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 １ ９ 年 ３ 


月 艺术探索

 Ｍａｒ ．  ２０ １ 

９

第 ３３ 卷 第 ２ 

期 Ａ Ｒ ＴＳ Ｅ Ｘ Ｐ Ｌ Ｏ Ｒ Ａ Ｔ Ｏ Ｎ
 
 Ｉ Ｖｏ ｌ ．  ３ ３Ｎ ｏ ．  

２
０２ ５



１ ９６９ 年 ： 艺 术 体制 批判思潮 的 兴起


王志亮


（ 河北 大学 艺 术学 院 ， 河北 保定 ０７ １ ００２ 

）

［
摘要 ］
１ ９ ６９ 年 是 美 国 艺 术界兴起体制 批判 思潮 的 一

年 ， 其 中 艺 术 工 作 者联 盟 的 成 立 ，
以 及组 织 的 一

系 列 事件成


“ ”

为这 一

思 潮 的 主要推 动 因 素 该联盟在 １ ９６９ 年 ４ 月 １ ０ 日 召 开的 公开征求 意 见会 几乎 涉 及到 了 体 制批判 的 各



个方面 。 参会 的 艺 术 工 作 者从 温 和 参 与 、 激进批判 两 个 角 度提 出 意 见 ， 并最终落 实为
一

系 列 艺 术或 非 艺 术 的 艺 术


体制 批判 实 践 。 艺术 工 作 者联盟 和征 求意 见会 的 意 义在 于 ，
他们 成 为 那 个 时 代批判 权威 的 意 识 形 态 在 艺 术界 的 主


要践行者 

。

［
关键词 】
体制 批判 ；
艺 术界 ；
艺 术 工 作 者联 盟



［
中 图 分类号 １ Ｊ １
 ［
文 献标识 码 ］


Ａ

［
文章编号 ］ １ ００ ３
－

３ ６ ５ ３（２ ０ １ ９） ０２

－

００２ ５
—

０７  Ｄ０ １ ： １ ０ ． １ ３ ５ ７ ４ ／ｊ ｃ ｎ ｋ ｉ ａ ｒ ｔ ｓ ｅ ｘ ｐ ２ ０
． ． ．
１ ９ ０ ２ ００ ３
．


．

［ 收稿时 间 ］ ２０ １ ８
－

１ ２
－

２８



［
作者简 介 ］
王志亮 （ １ ９ ８ ３
￣

） ，
男 ，
山 东 临朐人 ， 博士 ，
河 北 大 学 艺 术 学 院 副 教授 ，
研究方向 ：
现 当 代 艺 术 史论 

。

我们很容易指 出 ， 杜 尚 的现成品 《 泉 》 批判 了


―

、 还原 观念艺 术 的 复 杂性


艺术体制 ， 但 却 很 少 讨论 体 制 批 判 起 源 于 何 时 ？ 

或 观念 艺 术 并 非 铁板 一

块 ， 而是发 生在 ２０ 世纪



更 准 确 地说 ， 我们 的提问 应该是 ， 体制 批 判 的 言说

 ６０ 年代初 的 一

场 观点 彼 此 碰撞 的 艺 术思 想 思 潮 。 

说
起 源 于何时 ？ 我 们 的 理论 言说 和 具体 艺 术 实践之 间

 它是思想 ， 更 多 是 在 说艺 术 创 作 的 观念性 特 征 ， 

而

又 出 现 了 怎 样 的 时 间 差 ？ 非物 质性 。 但是 ， 在学术 界 ， 似 乎 对于 观念 艺 术 复



与 艺 术 体 制 相关 的 理论话语 主 要 有 三 种 类 型 

， 杂性 的 思 考 ， 直到 ２０ 世纪 ８０ 年代末才得以展开 

。

是阿瑟 ？

丹托 的艺 术 界理论 ， 及后来乔治 ？

迪基

 虽 然 观念艺 术最 重要 的批评 家之 一

露西 ？

利帕德



的艺 术体制 论 ，
二是彼 得 ？

比格 尔 的 艺 术体制理论 

，
（ Ｌ ｕ ｃ ｙ  Ｌ ｐ ｐ ａ ｎＯ ｉ
在 １ ９７ ３ 年早 已 编辑 出 版 《 六年 

：

三是本雅 明 ？

布赫洛 的体制批判 。 这 三 者 主要 对应

 １ ９６６ 至 １ ９７２ 年艺 术 的 去 物 质 化 》
一

书 ， 但她也并



的艺术实践分别是 Ｉ ９ ６０ 年代初 的 安迪 ？

沃霍尔 

，
未对 当 时还 未结 束 的 观念 艺 术 作 出 总结 。 这本 书实


？
历史上 的前卫艺 术 （ ２０ 世纪初 的超现实主义 、 

达 际是 以 观念 艺 术 之方法编辑的 艺 术 事件表 。 直到



达等 ） ， 新前卫艺 术 （ １ ９ ６０ 年代末 的汉 斯 ？

哈克 

、
后 来 书籍再版时 ， 她 才谈到 各个艺 术 家之 间 的 观



丹尼 尔 ？

布伦等 ） 。 本 文 主要 以 ２０ 世纪 ６０ 年代末

 念差异 。 观念艺 术 在 她看 来 整 体 上与 政治无关 ， 

除

游击 队艺术行 动小组 ａ  Ａｒｔ  Ａ ｃ

”
Ｇ Ａ Ａ Ｇ Ｇｕ ｅ ｒ
“

纽约 艺术 界的事件 为 出 发点 ， 讨论 体制批判 

这 ｒ （ ，
ｒｉ ｌｌ ｔ ｉ ｏｎ





？
一

思潮 的最初形态和动因 。 在 ２０ 世纪 ８０ 年代美 国

 Ｇｍｕｐ ） 等个例之外 ， 其 余 都小心 翼 翼 ， 脱离 现实 。

理论 家 开始总结体 制 批 判 思 潮 之前 ， 艺术家们 已经

 而后 来 从 欧洲 去 到 美 国 的 批评 家 本雅 明 ？

布赫洛却



以 文 本 的 方式 展 开 有 关话 题 的 讨论 ， 其中 一

个重要



的 事 件 即 是 由 艺 术 工作 者联 盟 （ Ａ ． Ｗ ． Ｃ ．
） 发起 ， 

在 ①该 书 的 中 文 本 已 出 版 ， 參 阽餌 两 ？

利帕 漶 《 六年 ：
１ ９ ６６ 至 １ ９７ ２



年艺 术的 去物 质化 柯乔 北京 中 国 民族摄影 艺
”
吴彦等译
“

１ ％９ 年 ４ 月 １ ０ 日 举行的 公开征求 意 见会议 ｏ ｅｎ


 ＞ ， 、 ， ： 

（
ｐ
术 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８ 年 

．

ｈ ｅａ ｒ
ｉｎ ｇ ） 。 有 关这次会议 的 档 案 足 以 证 明 针对艺


②同上 页 游 右 队 艺 术 行 动 小 组 成立 在 纽 约 主要 成 员 是


，

， 第 ｘｘｖ ｉ ｉ ｉ ， ，

术体制 的批判 ， 艺 术 家远远走 在 了 批评家 的 前 面 


。 乔恩 ？

亨 德 里 克斯 （ Ｊ ｏｎ Ｈｅ ｎ ｄ ｒ
ｉｃ ｋｓ ） 和吉恩 ？

托什 （ Ｊｅ ａ ｎ Ｔｏ ｃ ｈ ｅ ） 

。
０２６

 艺术探 索 ２０ １ ９ 年 第 ３ ３ 卷 第 ２ 期 总 第 １ ５ ５ 

期

不这样认 为 。 他在 ２０ 世纪 ８０ 年代 末 写过 一

篇名 为

 二 、 １ ９６９ 年 ： 把五 月 风暴 精神 传 递 到 美 国



《 １ ９ ６ ２ ￣
 １ ９６９ 年 的 观念艺 术 ： 从管理美学 到 体制

 ２０ １ ８ 年恰是法 国 五月 风暴 ５０ 周年 ， 回 顾此运



批判 》 的 文章 ， 该文 成 为北美 在 ２０ 世纪 ８０ 年代末

 动 的 文章 比 比 皆是 ， 在艺术上 ，
五月 风暴 与情景 主


￥
反 思 观念艺 术运动 的 核心 文献 。 布赫洛将 １ ９６２ 

至 义 国 际 的 关 系 多 被 提及 ， 但在美 国 ， 艺 术家 对这场


１ ％９ 年之 间 观念 艺 术 的 发 展划 分为 两 个 核 心 范 畴 

， 运动 的反应速度 各不相 同 。 １ ９６９ 年 ， 正 是 美 国 观念


即 管 理美 学 和 体 制 批 判 ， 前者特指 约瑟夫 ？

科苏斯

 艺 术发展 的关键期 ， 索尔 ？

勒维特 （ Ｓ ｏ ｌ  Ｌｅ Ｗ ｈ ｔ ） 

、

（ Ｊ ｏ ｓ ｅ ｐ ｈ Ｋｏ ｓ ｕ ｔ ｈ） 的 同 义 反 复 式 创 作 方式 ， 后者则是

 丹 格 雷 厄姆 ．

（ Ｄ ａ ｎＧ ｒａｈ ａ ｍ  ） 和维纳 劳伦斯 ．

（ Ｌａｗｒ
ｅｎ ｃｅ



特指 三位 欧洲 艺 术家
—

马塞尔 ？

布 达埃 尔 （ Ｍ ａｒ
ｃｅ 

ｌ Ｗｅ ｉ ｎｅｒ ） 等 观念 艺 术 家 的 作 品 日 趋成熟 。 英国 的艺


Ｂ ｒｏ ｏ ｄ ｈ ａ ｅ ｒ ｓ  ）
ｔ 、 丹尼尔 布伦 ．
（ Ｄａｎ ｉ ｅ ｌ  Ｂ ｕ ｒｅ ｎ） 、 汉斯 ？



哈 术 ＆ 语言小组 《 艺术 ＆ 语言 》 杂志创 刊 ， 该杂 志 在



克 （ Ｈ ａｎ ｓ Ｈ ａａ ｃ ｋ ｅ ） 。 这种 判 断 当 然 与布 赫洛 的学术

 与 前 面 三位 纽 约 艺 术 家合作后 ， 立 刻转 向 了 理念更



背 景有关 ， 作 为具备西方 马 克思 主义 背景 的 学 者 

， 为 合拍 的 科苏斯 、 尹恩 ？

伯恩 （ Ｉ ａ ｎ Ｂ ｕ ｍ ） 、 梅尔 ？



拉
他在这篇文章 中 ， 显 然 不 满 意美 国 基于维 特根 斯坦

 姆斯登 （ Ｍｅ ｌ Ｒａｍｓ ｄｅ ｎ ） ， 后来 这三位成员 成 为纽约


“ ”
一

路 的 观念 艺 术 而 力 推 欧 洲 艺 术 家 。 这 一

学术倾 向

 艺术 ＆ 语言小组 的 三人组 。 １ ９６９ 年 １ ２ 月 ， 

科
一

直贯穿于他至今 的学术 著作 中 

。 苏斯刚 刚发表 《 艺 术 之后 的 哲 学 》
一

文 ， 并在文 中



布赫洛显然再 一

次低估 了 观念艺 术 的 复杂性 


， 坚持认为 艺 术 即 是 同 义 反 复 （ ｔ ａｕ ｔｏ ｌｏ
ｇｙ  ） 

：

他 的 文章在美 国 《 十月 》 杂志刊 出 后 ， 立刻遭到科


 重复 一

下 ， 艺 术与 逻辑和数 学 的 共 同 之处


“ ’ ’ “

苏斯和赛斯 ？

西格 劳博 （ Ｓ ｅ ｈＳ ｅｔ ｉ
ｇ
ｅ ｌ ａ ｕ ｈ） 的 回击 

。 即 是 同 义反复 ；
例如 ，
艺 术的 想 法 （ 或 

作
”

究其原因 ， 后 者还是认 为布赫洛低估 了 科苏斯作


 品 ） 和 艺 术是 一

回 事 。 艺术可以成为 艺术 

，

６６



品 的 复杂性 因 为进人 世纪 年代 尤其是


 并 不 需要到 艺 术 的 上 下 文之 外 去证 明
１ １
［ １

。 ２０ ７０ ， 。

１ ９７ ５ 年左右 ， 艺 术语言小组 的 创 作 已 经转 型 到 体

 科苏斯代表 了 当 时 一

批 观念艺 术 家 的 看法 ， 

他

制批判维度 了 ， 但 布 赫洛那 篇文章 的 视野仅局 限 于


 们对整 个政治局 势 的 反应是消 极 的 ， 或者更如 利帕




？
１ ９ ６ ９ 年 。 德所说 ， 观念艺 术 家不用 声称政治 ，
因 为 观念艺 术


观念艺 术 的 复 杂程 度需要继续挖 掘 ， 美 国青年学

 一

词 ， 就 已 经足够政治 了 。 还有另 一

种解释 ， 通过



者罗伯特 ？

贝 利 （ Ｒ ｏ ｈｅ ｒ Ｂ ａ ｔ  ｉ ｌ ｅ
ｙ） 的 《 艺术语言 国 际 

： 学 者乔安娜 梅尔文 ？

（ Ｊ ｏ ａｎ ｎ ａＭ ｅ ｖ ｎ） ｌ ｉ
的 采访 塞思 西

 ，
？

艺 术 界 中 的 观念 艺 术 卜 书 让 我 们 用 显 微 镜 的 视 角 〉 ， 

， 格劳博 （ Ｓ ｅｔ ｈＳ ｉ ｅ
ｇ
ｅ ｌ ａ ｕ ｂ） 认为 ， 当 时 很多艺 术家不想


观察 到 艺 术 ＆ 语 言小组 的 理论 和 创 作 实 践 之 间 错综

 让 自 己 的作 品 被 贴上 异议者 的 标签 ， 他们 害怕 这会


＠ ＰＭ
复杂 的历史 这本 书 回 应 了 布 赫洛那篇 文章在 时 间 影响作 品 的接受和 阐 释 所以 科苏斯 的 参与
２


 

［

。 。 ，

上的局限 ， 围 绕纽 约 的 艺 术 ＆ 语言小组 ， 呈现出 ２０


 方式 是 为 艺 术 工 作 者 联 盟设计 一

个博 物 馆通 行证 

，

世纪 ７０ 年代后 ， 观念艺 术 家 是 如 何进 一

步在政治化

 而非通 过作 品 的 方式参与 政治行 动 。 即 便他参加 了


“ ”

方 面分道扬镳 的 史实 

。 １ ９ ６９ 年 ４ 月 １ ０ 日 的 公 开 征 求 意 见会议 ， 他的发



而笔者的兴趣在于 ， 既 然 学 界 已 经发 现 观念 艺


①该 文 的 中 译 版 收 录 在 沈 语 冰 张 晓 剑 主编 《 ２０ 世纪西方艺 术批


术 复 杂性 的 事 实 那 么 沿着 布赫 洛 的 视 角 然会

 、

， ， 自
评文选 》 ， 石家庄 ： 河北 美 术 出 版 社 ，
２ ００ ８ 年 。 文 章 由 杨娟 娟 翻 译 

，

问 及 在 管 理美 学 之后 ， 观念艺 术 具体 如 何 转 向 了 体

 名为 《 １ ９６ ２ ￣

 １ ９ ６９ 年 的概念艺 术 ： 从管理美学到体制 批评 》 。 

笔
“ ” “ ” “

制 批判 这仅是个别艺术家 的创作方 向 ？ 还是 

个 者为了统 术语 将 概念艺术 统称 为 观念 艺 术 将 体制


一

一
， ，

？
“ ”

批评 统称为 体 制 批判
， ，



。

时 代 的 美 学趣 味 ？ 这 一

美学倾 向 从何时 开 始 ？ 又经

 ②有 关 观 念 艺 术 自 身的反思 ， 详见王志亮 《 观念 艺 术 的 自 我反思 

：

过 了 何种发展 ？ 笔者认 为 ， 这些 都需 回 到 对 １ ９６ ８ 

年 由 ＜  狐狸  ＞  杂志 引 发的思考 》 ， 《 画刊 》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６ 期 ，
第 ７２
－

７７ 页 

．

③该 著作没有 中 文 版 ， 英 文 版 信 息 参 见 Ｒ ｏ ｂｅ ｒ
ｔＢ ａ ｉ ｌ ｅ
ｙ
． 没


欧 洲 的 五 月 风暴 ，
以及 １ ９ ６９ 年纽 约 艺 术 界 的 基本考

 Ｌ ａ ｎｇ ｕ ａ ｇｅ  Ｉｎ ｔ ｅ ｒ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  Ｃｏ ｎ ｃ ｅｐ ｔ ｕ ａ ｌ  Ａ ｒｔ  ｂ ｅ ｔ ｗ ｅ ｅ ｎ  Ａ ｒｔ  Ｗｏ ｒｌｄｓ Ｄ ｕ ＾
Ｖ ． 

＾

察上 才能 有所 回 答 

。
Ｕｎ ｉ ｖ ｅ ｒｓ ｉ ｔ
ｙ
Ｐ ｒｅ ｓ ｓ ，  ２０ １ ６ 

．
 １ ９６ ９ 年 ： 艺术体制 批判 思 潮 的 兴起 ／ 王志亮

 ０２７



言也和会议 的 整体基调格格 不人 。 他甚至 没有 自 


己 暴的精神移人 １ ９６９ 年 的 艺 术体制批判 中 ， 美术馆机



写作 文字 ， 仅提交 了 两条引 自 王 尔 德 的艺 术评论 


：
构 ， 及其与 整 个艺 术机制运作相关的 人员 都被看作



艺 术 绝 不 应 该 流行化 。 公众应该努 力 让 

自 是压制 艺 术家 的父权 ， 必须予 以 反 对和推 翻 ， 目 

标

己艺 术化 

。
直指 艺术机构 背 后 的 赞助 人 体 系 。 赞助 人也是 资本



任何 团 体 ， 或有权力 的部 门 ， 或各类政府

 家 ， 在这场带有 马 克思 主义基因 的批判潮 流 中 ， 

工
“

如 想指 挥 艺 术 家 的 行动 ，
艺 术要 么 永 久 消 失 ，


要 人 的精 神 被托什作 为 旗 帜 ：
美 术馆 的 人 员 也应该



么 墨 守 成规 ， 要么 堕 落 为 低级 卑 劣 的 工 艺品 。
１
３ 

１

加 入我们 ， 从 而 反 对所有 艺 术的 既定 秩序 ，
正如去



科苏斯引 用王尔德 的 术语 ， 完全符合他在 《 


艺 年五月 法 国 革命 中 ， 法 国 工人反对 总工会 的方式 

一

”

样 托什的发言 代表 了 艺 术工作 者联盟这 次


３

艺术即是同义反复
１

术 之后 的 哲 学 文 中 的宗 旨
１

一
。 ，
》 ， 

，

不 受任何外 界 干扰 ， 只有这样 ， 才能既不媚俗公众 


，
活 动 的 总 体倾 向 即 马 克思 主 义 的 新 左 派特征 其 中 ， 。 

，

又不屈 服 于权力 。 显然 ， 这 是 典 型 的 现 代 主 义 观点 

。
艺 术 家 的 名 称 消 失 了 被统称 为艺 术工作 者 有 关 平

 ， ，

与 科 苏 斯 相 对 保 守 的 观点 不 同 ，
１ ％５ 年到 达纽

 等 的呼 吁涉 及 到 艺 术 体制 批判 的 各 个方面 。 恰恰



约 的 比利 时 诗人吉恩
？

托什 （ Ｊ ｅ ａ ｎ  Ｔ ｏｃ ｈ ｅ  ） 明 确将欧

 基 于这样 的 体 制 批 判 理念 ， 托什后 来作 为 游击 队艺



洲 的 五 月 风暴 与 美 国 的 艺 术体制批 判联 系 起来 

：
术 小组 的 主 要 成员 之 一

， 从艺术工作 者联盟 中 分离



首先 ， 我 建议 ，
这 一

行动应 该反对所有 美

 出来 ， 独 立进 行艺 术 体制 批判 的 活 动 

。

术馆 和 所 有 艺 术体制 ，
尤其是那些写 作者 ， 

批

评家 ，
收藏 家 ， 策展人 ， 这 些 人 掌 控 着 艺 术 机制 

。
三 、 理论假设 ： 参与 美 术馆管理或抛弃艺术界



其次 ， 我相信 ，
目 标 不 是要让 美 术馆进 行 一



系 １ ９６９ 年 丨 月 ， 美 国 现代艺术美 术馆 （ Ｍ ０ Ｍ Ａ 

）

“ ”

列 改革 ，
而是有 效地参与 到 艺 术体制 的 管理 

中 举办 机器时代末 期 的机器 展览 ， 由 策展人蓬


？
来 ，
就像今天 学 生 们 为 掌控 学 校和 大 学进行的

 度 ？

于尔 丹 （ Ｐ ｏｎ ｔ ｕ ｓ  Ｈ ｕｌ ｔ ｅ ｎ ） 策划 。 希腊 艺术 家塔



斗争 一

样 我们应始终牢记 ， 管理 者和 策展人

 基斯 （ Ｔａ ｋ ｉ ｓ ） 不满意 自 己 作 品 未经征求 意 见 ， 就被



在 美 术馆 中没 有真正的权力 ，
他们 主要 实施赞

 用 于展览 展 出 ， 于是与美术馆发生 冲突 。 虽然美术


馆 已经购买 了艺 术家的 作 品 但艺术 家依然认为
３
助人的 政策 而 已。
１ 

１

， 

，

托什 的 发 言 ， 被 艺 术工作 者联 盟 的 出 版 物 排 版

 作品在被展 出时 ， 应该征求 艺 术 家本 人 的意见 。 

事

到 了 正 文首 页 以 显示其言论 的 冲击力 和 领 导作 用 ， 

。 件 发生后 ， 支持塔 基 斯 的 艺 术 家们便 就该 问 题 ， 

以

托 什 的 发 言 也让 我 们 看 到 ，
１ ９６８ 年巴 黎五月 风暴的

 及引 发的 一

系 列 有 关艺 术 体制 的 问 题 展 开 讨论 。 

艺

影响蔓延到 了美国 。 １ ９６５ 年 ５ 月 法 国 学生批 判 教 育


 术工作 者联盟 是 围 绕这 次事件形 成 的 松 散组织 ， 

其

体制 ， 进 而 占领校 园 ， 然后工人总罢 工 。 １ ９６８ 年的


 中 包括 了 各类艺 术从业 者 。 联 盟 试图 找 到时任馆长


“

整 个欧洲 都不平静 美 国 同样 如 此 美 国作 者 罗 布 柯

 ， 。
？

贝 茨 ？

洛瑞 （ Ｂ ａ ｅ ｓ  Ｌｏ ｗ ｒ
ｔ
ｙ ） 就 美术馆与艺术家 

、

克 帕 特 克 里 在《 １ ％９ ： 革命 动乱与现代美 国 的诞生 、 

》 社会 的 关 系 进 行公开讨论 ， 结果被 回绝 ， 于是就


“ ”
一

书中 ， 呈现 ｒ 在 １ ％８ 年 之后 ， 遍 布美 国 的学生罢

 有 了 我们今 天 讨论 的 公 开征求 意 见 会议 。 １ ９６９



课 、 占领校园 、 摇滚 乐集会 、 性解放 和反越战游行


 年 ４ 月 １ ０Ｈ ， 会议 在纽 约 视觉 艺 术 学 院举 行 ， 结束


“

场巨 大的体 联盟 版了 本文献 公开征求 意



４

等事件 世纪 ６０ 年代 末 的 运 动 是 
 后不 久 出 名为
１ 一

２０
｜
一

。 ， ，

制批判运动 ， 学生批 判 教 育体制 ， 进而扩 大 至对 整


 见会 ： 艺 术 工作 者有 关美 术 馆应 该 如 何 改 革 ， 以及


”

个政 治体制 的 批 判 。 这 场体制 批判 潮 流具体 到 艺 术


 如 何 建立艺 术工作 者联盟 的讨论 

。

体制 ， 就体现 为艺 术家对 以 美 术馆 为 核心 的 艺术体


 这本文献收录 ６８ 位艺术 工作者的 发言 ， 内 容涉



制 的批判 

。

①该 展 览 出 版 一

册阁录 ， 洋见 Ｐ？ ｎ 丨 ｕ ｓＨ ｕ ｌ ｔ ｅｎ ．  Ｊ ／ａ ｒＡ Ａｗ ％ 
．
心 ｄ 

／

诗人托什 欧洲 来 到美 国 显 然 希望把五月 风


＂

自 ， ｔｈｅ  Ｅｎ ｄ ｏｆ ｔ ｈｅ  Ｍａ ｃ ｈ ｉｎｅ  ． ＾ ＾ ．
Ｎ ｅｗ Ｙ ｏｒｋ ：  Ｈ ｉ ｅ Ｍ ｕ ｓｅ ｕ ｍ  ｏｆ  Ｍ ｏｄ ｅ ｍ  Ａｒ ｔ ，  １ ９６ ８ 

．
０２ ８

 艺术 探索 ２０ １ ９ 年 第 ３ ３ 卷 第 ２ 期 总 第 １ ５ ５ 

期

及 ７ 个方 面 的 主题 如 艺 术工作 者联盟 的 组织形 式 ， 


， 理着 ， 艺 术家 才应是 管理者 。 莉尔 ？

皮卡德 （ Ｌ ｉ ｌ



美 术馆 和 艺 术体制 的 替 代性结 构 艺术体制 改革 Ｐ 来 自 德 国 的 女性批评家 则 激进地指



—

ｃ ａ ｒｄ  ）
—

ｉ
， 

，

艺 术 家 与 画廊 和 美术馆相 关 的 法律 和 经济关系 问 题 

， 出 ， 只 有 艺 术 家 才懂 艺 术 ， 艺 术工作 者联盟应该帮



具体行动计划 ， 艺 术 家 与 社会 的 关 系 以 及 其他 哲学

 助 赞助 人 、 策 展 人 和 美 术 馆 馆长 工 作 

。

思 考 最后 涉 及 黑 人 和 波 多 黎各 艺 术 家 的 权 力 问 题
，


。 在很多艺术家看来 ，
一

厢情愿的参与 ， 根 本不



这些 主题 已 经涉及艺 术体制 的 各个方面 ， 艺术家 


、 足 以 让艺 术家获得展示作 品 的权利 ，
从 而 也不 足 以



美 术 馆 和 社会之 间 的 关 系 再次 被 上 升 到 这 个时 代 艺

 带来 艺 术 界各类参与 者 的 平等 。 部分艺术 家认为 

，

术 界 的 首 要 问 题 进 行讨论 

。 要想彻底去除艺 术 界 中 的权威 ， 实现平权与 展示 

自

虽 然 这 次 公 开 征 求 意 见 会 议 希 望 讨论 两 个 问 题 

， 由 ， 就要抛弃 当 前 的 整 个艺 术界 。 作为
一

位 马 克思



即 怎 样建设艺 术 工作 者联 盟 和进行美术 馆改革 ， 


但 主义 者 ， 艺术家卡尔 ？

安德列 （ Ｃ ａｒ ｌ  Ａ ｎ ｄ ｒｅ ） 认为艺


“

基 于事件起 因 于 ＭＯＭＡ ， 所以 ， 艺 术 家 和批评家们


 术 家 们 的 提议过 于 温 和 ， 艺 术家们解决问题的方


显 然 对第 二个 问 题更 为 关心 。 实际上 ， 恰如 五月 风

 法不应是期望 自 由 进人美术馆 ， 而 是抛弃整 个艺 术


”

工厂之 于工人 样 美术馆 界 为 了 做到 这 艺 术 家要 拒绝 与 美 术馆


３

暴 中 的 学校 之 于学生 
 点
［ １
一 一

， ， 。 ，

“ ”

被艺 术工作 者作 为 父权 来 加 以 抵制 。 为 了 抵制

 合作 ， 取 消 公开展 览 ， 拒 绝 商业 化 ， 把艺 术 出 版物


父权 ， 艺 术 家们 纷纷献 计 

。 当做美术馆 ， 拒绝作 品 被二次 出 售 。 在抛弃整 个艺


６８ 位艺术工作者 的 发言 ， 大部分 内 容显示 出

 术界后 ， 艺术 家 们 建立艺 术社 区 ， 其中 白 人和黑人



浓厚的新左派气息 。 虽然约翰 ？

佩雷尔特 （ Ｊｏｈｎ

 艺 术 家将不再有 差异 。 美术馆消失后 ， 艺 术 出 版物


？
Ｐ ｅ ｒｅ ａ ｕ
ｒ ｌ ｔ ） 提示 ， 艺术工作者联盟 绝对不能变成艺

 将充 当美术馆 的功 能 。 与 安 德列 观点类似 ， 从事观



术家 的工会 隶属 于 既定控制 体 系 也不 能仅 仅学

 念艺术创作的艺术家丹 格雷厄姆 Ｄ ａ ｎ  Ｇ ｒａ ｈ ａ ｍ
？

， ， （ 

）

习 新左派或学生们 的做法 ， 但是这依然无法改变


 其实 早 已 开始 实践体 制 批判 的 艺 术 ， 他认 为抛弃艺


＾
整个活动的基调 。 而古 格 里 ？

巴 特考 克 （ Ｇｒ
ｅ ｏｒ
ｇ 

ｙ 术界 ， 重 要 的 是 从艺 术类 杂志 开始 。 艺术家如果不


“

Ｂａ ｔ ｔ ｃ ｏｃ ｃ ｋ  ） 更进 一

步使用 马 克思 主义 的 口 吻提到 ： 

我 在美术馆展 出 作 品 那 就 ， 自 己 在 杂志上买广 告版 面 

，

们 不 是 身 处 体 制 内 来 中 断学 校 秩 序 的 学 生 ， 我们是

 刊登 自 己 的作 品 。 进 而格 雷厄姆认 为 ， 观念艺 术 的


”

局外人 我们没有什么 可 以 失去 的 去 物 质 化是 抛 弃 艺 术 界 达 到 创 作 由 的 有 效方式
３

除此之外
［ １

， 。 

， ， 自 

。

“ ”

艺 术工作 者联 盟 将 艺 术 家定 义 为 工作 者 （ 或译

 无论 是 希望艺 术 家 直 接参与 美术馆 的 展览 决策 

，

“ ”

为 工人 ） ， 已 经 是 再左 派 不 过 的 标 志 了 

。 还 是抛弃艺 术界 另 立 门 户 ， 这些 建议在 １ ９ ６９ 年 ４ 

月
“ ”

在 具体批判 艺 术 体制 的 提议 中 ， 参与 是比

 １ ０ 日 的会议 中 还 是停 留 在理论假设 的层 面 。 由 于艺



较温和 的 改革方式 。 参 与具体指艺 术家参与 美 术馆


 术 工 作 者 联 盟 具有 强 烈 的 无 政 府 主义 性 质 ， 所 以 阻碍


？
的管理和展览 策划 ， 更进 一

步则 要求 艺术 家控制

 了 活 动 在整 体上从理论 向 实 践 的转换 。 托什 在 建设


“

美术馆 。 纽约 各 大美术馆 的理事会 —

Ｍ０ＭＡ 、 

古 艺 术 工 作 者 联 盟 的 十 三 条 建议 中 ， 首要 写道 ： （ 

该
根 海 姆美 术馆 和 惠特尼 美术馆等 —

成为批判行动

 组织 ） 应 该 采 取 公社 的 形 式 ， 而非 一

个 围绕 中 心 ， 

按
”

所指 向 的 首要 目 标 古格里 ？

巴 特考 克认 为 美术

 等 级 秩 序 建立 的 独 裁 主 义 组 织 十三条 中 的第 

条
一

。 ， 。

“ ”

馆 的那些理事是 群富豪 他们 控制 着 美 术 馆 

甚 即 明 确 规定 排 除 任 何 形式 的 领导 权 和 等级 秩 序
３
１ 

１
一

， ， ， 。

至控制 着 社会 的 各 个 领 域 ， 所以 ， 他要求 所有 美 术


①安 德 里 的 发 言 后 来 被 收 录 在 Ａ ｌ ｅ ｘ ａｎ ｄ ｅ ｒ Ａ ｂｅ ｎ ｌ ｒ ｏ  ａｎ ｄ  Ｂ ａｋ ｅ  Ｓ ｔ ｌ ｉ ｍｓｏ ｎ

馆 的 理事都应该辞 职


，

美 术 馆需 要 新 的 管 理方式


， 

。
ｉ ｉｑｕ ｅ Ａ ｎ Ａ ｎ
ｒ Ｗｒ
ｉ ｉｎｇｓ 
＇

ｅｄ ．  Ｉｎ ｓ ｔ ｉｔ ｕ ｔ ｉｏ ｎ ａｌ  Ｃ ｔ ：   ｔ ｈ ｏ ｌｏ
ｇｙ 
ｏｆ Ａ ｒｔｉｓ ｔｓ  ｔ
，
Ｃ ａｍ ｂ ｒ
ｉ ｄ ｇｅ 

：

汉斯 ？

哈 克 则 认 为 艺 术 家 应该参 与美术馆 的决策 过


 Ｔｈ ｅ  Ｍ Ｔ Ｐｒｅ ｓ ｓＩ 
，  ２０ １ １
，
 ｐ ８３
． 

．

②关 于 无政 府 主 义 的 组织 作者 Ｊ ｕ ａ Ｂ ｒ ｙ ａｎ
－

Ｗ ｓｏ ｎ 也曾提到 详见


并 在 理 事 会设 相 应 的 代 表 迪
ｌ ｌ

马克 苏维罗
ｉ ｉ

程
，



，

？ ？

， 。

Ａ ｒｔ  Ｗｏｒｋ ｅｒｓ  Ｒａ ｄｉｃａｌ Ｐｒａ ｃ  ｔｉ ｃｅ  ｉｎ  ｔｈｅ  Ｖｉｅ ｔｎａｍ Ｅ＾ａｒ  Ｂ ｅ ｒ ｋ ｅ 

，
ｌ ｅ
ｙ
＆  Ｌｏｓ Ａ ｎｇｅ ｌ ｅｓ



（ Ｍ ａ ｒｋ ｄ ｉ Ｓ ｕ ｖ ｅ ｒｏ ） 直接呼 吁 美术馆被
一

群商人管

 ＆ Ｉ ＾ ｏｎｄｏｎ ：  Ｕｎ ｉ ｖ ｅ ｒｓ ｉ ｔ
ｙ
ｏｆ  Ｃａ ｌ ｉ ｆｏ ｒ ｎ ａ Ｐｒｅ ｓ ｓ
ｉ 
，  ２ ００９ ，
ｐ
．  ２０ 

．
 １ ９６９ 年 ： 艺 术 体制 批判 思 潮 的 兴 起 ／ 王志亮

 ０２９



托 什提 出 的 联盟 筹 建原 则 ， 明 显 具有 ２０ 世纪 ６０ 年代

 城 市 的 美 术馆都 应 该 实 时 更 新 当 地艺 术家的数



反 权 威 和 反 体制 的 时 代 特征 。 在通 过联 盟 反 对 外部权

 据 ；
７ ．
美 术馆 员 工 应该 在 危机时 刻 维 护 艺 术 家



威时 ， 艺 术 家首先在联 盟 内 部 预 设 了 绝 对平 等 的 结构

 的 权益 ；
８ ．

展 览项 目 应该更关 注作品 背后 的 艺



形式 ， 这样 一

种 形式 是艺 术 家 们认 为 的 理想 艺 术 界 

。 术家 ，
而 非 商业 画 廊 ；
９ ．
作品售 出 后 ，
艺 术家



年 公 开征求 意 见会议 为起始


 对 作 品 保 有持 续 的 权利
５ １

以 月 日 己的 １

１ ９６９ ４ １ ０ 自 。

的这场体制 批判 思潮 ， 其 目 的 显 然 不像历史 上 的 前

 我 们 可 以 说这些提议 是艺 术 家 一

厢情愿 的 想 法 

，

辈那样 ， 旨 在融合艺 术与生活 ， 而是把 目 标具体到


 是某种 不可能实现的愿景 ， 例 如 关 于美术 馆理事会


争 取艺 术 家展示 艺 术作 品 的 自 由上 。 为 了 达到 上述

 改革 的 提议 ， 显然过于天真 。 但是 ， 不 可 否认 ， 

公
目 的 艺 术 家 们 采取 的 手段 则 是 方面批判美 术馆 开征求 意 见会议 的 直接效果 之 即 是促 成 了 

系
一
一 一

， 

、 ，

画廊 、 媒 体 等 具体 的 艺 术 体 制 ， 另
一

方面尝试建立

 列维护艺术家权益的 文本 ， 让艺术 家 的 权 益 在 整 个


一

个艺 术 家 的 松散联 合体 ， 甚 至重新建立 一

个新 的

 艺 术体制 中得到 足够重视 。 关于艺 术家对 自 己 作品


“

艺术界 。 所以 ， 这场运 动 的 关键词 应该是 艺术家


 享有 的 权力 ， 这 次活 动 的重要影响莫过 于 １ ９７ １ 年西


”

的 权利 —

不 同 种族艺 术家被 同 等对待 的权利 


， 格 劳 博起 草 的 《 关于艺术家对作 品转移或 出 售 的保


以 及 艺术 家展示 自 己 艺 术作 品 的权利 

。 留 权 利 的 协议 》 ， 这 个协议详细 规定 了 一

件作 品 在被


６

第 一

次 出 售后 ， 艺 术 家 还 享 有 该作 品 的 哪 些 权 利 。
１ 

１

四 、 实践 ： 美术馆 内 外

 该协议还包括 一

系 列 表格 ， 供作 品 交易 双方填写 

。

１ ９６９ 年 的 这 次会议既 是 整 个 ２０ 世纪 ６０ 、
７０ 

年 所有 协议 内 容 ， 都有 律 师参 与 ， 以 获 得法律保 障 

。

代批判 体 制 时代精 神 的 体现 ， 又推动 了这 一

时代精

 制 定协议 ， 提交意 见显然是 １ ９ ６９ 年 ４ 月 １ ０ 

日

神进 一

步 向前发展 。 公开征求 意 见会议后 ， 艺术界


 会议温和提议 的 某种结果 ， 但正如 我 们 在 第 三部分


的 体制 批判 实践 以 非 艺 术 的 方式 在 美 术馆外 部呈 现

 所述 ， 部分艺 术 家强调 采取 某种 极 端手段 。 这类极


出来 ， 同时 ， 也以 艺术 的方式 ， 在美术馆 内 部显示

 端 手段 虽 然 无法 抛 弃 整 个 艺 术 界 ， 但却造成 了 艺术


出 来 当 然 不排除那些发生 在美术馆外 的艺 术形式
。 ， 

， 世界 的暂时短路 。 在 １ ９６９ 年 １ ０ 月 １ ５ 日 美 国的第 

一

它们 也 以 最具有 冲击力 的方式表达 出 艺 术 家批 判 体


 次反越战游行 中 ， 联 盟 的 游行迫 使纽约 的 ＭＯＭＡ 

、

制 的精 神 

。 惠特尼 美术馆 、 犹太美术馆 ， 以及 一

部分画 廊停


最早对 １ ９ ６９ 年公开征 求 意 见会议进行记 录 和 反

 止营业 。 大都会 博物 馆也不得不更改原定 的 展 览



应 的 是理论家露 西 ？

利帕德 。 她在 １ ９７ ０ 年的 《 艺术

 开鞲时间 。 １ １ 月 １ ８ 日 ， 游击 队艺 术行动 小组 进 人



工作者联盟 ： 并非 一

段历史 》
一

文中 ， 记录 了 会议

 ＭＯＭＡ ， 实施 了 偶 发行 为 《 ＭＯＭＡ 的血浴 》 （ ＂ＷＡ ｓ ／Ａ



之后联 盟 的 部分活 动 年 联盟最后将



５

月 四 位参与 者互相 撕扯 彼此衣 服 发出



｜

９ ７０
｜

。 １ ３ ， ， ，

份包含 ９ 条意见 （ 外加 ３ 条 附加经济条款 ） 的文


 叫声 ， 并把预先 准 备 的 牛 血 袋扯破 ， 让血从衣服 内



本提交给 了 纽约 的所有美术馆 。 文件包 含 了 以下 内


 部喷涌 而 出 。 这是
一

场模拟暴力 侵犯的 行 为 表演 

，

容 ， 简单摘 录 如 下 

：
其 一

方面针对美术馆体制 的权威 —

洛 克菲勒家


３
改 革 美 术馆理 事 会 美 术馆 员 工 艺 术

 族 另 方面针对越南战争 在 ０ ＼＾ 完成偶发


＞
一

１ ．

，
、 ， 。 ＼１

家 和 赞助 人组成理 事 会 ；
２ ．
美 术馆入场 应 免 费 

，
行为不久 ，
１ ９７０ 年 １ 月 游击 队 艺 术行动 小组 再次 在


晚上也应 开放 ，
以 适应上班族的 工 作时间 ；
３ ．


所 美 术 馆 内 展开偶发行为 ， 这次行为的反越战意图 吏



有 美 术馆要平 等 对待各类 人群和社 区 ；

４ ．

美术



馆应 该 有 一

个 由 黑人和波 多 黎 各人 管 理 的 部 门 

，
①关乎 这 次 偶 发 行 为 的 详细 记 ４ ， 参 见 Ｃ ｉｉ ｅ ｒ ｉ
ｒ ｌ ｌ ａＡ ｒｔ  Ａｃ ｔ ｉ ｏ ｎ  Ｇ ｒｏ ｕ
ｐ 

，

Ｗ
＇

Ｃｏ ｍ ｍｕ ｎ ｑ ｕｅ Ｉ ｎｓ ｏｎ ａ Ｃ ｅ Ａ ｎＡ ｎ ｈｏ ｏ ｏｆＡ ｎ
ｑｕ
ｕ ｒ ｔ ｒｔ ｓ ｓ  ｒ ｓ
ｇｙ 
ｔ ｔ ｌ ｌ ｉ ｔ
ｇ
ｉ ． ｉ ｔ ｉ ｌ ｉ ｔ ｉ ： ｉ ｉ

致 力 于展 示 这 类 少 数人 中 优 秀 艺 术 家 的 作 品


，



；

ｅｄ ｔ ｅｄｂ Ａ ｌ ｅ ｘ ａｎ ｄ ｅ ｒ Ａ ｈ？ ｒｎ ＞  ａ ｎ ｄＢ ａ ｋ ｅＳ ｌ ｌ ｉ ｍｓｏ ｎ ． Ｃ ａ ｍ ｂｒ ｄ ｇｅ Ｍ

ｉ Ｉ Ｔ  Ｐｒｅ ｓ ｓ
ｙ
：
ｉ ｌ


，

５ ．
美 术馆 应 该 维 护 女性 艺 术 家 的 权 益 ；
６ ．
各个

 ２０ １ １
，
ｐｐ
． ９８ －

１ ００ 

．
０３ ０

 艺 术探 索 ２０ １ ９ 年 第 ３ ３ 卷 第 ２ 期 总 第 １ ５５ 

期

加明显 。 小组在将若恩 ？

黑伯利 （ Ｒ ｏ ｎＨ ａ ｅ ｈｅ ｒ ｌ ｅ 

）
一

家 不 动 产 控 股公 司 （ Ｓｈａ
ｐ
ｏｌｓ ｋ
ｙ
ｅｔａｌ  ． Ｍ ａ ｎｈ ａ ｔ ｔ ａ ｎ  Ｒ ｅ ａ ｌ

拍摄 的 越南美莱村屠杀 （ Ｍ ｙＬａ ｉ  Ｍ ａｓ ｓ ａｃ ｒｅ ） 照 片

 Ｅｓ ｔ ａｔ ｅＨ ｏ ｌ ｄ ｎ ｉ
ｇ
ｓ ） 的 财产 与交易 档 案 ， 该公 司 是 当 时



做成海报 ， 在毕加索的作品 《 格尔尼卡 》 面前抗


 纽约最 大的 不动产集 团 ， 涉 及 大约 ７０ 家公司 。 这些



议屠杀暴行 海报上 的英文 公 司 之 间 经 常 彼 此 交换 财产 以 模糊 不 动产 的 真正

＊ ＊

。
—

Ｑ ：  Ａ ｎ ｄｂ ａｂ ｉ ｅｓ ？

 ， 

＂

Ａ ：  Ａｎ ｄ  ｂ ａ ｂ ｉ ｅｓ
—

来 自 记者麦 克 ？

华莱士 （  Ｍ ｉ ｋｅ

 所有 权 。 汉斯 ？

哈 克作 品 中 的 所有 资料均属 于 已 公


Ｗａ ｌ ｌ ａｃ ｅ ） 和 军官保罗 ？

麦德罗 （ Ｐａ ｕ ｌ  Ｍ ｅ ａｄ ｌ ｏ ） 的电

 开信息 ， 包括 １ ４２ 张照片 ， 配合各处 房产 的所有 者 

、

？
视访谈 。 毕加索 的格尔尼 卡与 美莱村屠杀 的海报形

 地址 、 市 场 价 格 等 信息 。 最后 ， 哈 克还 制 作 了 一



张

成恰 当 的互 文性关 系 ， 战争又与 Ｍ０ＭＡ 的空间属性 


， 表格 和两张地图 ， 以 此来 显示这些 房产 和所有 者之



及其赞助背景形成鲜 明 对 比 。 更 为有意思 的是 ， 

摄 间 的 隐秘关 系 。 第 二次事 件 中 ， 丹尼 尔 ？

布 伦试 图



影 师扬 ？

凡 ？

雷 （ Ｊ ａ ｎｖ ａ ｎＲ ａａ
ｙ） 拍摄 的抗议现场照

 在 古 根 海 姆 博 物 馆 的 圆 筒 状 大厅 中 悬 挂 一

件巨大的



片 ， 在 随后 的 １ １
月 份 发 表 于 《 工 作 室 国 际 》
， 条形 旗 ， 结果在作 品安装后 ， 遭 到 部分艺 术 家 （ 

如

本英 国 的 国 际艺 术杂志 中 唐纳 德 贾德 的 抗议 从而被拆除
＇

Ｉｎ ｔ ｅｒ
ｎ ａ ｔｉｏｎａ］ ） 
一

， 

并 ？

） ， ， 这也被认为


？
且作 为封面呈现 出 来 。 同 期 杂志还 发表 了 柏林达达

 是体制批判 艺术家与极少主义 一

代 的 正 面遭 遇 。 

面

主将 赫特菲 尔 德 的 文 章 ，
以 及 利 帕德 和安德烈有关

 对这些历史 个案 ， 我们 只有把哈克与 布伦的个例放



艺 术工作 者联盟 的 文章 ， 于 是纽 约艺 术 圈 的 艺 术 体

 在 １ ９６９ 年 体制 批判 思 潮 的 背 景 下 ， 才 能全面理解 其



制 批判 和 反 越 战思 潮 借助该杂志 国 际化 了 

。 意义 

。

比起 １ ９７０ 年 ５ 月 份 的纽约艺术罢工事件 ， 上面

 １ ９ ６９ 年体制 批 判 思 潮 涌 现之后 ， 艺术家们 在美


的 这 次 事 件 显 然 在 艺 术作 品 的 角 度 来 说更 值得 分析 

。 术馆外 的行动基 本转 变 为 反越 战 的政治行动 ， 除此



首先 ， 海报 《 还有 孩子 》 可 以单独成

 之外 ，
一

小部分艺 术 家 ， 如 游击 队艺 术行动小组 

，

为作 品 艺 术 家 们 采用 了 柏林 达达 的 经典拼贴手法
， 

，
以 偶 发行 为 的 方式 ， 在 美 术 馆 内 外 实 施 体制 批 判 实



表 明 政治态度 。 其次 ， 艺 术家 们 进 一

步在海报与 《 

格 践 。 布 伦和汉 克属 于第 三种 实践方式 ， 即 在不放弃


尔尼卡 》 之 间 进行二次 拼贴 ， 形 成互文效果 ， 突显

 艺 术作 品 形式 的 前提 下 于展 览 之 中 批判 艺 术体制 ， 

。

出 艺 术和政 治之 间 的 纠 缠关 系 。 再次 ， 作为 一

次艺

 于是 ， 在这个背景之下 ， 我 们 就能理解 ，
１ ９７ １
年哈



术事件 ， 艺术家 、 海报 、 《 格尔尼 卡 》 和 ＭＯＭＡ 


形 克 有 关曼 哈 顿 几 家 房 地 产 公 司 的 作 品 为 什 么 会被 决


成事件诸要 素 ， 这件偶 发行 为 以 更 为 直接 的 方式展

 绝 。 时任 古 根 海 姆美 术 馆馆 长 托 马 斯 ？

梅瑟 （ Ｔｈｏ ｍ ａｓ



示 了 那个时代体制 批 判 与反越 战 的 同 一

性 。 从 丨 ９６９

 Ｍ ｅｓｓｅｒ ） 在 一

系 列 对此事件 的 回 复 中 ， 显然站在美



年 ４ 月 份 的 公 开 征 求 意 见会议 中 ， 我们已经看 出 

， 术馆立 场 ， 不希望与 当 时的政治局势 —

反越战游


对于艺 术 家们 来 说 ， 反 对美 术 馆 体制 和 反 越 战 是 

一

行 —

发生牵 连 ， 更从 中 嗅 到 了 艺 术 体制 批判 的 味


“

回 事 ， 因 为控制 美术馆 的 理事 会 ， 可 能正是那些对


 道 ， 所以 ， 他强调 ： 美术馆 的 纲领是完成审美与



越 战提供 资金 支持 的 大 资本家 。 游击 队艺术行动小


 教育 目 的 ， 这些都是 自 足的 ， 不需 要外 界力 量推 动 

，

”

组 的行为表演 扰乱 了 美术馆秩序 也不需要 采用政 治 手段 达到 政 治
２ ２８ ３

在美术馆 内 部

 的 最后
１ １

， ， 目 。 

，

造成时间 的 临 时 中 断 

。

相 比 游击 队 艺 术行动小 组较 为 激 烈 的 偶 发行 为 ①关 于 无 政 府 主 义 的 组 织 也曾提到
作者 Ｗ 详见




，

ｕｌ ａ Ｂ ｒ ａｎ ｓｃｍ
－

Ｊ ｉ ｉ
ｙ
ｌ
， ，

部 分艺 术 家还 在美 术馆 内 部进 行艺 术体制 批判 的

 Ａ ｒｔ  Ｗｏｒｋ ｅｒｓ  Ｒａ ｄｉｃａｌ Ｐｒａｃ  ｔｉ ｃｅ ｉｎ  ｔｈ ｅ  Ｖｉｅ ｔｎａｍ
  Ｅａｒ  ，
Ｂｅ ｒｋ ｅ ｌ ｅ
ｙ
＆  Ｌｏ ｓ  Ａ ｎ
ｇ
ｅ ｌ ｅｓ



＆ Ｌｏ ｎ ｄ ｏ ｎ ：  Ｕｎ ｉ ｖ ｅ ｒｓ ｉ ｔ
ｙ
ｏｆ  Ｃ ａｌ ｉ ｆｏ ｒ ｎ ｉ ａ  Ｐ ｒｅｓ ｓ ， 
２ ０ ０９ ，
ｐ
．  ２０ 

．

实践 年 的 古根海 姆 美术馆发生 了 两 次展览 审





。 １ ９７ １

②按 照作 者 乔安 娜 ？

梅 尔 文 Ｕ ｏａ ｎ ｎ ａ Ｍｅ ｌ ｖ ｉ ｎ ） 的档案调研 ， 雷的



查事件 ，
一

次是汉斯 ？

哈克的个展被取消 ； 第二件

 作品之所 以能够发表 ， 是 因 为当时杂志助理编辑查理斯 ？

哈里


森 （ Ｃ ｈ ａｒ ｅ ｓ  Ｈ ａｒｒ ｉ ｓｏｎ ） 接 受 了 安 德 烈对 封 面设计 的 建议 。 Ｊ ｏａｎ ｎ ａ



是丹尼 尔
ｌ

布 伦 在第 六 届 国 根海 姆 国 际艺 术展 中 的


Ｍｅ Ｍ ａ ｇａ ｚ Ｔａ ｍＰｅ ｅ ｒ Ｔｏ ｗ ｎ
＇

ｌ ｖ ｉ ｎ Ｓｔ ｕ ｄ
． ｉ ｏＩ ｎ ｔ ｅｒｎａ ｔ ｉ ｏｎａ  ｌ ｉ ｎｅ ：
 ｌ ｅ ｓ  ｆｒ ｏ ｔ ｓ ｅｎｄ 

ｓ

作 品 被移除 。 在第 一

次事件 中 ， 汉斯 ？

哈克调查 了

 ｅｄ ｉ ｔ ｏｒ
ｉ ａｌ  ｐ
ａ
ｐ
ｅｒ１ ９６５
－

１ ９７ ５ Ｕ ｎ ，
ｉ ｖｅｒｓ ｉ ｔ
ｙ
Ｃｏ ｌ ｌ ｅ
ｇ
ｅ  Ｌｏ ｎ ｄ ｏ ｎ ， 
２０ １ ３ ，
ｐｐ
． ２ ６３ －

２ ６４ 

．
 １ ９６９ 年 ： 艺术体制 批判 思潮 的兴 起 ／ 王志亮

 ０３ 

１

”

梅瑟还 强调 取消哈克的展览 也是在经过与 美 术

 术工作 者联盟 的 任务 也就完成 了 利 帕 德上述


５ １
１

， ， 。

馆理事会协商之后做 出 的 决定 。 哈 克展览取消 事件

 判 断显 然低估 了 艺 术工作 者联盟对于 ２０ 世纪 ７０ 

年
充 分说 明 ， 在 １ ９６９ 年的体制批判思潮 中 ， 艺 术界对

 代艺术史 的意义 ， 尤其是 １ ９ ６９ 年公 开 征 求 意 见会议


艺 术 与 政 治 的 态 度 存 在 很 多 分歧 。 同时 ， 这也说明 

，
的历史 意义 。 作为事件的参与者 ， 她也没有 跳 出 事


公 开征求 意见会议 中 ， 对美 术馆体制 ， 尤其是理事

 件之外来 审 视这 个事 件 本 身 。 今天看来 ， 艺 术工作


会的批判事 出 有 因 

。
者联 盟 和 公开征求 意 见会议 的 意义 在 于 ， 他们 开启


１ ９６９ 年公开 征求 意 见会议 中 ， 已 经将批 判 的 矛

 了 艺术领域的体制批判思潮 ， 他们是 ２０ 世纪 ６０ 

年
头 直指控制 美 术馆 的理事会成 员 。 这类成员 被认为

 代批 判 权威 的 意识形态 在艺 术领域 的 实践者 。 由 

于
既 是社会财 富 的 拥 有 者 也是艺 术世 界 的 实 际控 制


，

联盟活 动时间 仅有 两年 ， 并且没有 产 生物 质性 的 艺



者 哈 克 的 作 品恰恰是对这 一

阶层 如 何通 过 房地产


。
术作 品 所 以 在众多艺 术史 书写 中 被 ， ， 自 然忽 略掉 了 

。

掌握 财富 的 客 观陈述 从而让同 属 于这 一

阶层 的 古

 只 有 以 艺 术 工 作 者联 盟组 织 的
但是 系列活动为


，
一

根海 姆美 术馆所有 者感 到 了 威胁 与 哈 克作 品 的 社


背景 我 们 才能完 整地理 解 世纪 年代盛行于
。

，
２０ ７０ 

会性 相 区 别 布伦 的 作 品 更 为 具体地指 向 展厅空 间
艺 术世 界 的 女权 主 义 种族 主 义 和美 术 馆批判 实践
， 

，

、 

。

换 句 话说 ， 他 的 条纹状作 品 成 为 １ ９７ １
年古 根 海姆博


物馆空 间 的搅局者 。 更进 一

步而言 ， 布 伦这件作 品


参考文献 

：

在 １ ９７ １ 年语境 中 的 意 义 还 在 于 ， 它像 一

根探针 ， 

测
Ｊ ｏｓｅｐｈ Ｋ ｏｓ ｕ ｈ Ａｒ  Ａ ｆｔ ｅ ｒ  Ｐ ｈ ｏｓｏ Ｍ Ｃ ｏｎｃ ｅ ｐ ｕ ａｌ  Ａ ＡＣ ｒ ｃ ａｌ
ｐｈ ｙ
１ ｔ ．
 ｔ ｉ ｌ ／／  ｔ ｒｔ ： ｉ ｔ ｉ 

［ ］  ［ ］

试 了 当 时艺 术 家批判 艺 术体制 的 不 同 策 略 、
Ａ ｎ ｈ ｏ ＾ｙ ｔ ｌ ｃ ．  ｅｄ ．  Ａ ｌ ｅ ｘａｎ ｄ ｅ ｒ  Ａ ｂｅ ｒｒｏ  ａｎ ｄ  Ｂ
ｌ ｌ ａｋ ｅ  Ｓｔ ｉ ｍ ｓ ｏ ｎ － ．  （＾ ａｍｈ ｒ ｉ ｃ ｌ
ｇ
ｅ  ： Ｍ Ｔ Ｐ Ｉ  ｒｅｓｓ 

，

１ ９９９ 

．

２ ］  Ｊ ｏａｎｎａ  Ｍ ｅ Ｍ ａｇａｚ
＇

［
ｌ ｖｉ ｎ ．  Ｓ ｕ ｄ ｏ  ｎ ｅ ｒｎａ
ｔ ｉ Ｉ ｔ ｔ ｉ ｏ ｎａ  ｌ ｉ ｎｅ ：  Ｔａ ｌ ｅ ｓ  ｆｍ ｍ  Ｐ ｅ ｔ ｅ ｒ  Ｔｏ ｗ ｎ ｓ ｅ ｎ ｄ 

ｓ

结语

 ？
？

ｄ ｉ ｔ ｏｒ
ｉ ａｌ  ｐ
ａ
ｆ
ｉ ｅｒ １ ％５ －

１ ９７ ５ （
Ｄ ）
．  Ｕｎ ｉ ｖ ｅｒ
ｅ ｉ ｔ
ｙ
Ｃｏ ｌｌ
ｉｅ  Ｌｏ ｎｄｏ ｎ ，  ２０ １ ３ 

．

Ｗｏ Ｗｈ ａ
１ ９６９ 年公开征求 意 见会议 是艺 术工作者联 盟组

 ［
３ ］ 
Ａｒ ！  ｒ ｋ  Ｃ ｏａｌ ｉ ｔ ｉ ｏｎ  ． Ａｎ  Ｏｐ ｅ ｎ  Ｈ ｅ ａ ｒ ｉ ｎ
ｇ
ｏ ｎ  ｈ ｅ  Ｓ ｕｂ ｅ ｃ ｔ
ｔ
ｊ
：  ｔ  Ｓ ｈｏ ｕｌ ｄ  Ｂｅ



Ｐ ｒｏｇｒａｍ  ｏ ｆ ｔ  Ｗ ｏ ｒ ｋ ｅ ｒ ｓ  Ｒ ｅ ｇ ａ ｒ ｄ ｉ ｎ ｇ  Ｍ ｕ ｓ ｅ ｕ ｍ  Ｒ ｅ ｆｏ ｒ ｍ  ａ ｎ ｄ 
ｈ ｅ  Ａｒ
＊
ｉ ｈｔ   ｔ ｔ ｏ  Ｅ ｌｓ ｔ ａ ｈ Ｌ ｉ ｓ ｈ



织的 一

次重要会议 ， 针 对 这 次 会议 的 意 义 ， 露西 ？



利 Ｗｏ ｔ  Ｗｏｒｋｓ
＇ 

＇

ｔ ｈｅ  Ｐｎ ｇｒ
ａｎ ？  ｏ ｆ ａｎ  Ｏ ｅ ｎ  Ａｒ ｔ  ｒ ｋｅｒ ｓ Ｃｏａ ｌｉ ｔｉ ｏｎ Ｃ  Ｎ ｅ ｗ  Ｙ ｏ ｒ ｋ  Ａｒ
ｐ
ｉ  ．

 ［ ］
：

帕 德早 在 １ ９ ７０ 年就作 出 了 初步判 断 ： 相比 一

些具

 Ｃｏａ ｌ ｉ ｔｉ ｏｎ ，  １ ９６９ 

．

４ 罗布 ？

柯 克帕 特 克里 ％９ 革命 动乱与 现代美 闻 的涎生 网 朱



体成就 更 重 要 的 是联 盟 提 出 了 些美国 艺术家不


． １ ：
？
、
一
［ 】

鸿飞 ， 译 北京 ．
： 光明 Ｈ 报出版社 ， ２０ １ ４ 

．

曾
一

起面对的问 题 ， 关注到 了 艺术家从不考 虑或 只


 ［
５］ ｕ ｃ ｌ
ｙＬ ｐｐ
ｉ ａｒｄ ．  Ｔｈｅ  Ａ ｒｔ  Ｗ ｏ ｒｋ ｅ ｒｓ
＇

 Ｃｏａ ｌ ｉ ｔ ｉ ｏ ｎ Ｎｏｔａ ： Ｈ ｉ ｓ ｔ ｏｒ
ｙ  ［Ｊ］
．  Ｓ ｔ ｕｄ ｏ

 ｉ

考虑其 中 之 一

的艺 术 尊严 和艺 术价值 问 题 。 如果艺

 Ｉ ｎ ｅ ｍａ ｌ ｉ ｎ ｎ ａ ｌ
ｔ
．  １ ９７０  （  １ １ ） 

．

Ｈｕ
＇

６ 
Ｓｅ ｈ  Ｓ ｅ ｆ ａ
ｇ
ｔ ｉ ｌ ｉ ｉ ｂ ．

＊

 Ａｒ ｔｉ ｓ ｔ ｓ Ｒ ｅｓｅ ｒｖ ｅｄ  Ｒ ｉ
＾ ｉ ｔ ｓ Ｔ ｒ ａ ｎ ｓ ｆｅ ｒ  ａｎ ｄ  Ｓａ ｅ  Ａ ｌ
ｇ
ｒｅｅ ｍｅ ｎ 

ｔ

术 家把 己作 为所处 系统的 独立个体 因此更加有

（ ）

自 ， 

［
ＤＢ Ｊ
．  Ｎ ｅｗ Ｙ ｏＨｃ  ，  １ ９７ １ 

．

意识地 观察 他 的 展 览 、 交易 、 会议 和合 同 ， 那么艺

 （ 责任 编辑 、 校对 ： 徐 珊珊 

）

１ ９６９  Ｔ ｈ ｅＲ ｉ ｓ ｅｏ ｆｔ ｈ ｅＩ ｄ ｅ ｏ ｏ ｉ ｃ ａ ｌＴ ｒｅ ｎ ｄｏ ｆＣ ｒ ｔ ｉ ｃ ｓ ｍ  ｏ ｆ  ｔ ｈ ｅ  Ａ ｒｔ  Ｓ ｓｔｅｍ



ｇ
ｌ ｉ ｉ
ｙ
：

ＷＡＮ Ｇ Ｚｈ ｉ ｌ ｉ ａｎ


ｇ

［
Ａｂ ｓ ｔ ｒ ａ ｃｔ ］  １ ９ ６ ９ｗ ａ ｓａｙ ｅ ａ ｒ  ｎｗ ｈ ｃ ｈｔ ｈ ｅＡ ｍ ｅ ｉ ｉ ｒ ｉ ｃ ａ ｎ ａ ｒ ｔ ｗ ｏ ｒ ｄｂ ｅ ｇ ａ ｎ ｏ ｃ ｌ
ｔ ｒ ｉ ｔ ｉ ｃ ｚ ｅｔ ｈ ｅｓ ｙ ｓ ｔ ｅ ｍ Ｔｈ ｅｅ ｓ ｔ ａ ｂ
ｉ ． ｌ ｉ ｓｈ ｍｅｎ ｔ ｏ ｆｔ ｈｅ



Ｕ ｎ ｏ ｎｏ
ｉ ｆ  Ａ ｒｔ ｉ ｓ ｔ ｓａ ｎ ｄ ｈ ｅｏ ｒ ｇ ａ ｎ ｚ ａ ｔ ｏ ｎｏ
ｔ ｉ
ｉ ｆ ａｓ ｅ ｒ ｅ ｓｏｆｅ ｖ ｅ ｎ ｓｂ ｅ ｃ ａ ｍ ｅｔ ｈ ｅｍ ａ
ｉ ｔ ｉ
ｎｄ ｒ ｉ ｖ ｎ ｇｆ ｏ ｒ ｃ ｅｏ ｆ ｔ ｈ ｓｔ ｒ ｅ ｎ ｄ Ｔ ｈ ｅ ｐ ｕ
ｉ ｉ ． ｂ ｌ ｉ 

ｃ

ｃｏｎｓｕ ｌ
ｔ ａ ｔ ｏ ｎ ｍ ｅ ｅ
ｉ ｔ ｉ ｎ ｇｏｆ ｔ ｈ ｅａ ｌ ｌ ｉ ａ ｎ ｃ ｅｏ ｎＡ ｐ ｒ ｉ ｌ  １ ０ １ ９ ６ ９ ｎ ｖｏ ｖ ｅ ｄａ ｍ ｏ ｓ
，
ｉ
ｌ
ｌ ｔ ａ ｌ
ｌ ａ ｓ ｐ ｅ ｃ ｔ ｓｏ ｆ ｎ ｓ ｔ ｉ ｉ ｔ ｕ ｔ ｏ ｎ ａ ｃ ｉ ｌ
ｒ ｉ
ｔ ｉ
ｃ ｓ ｍ  Ｔ ｈ ｅ  ａ ｒ ｔ
ｉ ．

ｗｏ ｒ ｋ ｅ ｒ ｓｐ ａ ｒｔ ｉ ｃ ｐ ａ ｅ ｄｈ ａ ｖ ｅｐ ｕ ｔ ｆｏ ｒｗ ａ ｒ ｄｏ ｐ ｎ ｏ ｎ ｓ

ｉ
ｔ ｉ
ｉ ｆ ｒ ｏ ｍ ｈ ｅｐ ｅ ｔ ｒ ｓ ｐｅｃ ｔ ｉ ｖ ｅ ｓ  ｏｆ  ｍ ｏ ｄ ｅ ｒ ａ ｔ ｅ  ｐ ａ ｒｔ ｃ ｐ ａ ｉ ｉ ｔ ｉ ｏ ｎａ ｎ ｄｒ ａ ｄ ｃ ａ ｉ ｌ ｃ ｒ ｉ ｔ ｉ ｃ ｓｍｉ


，

ａ ｎ ｄｆ ｎ ａ ｉ ｌ ｌ

ｙ ｉ ｍ ｐ ｅ ｍ ｅ ｎ ｅ ｄ ｌ ｔ ｔ ｈ ｅ ｍ ａ ｓａｓ ｅ ｒ ｅ ｓｏｆａ ｒｔ ｓ ｔ ｃｏ ｒｎ ｏ ｎ ｉ ｉ ｉ

－

ａ ｒｔ ｉ ｓｔ ｉ
ｃｓ ｙ ｓ ｅ ｍ ｓ ｔ ． Ｔ ｈ ｅｓ ｇ ｎ ｉ ｉ ｆ ｉ
ｃ ａ ｎ ｃ ｅ  ｏ ｆ  ｈ ｅ  Ｕ ｎ ｏ ｎ  ｏ ｆ  Ａ ｒｔ ｓ ｔ ｓ

 ｔ ｉ
ｉ

ａ ｎ ｄｔ ｈ ｅＳ ｏ ｌ ｉ ｃ ｉ ｔ ａ ｔ ｉ ｏ ｎｏｆ Ｃｏ ｍ ｍ ｅ ｎ ｔ ｓ ｓｔ ｈ ａｔ ｔ ｈ ｅ ｙｈ ａｖ ｅｂ ｅ ｃ ｏ ｍ ｅ ｈ ｅｍ ａ ｎｐ ｒ ａ ｃ ｔ ｉ ｔ ｉ ｉ ｔ ｉ ｏ ｎ ｅ ｒ ｓｏｆ ｔ ｈ ｅ ｄ ｅ ｏ ｏ ｇ ｙｏ ｆ ｈ ｅｅ ｒ ａｏｆ ｃ ｒ ｉ ｌ
ｔ ｉ ｔ ｉ
ｃａ 

ｌ

ａｕｔｈｏ ｒ ｉ ｔ
ｙ ｉ
ｎｔ ｈ ｅａ ｒｔ  ｗｏｒ ｄ ｌ 

．

Ｃｏａ
＊

［
Ｋｅｙ 
Ｗｏ ｒ ｄｓ ］ 
Ｉ ｎｓｔ ｉ ｔ ｕｔ ｉ ｏｎａ ｌ  Ｃ ｒ ｉ ｔ ｉ ｃ ｓｍ ｉ
，  Ａ ｒｔ  Ｗｏ ｒ ｌ ｄ ，  Ａ ｒ ｔ  Ｗｏ ｒ ｋｅ ｒ ｓ ｌ ｉ ｔ ｉ ｏ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