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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元帥

第一景
在元帥所在處

元帥：那主要的特徵 — ……

文宣部長：— 反戰活動四處蔓延擴散（譯註：第二幕第三場朝廷顧問跟克瑞格男爵提到痲瘋病情勢時亦是用「rozmáhat se」的

字眼, 因此統一翻譯，好讓讀者發現作者對比諷刺的手法）。尤其是英國的新聞界... ……英國人總是很害怕疾病。政府收到好

幾百萬人連署聲明的請願書 — ……

元帥：很好。他們這樣會內耗國力。繼續！

部長：很遺憾這次連最大團體也在倡導和平；甚至還有個王朝 — ……

元帥：那件事我知道。

部長：他們的國王陛下對白色疾病懷著病態的恐懼；這個病奪走他姑姑的性命— ……聽說國王準備要發函邀請世界上各國的政

府來召開長期和平相關會議。 —

元帥：這樣可就不妙了，。這有沒有辦法預先加以阻撓呢？

部長：這一切已經進展太快，、鞭長莫及。對於任何一場戰爭，全世界的輿論都會瘋狂地反對。這是對痲瘋病的恐懼所造成的，

閣下大人。人們已經不想要政治，只想要獲得解藥、獲得拯救…… — 我們接獲通報，聽說我們這邊也是一樣，街談巷論些荒

謬至極的想法在街談巷弄論流竄 — 。我們說白一點，就是反戰思想。聽說大家寧可要健康，也不想要任何形式的榮耀桂冠。

元帥：都是群懦夫。現在我們準備得這麼充份 — ……這樣的大好情勢千載難逢！聽好，您會跟我保證，我們這邊能把這股民

意氛圍壓制（譯註：之前的「 （se） potlačena 」（壓制）用於第二幕第三景朝廷顧問與克瑞格男爵討論壓制痲瘋病時）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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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閣下大人，長時間的話我無法如此保證。年輕人滿腔熱血，能為您赴湯蹈火；而老壯年人這邊則是瀰漫著焦慮與恐懼 —

……
元帥：我非常需要這些年輕人。

部長：那自是當然。可是那些老壯年人……... 較有經濟實力。除此之外，他們還總是位居主管或是官高權重……... 如果說要

戰爭，很可能會各種問題會頻頻發生。極有必要安撫大眾…… —

元帥：用什麼安撫？
部長：強迫那個醫師交出他的藥以供處置。

元帥：年輕人，您拷問他也是沒用的。我知道他。

部長：我們有我們經時間證明過有效之如何對人施壓的有效辦法。 —

元帥：— 只是你們的方法最後往往以死亡告終。不，謝了；而我們來做的話又會給人不好的觀感。

部長：那我們沒有其他選擇，只好……... 例如暫時接受這個對和平的呼籲…… —

元帥： — 這樣會錯過大好時機。不列入考慮。

部長：還是在和平陣線組成前火速給予痛擊。意思是說…… —

元帥：立刻給予痛擊。而且打擊他們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是跟阻礙戰爭的理由有關…… —

部長：我們已經準備這些理由這麼久了。不利我們國家的陰謀、系統化性的挑釁活動等等……。我們可以在對的時機執行小型

的政治暗殺， — 然後再下令大規模的逮捕並給報章媒體一些指示。自然就會有支持戰爭的示威活動， — 我保證會有這股愛國風

潮， — 不用等太久的。

元帥：謝謝您。我就知道我可以信賴您。P77 — 終於，神哪，我終於要帶領我的國家邁向偉大！

降幕
第二景
在升幕前傳出戰爭行進曲、號角以及軍鼓聲，之後這些聲音漸漸地被增強的群眾越來越高昂響亮的熱情的呼喊聲蓋過。

戲幕升起。元帥辦公處。開放的陽台上元帥正對著群眾說話。辦公處內則是元帥女兒與身著軍服的小克瑞格男爵。

元帥對著群眾：— — 在這一刻，當我們的銀色飛機已經在我們奸詐狡猾的敵人城市上空散播毀滅的種子 — （熱情鼓譟聲） — 。

我想要回應我們的國家，帶領它她走這最艱難的一步。元帥萬歲！榮耀歸於元帥！是的，我開啟了這場戰爭，開啟而不中途中止。

我這樣做好保留住數千我們子弟士兵兄弟的性命，他們此刻，在敵人還來不及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時的此刻，就打贏了人生第一場

戰役。此外，我有一事想請求各位同意…… — （瘋狂叫喊：同意！同意！我們同意！元帥萬歲！）— 繼續，我已經以無並沒

有進一步以污辱對方的方式，升高對那個小而堪憐的國家的戰爭，他們以為他們可以付錢給匪徒，好讓他們煽動民眾，、故意冒

犯我們偉大的國家…… — （群眾憤怒地嘶吼） — 並破壞我們國家的秩序及安全，還能平安無事。（群眾怒吼 ：殺了他們！去

找他們！叛徒國賊！吊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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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怒吼無法讓我們擺脫邪惡！現在只有一條路：毀滅這個難搞的小國，它長期以來威脅到我們的和平；破壞這個渺小又而根

本沒有法律制度的不入流國家；我們要毀了它，無論誰在保護它。，— 而現在，其他強權要來亮牌了！我只會說，我們誰也不怕！

群眾大聲呼喊：我們不怕！元帥萬歲！戰爭萬歲！我就知道，你們是跟我站在一起的。為了你您們的榮耀，我已經將我們優異非

凡的軍隊送上戰場。同樣的，為了你您們，我要向全世界宣告，讓他們看到，：我們不想要戰爭，但是我們會贏得戰爭！我們會

在神的旨意之下贏得戰爭…… — 我們會贏得戰爭，（拍拍胸膛），因為我們是正義之師！... 我們是正義之師……... （以較

小聲音弱：）我們……...是正義之師……...（民眾大聲呼喊：我們是正義之師！榮耀歸於戰爭！榮耀歸於元帥！）

元帥從陽台上蹣跚地退進去而手拍著胸膛：我們是正義之師……... 我們是正義之師... ……我們是... ……我... ……

克瑞格急忙跑向他：您怎麼了，閣下大人？

女兒：您你怎麼了？
元帥：你們讓我自己一個人休息休息... ……你們走... ……（手拍著胸膛）。我們是正義之師... ……這是怎麼回事？（解

開外套並摸摸胸膛）。我們 ... ……是正義之師... ……（扯開襯衫）。你們看... ……這裡... ……

克瑞格：讓我看看！

克瑞格跟女兒屈身在元帥胸前。

元帥：我這裡完全沒感覺... ……跟大理石一樣……...

女兒身體縮成一團：不要這樣說，爸……... 您你這裡沒有怎麼樣啊，您你不要看了…… —

元帥：手拿開……...（ 摸摸自己的胸膛）。沒有感覺……... 完全沒有感覺……...

女兒：爸，這沒有什麼問題……... 您會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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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呼喊聲越來越大：元帥！元帥！元帥！

元帥：我知道這是什麼。妳走，寶貝女兒，妳走……... 讓我一個人靜靜……...

外頭的呼喊聲：元帥！我們要元帥！

元帥：好，我這就來了。（穿上外套）。麻煩兩位，孩子們，你們走吧！你們在這裡也沒有用...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你們可
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好做的。

元帥！我們要元帥！

元帥：我來了。（走上陽台，挺直身體，單手舉著向民眾致意。）

呼喊聲響徹雲霄：元帥萬歲！榮耀歸於元帥！榮耀歸於戰爭！

女兒痛哭起來……。

克瑞格：妳不該這樣。妳聽到了嗎，親愛的……...

女兒：帕維爾……... 要是爸爸……....

克瑞格：我知道，；可是現在妳不該哭。（走向電話，急切地瀏覽電話簿，撥電話。）您好……... 是朝廷顧問西格流斯嗎？—

我是克瑞格。請您馬上來這裡一趟，元帥的宮殿這裡。 — 是的，來看元帥本人……... 是的，白色斑點。（放下話筒）。不要

哭了，好不好？雅妮特！

外頭呼喊：元帥萬歲！榮耀歸於戰爭！榮耀歸於軍隊！榮耀歸於元帥！

元帥從陽台上下來：他們真是在為我高興……... 這是個偉大的日子。— 嗯，不要哭，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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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格：閣下大人，我逕自打電話給朝廷顧問西格流斯……...

元帥：沒問題，帕維爾。好讓我根據科學醫囑被判定為染病，是吧？揮手。都還沒來呀……... 完全沒有隻字片語……... 關於

我們飛機的消息？

外面傳來歌唱以及軍樂演奏聲。
元帥：聽到了嗎？多麼喜悅…… — 最終我讓他們組成了一個國家！（碰觸外套下面自己的身體）。這裡……... 特別冰涼，

涼得像大理石一樣。好像這已經不是我……—

外面傳來：元帥！元帥！元帥！

元帥：我來了……... 這就來了……... （蹣跚地走向陽台）。

克瑞格：閣下大人，請恕我自作主張。（快步走向陽台並對民眾示意做手勢讓他們安靜）。元帥閣下大人非常感謝各位。大家可

以回去做各自的工作了。

元帥萬歲！榮耀歸於戰爭！榮耀歸於元帥！

元帥：真是個好青年……... 我也很欣賞老克瑞格。坐下。可憐的克瑞格男爵！真是可憐……... 可憐哪……...

克瑞格從陽台上下來：雅妮特，麻煩妳一下……— （向她示意窗邊。兩人將沉重的窗簾拉起來，並打開桌燈。微暗而安靜，只

有外頭傳來微弱的歌聲與軍隊行進曲）。

元帥：是啊！ 現在這裡看起來就像是病人休息的地方了。

女兒靠著他腳邊坐下：您你不會生病的。全世界最好的醫師會來幫您你看病。現在您你只需要躺著，爸…… —

元帥：不，不，我絕不能生病。我必須帶領這場戰爭，丫頭。妳會看到，我根本不會去想到這個…… —P81 就現在，這一刻，

跟你們一起……... 我感覺可以放鬆一會兒。這是吵雜聲造成的。當人能躲進黑暗中，握著某人的手，他就會感覺好些，妳你懂

的？... 不過，這個時期會過去，你會看到的；我一定得打造這支軍隊……... 現在只待第一批消息傳來！— 你們聽，外面他們

的歌聲？聽起來彷彿好像是從別的世界別的水邊傳來的。

克瑞格：如果這會打擾到閣下大人您—……

元帥：不，讓他們繼續。現在到處，到處都揮舞著者國旗... ……我應該遊行穿過城市……... 去給人們瞻仰我的風采……...

我要跟他們說，我們是正義之師，我們……... 我們……... （拍拍胸膛）。

女兒：爸，不要這樣！您你不要再想這些了！

元帥：對，我不該想，女兒，等到我以勝利者之的姿態帶領軍隊凱旋歸來時……... 我最後一次領軍歸來時妳沒有看到。那時妳

還好小，妳知道？可是之後妳你會看到…… — 等等，到時妳會是多麼幸福啊！帕維爾，戰爭是很美好的！對我們男人來說，

這是最偉大的…… — 攻擊右翼！將敵軍包圍起來！派十個軍團過去！—

副官站在門邊：朝廷顧問西格流斯先生來了。要我領他進來這裡嗎？

元帥：什麼？... 他來做什麼？

女兒：請您領他……... 進來爸爸臥房。

副官：遵命。出去。

元帥：好，我知道。全世界最棒的醫生，是吧？... 站起來。真是的。跟你妳們在一起我會覺得好一點呢。

女兒陪他走到門邊：爸，您你不要害怕。

元帥：什麼？— 元帥不害怕，丫頭。元帥……... 有他的任務。走出去。

一陣沉默。只有外面傳來軍隊進行曲。

克瑞格：哭吧，雅妮特，哭吧！現在妳可以哭了！

女兒：你聽我說，帕維爾…… — 也許他真的會去出任務…… — 希望他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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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格：— — 這可就不妙了，雅妮特！他的病這麼嚴重……... 老天，他怎麼可能他沒有早點知道呢？

女兒：如果……... 如果他都沒有想到他自己……... 他是那麼地肯定…… … （靠在壁爐邊啜泣）。

克瑞格：雅妮特，今晚我就要到我們軍團集合了。

女兒：您你不用去啊…… —

克瑞格：在我們家裡，都是要履行責任的。這樣愚蠢的傳統，妳懂的吧？

女兒：不過這場戰爭不會維持太久的！爸爸說過，幾天之內…… —

克瑞格：有可能。可是無論如何……... 有一段時間妳都會一個人，妳要勇敢，雅妮特。

女兒：我會的。

副官進來：報告。有電報消息傳來了。

克瑞格：請放桌上給元帥先生過目。

副官：是。（將電報放在桌上後退下）。

女兒：帕維爾……... 我該怎麼做好？

克瑞格：等等。（走向書桌，瀏覽了一下電報）。抱歉，我不應該這樣擅自偷看，可是……... 人們不會相信的！這麼小的國家

…… —
女兒：他們怎麼了？

克瑞格：他們開始抵抗。如倉鼠一般。我們獲得成功，但是在攻擊主要城市時遭到失敗。我們在那裏損失去八十架飛機……...

邊境的坦克遭遇頑強的抵抗…… —

女兒：情況很不利嗎？

克瑞格：至少損失了時間。目前可能已經有援軍過去了，嗯？元帥可能以為第一波的 攻擊打擊應該就已足夠 …… — 現在有兩

股強大勢力在對我們下最後通牒 …… — 他們已經下令動員了。老天！這太快了！一下子下三，四 ……... 五份最後通牒…

…—
女兒：那麼事實上……... 這其實是壞消息？

克瑞格：我想，這真是非常不利的消息，雅妮特。

女兒：我們該給他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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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格：我們必須給他看。不用擔心，女孩。元帥很堅強…… — 疾病打不倒這樣堅強的人的。妳會看到他如何地看著戰略地

圖而看得廢寢忘食……... 這就是軍人本色。妳叫他站在槍口前，他眼睛連眨都不眨……...

元帥著飄逸睡袍，步履闌珊地走進辦公處。

元帥嗚咽：耶穌啊，老天爺……... 基督……... 耶穌基督……... 耶穌基督……... 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基督！...

女兒：爸！

克瑞格跑向他：閣下大人，您要保重啊……... 領著他走向扶手椅或躺椅。

元帥：你們都走開！你們都走開！這種情況……... 很快會過去……... 我的神哪，我的耶穌基督……... 再六個星期……...

只要六個星期，那個醫生說的…… — 之後這個就會告終……... 這個就會告終……... 耶穌基督！為什麼人非得等到事情臨

到自己身上，才能看清時勢……... 耶穌基督，求祢您大發慈悲啊！

克瑞格給雅妮特打個眼神手勢，暗示她事情交給他處理：閣下大人，已經有消息從戰地傳回來了。

元帥：什麼？... 現在讓我一個人靜靜，我沒法……... 你們都給我出去！你們這些人懂什麼，你們什麼都不懂……...

克瑞格：閣下大人，有壞消息傳回來了。

元帥：什麼樣的壞消息？ — 拿過來給我！（將電報拿過來後默讀其內容）。可是……... 這樣就會改變情勢了。站起來。給我

叫……... 不，誰也不要叫。我要寫些軍令。（坐回寫字桌）。

克瑞格過來站在他旁邊。女兒站著不動，只是祈禱。
外面傳來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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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急忙地寫：動員更多年別的軍人！

克瑞格將這張拿過來：是的，閣下大人。

元帥（寫得筆都斷成兩截。克瑞格給他拿來新筆）：部署空軍

克瑞格將這張拿過來：是的，元帥先生。

元帥：還有這裡…… — （生氣地把個什麼東西給剪掉）。不，這樣不行不通。（從記事本撕下一頁，捏皺成團丟進紙簍）。

這得用別的方法才成。 — 開始寫，再次停下來。不，您你等我一會。頭靠在桌上。

克瑞格無助地抬頭看了一眼雅妮特。

元帥： — — — 神哪！求祢您發發慈悲吧！神哪！求祢您發發慈悲吧！

克瑞格：閣下大人，敬待您進一步的指示。

元帥抬起頭：好的，馬上……... （站起來並蹣跚地走到舞台中央）。我現在下令……... 雅妮特，明天……... 明天我會親自

前往戰地前線。我會指揮所有事宜 …… ... 這是我的任務，妳知道的。直到我們贏得勝利 …… ... 我會騎在馬上引領軍隊 …

…...
外面傳來軍隊進行曲。

元帥：— — 走在斷垣殘壁之間。妳知道，那裡裏以前是某主要城市。而我還是要去，那時我的身軀應該早老早我身上已經在掉

下肉塊來了……... 我將只剩下眼睛，可是我還是要在軍隊前面掩護大家，騎在白馬上的骷髏頭……... 而人們將會歡呼：元帥

萬歲！死神閣下萬歲！

女兒兩手掩臉痛哭。

克瑞格：元帥，請您不要這麼說！

元帥：您你說的對，帕維爾。您你不要擔心，這不可能會發生的。我知道該做什麼。明天 ……... 明天我就出現在我軍的最前頭，

而不是在總司令部，在那裡裏我可能會……... 讓我們將軍聞到我的惡臭。可是在戰役的最前線……... 手中要拿軍刀……...

小夥子們，跟著我來！跟著我來！要是我死了，帕維爾 ……... 我事實上也該死。P85 那麼至少士兵們會為他們的元帥報仇 …

…... 他們將如嗜血惡魔般瘋狂殺敵 ……...小夥子們，追上去！用刺刀刺！喲呵！小夥子們！讓我死也死得值得吧！ （拍拍胸

膛）。我們贏了！我們……... 我們……... （摸摸自己的胸膛）。我……... 雅妮特，雅妮特，我好害怕…… —

女兒走向他，以一種母性的堅強：您你不用害怕，爸。你您坐這裡，什麼也不要想，好嗎？（讓他坐到躺椅上）。

元帥：是啊！我不該想，還是……... 還是……... 妳知道，我在那家診所看到……... 有個男人想要站起來跟我打招呼…

…... 就在此這時候，一塊像這樣的肉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耶穌！基督！耶穌基督！怎麼都沒有大發慈悲？

克瑞格跟女兒交換眼神示意並走向電話。在電話簿上查詢。

女兒撫著元帥的頭髮：爸，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我們不會放棄救你的。你一定會好起來。這已經是我們的事情了，爸。你也一

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喔，你一定就是一定得要好起來！說，你想要早日康復…… —

元帥：我想啊……... 我一定得打贏這場仗，妳知道嗎？希望我可以再有至少有半年！神哪！請至少給我一年打這場仗！

克瑞格撥電話：喂！— 格蘭醫生嗎？— 我是克瑞格。醫師，您一定要來元帥這裡一趟。 — 是的，元帥……... 病得頗嚴重。只

有您能…… — 是的，我知道。您的條件是，就是……... 訂定和平協議。是的，我會告訴他。麻煩您不要掛斷。（手掌遮住

話筒）。

元帥情緒激動：不要！不要！我不要和平！我得帶領這場戰爭。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這樣多丟臉啊…… —

帕維爾，您你真是瘋了！我們一定得要打贏這場戰爭！我們是正義之師…… —

克瑞格：我們不是啊！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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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 — 年輕人，我知道我們不是；可是我想要我的國家獲得勝利！這不是靠我，小夥子，而是靠它……... 以國家之名…

…... 把電話掛了，帕維爾，把電話掛了。我可以……... 為我的國家而死。

克瑞格把電話遞給雅妮特：您可以，；可是之後又如何？

元帥：在我死後嗎？— 小夥子，您你一定想過我死的事情，是吧？

克瑞格：可是您卻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先生。沒有人能代替您。 — 在戰爭期間。您將自己打造成唯一的首領， — 沒沒有了您，

我們將會被殺得片甲不留；，。沒有您國家社會就會大亂成一團。神要保佑我們平安度過在您離世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元帥：您你說得對，帕維爾。我…… — 不能在戰爭期間離開。我必須早點打贏這場仗。

克瑞格：這場仗……... 將不會在六個星期內就打完，元帥先生。

元帥：對，六個星期內……... 神不該這樣對待我！神不該這樣……... 允許……... 耶穌基督，我該怎麼做好？！

克瑞格：避免分崩離析，先生。這是目前……... 您的任務。— 雅妮特。 —

女兒對著電話：醫生，您在聽嗎？— 我是他女兒。您要過來？— 好的，履行您的條件。不，他還沒親口承諾，可是他也無技可

施， — 待會兒您會過來？您會救他？那我跟他說， — （遮住話筒）。爸，他說只要你跟他說一個字就好了。 —

元帥：不！。掛斷電話，雅妮特。我…… — 做不到。電話掛掉。

克瑞格冷靜地：請恕我失禮，閣下大人，您一定得這麼做呀！

元帥：怎麼做？叫那個人過來？

克瑞格：是的。

元帥：然後卑微地提出我要和平，是吧？撤銷戰爭，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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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格：是的。

元帥：要道歉……... 還要受罰…… —

克瑞格：是的。

元帥：這麼糟糕、這麼毫無意義地羞辱自己的國家……...

克瑞格：是的，先生。

元帥：之後一樣要離開，然後必須辭別開我讓其蒙羞的機關單位…… —

克瑞格：是的，可是要在和平時期離開，先生。

元帥：不！您你聽好，我絕對不要！這讓其他別人來做！有那麼多意見與我相左的人，；現在讓他們做給人家看哪！ — 我只…

…... 離開我的部門，；並且由其他人來提出這羞辱的和平提議…… —
克瑞格：這事其他人…… — 是辦不到的，閣下大人。

元帥：為什麼？

克瑞格：這場戰爭被定義為人民戰爭，只有您能命令軍隊撤退…… —

元帥：那就讓顢頇無能的政府垮台吧！讓他們來叫我滾……... 這樣它就可以自行己管理而不需沒有我插手…… —

克瑞格：您還沒教政府怎麼做，閣下先生。

元帥： — — 還有一點……... 就是政府官員的能力。（朝門邊走去）。

克瑞格擋住他的去路：您不能這麼做，先生。

元帥：怎麼著？我難道沒有權處置我自己的性命嗎？

克瑞格：您沒有的，閣下大人。您還必須……... 終結戰爭。

元帥：也許您你是對的，年輕人…… — 雅妮特，這真是個好青年，而且很有智慧。永遠成不了大事…… —
女兒將聽筒交給他：那麼，爸…… —

元帥將話筒放旁邊：不，丫頭。我不要。我做不到。我已經沒有理由再繼續……... 活下去。

女兒：爸，求求您！我替所有痲瘋病人求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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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替所有人…… — 妳說得好，雅妮特，這其中還牽涉著有其他人…… — 有我們，我們痲瘋病人！全世界上我們痲瘋病

人有好幾百萬…… — 對，我必須跟他們一起…… — 世界啊，你看，你看，這裡站著個……... 得痲瘋病的元帥，；而且不

在前線領軍，而是在所有痛楚難熬的人肉之前…… — 讓開！，讓開！，現在我們…… — 我們，我們是正義之師，我們痲瘋

病人，；我們只想要恩典慈悲…… — 給我！，雅妮特！拿過話筒。喂，醫生。 — 是，是我本人。— — 是。— 是。我已經跟

您說是了！— 很好。謝謝。放下話筒。那這事情就搞定了。他應該在幾分鐘內抵達。

女兒：感謝神！喜極而泣。我太高興了，爸 ……— 我太高興了，帕維爾…… —

元帥撫著她的頭髮：嗯，去吧…… — 妳還不怕被我傳染？— 妳知道，我們待會就要走了……... 那時將會有和平…… —

女兒：那時您你將會康復…… —

元帥：是的，那時我們所有人都會康復。而且那時我會讓事情都恢復秩序，妳知道的，嗯？這會有點困難，帕維爾……... 就等

這個醫師來！— 我們必須要停止侵襲犯……... 並通知各國政府……... 拿起寫字桌上他所寫的軍令，將之撕成碎片。遺憾！

原本可以是局……... 打得漂亮又轟轟烈烈的戰役的！

女兒：爸，您你想想，在您你解散這支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後，就不會再有戰爭了……—

元帥：是的，曾經有這麼一支精良的部隊，丫頭……... 妳都不知道這支軍隊是多麼優秀。我花了二十年打造出來的……...

克瑞格：之後您會打造和平，先生。您會跟人民眾說，是神給您的指示……...

元帥：神……... 希望我是真的知道這是神要的…… — 帕維爾，這也有可能是種任務，是吧？

克瑞格：是的，先生。這會是件……... 很重要的工作。

元帥：也是件長遠久的工作，我知道。小夥子，我再懂政治手段我再懂不過了。P89 如果我還能再活幾年……... 當人有使命在

身時，就能夠堅苦卓絕，堅持下去。和平……... 神想要我打造和平…… — 雅妮特，妳來說說這句，讓我知道這……... 聽

起來感覺如何。

女兒：神要您你打造和平，爸。

元帥：真的，這聽起來不壞……... 這可是件大任務，雅妮特，妳知道的，是吧？這世界上的白色疾病會平息…… — 這將會

是輝煌的勝利，是吧？關於打造和平，我們的國家將會是所有國家中的先鋒！ — 對，這將會是很長遠久的工程作……... 如果

那時我還活著……... 只要有神派給我的任務！— 欸？那個醫師在哪？雅妮特！那個醫師在哪？

降幕
第三場
街道上。

人群手持國旗。歌唱。一陣呼叫聲加入這一切：元帥萬歲！戰爭萬歲！榮耀歸於元帥！

第一幕時出現的兒子：大家一起喊：戰爭萬歲！

群眾：戰爭萬歲！

兒子：元帥領導我們！

群眾：元帥領導我們！

兒子：元帥萬歲！
群眾：元帥！元帥！

汽車喇叭聲；該輛汽車因為人群而無法通過。

格蘭醫生：手中提著公事包急忙前行：我在趕路……... 不好意思，請讓我過……... 拜託大家，請讓我過……... 有人在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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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民眾們，大家大喊「元帥萬歲！」、「戰爭萬歲！」

格蘭醫生：不！不要有戰爭！不應該有任何戰爭！您們聽我說，不，不應該有戰爭！

叫喊聲：他說什麼？— 叛國賊！— 懦夫！— 用油汙把他全身抹髒他全身！

格蘭醫生：必須需要有和平！讓我過去…… — 我要去找元帥…… —

叫喊聲：他侮辱元帥！— 把他吊起來！揍死他！

嘈雜的人群圍住了格蘭醫生。（一陣混亂與騷動）。

人群散開來。地上躺著格蘭醫師跟他的公事包。

兒子打他：起來！你這狗娘養的！快滾！不然…… —

群眾中一人跪在躺著的人身邊檢視：等等，諸位民眾。他已經一命嗚呼了。

兒子：有什麼好遺憾的。區區一個叛國賊。榮耀歸於元帥！

群眾：元帥萬歲！元帥！元帥！

兒子打開公事包：唉呦，這還是個醫生呢！（把藥瓶摔破再踹上幾腳）。行了！戰爭萬歲！元帥萬歲！

群眾繼續往前走：元帥！元帥！元──— 帥──— 萬──— 歲──— ！

降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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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白色疾病》於 1937 年 1 月 29 日於斯達佛夫斯基戲劇院（Stavovské divadlo, 譯註：即日後的國家戲劇院）首演，導演為卡雷

爾多斯塔爾（Karel Dostal），舞台效果為福拉斯基斯拉夫賀夫曼（Vlastislav Hofman），主角格蘭（Doktor Galén）由胡戈哈斯

（Hugo Haas）、克瑞格男爵（Baron Krüg ）由巴斯拉夫韋特拉（Václav Vydra）（唯當時舞台上所示角色名為 Baron Krog），元

帥由茲德涅克史德邦涅克（Zdenek Šěpánek）擔綱主演。該劇同日於布爾諾首演時，則是由安東尼古爾謝（Antonína Kurše）導

演，主角格蘭醫師則是由約瑟夫斯克施萬（Josef Skřivan）飾演。

同年《白色疾病》翻拍成電影，由胡戈哈斯（Hugo Haas）導演，內容詮釋跟在國家戲劇院搬演內容類似，一樣也由他飾演主角

格蘭醫師。國家戲劇院的演員名單中有更多位後來都在電影中飾演其中角色，例如茲德涅克史德邦涅克（Zdenek Šěpánek）、巴

斯拉夫韋特拉（Václav Vydra）、貝德瑞何卡倫（Bedřich Karen）、亞羅斯拉夫普魯赫（Jaroslav Průcha）、法蘭提雪克斯莫莉克

（František Smolík）等等。
1939 年 3 月 13 日，《白色疾病》在捷克跟德國劇團俱樂部工作人員的精心策畫下在布爾諾搬演。前半場以捷克文演出，下半場

以德文演出。

本劇在布拉格與布爾諾的首演後沒多久，就在蘇黎世（1937）以德文、在札格雷布（Zagreb）（1937）以克羅埃西亞文演出。

1939 年之前又在更多國外戲劇院搬演: 柏林、芝加哥（捷克業餘演員的舞台劇作）、倫敦、巴黎、薩拉耶佛、斯維爾德洛夫斯

克（還有很多其他該蘇維埃聯邦的劇院） 、哥本哈根、哥特堡（Göteborg）, 普羅夫迪夫。在捷克國內，《白色疾病》以德文

演出者先是在傑欽（Děčín），之後在布拉格的新德意志劇院的（ Neues deutsches Theater ） 劇院。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很

多外國劇場還是搬演此劇。

劇本的出版成書同樣也是在 1937 年，經手公司為 Fr. Borvový 出版公司。這一年再刷四次，隔年再刷兩次。第二次世界大戰爆

發前，《白色疾病》捷克文版共刷七次。