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研究 ２０２１ 年第 ６ 期（总第一七〇期）

先天八卦到后天八卦的幻方推演

孙 利１ 孙 祥 栋２ 撰 ，张 沛１ 整理
（
１．山东大学 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山东 济南 ２５０１００；
２．北京化工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１０００２９）

中国分类号：
Ｂ２２１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３－３８８２（
２０２１）
０６－００８０－０３

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是易学的理论基石，在易学发 展 史 上 起 到 了 极 为 重 要 的 作 用。 尽 管 先 后
天八卦是易学的基础知识，但与之有关的争议迄今尚未止息。首先，先天八卦究竟是《周易》本义还
是后起之说？自“先天学”创立以来，有不少学者接受了邵雍、朱熹 的 说 法，认 为 先 天 八 卦 乃《周 易》
固有之义。其与《说卦》“天地定位”“雷以动之”两节相合，即是证据。不过，更多学者坚持先天八卦
说始于宋代而非先秦，它是邵雍基于《易传》思想并吸纳道教资源而提出的原创理论。其次，后天八
卦方位出自《说卦》“帝出乎震”一节并无疑义，但八卦方位如此安 排 的 原 因 却 很 难 说 清 楚。 朱 熹 就
曾对此表示困惑。他说：“文王八卦，不可晓处多。”“‘齐 乎 巽’，晓 不 得 …… 坤 安 在 西 南？不 成 西 北
方无地！西方肃杀之地，如何云‘万 物 之 所 说’？乾 西 北，也 不 可 晓，如 何 阴 阳 只 来 这 里 相 薄？”① 最
后，如果《周易》兼具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之义，则二者关系应如何理解？邵雍说“乾坤纵而六子横，
易之本也；震兑横而六卦纵，易之用也”② ，是以先天为体、后天为用。 问题在于，这种体用关系如何
落实？具体地说，如何由先天八卦之体推演出后天八卦之用？邵雍的回答是：“乾坤交而为泰，坎离
交而为既济也。乾生于子，坤生于午，坎终于寅，离 终 于 申，以 应 天 之 时 也。 置 乾 于 西 北，退 坤 于 西
南，长子用事而长女代母，坎离得位，兑艮为耦，以应地之方也。”③ 朱熹进一步解释说：“盖自乾南坤
北而交，则乾北坤南而为泰矣。自离东坎西而交，则离 西 坎 东 而 为 既 济 矣。 乾 坤 之 交 者，自 其 所 已
成而反其所由生也，故再变则 乾 退 乎 西 北，坤 退 乎 西 南 也。 坎 离 之 变 者，东 自 上 而 西，西 自 下 而 东
也。故乾坤既退，则离得乾位，而坎 得 坤 位 也。 震 用 事 者 发 生 于 东 方，巽 代 母 者 长 养 于 东 南 也。”④
与邵雍、朱熹的思路有所不同，王畿的解释是：“上下左右，四正相交，四隅不相交，交者变其卦体，不
交者易其方位。乾下交于坤，得其中爻而变为离。 坤 上 交 于 乾，得 其 中 爻 而 变 为 坎。 离 为 火，西 交
于坎，火主炎上而变为震。坎为水，东交于离，水主 润 下 而 变 为 兑。 离 居 乾 位，而 上 交 之 坤，遂 置 于
西南。坎居坤位，而下交之乾，遂置于西北。坤既居 巽 之 位，则 巽 不 得 不 移 置 于 东 南。 乾 既 居 艮 之

收稿日期：
２０２０－０４－０８
作者简介：孙利，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 。孙祥栋，北京化工大 学 经 济 管 理 学 院 副 教 授 。 张 沛，山
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副教授。

① １９８６ 年，第 １９７３、

［宋］黎靖德编《朱子语类》，北京：中华书局， １９７２－１９７３ 页。

② ［宋］邵雍《邵雍集》，北京：中华书局，
２０１０ 年，第 １２６ 页。

③ ［宋］邵雍《邵雍集》，第 １２３ 页。

④ ［宋］朱熹撰，朱杰人等主编《朱子全书》第 １ 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
２００２ 年，第 ２４２－２４３ 页。
 周易研究·２０２１ 年第 ６ 期 ８１

位，则艮不得不移置于东北。”① 显然，这些解释都很牵强，本质上都是着眼于既定图示的描述，并未
给出如此变化的充足理由。
笔者认为，后天八卦是由先天八卦推演而来的，推演的起点是下图所示三阶幻方。该幻方每宫
各有两个数字，二者顺序不可颠倒。为方便表述，本文将每宫之 内 排 在 前 面 的 数 称 为“前 数”，排 在
后面的数称为“后数”。在幻方图示中，前数加括号，后数不加。不难看出，该幻方每行、每列及两条
主对角线上的三宫内各有六个数，六数之和皆为 ２７，符合八阶幻方的规定性。

（
２） （
４） （
６） （
２）４ （
４）９ （
６）２
４ ９ ２ 兑 震 坎
（
３） （
８） （
１） （
３）８ （
８）１ （
１）６
８ １ ６ 离 坤 乾
（
７） （
０） （
５） （
７）３ （
０）５ （
５）７
３ ５ ７ 艮 巽
三阶幻方 幻方一

接下来，以先天八卦的序号乾 １、兑 ２、离 ３、震 ４、巽 ５、坎 ６、艮 ７、坤 ８ 对应此幻方九宫的前数，

并据此将八卦填入幻方，即为幻方一。得到幻方一后，打破 八 卦 与 前 数 的 关 联，令 其 分 别 对 应 所 在
之宫的后数：兑对应 ４，震对应 ９，坎对应 ２，离对应 ８，坤对应 １，乾对应 ６，艮对应 ３，巽对应 ７。
重新构造一个三阶幻方，即幻方二。幻方二每 宫 亦 有 两 个 数 字，顺 序 不 可 颠 倒。 其 每 行、每 列
及两条主对角线上的三宫六数之和皆为 ３０，符合八阶幻方的规定性。 幻方一的后数是幻方二的前
数。也就是说，按照幻方一后数导出的八卦与数的对 应 关 系，将 八 卦 填 入 幻 方 二。 之 后，打 破 八 卦
与幻方二前数的关联，令其分别对应所在之宫的后数：兑对应 ２，震对应 ９，坎对应 ４，艮对应 ７，巽对
应 ３，离对应 ６，坤对应 １，乾对应 ８。
然后构造幻方三。幻方三每宫各有三个数字，分别称为“前数”“中 数”“后 数”，顺 序 不 可 颠 倒。
其每行、每列及两条主对角线上的 三 宫 九 数 之 和 皆 为 ４５。 幻 方 二 的 后 数 是 幻 方 三 的 前 数，即 按 照
幻方二后数导出的八卦与数 的 对 应 关 系，将 八 卦 填 入 幻 方 三。 之 后，打 破 八 卦 与 幻 方 三 前 数 的 关
联，令其分别对应所在之宫的中数或后数，由此可以导出两种八卦与数的对应关系。对应中数稍后
再论，此处姑且让八卦对应后数，即坎 １、震 ３、兑 ７、离 ６、巽 ８、坤 ９、艮 ２、乾 ４。

（
４）２ （
９）９ （
２）４ （
４）⑨１（
９）⑦３（
２）③７
兑 震 坎 坎 震 兑
（
３）７ （
５）５ （
７）３ （
６）①６（
５）⑤５（
３）⑥８
艮 巽 离 巽
（
８）６ （
１）１ （
６）８ （
１）⑧９（
７）②２（
８）④４
离 坤 乾 坤 艮 乾
幻方二 幻方三

重复上述步骤。幻方四的前数是幻方三的后数，即按 照 幻 方 三 后 数 导 出 的 八 卦 与 数 的 对 应 关
系，将八卦填入幻方四，尔后再以后数导出八卦与数的对应关系：坤 １、艮 ６、震 ９、乾 ８、坎 ７、离 ２、兑
３。同理，幻方四的后数是幻方五的前数，据此填入八卦，再由幻方五的后数导出乾 １、震 ４、艮 ７、巽

① ２００７ 年，第 １８０－１８１ 页。

［明］王畿《王畿集》，南京：凤凰出版社，
 ８２ 孙利 孙祥栋撰，张沛整理：先天八卦到后天八卦的幻方推演

５、离 ３、兑 ２、坎 ６、坤 ８。

不 难发现，幻方五后数与幻方一前数所对应的八卦完全相同，都是乾１、兑２、离３、震４、巽５、坎
６、艮 ７、坤 ８。这意味着，先天八卦历经三阶幻方的五 次 转 换，重 新 回 到 了 起 点。 若 继 续 推 演，则 进
（
９）１ （
２）６ （
３）９ （
８）１ （
５）０ （
９）４
坤 艮 震 乾 艮 震
（
４ ８ ５ ５ １）
） （ ） （ ７ （
６ ７ ４ ５ ２）
） （ ） （ ３
乾 坎 艮 巽 离
（
６）２ （
８）４ （
７）３ （
３）２ （
７）６ （
１）８
离 巽 兑 兑 坎 坤
幻方四 幻方五

入循环，周而复始。
下面再来讨论幻方三中数与八卦的对应。令八卦分 别 对 应 幻 方 三 所 在 之 宫 的 中 数，由 此 导 出
的八卦与数的对应关系是：坎 ９、震 ７、兑 ３、离 １、巽 ６、坤 ８、艮 ２、乾 ４。 按 数 字 由 小 到 大 排 列，即 离
１、艮 ２、兑３、乾４、巽６、震７、坤８、坎９。然后令八卦所配数字首尾两两对调，则为离９、艮８、兑７、乾
６、巽 ４、震 ３、坤 ２、坎 １，再将其代入洛书，即为后天八卦方位图。

４ ９ ２
椼 楀 椺
巽 离 坤
３ ７
椻 ５ 楃
震 兑

８ １ ６
楁 椾 椸
艮 坎 乾

后天八卦方位图

综上，以先天八卦序数为基 础 构 造 一 个 三 阶 幻 方，依 次 推 演 出 五 个 不 同 的 幻 方 之 后 便 进 入 循
环。令八卦对应居于正中的第三个幻方的中数，再将卦、数 对 应 首 尾 对 调 后 代 入 洛 书，即 是 后 天 八
卦方位图。
尽管上述先天八卦到后天八卦的推演只是一种逻辑演绎，无法确证其历史真实性，但它毕竟给
出了后天八卦方位图的建构过程，正面回答了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的关系、后天八卦方位的安排等
问题。如果这一推演成立，还可以证明洛书和先天八卦早已存在，并非宋代后起之说。
责任编辑：李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