貔貅石雕，又
一貔貅传说。也发财的事百听不厌，大分石雕，
听得精会神，依他的话摸摸石头，沾财气。进入大厅，
严代“里不允拍照”。
厅大，声鼎沸，一眼不头。台里全是大、色泽

各异的貔貅。多正仔细，备掏钱“请”财神。
我是“请”不动，打速出去，直奔厅。这大厅以一

古的方满台，隔出的之字路长，完折向。我
一路过、雕、景蓝、牛角梳和编织手，终于出大厅。
厅加杂，摆着20多大桌，桌上有15 的碗。
用奏紧张，一坐满15 ，推车的阿速上菜，一吃完，
具刻收。
尾女也径直跳过购环，我厅相，与陌
足一桌。上菜，海带丝、萝卜块、拍、豆丝、豆丝、豆
菜、白菜，和几乎全是的，汤外透，几丝蛋悬其
。原八菜一汤是八菜一汤。
我下一口冰干硬的饭，瞟一动车正售卖、

包和蛋，意不错。我刻放下奔上，一杯热的
和一蛋价10元。我又掏钱，一头正好对上尾姑复
杂的眼神，有点虚，佛己叛命。
再
车上，每怨。：“ 友，良
说， 100块钱，走这么多景点，还想吃得好，天下有这好
事。”大安，尾姑色难看，也不再说话。话锋一
转，“ 关系，请大免费吃果和烤。”
车进另一产城，我又一次越漫长的折购通

，沿路是推荐吃的售货员，切成大的油亮烤和颜色
艳丽的果盛纸盘里，戳着牙。吃免费。
图上，三陵已经近咫，却依然不是下一点。
我先费项目老北京堂会，观看天桥技。每
有一惨动的故事，吞的彪大哥为，表演
的女说是弃，性闭却刻苦强。起故事，
悲戚的景乐适时响起，女举着下台走入观众区。每
次走桌，她停下，低头不语，不便给钱。尾女
紧着，不为所动。
正午时分，我终于真正的景点—— 三陵的长陵。我

几散进景区，走过恩门，恩殿，一座棣像和一些
明件便看完，再匆匆绕一之上的宝城，集合时间
。这一趟共不四分钟。
说：“三分钟是逛陵，四分钟是赏陵，五分钟是守

陵 ”——“ 友，皇帝坟头不干，此不宜。”
三
一天的行此已结束。一看表，才下午2点多，我居然走完
六 “景点”，每方危重重，一不兜里的钱莫名其妙
出去。尾姑坚守现真是不易。
大巴一车安检点。说，车需此打扫
卫、加油、安检。我可以里息。一下车，大紧张起
。我领进一看起的城。几制的导购员
把我带一摆满座椅的房间，殷送上热水，分发包、点
。
点时，大有些豫。
这时，一年轻推门进。他上挂着链，暗夹克，

皮看起贵。年轻头，却带气，一进屋，几导购员
叫声“张好”，双手让一。张南方口，称江
，这是他父的公司，他己则澳门做博彩意。他门见
山：“你放，不需你购。”
需什么呢？张始一演说。北京市旅局正展“
无投诉”旅购单位选，全北京无数旅单位竞争11 名
额。他希我旅局或者时给好，顺便给的单位
送差。我之所以这儿，是他20块钱一跟导买的。
他不我购，“这儿是外国的”，至于几百块的头
费，“司上加油赚 ”—— 加油也是他的。
看大信，张继续说，“今天大友，有
话直说。”他问：“大今天是不是吃好，好？”我纷纷点
头。“是不是听多貔貅的故事？”大点头如捣蒜。
“旅这行水，不赚你钱？”他把我带隔壁展厅，

演示如真石。大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这么做，是为我父可以早点退，八多岁的老
，每天一大早上，我做儿的，于不。”他然房
顶一角的摄像头，“我知他儿看着，我让他看，我有
给他拿下‘ 无投诉’。”
“你还是！”有说。
“你这坦。”又有说。
尾姑始终有些怀，后远远看。张拿出三只

镯，着她说，“ 妹妹，你戴眼镜，看起有文化，你看看
是真的？”她看看，看起通透的一只。“ 的是
你！”张，着一，说得头头是。
“ 有？”他问。尾点点头。
“ 不？”他又问。大齐声：“ ！”
“有有点声？”大纷纷鼓。
张吩咐下属拿一挂件，打送给我一一条。
“今天我友，现我倒看看，我这么，底值

多钱？我这，底值多钱？”他着一块，“这，卖
3000块钱吧，告诉你，成本价也三四百，我卖你 800，明着赚你
四五百，有吗？”大相觑。“600，有吗？”众
。“400，有吗？”一大妈声说，她有400。
张大声说：“我不傻，你不是钱，你是选择怀。”他

决定把挣，着三台说，“里的东，全 100。
拿！”
女女蜂拥而上。尾姑从包里掏出钱包，也走上去。
重新车上，已经消失。司说，大巴的最后一奥

，巢水方走几步，我可以行往。这一次，
再出异议。尾掏出兜里的镯，看几眼，塞进包里。
傍 6点左右，大巴奥路我放下，几路
着，互相观半分钟，散去。
个人史
　　　　天下之看灯者，看灯灯外；看烟火者，看烟火烟火外。
——张岱
饭来张口去青海
口 _ 效　访_ 昕宇
我和我的友曾经组过一乐队，叫“饭张口”。
2011年夏天，我 “饭张口”乐队的几着三轮，载着吉

他、手鼓和，走两多公里，从北京一路卖
海。
现再忆这段旅其实苦的。我也当时为什么走

这么一段路，有时候只是又蠢又冲动罢。
我的年纪越变越大，我还是躁动不安，也还会干一些其

他出的事，可再也不会像时干得么好。
一
2010年的冬天，几乎每下午一模一样。我吉他手哥
昌平的房儿练。房一村里，有条铁轨，旁是
和垃堆，整村灰头的。铁轨上停着一辆废弃的
巴车，大的时候我钻车里。太阳惨白惨白的，村里安
，偶有叫。我坐铁轨上抽烟。为大打不着火，我
是“ ，，， ”不停，声。
我是这摇乐队的另一吉他手。
上之，我听摇滚乐。是 2005年左右。有一天，我

5块钱买一张盗版光碟。放里打一看，里全是当年的
Flash 戏，此外居然还有一多歌 MV，Flash动做的，
变态。我把光盘里的Flash一一点看，看着看着看《新长
征路上的摇滚》。动是当年有名的闪客老蒋做的，红色的色，
丑一崔健红色上。
听崔健像撑一把伞，把我的世整打。
2008年7月，北京年汪浩上海。他上海有两件事：打，

顺便看看岩三杰的演会。
他一《击俱乐》里打野的QQ群和约约
上海。见后，汪浩发现对方是两多的大。大看汪
浩衅：“你北京的吧？你北京，食不好吃。”汪浩上激
，备打。结果不屑，不肯跟他打，为汪浩只有一
六多，不是一重量级的。最后他吃饭散，憾有
打成。
然后他去看岩三杰的演会。我也去。上时我摇滚

坛和好多莫名其妙的QQ群，其一群里认汪浩。天我
一次见。汪浩平头，着和一条色的大
衩。他后成我乐队的鼓手。
年9月，我北京上大，又见汪浩。时候我还比较蠢，

看他里抽着烟，他这样，“ 响不好”。
2010年的一天，汪浩发一条短信：“一起组乐队吧,乐队名字

叫饭张口。”我、汪浩和哥于是组 “饭张口”。汪浩
还说，这乐队带上二锅头还有一辆板车出去卖。
为大去过海，把海定为目的。我北京
区亦庄的双龙三轮车厂， 1000多块钱定做一辆焊棚的三
轮车。又另一村的修车铺， 1000多块钱给三轮加
。然后汪浩把车，事他档区里着破三
轮转转去，说是“练车技”！
我过一整冬天，又过一整春天，终于决定 2011

年的夏天上路。7月8日，我和汪浩着三轮正出发，哥
半与我会合。我的另一友日（编者：是的，他
称“ 日 ”！）行车与我同行，他给我拍一纪片。
二
一天上路车坏。
时汪浩着车，刚上路比较慎，一辆辆运货的大车从上呼

而过。我虽然慢，却健，三轮看起况不错。我
一长的斜坡。汪浩想刹车，却发现刹不住，车一路加
速直下。我大喊大叫：“哎哎哎！”“ ！住！”“
！”当时确实慌，又有点故意。车 “ 当当”冲下一
烂里，得狠，终于停下。
我神，下车，互相说：“抽根烟抽根烟，压压
惊。”这时我才官厅水库，刚进入北。
这天上，我水库滩上找一块干的安顿下。水

库上漂亮，周是山，水吹吹去，常阔。我直
用水库的水手，捡火用一点油点着，下点条吃。
这天累的，太阳下山我歇。隔天一早，我太阳晒，全
身不，像打一顿。上一层灰和草，还爬着虫
。
再出发，我路过漂亮的薰草和葡萄庄，上一座公路

桥，然后轮爆。车失控往歪着滑行，擦出刺的声，最
后撞桥一侧的上。我下车一看，轮变成。
破三轮后几乎每天坏一点。我一路跟无数修车铺的

哥大叔打，己也成修车手。
出发时，我只带一本旧图，这是一本90年代的图，好多

路早改线，至有的行政区变，我坑多次。此
外唯一可依赖的是我的诺基亚6120C手，这手至不是
，里头的图也常烂，无比难用。
出北进山的路上，我走错好长一段路，一不知叫

什么的镇。这是一条街的镇，的一条公路，沿着公路
有些房和农田。上我路的大戏台里睡觉，棚顶还有和蝙
蝠。早上，身一老头老太，他看着我，不说话，
研究半天，问：“弄啥（四声）滴？”
11号我大同县，进入山境气上变差。运煤车明显多

起。路是色的，飞扬。汪浩一路戴着罩，我则戴着镜
和一什么用的防毒具。
山当有说：“左云贫，右 ”，原只是一方有

煤而另一方有。差确实明显，左云处破破烂烂的，是
落后 20年的县城，我先左云，儿卖只挣 10块钱。
山一路路过的尽是些又又破的村镇，当根本见过卖
的。他看我兮兮头发乱糟糟的，却戴着眼镜，又野蛮又斯
文，好奇。我屡次当成动的，或者卖、卖的
货。跟他卖，往往不如弹一得明白。
右已经是下午五六点，天的，始打雷。我赶紧找

广，拿乐、线、，速始。整广上的
过看。远处有闪我还是不肯停下，直雨点落下，才赶
紧收拾东跑一屋檐下雨。一群无所事事的从我刚进县
城跟我屁股后，这会儿也跟着躲雨。
我看路上昏暗的路灯，灯光颜色几乎跟我老的一模一样，我
想起己时候也像这群一样处荡，直我妈喊我吃
饭。我一起看雨，还把烟分给抽。
这天上为给充，我只一住进旅。讨价
还价失败，旅收25块钱。二天结账的时候，老板好像认出
我是昨天卖的，多找两块钱当作卖费。
右，我一山里的加油停下，坐着息。两本

上坐下跟我天。然，他俩起身一左一右跑。我
正异，一抬头看见山上下一辆消防车从速过，正好
压过一大水坑，水“ ” 泼我一身。气得我车大。
7月13日，我城镇。进城我震慑。城门

常大的一大城墙央，气。
进去却是另一幅景象。整镇上看不年轻，只有老和
。镇里有大槐，老太包着头巾下蹲着抽烟。这里有医
院，有，也有修车铺，只有一些新修的房，全长得
一样，方方矮矮列着，跟军营的。这里是质灾村民安置
村，政府投多钱旅，山顶上新修一座雄伟的佛寺
庙，我去看，庙还造好，上屁有。从山顶俯瞰，下广
的上居然着巨大的奥运五环。
傍，我爬寺庙顶，天的火烧云好看。庙里的和

始撞钟经，这大概是整镇唯一的声。上我爬城墙上
睡觉。这镇点断，9点左右，全镇的灯一下暗。
三
出城镇不，哥。
和哥认，也是岩三杰演会。天我和汪浩碰

，上海大门口天。有晃晃悠悠走过，看着跟
的。他一印着“为民务”的包，着的T 。这
走过着汪浩的衩说：“你这不错，不送给
我，这样我可以全套。”汪浩定说，不行，为
我里内 ——他真的。
这是哥。我三同岁，哥已经不上。这

次，他我几天从州出发，我旗会合。
出旗，三轮上国一连赶四天路。连着100多公里路全

修，路过的是运原料的大车。有的油路整段得坑坑，
乎乎的全是。我走着走着始下雨，全。
这几天路过的村镇穷，水缺。日有一次找村民

水，只给他半碗。气候下每天会出多汗，当喝
的砖茶，计是为充盐分。
我路上看劫的老头老太。老头摆几石块和枝

路央，老太搬板坐儿。每辆大车路过得停下
“过路费”，大车司也不敢动他，老老实实给几二块，
还得己障碍。
三轮车的刹车一路有问题，我不得不一修车铺停下修

理。车换弹，还有两零件需加工，我铺里几
时，和修车的伙起。伙跟我差不多大，上
结，他修车铺对造难看的房当做新房。是刚
好的毛坯房，像两叠起的纸盒，里荡荡，只有水墙。
伙说，我上可以住他的新房里。
天，他的友找他吃饭。大搭把手，帮我把

车推起以便零件。伙给我修完车，钱，还送我
一后镜，让我把车上。我有点不好意思。他还
说：“你是远而的。”
然后所有挤进他的一辆破桑塔纳县城里的饭吃饭。我

本想请他吃一顿作为谢，饭一掏口发现只有80块，计
是请不起。饭里有大桌，我着桌坐下。他也坐下，
却然变得有点奇，他坐另一，和我隔一两座，坐
下后顾天，搭理我，过也不点菜。我有点，
感觉他其实不想和我坐一桌，我计可是他请不起，还
觉得太多，让我请也不好意思，于是我干另一桌。
我这么分两桌吃饭，吃完他又把我载去。
我一路跟陌打，情况常常妙。
还有一次，我息的时候几年轻。两句，他

扛出两啤跟我天。我喝着弹歌，常。一
伙喝大，还想把钱和MP3送我，我当然收。可二天跟他
时，伙又变得，眼神，好像不认我
，。
车还不断坏。坏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上，我
只推着车走。太多车载不动，轮推车上好几上坡后，我
尽，于是决定分头走。日车，哥搭车。我扒路过
的大车，头对车的汪浩大喊：“山顶你！”
山顶看多的山头，顶上有大铁塔，是信号。汪
浩的三轮，从远处的山顶直冲下，又慢腾腾爬上下一山
坡，越越大。
四
多斯的一公门口，我打卖，碰赶我的
理员。我火气上，莫名其妙跟他吵起：“ 什么不
歌？”“有定吗？拿我看看！”“公是大的！” 观群众起
，大喊：“好好好！”
后有带我去一好的方，市政府对广的
斜角，多车也多。好多过，有停下摩托看，还有停下
车看。一始把行堵，后把动车也堵，一度
乱。 9点多城，我备撤。上摆摊的贩看城赶紧
收拾东，顺手放我车里，我帮他盖上布打掩护。天我赚
不钱，情不错。上吃完饭，我把钱摊桌上，
一张张点。
哥然说，“饭张口”不应该这样，赶路、的歌，

再赶路。
他说我应该找方住下，安下写歌，创作。他刚

我连着赶几天难走的路，这几天他精神，计觉得现
实跟想象的不一样。我完全不知他说什么，拿话岔他。他说
该停下，我说上路；他说该原创，我说翻。话赶话吵起，
哥气跑。
我的车停饭门口，哥直车儿收拾东。我出

去，问他是不是走，还攥着他的包劝他走。他半天理我，最
后说句：“我跟你不一样，我得去找工作。”
我觉得不住他，说，走之拥一下吧。哥跟听

的，上包走。时他里刚出事，无依无的，可也觉得
不乐队下去。
天上哥跟我住一块儿。二天一早，他上火车

。
旅从此一。我闷的，也只继续走下去。
多斯真是无的城市，满大街是楼大厦和名牌跑车，扫大街
的大妈说她一月挣4000块，不知是不是吹牛。
傍，我去市里另一区转转。发现一大的下公

。这是卖的好方。我选定这里吃饭去。再一
看，儿已经残歌手占。汪浩不愿，拿着手鼓上去问正
线的需不需敲鼓的。对方理他，他把板一坐下
，己敲起。敲一会儿还是有理他，只有残歌手看
着他，一不发。汪浩又敲一阵，觉得不对劲，拿着手鼓灰溜溜
撤，他对我说，以后他再这样傻一定拦着点。
五
大哥锦旗卖煎。
锦旗是的县，库布齐漠里，往东100公里往 100公

里荒无烟。县城里连路摊，煎是新奇事。大
哥几乎是这里唯一卖煎的，他每天起大早备原料，和糊，一天下
挣300多块。
大哥几岁去新，是焊的工，挣得多。
他觉得不由，己去摊煎，锦旗摆摊。我
卖时认他。
大哥的是只有10平左右的屋。他向我介绍他女

友，姑才19岁，得。他俩是网一块儿的，女友
大哥穷，不同意，姑于是借口打工从里逃出，和大哥
私奔，俩过着给足的日。
大哥说他有牧民友叫巴，漠里放羊，推荐我去

找他。
巴戈壁上，有3000 草。他老跑，他和老母相

依为命。巴每天什么事做，他有把吉他，只会几和，却可
以用这几和所有歌。他经常手戏“吹 ”打发时间，
他妈看。
我和汪浩去上的一片漠，天暗下，我路。我俩绝

想，计得漠里熬一夜。这时我然看车灯——巴
车找我。
天饭，巴然戒备，看我的身。
上，他把搬院里让我睡下。夜里，我过睁

眼一看，色的夜缀满星星，美得不得。
后我听说，这里的牧民吃过多亏。抢羊的曾经假扮

客住牧民里，半夜把主控制，里应外合用大卡车把羊全
走。
二天我去找大哥。三轮出去一段，大哥

又上给我送。
隔天路上，我和汪浩喝好多送的，三轮荡荡的国

上扭扭去。日有点紧张，我扭得欢，放声浪。远处
居然出现一的，拄一一走着。当时我
，这么荒无烟的方，热气蒸腾的，居然有。我把车停下，
问他从儿儿去。这口齿不，说他从山东，去山
。我告诉他走错，这内蒙古。他坚持己走错，跟
我理争，“太阳从升起，我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一定会
走。”还拿出一张陕太白山旅图，说我的图是假的，
他的才是真的。我崩。
这是精神患者吧，直难以想象他已经走多。我怕
他死路上，上他着往。路上捡我还兴的，一
路跟他天，随口瞎编一些歌给他听。他跟我说话，我点头
表示认同。其实他话说不楚，我基本听懂他说什么。
托克旗，我把他带出所。民一下他的情

况，他叫屈庆平。他着一床棉，兜里有半方便，还带着一
扳手。他跟民说，己是从去年天始走的。我拍拍他的
跟他，又继续上路。
后我时常想起他，无数次跟各友起，得大挂
他。有时候我会怀当把他送出所底对不对，是不是一手断
送他的浪。我觉得浪汉是这世上最由的。
好多梦想拥有想去儿去儿的由，向往“ 路
上”的比真正上路的多得多。我多，得知我干吗
后表示欣赏，并且请我吃饭。有说川普的光头大叔听说我
的事，一定请。他是做水果收购批发意的。过三巡，大叔
出让他刚考完的儿跟着我走一遭，还刻给儿去话。可
惜话里绝。另外一大叔煞有介事说把他身上带着
的一重的东送给我 ——他的公车工作复印件。他
常羡慕我，说他年轻时也想像我这样，一路歌、浪。
这样的话我听太多次，我一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和话

这些感慨。
出漠天天漂亮，白的云朵像葡萄一样一一的。车
又坏路上，我大吵一，散。
当时我停下修车，让日先往。他出去好，我才

发现修车工具行车车兜里，又把他喊。日，带着
一股怨气。汪浩也然爆发，始猛砸车。三由火
冒三丈。我吵成一，把啤罐用摔上。
后我气，捡起一罐啤打，说：“为奥运，干杯

吧，友！”喝一大口。乱停止。汪浩起鼓原路往走去。
日也上车先走。
我一撂原，坐好。
只剩我一，车变得轻。我把油门拧底，进漠，一

路飙。我数着路的里碑计时，计时速 100多公里，这辆
车从这么过。跑一段我得停下车，用水给发动降。还对
着滚烫的发动撒尿，散出一股味。
这条路乎是已经废弃的主干，修得平整，荡荡的。车

坏，我下车。天气太热，我的方汗水打一。
后水也。车磨烂再，我不知下一城镇还有多
远，也不。我往破车里垫两块旧，着气的三轮一
路着往猛跑。
着着，一只蜻蜓然撞我的镜上。往一看，出现

一片绿色，过头，后是一片色，好像有条明显的分 ——我走
出漠，进银川。
天吵完，日车走一段，搭上巴银川。汪浩往

走，也搭上去银川的车，打儿坐火车，真气也消
。我银川重新会合，好像什么发过。
银川真是好方。八车的北京路直是银川的长安街。这里
吃得好，看起民也幸，连饭的有严。我州街看
饭的老头，一正危坐，干干的。
我山公后门卖，观的多，有好多漂亮姑。

多听过我常的苏阳之的歌，还有主动一展歌喉，热
闹。后城找上，居然客气敬礼，还跟我和上的贩说，
一会儿领导，领导走你再摆。
先过吴；跨往南，是杞之乡和荒的卫。国修

山脊上，我一路过，两旁里成成的卷草晃动。
冒着雨，我白银。龙哥我。他是我的师兄，我

一块儿吉他社，不他毕业，白银成为一名理教
师。
一路走，我的棕色整条色发白，军绿衬衫破大大

的口，汗水浸好多，上是一块一块的白色盐。我
三晒得外，全身兮兮的，车也破破烂烂。龙哥看我
，说：“张亮你落魄成这样。”他跟我一起卖，像以
北京的下通卖时一样。
白银的下一是兰州，海不远。兰州，我然感

，旅结束。我决定把这辆废的车存兰州，坐火
车或者搭车走完剩下的路。
天上我喝点，兰州大门口最后一，把
的歌。把包里的钱跑，汪浩说：“ 让随飘
走吧。” 二天，我把车擦得干干，把卖的乐最
大声，兰州市区里一路火车。
我
的三轮车有海。现想起还是有点。时有
些原：走不动，车废，里还有事。其实并不是
么情愿停下的，或我只是么坚，么热爱这些，
否则为什么停下？——为什么停下？
我
去的段海有想象干，客不，依然漂
亮，和天一样蓝。我并不激动，连欢呼有，只是坐发
长时间的呆。太阳暖烘烘的，烤得我睡着。
走的时候，我叫住他俩说：“我忘干一件大事！”说完我
把己摔上打滚，大。这是我出发时定下的目：
去海打一滚。
这一天是2011年8月12号，距我出发，36天过去。之后我

分，各奔东。
再之后，乐队当然有一下。既然用上 “下 ”这，
一不是什么满意的事。“饭张口”后又苟残两年，这两
年大各闲着或者忙着，几乎有练过。2013年乐队散，演
出的最停我五食堂二楼。
后
汪浩当爹。他一直工作，后过着平的，
儿。直这月，他起一卷铺。听说，大哥的女友
甩他。日今年考上北京院的研究，而我成
一名语文老师。哥一直和我保持着系，他有找定的工
作，长于州文。
我还乐队，现这乐队的练室一大里，阵
汪浩，我领他参观。曾经的情又发一次——走里我
抽着烟，汪浩居然严跟我说：“你这样响不好。”
视觉
　　　　一同近，摆孤独的。
——安斯·皮森
十三个摄影师的旅途瞬间
2015年09月30日·正午的友 ·世
正午的话
长假，我又踏上旅。
摄的从和旅紧紧相连，多时候，摄供一
感知，“我以此去遭整世 ”。
正午找三位摄师，让他每供一张照片，以及这张

照片定的情境和故事。
编号223，摄影师，已出版作品集《NO.223》、《漂游放荡》，即
将出版最新个人图文集。

以色列，正进行的旅行—— 一年一度的赎罪日假的
维夫，路撒，又正太安息日，9月25日，三教合一的旧城
周五下午一切正常。贸贸然闯进墙的殿，右侧是墙沿展
殿内的一段，正告的一群太教之间。而左侧的
里，独一的太正安坐角落里读。大概是我
近的步声打扰，他转身看过，看着我这与所有帽的
太教截然不同的外者。当天上，安息日的周五，成上万的神
和教士集一起，连同太士兵，墙和跳舞。
有宗教信，见这些，也不得已为一虔的精神所打
动。这是独一无二的路撒。
邓云，摄影师，现居日本横滨。

5月，6号国，距岛一核不两公里的方，过路的车不
多，有。除国两的岔路全坚实的锁以外一切
还是四年震时的样。东倒歪的房，破碎的门，一私营
居屋的帘从有的里飘出，我看里的桌上还
着吃一半的碗，些吃饭的是是死，也无从而知。
出发之的早上，我至兴奋，时隔四年终于可以一睹这片神的

。而当你路过些破败的景象，些无又安详的村庄，至，
你可以看绿色的菜里歌耍。“春天”，“阳光明
”，这些这里是多么的令感。
我打双闪，把车停一条塌陷的公路，拍一张照片，之后我

便再也有下过车。
刘垣，艺术家，生于1982年。

这加油拍摄于2011年的一次旅，旅始于我拿照后
的八天，和一位编辑一起，两车上路从北京往额纳。次
的远行，对于刚拿照的如此远的路，是一跃跃欲
的考。这加油位于近我旅终点的一角路口，四周是
戈壁，太阳，气。一转身有辆红白蓝三色相间的长客
车从路的一巍巍近，我有点愣神，当客车得近，才意
己想拍下这辆行隔壁滩卷起阵阵尾的客车的。
我冲己车，爬进后座抓出相，角旁定。客车已经
远，超出最好的比例，而且消失角的后。
当我神走加油，拍下这张照片。分钟后我再次上路，和
客车的方向一致，仅仅几分钟，我的车冲进一而的昏
的。
摄影师宁凯来自中国、SabrinaScarpa来自荷兰。2013年相遇，
2014年开始以组合形式展开创作，目前正致力于完成他们的作
品“The land between us”。

我持续旅行的一重的原是为去发现和索。正为如此，
我才和不同的景。我当下的态如同牧民一，
不断动，是奔跑。大多数时间里我一直寻找，寻找
我无用语的精神量。有时我成功发现 “ ”，
有时则有，有时我幸运意外和惊喜。一些有刻意寻
找，却超乎我的和想象。
我行的丛之，图寻找着所待见的景。随着
远处传的水声，我不断行，直至声变得为响亮。是
一巨大而又壮观的瀑布，飞直下的水拍打岩石之上，瞬间激
起成万层浪。正午日光照耀下，透过从水卷起的阵阵雾气
，我看 “彩虹”。
Made Funky，摄影师，深宅，混淘宝。

南岛环岛的每一天像是刷Windows桌，各惊奇呼而过。我
Manapouri码头拿神奇峡的票，搭轮和大巴过茂的原始森
终于 Doubtful Sound。蓝白相间的Navigator号停泊峡
入口，这是一古典帆型的型轮，登的是世各
的散客，气氛热闹友善。，山间的瀑布像一条条发垂落水
，飞溅的浪成的神奇彩虹。峡像一安的
女，美丽而不知。
二天起床的时候外下雪，周的山上一夜白头，巨大的水从
天倾倒下，峡里雾障漫。的轮然停山，长
告诉大下会关，让我听的大然。大甲
板上，所有停下，海豚跃出水，儿错落，瀑布冲刷岩
石，雨夹雪水敲打水和冲锋上，内澎。
林舒，福建人，摄影师，现居北京。

常常有读作“ 荣”，这是我时候的记忆，随着我这
方越走越远，几乎已经不再起这名。并有多知这
最的县城，也不想听把“ ”读作“ ”。
严说，这里是我养我的故乡，不知是为对于故与

传统的依赖或是对于大城市普的向往，我从还是认为己是
州，爸爸是知，上山下乡从州荣，之后这里定居
下，我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州看爷爷奶奶和各戚。
年纪越大，这系与感情愈加明显和紧。
然而切实的情感荣。我已经有四年时间有去，现我已经

不住里，只有一出去一半的房，爸妈偶去待一阵
，每次这城市与这 “ ”，觉得时光倒转，如同平
所说“ 是‘永远成于过去 ’，与摄时态永远是过去的
记，这一性重合，创造出一双重的过去 ”。每次我走进这
，用照片为重一层，层层叠叠的记忆与照片与照
片的记忆之间，荣是一梦境。
木格，摄影师，木格堂创始人。

从始，我便宿，每次11天的“新”环境，是我内意
义上关于旅行的原始记忆，而后，始摄，“行”成我主的创
作和思考的基础。
最近几年，我常北方行走拍摄。一日，我去夏的南长滩村，沿

大大的煤与乡村的荒叉其，不一会公路的越越模
糊，于是下车寻找车轮印以防止走错，却发现附近山和石头贴
着“喜”字，好奇寻着“喜”字一直南长滩村一农户。
问农户，才得知主用“喜”字着新新的路。
塔可，摄影师。

我这座汉墓的墓室，茫的光线从我身后倾而下，如针，如
。外热烈的阳光绵的墓过滤一下，乎产异变，惨
白冰，我这闯入者的牢牢钉墓室的墙上。
暗亦有阴阳暖之分，夜的暗，为有着上的灯火熠熠，有

着天上的月明星，给的感觉却是动而暖；而墓室或废弃屋院
的暗，却如实质，的，如雾如，如跗之蛆，让偶
然的闯入者乎消融进这万古不灭的永之，成为这墓墙上年
之下的之的一丝新。
王之涟，摄影师、爱好驳杂的蓝领、ADHD症自愈者、职业王老
虎。

2007年末和X去塘。去往海的公路漫天，货市
后，城市速退化为巨大的塘，其散落着扭缠钢和石英的巨大
石块；棕色草长不过，为处理过基的区域出晰的
。时候的我对城市周蛮荒带景观分着，我俩速好相
，动门。眼长条的碇庞大械碾得平整茨实，
透低角度的日光下着镜的光。
今年大爆炸后翻出照片比对，原拍摄会展附近。乎

情况并有变得糟。
熊小默，摄影师，工作居住在上海，但是一有机会就到处跑。

敦铁上摊一张报纸，看看当的价和热话，怕
只是半读半猜，也有一和上万陌同命运共呼吸的错觉。像
我这样命不凡的客看，不动声色融入本，是短旅行
的最境，此拿起一张《每日邮报》翻间，挡住懵懵懂懂的
客是常必的。连累牍苦保守党的刻薄专，字里行间
看轻切的酸，让我读得跌跌撞撞。不仅是另一语，
些故、用、包毫无意外属于另一世，以至于凡看
见一些知一二的东，我会超出常兴奋。我必须受己是
一语上的异乡，而这一点，星巴克的营业员、铁售票处、
店台和务已经告诉我。
游莉，摄影师，工作生活在中国沈阳。（照片拍摄者不明）

9月我受ZUCZUG/的委托去四川拍摄一组照片，想顺路参观成大
熊繁研究基，间唯一的息日却故未成行，只行
当天一转一。时过晌午，熊已吃过饭，睡得东倒
歪。为赶着去，也不及队参观熊宝宝，之有点憾。
冲完卷，我却发现一卷认不出的底片，其包多张大熊
吃，熊宝宝滚滚去的照片，客对大熊的憧憬，这
卷里有。我认定是冲印店错，错底片，然而我
然记起，今年3月，成友冯捡一奥巴斯mju2相
，随手送给我。相里的卷我这次四川之行的片
一并冲出。陌所失的像却正是我想却有见
的。
张文心，出生于合肥，工作生活于中美两地，作品探讨叙事多种
可能性和现实与虚拟的边界。

我2013年的冬天是一名叫Wassaic的镇上度过的。这镇的名
字印安语里是“难以的方”的意思。常住口几百，
有超市也有饭店，只有一间兼卖披萨的桌吧。镇的冬季会下
多雪，我每天着厚重的雪出门闲逛，希偶然发现找
一些神的点，直儿的最后一周还是一无所获。正灰意
时，一从未谋的友然访，我带着他沿着镇旁的山路
散步，我然发现山路的有一处凹陷下去，顺着凹陷往下，是
一条隐的路，我沿着路走，发现这巨大的冰瀑布。
年夏天我再次造访镇，想看看瀑布夏天的样，同一位置却一滴
水也有。原这是以冰凌存的不会动的瀑布。
朱英豪，自由摄影师，偶尔的旅行写作者。

，一群一院里练经典蕾舞《吉赛》选段。
国蕾舞观看《吉赛》时，每女主角出，有几
年下吹口带头鼓。我一度以为，这是其友或是爱
慕者的做，直后有告诉我，这是蕾舞演出应该有的礼
传统，是当舞台上的舞者是俄国。想古巴和苏的关
系，我于是然。一直保持，显然不是对美好的最奖赏。
我会矜持，却会奔放。如观赏蕾舞？先欣赏，
然后耍点氓。
访谈
　　　　思想比存好。
——佩索阿
张北海
只愿侠梦不要醒
访_叶三
得知《侠隐》的作者张北海常居纽约时，我常惊。我的想
象，写出纯正京味儿文字的，必着长，喝豆汁焦，
每天什刹海转悠，且最早于1920年。
而张北海，却是称为“老皮”的。他1936年于北平，

新国成年居台，三多岁起定居纽约。看老照片，他仔
长发，墨镜单包，从而顺，过 “随所欲不 ”，仍
是陈升《老皮》所说的荡百老汇的浪 ——“ 异你
说走半的路，却梦想卧包厘街头”。
张北海写几年的散文，从迪斯尼乐牛仔，一如光
陆的碎片，出一泼的美国。58岁年一阑尾炎手
后，张北海北京，始为己的一长说集资料。八年
后，25万字的《侠隐》完成。文坛名钟阿城、安忆、、
张大春盛赞。而后，张北海不再写说，仍居于纽约，写美国。
2015年，张北海的散文集结为《一纽约》，国大陆出版。

导演文则把《侠隐》搬上大银幕，成为其“北三 ”的终结
。
为
访张北海，我系上《一纽约》的责编。得知老先
手写复我的问题时，我一点也不惊。邮件发出，一周无讯息，责
编说：“先不知方。”又一周后，一典雅的英文
邮件我的邮。又若干时日，我收一页纸合照而成的PDF
文件，老先仍用繁字，钢写，字熟潇。
最后一邮件，张北海逊我
手作为图的
求，他议我放照片，“让大看看半世纪的我。”今年天，
他再一次造访北京，他说，除羊蝎，他会去北京其他
的“伟大发明”。
访谈：
正午：您于北京，三岁即居台，现忆起，年时的

北京是什么样的？
张北海：记忆的北京和年，是相当美好的北京和年，只是我

不一岁全抗战，所以我母说，“可惜文（本名）错过好
日 ”。
五岁之，还有点印象的只是吃，至于“市 ”，也只是跟着大

逛的一些景观。另外是环城车、东四牌楼及其一角上的
通察亭，同口儿上的车，直门内运煤的队，夜的叫
卖声，和一些年景象。
我也天上过，除吃的以外，印象最的是些过海大
桥的三轮车，上桥坡的时候是倒着。
正午：北京和台，您均读于美国，这样的启蒙给您的文

字及文观产什么样的响？
张北海：当然是从有会一点点方世。至于文观

，说好，我是从当时令我着的国“ ”和美国的
comics（编者：漫）始的。直抗战利我北平，才始
阅读一些“ ”和comics所根的原著，从水三国红楼梦
《经》故事，克·吐，斯，《基督山恩记》
。是让我此充一句，当年美国comics，现早已升级而有一
漂亮成熟的名称：graphic novel（编者：图像说）。
正午：，您曾过父不屈日本侵军而全受迫

，《侠隐》的时间景也设置为1937年，这段年经历是否成为
《侠隐》的写作契之一？
张北海：说景设 1936—1937年，倒不是为受
（当然有），而是为故事主题，即侠的终结与老北京的消，无
这一设想历史上成与否。蓝峰一上下，是有不我
的。
正午：您为会选择文作为主修专业？当有当伟大作的志

愿吗？
张北海：当年台的大考，我分师范大英语系，之后

美，也选比较文。我早意，我不是一问的，
有做者的兴趣或意愿，所以硕士之后即退。
同时，我也想当作，伟大作。我始写作纯属

偶然，1974年应《七年代》主编之约，先不定，后定撰
写专而始。所以愁予为我写的一现代说“著作随缘却
无需身”。
正午：定居纽约之，您台度过春时代，也曾经历

片上的变，您可曾想过以此为景写一说？
张北海：有。我也不想再写说。至于台和之后美国的

经历和感受，我还去想是否写。
正午：您曾说过研读纽约史是为好写座城市，您的几本
散文著作也的确纵入历史和文化，纽约得动又刻，
么，为对北京（北平）的写，您选择长说这一？
张北海：我想是为我对纽约或美国的认还不够。纽约是大码

头，我只拜。这也或是为什么教会说，“多年以，张
北海以有关纽约的散文享海外，然而他执创作长说
时，这位老纽约，却必须老北京”。
正午：您《侠隐》塑造的座“传统和现代，市井和江，最

国的和最的，最平常的和最传奇的，熔为一炉，杂糅共处”的
北平是您精神上的故乡吗？1974年您一次北京时，这座城市给
您的印象又是什么样的？
张北海：北京是我的精神故乡吗？硬说的话，可是吧。是我

1974年一次北京，刻感 “故乡” 事皆。我当然明白，天
下与事，岁月而换星。所以，北京是我的精神故乡吗？
是吧！
正午：您曾 “长写作是一酸史”，《侠隐》历时六年

的写作，您过瓶吗？曾想过放弃吗？
张北海：不说长说会瓶，连我写纽约的几字散文，

会。此时此刻，写作者需设破，且各有各的办
。而破不的，你我也看不此的作品。
一长，像一件庞大工，从始完工，每阶段免不
这里修修，里改改，《侠隐》每一章，曾一而再、再而三
这里修修，里改改。整说完成之后，仍需一再修改。对我
说，我想其他写作者也同意，这是写作所必需的，而且这大
局已定的最后工序，也是我写作过最后的满足。
正午：您曾说写作《侠隐》是却一愿，完成这说后，您
对写作—— 是说写作的认有变化吗？
张北海：为已经一愿，也无需去想一些对说写作的

认有什么变化。倒是对我写说，却让我加对文章的结、
文字、奏以及主题的表，有进一步的重。
正午：相对于您一直坚持的散文写作，您认为虚写作是否

难，对作者是否有的求？
张北海：我觉得虚和虚不易写，而虚还有一层考

虑，即创作者不创作，尽量免事实上的错，切
记“ 细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正午：《侠隐》的情、塑造及语华写作内得

的价，难相信这是您的一虚作品。此之，您
有过虚写作的吗？
张北海：间着写过短，放弃。短不适合

我的性。
正午：说写作而，您有有受其他作的响？如果有，

是什么样的响？
张北海：难“ 说写作而 ”，为我只写一说，还是

通俗性武侠，而且也不想再写。可是“有有受其他作的
响”，当然有。而《侠隐》说，基本上是传统武侠说辈，
主是30、40年代几位大师。举一例：早 40年代，已
设把武侠带进20世纪。他《铁伞先》头，说北平
去天的火车上有位老头，身一布包，着一把铁伞。当
然，这把铁伞是老头把铁。写一辈武侠说，也真会武功的
，当然知 20世纪，不可有江士，身一把上
楼。除他以外，张恨水的《缘》也有一对武侠 ——关氏
父女。
正午：您《侠隐》塑造的侠士天然是归国的海外，

会用，这跟古典主义的侠士象大不相同，这身上，有您
身的投吗？
张北海：即使有“ 身的投 ”，也是作者下意做一侠客

梦。
其实，说也好，天然也好，还是相当传统，只不过故事和

出现 20世纪，而古代。不熟 30，40年代武侠说的读者，比
较难以会天然美国这一段情的意义。
举例说，的爪，是败给之后，走江，另
拜，才苦练出一手“大爪 ”绝招。这才克敌，而天
然，尽的时候有这觉，还是会使用现代武手。
至于他跟古典主义的侠士大不相同，也正是《侠隐》的主题之一。
正午：《侠隐》的“隐”不仅是您下写的“大隐隐于市”——

走于北平的街巷，也读为“侠之终结”，您样看待这样的
读？
张北海：这是一合理的，是还有一点。即使传统武侠

说里，武或江士也从不招摇过市。侠义，绿，虽然不一
定“大隐隐于市”，是不会世间社会身。他隐藏
他的江。至于“侠之终结”，则常明显，时代变，炮取
代，律取代正义。
正午：为写作《侠隐》，您国多次，集大量资料，具
您里、样集吗？其有什么趣事吗？
张北海：不是国，也不是为写武侠，才始收集。英有，

多半是有关我出的年代和老北京。有什么趣事，只是当台
北，，北京，纽约，为一下我的出年代和出之买的
一大堆，对我后写《侠隐》的帮助常之大。
正午：《侠隐》即搬上大屏幕，您对这由文导演的有

待？
张北海：说是我的作品，是导演文的创作。我相信他，

应由他放手去拍。
正午：您常好莱坞及美国文化，您认为《侠隐》的

表是否适合好莱坞的范？您看，方 “侠”的概与
东方文化的“侠”最大的区里？
张北海：无是否或应否或需否合乎好莱坞的范，并不重。只

拍得好，会受欢重。想想看，当年泽明的武士，
正是如此打进好莱坞和世。
“侠”的概是问题，我只想出，东方的“侠”，除

历史文化景不同之外，无，受受冤受苦士这一
。
至于好莱坞的打斗动作片，有不难发现，近四多年，其
主角英雄武打方，已受国武打动作的响，国功夫
说，主归功于龙。他还未出现之，已经是好
莱坞内名。当年不大明星是他的弟。他先美国
《蜂侠》，及后的《山大兄》及之后一武打片上
演，全美，全世。
正午：您最近一次进院是看一？您观看国导演——
是文——的作品吗？您是否几年由《卧虎藏龙》为国
带的又一轮武侠热潮？
张北海：最近一次院看的也是一年多，是我《一

纽约》最后一的Angels’ Share。
看过三文导的，是他买下《侠隐》片权之后，常

喜欢。
至于《卧虎藏龙》带的又一轮国武侠热潮，我一也看

过，我的感觉是，如果片的或票房好，是安造的。否
则只说是《卧虎藏龙》惹的。
正午：距您完成《侠隐》又过去几年，您对“侠”是否有

新的理？如果有，您会其赋予《侠隐》的版本吗？
张北海：有什么新的理，无有与否，我不会给文

烦。
我想出，武侠是古文的侠客梦。作者读者做这
梦，可还需做这梦，我只是希这梦不觉，好给些受
苦受冤受的无助士，不是也不可是一希，而只是一精神
托。当然，会有说这是逃主义，不再武打
不平的今天，只有敢于出为受说几句话，已经
续“侠”的精神。
正午：我您仍然用纸进行写作，为坚持这样古典的

写方？您斥设备吗——无是阅读、写至摄？
张北海：我不斥设备，只是得慢。目也只是用
邮，谷歌、维基。
我的普通话正，只是北京味儿。我之所以一直手写，

主是习惯。同时，对我说，从手，手，为直，不必
再通过选字。我觉得这样会扰乱我的写作思路。
正午：维根斯坦说“语的限意味着世的限”。作为

英语环境的文写作者，两不同语是否对您成扰？
思直至落时，您是用英文还是文的思维方？您曾 Teenager
为“三年”，这是美妙的翻。您看，作为文字的英
语和象文字的文，各的美感里？
张北海： “语的限意味着世的限”。错。一外

语，多认一世。环绕多次的我，一不文英文的
异，不说认世，连走观无从知晓底看的是什
么。
写时，英思路并行。出现一些英文语时，我也尽量以最

佳文方表。
我不敢文字的英语和象文字的文，各的美感

里。我只说，如果你不知文字的读，你连编著的
文字典烦，还先去。而如字，会出现
烦。
正午：您平常的阅读，英文和文各占多比例？
张北海：大半是英文，杂。
正午：《一纽约》您写博，写牛仔，写报纸上的讣
告，至厕所……您认为，一城市最好的方是什么？
张北海：先是其。如想进一步认，看的兴
趣，需或关，去阅读一些今的有关著作。
正午：您经常阅读文作品吗？您喜欢些作？
张北海：我之后，仍设看一些以应看看，和

当代一些主题故事吸我的作品。至于是些作，则不举。
正午：您的藏多吗？或者，除，您有其他的收藏吗？
张北海：无所藏，只是一些定的必读。其他，兴趣

和写作之需。主还是有关纽约和美国的著作。
正午：您好 ——现还好吗？您还抽烟吗？您平常喜欢听什么

乐？经常去百老汇吗？您仍然是陈升所的 “老皮”吗？
张北海：惭愧，我多年的烟，仍未完全抛弃，只是近二多

年，相当制，量多。
我和摇滚同时度过春。只比我大一岁。我是今天有

的从78 45 33转片，听 cassette（编者：磁带），光碟的
过。今天，听得比较多的是蓝，奏布斯，乡村和folk。
偶也怀旧一下，听听50、60年代的摇滚经典，hip-hop 过，我
最多只听三分钟。摇滚永远是年轻的乐。
百老汇乐或戏，近年较。即使去，也多半是陪次

纽约的友一下。
“老皮”是陈升和张的戏语，不必当真。
正午：您样理 “美国梦”及美国的消费文化？
张北海： “美国梦”不是一句口号或政，而是一位历史者
上世纪30年代经大萧条间创造的一名。而其原始意义并不
涉及“美国消费文化的最好象征”。他是看美国 19世纪，一代
又一代，一批又一批世各的百万民，为逃各母国
的政，经，宗教，社会迫，一比较公平制的
，可己的和努，去求一较为美好的和未，而
此一现象，此一求，称之为“美国之梦”。
今天，此及其著作早已忘。是他出的这 “美国

梦”，问世之后，不美国经历多经危，大战战，社会
动乱，现还一直不断有一批又一批合民此，即可
显示“美国梦”依然可以适用至今。
正午：您经常上网吗？会上twitter吗？还会像关 70年代的斯

多克一样关当下美国年轻的吗？
张北海：我有twitter，也有其他意儿，直去年10月，

一位导演友吃惊发现，我竟然有手，才送我一支
iPhone5s。
我大致还关，同情关今天的美国年轻，不像当年样

以同代的眼睛去看。
Woodstock 热情，像是一代年轻的，现早已成为记

忆。是19世纪英国 Alfred Lord Tennyson 行句，“‘Tis
better to have loved and lost，than never to have loved at
all ”（情愿爱过而后失，也比从有有爱过好），却是一
美写照，无热爱的对象是还是摇滚。
正午：您最近一次北京是什么时候，这一次又有什么不同的感
受？
张北海：最后一二次是2011和2013年，
两次和再上次最大的收获
是吃羊羯，再上四两二锅头和大，真是一大享受。这是北
京近几年创造出最不起的吃。
张北海，本名张文，祖山五台，1936年于北平，长台北，工读矶，

合国，退隐纽约，著作随缘。著长说《侠隐》，散文集《纽约》、《天线
下》、《一纽约》。
吴靖
互联网越发达，言论越少
访_吴
关村北大近。从北大南门再往南，跨过的四环，刻
这以产品闻名全国的。
刚刚兴起的时代，往一的城
里寻找一看起谱的店，购买的一台。时
信息化未普及，不是所有精于此，所以这购之旅常常结
而行，尽量降低险。后多系的起己的店，
南门外一房，给师弟师妹修、卖水货，当间。
这是当时的创业故事，大还依赖于这熟关系、共同社区寻找
信感。
后
，四环的这一侧发多的变化。一度出现过一量惊
的三店，整楼卖，和其他城展价战，让
、老师此连。结果一年之后宣告这只是产抬价的
，一幻象。现，昔日的三店旁已经正命名为创
业街，贩、摊成创业者阔的咖厅。这是新的创业故
事，也是新的世。
用一最时的汇，关村正经历转型。经销正这
里的厦，想买的不再需冲进去冒险，而是可以网上购
，或者去苹果店。政府的，这片具有意义的区域今
后改造成为新的互网创业区，代表我正进入的新的时
代吗？我和吴教的话从这里启。
访谈：
一
正午：现大转型、互网时代，这的变化
您的堂上是否也有反映？比如，一段时间还有教鼓励
创业的新闻。
吴靖：我己感觉新闻和传播专业的有一虚无主义的情绪，

有一点。堂上现实社会有争的议题，他的兴趣不
是大，我得的应不多，这也和国公共表的习惯也有
关系。其实的应该对社会充满好奇、热情和介入感，
他大是一公事公办的态度，为完成业才供观点。
至是行业的一些重大话题，大对身、业的发展有
焦虑，可是感受不太大的热情。这也可和我的
整上的业去向已经常多样化有关系，大毕业以后不再集去
，的身意我的教里已经常，多数只是
把位当作一阶梯。
所以，从这方，对新、新技是向往的，

怕并有太多认，常好奇，大的。如果实习的
话，他对互网公司的兴趣也是大的。
正午：这变化是最近发的吗？有有一变化的过？
吴靖：之也会有，气的确变化。时候，理想主义

是一的群，是这群所产的响是不一样的。今
天，你感觉这群真的是一缘的、我坚持的群，他
已经有平台去表这群的身意，而之还是有的。
这之，是一重的存，尽传统的话语权也
是不平的，理想主义的话语结还是拥有的表，现
为新的碎片化，草根的、世俗的、虚无主义的观完全通过新
的（博、信、）传播，理想主义的声听
。几星的本科堂上，我新闻事件，
间的认知度常低，我顺便问一下大的介使用习惯，结果150
的通选上，基本有使用新闻客户，数订阅澎的
信公众号。大不读新闻，这不仅仅是纸的问题。
正午：么这后底是什么问题？有有一条结性的线索理

这变化？一段时间还有业的声认为给予的支持不够。
吴靖：我看的主是资本的响，业对此是基本无的，他

看的最大的阻仍旧是权。业的多例反而是资本的
下，主动寻求市利益新闻公信，从而受权的
惩罚。这些例的权，是代表社会对行使范权。
当然这范权的行使方与序存争议，新闻全市

化和业化的语境下，新闻动天然的正义性已经不存，已经
越越多为定的利益集以及资本去务，所以从新闻
理的角度进行批，我觉得是维护传统的新闻理想：为公共
务，产公共领域。
今天，不是超越其他利益集的存，而是本身也成为一

利益集。的持续透下，社会各各样的利益通过
表现出，其响最大是资本，现的政权也是通过资
本的对新闻进行控制，之间是一既博又相互利用
的关系。而社会各方的权精英越越统合的今天，与政
权之间的博也并不意味着公众会成为附带受益者。
正午：我之的一访，敦政经院的冰纯老师
，新的变并有实质性改变传统的政经结？
吴靖：互网思维根本是业思维—资本新的环境下如寻找

新的市动。一直以，资本把互网定义为营销、业
，而不是公共领域。传统时代，的公共领域是由新闻的
内和成，而广告和公关的分是由介理这样一还有
一定强制性的则给范起的，而互网时代，这两者之间的墙
消失。你会发现不是公共领域的辑左右私领域，而是逐利的
辑左右公共领域。
早讨的，乐观的看的是让多普通进入公共话

语产，好像是加民主化的趋，他有看见的是，公共领域
的产是经过文化、制度的设才成，关于信息源、真实
性、客观这一套理不是动的业范，而是一套社会理，
也是一套公共表的理，是新带的新的表间和平
台有带新的范，所以天然和资本所塑造的范结合一
起，实际上是广告和宣传。
公共领域的范是去说，去，去充分收信息、改变

己的观点，广告和营销是通过技的手段实现己的目的，不
是价值层的讨，而是利益的最大化。这套营销话语新领域
得大的放。传统时代，他需购买资源，现
不需，传统之权的、大上的公信也坍塌，
这象实际上是广告支撑的，广告消失严也消失，其实一
直是这样。
正午：所以当传统危，多速转换成为一公关

公司的思维。
吴靖：我发现这是主动求的，传统的反应是样适应这

市，样为市务，而不是保存己的价值系。此过头
想，之底存不存这套价值系是值得怀的。文化是坚硬
的东，新的语境下速用市需求的变，完全有
基于公共性思考未的发展，么之的信可是虚
假的，有坚实的内核。
正午：现实的也是挣扎和纠结的，他有现实的经基

础，和他分享信的也越越。
吴靖：是无的，他需一套公共政去推动和导。我

现设计的公共政实际上是一为利益集务的政，这有
大的偏颇。互网是一平台，应该有其他的产方，不仅仅
是卖东，教、新闻产、实产业和信息化么结合，应该
政现出。我的政完全看不出是去一公共领
域，而仅仅是促进资本的发展，其实本身资本的响下，已经
全市化。
实际上公共政应该去扶植市看不的文教、和公共表

，这些东的产需长时间的投入、潜化的培养，长一
段时间可看不盈利，这肯定是资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恰恰是
应该做的。我憾看，现的公共政是为定一分
务，而需支持的另一分，这样的政导下，
的间常。
正午：现一些大的门户网纷纷始经营一些写作平台，他

的努也难成的主。
吴靖：资本也为己的社会信、社会位买一些单，这

行为当然是好的，有比有强。也是有偏向的，不是完全
的公共平台，我可以看话语权完全两分化，有些群国
上已经获得不关，他有发全社会讨的会，他是大
的资本不会关照的群。
正午：具说，是些群？
吴靖：比如涉及守儿的一系列件，这么大的丑闻，国当
下充满怨和不满的环境，乎应该起对制度的批才对。
相比之动车事件发对国的批、吴英对集资的讨
说，这持续几年、响上亿的问题，发的报却不多。当
然我有做定量的研究，我有看热闹的讨，话语
偏颇。我的世现单一、选择性报，尽越
越多，城市产阶级所遭的问题才是问题。
正午：这后的原是什么？还是资本吗？比如说从北大毕业的

，还有进入社会，他的问题出里？
吴靖：这是一系统，工作员也不是动的工具，他是通过教

、社会化的过，才成为有定理的群。这么多年的市化
培出的年轻一代，进入习技，再进入，这
成为一闭的环。是说新一代的从业员有
城市产阶级以外的事情，传统上我对于的待是打世
的户，不仅是认广阔的世，而是让不同的阶层互相认相互
。所以难说这些工作员直受资本的压，他只是无意
结上契合。
正午：所以现看，《南方周末》的时代，包天、迪网

络社区的时代，所起的讨的议题是相对广阔的，这怀旧
成吗？
吴靖：我觉得是成的，为时的是跨越两时代的，

他经历社会变的过。国长时间里是一平民化的社
会，的关怀是下层的，关民众关底层苦，充满正义感，对
公正有强烈诉求，这上一代身上现得明显。
随着社会的变，包教对阶层的选，我新产出的

产阶级的这些知分，完全是精英主义的价值观，多关
利益、我实现，而不关传统的国天下和社会不公。他的知
源也是他熟的城市产阶级环境，情感上也完全缺失对另
文化的认同，有同情，么是，么是奇、居下。
另外，他的经已经完全草根，上一代多是有

底层经的，这切身的经常重，对他的情感、语系是
重的塑造。现的城市里，受这教，受全
行文化的熏陶，阅读业说，四不，五谷不分，消费文化
所。
我记得美国一位已经过世的教曾经过，以的记者多是

工阶级出身，他可以入社会，和三教打，有这情感和
表。现新一代的记者依互网集资料，坐里、办公
室里，通过现代的通讯设备获取所有的信息，他是着已有的东
产新闻。
三
正午：《国语境的技变与“互网+”》文章里，您
互网技 80年代进入国实际上对的是一真环境，
一方跨国业进入国，另一方激进主义退潮。现看，
时候冲击才刚刚始，现乎是全失守的时刻。
吴靖：这是所。我通常认为80年代文化和理争的
跃，实际上后依托的是套公共务的制度，如果有这制
度，几年的争无存。时争出的一后积推
进市化，现身的存出现问题，资本化和市化把他
施展理想主义的平台挤压殆尽。
90年代，还短出现一次关于文精神的讨，以《读

》为，为知分发现己从社会观产、推动社会变
的缘化，是讨，还是有发现导致知分
缘化最重的量是资本，还继续拥新由主义市化政
。结果 90年代后，他无发起这样的讨，为可以发起
讨的平台已经陷。
正午：后的讨把矛头直向制度，公共也是这样
动员起的。
吴靖：实际上他向的制度和资本是一的，他用一号

层的区隔维系义的度。作为，或者知分，社会话
语如果不表现出一批的态，会失去光环，为的合
性是抗强权的基础之上。实际上是和资本合作，
所批的强权也和资本合作，之间有实质的差。
正午：所以互网思维并有改变这必然的后果？
吴靖：你难说新技是决定性的，一定是社会思潮，以

方发现强化。互网方最的设计是军事性的，从
军事发展大，成为一发起讨的平台，包后国的网络发
展也是这样，从大的bbs 始，是一文化的间，是业化
的，逐辐社会。互网的文化基应该是公的、公共的分享，
实际上是社区化的。互网业化是从90年代始，和80年代的新
由主义转向相关，技的型化、消费化，不再供公共务，而是
为消费者供乐和消。这趋普及时已经出现
，硅谷新经随后又强化。
正午：所以与其说是话语权的放，不如说是消费的放？现

所有的创业点是寻找业模。
吴靖：是的，互网越发，实际上越，消费行为越多，

多的欲发明。以所未闻的需求包成是里核的事
情。
最典型的例是，阵多去互网或者融公司

创业，他发表过一些，张泉灵有一段话让我不怀。她
她互网之后，“ 始慢慢理一些全新的辑和想 ”，
认为出车司的台目收听下降，完全不是为有好的目
出现，而是司用滴滴单不听广播。对她说，司不
听广播这件事不是悲也不是喜，而只是社会发展的大趋，或者
说市的变化，明去抓住，为司不听广播，所以我不
这行业，我司听的行业去。
她是一著名的，她的表完全有的理想。如果

这么想，么我对的话语产还有什么待？只
由资本去打造。资本会告诉你重的事情不是读或者听
新闻，而是去多新的app，去双一购。
四
正午：么如看待权？
吴靖：最近我才有一些这方的思考，以只是从单纯的旁观者、
批者的角色出发，希通过供批性的思想响，他以
后会作为介理者，成为社会的精英，至成为政的制定者。
最近我觉得需具响政，尽实现起难，也需努
。
现多问题集政制定的过缺公共性。最近几

年的公共政已经出现相反的趋。最是敌资本，后又
经历一矫过正的过，90年代用资本的方培市，
今天又发展成为底层的利益，问题已经常严重。与其抽象
讨制度问题，不如讨现有的制度下有些漏，么执行。
为原有的制度设计，比如说民代表大会的代表源考

虑各阶层的代表性的，么应该么实现？他样政
决制定的过发出不同群的声？是可以讨的问题。
比如政，表现出严重的偏颇，我的版权政、对互

网版权的理，有经过充分的公共讨，印刷时代的版权制度是
不是适用于互网？多大度适用？这些应该现律和政
制定的过之，完全有，只是武断把资本化的系互
网当去。
我，有些帮助政府门制定互网版权制度的是互

网公司的务门，他像库一样组织讨、写政性的文，由
他供的观多左右决的方向，完全跨过民意代表
。
这不是一民主化的过，不大、关的层经过讨

，完全是执行门和业的律，闭完成。所以我
和公众关的方向，应该是权的公共性问题。
正午：现多的批向审制的存，而您认为应该从政

制定层着手，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吴靖：只侧重者会让问题变得单化，监督变成和责，

而审也是的，两者有什么设性，不监督具的层
，不有效推进变化，而是一对抗性的监督，陷入性环。
当然，对此，政府应该有意组织为成熟的讨之后再去

推进政。而作为推进政府进步的量，应该专业入
去讨，光有热情是不够的，这涉及记者的知结问题，如果
有去讨具的政层，只剩下。
正午：这又之的问题，记者的知结和情感结

。
吴靖：现的上有太多的侃，现的批多的是攻其一点

不及其，或者从一点扩大成制性的批。戏只制造一虚
无的理态，有办针对具问题起讨。作为反对
，也应该是的反对，不应该是为反对而反对。
五
正午：您的性环，互网有有带一些积的变
化？
吴靖：再观察吧，目从政的角度，我还有发现市化以外

的积思路。
正午：有有看比较乐观的海外经，比如BBC的公共务模，

乎仍是一重的参考？
吴靖：其实欧有多的模，说起互网业化不只看美

国，你会发现欧的互网业并不发，现著名的互网业不
是美国的是国的，不是唯一的模。
意义上现国和美国的情况比较相，而欧不太一样。

我觉得原于美国从一始是业化的，而国的公共务
文化不够，速业化的理入侵。而欧有强的公共
的传统，比如北欧有多积的公共政，包的平、公
共资对数族政的支持，的并有为互网的出现
崩。再以英国为例，为合国际资本的压，英国也入
多的卫星、数字，BBC失去的垄断位，并有压倒性
的去私有化BBC，至有保守党明确反对这议题。
这和每国的传统是有关系的，互网的发展不是只有一模

，而且我觉得国仍有可性，我的至律上有全
私有化。
正午：所的互网思维对您的教有什么响？包您信

新的使用过，有什么反思或者我反思？
吴靖：我现也用博发，我认为不可用140字说楚一件
事情。传播效果研究有一律，宣传或者传播最大的效
果，顺着社会的既有观去表，如果你去战，只有环境
充的情况才有些的效果——所环境充是你有充分表的
间，还一群的通进行强化。此之，我认为
堂、教室是这样的环境，可以传一些战常的观，让大反
思己的现，博是有办实现的。
现
我会通过信发表一些，为基于话本、友
，响的是周的同、同事、有共同想和关的群，这是
堂的。我发现使用多以后，效果也冲，发友这
行为多情况下仅仅是一态，是的，有时候也会觉得
虚无。发的些长文章，我不确定些点赞的是否真的看。至今
我看好文章还是会转发，会克制己，我发现一阅读和讨
的文化不可这么单完成。
这经历让我强化对技的怀，技本身不你待的
结果，还是你的传播理决定如使用技。我现也和新技
相互摸索，尽我对并不太有兴趣。为什么只是新的东去拥
去从，否则你是过时的落后的，这本身是强大的意
态，需进行制。
正午：现是不是必须通过信集研究样本？
吴靖：一些研究领域是需的，是我现还有进入这领

域。介研究的多领域需研究者入进入，比如行文化、
丝、真实、肥皂、戏，如果你以民族志和的方
进行研究，需成为一度使用者，比如我之研究，也
看长时间的。具备一定的理和反思，不陷入消
费的辑、着鼻走，不所控制。
不是研究者也好，使用者也好，跟技、的关系应该是
放的，去感受，去会，同时保持反思的距、批性的分以及选
择的。最级的是产内的，最基础的是对内的选
择，这又介素养的话题。
所以老话题不是有意义的，我觉得应该去研究新的趋
、潮，也不忘记些“老的”东，还是这些核的议
题：样进入和响传播序，样公共的质量，样
公共领域。
吴，毕业于华大外语系、美国爱荷华大传研究系，现北京大新闻与传播院

教，著有《文化现代性的觉表：观看、与对》，有《垄断》、《介研
究：文本、与受众》，研究领域包传播与介技的社会理、批与文化研
究、觉文化研究、新介技的社会使用与文化史、新与创意产业。
故事
　　　　无意刻，随事折。
—— 度
一个山西青年的任逍遥
文_
一
去年劳动，菅浩过一次命。命先称“ 三”，
山省州市平县城大街旮旯，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一直声名远
播。菅浩好奇上队， 30块钱，说出八字。事吟，
平县城最负盛名的瞎推出菅浩的基本命运：
普通，父母不上；对好，却感情不顺；技工，真正

爱好业；有双挣钱的手，有攒钱的兜。
菅浩当时震惊 ——瞎三万可察，每句击年
的 ——他山山村，父是煤矿工，里着卖铺；
2013年毕业时女友，三月他；矿是实打实的技
儿，他每次下井带上百斤的工具；矿工累死，他
请假，是为业的真正爱好；他一月挣6000块，长是
收入，一想爱好，觉得钱永远不够。
三掐一，菅浩 28岁以后顺顺水。
菅浩吃定，定情绪，原路车，长着上。菅
浩不走，除下井，他有其他赚钱的门路。
菅浩需钱。他攒钱是为拍一。潞安煤矿一
队，这是公的，矿工觉得，这刚的。
二
菅浩早做着不随大的事情。早 17岁，他大同市雁北煤
读专，不愿意父的求毕业煤矿，执意报考大同大。全
年级只有两敢这么干。对口升虽然比普通考易些，对
专说仍然难，复习一段时间，另一放弃，去煤矿上
。菅浩坚持着，考几月，他收拾包，老，跟
着三复习。成绩出，同吃惊发现，煤的专
考 460多分，近年的山省二本线，顺利大同大矿专科
取。雁北煤历史上，菅浩是一。
矿专科三多，全是。菅浩打做矿工，想

其他方向上寻找会。他进会，又加入文社、社，为
表现跃，大二推选为文社社长，一当选，他创办煤矿院
一文月《白桦》，令灰的是，文社有市，卖
吆喝，有热情的也是位数。当半年社长，菅浩
。
不去上宿舍的日，菅浩守着上网，知贾樟

。后者的经历动他。同为山，贾樟的以关乡现
实而著称。菅浩也想拍，拍他的乡。
他想先把己的故事拍出。情写好，取名《梦》。

他找上院委，申请成社，委记不感冒，不置可否。
过一周，菅浩又找上门，终于批。菅浩里支一张桌
，坐，招女主角，坐几天，一也招，最后只好硬
文社的。为上，组只有周末齐，断断续续拍两
月。平时菅浩也不闲着，周一周五，他扛着DV去外拍，
完成纪片《兰州》。菅浩把记本处理，借钱换台
，继续宿舍，下剪辑软件，根网上教，己剪片
做后。
带着这些作品，菅浩参加文化的DV大赛。看好
他。连他己也觉得，重参与—— 有传院，己半路出
，跟编导专业的比。此之，煤矿院也
动里有过成绩。历史又菅浩打破。选结果出，《兰州
》拿一奖。一名大同台的委说，片虽然拍得糙，
真实，不做作。
事情传煤矿院，委记改态度，起身办公室菅浩

。委记重表示，还有什么想，院大支持。菅浩趁热
打铁，申请举办映，公播放《梦》。
委记同意。是，他示菅浩，典礼需费用。
DV大赛虽然发 1000块奖，远不够菅浩还债。他不可

己掏钱。为映，他带上组，城赞助。跑几
次，搭理，其他不愿再去，菅浩不罢，一又跑几
趟，一月后，有店铺赞助 2000块。菅浩印 1000张票，每
张票上给店铺打广告。里起海报，时间定一下午。
大同台、《大同报》当，也确定出席报。一张
票发完，礼堂也布置好。一切上，映当天上
午，委记想起，他还看过。
菅浩一次遭审。审结果是，片不播。委记认
为，里大话连，爱打扑克，抽烟，并且宿舍
走走去时，常常只一条内，这些有院象，不公映。
这时距映礼只有四时。菅浩只好草草剪出一三分钟

的片应。
大同大的一次举办映，礼堂几乎坐满，领导

轮发表话，最后轮菅浩，他强作欢颜，向观众宣布，时间
，这次映只播告片。
去以后，委记说，如果把抽烟、、打扑克以及只短

不文明镜头，择日再映。菅浩觉得，些是真实存的
东，如果，情不对。为给观众一代，菅浩求
剪几分钟，又拍新内，重新剪辑。
改后的终于公映。片本是反映大的虚
和茫，委记意见修改后，变成一励志片，改名《春无
》—— 主角不抽烟不喝，刻苦习，外打工，一月赚600也
给里 500，拾不昧，见义为，好事儿做尽。
“毫不真实，完全失去我想表的东。”菅浩半是兴奋，

半是憾，两相消，他觉得索然无味。
三
菅浩的两和后是一片整齐的色，头顶却毛发，刘
海飘，远看像戴一顶显的舌帽。他戴眼镜，下巴得干
，上，藏蓝色牛仔，着牌运动衫，上一双
，牌运动包。远看上去，仍是一大模样。
我山一次见时，他公，着包，着一把

雨伞。我时，他网吧打发时间，看完贾樟的《世》。
以看完，这次上。
最，网上看贾樟时，菅浩只把他作为一励志偶像

——从走出的年轻，执着，奋斗，最终大获成功。直看
贾樟的《武》，菅浩底击。《武》的是山
镇的茫年，熟的和方令菅浩感动，他找知
己，细细翻阅网页，把贾樟的履历研究一。“贾樟和我一
样，是山的农村，是理科差文科好，历不，喜欢
拍，而且是，不是科。他拍的《武》，的
态，我太熟。我茫过。”
从《武》、《台》，《三峡好》、《天定》以及《山

故》，贾樟一直专于现实题材。菅浩也他的
响着。从练习拍摄始，不仅《梦》和《兰州》，菅
浩拍的片是写实题材。贾樟喜欢乡取景，菅浩也爱趁
假 ——仅老县，他拍两片 —— 一是《
女》，一村妇给军做垫的故事，二是《的
牧羊》，主角是己的爷。
遭的审令菅浩无奈，转而又然——他想
贾樟，后者的关社会现实，也时常审而不公映。他
觉得，和贾樟一样，己也做真实，所以有些才会怕。
菅浩
喜欢贾樟。我宾看，CCTV 乐
然播贤齐的《》，本手的菅浩然扭头，看
着我，语气严，重说，贾樟也拍《》，片尾
是用这歌。又一次，我吃饭，他正低头扒饭，却然抬起
头，出神着说，贾樟的，是他己编。
为对贾樟的喜爱，菅浩认计院的常。

后者办社，早也拍，和菅浩一样，也
喜欢现实题材。里，菅浩常去主区和常待一起，研究
，讨贾樟的拍摄手。这些山年眼里，贾樟的成
功，意味着以外，还有另一可。
趁一午假，常菅浩老拍一情片，菅浩
是主演。名叫《牢山》，一村去做矿工的，想出
去闯荡，命运多，最后景。
从
时始，菅浩把思上。他觉得这辈该
干这。次命，他结说：“老天知你是什么命，出的
时候，你这辈该干啥定，只是你己可不知。”菅浩
己是知的。
四
上拍后，菅浩一直想知，真正的组底是么拍戏
的。2012年，大二假，菅浩和常坐上火车，一次去北京。
行，网上，他看一城招群众演员，忙不报
名。走时，菅浩问里一块钱。
城北京偏僻的区。组收每三百块押，把他
带宿舍。和想象不同，宿舍是低矮的时板房，只有铺，北
京的夏天三多度，板房里连有。几住一间屋，全
是社会闲杂员。菅浩觉得，像是进传销组织。为，菅
浩愿意吃苦，白天拍戏时，他发现组也不正，连盒饭也
潦草得不行。待几天，两求退押，却告知，必须做满一
月。他意，可上当，这是钱的假组。
趁着夜里，他着包，逃出。身上的钱不多，维持

不太，拍戏，菅浩不愿灰溜溜大同。焦躁北
京几天，菅浩系一制片厂工作的远房戚，虽然多
年系，为戏，他厚起皮，请对方帮忙。戚介绍他进
一真组，务是片看支具。除此之外，还有组的
宾可住，间，有，菅浩觉得，一下从进天堂。
片，他一丝不苟完成务，借一切闲观察着。待二天，
该大同，组给他每五百块劳，是路费。
此行菅浩除见真组，还有一大会——拍常烧

钱。大同，他已经读大三，矿专科上毕业，过几
月，山的大煤矿招。菅浩想着拍，不想去煤矿
做工。当他从专升大，是为不想矿，折腾一，
不想走头路。也此时，他始思下一，一不委
记审的，反映农村现实的情片。
可是拍需钱。除矿，菅浩想不出其他赚钱办。起

他豫着，迟迟不参加应，直过春天，招的业越越
，里同已经大煤矿，里也催得紧，菅浩只好妥协。
他始毕业实习，并和位于长的潞安煤矿劳动合同。
2013年夏天，菅浩大同，一次长。潞安煤矿盘踞

长远，像一头的色巨兽。矿井外刻着四大字：安全为
天。菅浩吃饱饭，换上色制，戴上口罩、安全帽和矿灯，
上械，坐进缆车，直下落，向着下453 的色世摇晃而去。
煤矿无处不，乎是菅浩躲不过的囚。菅浩老
县，也布着大煤矿。他的父下井二多年，半苦，
却早也求儿去读专矿—— 他看，山的村
，是该吃下井煤的饭碗，天经义。老坪山村里，为
煤，已有下陷，煤完，有儿干，村里年轻争相外出
打工。
如父待的，菅浩终于成煤矿工。他不喜欢“工

”这身。毕业，一妹曾和菅浩有过一段爱，
煤矿之后一月，对方出分手，理由是父母不同意。除工身
，菅浩也意己的大专历。他说，矿上，专科是工
，本科是干，永远不一样。
潞安煤矿区庄，通闭塞，坐公市一多
时。刚工作，有网上 “ 庄煤矿年女友群”。
菅浩进群，他从不发。下井，睡，室友张强最
喜欢的事情是拿着手一直“摇一摇”，终于摇一女友，
直。菅浩不这些，顾写本，跟网上友
。他不打煤矿和女发葛，“我只是赚钱的，打
这，是和好，不是坑吗？”下井，躺床上，他
喜欢听崔健的歌，《一无所有》、《出走》、《假行僧》。其，
《假行僧》里的一句，正是他的想：“我不想一方，也不
愿有跟随”。
他的业时间用上，有时群里本，有时是一去

网吧，假又去过一次北京，几次大同。无一例外，是去找拍
的友。他去市里，有的一次，是崔健的《蓝色头》上映
天，菅浩去市里院，他记得楚，全只有三观众。他
的一切动几乎绕着。
矿上，菅浩一周三倒，下井的时间分是午12点、下午6

点和午夜12点，每次待12 时。有时，他下井买一点火腿和
方便，吃几口，越越好，吃慢，吃进去的煤多。井
下的一切是色的，煤统世，相隔一，两只看见头上
的矿灯。下井时，菅浩着几样械，长的近五，短的也有两
，加一起百斤重，扛上直打晃，像喝的走不直
线。井下，菅浩给矿壁打眼。矿车往推进，菅浩跟后
，往墙上出两的眼，把长矛一样的铁进去，砸上铁网，
免矿壁坍塌。
菅浩一次下井是2013年9月，从夜里12点干二天午，他
宿舍，母菅连打话，他张，攒攒劲，努说一
句，妈，我好累。菅连一听。
菅浩连的气也有，倒头睡。工作一月，有作业

时手，工作两月，一起应的有走。菅浩不
走，为攒钱，他一直坚持 15 月，经常每月下井23天以上，
潞安煤矿，这是年轻里有的出。每月收入是六块，菅
浩分成两，三给己，三转给母保。
2014年底，他攒下四万多块钱。时刻终于。菅浩从

煤矿请假，长。
六
山省县坪山乡，年轻往外走，菅浩却。
他给新取名《光盲》。说村里一盲的故事，他外
打工多年，村时却发现乡野败，煤矿而塌陷，己的
老已成危房，无所适从。
故事主角的原型叫菅广顺，六多岁，年轻时工上砸
头，成盲，只好去太原摩，一干是四年。眼盲的菅广
顺却是村里有见大世的。早年，菅浩还，每春，
喜欢去找的菅广顺几句，从他口里，想象从未见过的远方城
市。几年，菅广顺从太原坪山乡。
这故事菅浩的里盘旋几年。从去大同读，每次

，他见的故乡日凋零，好像一切煤车走。的时
间越，时，越像闯入者。菅浩担，故乡终消失，他
做的只有把一切拍下。
组一共13 ，除旧友常几喜欢拍的友，还有
几编导专业的，听说有费山村拍，坐上火车赶过
。多县城汇合，坐大巴进村。为约成本，菅
浩把里三间房收拾出，找出所有，几挤三大
炕上。组伙食由母菅连负责，每天早 6点不，她煮饭做
菜，一天三顿。
2015年3月，《光盲》正。一天拍，菅浩门口举

行。菅连搬出结时的妆，上，一躬一祈
，祝儿一切顺利，梦想成真。
潞安煤矿，菅浩如己是“从监里逃出的囚 ”，

一年多的计诸实施，他浸紧张和兴奋里。每次听景
乐，刚把戴上，他手舞足蹈摇头晃，像进入另一世。拍
摄之，他举起杯带着整组喊加油，里满是忐忑。
一夜，他根本睡不着，担会各原失败——菅广顺是时
演员，又是盲，如果不坚持，情全；组是年轻
，大为主，热情参与可只是一时兴奋，一次合作，如果
间闹矛盾，可分崩；村里条件差，如果拍摄太，城里
的不一直坚持，也令担。
的绝大分情真实存。除菅广顺的本色出演，其他

角色是村民时客。大分村民听说演维权的情，摆摆手
不话。菅浩不敢把真实情告诉村民，拍儿，时演员
找儿。拍一半，为有合适选，他和父母也上阵。
几景是己里。有劝菅连，儿瞎折腾，最后可
是一。菅连上呵呵应，却并不理会他：“我儿不赌
博不吸毒，想走己的路，么是一？”
无情设置还是镜头、乐的使用，菅浩只己的方

，组员常有意见，说他。“我不是执。导演有
己的，我只是严照我的。他说的如果有理，我
然会听。” 片以外，菅浩尽照顾组感受。他本不
么喝茶，这次为缓组压，从北京意买茶叶，每泡上，
整组着喝。
拍摄原计二天，实际速度得多，只用天，拍
结局。和主情基本写实不同，菅浩虚的结尾——
盲，城里医院住一段时间。当他愈再村口时，却发
现故乡已经搬，整村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压压
的煤矿。
菅浩用一长镜头着这片：菅广顺下包车，拄着

，一字幕里落寞走向远方。
七
“你相信命运吗？” 命故事，菅浩先问我这么一句。
他直着我，待。我当时坐公车里，客听见这
发问，扭过头，瞥我一眼。菅浩不理睬这些。
这时，距他的已经三月。虽然积蓄所剩无几，组

散时，菅浩仍给每发两百块钱，作为象征性的劳。随后
他带着素材，先去北京待一月，找友协助做后剪辑。他住进
北京坡的一间下室，一月 600块。外春光明，下室
里却得打。后步做完，剪出的片 124分钟。友大觉得
太长，议剪 90分钟左右，菅浩绝，他认为多缓慢的长镜
头是必的，“如果是切换，么观众只是旁观者，只有我
这样的长镜头，才有代入感。”
菅浩对这充满待。依着贾樟的模，他决定把

《光盲》送往。他一口气报国内外的，光报名费
三多块。其，国外的有五：尼斯、诺、
哥华、多多和山。他觉得，己的优是题材独：“我拍的是
农村纪实题材，通过农村盲的眼睛看农村的变化，这题材，此
我知的，只有烨的《推拿》。”
如果真国外的上拿奖，他可得出国，他还从有

办过护照。2015年6月，半年上的菅浩煤矿，为出国的这
“可 ”做备。
我见他这天是周末。菅浩煤矿已经待四五天，办护照需
的户口手续差最后一章盖，为煤矿领导不，手续卡住
。信友里，菅浩闷：“想像《天定》里大海
拿着也一。”躺宾床上，他刷着博，待一国
内公布选名单。
菅浩报名的里，最早公布名单的是国的“First

年 ”，官方博上，主办方贴出的公布时间是6月14日。当天
凌 12点刚过，菅浩正和我说着话，然抓起手，看一眼
博，随后：“还出。他说是14号，我还以为过零点
有。”放下手他又说，为不合适，选则也不太合理，他
对国内奖项不希。二天上午，他仍不时看着博。过
午，我去吃饭，一直话多的他着，不再看手。我问他结果如
，他说，名单一时出，入选。“他侧重的确实不
是我的型，”他一说一习惯性抖腿，“还是国外的吧。”
吃完饭，我坐上公车，去他的宿舍收拾行。公车上，菅

浩半天不说话，一口跟我分落选原：“我的题材有批
性，反映的是农村现，对政府不好看，所以戏。”分最后，
他又重复几句对国外奖项的待：“看看国外的吧。”
宿舍里剩下的东不多，菅浩打锁住的，把一台相

拿出，拆检一下，又好，塞进包。阳台上还晒着
的两件，他从摘下，手上拍打着。着阳光，上
落下灰，他手上几下，也塞进包。阳台的角落里堆着下井
的工作，全成色。旁放着一军用水壶，包着塑料，也
是通色。菅浩拿起水壶，演示一下己井下喝水的动作，
告诉我，喝的时候越越好，不然，里全是煤。
走时，楼层的理员阿意守楼梯口，欲又止，我

下半层楼梯，才菅浩喊一句：“真走？”
“走。”
“不？”好像不放，理员问。
“不。”菅浩说往下走，头也抬。
走一楼大厅，一刚刚完的理员扶着把，着侧门
说，大厅还干，走侧门出去。菅浩却大步星，只往正门走去。
理员，跟上去问：“你么事？走这！”
菅浩看她一眼，执意刚过的上踩过去，直奔大门而
去：“走这又么！”
走出楼，他摇摇头，“一点事也完，”说完，他又像

台一样，充一句：“我和他不是一世的，我不属
于这里。”
菅浩经常会说出这样的话，兀杂的现实。一天下

午，我矿区走，下雨，他一撑伞一看着天，口而
出：“我讨厌下雨，我喜欢太阳，太阳带光明，以下井，我看
的暗太多。”有次吃饭，刚煤矿时，为干儿多一
，他一下，重说：“ 的一点不紧，我觉得，最可
怕的是精神上的。”
矿区的一天，我坐公车去长市区办理护照。手续

单，填写领取方时，菅浩选 “邮 ”，他拿不填
址比较好。豫一会儿，他写上大同——“先友儿，然
后再给我。”
这也是菅浩一次感 “未的不确定感”。多年，从雁

北煤考大同大，从《梦》《光盲》，怕是长做煤
矿工，菅浩是一步一步着一具的目迈进。现，他最
想拍的已经结束，事业却乎刚刚始。他并不确定，两周后
己会里。
八
6月16日早，菅浩着两塞满的包，潞安煤矿。我
长车告，他先大同，收拾行，再去北京。
一夜，菅浩差点时改变主意去一趟上海——贾樟
里举行《山故》的映。他火车票，从太原去上海卧
铺三百三，“不贵。”说完以后，他又否定己：“ 车费加
住宿上块，只是看一，又不和贾樟几句。”他最
终作罢。
瞎三说过，菅浩这几年漂泊，而之后定下

。也现是时候。
北京意味着。贾樟当年也是从山北京，才有今

日之名。二二年，贾樟考上北京院文系。现，菅
浩也想去北京院——他瞄北的导演进修，制一
年。虽然费有点贵，他打听过，只有像样的作品，取把
比较大。
细细，菅浩已去过四次北京，每次去是为。2013

年夏天一次去北京时，菅浩曾一组做群众演员。戏
里，他客过一次北京院的保安，和明星包贝有一对手
戏。包贝饰演的是一农村长大考北的，他一次走进
大门，菅浩饰演的保安着制，出，拦，厉声
问：“ 住！你找？”
环球邮轮
六百余中国人的“甜蜜生活”
文_
一
海的傍，天色逐暗下，“歌大号”停雅
典南角的比雷埃夫斯口。蓝色海水的映衬下，这环邮轮
灯火通明。
这是 12层楼的庞然大。上载着600多名参加环旅行的

国客，旅长 86天。今年3月1日，他从上海吴口出发，已
经、东南亚、代夫、罗、苏士运。现即启这
次环之旅的最精华章：海之旅。下这一周，他览
方文明的发源 :希与罗。
3月28日，我匆忙从店打车口，过安检口，码头的免

店里，我一次见这邮轮上的客。近一月的海上漂泊之
后，此刻，他正兴奋免店里选希本产的橄榄油和肥
皂。为比较选出一款价与量的最优搭，一位年女客掏
出手上的计，货上所有的橄榄油与价速计
一。
夜11点，原定10点的大号仍然纹丝不动。位于二
层甲板的台，一位色铁的客从梯里步走出，他
的语又又，对台的务员：“我下！这不安全，
把护照还给我！”
乎坏。之已有台闹过几次。“把长扔海里
去！”一位客大喊。与八卦也是漫长旅必不可的。
有几位客偷偷告诉我，之所以不走是为“有跑！偷
。”而“偷 ”的数也从一 “上升” 三。
“ 国太着。” 耀宗摇着头说。11点半左右，二层
甲板的“ 蜜 ” 央大厅，耀宗睡不着，着我和他天。
“ 蜜 ” 厅，是这邮轮上最吸的方之一。跨越

层甲板，从大堂吧可以一直大俱乐。大堂一侧的三
吊灯，由意大利著名的Murano 制成，并备三豪华透明
的观光梯。让惚想起费里尼镜头里《蜜》罗上社
会会歌舞的欢景。
耀宗51岁，天，毕业于南大系，是一位房产

豪。刚上几天，几国客为 “ ” 厅门口拍照
的顺序吵，至差点打起。“ 什么，还有三月的时间
呢！” 耀宗说，“ 参加环之旅的，肯定是向往文明的。
大上，已经是为文明做大贡。”
耀宗这次带着妻与父一起参加环旅行。“我三的

票钱于把一套房扔海里去。”这次环邮轮的票市
价大约20万元民币，歌对起的价给出优惠的折扣，
平均下每大概15万民币左右。
作为世上最慢的旅行方之一，与飞相比，环邮轮加费

时，也昂贵。上海吴口起时，歌为这次旅举办一
隆重的新闻发布会。耀宗参加次发布会，一位外国记者
问他，为什么会选择邮轮？他给出一意的：“天不是
息的方，应该去近海。”
刚登上这，你会有错觉，佛欧镇。上
的国绅士而礼貌，即使素不相，他也会走廊和梯里对你
点头，至主动问好。“你好!”“Morning!” 至有士会主动
为陌的女士梯门。
3月1日刚上时，他对于陌的问候还感扭和拘

。对于这段新而未知的旅，有至带上、饭煲、
榨汁和盆，还有带 30斤茅台，有姑带上几大零
食，有精备一百多张与目的相关的海报、邮票。一些
老年为给儿女省钱，不上买水，偷偷带好几大桶饮用矿泉
水。
如今一月过去，他已上经历精彩的池对、丁舞

对、阿之夜、70年代复古对，至还有经典的方乐，
卡索院的歌表演。他乎正习惯和受方的方
。
大
号的设计灵感源意大利导演费里尼，合梦境与巴
克，各层夹板均以费里尼的经典作品命名，从 1层 12层分
是：杂技之光、蜜、大路、罗、丑、阿、访、
八又二分之一、舞国、扬帆、月亮之声和卡比利亚之夜。
这邮轮的载客量其实可以 2680 ，虽然只卖出 600多张

票，歌邮轮公司仍然满意。这欧最大的邮轮公司成于
1854年，最早是热亚和一些海岛屿之间运送织布和橄榄油。
现他打进军国市，用近三年的时间组织这次旅行。
国的邮轮意其实还不大。2014年国坐邮轮的客数大

约是70万，而美国和欧分有1000万和600万。是国的这数字
两年内增长 79%——有计国会 2017年之成为世二大
邮轮市，并未最终取代美国成为一。
七八年，当天口一邮轮，当挤去看热闹，

大见过么大的，耀宗也挤群里，当时他已经担
产集的，正是国产业的年代。“我当时想，
一定带着我爸爸坐上这大出去。”他说。
“对国说，邮轮像80年代的羊绒衫，贵，有
，于是你想早也去弄一件。” 耀宗说，“ 像奔
宝，国通常只愿意买这两车，其他车即使比这贵也不买，
为不认，不知你有钱。”
耀宗是国一代房产。90年代，刚大毕业几年，他

想赚点钱给己办一的礼，当时的有钱用父的话说
是“二贩 ”，从南方倒卖、和果赚钱，
队出身的父觉得这工作“太丢 ”，于是耀宗进入房产行
业。
现，国的房产行业正遭一平台，这让耀宗

。他担政府的拆费用下降，这意味着当的房价也下滑。
、钢材和成本上，再加上通胀素，市软，发
周长，意越越不好做。
其雅典之长 6天的漫长海日。“ 上什么也干

不，我不担己的意吗？” 耀宗说，“这三年，我基本把
三年赚的钱亏进去。”
歌邮轮为所有客组织各舞蹈、手工、意大利语

、民族表演、池对、表演动，还有棋牌乐、戏
厅、卡 OK可供消。还以50 近的为单位组成邮轮社区，
由社区主组织舞蹈比赛、竞赛、乒乓赛和邮轮秀
动。
精
充而热情的大妈是这些动的主军。她成功广
舞植邮轮上。每天上， “ 蜜 ” 央大厅的吧台舞
池，大妈跳起 “ 苹果”。每当乐队点歌时，她大
喊：“ 苹果！”持续两周之后，耀宗无可。他跑
台对务员说：“不再苹果！我实受不。” 是他上
以唯一的一次投诉。
还有一件事让耀宗烦。 9层的助厅，有一位客的头上

长一块癣，有时候，这位客吃饭时随手拿起厅的叉
去挠头。这庞然大里，70岁以上的老年占去一半数，最年
长的客88岁，最的客只有12 月。他涉及的领域盖这
国最目的一些业：国退员工、私老板、医、、摄
、作、业、、歌、古、融、选秀歌手、
名模，其占大多数，而绝大分是做房产出身
的。
“ 上的酸太多。” 耀宗对此不屑一顾，“ 多不过是

给己的头衔增加一 ‘环 ’的称号而已。”他着桌，
眯着眼睛眼旁观着这。已经近午夜零点，厅无一。
还有起，随着码头的海浪像摇一轻摇摆。
三
二天一早，我时已经9点。帘，还停雅典的码
头。二层“ 蜜 ”大厅，声杂，厅的发上挤满
，气氛有些紧张。八务员脊得僵直，表情紧张并
台，为上质的客：“技原。”
“
底是什么技原，你给我说楚！”一位年龄较大的士
用手着一位国务员，头几乎碰她的鼻。姑的
瞬间红，鼻出细的汗。上有833名工作员， 29
国，其国员工有160 。几位着工作制的意大利廊
旁焦着什么。
为平息旅客的不满，歌号29号当天为国客安免
费的岸上项目。上午10点半，客码头坐订好的大巴往雅
典市区。
由于这是时决定，时安的导姑英语不太好，也

有做好充分的备，一路上说起有些局促。大巴车上，一位
客手里拿着一打印好的攻，不停打断她，为她纠正一些失
。
“停！停！停！”一位短发年女客然起大声打断姑

，对车上其他说：“导偷工料！有翻完整。”她起
走车的，用一只手着雅典当的女导，另一只手着
姑说：“这样，你说一句，你翻一句。”
姑有些，一紧张又把（Basketball）翻成足
（Football），位客依旧大声纠正她说：“又说错！”车
上的一下起，尽这声有些弄这位客，姑
加，她下意往后退一步，把藏座椅的后
，车上的看不她的表情。
而雅典卫城的下，另一群国一单的数题给难住

。
耀宗选择由行，他下的时候另外5 客，于是6

决定包一辆出车一起览，一共70欧元，每平均约出12欧
元。正出发，上另一位阿也想加入，一共7 ，于是出车司
把价 80欧元。
问题，请问现每该出多钱？80欧元除以7 于11.4欧

元。错。这位阿给出不同的，她是这样的：原 6 70欧
元，每出12欧元，现只增加一，并未增加其他的成本，
而价只 10欧元，所以多出的10元由她出，其仍然每
出12欧元。
两方，这位阿所承担的成本只出 1.4欧元，不民币

10块钱，为破这数难题，7 半时。最终耀宗
和其他员退让。
傍上时，我的房间里收一通知：修好，明天

早上往托里尼。一波终于平息。
四
邮轮上，你经常听这样的对话：“我纽约买的钻真
是太便宜 ……”，“我里好几块OMG手表，保养一次得不
钱……”，“我这次本想带保上的……”
坦尼克号里的“New Money”之间的较量暗暗进

行。吧的消费名一？赌多大的？的相是卡
的？住的是顶级奢华全景阳台海景套房？今天去岸上览时买
款奢侈品？上，佛有一无的行榜，而今天又不幸
跌出这张榜单。
每客 15万买的只是一张票的价，其他各消费需

己另。比如每岸城市的岸上价、上吧的消费、互
网务、咖厅、免店、赌以及健身美 SPA 。
国客乎既阔绰又俭。上的互网WIFI套分为几，

他选出最的100美套。同时，为省量，多
愿着去岸上或码头找免费的WIFI上网。
房间里的瓶饮用水价通常 5美左右，有些客会去助

厅免费的水房，或者从岸上想方设带几瓶水。上组织
需几美的品会，去参加的无几，如果是免费
动，却又挤破头。有卡索院看或者表演时把手或雨
伞落里，却从不见捡的去台归还。
多客的投诉，集不合口味的饮食、各务的上。
位于二层甲板“ 蜜 ”的台，成矛盾的集爆发。
不过，还有一投诉超越这些层。 24 时之，80岁的

上海退教师严先义正严从房间冲台。让严先感不
满的是，上的目播放海外一口秀目，其抨击
国的政与现。
“我不！”严先和老儿着我坐 3层甲板的里安

咖厅说，“他有什么资价国的政和现？我现有钱
出环世，还不是为国经繁荣，祖国强大吗？”严先
有点激动，嗓门几度。
真正的里安咖（Caffe Florian）创于1720年的尼斯

可广，是世上最古老的咖之一，说海明也曾里
连。“ 点儿声，点儿声。”严先今年76岁的老儿不时扯
一下他的角，说，“公共合说话点儿声，不打扰
。”
严先合几老同志一起去台投诉好几次，“ 国不

再外国欺负。”他说。几时之后，这档目终于停播
。“我利！” 走廊里，严先和另外几老同志激动
手庆祝。
严先和老儿退之后一直热于旅行，也是资的邮轮

，可以轻松对比出公主邮轮与此次歌邮轮的优以及务的细
差。
1998年刚刚归时，严先和老儿去旅，觉得维多

利亚的灯火辉煌，直是另一繁华世。而这一次环旅行经过
时，严先有新的感受：“维多利亚也不过是样，看
起么，我上海的外滩也不亚于他呀。”
严先还意和一位当的女老板起，“ 归
以后么样？你支持‘占 ’运动吗？”他问。“不支持，里
听的话出去闹事，我担死，厅的意也受失，
差点关门。”听女老板这么，严先感欣慰。
2006年，受和收入以及假素响，国出境客还

不多，国的一店里，严先至务员以为是日本。
2012年，严先一次办理参加邮轮旅行，当时的制度为
严苛烦，不仅需出示两位的结，还需去公正。时候，
国还有长邮轮旅行产品，两只好飞欧和美国去坐邮轮。
“ 欧美的车是让的，他一点儿也不着，从不和行

抢路。”严先说。“欧也不存钱，他的社保制度有保
障。”老儿充。
邮轮上的各八卦，有两段罗史传广。
一段是关于Summer女士和上的意大利钢师卢亚诺。上

的一姑跟我发说她看两日光甲板上手手，两位
女主角跟我发说他并有手。
Summer今年52岁，国四川。她头发卷卷，是眯眯
的。“多么意，一这么慢慢绕着转一。”她眯着眼
睛，手轻轻一儿。
她是1978年复考后的一批大。1988年，海南独

省，Summer放弃每月100元的工资和单位分房的优厚待，决定和
友一起随着国的20万大去海南闯荡一，两约
好：“至死不头”。
Summer见 90年代海南炒皮的。连街不认字的卖槟榔

的老太掏出一张红线图（卖皮的官方文件），把一块已经转
手五六次的皮以上百万上万的价向路兜售。每次有去看
，她带着对方海着茫茫大海说：“这里是未填海
造田的方。”
海南的房产泡终于破灭后，其一分赚钱，大

分黯然海南岛。Summer是下的三万大之一。1991年，
她坚持借几万块钱买下丈夫所的筑公司的原始股。她的远见得
报。两年后，筑公司上市，Summer几万元的投资翻几
倍，变成几万。又是两年后，Summer 始用她的一桶投资房
产项目。2006年，Summer和丈夫，用她房产行业赚
的钱始投资有农业。
“上半月的时候，真是烦躁得。”Summer说，四川一
口味比较重，邮轮上的饭菜虽然做的整，仍然。
其是漫长的一周海日，每天漂海上，什么也干不，实难
熬。Summer决定去上的意大利语，下之后她去找意大
利钢师卢亚诺练习新的内。
卢亚诺罗，今年60岁，一头银发，每次 “ 蜜
” 吧弹钢的时候，他是，歌的奏欢，他
歌时是转过雕塑的庞对观众着，拥有无数丝。
“Summer的意大利语得，她明。”卢亚诺说，“我

喜欢和国天，他是真。”卢亚诺给Summer看己以
演出的，还打向她习国歌。Summer把今天新习的意
大利语单拿出重新习一，表演的间歇，两又坐发
上起。
另一段罗史故事，则有点。
3月1日刚上天下午，野 “ 蜜 ”大厅的吧

里岛的意大利乐师Mauruzio，两一见如故，一起拍张合
。两从约会过，由行的景点偶。“他也不
知，他给我带这么多乐与惆。” 野说。
虽然语不通，两还是慢慢熟起，合也越越

。他一起日光甲板上晒太阳，舞会上打招呼，细的意大利
还热做起野岸上的导购，虽然她什么也听不懂，他还是
执着一张纸上认真写满各价和品牌的名字。有一次，
里斯岛的海滩，野做跳海的动作，Mauruzio吓得
刻冲过住她。
野是国一代售楼姐。80年代，出卖房是一件

丢的事。“说明你进不正的国单位。”她说。她2002年下
海，做起房产意。野和丈夫结是1983年，当时她只有
21岁，对方是己的领导介绍的，两认还不一月，相处
超过48 时，也从有约会过。
大号希托里尼岛时，处是浪漫蓝白房的
岛上，蓝的爱海，野又 Mauruzio。托里尼的山
上满明色的野，两一起山坡上一起漫步，拍照，浪漫的
意大利为她 “Everybody is changing”这歌，还一束
给她。
是两最后一次见。4月1日，愚，野一
厅里。Mauruzio 里岛下。由于语不通，野至不
知意大利乐师是否和己告过， Mauruzio给她一社
网络的账号。我帮她 Facebook、Whatsapp、Skype 方常
用的社网络工具，有找账号。我问我所找的
上所有的乐师和员，由于Mauruzio不是邮轮公司正约的员
工，知这位里岛的意大利乐师的系方。
“ 束还房间里，虽然我同一上，已经
不可再见啦。” 野感喝着闷。
六
4月2日早上，大号终于罗附近的口，我随着上
的一由行旅行进入罗市区。车上大分客是老年，一位
戴着舌帽的大爷举着手里的DV，把外的景色和导的介绍全
下。
一位台的女产一占两座椅，她大约五六岁，
头上戴着一顶红的毛线帽，身上着从房间里带出的雪白的
。“我老，怕。”她说。当导安其他客坐她旁时，
她用手一挡，把导姑近一点说：“你让她去和挤一下
吧，我老，怕挤。”
导始介绍罗的古筑，台女客对周的几大陆老年

客说：“ 万不去看古筑，劳民财，不值得，还不如去购
得实惠。” 下的一路，她始给几位客如赏不同产
的龙虾。
“对于罗，大还有什么关的问题问吗？”导问。车里

一片，过片刻，一位坐车后的阿声说：“他的房
价吗？”听意大利导介绍后，这位阿发现罗的房价也贵
得么谱。过一会儿，她又问：“他的社保制度么样？”
目的时，导说大这里下车，5 时之后再

集合，舌帽大爷有些。他把DV 一关，气说：“我不会
英语，你么把我扔这里。”导赶紧：“您选购
的这岸上产品是由行，不会英语的应该另一里，全
有导翻的。”
“ 你带我去景点！反正你也事情。” 舌帽大爷后

座位的一位大爷喊，另外几老年客也跟着说：“ 是
，我不认路。”车里乱作一，几位大爷越说越激动，舌帽
大爷嗓门越越，色得通红。
台女客然起，趁乱把车上的意大利导姑叫过
问：“Hermes、克里斯汀、LV、奈、Prada……？”意大利姑
这一英文杂的名字给弄糊，一惑。台女客赶紧对
国导说：“你帮我问问她，我买这些品牌的当设计师的作品
里？一定当设计师的。”
车里的年轻毫不掩饰己对这一幕的厌。坐我旁的Y先

，从北京，他对着这群老起。上一次他这么做的时
候，双方差点儿为此打起。“ ！我才不怕他！”他对着这群
老大喊一嗓。Y先是60年代末，上，他已经是年
轻。
当国导把罗和下一行目的巴塞罗做对比时，一位

大爷不满说：“你罗还好，去巴塞罗。”坐他
两的另一位三四岁的年士扭过头抢白：“有本事你去
把罗买下！”大爷不再话。
“这应该是年轻的，他应该出看看这世。他才

是国未的希。只可惜，国的年轻正城市里当房
奴。”Y先说。他把手里的罗图用折一下，老狠狠
白一眼，戴上，把扭外去。
七
我下的一天上，位于三层甲板的“冬季 ”，我又
见耀宗。他决定邮轮欧之也下。“ 着去
挣钱。”他半说。
这次去之后，耀宗想改行。“时代变。”他着外漆

的一无际的海说。当他刚进入房产行业的时候，国对所
有“有钱 ” 外敬，怕他运动搭，尼龙
皮。是现，国把些得只剩下钱的有钱叫做“
豪”。这是耀宗最怕的一称号。
“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以后对说，我爸爸是夜会
的。”为免这称号，他不买“长短炮” 的照相，他只买
卡，而且上英范儿的白汉相包。他也不买奔宝，他
还读欧阳山和度庐。
“房产行业太，不适合干一辈。” 耀宗想改行去做

文化教产业，比如俱乐，性龙、与素质教相
关的行业。“ 欧培养一贵族三代，也得抓紧时间
。”他说。
4月4日，邮轮巴塞罗。我这庞大的邮轮上待一周。

这七天里，我做，问上所有我碰的同一问
题：“你觉得国的未是什么样的？”他的惊的一致，包
耀宗。他说：“我从有想过这问题，我觉得这问题不是
我该考虑的。想也用。”
我
天午下，海阴不定的天气然飘起一点
雨。巴塞罗的口，我着大号巨大的带着字母C的明
色烟筒。这载满600多名国梦想的邮轮正从春天往夏天。
风雪聂拉木
文_ 月
一
从日则樟的车早上7点出发，天还是的，对号入座。
后一棉的冲着我：“去旅？”我敷衍他点
下头，天，对方目不。
——“去尼泊？”他继续问，我“ ”一声。——“我也是去

尼泊的。”他说。
“哦。”我客气他的，“是吧。”大早的真懒得

话。两位年藏族妇女上车，束比其他藏民整齐究些，一位
披紫巾的戴眼镜，汉话说得直筒筒声又大，像常年板
教藏基础汉语的老师；另一位正好坐我上，着厚厚的藏。车
头，一四川口的大声话——他擅坐司右的头单
座，对号，该座位的旅客，是藏，坚持让他换的方
去，他不肯。
“——从不对号。这车我坐过多次，从对过号

。”一张是国营单位的气和油滑。
“你是多号，坐多号。” 藏坚持。
“从不对号。”他挣扎。
“你是多号，坐多号。”藏不不躁，语气坚定，反

复说着以上的话。占座的终于无奈让出座位，一往后走，一
还说：“从不对号。”
发车时间，有一座位的，票已经卖，车老板说

。一半时，天亮。齐，车出车，天已大
亮。上路，才发现比出发的时候令火。这位司的技真
是令瞠目结舌。日则市区平坦无比的好路上，这辆车得
巍巍，慢慢腾腾，连蜗牛会死。
藏区的优质公路上行车，有一令失时间感的催眠效果，
绿雪山蓝天侧，走上几时大同异。下午三点，司把
车停一镇，大找方吃饭。紫巾和坐我旁的藏阿，
跟我后，皮的拎着一大保瓶走。他走进
一，喊我跟着，并议我跟他点一样的饭，说这样吃上得
。三是藏，不说汉语，只和我时，才吐出一
些必的汉话句。饭毕，皮用他的保杯，倒给我一杯
水。
车继续往，越越，越越。天色暗，路两始有

雪。藏房，烟也。樟的最后三公里，是从海四
的降一多，所以，越越是好事，意味着我目的
近。
天色近傍，野灰，雪大让路全白，也越越猛，车

厢。从始下雪后，“ 死蜗牛”司始把车得歪歪扭
扭，我暗暗对己说“再坚持一会儿，过这段下山好 ”。山路
一转，方山上出现几后错的水楼房，乎是镇
。便是。
巴爬上通向水楼群的一条路，慢慢两侧出现店、旅

店，车沿着盖满雪的细路一处加油加点油。然后，坐
车头跟着司考察的车主然对大伙儿说：“有住旅店的，住
说一声，我好给你停车。”
此话一出，大事不妙。我赶冲车头去，差一点住他
领：“住旅店？！不走？！”他瞄我一眼，轻写一
句：“你看看这路，走吗？我敢走，你敢坐吗？”
二
紫巾阿的介绍下，皮、另一位年轻还有我，跟着
她和藏阿住进雪域旅。三女的住一间，三张床，一张
的藏茶桌，一颗灯泡，屋里得和外区。
行放下，大隔壁的烤火房烤火。藏旅的烤火房

于“大堂”，务员白天待这儿，水茶、碰也这
儿。大的藏房屋，一铸铁藏炉、大煤，四周摆大大
的椅，房间三墙也是铺着藏毯的长座位，可以坐下几
。火炉上坐着三四大白铁皮和铜的水壶，红的务员姑不
断过给我加油茶。
一喝茶，一明天的天气。位年轻说：“如果雪不

大，明天可以走下去。”他是坐头、坚持对号入座的位，叫
贡布，是四川阿坝的藏族。说对号入座的事儿，他不好意思
说：“ 是藏，我让，汉族，还是察，，察
还这样。”原，对方为贡布让座，说己是察。贡布长得
耐看，轮晰和，他是大，藏文院毕业分乡下教
，去，跑境上，跟着樟的叔叔做意。
皮
叫加，仔细看长相也不赖，三多岁，虽然仆
仆的，从着上看也见过大世。加是的藏族，从樟
，再从樟加满，再从加满去印度，他的弟弟和妹妹
里，他计和他一起过春。
说起汉话，贡布的口气和缓慢，加的普通话有方口、

直单，显得有点。藏房屋里，摆着一些藏的常用
：做油茶的长桶，雕的和桌，供神用的灯。贡布和加
热告诉我每件东是干什么用的。我找一牛吃
饭。
加担加满，办不成去印度的。问他为什么不
萨办？他说，萨难办。他去印度难，即便是加满
办，听说也有危险。问什么危险？他说：先不拿不一
定，再者拿入境印度，时国境上护照上有
印度，也有危险。所以，“ 多连从尼泊去印度的不
办，怕上烦，印、尼境上给一点钱，把偷偷带过
去。”
“这里发的事情，说出你不一定信，根本不是你想

象的。”贡布过话头。我说我相信。
贡布说：“ 说内，是藏里头也是想各各样。

像些樟境的藏，对这些政和手段有意见，对一切满
意，为什么？为给他这境的好处比偏僻区好：一老师，
樟的工资至四五，大城市不一定有这么。所以，樟
的藏和阿坝的藏，态度完全不一样。你听樟的藏，是
些政府国营单位的说话，和新闻播里什么区。我去内
，听过内这么说话。内钱，不爱政。”
牛味相当好。车上苦苦晃一整天，说上一

会儿话，吃上又热又的牛，情乎好不。几也不
知不觉近。
转天我早早，一拍打沾满的旅行包，一想着今

天走下山的事。是推门一看，外雪还下，上积的雪已经
过踝、腿。
路上有用塑料编织绑两腿和两上，大分店铺关着

门，找可以打国际长的方难。我想打给尼泊的友，通知他
不从加车境上，大雪路，过境时间待定。从
打尼泊的手上，每分钟五块钱。
房间，眼看 11点，四位藏友至还起床，显然

他认为今天是走不。烤火房又烤会儿火，他陆续出现，贡
布和加最，下午1点钟才眯眯晃进，“反正也走不，
事不睡觉做啥。”加憨憨一说，一呵呵挠挠头。
“这么大的雪，也走。”他异口同声说，并向我详细

为什么走不：出加油是山路，不光下雪，雪
走起不安全，况还这么大、眼睁不，还得
着东，苦不肯；而且，出，头至还有二公里的
路同样下雪呢，其几段每次下大雪堆得三层楼，推
推，也只推出一条间，两雪还是有三层楼，况现还
有推推，是现雪停，也过不去。
“走路，是走不下去樟，现唯一的希，是看推什

么时候推。”他结。
不过，雪不停，推是不会推的。雪停，还看推想不
想推，是什么长经过，几天再推也是正常的。
三
既已如此，推成我唯一的希。今天雪停，明天推，后
天走。所以待“至三天”。我坐火炉旁，里这么
暗暗着，把双腿双手尽量近气息的火炉，低头全神贯压
制头升起的焦躁。想想昨睡的毛巾结冰、着棉棉、盖
着两床仍打的三房，这条件陋得让连点热水
不好意思的烤火房，这只有最最近才感觉一点儿暖意的炉
，除耐，坐住屁股底下的这把，着雪停、推出
现，乎什么也干不，也方可去。
一，几藏友看眼里。为宽慰我，他着火
炉、半闷半认真讨起“ 么才走” 。
“这时候，只有弄直升才行。”加说。
“ 几年有当官的这儿，他真的弄一直升飞

他。太大，不熟这，连头儿带飞摔山里
。”紫巾阿说。
紫巾阿桑，刚刚从樟，原樟
教过汉语，后还当长。藏阿是桑老公的姐姐，叫，
不会汉话，听懂一些，一直旁看着大话，灵顺的
眼神常专。和桑是五岁左右，显得年轻至有
点气。
桑说，一辈有结过，现还是一位姑，她桑
老公里的比较年长，早帮父母照顾弟弟妹妹、带他
成，不知不觉春过去，虽然从时直现，一直有多
，她己不愿意，说一过惯，也不愿意弟弟妹妹。
现不弟弟妹妹一里需帮忙，她住过去，吃苦受累的
儿由她干，对这 “ 牧 ”她满意。作为一位老姑而不
是妇，阿明的上始终有一秀美而顺的神情，既单纯
又庄。加说：“ 阿年轻的时候，肯定是美女呀！”我纷
纷点头同意。
烤火房的里，播着藏台的“红色” 目，着转几

，几乎大同异。偶一点乐目，也照搬央会。看
我这么惊，加和贡布说：“ 藏的目，是这样！想看
，是看这，不然可看！”像这样的县
城，只收藏的几大同异台，其他文化又几乎有——
旅店里，这样的从早着，过路住店的无所事事，一直
盯着看，谋时间，也谋意。
听这儿，桑发。她的话让我大为吃惊—— 这问题

上，桑的看 “跟新闻播一模一样”，连用一样——她像
诵老师求的文，而且为得好，桑的语气有
一 “优秀 ”的优越感和不置，对“ 气捣蛋 ”加和
贡布所说的些观点表示不屑一。
作为一内，我也起国发的一些事，并我看的

样。桑一慢慢摇晃着身、认真听着，一始惑。她
一阵，乎不知该么反应，然后说：“ 这些事情
是真的，是我本当好，只办好事，不会错吧？”她
说，“ 太远的事儿，不知咋事儿，也不知对错，我
工作帮助需我帮助的，我己做好，不干什么，
这不啥时候是正理吧？”我看桑这么认真，也不好再进行
复杂的讨，她有色又努找态度的样打动，对她的问
话纷纷点头称是。
夜幕降，我再一次牛里。大话题告一段落，一
喝着汤，这眼的烦又再次成为核话题。
“如果不是姐姐从萨过，我两天下去。”桑

说。
“ 天早上，我从萨过，日则拦越野车想搭车，也奇
，一天一辆搭上，我是天早点儿，天的车也赶
上，可又么早，结果只坐昨天这。”加说。最后，大
异口同声说：“这是缘分啦，是我早下去樟，雪赶不
上，也碰不上。”
四
三天一早，雪停。是什么时候推推？又是一新问
题。有说，不给点钱他计不这么推；有的说有通门
的领导从日则上，他会给领导推；有的说，计过年不一
定推。
下午，推可是出发，轰轰的声听上去从有如

此奋。推出门，大安。贡布拿出他的记本
给我看照片。他里八，大姐北京工作，一哥哥去寺里
当。他着阿坝一次重大会上他哥哥拍的照片说，哥哥当
以后变傻，原明的。问贡布：变傻不好？贡布想
想，说：也什么不好，和，是傻一点。
贡布的哥哥修行刻苦，每年有好几月闭关，里送糌
去。藏，修行的寺里是不的，是里供养。贡布
说，阿坝，多会有一去做，去做，由里
一起量决定。烤火房里的灰大，贡布的上落一
层。他又找出多藏语歌放给大听，又打一文件，是藏
印度举行的一次会，其有一歌，是刚的《昏》，
是藏语。贡布说，藏，多一听这歌。
两着军的大兵走进烤火房，贡布刻低量，关文
件，打另一藏语情歌播起。境一带有多兵，这两兵是
“ 境安全”的，进不是为打消息，而是找暖和的方
发短信，找烤火房的女天。
傍时候，推轰隆隆，议纷纷，猜今天推

多公里，怨推得太早。然后有消息传：雪太厚，今
天只推加油，连县城出。
听这消息，正用贡布的打扑克的加一目不转睛

盯着屏幕，一乐呵呵说：“ 这儿过年！”
随后几天，每天早上听推轰隆隆经过的街，成我
早唯一的，真的眼瞅过年。
这些天里，一些出发、大雪日则山路
上的车辆，也陆续镇上。有的是卡车水食一天一
夜；有的是田吉普，从点着包走四五时、凌
镇上。，雪域宾、镇上其他宾住满，唯一的一条
路上，见去加油打听情况的卡车司、全武
艳冲锋备去尼泊的内客，还有几从萨一路行
此的外国。
一多，吃饭成问题，几乎每本只有一厨，

如今一饭点儿呼啦啦挤满食客，而且些慢惯的厨像加说
的“光做一桌的饭，一多时”。内的客习惯点
菜，点菜令厨房的上菜其缓慢。我依旧牛决三。
大雪山让这平时几乎有多落的镇一下热闹
凡，茶里满北京口侃大山的客；卖店的积压食品
销起；保暖的棉毛手套墨镜成受欢的品，从打往
尼泊的话么贵，是还经常需队。
越越多的另一大问题是上厕所。只有一座公厕，女

厕几乎无下，所有女只使用厕，然后厕也速积满，肮
度无。
雪域宾烤火房的也多。几海的卡车司夜睡车
里、白天过烤火；一对着的年轻女，眉大眼有夫妻
相，贡布说他不是夫妻，的有老，两是樟；另
外一对父、一对父女，看起是国营单位工作、条件不
错、一定度汉化的藏。这些还是住店客，烤火房还常一些
事处转的当藏、和务员姑天的、跑看的
、听说这里烤火蹭烤火的客以及把烤火房当成茶点单的
客。
有一次，两内客推门进，看喝茶，于是直

奔火炉的位坐下，着对说：“ 务员，两杯油
茶。” 内习惯的这顾客对务员的态度，弄得态度
有点，她说：“这儿不是茶，有油茶。” 打撞进的
内客往往一口，虽毫无意，却不觉出优越感、戒
备，和藏之间然有屏障。烤火房的火炉不是热，
炉的位有限，不里的客进蹭烤火，炉的藏是让出
好位给对方，事的旅务员也会叫着阿、叔叔上油
茶，是下去知该说什么，只火坐着。藏
感这屏障，客也感这屏障，一有客，烤火房的
气氛变得既安又客气。客坐不住走，屋里的气氛才松
下，大慢慢又闲扯起。
我五是一群雪域宾的旅客，随着越越多，无

烤火房还是其他方，我命“元老旅客”，新的、对
情况不明的旅客，把山以每天的进展向对方一；介绍镇
上吃住、打话的方；供保暖、防晒方的议。我是内
，比较易和内通；桑曾经有一年带着下雪时步
从走下樟，所以熟下雪时的路情况；加樟做过多
年的意，对什么路况通车、什么车过、多长时间有多大险
比较楚；和的贡布负责一听一点头，并充多细及安抚
对方不着。
每天的热水也越越不够用，路上好不易赶的

住店客，是啦啦像见一样倒炉烧出的热水刷
牙，我先的五不约而同舍得跟他一起争用这刷牙的
热水。也为如此，务员姑对我几元老外切些。
上，房间是得无入睡。想一办，用矿泉水
瓶给我和桑、两位阿各灌一瓶热水放下，虽然只半
瓶，一暖和周身，睡觉也不像之么苦。早上，有
一丁点儿的半瓶水还可以刷牙，一举两得。
过年一天，终于传消息：目为止，推车只推五公

里，而且难保下去是否还会变天、再下一雪，所以，如果路
推通，至还一星。这令的消息传，所有发出
一声感叹：看，这年真的过。
五
农历二，藏历新年吃“咕 ”。饭时间，一大铝
盆里放上、和上水、始，这桑一一纸条
上写字：“糌、盐、纸、椒、火炭、羊毛、羊、瓷”，每样东
代表一意思。然后把这些字条放进其一些里。“咕 ”的
煮近汤：好，往下牦牛块的水里一丢，煮
，锅可以吃。
给烤火房里坐着的每满满盛上一碗，看的碗里有纸

条。藏究“三”，是农历二，“咕 ” 吃三碗。头一
碗还蛮，二碗有点儿顶，三碗下里是糊糊，好
三碗习俗下一点，倒一大碗里表示年年有，最后糊
糊才不至于从鼻溢出。加三碗吃两纸条，一是“瓷”，
表示好吃懒做，一是“火炭”，表示不爱动。每天定位置上一
坐一天、全神贯打扑克的加不好意思摸摸头说：“
对。”
桑
吃出 “羊毛”，这表示好，另外一对藏父的儿
吃出 “羊 ”，表示。看我这唯一的汉啥也吃，给
我三碗的时候几务员意锅里去，好几大的
块，他的“安 ”下，我终于吃出一纸条，表示“ 让
听己的话”。
藏
的食糙单，主是牦牛、和豆。的
豆外好吃，务员用大锅放炉上闷出的豆又软又，带
一点点味，我常常吃不好意思再吃，才缩手。桑说，附近
知的豆好吃，樟，豆不行。除豆，
的菜几乎是从樟运过的，价、不新，是下雪路
一，不新。随着受的越越多，菜越越，越越
贵。这并有挡住我二天大年三请大吃一顿“汉族年夜饭”的
计 ——既然下山希，不如既之则安之，这样的春也是难
得。
三下午，我和桑出发购，桑负责买饮料和糖，我买、

和菜。和可乐是不可的，是，烤火房整屋的经
常无所事事、无精打，只打一给大分，气氛刻
变得、其乐融融。
我
购足够几吃的材料，虽然一共几样，分量足
足。烤火房刻火，主灶，其他两姑帮忙，屋里
充满炖的味。上8点半，大盆大盆的年夜饭上桌：主菜
是咖豆萝卜炖，这最受大欢；还有炒豌豆，罐头
尾、红炒蛋、蛋羹。色有限，量大。我的求
和强迫下，才做蛋羹这菜，表示以从有舍得把七
蛋用一从见过听过的菜里，常不愿冒这险。
虽然美不足，以吃客的反应看，这仍旧作一桌“ 为成

功”的年夜饭。我五、务员姑和一直待烤火房里的其他
六住客，一共四，全吃得无声无息，此连起碗致意一
下、说句祝的话有得及，直大盆盆里的东速光底，
贡布才一放下，实说：“吃得太，得及反应饱
。”
藏的乐不如内，三上春和央台的目是唯一选

择。月二八播出的藏台春会比春还春 —— 着藏的
主持除有藏族名字，表情、手、皮不的一切其
他元素是90年代新闻目的山，嗓门大又亮、话语假大。
我和加、贡布一再让其他把近叫的量下，打
看的碟。桑、满怀待看几时后，
然跑过跟我说：“今年的会办得真的不太好看。”我和贡布、
加：“瞧您说的，跟去年好看的！”
然，有外放起烟火。澈的原夜，并不级

的烟白的雪上显得常明亮美丽。不知里蹿起的巨大烟
，一朵一朵，绽放放连炮的我的头上，美艳近，比周的
雪山还近，绽放，然后凋谢，又一朵升上，继续绽放。我
着头，为看这样连续不断的大颗烟，过去七天的闷，
瞬间化成烟消失这原的夜色上。
明天是新的一年。一天，我对贡布说，之所以年尾
，大概是运还剩一点完，为不让我把运带新一年，老
天爷才安我最后几天，把运统统消干。贡布像往
常样，一听一和气点头，说：“ ，，是，是。”
想话真的说，新年一，我果然转运。
六
大年一下午，桑对我说：“苦下去走，说樟走
得通，问我不雇他包和踩路，把领下樟。”
的苦，是内说的“扛的”，出卖赚钱。

为积雪太而且一步一印踩出雪往走，的苦
量出一办：几苦走最，负责踩出雪，后
一苦带一客的包跟着，最后才是客。走樟大概
时，天亮出发，下午。
桑说，带上水和干，每苦三百块。
我几有问题，加连扑克也关，下转走。桑说

再去找苦的头儿，敲定明天一早出发。这么，桑这句话
得然，有点像做梦。
桑出去订苦，我和加一收拾东一讨路上带什么

吃喝，加的大保杯可以热油茶，再带五张烤，我五
一一杯热茶烤吃。说可以早起灶上把烤给我烤得
热热的，拿报纸和棉厚厚包起。“ ，怀里好，”加
说，“ 不好吃。”
雪域宾住的其他听说我备头一批下去，说下一批

走，说既然一过完，不。“头一批贵，路不好走，苦
肯定多收一百。”他比我，打后过两天
便宜点再走，不么说，下山的话题让烤火房的气氛和两天完
全不一样，大伙的精神头儿找，说话声大，手比比
，声也响，烤火房从难所又变烤火房。
正热闹，的棉门帘一，进一大儿，着宝蓝镶红纹

的亮料冲锋，是汉，表情严还有点儿傲慢。撂下门帘还
定说：“你这儿，是负责的？”
我加贡布互相看看，加：“这是烤火房，啥负责的

。烤火房的姑是负责的。”
亮蓝料冲锋两腿一叉，火炉旁的砖当间儿：“我说找苦

下山，是负责的。我是×× 理协会的，找负责的。”语
气居下。
这时桑也。加贡布正好懒得搭理大儿，刻介绍

桑，然后着手坐炉上听他对话。
“你多苦？我的多。”亮蓝料和桑炉坐
下，仍是上级领导的口气。
“全镇大概二多，不超过三。平时大分外做苦

，过年得比较齐也不三。”桑像对上级汇报，既礼貌
又大声向亮蓝料介绍。
“ 跟他说，苦我包，价得下。”亮蓝料板着喝
一口油茶，眼也不抬一下看直的桑。
“全包不行。镇上已经有订，我也有五订，

大概还剩苦，他还几踩路，踩路的苦不
包。”
亮蓝料听皱眉出厌烦的神色：“包比散客好多吧？把散

客退明天先我走，我五雇他二，包，剩下的
踩路。”
我和加贡布互相看看，撇撇。桑话，和
的贡布说一句：“我是散客。”
亮蓝料扫一眼他，转冲桑：“你五，可以跟我下去。

你一伙儿的吧。”
“不是跟你下去，是大跟苦下去。”我听不顺，故意呛

他一句。
亮蓝料往我这儿看看，发现是汉便眼皮一：“你姑，

懂什么？跟着瞎和！”
贡布、加和我听出他的外之，我一汉藏头
瞎吆喝什么？
“先订的，先订，苦不散客不散客，大一样
的。你多，我问问他还有有多苦。不是大的包，他
一还可以两。”
“这样得便宜，”亮蓝料听桑这么，刻说，“你一

多钱？光我一队五，得便宜。”
“我雇一苦包三百块，己带水和干，大包他，

水和干还有现啥的己带着。樟路上走时，苦
走，后跟着，”桑说：“踩路的不用给钱，去他苦
己分。”
“三百是给我汉报的价吧？”大儿刻说，“你藏
给多？”
“我也是三百。”桑老老实实，一点儿不气。“他

苦，一年大雪山这几天赚这几百块，是苦钱。”
“三百不贵，早点下去早点好，吃住一天也两三

百，下去该办事办事，这里也着。”加虽然一不兴，
还是口气缓和劝亮蓝料几句。“ 是，是。”贡布也附和说。
他乎对汉这样已经习惯。
大的好相劝，乎倒让亮蓝料起，他然起，
一声：“藏肯定帮藏说话，我不信他跟你也收三百。
行，先这样吧！我再去方问问。，苦也不是你认
几。”说完，转身门帘大步走出去。
贡布加和我又互相看一眼，相觑，也懒得撇，起

腿继续收拾各的东。
“苦真是我认的这几，”桑还有点憾，“这又不是

萨，一共有多大。”“问完知，最好点，
不苦也有。”
上10点半，五安停当、备息。亮蓝料再一

次“呼” 门帘进。一下说：“ 你说的，三百，明天我
队的先走，你赶紧跟苦说。”
“ 有苦。”桑说，“明天一共二客下去。苦

一共二七，五踩路的，二包的，还有两闲的。”还
是普通话，晰、大声，一点情绪有。
“ 不行。你赶紧去跟他说，有放着钱不赚的！让他叫
，我明天必须下去。”
桑真的去。
我四坐炉，跟亮蓝料搭话。
“你真是一三百？” 然，亮蓝料冲着我说。
“ 。”我。他不知我是五里最不想跟他搭话的。
大继续。
11点多，桑。苦喊几伙帮忙，也只够
八包。
“ 不行，”亮蓝料听罢表示：“我五，尼泊有重
工作着呢！差七下不去不行！”
“我这妹妹的包轻，”桑我，“我找苦的老

帮她，我的苦再给你一。你先下去，六后天
再走，也差一天。”。
“ 是一天？”亮蓝料不屑：“苦下去，后天其他

还么走？”
“明天送我樟，苦，后天再下去。多
后天下去，他还的。”桑还是一字一句说。
“明天当天？走时？”亮蓝料显然有些意外。
“不包不用时。六七时。其他客

着看我明天下不下得樟，才定后天雇不雇苦下去。他赶
。”
“当天往。哦。还真是苦钱。”亮蓝料声低下，有点

像正常的说一句。
“ 说，三百不贵。”加趁，“我藏你汉是想

早点下去办事，是雇东，不会多收你汉钱。”
“ 是，是。”贡布附和。
七
天蒙蒙亮，齐大腿的雪，一队哧哧往原下走，
有说话，也有喊累。天亮，雪也慢慢下降盖以下的
度，最的苦踩过之后已经宽大，不负重的我走起
并有想象的么累。阳光照四周的山岭上，景色美，是
抬头看，集精一不发走，这情况下是最省精的。
11点左右，我停下吃还乎的烤，喝还热乎的

油茶，桑的老公已经备好货车樟城外，只我一
，可以上车，走一时的路。这消息和里的午饭让我
精神作，而且越往下雪越，路好走得大又时不时起天。
下午3点钟，我和桑老公汇合，以最的速度钻进货车，一

溜烟冲向县城。“苦会把我的包送里的，他认
。”桑说，出发已经和苦打好招呼，并量好加跟着贡
布，我跟着桑，去他里吃饭和借住一，然后明天我再和加
一起出发过境去加满。
不仅吃饭，还一热水澡，眼看着天，我的包却

有送。桑老公决定带着我去路上找找帮我包的女苦。
樟县城，主街只有一条，我路上走分钟，见几
已经完成务的苦走过，桑老公上去问一下，说
是苦常去的备吃饭，吃完还赶去。
桑老公带着我步匆匆里，却有发现女苦，

其他苦说，看见她下城里，我听着起，只好继续
街上寻找。然，走我一路跟打听的桑老公带断，
他至不及，刻用一只手住皮带的断处，另一只手
，喊住路过的一位熟，着问着对方关于女苦的问题。
“一找不你的话，他会通车里着。” 位
熟低头看一眼桑老公断的带，说，“车上，我车
带你去上看一下，你这样着也不是办。”
于是我上车，重新往县城外。路上，我始后放把
东给完全不认的苦，焦虑推着丢之后处理的
烦。
几乎完全下的外坡上，车慢慢爬升着，，远

处的大石头出现一剪，直着身坐着着方，一动不动，
为暗几乎看不见。我还是一下认出，正是我的女
苦，着气的天，一手搭身只躺倒的大包上。
《正午》团队
谢丁：
正午负责。记者年，肥年，未成功。
郭玉洁：
正午编辑，关社会变，喜欢的故事，现实主义的信。
叶三：
正午编辑，喜欢、食和好的虚无主义者。
朱墨：
正午觉编辑。文。
陈晓舒：
记者八年，曾于《国新闻周》、《财经》杂志。爱好
是“ ”和“出门 ”，分的天座。
王琛：
历正午记者、信编辑。曾是打牌时运气最好的，史称“ 蛋
”。入正午时，以为己是一名作。
李纯：
毕业于盛产美女和直的五角文技院， 6年新闻，有
坑惨的后知后觉。曾供于《南周》，现是正午记者。相信
听故事的和一样古老。
黄昕宇：
正午记者。我怕认停滞，此于写作，希带我走
得远。
本期其他作者：
曹海丽：
纽约时报文网执行主编，财新传记者。
赋格：
闲逛者，写作者，曾出版《上海不》、《无精旅行》。
韩松：
科幻作。
吴琦：
《单读》主编，《ACROSS 越》、《南方周》记者。
李媚玲：
纽约主。记者年。
胡月：
杂志，现由，旅居南。
图版编目（CIP）数
正午002:此不宜 /正午故事著.—北京:台海出版社,2016.5
ISBN 978-7-5168-1001-9
Ⅰ.①正… Ⅱ.①正… Ⅲ.①故事－作品集－国－当代

Ⅳ.①I247.8
国版本图 CIP数核字(2016) 093209号
正午2:此不宜
编　　著：正午故事
责编辑：刘　峰　执行编辑：罗妮
帧设计：方旦坦　内文制作：陈基
责印制：蔡旭
出版发行：台海出版社
　　址：北京市阳区劲松南路1号，邮政编码：100021
　　话：010-64041652（发行，邮购）
传　　真：010-84045799（编室）
网　　址：www.taimeng.org.cn/thcbs/default.htm
　E-mail：thcbs@126.com
经　　销：全国各新华店
印　　刷：山东君杰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本如有破、缺页、订错，请与本社系换
　　本：1168mm×850mm　1/32
字　　数：130 字　　　　　印　　张：9.5
版　　次：2016年5月 1版　印　　次：2016年5月 1次印刷
　　号：ISBN 978-7-5168-1001-9
定　　价：36.00元
版权所有　翻印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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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2：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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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2：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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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命名也 放 逐 起 的选题 级：官员、 和

“祖 山 五台，可是 长 北平的我……从未去过 乡。去年

上 几句话摘 1987年我的一 《五台山上，五台山下》 。

我大哥的两 女儿（ 维， ） 住 美国， 是一 不懂

10月 ，我刚 北京 收 妹儿的 邮说，这次真有可 。

我无 想象今天的 岗库变成 什么样 ， 不敢想象祖 是否

《五台山上，五台山下》记载 我1986年 次 访老 的印象。

“我 慢慢往 ……路两 的 线是 整齐 堆起 的石头，

“远远 看， 岗库确实相当美， 至可以说是我沿路看 的一

“你必须 先 这一带的苦、这一带的穷，两 多年下

走进太原 候厅，我 始找熟 ， 有，倒是看见一

席散之后，我想去看看一 有如此 模 店的 吧。结果，根本

又 止有 村牌， 岗库现 是五台山 景 览区的一 主 关

重新上车之后 多 进 一 完全陌 的 岗库。公路两

三 年 ，我 几分钟 找 从未去过的祖 ，现 我反而不

贾樟 问 之后说，老 同和老房 这几 新 店铺的后

我顺着一条 同走，右 有条短巷。我转头看，几乎像上次 么

三 年 ，我虽然是 次 访，可是知 座 院大概的样 ：

老 大门上着锁，不知 是 去找有关单位 大门，我 借这

我先给他介绍 和 ，从他的 表情， 难说他是惊 还

我这位远侄叫张 槐。不 ，他的兄弟张 也赶 ，还给

1986年，当我 一次迈进祖 大门，绕过石屏，走进老 院，

是老 三 年 的样 ，这次迈进 大门，真是 貌一新，

院主 是展览室，占 一整 房间，里 墙上呈列着 图和

这时， 多 拍照， 的，一组一组的。我是张 老大，

《族谱》只是 ， 常 ， 有几年，也 有 死年月日，

把钟头之后，大 也 看的拍的差不多 ，远侄和我走出 大

我 上车之 ， 公路 ，再看 岗库今天的市 ，这才看出

如果你问我 岗库三 年 和今天的差 是什么，我只 说，三

路上，我问 时间够不够我 太原找 方吃碗 红

上海的飞 上，我一直 想这次重访老 。当然，此行如此顺

始写这 文章的时候，《山 故 》刚好也 纽约上映，现

可是如果有 问我还有什么诉求， 我 多半会说，希 山 省

说上海 门槛精， 方乐表现出的是上海 的另一 ： 有分

方乐不抽烟不打 ， 过得 单。除 去同事的公司兼

2014年， 方乐看得最过 的一 展览，是卡 亚的钟表展“瞬

仔细读橱 的说明， 方乐才知 ，这是卡 亚著名的“神

1912年，工 莫里斯·库埃（Maurice Coüet）制造出 一座神

2014年，卡 亚钟表展宣传册的 ， 是 方乐 年 看过的

这年夏天并不 热， 却比往年严重。卡 亚的展览选 江

这次展览，单是“神 钟” 座。 方乐进 宝库，眼

倒角， 单 ， 是打磨 零件。 看 一项 末的技 ，

梁玮是现 的 语翻 ，她对 方乐印象 。 为演示结束

梁玮记得， 方乐 白色条纹短 衬衫，身型 ，他说 己是

演示倒角的工 只有二 多岁，他 士制表重镇 绍 ，

二天， 方乐不仅带 问题，还带 一 塑料 。他从塑

这次展览， 方乐去 11次，常常 展览关门才 。他 会

方乐八岁跟父 上海， 时新 国刚刚成 。20岁，他

上海 埠以 ， 是一切时 事 的入口。 “神 钟”系列

方乐进入零件厂时， 国的钟表行业正 进入最好的时

和所有的下岗工 一样， 方乐过 一段蛮讨厌的日 。55岁的

尽 如此，他对 械、 床仍然有 大的兴趣。2000年之后，女

零件厂里，有一位比 方乐年轻 多岁的同事 董，毕业于钟表

一天， 董叫 方乐去他 。他说，我让你看样东 。他拿出一

一步， 图纸。他不懂用 ， 图全 手工。他也 有设计

二步，他 旧货市 以 块一支的价 ，买 多上海手表，

2009年， 方乐再次 ，做出 二款 。 不错，一条

几年，同事 董患癌 去世 。他 做成陀飞轮。他和

方乐的 三 ，转动 。他实现 己的 诺，请同事

师傅 着朴素，同事送的羽绒 ，冬天也不舍得 ，矿泉水瓶

1990年代 ，他带女儿去上海 城看 一次钟表展，看 一件

1999年，他 报亭看 一本杂志《名表之苑》， 杂志里，他

这些表 有一块是 师傅买得起的。 师傅 一 故事，

这命名也放逐起的选题级：官员、和

“祖山五台，可是长北平的我……从未去过乡。去年

上几句话摘 1987年我的一《五台山上，五台山下》。

我大哥的两女儿（维，）住美国，是一不懂

10月，我刚北京收妹儿的邮说，这次真有可。

我无想象今天的岗库变成什么样，不敢想象祖是否

《五台山上，五台山下》记载我1986年次访老的印象。

“我慢慢往 ……路两的线是整齐堆起的石头，

“远远看，岗库确实相当美，至可以说是我沿路看的一

“你必须先这一带的苦、这一带的穷，两多年下

走进太原候厅，我始找熟，有，倒是看见一

席散之后，我想去看看一有如此模店的吧。结果，根本

又止有村牌，岗库现是五台山景览区的一主关

重新上车之后多进一完全陌的岗库。公路两

三年，我几分钟找从未去过的祖，现我反而不

贾樟问之后说，老同和老房这几新店铺的后

我顺着一条同走，右有条短巷。我转头看，几乎像上次么

三年，我虽然是次访，可是知座院大概的样：

老大门上着锁，不知是去找有关单位大门，我借这

我先给他介绍和，从他的表情，难说他是惊还

我这位远侄叫张槐。不，他的兄弟张也赶，还给

1986年，当我一次迈进祖大门，绕过石屏，走进老院，

是老三年的样，这次迈进大门，真是貌一新，

院主是展览室，占一整房间，里墙上呈列着图和

这时，多拍照，的，一组一组的。我是张老大，

《族谱》只是，常，有几年，也有死年月日，

把钟头之后，大也看的拍的差不多，远侄和我走出大

我上车之，公路，再看岗库今天的市，这才看出

如果你问我岗库三年和今天的差是什么，我只说，三

路上，我问时间够不够我太原找方吃碗红

上海的飞上，我一直想这次重访老。当然，此行如此顺

始写这文章的时候，《山故》刚好也纽约上映，现

可是如果有问我还有什么诉求，我多半会说，希山省

说上海门槛精，方乐表现出的是上海的另一：有分

方乐不抽烟不打，过得单。除去同事的公司兼

2014年，方乐看得最过的一展览，是卡亚的钟表展“瞬

仔细读橱的说明，方乐才知，这是卡亚著名的“神

1912年，工莫里斯·库埃（Maurice Coüet）制造出一座神

2014年，卡亚钟表展宣传册的，是方乐年看过的

这年夏天并不热，却比往年严重。卡亚的展览选江

这次展览，单是“神钟” 座。方乐进宝库，眼

倒角，单，是打磨零件。看一项末的技，

梁玮是现的语翻，她对方乐印象。为演示结束

梁玮记得，方乐白色条纹短衬衫，身型，他说己是

演示倒角的工只有二多岁，他士制表重镇绍，

二天，方乐不仅带问题，还带一塑料。他从塑

这次展览，方乐去 11次，常常展览关门才。他会

方乐八岁跟父上海，时新国刚刚成。20岁，他

上海埠以，是一切时事的入口。 “神钟”系列

方乐进入零件厂时，国的钟表行业正进入最好的时

和所有的下岗工一样，方乐过一段蛮讨厌的日。55岁的

尽如此，他对械、床仍然有大的兴趣。2000年之后，女

零件厂里，有一位比方乐年轻多岁的同事董，毕业于钟表

一天，董叫方乐去他。他说，我让你看样东。他拿出一

一步，图纸。他不懂用，图全手工。他也有设计

二步，他旧货市以块一支的价，买多上海手表，

2009年，方乐再次，做出二款。不错，一条

几年，同事董患癌去世。他做成陀飞轮。他和

方乐的三，转动。他实现己的诺，请同事

师傅着朴素，同事送的羽绒，冬天也不舍得，矿泉水瓶

1990年代，他带女儿去上海城看一次钟表展，看一件

1999年，他报亭看一本杂志《名表之苑》，杂志里，他

这些表有一块是师傅买得起的。师傅一故事，

月薪两多块的退工，着大亨、名表藏，却丝毫不

师傅决定做之后，告诉。他藏起己的“野

师傅也楚，己的，只是的具。把改变

然而这些复杂的工，仍然是师傅最的事。比如积

“叮，叮，叮……”报分的声与报时相同，却八度，听起

安的办公室里，我身后是一。通常，我往屏幕的

[1] 钟表里的弹性元件，用以控制摆轮做时往复运动。

几天后，他的一导演作品《女吒》上映。这段时间，

霄峰的熟会发现，他的信友完全变。私领

6月24日夜近12点，霄峰发这天的最后一条友：为

霄峰今年36岁。几年，他是著名的，名LIAR，以

“ 天我想，从《吒》这，我看我时候，我

不止一霄峰的友这样他：“比较蹉跎……他是有点

上世纪90年代后，国一次互网热潮。1998年左

2001年，霄峰出版随集《天亮说安》，署名LIAR。

2002年年底，霄峰进陆川《可可里》组，担纪片导

他给多公司发历，把以写写专的经历一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