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卷 第 10 期 Vol.54 No.

10
2018 年 10 月 ACTA METALLURGICA SINICA Oct. 2018

电磁复合场对 Ni60 合金凝固过程中显微组织

和裂纹的影响
林英华 1,2 袁 莹 1,2 王 梁 1,2 胡 勇 1,2 张群莉 1,2 姚建华 1,2
1 浙江工业大学激光先进制造研究院 杭州 310014
2 浙江省高端激光制造装备协同创新中心 杭州 310014

摘 要 利用电磁复合场协同激光熔覆制备多道 Ni60 合金熔覆层，运用着色探伤剂、OM、SEM、EDS、XRD 与硬

度测试等实验手段，对制备的 Ni60 合金熔覆层进行测试分析。结果表明，施加电磁复合场之前，制备的 Ni60
合金熔覆层表面出现明显开裂，内部存在大尺寸气孔，表面成形质量差；施加电磁复合场之后，Ni60 合金熔覆
层表面裂纹得到了抑制，内部气孔消失，且熔覆层表面成形质量也得到了改善。同时，施加电磁复合场后，制
备的 Ni60 合金熔覆层的脆性相(CrB 和(Cr, Fe)23C6 )颗粒尺寸从 4~6 mm 降低至 2~4 mm，且颗粒偏聚得到降低，
并有效地消除了内部裂纹。施加电磁复合场之后，熔覆层内部的脆性相含量、颗粒偏聚、晶格畸变和硬度均减
少，降低了裂纹萌生的几率，从而有效地抑制了内部裂纹的形成。
关键词 Ni60 合金，
激光熔覆，
电磁复合场，裂纹
中图分类号 TN249，
TG156.99 文章编号 0412-1961(2018)10-1442-09

Effect of Electric-Magnetic Compound Field on the

Microstructure and Crack in Solidified Ni60 Alloy
LIN Yinghua 1,2, YUAN Ying 1,2, WANG Liang 1,2, HU Yong 1,2, ZHANG Qunli 1,2, YAO Jianhua 1,2
1 Institute of Laser Advanced Manufacturing, 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angzhou 310014, China
2 Zhejiang Provincial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of High-End Laser Manufacturing Equipment,
Hangzhou 310014, China
Correspondent: YAO Jianhua, professor, Tel: (0571)88320220, E-mail: laser@zjut.edu.cn
Supported by National Ke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rogram of China (No.2017YFB1103601), National Natu-
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51475429) and China Postdoctoral Science Foundation
(No.2017M610376)
Manuscript received 2018-04-11, in revised form 2018-06-24

ABSTRACT Ni60 alloy has been widely used in many application fields due to its excellent wear resis-
tance, corrosion resistance and high temperature oxidation resistance. However, uneven microstructure
was easily formed due to the effect of heat shock and heat accumulation during laser multi-track overlap
process. Moreover, Ni60 alloy powder was composed of a variety of elements. The composition segrega-
tion and high content CrB, (Cr, Fe)23C6 were easily present in the coating during the laser cladding pro-
cess, which can easily lead to the cracking of Ni60 alloy coating. In this work, multi-layer Ni60 alloy coat-
ing was prepared by electric- magnetic compound field assisted laser cladding. Synthesis of Ni60 alloy
coating was analyzed by coloring agent, OM, SEM, EDS, XRD and microhardness tester.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cracks and large pores were to appear at the coating when the electric-magnetic compound
field was not applied, and the molding quality was also poor. When the electric-magnetic compound field

资 助 项 目 国 家 重 点 研 发 计 划 项 目 No.2017YFB1103601，国 家 自 然 科 学 基 金 项 目 No.51475429 和 中 国 博 士 后 科 学 基 金 项 目
No.2017M610376
收稿日期 2018-04-11 定稿日期 2018-06-24
作者简介 林英华，男，1985 年生，博士
通讯作者 姚建华，laser@zjut.edu.cn，主要从事激光熔覆方面的研究
DOI 10.11900/0412.1961.2018.00134
10 期 林英华等：电磁复合场对 Ni60 合金凝固过程中显微组织和裂纹的影响 1443

was applied, the surface cracks of Ni60 alloy coating were suppressed, the pores were eliminated, and
the molding quality of the coating was also improved. Meanwhile, the particle size of the brittle phase
(CrB, (Cr, Fe)23C6) was decreased from 4~6 mm to 2~4 mm by the aid of the electric-magnetic compound
field, and the degree of particle cluster was also reduced, which was beneficial to the elimination of the in-
ternal crack. XRD, microstructure and microhardness analysis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brittle phase con-
tent, particle segregation, lattice distortion and hardness were reduced under the condition of electric-
magnetic compound field, leading to the decrease of crack initiation probability, so the crack of Ni60 alloy
coating was remarkably reduced.
KEY WORDS Ni60 alloy, laser cladding, electric-magnetic compound field, crack

N i60 合金是一种低熔点、高硬度、脱氧造渣能 1 实验方法

力强的镍基自熔性合金，在服役过程中能保持优异
实验 基 材 选 用 AISI 316L 不 锈 钢 基 板 。 将 试
的耐磨性、持久性以及出色的抗氧化性、耐蚀性和抗
样机加工成长条状，具体尺寸为 240 mm×20 mm×
高温氧化能力，目前已在轧钢机齿轮、风机叶片等石
10 m m 。基材表面用水砂纸进行逐级打磨至 1200
油化工领域得到广泛应用。传统 Ni60 合金主要采 号，并用无水酒精和丙酮清洗，以除去试样表面可
用喷涂的方式制备，虽可获得较优异的使用性能，但 能残存的氧化物和油污等杂质。熔覆材料选用镍
普遍存在涂层致密度低、结合力差等问题，限制了 基自熔性合金粉末 Ni60，粉末呈球形，颗粒直径为
Ni60 合金的使用寿命 [1,2]。尤其在一些复杂服役条 1~35 mm ，其化学成分(质量分数，% )为：C 0.5，C r
件下，Ni60 合金表面可能既要承受冲击磨损，还要 18.0，Si4.5，B 3.0，Fe 15.0，N i余量。激光加工前，把
承受氧化、高温软化等，从而对 Ni60 合金涂层的致 N i60 粉末在 120 ℃真空干燥箱烘干 60 m in 以提高粉
密性和界面结合强度提出更高的要求。而激光表面 末的干燥度。
强化是一种采用高能激光束辐照到待加工材料表 采用电磁复合场辅助激光熔覆制备 N i60 合金
面使之迅速熔化、扩展及快速凝固，从而获得与基 层，电磁复合场辅助激光熔覆的示意图如图 1 所
材呈冶金结合且组织致密的涂层制备新技术，可有 示。首先，保持激光束垂直作用于样品台，采用同轴
效解决传统喷涂技术中存在的不足之处[3,4]。目前， 送粉、A r气保护的方式进行大面积多道激光熔覆，
很多学者通过选用恰当的激光工艺参数，基本上可 并使光斑中心、粉斑中心与样品台纵向对称面重
实现单道 Ni60 合金层无缺陷与基材界面冶金结合 合。其次，将试样装夹在电磁复合场施加装置中。
的制备 。 [5,6]
由于试样被底座固定，试样本身不发生位移。电磁
然而，在多道激光搭接过程中，受热累积与热冲 复合场装置中的磁场和电场分别由电磁铁和直流电
击等因素影响，不同道次激光熔池的传热与传质都 提供。其中，
稳态磁场的电源由直流电源提供，
最大
可能会发生改变，导致熔覆层形成形态、大小和方向 功率 1500 W，磁感应强度的调节范围为 0~2.0 T；形
各异的不均匀凝固组织。又由于 Ni60 合金粉末由 成稳态电场所需的直流大电流由大容量蓄电池(2 V ，
多种元素组成，导致在大面积激光搭接过程中易出 300 A ·h)提供，其电流由 75 m V 分流器的电压值获
现 Cr、Si 偏聚于 Ni 基体中，从而造成微区晶格畸变 得。熔覆所用激光器为 L aserline 2 kW 半导体激光
过大 [7,8]，且形成过高含量的(Cr, Fe)23C6、CrB 等脆性 器，运动机构为 A B B 工业机器人。为了能更明显地
相[8,9]，最终造成 Ni60 合金出现开裂。本课题组的前
期研究[10,11]表明，通过在激光熔覆过程中同时耦合电
场和磁场，利用电磁复合场(EMCF)的协同作用，在
激光熔池区域产生感应 Lorentz 力和定向 Lorentz
力，作为外加体积力，不仅可对熔池流速产生明显的
抑制作用，还能实现对增强颗粒分布的灵活调控。
因此，本工作通过引入电磁复合场辅助激光熔覆，通
过影响熔池内部的流体流动与增强颗粒在熔池中所
图 1 电磁复合场(EMCF)辅助激光熔覆过程示意图
受到的等效浮力，实现对多道次 Ni60 合金层缺陷与
Fig.1 Schematic of laser cladding process with an
组织结构的有效调控。 electric-magnetic compound field (EMCF)
1444 金 属 学 报 54 卷

反映出电磁复合场对 N i60 合金熔覆层内部缺陷与

组织的影响规律，选用的工艺参数为：磁感应强度
0.6 T (方向垂直于基材平面向上)，送粉量 20 g/m in，
激光束扫描速率 12 m m /s，激光功率 1.4 kW ，光斑直
径4 m m ，
搭接率 40% ，保护气(A r气)流速 15 L /h。
熔覆过程中，将试样熔覆区置于磁场中，同时在
熔覆区通入直流电流。通过外加稳态磁场和电场的
协同作用，完成熔覆层的制备。在电磁复合场辅助
激光熔覆过程中，由于导电流体在稳态磁场中的运
动会生成感应电流，该感应电流在磁场作用下形成
感应 Lorentz 力，
感应 Lorentz 力的方向与熔池对流方
向相反，主要起抑制熔池流速的作用[12,13]。而通过耦
合不同方向的稳态电场， 使得熔池区域产生不同方向
的定向 Lorentz 力。当 Lorentz 力方向向上时，
在稳态
熔池流速会被进一步降低[14,15]。
磁场抑制作用下，
熔覆后，利用液体的渗透现象、毛细作用和吸附
原理来观察熔覆层表面是否产生裂纹。探伤时，首
先将红色渗透剂施加在被检表面，经过 10 m in 着色
后，用清水冲洗表面渗透剂；然后再施加白色显像
剂，通过观察在白色背景上是否呈现红色缺陷痕迹
来判断熔覆层表面是否出现开裂；最后用 5D M ark
IV 照相机记录熔覆层表面是否出现裂纹行为。接
着，试样经电火花线切割、研磨、抛光，用体积比为
H C l∶H N O 3=1∶3 的腐蚀剂腐蚀后，利用 A xio Im ager
2 金相显微镜(O M )和 SIGMA H V -01-043 扫描电子
显微镜(SE M )观察熔覆层内部缺陷和显微组织，并
采用 N ano X flash D etector 5010 能谱仪(E D S)分析熔
覆层微区的元素种类和含量。采用 E -rule软件测试
多道次熔覆层厚度，即沿每道次熔覆层横截面的中
垂线进行测试。同时， 为了确保结果的可靠性，
块试样切取2个截面进行类比。采用D8 Advance型X
射线衍射仪(XRD)对所得熔覆层进行物相分析，
熔覆层沿平行于熔覆方向截取尺寸为 10 mm×10 mm
的方块，经过砂纸机械打磨、丙酮酒精清洗吹干后，
利用 XRD 分析熔覆层的相组成。XRD 选用参数
为：加速电压 35 kV，电流 200 mA，采用 Cu 靶(波长
0.154060 nm)，扫描速率为 3°/min。采用 HDX-1000
型数字显微硬度计进行显微硬度测试，加载载荷为
300 g，加载时间 10 s，沿熔覆层的横截面由表及里进
行测试，间隔为 100 mm。
2 实验结果与分析
2.1 电磁复合场对激光多道搭接 Ni60 合金熔覆层缺
陷的影响
图 2 为激光功率 P=1.4 kW 、激光束扫描速率 V=
12 m m /s条件下施加 E M C F 前后 N i60 合金熔覆层表
图 2 施加 EMCF 前后 Ni60 合金熔覆层的表面着色
探伤图
Fig.2 Surface dye inspection images of Ni60 alloy
coatings without (a) and with (b) EMCF
面着色探伤图。可以看出，在无 E M C F 条件下，熔覆
层表面出现了多条明显的纵向裂纹，而且部分裂纹
还出现了分叉行为(图 2a)。而施加 E M C F 后，熔覆
层表面都未探伤到裂纹，而且熔覆层表面成形质量
也得到了改善。熔覆层表面质量得到改善主要有 2
方面的原因：(1) 由于熔覆过程中，熔池表面张力导
致能量与熔液出现起伏，又由于基材的激冷作用，熔
池凝固速率极快，极易导致熔覆层表面出现波纹。
而 施 加 E M C F 后 ，会 在 激 光 熔 池 区 域 产 生 感 应
L orentz 力和定向 L orentz 力，对熔池的流动起到抑
制作用 [10,11]，降低了熔覆层表面波纹的形成几率。
(2) N i60 合金由多种元素组成，在激光熔覆条件下，
会通过原位反应形成多种新相[16,17]，由于不同相之间
的熔点及密度不同从而造成生成相析出顺序不同，
导致在高速熔池流动过程中，发生碰撞与凝固几率
提高而出现成分偏析。由于不同物相的体积不同，
对一
导致熔覆层某些区域体积发生微小变化，可在同等
情况下加大熔覆层表面成形的不规则性。而施加电
即从
磁复合场后，改变了熔池内部流动行为，通过降低析
出相的碰撞与凝固几率，
进而降低了成分不均匀性。
图 3 为 P=1.4 kW、V=12 m m /s条件下施加 E M -
C F 前后的 N i60 合金熔覆层纵截面的 O M 像。可以
看出，在无 E M C F 条件下，出现了直接扩展到熔覆层
底部的裂纹，并且出现了很多大尺寸气孔，这些气孔
分布具有随机性(图 3a)。而施加 E M C F 后，不仅熔
覆层内部裂纹得到抑制，而且气孔缺陷也消失(图
3b)。同时通过统计横截面熔覆层厚度(图 4)，发现
引入 E M C F 后，熔覆层厚度并没有发生很大变化，仅
降低了 10~20 mm 。熔覆层内部气孔的消除主要有 3
方面的原因：(1) 气体的存在是形成气孔的先决条
件，熔覆过程中气体主要来源于 N i60 合金粉末和保
护气混入的水汽及外界气体的侵入，主要包括氮气
10 期 林英华等：电磁复合场对 Ni60 合金凝固过程中显微组织和裂纹的影响 1445

图 3 施加 EMCF 前后 Ni60 合金熔覆层纵截面 OM 像

Fig.3 Vertical section OM images of Ni60 alloy coatings without (a) and with (b) EMCF

８６０ 素比较复杂。目前还没有工具能直接检测出熔覆层
Ｗｉ
ｔｈｏｕｔＥＭＣＦ
Ｗｉ
ｔｈＥＭＣＦ
内部裂纹源的形成。接下来将通过脆性相种类与含
８５０
量、晶格畸变程度、显微组织变化、组织均匀化等方
ｓ／mｍ

８４０
面来研究 L orentz力对 N i60 合金熔覆层裂纹的抑制
ｎｅｓ

８３０
ｋ

机理。
ｈｉ
ｎｇｔ ｃ

８２０ 2.2 熔覆层 XRD 物相分析

ｉ
Ｃｏａｔ

８１０ 图 5 为施加 E M C F 前后 N i60 合金熔覆层表层和

８００
底部的 X R D 谱。可以看出，施加 E M C F 后，整个衍
１ ２ ３ ４ ５
Ｐａｓｓｎｕｍｂｅｒ
射峰的偏移程度降低，说明施加 E M C F 后，熔覆层的
图 4 施加 EMCF 前后不同道次熔覆层厚度 晶格畸变程度降低。而且 X R D 峰的部分峰位与强
Fig.4 Thicknesses of coatings at different 度还发生了明显变化。施加 E M C F 后，在衍射角为
positions without and with EMCF 30°
~40°
之间，熔覆层表层的 2 个衍射峰(衍射角为
32.3°
和 38.6°
)消失。通过与标准卡片对比，主要为
孔、氢气孔和碳氧气孔等。由于 Ni60 属于低熔性自
C rB 、N i3B 、(C r,Fe)23C 6 的衍射峰；在衍射角为 40°
~
熔合金，在高激光功率密度辐照下，形成激光熔池的
60°
之间，施加 E M C F 前，熔覆层表层和底部出现了 4
过程中熔覆材料会产生材料蒸发而形成匙孔[18]。而
个衍射峰，而施加 E M C F 后，衍射峰减少到 2 个。即
气泡的形成与匙孔的塌陷有密切关系，即匙孔的稳
定性对于气泡的产生有着决定性的作用[19]。由于在 施加 E M C F 后，衍射角为 45°
和 57°
附近的 C rB 、N i3B
激光持续的辐照过程中，匙孔会进行周期性的膨胀、 的衍射峰消失。然而，施加 E M C F 后，衍射角为 51°
颈缩。而匙孔底部的金属蒸气压力大，导致匙孔的 的 g-N i、FeN i3、(C r,Fe)23C 6 衍射峰强度明显增强。其
稳定性变差，这种不稳定的匙孔就容易出现颈缩而 中 g-N i、FeN i3 具备较优异的塑性，有利于缓解熔覆
形成气泡 [20]。又由于熔池底部凝固速率极快，导致 过程中应力集中。在衍射角为 70°
~80°
之间，施加
气泡还未来得及上浮就发生凝固，因此在熔覆层底 E M C F 后，不仅衍射峰强度明显降低，而且熔覆层表
部极易残留气孔。而施加 E M C F 后，激光熔池的流 层的衍射峰还被演化成 2 个小的衍射峰，但熔覆层
动行为发生变化，抑制了气泡萌生的外部压力并降 底部的衍射峰强度变化不明显。即施加 E M C F 前，
低了液态金属中气体的饱和度，增强气体的逸出速 此处物相主要为 g-N i、FeN i3、(C r,Fe)23C 6 等，而施加
率，因而气孔也更难形成。(2) 施加 E M C F 后，通过 E M C F 后，该区域物相主要为 g-N i、g-(Fe,N i)等；在
数值模拟与实验验证 [10,11] 发现，熔池表层的温度升 衍射角为 90°
~100°
之间，施加 E M C F 后，衍射峰强度
高，这会提高等离子体向外辐射能力，使激光熔池匙 也略微降低，而且衍射角为 92°
附近的衍射峰也出现
孔数量减少，因此能减少气孔在熔覆层内部的残 了偏移。
留。(3)当激光熔池中匙孔塌陷形成气泡后，由于激 可见，施加 E M C F 后，很多衍射峰的强度降低甚
光熔池流动紊乱，许多大尺寸的气泡并不能在浮力 至消失，说明熔覆层中的物相含量减少。然而，熔覆
的作用下上浮，而是被强大的液态金属流动所陷，易 层中不同物相的某些衍射峰晶面间距相近，同时在
在凝固前沿形成大尺寸的气孔。而施加 E M C F 后， 远离平衡态下物相的固溶极限扩大，导致很多相的
熔池流动行为发生变化，使气泡更易上浮逸出熔池。 晶格常数发生变化，因而增加了熔覆层中物相种类
N i60 合金熔覆层表面是否出现开裂的影响因 鉴别与含量测量的难度。由于存在重叠峰，因此仅
1446 金 属 学 报 54 卷

（
ａ） Ｎｉ （
Ｃｒ，Ｆｅ） Ｃ
２３ ６
ＦｅＮｉ３
Ｎｉ
３
Ｂ
Ｏ ＣｒＢ
ｕ．

Ｗｉ
ｔ
ｈＥＭＣＦ
ｙ／ａ．

Ｏ
ｅｎｓｔ
ｉ

Ｗｉ
ｔ
ｈｏｕｔＥＭＣＦ
ｎｔ

Ｏ
Ｉ

Ｏ Ｏ

２０ ３０ ４０ ５０ ６０ ７０ ８０ ９０ １００
２q ／（）
ｏ

（
ｂ）
ｕ．
ｙ／ａ．

Ｏ
Ｗｉ
ｔｈｏｕｔＥＭＣＦ Ｏ Ｏ
ｎｔ
Ｉ ｔ
ｅｎｓｉ

Ｗｉ
ｔｈＥＭＣＦ

图 6 未施加 EMCF 的 Ni60 合金第 1 和第 5 道次熔

２０ ３０ ４０ ５０ ６０ ７０ ８０ ９０ １００ 覆层横截面的 SEM 像
２q ／（）
ｏ
Fig.6 Cross- sectional SEM images of Ni60 alloy
图 5 施加 EMCF 前后 Ni60 合金熔覆层表层和底部 coating without EMCF
的 XRD 谱 (a) first pass (b) fifth pass
Fig.5 XRD spectra of top layer (a) and bottom layer
(b) of Ni60 alloy coatings without and with
EMCF

从衍射峰无法精准判断出韧性相与脆性相的变化规
律，还需要结合显微组织与 E D S 测试来进一步分析
相种类、含量及晶格畸变程度。
2.3 显微组织分析
图 6 为未施加 E M C F 的第 1 和第 5 道次 N i60 合
金熔覆层横截面的 SE M 像。从图可见，第 1 和第 5
道次熔覆层内部都出现了 2 种不同衬度的显微组
织。深灰色主要为类颗粒状组织，小颗粒的尺寸大
部分在 1.5~2.5 mm 之间，而大颗粒的尺寸大部分在
4~6 mm 之间。2 个熔覆层的颗粒形态和尺寸变化不
明显，但颗粒的偏聚程度出现了明显的差异，第 5 道
次的颗粒偏聚程度高于第 1 道次。除了形成类颗粒
状组织外，2 个熔覆层都形成了较高含量深灰色的
枝晶状及类树枝晶组织。E D S 分析表明，深灰色组
织主要成分为富 C r、C 和贫 Si、N i、M o 元素，而浅灰
色组织的 C r元素含量降低，但 Fe、N i元素含量明显 图 7 未施加 EMCF 的 Ni60 合金第 2 道次熔覆层内
升高。由于 B 是低原子序数元素，采用 E D S 很难定 部裂纹和周围显微组织的 SEM 像
量检测其准确含量，结合 X R D 谱及参考文献[21,22] Fig.7 Low (a) and locally high (b) magnified SEM
images of second pass of Ni60 alloy coating
分析，认为深灰色组织主要为 C rB 、C r23C 6，而浅灰色 without EMCF
组织主要为 N i3B 、
Fe23C 6 或 FeN i3。
图 7 为未施加 E M C F 的 N i60 合金第 2 道次熔覆 可见，熔覆层内部裂纹直接扩展到熔覆层底部，并且
层内部裂纹扩展路径及显微组织的 SE M 像。由图 熔覆层中部裂纹扩展很光滑，说明熔覆层内部裂纹
10 期 林英华等：电磁复合场对 Ni60 合金凝固过程中显微组织和裂纹的影响 1447

的萌生不会出现于熔覆层中部。而熔覆层底部的裂 颗粒状组织中 N i、Fe 元素含量略微增多，而类柱状

纹宽度变窄，也说明此处不可能是裂纹的萌生源。 组织中的 N i、Fe 元素含量略微降低。同时，类颗粒
仅在熔覆层上表层出现了裂纹宽度变大及裂纹偏转 状组织中 Si元素的固溶量降低 50% 以上，而类柱状
行为，初步判断此处很可能是裂纹的萌生源。观察 组织的 M o 元素的固溶量也降低 50% 以上。说明施
此区域周围的显微组织，发现此区域主要由大尺寸 加 E M C F 能使微量元素分布更均匀，减缓了相的晶
的类颗粒状组织构成。由前文分析可知，大尺寸的 格畸变程度，在一定程度上也降低了熔覆层的裂纹
类颗粒状组织主要由 C rB 、C r23C 6 脆性相构成。一旦 敏感性，这也可通过图 5 的 X R D 谱得到验证，即施
脆性相尺寸及含量过高，极易成为熔覆层的裂纹 加 E M C F 后，32.3°
、38.6°
和 92°
附近的衍射峰偏移程
源。因此，要抑制住 N i60 合金熔覆层开裂，关键在 度降低。
于能否抑制住 C rB 、C r23C 6 脆性相的形核、长大。 2.4 显微硬度分析
图 8 为施加 E M C F 后 N i60 合金第 1 和第 5 道次 图 9 为施加 E M C F 前后 N i60 合金第 1 道次熔覆
熔覆层横截面的 SE M 像。由图可见，与未施加 E M - 层横截面的显微硬度分布。由图可知，施加 E M C F
C F 相比，施加 E M C F 后 N i60 合金第 1 道次熔覆层的 前，熔覆层的显微硬度出现了 2 次波动。而施加
类颗粒状组织的尺寸和含量都降低，颗粒尺寸大部 E M C F 后，显微硬度仅出现 1 次较大幅度的波动，但
分在 2~4 mm 之间，而第 5 道次几乎不出现类颗粒状 熔覆层的显微硬度明显降低，熔覆层的平均显微硬
组织。2 个熔覆层都出现了随机分布的类柱状组 度由 788 H V 0.3 下降到 591 H V 0.3。而且施加 E M C F
织，但第 5 道次的类柱状组织的长度明显比第 1 道次 后，N i60 合金熔覆层的脆性相种类和含量都减少(图
长，类柱状组织的平均长度从 12 mm 转变为 18 mm ， 5)，这是显微硬度明显下降的主要因素。同时，从图
说明施加 E M C F 后，不仅降低了 C rB 、C r23C 6 等脆性 5 和表 1 可知，施加 E M C F 后，很多物相的固溶量也
相的尺寸和含量，而且还改变了组织形态。图 6 和 8 降低，这是显微硬度下降的次要因素。这主要是由
中不同位置的 E D S 分析结果如表 1 所示。可见，类 于电磁复合场引发的 L orentz 力迫使熔池流动行为

图 8 施加 EMCF 后 Ni60 合金第 1 和第 5 道次熔覆层横截面的 SEM 像

Fig.8 Cross-sectional SEM images of Ni60 alloy coating with EMCF
(a) first pass (b) fifth pass

表 1 图 6 和图 8 中不同位置的 EDS 分析结果

Table 1 EDS results of different positions marked in Figs.6 and 8

(atomic fraction / %)
Position C Si Cr Fe Ni Mo
1 41.06 1.28 50.24 5.40 1.78 0.24
2 39.93 0.56 11.27 29.35 18.30 0.59
3 39.28 1.30 47.36 8.16 3.63 0.27
4 39.21 0.45 13.63 28.51 17.73 0.47
5 37.63 0.56 48.07 9.10 4.42 0.22
6 36.53 0.39 20.41 27.30 15.16 0.21
7 37.92 0.54 45.13 10.34 5.82 0.25
8 35.83 0.67 17.28 25.76 20.23 0.23
1448 金 属 学 报 54 卷

发生变化，促使元素扩散更为充分，从而在整个熔池
区域元素分布更加均匀化。然而，熔池受基材稀释
与凝固速率极快的影响，熔覆层自表及里的显微硬
度呈现逐渐下降趋势。
2.5 Ni60 合金熔覆层内部裂纹的抑制机理
N i60 合金熔覆层裂纹的形成既与凝固过程的
[23,24]
冶金因素相关
素主要指金属在凝固温度区间的塑韧性，主要受化
学成分、材料性质、凝固组织、拘束条件等因素影响；
组分液化主要指由于成分偏析促使在局部区域发生
扩散或反应而引起晶间局部区域成分偏高，导致晶
９００
８００
７００
ｄｎｅｓｓ／ＨＶ０．３
界局部位置出现液化，其过程包括析出相的溶解、溶
质元素的扩散、共晶反应和固液转变等过程。在激
光熔覆过程中，由于熔池剧烈对流会造成初生相发
生碰撞与凝并的几率提高，尤其在 N i60 多相体系中
更为明显。因为不同物相之间熔点与密度存在差
异，一旦激光束移走后熔池就会开始快速凝固，此时
[25,26]
，又与组分液化相关 。冶金因 首先进行偏晶反应，在此阶段发生明显碰撞与凝并，
因而施加 E M C F 前出现了晶粒偏聚行为(图 6)。而
随着冷却的不断进行，开始出现共晶反应，由于基体
相和脆性相是同时析出的，会达到阻碍熔层物相偏
聚的效果，如图 10 所示。然而从冶金因素分析，激
Ｗｉ
ｔ
ｈｏｕｔＥＭＣＦ
光熔覆过程中 N i60 合金的成分、性质和拘束条件未
Ｗｉ
ｔ
ｈＥＭＣＦ
发生变化，而且单道次熔覆层并不开裂。但经过激

光多道搭接后，Ni60 合金熔覆层出现了明显开裂。
６００

５００
因此，该熔覆层裂纹与激光多道搭接热循环带来的
４００ 局部区域溶质元素偏析有直接关系。由前文显微组
ｃｒｏｈａｒ

３００ 织分析及与单道次熔覆层内部组织对比分析可知，
Ｍｉ

２００ 经过多次激光搭接后，不同道次熔覆层内部都出现
１００ 了明显的脆性相尺寸粗大和偏聚行为(图 6)，导致
０ ４００ ８００ １２００ １６００ ２０００
Ｄｉ
ｓｔａｎｃｅｆ
ｒｏｍ ｓｕｒ
ｆａｃｅ／mｍ
Ni60 合金偏析形成的过饱和固溶体在多次激光热循
图 9 施加 EMCF 前后 Ni60 合金第 1 道次熔覆层横
环冲击下发生溶质元素扩散，
引起晶界局部位置元素
截面显微硬度
Fig.9 Microhardnesses of cross section of first pass 偏析(表 1)，导致晶界塑性和强度急剧下降而成为裂
Ni60 alloy coatings without and with EMCF 纹源。

图 10 施加 EMCF 前物相偏聚示意图
Fig.10 Schematics of phase segregation without EMCF
(a) melting stage
(b) monotectic early stage
(c) monotectic late stage
(d) eutectic reaction stage
10 期 电磁复合场对 Ni60 合金凝固过程中显微组织和裂纹的影响
林英华等： 1449

E M C F 辅助激光熔覆制备多道 N i60 合金熔覆 (3)通过在激光熔池区域施加电磁复合场，可减

层，可以有效抑制 N i60 合金熔覆层表面开裂。由前 少熔覆层内部脆性相的数量，实现颗粒偏聚和晶态
文显微组织和 XRD 分析可知，引入 E M C F 后，不仅 转变，达到降低 N i60 合金熔覆层内部裂纹敏感性的
抑制了 N i60 合金熔覆层内部颗粒偏聚，还减少了脆 效果。
性相的种类和含量，而且还提高了熔覆层内部的类 参 考 文 献
柱状晶率。N i60 合金熔覆层显微组织的变化与熔 [1] Yao J H, Yang L J, Li B, et al. Beneficial effects of laser irradiation
池中热力学和动力学条件的变化直接相关。根据课 on the deposition process of diamond/Ni60 composite coating with
[10,11]
题组前期的模拟结果 可知，E M C F 可在熔池区域 cold spray [J]. Appl. Surf. Sci., 2015, 330: 300

同时耦合感应 L orentz 力和定向 L orentz 力。感应
L orentz力表现为时刻与熔池对流方向相反的阻力，
可对熔池流速产生明显的抑制作用；而定向 L orentz
力作为一类与重力类似的体积力，可改变硬质相所
受的等效浮力。外加 L orentz 力能否改变激光熔池
流动行为，主要与 L orentz力引起的附加流场和强制
流场相互作用相关。由于激光熔覆属于远离平衡态
的凝固过程，且 N i60 合金是由多种元素组成，极易
在激光熔池剧烈流动过程中出现成分不均匀，而且
初生硬质相长大过程中也很容易在熔液的带动下发
生碰撞和凝结 [26]。通过引入 L orentz 力会造成熔池
[2] Wen Z H, Bai Y, Yang J F, et al. Effect of vacuum re-melting on the
solid particles erosion behavior of Ni60-NiCrMoY composite coat-
ings prepared by plasma spraying [J]. Vacuum, 2016, 134: 73
[3] Xu B S, Fang J X, Dong S Y, et al. Heat-affected zone microstruc-
ture evolution and its effects on mechanical properties for laser clad-
ding FV520B stainless steel [J]. Acta Metall. Sin., 2015, 52: 1
(徐滨士, 方金祥, 董世运等. FV520B 不锈钢激光熔覆热影响区组
织演变及其对力学性能的影响 [J]. 金属学报, 2015, 52: 1)
[4] Ocelík V, Furár I, De Hosson J T M. Microstructure and properties
of laser clad coatings studied by orientation imaging microscopy
[J]. Acta Mater., 2010, 58: 6763
[5] Yao J H, Yang L J, Li B, et al. Characteristics and performance of
hard Ni60 alloy coating produced with supersonic laser deposition

流动缓慢，从而降低了偏晶阶段初生相之间的碰撞 technique [J]. Mater. Des., 2015, 83: 26

[6] Lu X L, Liu X B, Yu P C, et al. Synthesis and characterization of
与凝并几率，即出现了晶粒偏聚减少的行为(图 6 和
Ni60- hBN high temperature self- lubricating anti- wear composite
8)。而且引入 L orentz力后，还可能增强了共晶反应 coatings on Ti6Al4V alloy by laser cladding [J]. Opt. Laser Tech-
的进行，而共晶反应会阻碍熔层物相之间的偏聚。 nol., 2016, 78: 87
同时，本课题组通过模拟结果及热模拟实验初步验 [7] Ma Q S, Li Y J, Wang J, et al. Microstructure evolution and growth

证 [10,11]
，发现引入 L orentz力后，熔池区域的表层温度 control of ceramic particles in wide-band laser clad Ni60/WC com-
posite coatings [J]. Mater. Des., 2016, 92: 897
升高，但激光熔池自表及里温度梯度变大，这既可为
[8] Zhang J, Hu Y, Tan X J, et al. Microstructure and high temperature
熔覆层中脆性相种类和含量的变化提供了热力学条 tribological behavior of laser cladding Ni60A alloys coatings on 45
件，又可降低熔覆层的开裂敏感性。 steel substrate [J]. Trans. Nonferrous Met. Soc. China, 2015, 25:
在激光熔池区域引入 L orentz力，既可改变激光 1525

熔池凝固过程中的热力学条件，又能改变动力学条 [9] Shu D, Li Z G, Zhang K, et al. In situ synthesized high volume frac-
tion WC reinforced Ni- based coating by laser cladding [J]. Mater
件。通过热力学与动力学耦合可实现减少熔覆层内
Lett., 2017, 195: 178
部脆性相的数量、颗粒偏聚和晶态转变，达到降低 [10] Wang L, Yao J H, Hu Y, et al. Influence of electric-magnetic com-
N i60 合金熔覆层内部裂纹敏感性的效果，为实现大 pound field on the WC particles distribution in laser melt injection
面积无裂纹 N i60 合金熔覆层的制备提供了一条新 [J]. Surf. Coat. Technol., 2017, 315: 32
的路径。 [11] Wang L, Yao J H, Hu Y, et al. Suppression effect of a steady mag-
netic field on molten pool during laser remelting [J]. Appl. Surf.
3 结论 Sci., 2015, 351: 794
[12] Bachmann M, Avilov V, Gumenyuk A, et al. About the influence
(1)施加电磁复合场前，N i60 合金熔覆层表面出
of a steady magnetic field on weld pool dynamics in partial pene-
现了明显的纵向裂纹，熔覆层内部出现了大尺寸气 tration high power laser beam welding of thick aluminium parts
孔；施加电磁复合场后，N i60 合金熔覆层表面裂纹 [J]. Int. J. Heat. Mass. Transfer, 2013, 60: 309
得到了抑制，内部气孔消失，且熔覆层表面成形质量 [13] Rong Y M, Xu J J, Cao H Y, et al. Influence of steady magnetic

也得到了改善。 field on dynamic behavior mechanism in full penetration laser

beam welding [J]. J. Manuf. Process., 2017, 26: 399
(2)施加电磁复合场前，N i60 合金熔覆层内部出
[14] Chen J C, Wei Y H, Zhan X H, et al. Melt flow and thermal trans-
现了脆性相颗粒偏聚，且裂纹主要可能萌生于脆性 fer during magnetically supported laser beam welding of thick alu-
相偏聚区；施加电磁复合场后，熔覆层内部脆性相偏 minum alloy plates [J]. J. Mater. Process. Technol., 2018, 254: 325
聚程度降低，类柱状晶数量增多。 [15] Wang L, Wu C S, Chen J, et al. Influence of the external magnetic
1450 金 属 学 报
field on fluid flow, temperature profile and humping bead in high
speed gas metal arc welding [J]. Int. J. Heat Mass Transfe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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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Wen Z H, Bai Y, Yang J F, et al. Corrosion resistance of vacuum 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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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肖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