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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子豪

202030164049

20 级汉语言文学(基地)

2022.5.19

浅谈茶文化:“茶文化”之“茶”究竟是什么?

茶文化——如果说这种文化在脱离一定语境外之后依旧能自在自为地存在的话——其本质上的物质实体毋庸置

疑且不容置喙就是“茶”。对于这个“茶”的、“这个东西”的具体意指,我们应当加以追问,简单来说,就是此

时此刻此地,朝天大叫一声:“‘茶文化’中的‘茶’是什么?”我们第一个可以追寻到的答案是:茶是茶树的叶

子,在茶农与茶客的眼里来说,茶是茶树的果实。这个自然意义上的叶子或者使用意义上的果实在经验的、自然的

思维看来诞生自茶树,可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说是这种叶子或者果实反过来创造、设立出生长它的物体。也就是说,

是茶叶定义了茶树,使茶树之为茶树,使茶树成为一个存在者得以在世间存在。所以,如果说茶树生长出了茶叶的

话,那么茶叶便创造出了茶树。于是,相对于茶树来说,在可以成为茶文化之茶所意指之物的正确性这一方面,茶

叶确实略胜一筹,因为茶叶是创生了茶树存在的存在者。

可是“茶叶”真的切中了茶文化之茶所意指之物了吗?从来对现象毫无反思,只是不假思索地认为一切都理所

应当的人们可能普遍认同这一点。实际上,就像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所讲的那样,所谓“知”便是

在不断追问中得以确立的。所以我们必须怀疑,必须不断生产出这个问题,必须对此现象进行彻底的追问,这样我

们才能抓住指向真理的路标、走向通向真理的林荫小路——不管真理是否真的存在与否。其实聪明的人已经可以移

用上文所运用的论证思路,开始怀疑茶叶对茶文化之茶所意指之物(我们姑且就把此物称为“真理”吧)的切中性

了。正如茶叶创造出了茶树、使茶树成其所是,茶叶依旧由茶叶之他物所派生而来,去掉了这个他物以后,茶叶之

为茶叶便不可想象,就像想象茶叶不存在的话茶树便无所谓茶树一样。我想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很简单地这个他物之

所是了,这个他物就是作为饮品的茶(我们姑且把它称之为“茶饮”)。与上文所述的茶树与茶叶的关系一样,尽

管确实从经验上来讲,是茶叶泡出了茶饮,但是本质上的关系确实茶饮使茶叶成其所是。我相信,无论多么庸俗的

人都不会将所谓茶文化认定为是“茶叶的文化”,无论多么愚蠢的人都不会将从茶树上采下后经过一系列加工所得

出的干叶子成为“茶”而不是“茶叶”。所以这样看来,“作为饮品的茶”则是通向真理之路的新的路标,而我们

也已经从“茶叶之地起跳”而到达新的境界了。

也许到这里,有些人已经大气长舒,认为自己已经拥抱了真理,认定“茶文化之茶便是饮品之茶”,进而成为

上帝的代理人,站在高处对凡间肆意指点。不过紧随羊群队伍的那些,还没有被恶魔所迷惑的那些,还坚定地相信

着,“我们必须追问”。于是,我们就要问道:“饮品之茶难道就切中了茶文化之茶所意指之物了吗?”、“难道

饮品之茶就是最本质、最真实的存在,而没有由他物派生、没有他物赋予它存在了吗?”柏拉图面对这个问题也许

会回答道,饮品之茶依旧是现象的茶而非本质的茶,饮品的茶是由饮品的茶的理念所分有的一个个别的现象,所以

茶文化之茶应该是饮品的茶的理念。所以,自然界才会现象出种类多样的茶树,茶农们才会生产出不同样式的茶叶,
从而茶的消费者才能消费不同味道的茶饮。这些茶饮——无论是红茶、绿茶、黑茶、白茶——通通分有一个“茶”

的理念,也就是说,这些茶饮都是这个完满的茶饮的理念的一侧的投影,这样,这些茶饮才能称之为茶饮;而真理,

也就是茶文化之茶的对应物,就是这个茶的理念,就是这个派生一切种类的茶饮的作为逻辑学意义上的最高属的本

质的茶。可是,我们应当发问,如果茶饮具有茶饮的理念的话,那么真理也应该有真理的理念,那么也许真理的理

念与茶饮的理念相对应是可以承认的,但是茶饮的理念与真理对应则是不可想象的:理念世界的整全的理念竟然被

现象界的片面的现象所囊括,就像玉皇大帝需要听从司马相如的指挥一样,是一个彻底的悖谬;同时,如果茶饮具

有茶饮的理念的话,那么是否茶饮的理念也有茶饮理念的理念呢?我们一路追问下去便会发现这是一个无穷尽的问

题。不过,对柏拉图的理念应用出的作为结果的意见依旧有来自柏拉图理论的合理性。首先最值得人所称道的便是

他作为一名哲学家的理论姿态使得他懂得对现象进行本质上的追问,而不是像一般的自然科学家那样通过感性经验

推导出感性经验不可信的结果;另外,对本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将现象的“在”看作是概念的派生物,每一个现

象/实体都是分有、分配了一定概念才成其所是的:自然科学的工作本质上便是这样,为每一个现象起一个名字,

通过概念去创造实在;也就是说,存在者的存在必须由作为认识主体的人、海德格尔口中的“此在”参与;现实中

的现象,本质上就是意向行为的派生物。

所以,“饮品之茶是不是派生物?”、“饮品之茶的派生物是什么?”、“茶文化之茶所意指之物究竟是什

么?”,这三个问题急需待我们解决。对于第一个问题,即饮品之茶是否是派生物的问题,我们可以给予其肯定的

回复。因为饮品之茶依旧有它物质性的一面,而从上文得知,存在者的真正意义上的存在必须要有作为认识主体的

人去进行“登录”。也就是说,作为饮品的茶必然由一个比它更加观念性的实体所派生,并且这个更加观念性的实

体在经验视域中是由饮品之茶所派生而来的。只有这样,形式、普遍的茶如何可能才得以解答。在这里需要再次强

调,是茶的概念创造了实体的茶而不是反过来。因为如果把这个本质关系倒置,就一定会导致对其本质关系的最终

追问再次回到一个普泛的·、空洞的概念上。所以,饮品之茶一定是派生物,一定有什么东西将其派生出来,其原

因在于饮品之茶本身不可置疑的存在。

如果我们要追寻饮品之茶的派生物,那么我们就要寻找与其经验上的前后关系倒置的这样一件东西。最容易想

到的是关于茶的文化制品:例如茶具、茶的拟人形象、关于茶的文艺作品还有茶的学术文章等等。可这就立即导致

了一个问题,即茶的文化制品难道就没有派生物了吗?在这里,由于篇幅的原因,请允许我略去对创作行为及其本

质、作品及其本质以及创作活动中诸要素的关系的漫长而循环往复的讨论而直接呼出结果来:与上文所述的那种茶

的柏拉图式的理念相似而不同,再没有派生物的“这个”应该是茶的观念。前者将理念与现象相对立起来,而后者

则意在强调,这个理念是在意识中存在的,这个理念本身也是一种现象。不过应该指出的是,这个茶的观念的现象

本身是不再夹杂任何经验性的因素,经过了本质还原的纯粹的观念。这个作为纯粹现象的茶的观念当然是由茶的经

验的实体而来的,但与后者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去除一切外在因素的被现象学还原到本质现象的观念。这个观念

不再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其派生出来,因为这个观念是直接被思维所切中的,是思维最直面的存在。

那么这个作为纯粹现象的茶的本质观念与茶文化之茶所意指之物如何建立联系?也就是说,这个纯粹现象的茶

的本质观念如何就是茶文化之茶所意指之物?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要重新梳理一下前文的论证过程。从茶树、

茶叶、饮品之茶与文化制品之茶,我们看到是自在的物质性的不断递减并且作为自在自为的作为人的实现的因素在
不断递增。于是,从文化制品之茶走向文化之茶,恰恰就需要那个作为最低限度的物质性与最高限度的人的实现的

因素的存在,恰恰就是上文所述的那个经过现象学还原的、作为纯粹现象的茶的本质观念。这个操作符合本文一以

贯之的论证逻辑,即在经验上这个茶的本质观念应该在其一切派生物之后,但是在本质关系上,这个茶的本质观念

作为无可争议的最高属存在,赋予其派生物存在的必然性。最后,我们可以重新演绎出茶文化现象:社会中的个体

接触到茶的本质观念的派生物,并把其作为范例进行现象学还原从而产生作为纯粹现象的茶的本质观念。于是,在

一般人试图追问“茶文化之茶究竟是什么?”之时,最先出现在其凝视之内的便是前文我们所述的一切茶的本质观

念的派生物。但实际上,这种活动实际上是一种时间性上的回溯,本质上人却是先与这个作为纯粹现象的茶的本质

观念发生关系,然后这个观念再设立出一个一般的经验范例出来,并且这个一般的经验范例已不再与最初接触到的

那个茶的本质观念的具体的、世界中的派生物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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